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世轩的眼睛看过去,扫视了军中将士一眼,寻找想象中的那个身影,但是萧国的军队中并未出现他的平南的身影,他的猛心一沉,她为什么没有来?他估计错了?

他这么快攻进大郦国皇城便是期待与她相见,而她,竟然没有出现。

她在气他,气他醒来后,没有去萧国找她,所以,她也不会让他看见她了,是这样吗?

她今日是要以这样的行为告诉他:平南公主和镇南王将永不相见了?

再看过去,萧国这边,只有南神作为将领在阵中,连作为国君的萧逝之也没有出现。

他们两现在正在一起么?

段世轩的心中涌起阵阵怒火——

“她为什么没有来!”段世轩问。

“王上身子不舒服,王后在陪着他。”南神知道他问的是他们王后。

“陪他?”她爱上他了?他知道猗房决计不会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如果会做,则说明她愿意,她愿意留在萧国照顾萧逝之。

“是,王上和王后很相爱,在下奉劝王爷,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南神说道。

“南神,今日本王非取狗皇帝首级不可,本王劝你还是领兵回去,即使有萧国兵力加入,也不会改变本王要的结果!”平南没有来,这萧国的军队对他来说,就失去了意义。

“王爷放马过来便是。”

“段世轩,你…你大逆不道,朕乃天子,你这个乱臣贼子会遭天谴的。”李正龙躲在南神身后,哆哆嗦嗦喊着,南神皱了皱眉,其实,他率军前来,不过是履行盟约国义务,既然王上和王后都没有来,他自然不会蠢到为了李正龙这昏君损兵折将。

“哼!”段世轩不屑地看了李正龙一眼,“你将本王王妃嫁给了萧国国君,本王今日一定让你四五葬身之地!上!”

镇南王手一挥,兵戎相见,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

萧国将士并未多出力,很快段世轩就将李正龙擒住了。

“南神,回去告诉你们的王上和王后,本王不日便挥师北进,攻打萧国!”

话音刚落,李正龙的脑袋便被段世轩一刀砍下,血淋淋地脑袋滚出很多的地方,那双惊恐的眼睛还不曾闭上。

这一天,历史上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大郦国覆灭,皇帝李正龙因昏庸无道不得人心,被昔日部下镇南王段世轩砍下首级,挂于城门之上,示众七日;

第二件:镇南王段世轩被部下拥戴,黄袍加身,称南帝。

由此,段世轩成了皇帝。

战败

“哼!”段世轩一声冷哼,在他心中,萧逝之不过是个只懂得吹箫弄舞风花雪月的男人,自当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而事实证明,在武功方面,萧逝之确实处于段世轩之下。

倒不是因为萧逝之有多弱,他的武功其实很强,强到镇南王段世轩亦感到讶异,而更是出乎南神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从未见萧王出过手,没有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之深,招数灵活,变化多端,令人目不暇接,他的功力在燕陵十三骑所有人之上。

只不过,他的对手镇南王段世轩比他更强,萧逝之在曾数次率领千军万马出战或与人单打独斗无数次的镇南王面前狼狈地败下阵来。

一番打斗之后,琴箫宫里的桌椅板凳,在两人的掌下化为碎片,飘落的尘屑,此起彼落,猗房的心始终揪在一起。若段世轩受伤,以他的桀骜不驯和刚烈,他是决不会低头的,若萧逝之受了伤,她欠他的又多了一分。

她从来就不想欠谁什么,但是,从洛昇到蓝禄再到萧逝之,她一直都在亏欠他们。

当萧逝之被段世轩一掌击倒的那一刻,他身上青衣的一角被撕破,在房中缓缓飘落余地,打了几个卷后,落在猗房的脚边。

萧逝之知道她看不见,就像她始终无视他的爱一样。爱,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

“王…”若奴急急扑了过来,却被萧逝之扬手制止,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此刻的萧逝之犹如一只战败的困兽,她看着他嘴角的缓缓流出的血迹,心如刀割。她知道,王多么想用自己的方式挽回心爱的人,但是…他失败了。

“我们走!”段世轩的手霸道地伸过来牵起她的手时,猗房便知道,他赢了,而他,输了。

“逝之,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饱含了她满满的歉意和愧疚。

“公主,如今说对不起还有何用,王因你而遍体鳞伤,我诅咒你将被镇南王伤到体无完肤!”最心爱的王受了伤,若奴并不管不顾了。

段世轩扬起手朝若奴挥去,凌厉的掌风从猗房的耳边吹过,她无声地挡到若奴的面前,段世轩急忙收掌,将她拉到跟前查看伤势,并大声的咆哮——

“你不要命了吗?”

