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老吕差点笑翻。

“真是够打击人的。怎么剪了个短发,这样也不错,穿着我的衣服,和我出去,人家会以为是哥俩呢!”

“有那么俏的小哥吗?”老吕回过头笑着说。

“有,有,日本的花样美男。”

容研笑了,是从心底荡出的真正快乐,回到北京真好,到处都听到亲切的普通话,还有让人温暖的肖白,还有不久就能见到的爸爸、妈妈。

两年半呀,她离开这块大陆真的很久了。

肖白偷眼大量容研,与两年前相比,她好像打了一点,脱去了青涩味,但清雅的气质更浓了,眉宇间锁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郁,无由地就是牵扯着他的心,这两年,谈过两次恋爱,都是圈内人,可惜一曝光,就情冷意绝。他把情歌唱得很动听,可自己好像并不会恋爱。

那种心动如水的感觉,他体会不到。

唱歌时,他只得闭上眼上去想象,想象有那么一个人在远方,让他牵挂,让他想思。老吕笑着告诉他突然而至的电话时,他发现原来远方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他看向容研的目光情不自禁了几许。

容研看着车正驶进市内,忙探身对老吕说,“把我送到北大附近的宾馆吧!”

“有人在等你吗?”肖白转头问她。

“没有啊!我要参加北大的考研,还有近二十天,我想住的离北大近一点。今天先住到宾馆里,明天我找找同学情谊,呵,和她挤一床去。总住公寓,很费钱的。”她直率地说。

老吕从后视镜中看到肖白抿起了唇,不禁清咳一声。肖白没有抬眼,托着下巴,皱起了眉头,“不要麻烦别人了,你住到我公寓去吧!”

“我才不去,男生的公寓最脏最臭。”她用一种轻快的预调拒绝了他的好意。

老吕笑了。

“少来,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又脏又臭啊?何况我是男人,不是男生。”肖白有点失望。

容研直点头,“是吗?那就算干净吧,可是我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心苦读,我复习得并不好,如果考不上,我就必须还要回到台湾再读一年半,那等于一切又要从头来起,那些梦呀…”她拖长了语调,“我不想再做。所以,我必须考上。”

“干吗那样拼命,休学好了!”肖白怜爱地想拥住她,手指只是动了动,什么也没做。

“才不呢,我熬了那么久,怎么可以轻易就休学,我一定能考上的。”她咬着唇,坚定地看着前方。

“我明天开始去上海参加新年演出,公寓空着,你去苦读刚好,而且有钟点工收拾,你担心的情况一概不会发生。要不要去?”肖白慢腾腾地问。

容研含笑摇头:“太优裕的环境,人没有动力,我还是艰苦一点,时时提醒我必须面对的一切。不过,你的好意还是要谢的。我现在比较穷,请不起你吃大餐,而快餐,又不太尊重你,呵,先记下一笔,等我赚到大把银子后,一定请你吃大餐。”

肖白无力地仰躺在车椅中,“容研,二年不见,你的口才提高不少哦!”

“大学不是玩儿的。”老吕笑着插嘴。

“你的大把银子,我不敢期待,这样吧!”肖白坐直了身,“我借你银子,你请我吃大餐,以后还我银子好了。”

“一定要现在吗?”容研有点为难。

“不,可以等你考试结束。今天,就先我请吧!吃火锅?”

容研脸色突地发白,“你是大明星,如果被狗仔队拍到,怎么办?”

肖白一愣,“你怎么象很有感触似的!那些小把戏,好对付。反正你象个小男生,没人当我是断臂,因为…我前一阵才刚刚与某星传出绯闻。”

“是谁?”容研轻松地展颜一笑。

“小孩子家少八卦,又不是真的,只是炒作。”他没好气瞪她一眼。

“呵,”容研笑得俏俏的,有点向往地合起双手,“我都几年没吃火锅了,真是怀念哦!”

“那就迟到撑,你在我面前,不必顾忌。”

容研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转向窗外,没发觉肖白的视线越来越缠绵。

老吕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来,他又要忙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冠园今夜又是灯火辉煌,歌台舞榭,阵阵笑语,虽说年年相似,但今年却象少了什么。少了什么,少了少主人的出场。不过,大家都能体谅,总裁刚和黄氏的小姐解除婚约,心情怎么会好呢?

开场白是董事长讲的,开舞是董事长夫妇。大小姐周似蕾一个人坐在一边自斟自饮,神态落寞,而总裁根本连面也没有露。

但这一切不会影响什么,食物美味,音乐轻柔,每一个参加的人还是玩得尽情、尽兴。

“世杰去哪了?”周雅兰脸上堆着笑,语气却是担忧。

冠希文浅抿了一口酒,“在卧室吧!”

“你说黄小姐的退婚到底是为什么呀?”她一次次做娶儿媳的梦,几次破灭,害得她现在都有儿媳恐惧症。

冠希文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自己养的儿子还不清楚吗?”

“你是说他仍喜欢…”

“不要提那个名字,都过去半年了,何况人家也有男朋友。”

“谁?”

