殿中安静的厉害,过了一会儿,福顺走出来叫小花沏茶送进去。

小花沏了茶端进书房,放在书案上正准备退开的,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肩。”

一时之间,小花也不知道这话跟谁说的。

她偷瞄了景王一眼,景王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如玉般的侧脸在烛光下更是添了一抹晶莹的光泽,上挑的丹凤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淡淡的阴影,鬓若刀裁,鼻如斧刻,眉如墨画斜飞入鬓。

景王是个很俊美的人,小花一直都知道,在景王身边侍候了这么久她也知道他寡言到极致的秉性,她从来不认为景王会与她说话,又见他毫无波澜的侧脸,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自己一个,所以她以为自己刚才听到那声音是幻听。

正如是想着,见旁边福公公在与她做手势,她惊疑的望了他一眼,福公公的脸色很怪异,但小花还是看懂了他的意思。

原来刚才那并不是幻听?!

小花半垂下头,没敢耽误走至景王身后,双手相交摩擦数十下直至发热,然后放至其肩上。

第二次给景王按摩,小花发现景王比四少爷难按多了。肩膀本来骨头就多,景王的肌肉也非常结实,小花本来只想下五分力,慢慢感觉不够,又加至八分、十分。

上次因为心里紧张,再加上不敢说话,小花一直没开口。这次仍然没人阻止,小花已经按了快半个时辰了。自己手累不说,心里也有些忧虑。

犹豫了又犹豫,她才小声说道:“殿下,同一处不能按太久了,会伤着筋骨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心跳的厉害,这是她第一次和一向淡漠威严的景王说话。不知道殿下会不会觉得她是不想给他按了还是其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责罚她。

其实话说出口,小花就后悔了。暗自腹诽:叫你充什么能,主子没开口你就继续按着呗,话多,平时也没见你话多!

可总归小花人老实,一直谨记着那本书里的注意事项,就是一处不能按久了,因为其中含着推拿正骨的手法,过量会伤了筋骨。

因为没人回答,她也不敢停。书房里安静的吓人,景王动也没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她的话了。

手下的肩膀突然抽离,小花以为景王发怒,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以往从来没近身服侍过,小花只觉得景王为人寡淡少言,挨近了才感觉到景王甚有威压,尤其是有肢体接触了,更是让她精神紧绷心中一直忐忑。

小花半垂着头,双手紧捏,等待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她甚至想景王会开口‘让她出去’。

她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其实那样也挺不错的,也就是换个差事嘛,自己也不会身处是非窝多那么事情。只要不打她板子不撵她出去,她觉得什么都可以接受……

谁知道等来的却是,景王去了书房窗边软榻那处,俯卧下来,说了两个字:“继续。”

福顺笑得老眼都眯了起来,推推小花,让她赶紧去。

景王的姿势很令人容易臆想不已,也是此时小花才真心觉得景王身材很不错。

修、长的肢体,不会让人觉得壮硕也不会觉得瘦弱,而是刚刚好。宽宽的肩膀,结实的背部,弧度慢慢往下是徒然收紧腰肢,然后是挺翘的臀。

景王今日穿了一件平日在殿中穿的轻便衣裳,紫色的薄绸衫,布料很贴身,又是这样一个姿势,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他腰臀之间的那个让人惊心动魄的弧度……

小花突然有种眼红心跳的感觉,只是她目前也没功夫发呆,只能红着脸走过去半弯下腰开始给景王按摩。

敏感的地方她也不敢碰触,按压集中在背上前半部分。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了,小花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她心里怕近处的景王听了去,偷偷的抬眼瞄了一下,见景王狭长的眼已经闭上,她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心。

手下的肌理非常有触感,即使隔着一层衣裳小花都能明显感觉到,微弹的皮肤下结实的肌肉。

小花两辈子加起来就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四少爷,一个是景王。

还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四少爷也经常会这样让她帮忙松乏,也是在榻上,不过她坐在榻上按的,一来方便,二来她也不会因为姿势不便太累。按了两次性质就变了,四少爷为人风流,花样也多,就让她骑在他身上按。

那时候的她,心思本来就不单纯,巴不得如此,每每按着按着就撩拨起来,四少爷受不住就会把她掀下去,压上来……

恍过神来,小花觉得自己脸都快爆炸了。

她怎么那么无耻,居然会想到那样的事上面。她有一种想捂着脸哭的羞耻感,手下却不敢停。

其间的折磨,别提多窘迫了。

福顺在一旁看得笑眯了老眼,就说姜还是老的辣嘛,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这不,殿下离京以后从不让宫人贴身侍候,只用小太监,现在不也好了。看来咱们殿下也是男人啊,是男人就喜欢这套!

