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向细心,我还以为你应该带了些呢。”
小柳有苦说不出,只有道:“我倒是带了些,不过三十两。”这还是他这半年积攒下来的月奉。青峰的待遇是非常好的,不仅包吃住包衣食,像他这样的普通黑衣,每个月都还有五两的月钱,在下界,绝对算得上高工资。只是这银子在青峰是没处用的,所以他的也就都存了下来。
可是,小柳非常清楚自家的公子,绝对不是节省的主,三十两,很可能一天都不够。
红钺想了想,道:“冬根,你回去一趟吧。”
“大人,不用回去,我有办法弄到钱。”
冬根说着,拿出一个玉佩:“这是我从小戴在身上的,应该还值几个钱。”
那块玉佩晶莹剔透,隐隐的还带着点红丝,一看就是上品。红钺一愣,还没说完,小柳已经先开口了:“这样不好吧,这是冬根大人从笑戴在身边的,怎么能送到当铺里?冬根大人还是回去一趟的好。”
做了红钺几年的小厮,他多少也能猜到点红钺的心思,一听刚才的话就知道是想打发冬根回去。
冬根笑道:“这也没关系,我们去死当,这种东西那普通的当铺是不敢马上就卖出去的,必定要先找人辨认了,正好做这个的是我家表哥,我的玉佩他是认得的,所以绝对不会弄丢。”
原来当铺的东西有很多是来路不明的,特别是死当的贵重物品,官府定期都有检查,若真的说不清,官府就会按当出去的价格收购,一般也不会太为难当铺。当然,这其中也有诸多猫腻,不过总算是从大面上绝了盗贼利用当铺洗钱的途径。
“还是不好。殿下的纸镇前两天就是被从当铺找出来的,如果冬根大人的玉佩再进了当铺……”
小柳的话没说完,就被冬根打断了:“这有什么关系?我表哥又不会对他们说这些东西到底出自哪儿,反正也会如数赔给他们的,当铺的老板又不吃亏。大人,我要一回去,很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大人不是想赶我走吧。”
红钺当然是想赶他走,可是这样被说出来,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点点头,道声好。
冬根去了趟当铺,他的运气比黎君还差,竟然只当了一百五十两,当下把那死压价的老头恨的要死,直想着将来要找机会收拾这家伙。拿着钱,三人到青楼下榻。
这青楼的气派当然不是普通客栈能比的,远远的就有小厮站在那里迎接了。丢下骑兽,三人走到里面,登记了两间上房,在小二的带领下就向搂上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台掌柜异样的表情。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来了!
如果说,现在还有谁能把握住黎君行踪的,那就是彰昕了。因为一直派人紧跟着,所以就算黎君宝莲二人已经改头换面,也没能脱了他的掌握。当然,后来沙沙的出现令他有点慌张,连跟踪的人都不敢靠近了,不过既然知道了黎君目前的容貌,还知道他还要和沙沙接触,倒也不怕跟丢。
他现在时刻就盼着黎君赶快出青京,如果不是怕引起怀疑,他甚至想派人送路引过去——其实在黎君宝莲在庙街逛的时候,他已经在安排了,不过黎君先一步遇到沙沙,这一步棋就没有走下去。
眼看那黎君有了路引就会离开,但这个时候,这个时候,这个人竟然出现了!
彰昕并没有见过红钺,不过做他们这行的,早就把各峰域的主要人物的图像看了几百遍。红钺是公认的第一高手,又是青峰的大侍,脸上还有道那么显眼的疤,彰昕除非眼瞎了才会认不出。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是哪里出了纰漏吗?
彰昕惶恐难安,一时想着马上召回属下,护着自己离开,一时又想着微服私遁。紫峰是回不去了,但还有黄峰、靛峰,橙峰离紫峰最远,和青峰也有一定距离,虽然危险了点,但这些年他也积攒了些身价,大可以请两个灵者做保镖。
其实彰昕过去也是个胆大妄为的,这些年又多有历练,本不至于如此不堪。但无奈红钺的名头太响,他又正在心虚中,不自觉的就越想越怕,越怕越想,身子顺着柜台,就要向下滑。
“掌柜,掌柜,您怎么了?”
“啊?啊。”彰昕回过神,茫然四顾,“怎么了?什么怎么了?”
“掌柜,您是不是不舒服啊?”阿才看他脸色惨白,问道,“这里也没什么事,我看要不您先回去吧,有要结账的,我到您房中去报。”
彰昕终于回过了神儿,暗擦了把汗:“我的确有点不舒服,先到耳房中休息一会儿,这里你们先照看着。”
“掌柜的放心,这里有我们,不过您脸色实在不好,要不要请灵医啊。”旁边的账房问道。
彰昕胡乱的摆了摆手:“不用,阿才,送壶茶到我房里来。”
“好咧!”
