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丁敏身体晃了晃是,手中的食盒掉到了地上,眼前迷蒙:“御林军...御林军...”

岳宁侯顾不上安慰丁敏,先接了文熙帝的口谕,岳宁侯以盲从安国夫人的罪名夺爵,入天牢。岳宁侯看着摇摇欲坠的丁敏,一步抓住她的手臂,“夫人,夫人...”

岳宁侯抬手给了丁敏一记耳光,才让她清醒一些,郑重的说:“府里就交给你了,丁敏,你给为夫记得,你是府里的女主人,记得,你是我娶回来的妻子。”

“侯爷...我...”丁敏眼看着岳宁侯被带走了,眼泪簌簌的滚落,为什么又让她承受这些?

第四百六十九章 苦求四(21:53)

丁敏整个人崩溃了,前世今生的情景交错,丁敏只是想着躲起来,她不愿意再承受这样的痛苦,她能去哪?她又能躲到哪去?

“主子,主子,太夫人叫您过去。”

“主子,主子,世子昏过去了,少爷小姐也都哭闹个不休。”

“主子,外面的管事都来了,问您怎么办?”

丁敏身体缩成一团,原先她还能镇住后宅,如今她根本管不了这些事儿,“我不知道,别来问我...我...”

只有救出岳宁侯,她才能摆脱这些痛苦。丁敏命人套上了马车,她躲开了众人赶去燕王府,捧着岳宁侯给留给她的银票赶去了燕王府,好在丁敏有点心眼儿,虽然病急乱投医,但没将银票交给仅仅露了一面的燕王妃,她哭求,苦求,跪求,无所不用,但燕王妃什么话都没说,冷淡的让人架走了丁敏。

“燕王妃不能这么对我,我帮过你,你不能这么无情...”

“你说本王妃应该怎么对你?你又帮过我什么?”

眼王妃冷笑,“你想让岳宁侯人头落地你大可张扬去。”

既然岳宁侯被夺爵,下天牢,燕王妃对丁敏最后的客气都没有了,直接将丁敏扔出燕王府。丁敏被丫头搀扶着上了马车,她眼睛哭得红肿,这场越演越烈的风暴起因便是她收留了穆铁夫妇,她偷拿了燕娘的包袱...如果此时外人知晓一切都是因为她...丁敏又恐惧,又后悔,如果她不去找穆铁。是不是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丁敏找遍了她认为能帮忙的人,所有人的人都说爱莫能助,万般无奈之下,丁敏回到了娘家。哭着跪倒在大太太面前,哀求道:“求母亲救救侯爷,求求您救救他吧。女儿愿意做牛做马的报答母亲。”

大太太直接给了丁敏一巴掌,“我早就没再把你当女儿,可你也太不争气了。丁云的丈夫一样入了天牢,她比你小好几岁,还怀着身子,她像你一样四处乱跑?像你一样魂不守舍?岳宁侯将侯府交给你,将儿女交给你。你不仅不帮着他守着家业,照料儿女,你还在不停的给岳宁侯惹祸,你这样四处喊冤,在陛下眼中算是怎么回事?”

“我是怕他出事。母亲我好怕。”

“怕,怕就别活着,死了你什么都不用怕。”

大太太打掉了丁敏抓着她衣袖的手臂,失望的说道:“原本我就知晓你不是个聪明的,但万万没想到想到你愚蠢成这样,也怪我平时纵着你,丁敏你姓丁,无论怎样你不能争气点?陛下钦定的圣旨谁敢为岳宁侯说话?如果你有证据还能回转一二,可如今连我都知晓陛下在气头上。无凭无据的送上去找死吗?”

“母亲,我有银子,我能...”

同前生不一样,前生她没万贯家财,丁敏又拽着大太太,大太太抬手又是响亮的一记耳光。“开国列侯多少被夺爵的,他们都没岳宁侯府富庶?你长没长脑袋?陛下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你如果有本事就贿赂陛下去。”

丁敏跌坐在地上,“怎么办?我怎么办?”

