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厌恶?

芊泽疑惑的眨眨眼,洛羽晴侧过脸来,见芊泽一脸不解,于是道:“芊泽,你果然不知。”

芊泽望向羽晴,知道什么?难道皇上受过什么伤,他厌恶女人?

洛羽晴立起身子,安扶住芊泽的双肩说到:“芊泽,现在就只有你在我身边了。你要帮我,现在我就告诉你,皇上他如此暴戾,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听年迈的姑姑们说,皇帝的母亲,落太妃…”

洛羽晴说时顿了顿,阴兀闪过眼眸。

“是被人害死的!”

芊泽听罢立即捂住小嘴,眼睁的老大。

“害死的!?”

“不错,落太妃是庶出,到了宫里无权无势却得到先皇万般宠爱,于是便遭到一干奸妃陷害,活活给当妖女烧死了!”洛羽晴说时,一字一句都如雷击耳,芊泽不可置信的瞠着圆目,半晌失神。

落太妃是被人陷害,被烧死的!?

“所以,在这宫里,落太妃的一切都是禁忌。但背地里,这事却还是相传甚广,皇帝的母妃听说是非同一般的狐媚,和现在的婪妃不分轩轾。然而,她的下场却如此悲烈,我想皇帝宠爱婪妃,估计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母亲。”洛羽晴若有所思的说道,她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刻面色苍白的芊泽。芊泽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感受。

这难道就是明月和皇上,为什么如此乖僻的原因?

“这样的男人,我不信他真的没有弱点,我一定会找到的,一定会让他看见我的…”羽晴愈说,声音愈小,仿佛陷入了一番思忖之中。芊泽坐在她跟前,还处于怔忡之中,哪知蓦地,床上的女子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抓住芊泽双肩。

“对了!”

“羽晴?”

“芊泽,芊泽,是芊泽!”洛羽晴两眼倐亮,声音微颤,芊泽被她的激动劲吓住,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味叫自己的名字。“羽晴,怎么了,我怎么了?”

羽晴一扬嘴角,解释道:“不是你怎么了,不是芊泽你,是芊泽花!记得我跟你说过,皇上因为种不出芊泽花而杀了无数花匠的事吗?这事说明,皇上的弱点,就是他的母妃,他太过思念落太妃了,所以才会如此。”

洛羽晴兴奋的站了起身,她撑着瘫软的身体,踱起步子。芊泽却楞住了,仍然不知羽晴究竟要做什么。

“你想啊,芊泽,在祀会之上,皇帝不杀你,就是因为你名叫芊泽。只是一株落太妃喜爱的花,便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如果有一天,这朵种不活的花,突然种活了,你说,皇上他会如何看待?”洛羽晴一边思酌,一边徐徐说来,芊泽听着一阵讶异,她反问道:“你难道是…”

“不错。”

羽晴侧首一笑,出人意表的灿烂。

“我要把它种活!”

花园里,花香甜郁,遥遥数百米便能嗅的芳香。芊泽随着洛羽晴伫立在这别院一角时,日已近黄昏。芊泽挟着羽晴,她身子仍旧孱弱,却不听劝阻的非得出门。芊泽拗不过她,只得在一旁跟随照顾。

“就是这里了。”

洛羽晴抬首,那挂在拱门上的桃木牌匾,字迹道骨仙风。此处不比得宫廷的华贵,却建的颇为闲逸雅致,归隐在山木丛花中,有些世外桃源的模样。只可惜,无数巧手花匠却死在此地,纵然是种的出世间万般鲜花,却无奈独独这芊泽一朵,只叹无奈。

“这里不许人进。”一还带童音的双髻小丫头,瞧见来人,便呵声阻止。洛羽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并不做理会,直直向内走。那丫头一急,便红着脸道:“你这人,怎么听不见我说话。这里不准闲人进来!”

“我不是闲人。”

羽晴冷冰冰的回复,芊泽却解释道:“小妹妹,这位是羽嫔娘娘,我们进来没有恶意,只是来瞧一瞧的。”

“瞧也不行,爷爷在里面,不由得人打扰!”那女孩撅起嘴,一拦手,硬是不肯。哪知她刚摆出架势,屋子里一花白胡子的老者便出了门,冲着她喊:“小巧,不得对娘娘无礼!”