喝了两杯茶,彰昕才算冷静下来。
“不用怕。”他告诉自己,如果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也不会是红钺亲自前来,他要是真跑了,反而倒是有祸事了。
想通了这点,他的心也稳了下来,不过到底为红钺的威名所骇,还是有点沉不住气,几次提笔想写密奏,都没能成功,最后只有掷下笔静思。
红钺下界,必定是为了找黎君,听说君和大侍之间都是有感应的,难保不被他找到。要是黎君和红钺在一起,那他是再不会有作为了。
是就此放弃,还是向上汇报?
因为不知道事情能否成功,彰昕只是说了在青楼发现和宝莲一路的可疑人物,而没有说那个人就是黎君,更没有说自己正在进行的行动。毕竟这事不比寻常,他必须给自己留一个回旋的余地。
但是现在,他必须要选择了。
一边是可能的荣华富贵,一边是可能的万丈深渊,虽然富贵险中求,但,他的对手是红钺!
再给彰昕一个胆子,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去挑战红钺!
想了又想,最终彰昕写的密告只是报告了一下红钺可能出现在青楼内,并向上询问是否需要跟踪。当然,这个询问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跟踪红钺?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将信送走之后,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现在,就只有等了,如果红钺一直没有和黎君碰面,那黎君一出青京他就动手。如果两人碰面,那这个行动就立刻取消。
红钺红钺,可恨我为什么不是个灵者?可恨那安阳帝竟然取消了原本皇族子弟的待遇!这是背弃祖宗!
灵力一般是天生的,不管后天是遇名师也好,得到了什么绝世功法也好,起码天生要有一定的基础。这就像一个长跑冠军,不管他后天的机遇如何,起码他要能跑,如果连腿都没有,那也不要提什么冠军了。
当然,大多数的人都是不能成为灵者的。彰昕就是那大多数中的一员,不过他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他出生于皇族,本来像他们这样的子弟是能得到一个与君梦行的福利的——这是唯一使普通人成为灵者的办法。
但是这条施行了千年的规矩却被安阳帝废黜了,而他,正是第一代没能受益的皇家子孙。
如果我能和君梦行,怎么会是个普通人?如果我也是个灵者,此时又怎么会担心红钺?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就算是灵者,估计也是不能和红钺对抗的,但人总是喜欢自我幻想YY的。
如果和君梦行,如果他是灵者……
如果和君梦行……
如果和君梦行!
突然,彰昕的身子僵在了那儿,两眼放直,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呼吸也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和君梦行!和君梦行,并不仅仅只可以和紫君的!
第38章
红钺此时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认了出来,虽然他提过彰昕,不过也就是那么顺口一提,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接手青峰的事物还不到一年,而且他本人对这些政务向来不喜欢,会接手,也只是职责所在,要指望他多尽忠职守,像历代著名的大侍那样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无心整顿,那么对于情报搜集,资料分析之类的事情当然也没有太上心,青楼这样的饭庄是世家大族所开,历代都没有什么问题,他当然更不会怀疑。
当然,他来青楼,也不完全是巧合。黎君在这里呆过,这个理由就足以他过来了。
“小哥,天字二号房有人吗?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把我们安排到那里。另外,再在隔壁帮我们开一间。”
“天字二号,这个……”
“还望小哥周旋一下。”
红钺使了个眼色,小柳立刻塞过去一个半两的碎银。小二马上喜笑颜开道:“这个方便,客官稍等一下,我去安排,片刻就来。”
将几人留在二楼的耳房,小儿喜滋滋的去了。其实天字二号房并没有人住,这半两银子他是白得了,不过总要装模作样一番。过了片刻,小二回来,将几人送到天字二号,送了茶水干果点心才下去。
“你们去隔壁休息吧,我先在这里坐坐。”红钺道。
冬根马上道:“我在这里服侍大人。”
“不用。”
冬根还想再说什么,但见红钺的脸色不是多好,只有把嘴边的话吞回去,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青楼的房间在整个青京都说的上数一数二的,这种天字号的房间,拿到地球上来比喻,也等同于商务房了。说是一个房间,其实却是分成三部分的。客厅是一部分,卧室是一部分,还有一个侧间,其实也相当于一个小卧室,专供小厮丫鬟住宿。
三个部分都是珠帘相隔,所以也只能算是一间。
红钺坐在客厅的桌子前,细心感受。君的气息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只是黎君身上带的有须根,而且又隔了三天。不过这三天里没有别的人住,所以,还是能感觉到一丝的。
须根的确可以掩盖灵气,但那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于君和大侍则是另外一回事,特别是红钺于黎君。恐怕历史再找不出一个过了半年还没有找二侍的君了。这会造成什么影响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黎君的气息越来越偏向于红钺。
青峰之上灵气充沛,红钺又没有留心,这才让黎君轻松脱身。如果当时红钺用心感应,就算有须根掩盖,黎君也不见得能走出来。感应别人的气息不容易,但是,感应自己的气息还做不到吗?
