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似虎

华平殿内,楚灵翾仰靠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往嘴里扔着花生米,手上还拎着一壶酒,表情甚是惬意。

其实吧,这容貌没了,也无所谓。反正样子是长给别人看的,受折磨的也是别人。她何必因为别人的不痛快就自觉不痛快呢?

她算着时辰,那夏子骞也该出现了。

刚一想完,他还真就出现了。

一身长衫落拓,黑发随意披散,剪裁宽大的长袍清晰的勾勒出他颀长而结实的体态,领口微敞,锁骨半掩半露。黑夜里,他站在月光下,端的是恣意横生的媚态。

他踏着月光步入殿内。楚灵翾顶着那张惨绝人寰的脸孔,笑起来。他倒是应约的准时,许是想瞧瞧她被毁容成什么模样了吧。

夏子骞对上她的脸,忍住几欲作呕的冲动,露出关切的神情,“公主,你这是?”

楚灵翾为他斟上一杯茶,亲自递上,“子骞,先压压惊,我且慢慢道来。”

眼瞅着夏子骞将那杯茶喝上一口,楚灵翾猛地一拍掌,“关门,放虎!”

就在此时,几扇大门突地被关上,而且外面传来“砰!砰!砰”钉东西的声音。

夏子骞略微诧异过后,神色如常,翩然落座,笑道,“公主这是打算玩甚么?”

楚灵翾二拍掌,后门突然涌入一群嬷嬷大妈,且是涂脂抹粉,身着艳妆。夏子骞疑惑的看向那群老女人。

楚灵翾重新坐回到躺椅,优哉游哉的晃荡着,嘿嘿笑道,“你刚刚喝的茶水已经被我下毒了。”

她话刚落音,夏子骞便感觉到心头一热,随即整个人似乎都热了起来,尤其是下腹。

“告诉你吧,此乃奇/淫/合/欢散。一旦沾上,便是一头母猪也会引发你澎湃的欲/望。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些大妈可都一水的猛虎。你得好好满足她们啊,子骞。”楚灵翾语重心长道。

夏子骞猛地起身,抵住桌沿,下面某个地方越来越硬了。

他看到眼前这些老女人朝他以聚拢之势而来,猛地沉下脸,喝道,“你们不要命了么?”这凛然气势,竟骇得她们不敢再上前一步。

“有本公主罩着,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上。谁先扒掉他外袍赏银一百两。一百两哦!”她诱惑性的抬高了声调。

虽然这价码开的很高,但一对上夏子骞那妖异狠毒的双眸,她们的脚步就跟被钉住了似地,一动不敢动。

楚灵翾失望极了,道,“送你们这么极品的美男,都不敢享用,活该在深宫里当老女人呀。你们就不饥渴么?COME ON,BABY~不用因为他是嫩草而怜惜他,释放你们的欲望吧。”

她特意坐在这里,可不就是想观赏蛇蝎美男被一群大妈们轮X的劲爆场面。

都做到这一步了,岂能半途而废。再过片刻,他便会浑身发软,拿不出半分力气。

算准了他没法对抗,楚灵翾由椅子上起身,阴笑着靠近他,“既然她们不敢动手,就让老娘先来剥了你吧。”

夏子骞目光逼人,对她来说却毫无震慑力。她楚霸王是谁,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就被磨砺出来了。想当年,她还是稚真孩童时,不过想跟娘亲一起睡觉,就被他爹那森然目光给冷的…

“想以气势吓退我?你还不够格,再练个几年吧!”她一脸狞笑,毫不客气的扒着他的衣服。那狰狞猥琐的笑意,配在她形容可怖的脸上,便是连一旁围观的嬷嬷们也打了个寒颤,产生了澎湃欲呕的冲动。

“…混账!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夏子骞见她要动真格,脸上镇定不再,怒声道。

“就连威胁人的话都那么老套。”她嗤笑,对他的滔天怒火不屑一顾。

扒的夏子骞身上只剩一条亵裤时,那结实紧致古铜色的男性躯体,令楚灵翾忍不住捏了把,啧啧道,“看这样子,做个一夜七次郎也没问题。”

楚灵翾在夏子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目光下,大无畏的将他拖入床中,一屁股坐到他身上,嘿嘿笑着,“咱得来点前戏,是吧?”随即,吩咐道,“来人啊,拿刀子来!”