“爷爷。”

她红着脸,懊恼的躲到老者身后,洛羽晴面带微笑,仿佛有一丝得意。那老者上前一步,对着洛羽晴作揖,道:“不知娘娘到这花园来,所为何事,此地荒僻,天色也已暗,娘娘若只是来参观,还是早早回了的好。”

“我是来见芊泽花的。”洛羽晴并不与之盘旋,单刀直入的说道。那老者一听,面色微阴,叹口气道:“现在尚是春末,离限期还有些时月,难道皇上他…就已经等不及了吗?”

他长叹一口气,语气悲凉。芊泽见他灰心的模样,便知他以为是皇上派羽晴来催促他了,于是道:“老爷爷,你不必担心,羽嫔娘娘只是来看一看的。”

“哎…”老者听后,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喟然长叹道:“老夫无用,娘娘想见芊泽花,看来仍是无缘。已经半年有余了,老夫仍然种不出来。”眼见,限期一日一日逼近,他已知死期不远。当初若不是自己自负盛名,毛遂自荐而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想不到,他种的出天下所有的花,却单单种不出这芊泽花。

洛羽晴和芊泽瞧出他的悲伤,羽晴于是道:“都说种不出这芊泽花,可种不出,又是哪样的种不出?那种子埋进土里,给它施肥浇水,它如何不能活?”

那老者见羽晴一脸笃信和疑惑,便摇摇头到:“看来娘娘是从来没有见过芊泽花的种子,老夫所言的种不出,并不是种出了,它活不了。而是压根它就不会发芽。”

“不会发芽?”

芊泽惊叹到,种子都不会发芽吗?

“是的,娘娘这边请。”老者说罢引着芊泽和羽晴住后院里走。行至花园圈地,老者拍拍小巧的脑袋,道:“去给爷爷把种子取来。”

“嗯。”小巧乖恬的去取种子,回来时已手托一青色瓷碗。老者接过瓷碗,递到两个女子的跟前。“你们看,这就是芊泽花的种子。”

“这是种子?”

洛羽晴不可思议的看着碗中的层次不齐的石子,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是花朵的种子。芊泽亦是讶异连连,瓷碗中,所谓的‘种子’不过是一些看上去和普通的黑石子并无二致的东西。

“对,这就是种子。”

洛羽晴听罢,笑出声来:“这怎么可能?”她拾起其中一枚,摸了过去,果真就是硬邦邦的棋子大小的石头。“这怎么会是种子,这分明是石头!”

“不是石头,娘娘。这些种子分外珍贵,是皇上从天南地北搜集而来的,因为芊泽花十分稀少,找到它们,已是不易啊!”那老者注视瓷碗中的种子,白眉紧蹙。

“既然找的到种子,为什么找不到花?”洛羽晴倒是奇了,问道。

“娘娘有所不知,不是找不到花,而是找到了也是无奈。在老夫之前,确有一位花匠把芊泽花从南方的一绝峭,移到宫中。哪知,不过二日,就已枯萎。如此,想要移植芊泽花,不过是白费功夫。”他怅怅然说道,芊泽在一旁听,只觉得分外不可思议。她把目光下移,盯着那碗中的种子,想时,也拈起共枚。

“这么黑,这么硬,种在土里,不就和石子没有区别?”

“这位姑娘说的极是,这种子不但像石子,而且十分硬。老夫研究过,它的硬度与刀剑不相上下,于是乎,老夫也切不开它,无从下手考究。”老者说罢,洛羽晴一捏石子,又蹲下来住地上一划,确是能削土如泥。

“真的很硬。”羽晴微微惊愕,又问道:“这种子长在芊泽花的什么部位?你们如何能断定这就是它的种子?”

