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姳忍笑,“六叔,您是不是高兴得傻了?”

陆广满一脸迷惘,显然是被桥容弄糊涂了,“她说要嫁给我,又叫我六叔……”

“她逗你玩呢。”陆姳安慰,“她在睢阳侯府人人疼爱,应该有些小孩子脾气吧,爱玩闹。”

陆广满抹抹额头的汗水,“婚姻大事,耍小孩子脾气可不行。我还是回府禀明你祖父,求他老人家出面向睢阳侯府好生解释。”

“解释还是求婚?”陆姳跟他确定。

陆广满脸色通红,“如果她是一时冲动,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如果她想好了,真要嫁给我,我一辈子拿她当小孩子哄。”

陆姳星星眼。

看不出来,六叔很浪漫啊。

“一辈子拿她当小孩子哄,听上去有些美丽……”陆姳露出向往的神色。

扬景澄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边,“我也会一辈子拿你当小孩子哄的。”

陆姳粲然,“谢谢你,澄表哥。不过不用了。”

陆千金是来做大事的,当小孩子哄什么的,用不着啊。

扬景澄心里咯登一下。

她说不用了,这是何意?

顺天府的官员来查案了,陆广沉和扬景澄亲自陪他们下去了。

回到平远侯府,陆广满央平远侯和他一起去了桥家。

桥太夫人和睢阳侯夫人陶氏才回府,正在和桥容不依,“那陆六郎比你大十几岁,又娶过妻,这门亲事无论如何我们不答应。我们桥家的掌上明珠,哪能嫁个二婚男子。”

桥容笑嘻嘻的耍赖,“比我大十几岁不正好么?侄子侄女比我还大着几岁,若我嫁了个年龄相当的,他们要叫个小年青做姑丈,怪不好意思的。”

“休要胡说。”桥太夫人气得直瞪她。

老来得女,实在太宠了,瞪也没舍得太用力气。

桥太夫人年迈,陶夫人从小把小姑子当闺女一样养大的,心疼得不行,“你不用理会轩儿轻儿,叫小年青做姑丈怎么了,还委屈了他们不成?阿容,你花朵般的年纪,不能嫁中年人。”

“一朵鲜花,不能插到牛粪上。”桥太夫人坚持。

“六叔不是牛粪。”桥容嗔怪。

陶夫人气坏了,“你也知道得叫他六叔啊,他都能做你叔叔了,老了!”

桥容嘻皮笑脸,“那比我大十几岁的得叫叔叔,大哥比我大二十几岁,又怎么说?”

陶夫人语塞。

桥太夫人抹眼泪,“唉,全怪我,都一把年纪了,又生下了阿容。”

桥容和陶夫人见母亲哭了,都慌了手脚,忙过来帮着擦眼泪,软语央求。桥容摇晃着母亲,撒娇的道:“娘,您就当早生了我十几岁不行么?那样的话,就不会觉得我和六叔不般配了。”

“他还有个孩子呢,你以为后娘是好当的?”桥太夫人还是哭。

“我还管不了个孩子了?”桥容对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桥容和陶夫人好容易哄得太夫人不哭了,太夫人唠唠叨叨,“虽然我和你大嫂没见着敬王府的二公子,不过我们可是听说 ,二公子风神俊秀,像画中人一样,这样的人方才配得上你。”

桥容道:“娘和大嫂没见着,我见着了。方才就在得月楼,陆三姑娘险些饮了有毒的茶水,二公子紧张得都不行了。明明三姑娘只是挨了挨唇,一口也没喝,他还在那儿瞎担心,替三姑娘把了半天的脉。”