“没料到我会对你下春药吧?轻视敌人带来的后果可是致命的哟!”她拿过刀子,嘿嘿嘿的奸笑着,一脸肉瘤子在那笑容中互相撞动。夏子骞不仅愤怒无比,更是恶心无比,腹中食物在喉管间上上下下。

泛着森冷寒光的刀子,轻轻滑过他紧致的肌肤,一道细密血口当即裂开,殷红的血丝渗出,现出一种魅惑的野性美。楚灵翾啧啧道,“这刀子真好使啊!”

她的手顺着他的胸腹往下,割开他的亵裤,那胀硬物顿时弹了出来。她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她很想一刀下去,将那个东西给削掉。

但,她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毕竟这是夏国的皇帝,如果她真作了这种事,那他哪怕倾国也要灭了大周吧。打仗不关她的事,可她不想百姓受苦。

身下的人喘息愈发急促,豆大的汗珠由他额头滚落。他死咬着唇,眼中的愤怒与阴戾几近狂暴!

她赶紧招呼一个大妈,挥手道,“快,坐上来,带个好头。”

那老女人扭捏着,羞涩着,磨磨蹭蹭。

“谁敢碰我,我定要诛她九族!”夏子骞眼里迸射出可怕的戾气,哑声道。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嘿嘿笑道,“你这不是忍得很难受么?我在为你解决问题呀。”

他死死的盯着她,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楚灵翾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了。可她偏偏就是不怕,任何气势对她来说都是纸老虎。她可是在千锤百炼之下茁壮成长的!

她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想你也知道,我并非真公主。大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晚这一切皆是我楚灵翾所为,与长平公主、与大周皇室毫无关联。将来你若要报复,尽可冲着我来。我等着!”

夏子骞原本怒火滔天的眼神,却在顷刻间有些恍惚了…为什么她此时的声音,勾起他异样的感觉,他的心仿佛在瞬间被撞到。但是,他没空想太多,楚灵翾已拎起一个手脚磨蹭的老嬷嬷。

“快来滋润你干涸已久的身体吧!”她甚至急吼吼的替人家扒拉着衣服,“大家都是女人,你有的我都有,没啥不好意思的…”

夏子骞面色铁青,双臂青筋暴起!

除了她…他绝不跟任何女人有染!

怒极攻心,他口中蓦然喷出血来,那一瞬间他的力气却似恢复些许。他不动声色的微微侧身,拿起那把被楚灵翾丢在床边的匕首,猛地朝自己手腕脉搏和小腹狠狠割去!

鲜血如注,喷涌而出,药性也随着涌出的血散去了大半。

正爬上床的嬷嬷被他猛地掐住,拧断脖子,甩开。楚灵翾被眼前血色弥漫的场景骇住,他身体疯狂涌出的血,浸了满身。她被夏子骞一掌拍飞,口中猛地涌出血来。

下一秒,她被他掐住了喉咙。他双眸阴戾暗沉,猛地用劲,她呼吸艰难至极,痛苦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口子鲜血流的愈发急了。

当他准备拧断她脖子时,突地顿住,唇角勾起寒彻心扉的笑,“岂能如此便宜你!”

两人的鲜血溅至地面,两条小流交汇时,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蜿蜒流淌。

他点住她的穴道,撩起衣衫,转身间,衣已披覆上身。他掐住楚灵翾的喉咙,将她拎起,手中匕首倏地飞射而出,如灵蛇般在室内蜿蜒游窜,划出一道血色!

那些人全倒在了血泊中…

作者有话要说:

惨入险境

他掐住楚灵翾的喉咙,将她拎起,手中匕首倏地飞射而出,如灵蛇般在室内蜿蜒游窜,划出一道血色!

那些人全倒在了血泊中…

楚灵翾睁大眼,愤怒的看着夏子骞,目呲欲裂的眼眶像是恨不得要他的命!

之前她最多也就是恶整他,并未想过要他性命,他却轻易杀了这么多人…

被点了哑穴的楚灵翾,连怒骂都无法出口,只能狠狠的瞪着他。

他拎着她由后方偏殿掠出。

.