大太太看时辰丁栋快从书房回屋了,前两天丁栋才跟她感叹过丁云来的沉稳,他小看了侄女的气度,今日丁敏找上门来,净说些混账话,被丁栋看见丁敏这幅样子,大太太脸上也不好看,丁敏一直都是她养着的。

“我不求你赶上六丫头,但起码不至于天差地别,都是庶女,一样的教养,你...你可是真给我长脸,儿时的聪明劲儿都哪去了?你读了许多书还糊涂成这样,我...真应了一句话,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是我瞎了眼才宠着你。”

丁敏听见丁柔的名字,彻底的失去了理智,“我哪里差得太多?她会得我都会,她有得我却...没有,丁柔的丈夫好好的做广州知府,谁敢得罪她?即便安国夫人最终被问罪,陛下一日没将她昭阳县主废了,一样没有什么事儿能牵连到她,你不明白,我还不明白呢,到底我哪里不如她?为什么...为什么...狼狈的总是我,风光总是丁柔。”

大太太差一点气个倒仰,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丁栋从外面进来,大太太心一沉,坏了,她就应该将丁敏扔出就对了,同她费口舌做什么?还指望着她能明白?

“老爷。”大太太见丁栋的神色不悦,狠狠的腕了丁敏一眼,想要开口解释一番,丁栋先开口了,“我来告诉你。”

“六丫头在娘家就不提了,她随着丈夫去了广州,先是帮着六女婿稳定了广州官场,结交下许多的命妇,几次让小人的诡计落空,曾经的两广总督夫人说起六丫头多是诚心的称赞,能让六女婿的对手称赞六丫头,多么的难得。在六女婿身背叛国罪名的时候,在知府府邸被包围的时候,她还能将平安的书信送回京城,并叮嘱我不用帮忙静观其变,随后她做得事情你也应该清楚,这其中任何一条,你哪一点能做到?回到京城,救下信阳王王妃和安阳郡主,面对番邦公主,对峙嘉柔县主,哪一样你能行?”

丁栋缓了一口气,“你眼里光看见六丫头的风光,就没看到为了这份风光她付出了多少,陛下只是将岳宁侯下狱,虽然夺爵但没毁去丹书铁卷,你到处乱窜,是不是想把唯一的转机也折腾没了?陛下今日能夺爵,明日发还爵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以为多困难?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天牢的地方...其实也是历练,懂吗?是陛下对重用臣子的历练。”

丁敏呐呐的垂头,“父亲...我不知道...”

丁栋消瘦的身透出几许的无奈,惋惜的说:“你怎么能知晓?你的心根本就没在这上面,方才你责怪我偏疼六丫头,你虽然做了许多的错事,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你终究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照顾你?三女婿在我曾经住过的牢房,我能全须全好的出来,三女婿不会死在天牢里。”

“不会死?下天牢不会死吗?”丁敏神色更为的恍惚,如果入天牢不会死的话,前生她的丈夫是不是也不会死?是不是也有转机?不会的的,一定会被抄家,丁敏摇头否定了转机,岳宁侯会平安,他却不会。

“云丫头的丈夫也在天牢,但是...他的状况比三女婿严重得多。”

丁栋叹息不已,“陛下明摆着袒护安国夫人,谁说安国夫人不好,陛下都不会轻饶。侄女婿太过固执,哎,我说过他,他根本不听,六女婿离开京城前说得话算是白费了。”

丁敏眼泪盈盈,“他会有事?是不是会有事?”

她分布清楚应该是高兴,还是失落,她同样尽量避免他重蹈覆辙,这次不是她泄露了口风,但他一样被关进天牢。

丁栋皱了皱眉头,大太太连忙斥责丁敏:“你只管关心岳宁侯就好,你七妹妹比你坚强,比你稳重,用不上你担心。”

大太太将话圆过去,对丁敏实在是不敢指望了,以前她就想着大女婿兰陵侯,如今关心起七女婿来了,大太太脸上尴尬僵硬了几分,面对丁栋更觉得难堪。

她是没教导庶女许多当家夫人的本事,但她起码教了她们礼义廉耻,不是没有姐死妹继的事情,但姐妹还好好的,丁敏就想东想西的,还要脸不要?