他瞅着那个此时面色绯红更显娇艳的小宫人,心里别提多满意了,恨不得变出把胡子满意的撸两下。

福顺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挑人也会挑。

瞧这丫头那面色绯红的小摸样,连他一个无根之人都觉得心痒痒了。可惜殿下人俯卧看不到,如果能的话,福顺此时恨不得把景王翻过来,让他瞅两眼。说不定瞅两眼,他家殿下就会凡心大动。

福顺面色如常的站在那里,看似很正经,实际上满脑子污秽。

他瞅着瞅着,就觉得这小丫头还是有些短板,摸样倒是不错,脸蛋也精致,就是感觉好似没长开似的,尤其是那胸,小的像两个荷包蛋。

福顺还是知道男人都爱大、奶、子的女人的,虽然他是个无根之人,但是架不住他打听啊。他特意佯装无意问过景王府里几个护卫武将,问他们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那几个武夫以为他动了凡心,无不开始表情猥琐的给他形容起来。

说奶、子大的女人男人才喜欢,最好屁股翘的,腰细的。期间还形容的各种风骚,那男人之间的污言秽语,福顺都不好意思想了,但是对男人‘喜欢什么样女人’他还是取到经了。

那边景王舒服的眯着眼,仍不改淡漠的脸色,小花脸红脖子粗的手下动作着。这边,福顺心思杂七杂八,甚至想要不要找那个贺婆子好好补补,最好补得胸大屁股大,这样殿下才喜欢。

心里想了,就下定决心这事要紧着办。什么都可以耽误,不能耽误殿下的人伦大事。

不知道,景王和小花知道这个死太监面色平静下是如此肮脏的心思,会不会喷他一脸老血。

又按了半个多时辰,就在小花觉得自己胳膊累得要断的时候,景王突然出声了。

“停罢。”

小花立马住了手,直起身到一旁站着。

景王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觉得浑身轻松多了。瞄了立在一旁那个小宫人一眼,便站起身出了书房。

福顺满脸都是笑,“嗯,小丫头,手艺不错,你可以下值了。”说完人便紧随其后走了。

小花喟叹了一口气,活动了两下肩臂,揉着酸痛的大臂出了书房。出来见秀云还在外面殿中站着,她顿了顿,开口说道:“福公公说可以下值了。”然后也没等秀云,便自顾出了殿。

秀云眼神直直的望着小花远去的身影,半响都没动。直到小夏子走过来问她怎么不下值,她才慌忙的福了福身走出殿外。

第二日,福顺没耽误就去找贺嬷嬷了。

这贺嬷嬷也算是老伙计之一,以往就在还是五皇子宫里服侍着,出京也跟了来。后来见她年纪大了,为人又忠心,就放在璟泰宫里负责景王的膳食。这老婆子不但做的一手好膳食,其中药膳一项更是不错的,要不然福顺也不会想着来找她。

福顺这人平时正经的很,其实认识多年的几个老伙计都知道他私底下是个老不正经的。所以贺嬷嬷听他把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说了,也没说其他,只是笑眯了眼。

又听说是要补小花那丫头,思及那个给她感觉不错的小丫头,贺嬷嬷也是觉得她身形有些单薄了,便答应下来给她好好补补。

暗里的这些小花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突然福公公就给她开小灶了。

璟泰宫里的宫人平日里用膳都是从典膳所那里出来的,这小厨房平日里也就供应那么仅有几个人的膳食。主要是景王,当然还搭着个福顺,至于其他别人有没有在那里用膳,小花就不知道了。

这突然的差距让同屋的喜儿巧莲等人更是妒忌不已,又因忌讳小花得了福公公的眼,这几人也不再敢明里讥讽小花了。只有巧莲仍然管不住那张嘴会说上几句,当然平日里回来休息宫人房里的气氛也更加差了。

小花越发懒得回去,因着现在在小厨房吃饭,她和里面的贺嬷嬷也慢慢熟悉了起来,不用当差的时候,她就呆在小厨房里,直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才会回去。