“阿容的意思是说,二公子对陆三姑娘有意?”桥太夫人和陶夫人异常关切。

“那当然喽。”桥容点头。

睢阳侯自外匆匆进来,向太夫人行了礼,低声禀告,“娘,都打听清楚了。二公子确实对陆三姑娘一往情深,几乎全京城都知道,二公子立誓要摘下卖国贼谢骜的首级献给陆三姑娘。得月楼里的茶水,只有陆三姑娘的那杯有毒,沏茶的伙计和奉茶的茶博士被人灭了口,其余的人都喊冤,什么也审不出来。”

陶夫人脸色青白,“太后才在宫里提亲,宫外就有人对陆三姑娘下手,阿容恰巧也在座……”

桥太夫人后怕,“这陆三姑娘幸亏是没喝那杯茶,要不然咱们阿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睢阳侯在厅中踱步,“如此看来,阿容方才直接向陆家提亲,倒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桥太夫人皱眉,“平远侯府若有和阿容年貌相当的年青人,我倒是愿意的。可这陆六爷年纪大了,又娶过妻,有孩子,万万不可。”

“大哥比我大二十几岁,也没显老啊。”桥容不服气的道。

正在这时,侍女来报,“陆侯爷和陆六爷来访。”

平远侯和陆广满是来做什么的,睢阳侯等人自然明白,吩咐“快快有请”,又命桥容暂时回避。桥容不答应,“是我的事,我还不能旁听了?”她的母亲、哥嫂,一向太娇惯她了,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让她也留下来了。

陆广满却留在外面,平远侯单独一人进来了。

彼此寒暄见礼,平远侯和已经过世的老睢阳侯有过数面之缘,称呼桥太夫人“老嫂子”,“不瞒老嫂子说,六郎方才休妻不久,本侯正在为他的婚事犯愁。若非事出有因,本侯断断不能带六郎到厚道到贵府。六郎娶过妻,有孩子,又大着令爱十几岁,若我们冒然登门求婚,老嫂子便是命人将我们父子二人打出去都是应该的。”

平远侯这态度很谦虚,明着说了,陆广满配不上桥容,如果是陆家主动来求婚,被打出去都不冤。

桥太夫人虽然还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心里也舒服了不少,语气和缓,“陆侯爷说哪里话。这门亲事又不是令郎提出来的,是小女年纪小,胡乱说小孩子话,倒累得陆侯爷和陆六爷白跑一趟。”

陶夫人却听出了问题,“陆六爷前头那位夫人,被休了?”

平远侯也不隐讳,“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六郎要说亲,这内情迟早要公之于众。”把边氏做了什么事、陆广满如何处置的,大略说了说。

睢阳侯和陶夫人惊讶万分,就连桥太夫人都呆了呆,“如此奇事,闻所未闻。陆六爷真是不幸。”

平远侯道:“正因为六郎之前有那样的遭遇,所以他不能再受伤了,需娶位温柔体贴的女子。令爱年纪小,稚气未消,性情也没定下来,老嫂子不妨慢慢为她挑选东床快婿。今日得月楼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贵府若有需要陆家澄清的事情,陆家一定不会推辞。”

平远侯是在告诉睢阳侯一家人,得月楼的事已经过去了,陆家不会追究。如果有不利于桥容的谣言传出来,平远侯府可代为澄清。

睢阳侯大喜,再三道谢。

陶夫人跟着睢阳侯道谢,心中颇觉可惜。平远侯府的人敞亮有胆当,若是那位陆六爷再年轻十岁,未尝不是一门好姻缘。

桥容却不关心这些,“陆侯爷,我只想知道,陆六爷怎么说。”

平远侯凝视桥容,见这姑娘容貌姣好,落落大方,心生好感,微笑道:“六郎说,全看姑娘的意思。姑娘在得月楼的话若是一时冲动,他便当没有听到过;姑娘若真要嫁他,他会一辈子拿你当小孩子哄,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桥容一张俊俏的面庞飞起朵朵红霞,更增丽色。

陶夫人暗暗心惊,正想找个借口将桥容支走,谁知平远侯行事十分干脆,话说完便告辞了,并不拖泥带水。

桥容娇嗔的道:“娘,大哥,大嫂,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好。可你们想过没有,我在家里被宠坏了,将来出了阁怎么办。若是门当户对、年貌相当的青年公子,他也是有脾气的,为什么要顺着我。若是贪图咱家的权势,便是鼠目寸光的小人,这种小人我可受不了。你们想想,我能嫁什么人?”