就算姐死妹继,做继室的人也得哭一会,反抗一会,装模做样得像是那么回事,可丁敏...大太太暗骂糊涂东西,就是来讨债的。

丁栋顺着大太太没再提起丁敏随口说得这句话,“三女婿唯一的错处是同信阳王府合伙做生意,陛下护着安国夫人,三女婿在外面不如在天牢里稳妥。三女婿在前几日没有抛下信阳王府更没落井下石的抢夺信阳王府的生意,反而宁可自己亏了,也保全信阳王府的商道,如此人品,安国夫人喜欢,陛下也会喜欢,他能搭上信阳王府是福气,而不是祸事,在天牢里历练一回,他没准会成为又一个可以参政的勋贵,倒也不愧是开国第一列侯,虽然不会像信阳王掌权,但在商道上,陛下会重用他。”

“这么说,信阳王府也没事?阿弥陀佛。”大太太欣慰的笑了,“我一直担心六丫头。”

丁栋无视苦闷恍惚的丁敏。目光落在炕桌的一角,“这些不过是我同父亲的猜测,具体如何还得看陛下,父亲说过,安国夫人会认错,但她不会服输,她可是咱们帝国唯一一位女官,安国夫人平安,信阳王府就不会倒,安阳郡主...”

丁栋的眸光深谙了几分,大太太仿佛没看到一般,给丁栋送上了茶盏,“郡主殿下疼六丫头跟什么似的,她平安,妾身也是高兴的。”

丁栋接过茶盏,嘉许的看向大太太,转而很严厉的对丁敏说道:“今日我说得话,无论同谁都不能提起,丁敏,你可听到?”

丁敏此时回神,点点头:“女儿记得,不会乱说话。”

第四百七十章 执念十(18:06)

对于丁敏,丁栋有信任也有怀疑,终究是他的女儿,今日同定丁敏说这些话也是给丁敏吃颗定心丸儿,省得丁敏四处乱跑惹祸事。至于文熙帝是不是如他所言,丁栋也没十足的把握。

岳宁侯府的状况丁栋听说过,他不愿意同岳宁侯做亲,并非全然看不上岳宁侯经商,而是因为侯府太混乱,各有心思的亲戚太多,即便是对让他失望透顶的丁敏,丁栋都没想过让她去做继室夫人。但这条路是丁敏自己选的,如此危机的关头,如果丁敏弹压不住岳宁侯府,一旦与岳宁侯出来还能对丁敏好吗?

这些暂且不说,丁家善于教导女儿的名头都被丁敏毁了,丁栋不仅有女儿,还有孙女,他不能不为将来考虑。

“你指派两个人跟丁敏回岳宁侯府去,帮衬着她处理侯府的事儿,岳宁侯入狱,丁敏又在外面四处苦求的,不知侯府会乱成什么样儿。”

大太太眼珠一转,掂量起其中的好处来,对岳宁侯府的富贵她不是不眼馋,帮衬着丁敏,顺便...丁栋喝了一口茶,“只是帮衬着丁敏,不至于让三女婿府里乱成一团,亲家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三女婿兄弟子侄也多,丁敏身边的人太少了,你多给她几个,连卖身契一起给丁敏,要有用处的,丁家的好名声断不能被丁敏毁去,多想想孙女。”

大太太笑着说:“老爷,妾身这就安排,定会挑选几个信得过能干的妈妈给丁敏。”

她得了丁栋的警告,不敢再妄想着从侯府得到什么好处,叫来了几个处事老到的妈妈给了丁敏,大太太心里肉痛,这些人都是她用出来的,这么给了丁敏。她真真是舍不得,再看丁敏一副戒备的样子。大太太恨不得再打丁敏两记耳光出气,丁敏对嫡母的防范该深的时候不深,不该深的时候,她戒心这么重做什么?

