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求沉默了。江展心太了解他,明白乔求为什么要问他这些问题。所以根本不用乔求提,就已经开始说下去。

“放弃一些东西都会觉得舍不得,包括自己的工作,”江展心慢慢道,“这需要时间的过度,你要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想清楚了,就简单了。”

乔求睁开眼,被江展心摸了脸。他开口说:“我想要的是我们两人的生活,不想被人打扰,江展心,我想清楚了。”

江展心看着眼前这俊美不凡的年轻人,知道面前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在自己心里造成惊涛骇浪的影响,他做的每个决定,都和江展心息息相关。

他摸着乔求有些冰冷的耳垂,慢慢说:“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听你的。”

现在江展心把选择权交到乔求那边,日后的命运一大半都在他的手里,这对江展心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没人能像乔求这样,掌控江展心,让他只能等待,任由对方搓圆按扁。

乔求‘嗯’了一声,侧过脸轻轻咬江展心的手背,跟他闹了一会儿,江展心说:

“回家后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回家后…回家还要等到明天,是什么东西?”乔求想了想,根他说,“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你的生日,数字并不特殊,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江展心反问:“我送你东西,一定要等到特殊的日子吗?”

乔求一愣,摇摇头:“你不应该现在告诉我的,我会很好奇。”

“我希望你到旅行结束都充满期待,”江展心道,“保持好心情。”

不用礼物的诱/惑,乔求心情也一直很好。他和江展心相处时不需要任何外物,干巴巴面对面坐一下午,都觉得开心,一点不觉得无趣。

下山的缆车速度不快,能俯视各个山头的风景,乔求心情愉悦的想唱歌,但他五音不全,想了想还是算了,对江展心说:

“如果南潇在这里,我们就可以听她唱歌了。”

“你喜欢听她唱歌?”

“嗯。其实谁唱都可以,我只听过她的演唱会。”

“我也是,”江展心淡淡地说,“你认识的同事不多。”

“认识很多,熟的很少。”乔求想了想,说,“少点挺好。江展心,你的同事也不多。”

“说的对,”江展心微笑着点点头,乔求这点和他很像,别人靠近不会拒绝,但也不会主动接触别人,乔求看起来好相处,真想接近却比较困难,因为投入的少,到要抽手离开时,又变得容易起来。

这很好。

乔求和江展心在所住的宾馆内泡了一个小时的澡,下水之前单独付费让工作人员为浴缸消毒两次,以免卫生不达标。浴缸很大,两位成年男性泡在里面都不显得拥挤,江展心出来时皮肤被烫成红色,腿也热得感觉不到疼痛。

乔求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下次还是不要来山里了,免得你腿再痛。”

江展心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如果不是最近一直下雨,爬山也没有问题。”

“那以后换成秋天吧。”乔求自顾自的说,等头发擦得差不多干时,就凑到江展心身边,慢慢的压到他身上,用嘴唇碰江展心的脖子,低声问,“你到底要送我什么?”

江展心仰着头方便他行动,说话时喉结震动的幅度让人觉得很可爱,他小声问:“这么想知道?”

“嗯。”

“是你一直想要的。”

乔求一直想要的,是什么?

返程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江展心开着车,却没走回家的路,反而开向郊区。最后停在一片恢弘的建筑中。乔求站在没人的马路上,看着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建筑,问:

“我们是要搬家吗?”

江展心没有回答,而是走在乔求前面,示意他跟自己走。

这建筑的面积太大,几乎霸占了半边山脉,地势很好。别墅是早就建好的,这里地皮属于江展心,承包方将其中一套别墅送给他,而江展心一直没入住,直到几个月前才开始着手重新装潢。

装潢的要求比较特殊,安装了许多透明的亚力克材料,并且引进大量不娇气的鱼苗,前前后后准备了四个月,没提前走漏风声,直到今天才带着乔求过来。

乔求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海洋世界。

周围都是隔着玻璃的水,空气都给染成了蓝色,乔求仰着头看水中摆动尾巴和鳍的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江展心站在乔求身边,说:

“我怕照顾不好,只养了些好养的观赏鱼。等你来了,就可以添点珍贵的、你喜欢的水生物了。”

乔求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能成为演员,是出于对演戏的喜爱。他同样喜欢数学,以及自然。如果不能成为演员,他也可以选择其他职业。可要问乔求的梦想是什么,他其实是想去海洋馆当饲养员。馆长则是更进一步的愿望,这愿望在以前是乔求害羞的说不出口的,只能奢侈的在心里想想。

现在,江展心帮他实现了大半,形式有些不同,但本质上差不多。

…由着他喜欢,随着他的心意。

乔求做出吞咽的动作,问:

“我们以后住在这里吗?”