“放了她。”

段世轩没有说话了,牵起她的手,狠狠地瞪了若奴一眼,朝外边走去。

她跟着他往宫外走去,南风吹来,他的白袍飘起,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手,她知道,若随着他走出去便表示她愿意跟随他了,不管前面的障碍是什么,她都要做好承受的准备。父皇与他的恩怨、她腹中的孩子、段世轩野心之下所要的王国…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脱不了干系了。

她轻抚还未隆起的肚子,心中默念,孩子,但愿你是受欢迎的,但愿,你与我不同。

“拿下!”南神一声令下,侍卫们便团团将两人围住,滴水不漏,而段世轩做好了恶战的准备,今日无论如何要带她离开。

什么信

下了朝,萧逝之和猗房仍旧各自回各自的地方,猗房觉得头有些眩晕,若奴搀扶着她,几度欲言又止,猗房瞧见了,问道:

“若奴,怎么了?有何难言之隐”

“王后娘娘,有您的一封信,因为是只鸽子送来的,奴婢解下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不知道…该不该给您看。”

“信?给我看看…”还有谁会寄信给她?

“是从原来的契丹国镇南王府那边寄过来的。”

若奴说着,将信递给了猗房。

猗房带着疑惑将信打了开来,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看着看着,她的脸变得苍白,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那封信也从她指尖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她后退了两步,若奴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了。

“王后娘娘,您还好吧,或许…或许信上说的都是假的。”若奴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因为南帝一直抗拒着萧王的爱的女人,那信上的内容,足以将她整个人击毁吧。

“…没事,扶我进去休息吧。”她弯腰将那信拾起,紧紧地握在手中。

“要叫王上来陪您吗?”

“不必了…”

在若奴的搀扶下,猗房躺倒了榻上,可是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床顶上的花纹此时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信上的一字一句都如针一般刺在她的心上,她抱紧自己的身子,蜷缩进棉被内,早春的天气,已经有些许暖意,但是她仍旧觉得冷,好冷好冷,冷的全身发颤,冷的牙齿咯咯作响。

她一直睡了一天一夜,也没能起来,宫女送进来的膳食,她动也没有动过一下,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就这么无神地看着床顶,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

“王上,您喜欢臣妾的舞蹈么?”上一回被狠狠拒绝过的魏乔在跳了一段舞之后,娇嗔地问道。

萧逝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脑海中却浮现另外一张容颜,那张脸的主人从来就不会像这些人一样去讨好他,从来不会说任何甜言蜜语,可是,她就是是一朵罂粟,让他深深的迷恋却又无法真正靠近。

“那王上,下回臣妾再跳给您看,今晚就早些就寝如何?臣妾看您也累了。”魏乔希望自己能怀上龙种,因为王上久久无后,她听王太后身边的侍女说了,王太后说谁第一个帮萧王生孩子,她就把谁扶上王后的宝座。

“王上,不好了不好了…王后娘娘病了…”若奴匆匆而来,而萧逝之还未听完她的话,就从站了起来,几乎是飞奔着而去。

魏乔见了,气得直跺脚,什么时候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病了。

“若奴姐姐,王后病的可真是时候啊。”魏乔出声说道,原本欲要离去的若奴停下了脚步。

因着若奴从小就跟在萧逝之身边,一直被宫内的人视为萧王身边的大红人,所以,虽然若奴只是宫女的身份,但是很多嫔妃都卯足了劲想要巴结她。

而魏乔对于这样的若奴却是恨的很,明明只是个低贱的宫女,却是个分量很重的人。

“魏妃娘娘,王后病得很严重。”

“哟,若奴姐姐这话说的,我又没有说王后娘娘是故意病的。唉,只是,我也为若奴姐姐不值呀,谁不知道若奴姐姐从小就跟在王上的身边,心里一直爱慕着皇上,可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王上的心里只有那个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笑,整日臭着一张脸还嫁过人的王后,唉…若奴姐姐,不如咱们想想办法,把王后娘娘赶走好不好?”

魏乔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若奴,若奴接过一看,再看了魏乔一眼,没有说话,而后离去了。

萧逝之风一样地冲进猗房的寝宫内,太医连忙让了出来,萧逝之坐在床边,才发现猗房躺在床上,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病的很严重。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怎么样了?”