“你们都跟着三丫头。往后你们是三丫头的人了。”

“是,太太。”

这些妈妈大多是丧偶或者儿女较少的,大太太对丁敏冷淡的说:“一会从我这出去,你去一趟尹大学士府上,问问六丫头,她一直帮衬着安阳郡主掌管着生意,生意是信阳王府的。对三女婿的生意往来也能了解几分,你好生的问问六丫头,不仅府里需要你,三女婿家里的生意同样不能被哪个没眼色的人占了去。”

“丁敏,身为后宅女主人,不单单是延续子嗣香烟,不仅是安排妾侍抚养儿女们,还需要帮衬着丈夫。他既然娶了你,便是将府邸和生意全交给了你,你不能让他出来的时候。什么都剩不下。”

丁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去见六妹妹?”

丁柔是丁敏最为重要的心结,也是如何都解不开的心结。她今日求了很多人,不是没想到丁柔,但宁肯死了丁敏也不愿意去求丁柔,如果她去找丁柔的话,她重活一次有什么不同?

“六丫头比你强百倍,你不找她你找谁?后宅的事情我给你的妈妈们能帮你做了,但外面的事情,三女婿生意上的事情。我懂得不多,不指望六丫头你想指望谁?”

大太太的嘲讽的笑意,丁敏心如刀割,难过极了,但要让她说出生意上的事情她自己能解决,丁敏实在是说出口。那些回到侯府找她拿主意的管事,丁敏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岳宁侯被带走之前,将一切都交给她,丁敏也知晓如果她做得不好,将来没有再难有好日过,但让她怎样都好,就是不能求丁柔。

“母亲就当疼疼女儿,再给女儿几个能干的管事,帮衬着女儿打理生意,母亲大恩大德,女儿不敢忘。”

丁敏再次盈盈下拜,找到很好的借口:“六妹妹有身孕,女儿怕累着她。”

“这倒也是,你去说两句话就回去,丁敏,我明白的告诉你,六丫头是你祖母教导出来的,即便我都同她学了不少,我不是舍不得身边的人,只是没有谁适合帮你,要不,你就去找六丫头,要不,你就等着岳宁侯出来后冷落你,你自己想明白。”

大太太一甩衣袖,“来人,送丁敏出府。”

丁敏被人推出去,她不想求丁柔,更不想失宠,如果没有岳宁侯的宠爱看重,她还剩下什么?经过丁栋一席话,丁敏不再彷徨不安,她也有信心压制府里的想要趁火打劫的亲戚们,但她只要想到求丁柔,这比杀了丁敏还难受。

“求或者失宠?”丁敏靠着马车墙壁,分不清楚哪个对她的打击更大一些,前生的情形一遍一遍的浮现在眼前,丁敏咬着发白的嘴唇,屋无力的低声说:”去尹大学士府上。”

在这一刻丁敏泪流满面。她痛苦,她的委屈,没有人能明白。

丁柔听说丁敏到了,愣了一会,才问王妈妈:”你看她有什么事儿?”

信阳王府的事情柳氏都不让她操心,丁柔实在是没有给丁敏废心思的理由,她是孕妇。

王妈妈说道:“奴婢看不出,不过听说三姑奶奶求了很多的人了,三姑爷不是被下了天牢?三姑奶奶是着急坏,看她眼睛都是红肿的,定是没少哭。”

“天牢,天牢。”

丁柔拍了拍手中的手炉,天牢可是萌物,岳宁侯被关进的地方正好丁栋曾经住过的,文熙帝的恶趣味也不比太祖帝后差,有人一门三探花,也有人翁婿同天牢,将来岳宁侯功成名就是不是可以成为一桩美谈?

不怪丁柔心情放松,岳宁侯关进天牢比在外面安全太多了。文熙帝也在看有多少人对安国夫人一脉落井下石,有多少人帮衬着安国夫人,岳宁侯在外面反倒会妨碍文熙帝看得太清楚。

“让三姐姐进来,我想听听她会说什么。”

在丁敏进门那一刹那,丁柔又感到了丁敏对她刻骨铭心的恨意后,才在丁敏红肿的眼里,露出几分的绝望,丁敏的嘴唇动了动,“六妹妹,我的好妹妹,我又来求你了。”