睢阳侯和陶夫人仔细想想,觉得这话也有道理。阿容在娘家是人人宠着人人惯着,连侄子侄女都处处让着她,那她出阁之后,丈夫也能这样对她么?对方若是名门贵公子兼青年才俊,出类拔萃举世无双,和阿容成亲后再处处让着她,小心小意,这不大可能啊。

桥太夫人还是不愿意,想到宝贝女儿要给人当后娘就抹眼泪。

桥容道:“不答应便不答应吧,明天太后若再提敬王府的亲事,咱家夹在太后和敬王之间,成了太后和敬王赌气的牺牲品,那才好玩呢。今天不过是陆三姑娘险些中毒,接下来不知会发生多少有趣的事,睢阳侯府热闹喽。”

她这么一说,不光睢阳侯和陶夫人,连桥太夫人都恨起刘太后,“太后和敬王府之间有什么,和桥家有甚相干?平白把咱们牵连进去。对了,今天不是给二公子提亲事么,怎地没见到敬王妃?”

听说敬王妃已经十年没有进过宫了,桥太夫人张大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侍女来报,“敬王府的二公子来访。”睢阳侯有些意外,但扬景澄既然来了,他自然要出面接待,急忙去了。过了半刻,睢阳侯神色凝重的回来,“二公子和陆三姑娘十五年前便由敬王妃做主,指腹为婚。敬王和敬王妃不睦,听信刘太后之言,不肯承认这门婚事,曾为二公子定过两个小官吏之女……”把陈家、王家的事略说了说,“二公子孝顺母妃,是断断不肯另外聘娶的。他此来只为事先说明,若他有所动作,不慎误伤咱们睢阳侯府,请勿见怪。”

桥容得意,“我早就说了嘛,二公子对陆三姑娘的态度不同寻常,这下你们信了吧?赶紧答应陆家吧,要不然以后麻烦事找上门,悔之晚矣。”

桥太夫人年纪大了,儿子儿媳孝顺,她有时候也像老小孩,气咻咻的就是不想答应,抱怨起刘太后,“二公子是人家敬王妃亲生的。人家亲生的母亲早就指腹为婚了,她做伯母的硬逼着另外聘娶,这是和人家亲生的母亲叫板呢?呸,怪不得世人传言敬王和太后如何如何,太后这个作派委实不像一国之母……”

“像情人陷害原配。”桥容内行的评价。

她的母亲、大哥大嫂一齐变了脸色。

小孩子家家的,连“情人”都知道了,还能说出口,这还得了?

陶夫人找个借口硬拉了桥容进去,睢阳侯则出去把陆广满请了进来。

稍后陶夫人也回来,和桥太夫人、睢阳侯一起问了陆广满无数的话。

陆广满谦恭温厚,有问必答,态度非常好,非常有耐心。

桥容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娘,大哥,大嫂,陆六爷,我得向你们坦白一件事。就在进京前几天,阿喆哥哥说要向我求婚,我说他打赢了才能娶我,我们便就动上了手,我,我……”

桥容说着说着,咧开嘴想哭。

睢阳侯愕然,“我说为什么阿喆明明哪咱们一起回来的,忽然留下封书信走了,没了人影。敢情是和你动手了。一定是他输了,对不对?”