“回王上,娘娘因操劳过度加上心中有一股郁气未能解开,加上受了些刺激,这才病倒了,不过并不严重,微臣开两贴药,服下去,今晚就能好了。”

“快去抓药,然后交给若奴去煎药。”萧逝之连忙吩咐道。

“是,微臣遵旨。”

太医退了下去,萧逝之替猗房揶好被角,坐在床头,用手指将她有些凌乱的刘海梳理好了。动作中透着无限的温柔和宠溺。

似乎只要她皱一皱眉,他就会跟着心痛。

手,不由自主的覆上她的脸颊,轻轻的触摸着她的温度。

猗房喝了药,睡了一夜,萧逝之便一夜陪在身边,若奴催了数次让他去休息,他也不为所动,只是不停地为她擦拭因为喝药而排除的汗。

这样一直到天亮,猗房才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转头一看,萧逝之靠在床头睡着了,纱灯的光芒,柔柔的氤氲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块为她擦汗的帕子,看得出,他累坏了。

猗房起身,将他手中的帕子抽走。

“猗房…”萧逝之在梦中喊了一句,而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抱歉,我怎么睡着了…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我喊太医进来。”因为照顾她而不小心睡着,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我好了,不用喊太医了。”

“刚刚才好,不要再着了凉才是…”萧逝之将她按回被窝内,用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我真的好了,生了一场病,反而觉得神清气爽了。”她将手从被子内拿了出来,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病倒了。”萧逝之心里歉疚,悔恨着之前对她的冷漠。猗房听他发问,便再度想起黄鹂在信中所说的事情,心还是会痛,不过,她已经将这痛深深地隐藏,让它在深处结疤,然后再脱落。

“我没事,大概早春的天气还是有些潮湿,所以才着了凉。”

萧逝之看着她,头慢慢的低下,眼睛看着她的眼睛,他整个人都溺死在了猗房的眸间:“猗房,我想吻你,好吗?”

“好…”她说。

“好”字刚落,萧逝之的吻,已经轻柔地的盖下,仿佛羽毛一般,轻轻的抚上猗房因为生病的干涩的唇瓣,小心翼翼的舔着她的唇瓣,让她得到滋润。

她的味道如此甜美,让他不忍放开,让他想要深深的狠狠的拥抱她。可是最后,他还是退了开来,他知道她说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他自然不能再进一步,否则,就是得寸进尺了。

萧逝之将她缓缓的拥入怀里,轻声开口:“猗房,对不起,不该让你生病,对不起。”

这一天,猗房仍旧坚持上朝,帝后二人执手出现在朝堂之上。

今日早朝所讨论的,依旧是如何对付南帝的问题。

“王上,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场战役么?当时我等听从王后火攻的建议,结果打得彼时还是镇南王的段世轩落荒而逃,后来镇南王遭遇泥石流,王上又派南将军出兵,使镇南王全军覆没。微臣建议,这一次我们仍然用火攻,并且是先在南帝必经的路上埋伏,准备好大量巨石,待段家军经过,便将巨石推落,这样还未开始战役,南帝就会损兵折将,士气大跌了。”魏国成道。

“魏大将军言之有理,只是,南帝向来谨慎,他会上当么?”

朝堂上,众人纷纷献计,讨论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南帝段世轩一举拿下,然后杀他个片甲不留。

萧王后静静地听着,并未多说什么,但是,萧逝之却看见她放在腿上的一双手绞在一起,关节泛着白。她在紧张!每次她紧张的时候就会无措的绞手指。

萧逝之将这一切不动身色地看在眼里。

这回,萧逝之没有撇下她匆匆离去,而是留下,和她并肩而行。时至春日,盎然的春色倒是为风潮暗涌的萧国增添了几分暖意,数只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猗房看着,出了神。

萧逝之在身后看着她,她一袭白衣站在树下,在花的映衬下,沉寂而美好。看着看着,他的心就柔软了起来,想起两人琴箫合奏时的默契,他还是会怦然心动。

他依然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也是一袭白衣,那张孤傲、冷若冰霜,仿佛世界塌陷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模样让他的内心受到了震撼,尤其是当看到他出现时,所有的人,都被他俊美的样貌惊艳了一番,唯有她,似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那时,在他的心中,她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如今,虽然他对她百般冷落,百般不屑,但是,谁又能知道,他在漠视她的同时,也在漠视自己,他在冷落她的同时,其实是在麻痹自己。