绝望痛苦的丁敏就这么跪下了,在丁柔面前跪下了,丁柔抓住丁敏的手臂,“我曾经同你说过,下跪不一定能求到怜悯,当年你跪在父亲的书房外的时候,我同你说过的话,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

丁柔担心丁敏挣扎伤到她肚子里的宝贝儿,她很快松开丁敏,坐到临窗的大炕上,丁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三姐姐坐下说吧。”

丁柔的幸福平静,深深的刺痛了丁敏,每一次狼狈得只有她。尤其是丁柔总是下意识的小心模样,丁敏心仿佛被捅得千疮百孔,丁柔有喜了,而她因为体内的寒气,很难有身孕,围绕在丁敏身边的儿女,没有一个是她亲生骨血。

丁敏本质上是保守的传统的, 始终认为不能生养的女子不是完整的,是没有用的,可如今她再想要孩子,都养不了。

“六妹妹,我不求您别的,不求您帮我将你三姐夫弄出天牢,我也不想隐瞒你,我才从娘家出来,父亲告诉我... ”丁敏想到了答应过得话,让开了岳宁侯会没事的话题,“我是后宅的女人,你三姐夫外面生意我知晓得不多,母亲让我来求三妹妹帮衬,不是母亲的话,我不一定敢劳烦双身子的三妹妹。”

丁柔对丁敏一句话刨了好几个坑看不上,丁敏是不是把心思都用在这上了?“母亲知晓我的状况,三姐姐这点事累不倒我。”

她说得云淡风轻,而丁敏却觉得天都要塌了,“六妹妹就不担心安阳郡主?她对六妹妹可是很好的,六妹妹出事后从没去过信阳王府,很多人都说六妹妹薄凉。”

丁柔不在意的笑笑,“我知晓自己应该做什么,三姐姐不必为我操心了,既然三姐姐登门说起三姐夫的生意,您愿意听呢,我就说两句,不愿意听就算了。”

“我来是向六妹妹讨教的,哪有什么不愿意听?真真是求之不得。只是我没想到六妹妹同侯爷是认识的?”

“他是三姐夫,送三姐姐出嫁时见过一面,怎么会不认识?我夫君还请三姐夫喝过茶,并且他们连襟一起吃过酒,夫君说过三姐夫是个好人。”

丁柔四两拨千斤,她同岳宁侯不过见过两面,书信交流也是极少的,丁柔断不会留下给人抓的把柄。

“安阳郡主对我是很好,我有愿意帮衬她出谋划策,同三姐夫虽然没见过面,但对三姐夫的聚财能力我佩服得紧,因为两边做生意,我听安阳郡主提过商道。”

丁柔一条一条的说如何应对,说得不深,明确告诉丁敏,现在稳妥的守住海上的商道比守住京城的土地店铺重要,“该舍弃就要舍弃,保全一两处侯府的支柱比较好,看似挣钱的珠宝店铺等等都舍去。”

不管丁敏对丁柔抱有什么心思,丁敏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并且问出几个很有水平的问题,丁柔一一的说了,最后叹道:“三姐姐如果像方才这般的清醒该多好?你...”

丁敏脸色微变,丁柔说道:“如果我是你,会先去一趟天牢,三姐姐,天牢不是去不得龙潭虎穴,有些事情只有亲眼所见后,你才能明白。”

“我累了,不送三姐姐,你好走。”

ps祝大家圣诞快乐,丁敏不是蠢不是笨,是她太执着了,越是想要躲避灾祸,越是看不清,她如同捧着一个聚宝盆,但她不会用,聚宝盆就是镜花水月。

第四百七十一章 排除百(18:12)

丁敏被丫头搀扶着离去,丁柔皱紧了眉头,希望丁敏能明白下天牢不是必死的局面,对比岳宁侯,丁柔更关心得是丁云的丈夫,那位紧跟着左都御史的梅御史,文熙帝绝对是可以为了保全安国夫人敢于诛杀御史的皇帝。

丁柔叹了一口气:“你还说交给你?七妹夫是没同丁敏怨恨的那人亲近,但这脾气...还真是做御史的料儿,只是御史...也得懂得看风向,不是没有冤死的耿直的御史。”