很平淡,但是却有着浓密的水气。红钺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
刘毅,世居中山县,三十九岁,童生。家中父母俱在,三品灵者。良民。家有米铺两间,地二十倾。未定亲。
不到三天,黎君就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证明。说是身份证明,其实就是一张纸,写着他的名字,出生年月日,父亲和祖父的名字,然后,还有一个中山县县令的大印。
而随着这份证明同来的,还有一张纸,上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刘毅的家世背景。
“这两天青京的路引查的非常严格,不好补办,我已托人到中山县去做,不过中山县在槐南路,一来一往也是破费时日。好在刘兄是来青京游学的,想来也不是很急着出去,目前有这份身份证明也足够了。”一边偷偷的看向正在低头看身份证明的黎君,沙沙解说道。
其实,以宫而会的能力,就算检查严格,也不是办不到。但有了路引,黎君就可以自由出入,这却是沙沙不愿意的。当然,他有信心,无论黎君在哪儿,他都能找到,可是把人留在青京不是更好吗?
同时,沙沙的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青峰这几天的确有些不寻常。而也就是在这几天,黎君突然出现,虽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少年能和青峰有什么关系,但他隐隐的总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关联。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有时候他自己都要失笑。他甚至怀疑这种所谓的感觉,是自己在下意识的给自己找借口。不过,就算是借口吧,他也已经决定,目前先拖着黎君需要的路引。
黎君抬起头:“路引检查严格,是青峰出了什么事吗?”
沙沙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转过视线:“这个,可能吧,我不是太清楚。”
他嘴上回答着,心中却在暗骂自己没出息。和黎君认识也快三天了,每天起码都要吃一顿饭,相谈也算是融洽,但他却一直不敢和黎君正视,特别是不敢看黎君的眼睛,每次一相碰都要迅速调转视线,虽然他心中千想万想,甚至恨不得去亲一亲,吻一吻。可是每次都是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避过去。
对于他这种表现,黎君也习惯了,而且他现在满肚子心事,也没心思在这上面留心。
有了身份证明,他总是安全了几分,也可以换个客栈住了,虽然他对那个云飘飘有几分欣赏,但他十分清楚,这样泼辣的性格绝对是麻烦的根源,他还是躲的远点的好。
但是,不能离开青京,而且路引检查严格总是一块心病。国家的力量是庞大的,就算在这个效率低下的世界也不能轻忽。
“刘兄?”
“恩,沙兄?”黎君回过神,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说老实话,黎君一直觉得沙沙的这个姓实在是太有歧义了。虽然觉得有点幼稚和恶意,他还是会忍不住往有歧义的方向想。
“沙兄恕罪,我刚才有点出神了。沙兄方才说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沙沙几乎想问出来,不过只是几乎。他说出口的还是:“无妨,我是说刘兄还没有去过须弥吧,这是青京胜景,不可不去。”
须弥?青峰之下的那座山?黎君立刻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叉。
“是,也是久听须弥之名的,一定要找个时间去看看。”
“择期不如撞日,刘兄不如今天就和我一同去吧。”
大好风光,正是草长萤飞的季节,没有污染的天空湛蓝如洗,白云如棉,树枝随风飘荡。这样的天气,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适合踏青。通往须弥的路上游人如织。有骑马的、骑驴的、坐车的、坐轿的,偶尔也有几个骑着四品下骑兽的。虽然不是什么上品骑兽,也不能飞翔,但依然是珍贵的坐骑。无论是骑兽还是骑在上面的人都耀武扬威,目下无尘。其他的游人也会提前躲开,用羡慕而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
须弥山离青京的中心将近八十里,虽然青京有将近百万人口,是最繁华的几个城市之一,但繁华范围的覆盖面也不超过三十里,开始还有成规模的店铺,再之后的路上就只有简陋的茶铺了。
这样的天气,这些茶铺的生意也相当好。客来客往,一天的茶水钱也足够老板笑不合口了。
风铃茶铺的老板娘包嫂刚送走一批客人,正在收拾东西,远远的就看到远处一片烟尘。她一愣,烟尘,这要有多少人啊。
“老头子!老头子!快准备,再生一个小火,有贵客要来了!”
像这样的架势,一般就是大户人家出游,而这样人家的主人是绝对不会用他们的茶水茶碗的,就算要喝茶,也不过是借他们的火,用自己带的器具烧而已。赚不到什么茶水钱,但是赏钱绝对不少!