陶夫人忙道:“阿容不急,慢慢说。你伤了阿喆对不对?医好了就行啊,别多想了。”

桥容哭出声,“是医好了,可是你们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我也没用太大力气啊,就把他胳膊打断了,是真的打断了……”

陶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她娘家那位幼弟是继母所出,娇养得很,如果真少了只胳膊,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呢?”睢阳侯面色焦急。

桥太夫人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陆广满见桥容哭了,很不忍心,“桥姑娘也不是有意的,便是那位公子真断了只胳膊,咱们设法补偿就是了。”

桥容脸红了红,“就算我真的把别人胳膊打断了,你也不会抱怨我,对不对?”

“不会。你分明是无意的,所以事后回想,还会吓成这样。”陆广满神色认真。

陶夫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桥容的衣襟,“阿容,后来呢?”

桥容抽噎,“幸亏遇到一位神医,当时便替他把胳膊接好,恢复如常。可是我回想起那一幕便害怕极了,我再也不要风流俊俏的青年才俊了,还是六叔好,又踏实,又好欺负。”

睢阳侯啼笑皆非。

陶夫人瘫在椅子上。

幼弟恢复如常,太好了。

想想幼弟清瘦的身材,再看看高大的陆广满,陶夫人明白桥容为什么会想要嫁到平远侯府了。

一则是形势所迫,二则是桥容有了那可怕的经历,不敢再和清瘦的公子哥儿打交道,像陆广满这样高大健壮,她不用担心把陆广满打伤打残。

“你力气比我大对不对?”桥容仰起小脸,忐忑不安的问。

陆广满微笑,“如果你方才在得月楼已经出了全力,那么,我力气比你大。”

桥容热泪盈眶。

总算遇到力气比她大的人了,不容易啊。

睢阳侯蓦然厉声道:“陆六爷,你力气比舍妹大,会不会欺负她?”

陆广满正色道:“我陆某人一身力气,只会用来杀敌卫国,绝不可能加诸妇孺。”

“甚好。”睢阳侯放心了。

“娘。”桥容拉着太夫人的手撒娇。

“就他了。”桥太夫人终于下了决心。

睢阳侯、陶夫人也没有异议。

就这样吧,这位陆六爷虽然年纪大了些,又曾娶过妻,但阿容说了,不要风流俊俏的青年才俊,六叔踏实好欺负。

陆广满欣喜不已,当即便拜见了岳母,又和大舅哥大舅嫂见礼。

到了这个时候,桥容倒害羞起来了,转身要走,走了几步之后回头,满怀希望的问道:“哎,我要是欺负你,你给我欺负不?”

陆广满低声道:“自己人,你随意欺负。”

桥容满脸晕红,双手掩面跑了。

“阿容会害羞了呀。”睢阳侯和陶夫人感动得简直想哭。

阿容一直大大咧咧的,大哥大嫂什么时候见过她这幅模样?

陆广满和桥容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桥太夫人和陶夫人再次进宫的时候,笑着告诉刘太后,“小女被惯坏了,脾气不好,她和陆三姑娘在茶楼偶然相遇,起了些小小的争执,便任性起来,定要嫁给陆三姑娘的六叔,好做婶婶压制小侄女。阿容的大哥向来纵着她,她有这个意思,她大哥便答应她了,在我婆媳二人知道之前,已和陆家定下来了。”

刘太后皮笑肉不笑,“桥家未免太娇惯女儿了。”

桥太夫人倚老卖老,叹气道:“谁说不是呢?老来得女,阿容委实是被惯坏了。”

刘太后脸色隐隐发青。

陆广满和桥容的亲事,平远侯夫人也很不满意。

“六郎比人家桥姑娘大,又是二婚,桥姑娘能看得起他么?进了门一准儿欺负他。到时候六郎夫纲不振,丢的还是平远侯府的人。”

平远侯夫人越想越气愤。

睢阳侯的同母妹妹,这身份何等尊贵,六郎怎么配得上啊。

但不管平远侯夫人如何腹诽,这桩婚事就是定下来了。

陆娟就要有新继母了,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安,上课都不能专心了。于先生劝过她几回,见没什么用,便告诉了陆姳。