贺嬷嬷药膳做的很厉害,平日里小花也没觉得自己吃的饭哪里不对,就是比以往丰盛许多。不过贺嬷嬷也对她说了,在小厨房吃饭,伙食肯定比大锅饭要好上不少,小花也就没有想那么多。

☆、33| 4.10

当景王妃接到福顺又往璟泰殿里安排小宫人的消息,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

璟泰殿被福顺等人打造成铁桶状,里面的消息很难朝外透出,要不是那几个新进的小宫人出来过几次,是任谁都不知道的。

接到这个消息后,萧氏就往地上砸了一个手里的茶杯,当晚就病了。

其间长春院的李嬷嬷派人去府中良医所请了良医过来诊治,胡小良医给萧氏看诊已久,摸了脉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开了几副药交代景王妃要静养。

萧氏素来体弱爱生病,身体一直是胡小良医照料的。见胡小良医也没有表现出来其他,下面侍候的人就老老实实去熬药。甚至没往景王那边报,因为她们也都清楚,哪怕是知道萧氏卧病,景王也是不会来的。

更何况萧氏一年里头有一半时间都是病着的,下面的人早已习以为常。

萧氏脸色苍白的靠坐在榻上,在奶娘李嬷嬷的服侍下喝了汤药。

“奶娘,你说我这景王妃当的到底算是什么,连个死太监都敢到我头顶上撒野!”说完这句话后,萧氏就咳了起来。

萧氏今年二十有四,比景王小一岁。鹅蛋脸,样貌端庄秀丽。因为体虚老是卧病,脸上横生了几分病气与苍白感出来。

陈嬷嬷给她顺了半天的气,又服侍她喝了些水后,才叹气说道:“王妃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为宜,其他的还是不要想太多。”

萧氏当然明白陈嬷嬷话里的意思,心里又气又憋屈。泪水蓦地就流淌了出来,“我认错的态度还不明显吗?为什么就是不原谅我!”

陈嬷嬷又叹了个口气,也没有说话。

怎么说呢,如果换成她是景王,她可能也不会原谅。景王再怎么说也是龙子之尊,王妃早些年所作所为,早就把夫妻感情给作没有了。

也亏得景王素来是个沉默的人,也不说什么,甚至帮忙隐瞒,如果萧氏做的那些事被人捅了出去。就算景王不得圣上宠爱,萧氏也只能是个死,因为触犯了皇家的威严。

故事很老套,也不过是表哥表妹两小无嫌猜的事情,只是表妹后来没有嫁给表哥,而是嫁给了别人。

萧氏出身当今皇后的娘家靖国公府。说是这么说,其实也就是个旁枝的庶女。

按理来说,萧氏给当年的五皇子当正妃身份是不够的。可后来却是先被靖国公记在了嫡出二房的名下,然后萧皇后指了婚,皇帝下旨赐婚做了五皇子妃。

一朝飞上枝头,哪怕这个五皇子并不得宠,但萧氏怎么来说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妃了。可惜当年萧氏年幼,本来说好的是要嫁给表哥,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一下子把她的梦全部打碎。

如果要是其他皇子也就算了,京中无人不知的‘哑巴五皇子’?又历来在宫里是个透明人,亲娘敬嫔早逝,被当今圣上厌恶,在宫中过得日子别说比不上其他兄弟了,连个世家子弟都不如。

更何况还是个哑巴!

萧氏怎么能愿意!?怎么能心甘情愿?!

可是这不是你能说不愿意就行了,萧氏也反抗不得,只能老老实实的嫁给了当年还是五皇子的景王。

那时候的萧氏才十七,还是小女儿的心思,人虽然是嫁了过来,但新婚之夜就泪水涟涟一副自己嫁的很委屈的样子,平日里与景王相处也是各种不甘愿。

当年还是五皇子的景王,还未行加冠礼,大婚之后仍然在宫中居住。萧氏在宫中交际遭受到各种冷遇冷眼,回来即对五皇子大发脾气,骂他无能没本事,还是个哑巴让她在旁人面前丢了人。

景王确实不得宠,但也是皇子之尊,哪里能容得了这个。嘴上没办法说,人也是个闷不吭的,但夫妻两人渐行渐远,甚至心中也对萧氏产生了很重的隔阂。

成婚七载,到了后面,日子久了,萧氏慢慢的也意识到自己这样除了给夫妻之间添加不睦别无其他,又在身边人百般劝解之下,改变了许多,可是终究是晚了。

萧氏现在是后悔都来不及,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和景王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连个子嗣都没有,她自是开始心急。