老花匠听后,稍稍一顿,然后伸手指出一路:“娘娘请随我来。”

花园的右侧有一颇为简陋的亭子,亭子的桌子上,有着各种器具与花样。老者从凌乱的桌面上,抽出一画轴,然后徐徐展开。泛黄的卷轴上,被放大的芊泽花模样,赫然眼前。洛羽晴余芊泽均是瞠大眼睛,看着着平凡却又出尘的花样。

“芊泽花,呈白色,有六片花瓣,茎杆细长,看上去并不出众。”

“的确很平凡。”洛羽晴一皱眉,心忖,这落太妃不知是瞧上着芊泽花哪里了。

“呵呵。”老者一笑,却道:“虽瞧着平凡,但却给人一种清高而致远的感觉。这只是一副画样,娘娘若是真瞧见了芊泽花,或许不会这么说。”

芊泽听后莞尔一笑:“老爷爷说的对,我倒觉得这花,的确出尘。”

老者笑望了一眼芊泽,然后用手在画卷上一指,说道:“种子就是在六片花瓣的中央,此花很独特,没有花粉,只有一颗种子。所以娘娘,这石子是它的种子,是毋庸置疑的。”

听过老花匠的解释,羽晴也微微颔首。她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手中的黑色种子上,喃喃道:“给它浇水施肥,它都不会发芽,是吗?”

“不错,从不见它发芽。”

“那为什么在野外却能寻得,这样古怪的花,不肯发芽,是如何生存至今的?”洛羽晴心想,按照优胜劣汰的规则,这花早应该灭绝了。老者听后,却也淡定摇头,说道:“或许这就是此花的品行,不愿在这深宫院闱中绽开,只愿逍遥山野之间。”

“呵呵。”芊泽听后,倒是对这花,颇为钦佩。洛羽晴却冷笑道:“花是不会思考的,怎会有品行,这不过都是人为赋予的。我就不信,种不活它。”洛羽晴向来都是喜欢挑战的,她眸子里的光芒,蓦地簇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芊泽便协同洛羽晴,三日两头的住这花园里跑。那老者知她们也是为种芊泽花而来,自然是不会阻止。只是无论这两个女子如何捣弄,却也没有什么进展。种子埋进土里,仍旧石沉大海。

“羽晴。”

芊泽蹲在洛羽晴身边,见她专心致志的拨弄土壤,也不顾自己脸上已被土石擦黑,便心疼道:“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就不要这么心急了,来日方长,总能成功的。”

“没关系,我就不信拗不过这小石头!”洛羽晴一颦眉,全神贯注的捣弄起来。芊泽在一旁,放下小土铲,静静的注视女子的侧脸。她是这样认真,仿佛不达到目的,便不会罢休一般。

“羽晴,你是真的一定要种出这花,是吗?”

“嗯。”洛羽晴想都未想,便应了下来。芊泽轻叹一口气,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悄悄的把一颗种子放进自己怀里。

时至午夜,芊泽睡不着,便起身坐到桌前。夜风顿起,窗户吱嘎吱嘎的摇曳,她索性关闭了起来。屋子里分外寂静,燃起的一盏昏黄的烛灯,芯火微微跳跃。芊泽望着那芯火发呆,半晌之后才掏出那私藏的种子。

这枚种子,黑的黝亮,仿佛被抛光的棋子一般。虽然不尽圆滑,摸起来,却冰冰凉。灯火下,芊泽仿佛在那种子上,反射瞧见了自己的眼眸,她忽的灵光一现,忆起了那老花匠的话:“老夫研究过,它的硬度与刀剑不相上下,于是乎,老夫也切不开它,无从下手考究。”

切不开它?

芊泽倐地像想起什么一般,慌忙的站起,从床榻上翻找了一会儿,便拎起了那串从不离身的刀饰。她拔刀出鞘,乌青色的光芒锃锃然。她疾步走回桌边,拿起那种子。

一手执刀,一手执种。

芊泽瞳孔一缩,手便划了下去。

第五十章 发觉

对准那光润的黑种子,芊泽使下力,刀锋割据时,她听见闷响一声。芊泽咦了一声,见种子没切开,刀却发出不支的锐鸣。芊泽手便一颤,刀一歪,种子没切到,却切伤了自己的手。鲜血倏地涌出数滴,落得满桌星星点点。

“哎呀。”

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刀也丢在桌上。待到不疼的时候,她走近一看,果不其然,种子丝毫无损,刀锋却似有几分损伤。她完全震惊了,居然连明夏将军送给她的刀饰都不能割开芊泽花的种子。

它竟如此坚硬!