江展心回答:“当然行。”

以前的房子离公司近,这里的房子招乔求喜欢。乔求住哪里,江展心跟着他就是。

乔求一时间无法承受这样的欢喜,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江展心说:

“今晚请朋友来家里吃饭吧…他们联系了我,我拒绝了。但今晚是个合适的机会,他们会替我高兴,这不是在炫耀,只是一种展示…江展心,我现在到底在说些什么…”

☆、第102章

第一百零一章

让江展心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乔求只请了两个人,一位江展心曾经见过,是乔求的替身演员,又高又瘦的,名字叫做初枫的男子。另外一位个子不高,眼睛很大,看见乔求时有些不好意思,皱着眉半天才和他打招呼,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听乔求介绍,江展心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高崇,乔求幼时的朋友。

请谁来都无所谓,江展心不冷不热的和两人打过招呼,就把人请回家。

乔求之所以请他们过来,不是因为和两人感情好,而是两人为了表达乔求借钱之恩的谢意,曾经提出要请乔求吃饭。乔求前些日子比较忙,一直没腾出时间,直到今天才想起来,便主动把两人请到家,希望他们不要再提请客的事情。

高崇和初枫两人手上满满的提着礼品,看得出费了一番功夫,没有乔求不能吃的东西,有很新鲜的水果和海鱼,以及性温的茶叶、补品。两人来到别墅门口,就被这辉煌的建筑震住了,走进去更是为里面精致的装潢惊讶。都说人生而平等,但某些情况下,会让人深切感受到,这句话存在于对未来的追求,平等只能是相对的某些因素。

比如高崇努力读书,拿博士学位,此时在大学当讲师,所得积蓄,大半要填入母亲的药袋,穷其一生,恐怕也没办法买这套房的五十平米;再比如初枫奋发工作,在模特公司高强度的训练下,有时间还会到夜店赚取外快,处处看人脸色,薪金不足乔求收入的零头。

因为人多,江展心就叫了保姆过来煮饭,四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保姆端茶倒水,表示什么时间都可以开饭。

保姆在南方待过很长时间,和江展心做饭的粗犷不一样,有种南方人特有的精致细腻,乔求虽然吃的习惯,但相比起来还是更喜欢江展心做饭的味道。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乔求用手指捡了一块菠萝酥饼,一边吃一边发呆。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两位客人被江展心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乔求和他们也不熟,只好发呆。

江展心是有点后悔了。他知道乔求喜欢吃自己做的饭,但江展心不愿意动手给外人做饭吃,今天请了保姆,乔求就提不起食欲。他觉得其实完全可以单独做给乔求吃,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江展心一边想一边用筷子给乔求夹菜,放到他碗里,把乔求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餐桌上。

高崇有心想说几句,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尴尬地不停用纸巾擦嘴。

最后还是乔求主动开口的。他是这家的主人,表露出愿意交谈的态度后,气氛慢慢的就热起来了。

“小光头,”乔求琢磨着回想,“是这个外号吗,我不太确定了。我记得那时候你有头发,也不短。”

听闻,高崇那双明亮的眼睛斜着轻轻瞪了初枫一眼,顿了顿,说:

“…不是小光头。是小蝌蚪…”

幼童之间的外号没有成年人的逻辑,很可能是因为某一件小事而被叫开,因此遗忘的也快。高崇和初枫提起时,只粗略的讲了几句,说的不清楚,被初枫听串了。

听到高崇提醒,乔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对…对,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这个。”

也想起来为什么叫这个绰号。在乔阳福利院,高崇是所有的小孩中最乐观的一位,每当有新的成员进来,高崇就会帮阿姨安抚他们的情绪,为他们讲‘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后来慢慢就被小朋友称为‘小蝌蚪’。

乔求已经记不得小蝌蚪找妈妈这个童话故事究竟讲的是什么,可仍然记得当初听这个故事时揪心的情绪,以及害怕小蝌蚪无法找到母亲的担忧,他甚至记不得故事结局是怎么样的。听到这个熟悉而悠远的存在于记忆中的绰号,乔求顿了顿,说:

“…小蝌蚪,你找到你的妈妈了吗?”