她不明白文熙帝都表现得如此明显,外面的人一个个不顾生死的撞上去,有时候这些读书人的气节可敬可叹,如果没有书生意气反而去失去了中华文明的精华。站在安国夫人的立场,这些人跟傻子似的,但如果换个角度想,他们固执得可爱,也傻得可爱。

“准备笔墨。”

丁柔将京城发生的事情,以及她的看法,对读书人的复杂的心思统统写到信纸上。自从同尹承善分开后,丁柔习惯了同他通信,习惯在书信上表示自己的情感,表示自己的困惑,甚至表现她原本就具有的思想,古今思想的碰撞,丁柔愿意说给尹承善听。尹承善尽力开解她,两人书信常来常往的,在有些问题上各执一词,端看谁被说服。

虽然他们远隔千里,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反倒更近了,丁柔封好书信,让人将书信送走,拜穿越前辈的福利,大秦帝国有邮局个机构的,如果加急的话,多付银子,当然邮局生意不是还好,权贵们信不过邮局,各自有自己的通信通道,百姓识字的少,用邮局同样不多。丁柔不着急尹承善回话,所以邮局是最好的选择。

京城的风云变化,尹承善在千里之外的广州是鞭长莫及,况且这场风暴牵扯了太多的人。牵扯了太多的皇子。丁柔同样不想让尹承善牵扯进去。

“四奶奶,陛下开了宫门,接下了跪在宫门口的大臣奏折,并且说...说重审冤案,调安国夫人曾经使出来的副将回话,陛下垂询当初到底战事的经过。”

王妈妈一脸的担心,丁柔看着窗外树枝上的积雪。风向变了?文熙帝是迫于大臣的压力惩治安国夫人?不能对皇帝期望太多是吗?

“我估摸着陛下接下一份奏折,此后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会连续的接到很多份折子,不会少,也不能少,安国夫人这么多年权柄在手,阻碍了很多人的路。也得罪了许多的人,哪怕她是太祖帝后的嫡亲血脉,哪怕她功勋卓著。世人总会轻易的忘记她的功劳,而只是记得她的错处。”

丁柔感觉心骤然锁紧,她方才对文熙帝的信任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谁都没有江山得重要,虽然对冤死的家人不公平,但丁柔不想安国夫人有事,她不仅是柳氏的生母,不仅是穿越前辈的女儿,更是男尊女卑封建社会的一个奇迹。

“让人注意信阳王府的动向。”

“是。”

丁柔说道:“雅菊,你去一趟信阳王府。看看安阳郡主的状况,将我绣得绢帕带去,请安阳郡主指点一二。“

“是。”

丁柔提起柳氏,心再一次缩紧,如果...如果此时柳氏的身份曝光,安国夫人会更加的危险。欺瞒北疆的将士,期满天下人。丁柔说道:“准备马车,我...我回娘家看望母亲。”

丁栋不会说,太夫人一向很有分寸,丁柔并不担心,唯一让她不放心的人是大太太,不管丁栋原先对柳氏是什么感情,在柳氏成了安阳郡主后,丁栋在意过安阳郡主,一旦大太太因为妒忌漏了一丝的口风,在此时都是相当于重磅炸弹,丁柔不去丁家走一趟,实在是放不下心。

马车到了丁家,丁柔先去看望了大太太,被她笑盈盈的拽住,”六丫头身子重,不用同我客气,快坐下说话。”

大太太同丁柔一起坐在了暖炕上,大太太先是看了丁柔的状况,丁柔那双眸子一样的有神,粉嫩脸颊完全看不出苍白来,想起大女儿怀孕时的艰难,大太太心里说不出的羡慕,“想吃什么?是酸得?还是辣的?我看你恍惚没清减,可曾害喜?”