芊泽清眸蒙上郁灰,拾起那染血的种子坐回床榻。发了半晌的呆后,她才起欲吹灭烛火,准备置寝。哪知刚一呼气,火光是灭了,而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也掠了过来。明暗交接的瞬间,芊泽还未来得及惊呼,人已伫立在巍巍殿宇之上。

凉风袭在她娇好的面容上,丝丝扣凉,芊泽僵硬着脖子,转动瞳孔,瞧见了身旁一袭月白锦衫的男子。

他饶有兴致的望向她,见她神色慌张,嘴畔便戏谑的勾起。

“皇…皇上。”

芊泽气竭,她此刻站的高度可谓是前所未有,加上猝不及防的惊吓,她声音发颤。祁烨若有似无的笑,说道:“怎么今日如此怠慢,竟忘了给朕来换药?”

芊泽听罢,脸色不解道:“皇上,这伤不是已经好了吗,上次给皇上换时,已愈合的差不多了。”他的伤虽重,但愈合能力真是惊人,不过短短半月,已不再需要上药了。祁烨听后,先是一蹙眉,然后伸出锦袍里的大手,搁在芊泽眼前。

伤口又重新破了,鲜血还汩流不止。芊泽看是,清眸一瞠,不可置信的注视祁烨,祁烨的神色幽深,意味不得而知。

“皇上,这…”

“伤口裂了,你得再治。”他说的轻飘飘,芊泽一颦眉煞是不解。难道他又被利器所伤?只是怎么会伤到同一个地方呢?芊泽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道:“那奴婢先下去拿药箱可好?”祁烨一顿,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芊泽成功的换好纱布,那血渍也收敛起来,男子一直看着她,从她清洗,上药,到包扎,一刻不曾挪去视线。芊泽包扎的十分认真,倒没有注意他灼热的目光,结束之后,她释然一笑道:“好了,这下皇上可不要大动,伤口若是再破,那肯定是要留疤的。”

祁烨眯着眼看她,笑而不答。

“这伤口破了,又得换几次药?”他意兴阑珊的问道,芊泽思酌了会儿,回答道:“大概四到五次,若是恢复的好,三次就行了。”女子自顾自的说着,却未有瞧见男子潭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望了望自己的手,不觉得分毫疼痛,只是暗忖,三天以后,若是伤口好了,他是不是又该自己把它弄破?

他不明白,为什么想见她的欲望,越来越浓。

曾经,他只愿意一个人享受在屋顶的清寂,夜色无垠间,他的心能慢慢沉淀。但现在,他再也无法独自一人,他开始习惯瘦弱的她,跟在自己身后。

芊泽见祁烨微微怔忡,以为他在想心事。转而又忆起了前几日,洛羽晴和她说的话。

“皇上的母妃,是被人害死的!”

宫廷间尔虞我诈,因勾心斗角死去的人,数不胜数。只是从前,她都是在小说里,电视剧里感受这些无奈。而此刻,这感受,却近在咫尺。

他会不会时常想起他的母妃。洛太妃死时,他应当还只是个孩子。漫漫岁月变迁,如今的他,心口的伤,是不是已然结痂,抑或仍旧血流如注?芊泽一时间,竟感到分外惆怅,她与祁烨各怀心事,却不约而同的沉默。

忽然,男子躺下身来,斜斜的面朝黑甸甸的天。云层很薄,月色撩人,在经历一轮盈亏之后,饱满的轮廓已然被侵蚀。但那光芒却十分夺人,祁烨眯着眼,眸底里银辉流溢。

芊泽见他躺下望天,也不自觉的扬起小脸。此刻的月亮离着自己很近,芊泽站在那,遥遥的以为伸手可触。忽然之间,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皇帝总是喜欢待在屋顶。或许,他只是为了静静的待在一地,享受片刻的寂寥呢?

毕竟天一亮,他就不再是现在的他了。

芊泽曲膝而坐,离着祁烨一尺之远。

此时此刻,她没有想要离去,她也喜欢这样的感觉,微风拂面,月影袭人。

天亮之时,芊泽已迷迷糊糊的休憩了良久,半梦半醒间,她似乎靠着一个结实的胸膛。祁烨抱着她下来,她还仍未睡醒。他把她送到她屋子跟前,并未急着抱她回去,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注视着睡梦中的她。

男子清然一笑,眸光璨亮,只见女子的眉眼舒展开来,睫翼微闪。他忍不住打量,从细长的娥眉,到白莹如玉的肌肤,再到轻轻启着的嘴唇。

她的嘴唇很小,薄薄的两片,惹人怜爱。

祁烨望时,心中一空,眸色加深。

他并未多做想法,微粝的手指滑过她的下唇,下一刻便印上了自己的唇。他吻的很轻,在触碰那柔软后,不再多使力量。舌尖也只是轻带她的嘴瓣。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直到她双唇已然湿润。