无奈景王早就不在她这里过夜了,急也没办法,这才会有打探璟泰殿消息的动静和萧氏因此气病了的事发生。

对于福顺这两年往璟泰殿的安排貌美小宫人的事,萧氏还是知道的。

一次两次还看不出来,时间长了,萧氏自是看明白出来一二。

这哪是璟泰殿需要宫人服侍啊,明明就是那个死老太监在往景王嘴底下送女人。

可是即使明白又能怎样,福顺是掌管景王府内务的内奉承总管太监。看似对她恭恭敬敬,实则除了景王谁的帐都不卖。早景王诉苦估计只会落一个被人无视的下场,萧氏除了把自己气病了,也别无他法。

*****

萧氏又病了,景王自是得到了消息。

可是也如同下面人想的那样,他也没有去看她的心思。

每隔十日去长春院坐一会儿,也只是他给她的一些应有的体面,至于其他的,她也不用想,他也不会给。

身边侍候的几个老人都知道他与她之间有隔阂,可是景王自己心里清楚,不仅仅是为了这些。

毕竟这些隔阂也都是些小事,上辈子萧氏改正向他示好,他也是原谅她的了。

总不过是自己的妻,不是吗?

可是换来的结果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景王上辈子哪怕死的时候都不敢置信,自己苟且偷生小心翼翼保全妻儿的下场就是萧氏和嫡子恒儿为了向晋帝求全,揭发自己意图造反给自己加上莫须有罪名,最后落了一个鸠酒赐死的下场。

是的,景王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上辈子的骆璟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他知道自己不健全,不能说话,宫中人人都瞧不起,平时自是低调非常小心处事。不争宠不生事,甚至怕父皇厌恶很少在人前露脸。

亲娘早亡,亲爹不待见,其间的辛苦艰难自是不必说。靠着哑巴五皇子的头衔,骆璟活到了成年,而不是像宫中有些皇子那样,莫名其妙就夭折了。

十八、大婚娶了萧氏为正妃,萧氏是当今皇后的同族庶出的侄女,骆璟知道这是皇后拿来防着自己这个哑巴的手段,也没有说其他,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能力去反抗。

大婚之后,萧氏的各种不甘愿,骆璟也看在眼里。

要说心里不难受,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日子总是得过,更何况这种蔑视骆璟从小到大见多了,也知道该怎么应对,怎样调试好自己的心情。

大熙朝有分封制度,举凡皇子成年必须前往藩地就藩,只留太子一人在京中。这也是大熙朝太、祖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保证皇位传承,不让骆家后辈子嗣为了皇位自相残杀杜绝后患。

骆璟身为当今圣上的第五子,自是要遵循旧历。更何况他自来就不得熙帝的宠爱,二十刚行加冠之礼,就被下诏前往景州就藩了。

京中明眼的人都知道五皇子有多么的不受宠,骆璟自己心里也有数。身为龙子居然患有暗疾,也不能怪父皇会不待见他。

骆璟虽然哑,但是人不傻的。从小父皇就厌恶自己,能成年得到一个亲王的封号并有封地,算是极其难得的了。也知道自己不能跟其他兄弟比,心中连不满都不敢有,老老实实的前往贫瘠的封地就藩。

在大熙朝,亲王属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永不降等,并享有终身俸禄,且俸禄极为优厚。岁禄单是米一项,即有1万石。此外,还有册封、宫室、婚姻、丧葬等费用,并给予厨役、斋郎、铺陈宫人等杂役人员,并不时有赏赐下来。

并且藩王的封地属于封国,藩王可列爵治民,分藩锡土。

说白点就是封地属于藩王自己的地界,境内治下所交税银不是交给朝廷,而是上交给藩王。并有大司法、人事权,凌驾于一切府衙之上,其官属除长史、镇守指挥及护卫指挥使由朝廷指派以外,其余所有皆可由藩王自己任命。

对此,骆璟还是极其满意的。终归是自己的地界,生活肯定不会像在宫中时那般的拘谨与压抑。他所求不多,无外乎只是想求个清净安宁与世无争。

哪怕封地很是贫瘠,哪怕宗人府那边见父皇从来想不起他总是拖着他的俸禄不给发放,哪怕他封地的税收并不够封地的支出,他又做不了剥削治下老百姓的事,弄的自己极为窘迫,他也仍是忍着。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本也没有资格与其他兄弟争,他只是一个不健全的人。他凭什么去争呢?