大内天牢,禁军森严把守,里三层外三层皆是精锐将士。

一阵异香飘过,前方看守纷纷倒下。数名黑衣人在无声无息间逼近。

“有人劫狱了!”伴着一声惊觉的高喊,黑衣人瞬间亮出兵刃,与扑来的官兵拼杀。为首的黑衣人一双美目在黑暗中澈亮如光,她手持三寸软鞭,所过之处,鲜有敌手。

她在重重包围下,冲入天牢内,拉起牢中那女子,满是疼惜道,“翾儿…”

那少女战战兢兢的看她,“你…你是谁…你别杀我…”

“靠!”她先是一愣,继而怒了,“我还要问你是谁!”

越来越多的禁军由外涌入,厮杀震天,那几名黑衣人饶是武功高强,也快支撑不住。她恍然惊觉,这是设好的埋伏!

她甩开那少女,在身旁几名黑衣人的掩护下,急速往外撤去。可对方人手实在太多,且都来势汹汹,她越渐落于下风,难以突围,甚至几番濒临险境。

该死!她怎么能栽在这鬼天牢里!

倏地,一袭风声穿梭而过,刺向她后背的兵刃纷纷被折,四下一片清脆起伏的刀剑断裂声!

一股淡淡的幽香漫开,幽暗中,一抹暗红如影如魅,所过之处,禁军毫无招架之力。她被人由后方抱住,身体跃上半空,那人截过她手中软鞭,凌空飒飒飞舞,逼近之人前仆后继倒下。他一手抱住她,一手挥鞭,轻盈的身影在禁军中来往穿梭,如过无人之境。

他抱着她掠出天牢。夜色沉沉。星光寥寂。禁军如潮水般蜂拥而来。

她在他怀中叹了口气,说,“你怎么来了?”

树枝嶙峋,疏影横斜。醉人的幽香,丝丝浮动。月光下,男子绸缎般的黑色长发与妖娆夺目的红衣在半空缠绵翩跹。似有妖娆的雾气氤氲在他周身,美得令人看不真切。但他手中软鞭却如毒蛇猛兽般横扫逼来的禁军。纵是四下惨叫不断,他自妖娆。绝代风华,倾天倾地。

“你别伤人性命!”眼见无数人倒下,她忧虑道。

“没有娘子命令,为夫怎敢。”他轻轻一笑,低沉而又异常轻柔的嗓音在她耳畔如细风拂过。大军如潮水压境,他却似毫不在意。

“全都退下!”一声命令,周止殇领着数队精锐将士赶来。

他翻身下马,走上前,对男子颔首行礼,道,“恕我冒昧,出此下策请神医前来。”

楚涟碧由半空飘落在地,他夫人萧晓当即上前,激动道,“翾儿在哪里?”

“令千金安然无恙。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不过,”他话语微顿,看向楚涟碧道,“神医可否先行面圣?”

“那你去见皇帝,我去见女儿吧。”萧晓代为答道,“我们分头行动。”

说完她就看向周止殇,急道,“快去带我见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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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平殿,人声悄寂。

太子周止殇带着萧晓以及一干禁军进入殿内。周止殇已将楚灵翾易容为公主之事告知于她。

主殿门窗紧闭,院子里只有几个太监在把守。

萧晓一掌劈开钉死的大门,入眼却见遍地女尸…

“这是怎么回事?!”她大骇,逐一在地面翻找,直到查遍所有尸体也没看到楚灵翾,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她人呢?”她对周止殇问道。

周止殇把外面看守的太监叫来,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监们噗通跪了一地,“奴才不知…公主只是吩咐我们将门窗钉死…”

“是公主下令?”