陆姳给陆娟出主意,“要不然你过继给我爹娘吧?那我娘也是你娘了。”

陆娟忙不迭的点头,“好啊好啊。”

大伯母做母亲,她太乐意了。

谢夫人笑,“过继了也行。不过过继之后,你便要叫六叔,不能叫爹爹了。”

“这样啊。”陆娟又不愿意了。

谢夫人把陆娟轻轻揽入怀中,宽慰的道:“你安心等新母亲进门。若新母亲对你好倒还罢了,若不好,我便把你过继了,以后你的事都由我管。”

陆娟一脸快活笑容,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先是陆千里迎娶齐荣殊,接着是陆广满迎娶桥容,平远侯府接连办了两场喜事,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陆千里成亲的时候,南浔王带了柏姈一起登门道贺。陆千里亲自迎接南浔王,直言相告,“殿下此举似乎不妥。平远侯府不只我一桩婚事,我六叔也即将娶妻。到时候难道殿下也带柏夫人前来么?殿下可带别的女眷,也可不带女眷,带柏夫人前来,实在不便接待。”

南浔王有些尴尬,也有些意外,“听姈儿的话意,应该和世子、世子夫人及大公子感情甚好。本王若早知大公子会介意,也就不会带她了。”

陆千里冷静的道:“不是我介意,是我替六叔介意。”

南浔王含笑道:“是本王思虑不周了。”命人将柏夫人送回府。

柏姈上回来平远侯府,虽然不顺利,但毕竟进门了,这回当着南浔王的面被拒之门外,不由的羞愤交集,凄然泪下。

不是亲生的,便连侯府大门也进不去了么?

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啊。

如果世上没有陆姳这个人就好了。

柏姈心中模模糊糊有了这个想法。

这个想法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却越来越清晰了,让她害怕,又让她兴奋。

如果世上没有了陆姳这个人,父亲母亲会想起她这个女儿,大哥二哥也会想起她这个妹妹。那该多好啊。

第73章

办过陆千里、陆广满的喜事, 平远侯府添了两位新媳妇, 焕然一新。

陆千里和齐荣殊少年夫妻,恩爱和睦, 那是不用说了。陆广满娶了比他小十几岁的小娇妻,如珠似宝,他小心翼翼陪在桥容身边的情形,陆姳每回见了都想笑。

陆广满婚后, 陆娟一颗心慢慢放回肚子里, “新母亲对我很好,嘘寒问暖,常常让我陪着说话, 还给我零花钱,让我想要什么便自己买。府里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 我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不过知道她关心爱护我, 我就很高兴啊。”

桥容对陆千峰也很好。陆千峰才三岁多, 正是依赖人的年纪, 见了桥容便奶声奶气的叫“母亲”, 桥容笑咪咪,“不用生就有孩子了,蛮好。”

不过, 桥容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 很盼望早些有自己的孩子。

有天傍晚陆姳和陆娟在林间漫步,望见桥容兴冲冲的拉着陆广满回房,“快回去用功。咱们成亲已经落在你侄子后面了, 生子可不能再落后了。哎,你不懂,我做姑姑的还没侄子侄女年纪大,很没面子的。”

陆娟好奇,“用什么功?”

陆娟和桥容相处得不错,就想过去打个招呼,陆姳赶忙一把拽住她,“万万不可。”

“怎么了?”陆娟莫名其妙。

“六叔六婶有事。”陆姳道。

“有什么事?”陆娟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姳清清嗓子,“是这么回事……”心思转了转,到底还是不知道怎么跟陆娟解释。这在现代是常识,在古代不是啊,没出嫁的小姑娘根本不懂这个。

陆姳想混过去,无奈陆娟很有求学好问的精神缠着她不放,实在没办法,陆姳搪塞道:“我也不大懂。我看书上说‘云雨之事’,大概指的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