他与世隔绝的活在离京城万里之遥的景州,对京中发生的一些事不闻不问……

即使后来同为兄弟的晋王在父皇死后反了即将成为皇帝的太子,登基为帝,他也仍然没有去关注。

因为他知道,像他这样一个什么也争不了的亲王是没有人会觉得碍眼的。

骆璟并不是一个傻子,他清楚藩王地位敏感,所以自从就藩以来就低调做人,对朝廷恭恭敬敬,对治下政务从来不放于心上,而是完全交给了处理政务的长史司,对兵权更是从来不敢加以干涉。

他不想惹人眼,他就想做个闲散的王,他不求什么,只求安宁。

他的估算也没错,只可惜他错估了一个从藩王起家当了帝王的心,也错估了晋王这人的小心眼。

晋王自己便是藩王造反起家的,虽然是造的是自己亲兄弟的反,但他不可能不清楚藩王对皇权潜在的威胁。

位置刚一坐稳,便开始收拾各路藩王,首当其冲就是与他同胞帮他起兵支持他当皇帝的齐王,更不用说一直不得先帝宠爱并且极为平庸低调的骆璟了。

不过晋王,哦,彼时已经是晋帝了,才刚刚即位,还是比较顾念自己形象的。知道自己收拾同胞兄弟的齐王手段太过难看,刚好剩下的两个藩王兄弟云王景王都是那种极为平庸愚蠢甚至还有残缺的人,便暂且放下了手里的屠刀,甚至还屡屡派下赏赐,以昭显自己的仁慈之心。

骆璟确实过了两年安身日子,可是他的心却是不安稳的。因为他此时已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等朝中局势平稳,晋帝就开始动作不断,找出各式各样的理由和借口收了藩王手里的各项权利,只留下世袭铁帽子与每年的俸禄,甚至限制藩王只允许在自己王府中活动,哪里都不能去,形同囚禁。

为了消除晋帝的戒心,骆璟甚至在府中皈依了佛门,他的皈依佛门并不是作假,而是真正的开始吃斋念佛,除了没有剃度没有出家,已经和出家人差不多了。

既是如此,晋帝也没有放过他,仍是步步紧逼。

那个时候的骆璟已经是生无可恋了,之所以会苟延残喘也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的血脉与妻室。

上辈子的骆璟也是一个不贪爱女色的人,可能与自己的残缺与寡淡的性子有些干系,后院也是只有这么四个女人,和这辈子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他终归有着延续香火的想法,不像这辈子这么寡淡。骆璟上辈子有一子两女,其中一子一女均是景王妃萧氏所出,另外一个女儿则是出在乔侧妃的肚子里。

上辈子的骆璟享年三十,死于晋帝赏下来的鸠酒。

这辈子骆璟回来的时候,刚好是他临行前往景州就藩的前一天。

上一世骆璟也是在这一天大病,即使是病了,他仍然强忍病痛下令启程,为的就是不想惹的父皇更加厌烦。

这辈子他大病却是换了上辈子的自己归来,彼时他仍然下令出发,可是很多东西终究是变了。

第36章

吃了些日子贺嬷嬷做的小灶,小花就发现自己身体有些异样了。

别处没觉得有啥,就是胸那里涨得厉害。

有上辈子的经验,小花知道自己这是在发育了。

她上辈子发育晚,发育的也不好,除了一身皮子一张脸一双眼睛,其他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上辈子四少爷不止一次感叹她哪儿都好就是胸小,那时候小花一门心思争宠,听到四少爷嫌弃的话语她也烦。可是这东西也不是你烦就烦的来的,小花只能动别的心思从其他地方补足。

当然,每每见到四少爷身边新得宠的女人,她见到别人的大胸愤恨的同时,其实心里也是挺羡慕的。无数次想,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一双大胸呢,那可是争宠的利器男人的最好啊。

这辈子小花发育的时候比上辈子早一些,除了注意平时干活的时候不要碰到胸口,她也没多放在心上。毕竟上辈子就是小胸,这辈子长到十四也就是两个小凸起,她也没觉得自己这辈子会突变。

更何况现在也没有想‘上进’的心思,大小对她来说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