因为乔求突然的疑问,餐桌上安静了一会儿。除了高崇,没人知道乔求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江展心也无法理解。

高崇举筷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颤抖,他的声音像是哽在嗓子里一样,闷闷地说:

“…找到了。”

乔求转过头看江展心,江展心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一眼,乔求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说:“我也找到了。”

他们都是一样,在最需要被人呵护的年龄被人遗弃,以恐惧、委屈、痛苦为伍,对于流浪儿童来说,能找到好的归宿是太过幸福,乔求这种算是撞到大运。单看高崇,虽然每天为了老娘的病四处奔波,但谁能说他是不幸福的人呢?

乔求想告诉他,乔求对高崇的母亲同样充满敬意,所借的钱,无息无期,不还也没人追着要。但后来想想,还是没说出口,他怕打击了高崇的自尊心,干脆放手让乔求的负责人处理。

乔求与江展心第一晚睡在山间别墅,没开空调,山里的风就非常凉爽。后半夜保姆起来将客厅的窗户关上,想进两人的卧室关窗,怕江展心的腿受凉,但又觉得进人家卧室不合适,担心了一晚上。而她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夜深了,乔求赤/裸着上身,只在尾椎那边盖了一条蚕丝被,在睡梦中压住江展心,腿也和他紧贴着。

江展心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第二天清晨,江展心被外面温柔的阳光唤醒,睁眼时就看见趴在自己身上的乔求。

他是太爱依赖人的性格,以前没和江展心住在一起时,床上就有许多抱枕,每天早上江展心去叫乔求,就会看见乔求只穿一条内裤,骑在枕头上的动人姿态。有些时候,乔求的内裤还是湿的,江展心每次看见都很想帮他把内裤脱下来,犹豫了许多次。

那时江展心要考虑的事情还太多。

乔求工作短短几年时间,已经搬家三次,大概是有点不熟悉,所以今天才会把江展心当成枕头,死死搂住不放手吧。

江展心轻手轻脚的把乔求的腿挪开,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走出卧室。

乔求醒来时已经是九点钟的事情了。他年纪轻轻,睡起觉来怎么都不够,遇到工作忙时,能一直睡到下午。乔求揉了揉眼睛,伸展了一下修长的手臂,赤/裸着上身,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去穿衣洗漱。

江展心已经在楼下等他了。这栋别墅的水族馆景观占地太大,弄得室内都凉爽了许多,江展心一边看书一边想,小乔这爱好很不错,花不了多少钱,就能把家里装饰的这么好。以后每天送他一条鱼,都能把乔求哄得兴高采烈。

恋爱时的情侣,偶尔冲动,都会说能把星星摘给你,能把月亮摘给你。

江展心从来不说。

但他会为乔求尽其所能,做自己能做的一切。

在江展心的心里,什么都是好的的乔求,在外面却被批评的目不忍视。有一位名叫李小刚的记者在网络媒体上恶毒攻击乔求,称他是‘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不尊重前辈,在剧组中侮辱某女演员’,报道上煞有介事的将乔求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说他是‘有点背景的垃圾新人,没有黎尚根本没他的事儿,圈里只和一个同类的蒋凌有点来往,什么同类呢?两个都是同性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乔求演技不行,踩高捧低,人品极差。’

这篇看上去漏洞百出的文章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是因为信的人多,而是不信的人太多,乔求的粉丝被这条讯息彻底惹怒,辱骂李小刚的言论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李小刚最后直接发上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来自于某辆车的行车记录,画面上外貌酷似乔求的男子将一名女子推出门外,女子凄凉愤怒地坐在绿化带上。

让人吃惊的是,女子赫然是周书瑶的面孔。有人询问周书瑶是否属实,周书瑶并没有当面否认。

而李小刚的那篇文章也在几小时后被迅速删除,本来持有怀疑态度的网友像是抓住了尾巴,觉得乔求真是不一般,如果不是关系很硬,怎么能这么快把所有信息全部删除,手段至此?