方才南神向他汇报,段世轩会自任先锋元帅,作为皇帝的他会重新穿上战袍,亲自出战。不知道过了明日一战,他是否还能站在这里如此看着安静的她。

早晨的朝霞,洒在她的身上,她圣洁地如同仙子,让他不由得沉醉其中,只是看着她,他就有一种温馨而又绵长的幸福感。

这个女人,对他而言,是一切,是全部。

而他也越来越能感受到,她为了萧国所做的努力,只是,看着她努力的同时,他也会心痛。

猗房是个至情之人,她的努力,往往是一种认定,当认定了某个人某件事,她便会毫无条件的付出。

也因此,在段世轩解毒之后却未曾来找她,她早已经绝望。

而如今,段世轩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成了皇帝,成为皇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讲道义地攻打萧国,他们两个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生命如此短暂,而他用来爱她的时间亦不会长,所以,且行且珍惜吧。

“怎么?”猗房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他怔怔出神的表情,问道。

“猗房,好久不曾吹箫了,不如你抚琴,你我合奏一回,如何?”萧逝之走上前,说道。

猗房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笑着道,“好。”

而她的倾城一笑,让他的心里一动,忍不住执起她的柔胰,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问道:

“他要把你抢走,你会跟他走么?”他的神情,犹如一个害怕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他很清楚的知道段世轩的实力,他的战败只是一时的,他越是战败就越能看出他要回她的决心。

“我是你的王后,是萧国的王后,我知道自己的职责,当初因为冰玉还魂丹而选择跟你来,我就没想过要再回到他的身边去。”

“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在乎冰玉还魂丹的事情,只要你说要我就会给,那天对你残忍,只是气你联合国丈和他人一起欺骗我。”萧逝之急着解释道,生怕猗房误解了他对她的爱。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会努力的,请给我时间慢慢接受现在,慢慢接受你…”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猗房你说的是真的吗?”萧逝之听了愣了半晌,而后兴奋地像个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猗房的前面。

“是真的,逝之。”

萧逝之高兴地一把将猗房打横抱起,在原地旋转了起来,“哈哈哈哈…”他快乐的笑声响彻在皇宫内,猗房狠狠撇去心头的一丝疼痛,而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若奴到琴箫宫内将猗房许久不曾动过的琴搬了来,看到萧逝之如此高兴地抱着他心爱的女人,若奴的心里涌起一丝难言的酸楚,僵硬地笑了笑。但愿,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心里默默说道。

萧逝之将猗房抱到琴前面,小心翼翼让她坐了上去,再拿出玉箫,立于她的身侧。

猗房看着许久不曾拂过的琴,抬起手,指尖滑过,挑动琴弦,清脆的旋律自弦中逸出,婉转动人的声音蛊惑着人心。

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那如歌的旋律,“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余音袅袅,会将绕梁三日,不绝如缕。

她在自己的琴声中忘记了俗世的一切,只觉得坐在云端之上,眼前所见,皆是清澈的美好。

那仿佛能看见的、如花般绚烂声音把人深深的迷住了。这时,箫声再想起,清空逍遥、飘渺而又若有若无,琴声和着那箫声一块弹奏了起来。

千回右转自彷徨,撇不下多情数桩。

曲调很是优美,透着希望的力量,而猗房的眼里却渐渐蓄起泪意,当曲调结束的时候,一滴泪悄然掉在琴弦上,她借收琴的瞬间,将眼泪擦去,于是,没有人看到她曾经哭泣过。

一声流转之后,箫声停了,琴声也嘎然而止,那音乐的旋律还在天地间回绕,站在风里,漫天的粉色桃花瓣如雪飘落,扬扬洒洒,像一场凄美的聚散,又像一个少女飘零的心事。

也许,最美好的东西总是消失得最快。美丽的花,早已注定了要被雨打风吹去,四处飘散的命运,风里每一缕清香,都是一声叹息。

萧逝之手持愚孝,闭上眼睛享受那心灵契合的美妙感觉,他的心里的某个角落的某颗种子如沐春风般,也许,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他曾经在心里默默发誓,只要有她,再长再累,他都愿意等待,如今,她总算松了口,今早的亲吻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切,或许都在慢慢的向前进步,属于他的春天,随着花开而要到来了吧。

一阵轻风吹过,丝丝叶叶,落满两人的肩头。

——

南帝果然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