丁柔笑着摇摇头:”整日里好吃好睡的,哪能清减了?不是太医再三保证我有身孕,我自己都不信,完全没害喜的感觉,用得也多些,酸辣都是喜欢。”

“你是个有福的,肚子里的婴孩也很懂事,知晓体贴你,不是说女随母亲?你生母当年怀有你的时候,折腾得也少。”

大太太仿佛明白了似的,主动同丁柔提起了柳氏,仿佛柳氏故去了一般,用帕子擦拭了眼角,感怀的说道:“听说你有好消息之后会,我呀去祠堂里给她上了香,她最疼的就是你,不知晓得高兴成什么样儿。”

丁柔低声说:“姨娘会很高兴的,她更高兴您疼爱女儿。”

“你也是我女儿,不疼你疼谁?你的兄弟姐妹,无论嫡出还是庶出都是我的儿女,我盼着你们幸福,也盼着萧儿能光宗耀祖,我还等着受你们的孝顺,做老太君。”

大太太这表白,暗中告诉丁柔,为了丁家,为了儿女她断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最看重最关心的人是儿女,对丁栋的那点情谊或者吃味儿反倒是靠了后,旁人别想从她口中知晓什么,大太太的手搭着膝盖,“你们姐妹都是懂事的,唯有丁敏...真真是不知怎么说她了人,方才她是不是见过你,跟着丁敏的妈妈中有我调教出来的,必然不会眼看着她再懵懵懂懂的闯下不可挽回的祸事。”

“让母亲费心了,三姐姐总会明白您的苦心。”

“经一事,长一智,希望她能明白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短短不能做。”

大太太抿了抿发鬓,“说句打嘴的话,安阳郡主虽然对你是极好的,但终究是义母。六女婿在进程还说,如今...你一个有身子的妇人暂且安心养胎,安阳郡主真疼你的话,不会责怪你,如果累出病来,我会心疼的,六丫头可不许同丁敏学,到处乱晃。”

对大太太的提点,丁柔很是感谢,她此时是不易过多的同信阳王府有牵扯,难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既然这股风暴是直奔安国夫人去的,躲在暗处的主谋必定注意着动向。

“自从安国夫人...我还从没见过安阳郡主,也没去过王府上。”

大太太安抚般拍了拍丁柔的手臂,“安国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你若实在是不放心,去个一趟两趟也没什么关系,但且记得不可牵扯太深,你也得为六女婿着想,他的仕途老爷都说是极好的。”

“我明白的。”丁柔应了,大太太交代丁柔应该注意的事项,对她宛如对待亲身女儿一般细心周到,丁柔完全放下心事,认真得听大太太的经验。

“主子,太夫人让人来看看六姑奶奶是不是...”

大太太笑道:“你祖母是着急了,她总是提起你,只是最近天冷路滑的,我不放心她去看你,六丫头快去看看你祖母,多陪她待一会,我晚膳时就不过去了。”

“女儿先告辞,多谢母亲。”

丁柔屈膝后离开,大太太低头看着尚且泛着热气的茶盏,对李妈妈感叹:“这丫头心思太重,但我做丁家长房长媳也不是白给的,为了那丁点得醋意还能分不清孰重孰轻?光看她....好在她心善,要不我非训她一顿不可。”

“主子哪里舍得六姑奶奶?大小姐总是劝着您,你生养得大小姐,五小姐才真真是心善。”

“我差一点就让六丫头...虽然接她回府的想法有出入,但怡儿还活着,如果没她,怡儿怕是...当时再猪油蒙了心,怡儿的体面都得折进去,我偏偏有苦说不出,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没让丁柔去做兰陵侯继室,大太太有庆幸有后怕,丁柔可不是丁敏,心眼太多,背景太硬,不是她能算计的,好好的捧着她也就是了,活了四十多年,还有什么是放不开的?

丁柔去太夫人院落的时候,唇边多了几分自嘲的笑容,她小看了大太太,历练了一辈子的当家主母可不是冲动的人。

没等丁柔行礼,太夫人就拉住了她,摸了摸她的脸颊,眼里闪过几分笑意:“你回娘家作什么来了?方才丁敏才来过为岳宁侯求情,你呢?“

丁柔脸羞得通红,依偎进太夫人的怀里,“祖母,不许笑我.”