“周书瑶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黎尚跟江展心通话时说道,“你动她侄子叶青,她是想闹闹呢。”

说完黎尚似乎是觉得非常有趣,仰头笑了起来,江展心听他说完,回道:

“我只要事情一丁点不能传到小乔耳里,其他的人、事,跟我没关系。”

“你动作太急了,一点都不解释,会让别人议论乔求。”

“我像是会在意其他人看法的人吗,”江展心淡淡道,“…小乔也不会在意。”

乔求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吗?

当然不是,江展心保护的再好,也不能把乔求放到鸡蛋壳里。只要信息流通,乔求多少就能知道。他早就见过李小刚的面,不明白这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为什么单单和乔求过不去。世界上好像真的有这种人,借着别人,以此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乔求都懒得理他。一个人的质疑,不会让乔求怀疑自己的能力,他自信到可以无视这种人的流言。

一个人的成长,强大,先从心智开始。

☆、第103章

第一百零二章

作为一位艺人,日常的工作太过繁忙,是光靠乔求一个人做都做不完的,因此又请了几位助理,分别让金、宋助理帮忙统筹。

关于乔求的流言越加多了,看开一点,可以说是因为他的人气更旺,受关注度提高,粉丝增长的同时,黑子自然也要多。

乔求看这些问题看的倒是很开,衡量他成功与否的标准当然不是某些人的评价,乔求的工资卡亮出来能让圈里大多数人闭嘴,更何况他知道跟人吵架是最没用的。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有些情况连动口都不需要,这是乔求在网上和人吵架得出的结论。他跟人吵架一定以爆粗口结尾,这太不利于乔求的自身修养了。

乔求只是不能忍受网上自称是他粉丝的人,随便把自己和别人乱扯关系。刚拍电影《剑客》,关于乔求和黎尚的绯闻就没少过,有关信息传的煞有其事,从乔求所在的公司开始说起,到乔求给黎尚的绰号‘老板’,只要两人的微博在公关团队的打理下有那么一点交集,群众就跟要沸腾的水泡一样,呶呶不休。

再后来拍《20岁,80岁》,男女主角乔求、南潇自然而然经常被人提起,这次乔求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安慰自己最起码这次是个女孩。但真的看到两人总被一起提到的名字,乔求就觉得很无奈。

最近乔求海报受人侮辱的事发生后,本来和他没什么牵连的阿凌也被套入,乔求的粉丝十分感激阿凌在乔求这种情况下仗义执言的表现,从觉得他是乔求最好的朋友慢慢演变成暧昧的态度。粉丝发现乔求出道时就和阿凌认识,俩人经常出去k歌,还扒出《陆小凤传奇》时乔求和阿凌的对手戏,西门吹雪的白靴踩在宫九背上的截图简直不能更火,看来群众普遍都有些施/虐或受/虐心里。

说到《陆小凤传奇》,乔求此时正坐在车里,赶往徐胶约的商谈地点。在车上,乔求抓紧时间睡觉。他三天睡眠时间不超过四小时,忙得昏天暗地,现在让乔求躺大马路上他也能睡着,不管他要面对刀山还是火海,此时此刻补眠才是最重要的。

宋助理胆子很小,但开车速度够快,乔求觉得这很可能是宋助理害怕迟到,或是想给乔求挤点时间多休息一会儿,哪怕是三五分钟。因此他们到达约定地点时提前了将近半个小时,宋助理就把车子停在那里,看着表,等待约定时间,也不叫醒乔求,让他多睡会。

乔求醒来时眼睛都睁不开,只好仰着头让宋助理帮他冰敷。三天不怎么睡听上去好像不怎么样,有的年轻人还因为打游戏而熬夜很长时间。可乔求的熬夜性质和他们还不一样,纯体力活,一天站在那儿,到处跑来跑去,体力消耗很大,最后坐飞机回来时更是直接睡倒,叫都叫不醒。