冠希文注视着对面正与同事说笑的雷鑫,也看到女儿幽怨射过去的目光,“与我们没有关系的人,不需要知道。跳舞吧!”

牵着妻子的手,含笑冲众人微笑,步下舞池。周雅兰一边旋转,一边还在嘀咕,“不知人家怎么修的,一会儿嫁女,一会儿娶媳妇,偏偏我们家就这么难。女儿吗,整天阴沉沉的,儿子呢,冷得象南极寒冰。唉,前两天遇到路晓妈妈,她说路晓野遇到真命天子,正热恋呢!”

“太太,专心跳舞好不?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管不了那么宽。只要我待你好,就行了。”

周雅兰叹了口气,把头搁在老公的肩上,“看来我也真的只有你了。”

“董事长夫妇真的好恩爱。”播音组的导演看着深情起舞的冠希文夫妇,笑着说。

雷鑫淡淡抬了抬眉,“是,董事长是几大集团唯一没有传出有外室的,真的是伉俪情深。”

“呵,董事长夫人年纪虽老,可风度不错,可以把董事长的目光牢牢锁住。

“锁住一个人,单靠目光是不行的,还要把他的心也要锁住。你先喝着,我去花园里抽根烟。”雷鑫放下酒杯,拉下领带,走出大厅。

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华语的一员,他根本不想走进冠园。周似累那含冤似嗔的目光,真的让他吃不消。比起三年前,她变化太大。那时,她还是羞涩的,有点可爱,很乖巧,而现在,她可以用豪放这个词来形容,还滥酒,言语刺人。幸好她还能公私分开,不然他早就辞职了

花园里人很多,花树下,一簇簇的聚着。他转了很久,终于寻了清静的地方,刚点着烟,听到声后一声低咳,原来还有人。

“对不起!”他转身想道歉,正对上冠世杰一双清清冷冷的寒眸,“冠总?”

他一恍惚,烟不小心烫着手指,身体一惊,立即掐灭。

“没有跳舞吗?”冠世杰没有表情地眨下眼,有点不喜欢自己的幽静别被在打扰。

“没有,我出来抽根烟。”雷鑫故作轻松地问,“冠总你怎么在这里?”

冠世杰漠然地看了眼歌声正浓的大厅,没有回话。

雷鑫想他有可能不愿回答,浅浅一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转身准备离开。

“她……好吗?”冠世杰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抽出一只在盒子上点了点,,夹在嘴里熟练地拿出一个打火机点上。他深吸一口,吐出一阵青烟。雷鑫透过烟雾看到冠世杰一脸失意。

“谁?”

还能有谁?你明知故问。”冠世杰冷冷一笑,承认在雷鑫的面前逞强不起来。

雷鑫转过身,对着他,“如果你想问的人是容妍,我不清楚。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他微闭下眼,痛苦地说。

“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只是曾经见过几次面而已。”雷鑫一脸严峻。

“而已?”冠世杰眯细了眼,“你怎么忘了八月时,华语为你压下的那桩偷拍事件。”

雷鑫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一定有事,容妍信誓旦旦说你很信任她,你们很好,原来只是安慰我,我还傻得当真。不过,现在你们已经分手,说那些也没意思了。”

“你说?”冠世杰脸色凝重,语气不容拒绝。

雷鑫摊开手,“你知道容妍在八月份时出过一次车祸吗?”

“不知道。”冠世杰的心一缩,神情都紧绷起来。

“你那时好像是在法国,她和一帮同学出去玩,不知怎么,翻车了,一车的人都受了伤,幸好没有伤亡。她破了额角和手臂,还算幸运。一车的人都被送到台北郊区的一个小医院,我过去采访,看到她坐在走廊上,就把她带回台北清理伤口、上药,她感谢我,请我吃晚饭,当时我接个个电话,说台里有急事。我急着出去开车,把手机落在桌上。她帮我收起来,道别时,我们都忘记了。被偷拍那天。她是来还手机的,根本没有进我公寓。我们只是站在公寓门口,后来狗仔队出现,我们才避进公寓的。这就是全部的过程。”

冠世杰握烟的手一抖,“所以她才会坐在你车里,所以她才会早晨帮你接电话。”

云雾一点点散去,他好像有点看清了。那个晚上,她恳求他给她机会解释下,而他断然就拒绝了。他记得痛苦无助的双眼,落寞的背影。她执着她说要等他两个月。

他在气头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赶在二月前几天,和黄总捻订下婚约。

她信守承诺,没有再来打扰他,甚至还当面对她说:恭喜。

老天,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冠世杰痛苦地一拳击向身后的树干,落上一层树叶。

“冠总?”雷鑫惊讶的叫出声。

“你们后来没有见过面吗?对不起,我这不是盘问,我只是想知道她的情形,虽然我好像没有什么立场,但是请告诉我。”

雷鑫苦涩的一耸肩,“我也无需隐瞒什么,我就是爱她,很爱,也追得很苦,而她爱的人不是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