“是,公主还命令我们走远些,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靠近。”

周止殇当即下令,发动所有禁军速速在宫内搜寻长平公主。

实则,夏子骞已在暗卫掩护下,将她带出宫外。楚灵翾被点了穴道,想动动不了,想叫叫不出,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她就连想威胁他都不成。但夏子骞因失血过多,状况也不见好,唇色苍白如纸。

轿子被抬到一间幽深大宅中。夏子骞下轿后,拎起楚灵翾,眼里斥满戾气,冷冷道,“我会给你一种刻骨铭心的死法。”

说完,他解开楚灵翾的穴道,猛地一拍掌,楚灵翾身体飞上半空,当她摔落在地时,地面一震,像是引发了什么开关,那块地面自两侧移开,楚灵翾滚落而下。随即那扇石门被关上,又成了再普通不过的青石地面。

楚灵翾感觉自己在黑暗中下坠。下方传来嘶嘶的声音,还有一股腥臭味,四周阴冷入骨。

这…是蛇坑!

当她摔落在地时,四下绿影重重,一双双幽绿的眼睛直盯着她。

这个夏子骞,真的是够狠够辣!居然把她丢入蛇坑,还特意解了她的穴道,想让她在垂死挣扎中被毒蛇活活弄死吗?

“看什么看!把你奶奶惹毛了有你们好受的!”她冲那些蛇脑袋一嗓子嚎去。

她站起身,四下瞧去,这是一个狭长的地洞,她掉进来的那个机关是唯一的出路,四面全都是墙壁,只有一丝丝光线由顶上那机关的缝隙中漏下。这该怎么出去?把脑袋撞碎也顶不开那大石板吧,何况这洞有她两人高。

心烦意躁间,她朝离得近的几条蛇追着踩了几脚,“都他妈死远点!姑奶奶正心烦呢!”

那些毒蛇顿时跟乖儿子似地,躲之不及的往一边窜去。

楚灵翾从小在各种药材中泡大,体内有数不清的天下奇毒,她早已是百毒不侵,可不怕那些蛇咬她。倒是那些毒蛇,她体内散发出的药味就够它们受的。是以,她走过的地方,那些蛇扭窜得比什么都快。

可是,即便这些蛇不敢碰她,一直被关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楚灵翾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她出去,一定要把那夏子骞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奸奸杀杀无数次!

可是,在此之前,她究竟该怎么出去呢?

思量再三,楚灵翾决定进行扑蛇行动。她抓过两条蛇,将它们头尾相连,然后继续抓,再系上。可怜那些吐信的毒蛇,在她的魔爪之下就完全如同无助的小玩物般。她一直在不断的系,将它们盘绕成一圈又一圈,高度在不断累积。

“还好这里的臭蛇够多。”她边劳动边哼着小曲,甚至拍拍蛇脑袋,安抚道,“等把你们的小祖宗送上去后,你们也能上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

渐渐,她由蹲着变成站着。被缠绕成一团,堆砌而起的蛇堆已经快要高过她脑袋了。她看向头顶那个机关,琢磨着这样应该够得上了,便开始由蛇身往上攀爬。蠕动的身体,冰冰凉凉的触感,她爬的兀自悠闲。

当她站到那蛇堆的顶端时,双手伸出,完全能触到石板。她运气调息,猛地推掌,石块在隐隐晃动,有碎石漏下,但这不足以将那巨石震碎。

她忧郁了,以前怎么就不好好学功夫呢。

这洞里定有机关,抱着这想法,她开始在石板四周敲敲打打。摸到一个凹凸之处,她用力按去,石门轰然开启。

楚灵翾当即一跃而出,手上还攥着一条蛇脑袋。当她落入平地后,猛一用力,将那些蛇一连串拉起。

“居然敢把姑奶奶关蛇坑,老子以牙还牙,咬死你们!”不过,她还得蹲下身,为那些被绑了蝴蝶结的可怜毒蛇们解开。被释放的毒蛇,宛如脱笼的小鸟,在地上蜿蜒爬行,飞速往宅内游窜而去。

夜。寂静暗沉的夜。片刻后,四下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嚎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

白衣美男

楚灵翾觉得以她的功夫对付那深藏不露的夏子骞,尚有些危险,于是,她决定先回宫中,再做打算。她要把太子拉为盟友,一起对付夏子骞。

楚灵翾翻身上墙,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华平殿,灯火通明。

萧晓在殿内焦急的踱来踱去,面见圣上后赶来的楚涟碧伴在一旁安抚着她,“娘子莫要担心,翾儿不会有事。”

太子周止殇也是坐立不安,眉目紧锁。若是宫内再无消息,唯有全城搜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