宋助理一边给乔求整理头发,一边打量他,嗯,状态不错,最起码能叫醒。

年轻人体力就是充沛,睡了这一个小时就很管用了,乔求缓了缓,伸个懒腰,道:

“行了,我走了。”

宋助理应了声,鼓励道:“跟徐导谈完就有假期了,好几天呢,明天哥哥也回家,再坚持一会儿。”

乔求点点头。

宋助理不这么说乔求也会坚持,但说了乔求就觉得更有指望,心里也真的很受鼓舞。

乔求精神抖擞的走进咖啡馆,外表看上去英俊至极,完美无瑕。

徐胶是他很尊重的导演,不是说拍摄技巧多么高明,而是乔求出道后徐胶就一直很关注他,给过乔求很多帮助。她在乔求还未成名时就在记者面前毫不掩饰的称赞他的演技。这位以严厉著称的导演,对乔求似乎格外纵容。

乔求对徐胶的尊重,更多是来与感激,希望回报徐胶。

对电影《赤壁之战》,乔求其实并不抱多大期望,但拍摄后也忙着四处宣传,甚至宣传的密度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乔求现在的号召力这样大,忙这么多天,无论电影怎么样,票房应该都不至于凄惨到可怜的地步。

乔求准时到约定的地方,徐胶已经在等他了。乔求温和的与徐胶打招呼,坐在徐胶对面。

“乔秋,接下来有接电影的打算吗?”

“嗯?”乔求没想到徐胶这么直接,想了一下,如实道,“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以后接的可能没这么频繁了。学校也快要毕业了,我得把注意力放到学业上。”

“你还在读大学?”徐胶问,“毕业很难吗?”

像乔求这样的艺人大半,或者说几乎全部,都不会费力再去拿文凭。乔求知道徐胶其实对他的学业不太感兴趣,因此迅速结束这个话题,只‘嗯’了一声。

徐胶道:“我约你来,是想给你看看剧本。不知道你想不想演。”

“一部、两部还是能接的。”乔求问,“是您当导演吗?”

“是的。”

“我还这么年轻,”乔求微笑道,“应该没问题。”

其实是徐胶说她会当导演,乔求才会答应。不过这种话不用特意说出来给她听,两人心知肚明。

说实话,乔求对徐胶的拍摄风格持否定态度。背景太大,把什么都拍得美得不得了,《赤壁之战》的宣传图一放出来,乔求这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扮演周瑜的演员,他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一张脸拍得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真是美的没话说。倒是让乔求那些女粉丝满意,但符不符合人物性格呢?不管,尽管拍就好。

这样宏大的背景,徐胶却没发挥自己叙事的长处,讲得太大,大概是她走到事业巅峰想要转换风格吧,这部《赤壁之战》又空又假,乔求并不喜欢。

不喜欢,乔求也会来这里跟徐胶商谈,接下一部电影。

但徐胶把剧本拿出来,说第一句话时,乔求直接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才接过剧本,掩饰性的喝了口饮料,很快恢复正常。

他是最好的演员,能很轻松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徐胶说的是:

“这部电影的题材比较敏感…讲的是同性恋与他父亲之间的矛盾和交流。”

同性恋?

徐胶不知道外面现在对乔求和其他同事的燥热态度吗?她肯定是知道的。

那为什么还在这种情况邀请乔求拍摄这类型的电影?

乔求垂下眼帘,问:“为什么想拍这种类型的电影?又不能在国内放映。”

“因为遇到了好的剧本,一直想拍,就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徐胶回答道,“我觉得你一定合适。”

乔求就明白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肠变得很硬很硬,脸上没什么变化,但内心已经又几次想起身从这里离开。

没有什么真的欣赏,作为艺人,最重要的是关注度。乔求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另外的主角肯定有黎尚、蒋凌的份。乔求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在娱乐大众,他的工作是表演,而不是卖笑。

很显然徐胶没分清这两点。大多数人都没分清。

宋助理不知道徐胶到底和乔求谈了什么,只知道乔求表现正常的从咖啡厅走出来,一回到车里,脸就阴沉下来。

这种情况下放任乔求是不明智的,宋助理语气轻松的和乔求聊了几句,最后问乔求到底怎么了时,这个高个子的男生低低叹了口气,忧愁又难过的说:

“…你就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