睡梦中的芊泽嘤咛一声,口中呵出气来,男子忽然觉得心浮气躁,呼吸也重了,眸子更显深。他知道再这样吻下去,她就算不醒,他也要忍不住了。他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像上次一样,无情而绝然的逃脱,更不想听见那句:我讨厌你。

他强迫自己离开那馨软的唇,却依依不舍的吸吮了一口。芊泽一蹙眉,像是感知到什么,但祁烨却先行点了她的睡穴,她索性睡的更沉了。男子苦涩一笑,觉得自己竟也有无措的时候,他拥起女子,送她回了屋。

放下她以后,祁烨望了望天色,冉升的太阳正迸射第一道金光,使得蓝甸甸的天色,一时腾亮起来。男子一挥袖,瞬间就蹬地而起,消失在婪月宫的别处小院里。

只是他走之后,另一个几近僵硬的身姿,才从院内僻暗的一角,挪步而出。

洛羽晴瞠着双目,先是望了望祁烨离去的方向,继而又看了看已然紧闭的芊泽屋门。

她半晌无法反应。

女子的手中还端着一土盆,她昨夜思考了许久,终于被她悟出可能使芊泽花发芽的方法。天蒙蒙亮,她就忙不迭的兴高采烈来找芊泽,她向来都是急性子,向来都无法掩饰什么,却不料被她撞见了如此一幕。

无数的不解袭上心头,又有无数被背叛的感觉,充斥胸间。

手上的力道一松,那土盆应势跌落,啪呲一声,摔得粉碎淋漓。

两个时辰之后,花圃之中。芊泽正在拨土,一旁的洛羽晴自始至终都未有说过半句话。她倍感狐疑,于是问道:“羽晴,你怎么了?”

洛羽晴先是一顿,然后抬起眼帘。那眸光冷冽逼人,使得芊泽微怔,洛羽晴不答话,只是许久的凝视芊泽。那目光久了,便演化成一把利刃,直刺人心。

芊泽顿觉如芒在背,不自然的一笑:“羽晴,你怎么这样看我?”

“芊泽。”

洛羽晴幽然出声,忽的问道:“你可否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芊泽听后,小吃一惊,不过是问一个问题,怎么如此严肃?她点了点头,回应道:“你说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不得有半丝瞒我,否则我们便不再是朋友。”洛羽晴一咬牙,危险的挤了挤眉眼。芊泽听着心惊肉跳,忙凑上前道:“羽晴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要问什么?”

洛羽晴仔细打量芊泽,仿佛要从她的神情里瞧出一些端倪。只是芊泽急切远不是装的,她于是淡淡问道:“你可是喜欢皇上。”

芊泽听罢,心下大诧。她清眸一瞠,眨了眨,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倒是反问:“你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喜欢皇上?她如何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洛羽晴见她一脸无辜,先是松下一口气,却又不甘完全懈怠,继续问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羽晴问的干净利落,芊泽一懵,诚然想到:她怎么会以为我喜欢皇上,这怎么可能?她对皇上,虽然不再像从前般排斥,但也压根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想罢,芊泽脱口而出:“不喜欢。”

她本以为说出这三个字,理所当然,不会有半分迟疑。哪知三字刚毕,心就诡谲的一跳。芊泽熟悉这种跳跃,从前,一旦自己跟哥哥撒谎,她的心就会老老实实的慌跳一拍。这样的反应令芊泽心下一惊,面上却未有半丝波澜。洛羽晴听后,又深深瞧了瞧芊泽,缄默一刻后,她忽的堆起笑容:

“那就好。”

她拥起芊泽,语气中断然没有刚才的阴霾。芊泽怔怔然的让她抱,她的心居然还缓不过来。

“芊泽,我告诉你,我昨天试了一种可能让芊泽花能发芽的方法!”洛羽晴撇开所有顾虑,雀跃的说道。芊泽听罢立马神情一凛,急切的问道:“当真?”

“嗯!”

洛羽晴牵起芊泽的手,从花圃的中央走到小亭子里。她拾起一颗种子,说道:“有没有试过用火去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