包嫂迅速的抹桌,收拾凳子,远处的烟尘渐渐近了,但她的脸色已经垮了下来。前面的人并不多,也不是她以为的大户人家出游。虽然能骑得起马的也很有钱,可是看那一行人的架势,实在是不像能让她赚到钱的。
而茶铺里还没走的几个年轻后生的眼则亮了起来,包嫂不认识,他们可认出来了,那并不是普通的马,而是骑兽,三品的生风马!
生风马,顾名思义,就是奔跑如风,普通的马,就算是绝世良驹,在这种骑兽面前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而且生风马生来魁梧,比普通的马要高出小半个马身,四肢修长,鬃毛亮眼,额头上还镶嵌着灵晶,众多骑兽中,只有生风马的灵晶是可以从外部看到的,虽然这对灵晶的生长可能会有妨碍,但,从美型的观点上说,却是加分不少。
所以无论男女,都很喜欢这种骑兽,就算是富豪人家,一般不是特别要赶路,也会选择生风马——毕竟骑到天上可没有观众了。
这生风马奔跑迅速,不过四五骑却跑出了几十骑的气势。来到茶铺前,当先一人放慢速度,转身道:“子悦,到须弥还有二三十里,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可好?”
说话的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袖口镶着金丝,一看就是上等衣料,而这人的长相则是非常稚嫩,圆脸圆眼圆鼻子,看起来就像邻家小弟,那样张扬的衣服配上这样的容貌,只让人觉得可亲可近,心生好感,完全没有普通富家子弟的跋扈,众人不仅对他口中的子悦也好奇了起来。
“好啊。”
话音一落,众人看向说话人,不免大失所望,那个子悦也太过平常,穿了件普通的墨绿色长衫,长袍上没有任何装饰,连普通的香囊都没有挂一个,而他的容貌也非常一般,不大不小的嘴,不高不低的鼻子,总归一句话,就是普通普通再普通,要不是此时他坐在生风马上,就和大街上随便一抓就能抓出一把的路人一样。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和他模样相仿的青年,想来应该是他的兄弟。剩下的两个,则穿着同样的衣服,跟在他们身后,这两人倒是器宇轩昂,只是一直跟在三人后面,一时倒弄不清他们的身份了。
那几个人下马,一个先前跟在他们后面,穿着蓝衫,模样斯文的青年进了茶铺里间,看样子这人竟是个伴当。而另外一个身材较矮,穿着同样衣服的青年则拿出块丝巾,仔细的擦拭起桌椅,他擦的很快,不过片刻,几把椅子就被他擦了一遍,然后就见他又拿出条丝巾,重新擦了一遍。两遍过后,他收起东西,站在一边,垂手恭立,显然也是个随从。
他把一切都收拾好了,那三个公子模样的人也没有入座。只见那个叫子悦的歪歪脖子耸耸肩,毫无顾忌的在那里活动身体。而那位娃娃脸青年则含笑看着他,仿佛他在表演什么绝世舞蹈似的。至于那位貌似子悦的兄弟则一脸的无所适从,仿佛做错事的小孩,眉宇间颇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过了片刻,那个先前进到里面的青年提着个铜壶走出:“公子,水烧好了,要用茶吗?”
那娃娃脸的青年点点头,朗声道:“子悦,过来歇会儿吧。”
“沙公子自便,我再活动片刻。”这回答说不上冷淡,但也绝对说不上热络。
“子悦可是在生我的气吗?”
“怎么会?”
怎么不会!嘴里那么回答,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好不容易才离开那个地方,现在却要自投罗网的跑回去。生气?生气这样的词根本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说是愤怒都是轻微的。
本来,他还以为这还是件风险与机会并存的事情。毕竟要到须弥那就要出城,要出城,那就代表他可以离开青京了。可是在跑了二三十里他才知道,须弥根本就在青京城内,或者说,须弥山根本就是青京的第四个大门!
须弥山的庞大他是能想象的到的,毕竟在地球上也有跨越省份的山脉,但这个世界的人的无聊却是他想象不到的,有谁听过用山当城门的?还一直修建城墙和须弥连接起来?长城那是为了抵御少数民族,青京城是为了什么?防止人口爆炸,将来没地方安置吗?
被叫做子悦的人正是黎君,这个字是随口诌来的,想不到竟被沙沙天天叫来叫去,叫的他心烦意乱,他什么时候和这个家伙这么熟了?
当然,真要说起来,被叫做什么,黎君是不太在意的,他真正心烦的还是须弥山越来越近。虽然说青峰在须弥之上,中间还隔着那么几千米,而他现在的模样也和以往大不相同,但,总是有些担心。
想到这里,不由得再次狠狠的瞪了宝莲一眼,都是这个家伙的错!
第39章
黎君从来没有过想过要到须弥,在他还不知道须弥就在青京之内的时候也没有。
近乡情怯,虽然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恰当,但黎君的确是这个心情,他本能想离那个地方远点,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承诺也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