“鬼机灵,”太夫人拍了丁柔的后背,“就不想想,府里有我在哪里会出事?我屡次三番说过我只认你母亲做儿媳妇,她还怕什么?最近两年你父亲修身养性了,但这么多年你母亲心灰意冷...六丫头,心如果凉了,在想捂热太难太难,男子的心也是一样,你同尹承善可得好好的,有些事宁可说开了,也别各自埋在心里存了疙瘩。”

“我听祖母的话。”

丁柔没想过会隐瞒住太夫人,她在太夫人身边好几年,自己略带薄凉的性情太夫人很清楚,断不会因为权势富贵,对安阳郡主掏心掏肺的好。

第四百七十二章 醒悟 (18:05)

从尹家出来的丁敏,终究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仿佛想要印证她是对的,旁人都是错的,靠着马车墙壁的丁敏吩咐道:“去,天牢。”

“喏。”

天空中絮絮飘飘的下起雪来,丁敏透过车窗看着漫天飞舞才白雪,恍惚间什么都没想,又仿佛联想到什么。

到达天牢门口时,丁敏手心全是冷汗,她望着阴森森的天牢,她怕了,怕知晓岳宁侯出不来,怕岳宁侯府如同许多被夺下爵的勋贵一样,落寞飘零,但她更怕...更怕知晓岳宁侯一切都好。

虽然丁栋说了岳宁侯没事,大太太也说没事,丁柔还是说没事,丁敏始终觉得下天牢怎么能没事?丁敏怔怔的看着天牢的红底金字,在下雪的日子格外的刺目,丁敏咬着下嘴唇,她怎么就听了丁柔的话来天牢呢?

是丁柔不肯帮忙...‘三姐姐,回去等一等消息。’是敷衍?还是她真得无法帮忙?丁敏起身下了马车,她连死都经历过,还怕去天牢?

丁敏推开丫头搀扶的手臂,直径一人走向天牢,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脚印,丁敏不知道走得是前生路,还是今生路,到官差前,“我...我是岳宁侯夫人...我想看我们侯爷。”

“你等一会。”

衙役向里通告去了,一会功夫牢头从走出来,“跟小人过来。”

丁敏走入了阴森恐怖的天牢,牢头絮絮叨叨的说:“听说岳宁侯是丁大人的女婿?丁大人当年住天牢的时候,也有丁家小姐来探视,皇上的意思将岳宁侯关在丁大人住过的牢房里,侯夫人莫怕,天牢没您想想得难进难出,小人在天牢当了一辈子差,见过好几次几下天牢的人,他们太坏了一点。小人每次好吃好喝的供着,但他们出去什么都不提,弄得天牢好像阎王殿,啧啧。二层可是同底下的不一样。

丁敏眼泪成股落下,即便岳宁侯没事,也不意味着前生的丈夫没事,他同岳宁侯是不一样的,丁敏手握紧,“我娘家七妹夫也入了天牢,不知她状况可好?”

“哪位?”

“夫家姓梅。同左都御史一起关进来。”

牢头面带几分的难色,“梅大人怕是有些个不好,左都御史三下天牢,一直都没事,但这次陛下是动怒了,左都御史怕是会被问罪,梅大人既然为左都御史求情,理应同罪论处。”

丁敏不知为何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走到岳宁侯的牢房门前,看他在悠闲的翘着腿哼着小调,牢头说道:“岳宁侯夫人来看你。”

“夫人。你怎么...”岳宁侯翻身而起,眼里不是惊喜感动,而是不赞同:“府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丁醚泪水流得更多,“我是怕你有事,才四处求人救您,才...才来看看您,侯爷...“

“我能有什么事儿?即便被陛下问罪也没什么要紧的,你是侯爷夫人,不在府邸里震慑牛鬼蛇神跑出来做什么?“

“我...我...”

丁敏呜咽着说不出话来,怎能告诉岳宁侯一切呢。“府里还好,侯爷不用担心的。”

岳宁侯也觉得说话太重,走到木栅栏旁边,伸手抹去丁敏眼角的泪水,“我被困在天牢不得动弹,府里上上下下都靠你了。夫妻本是一体的,还望夫人对府里的事情多用心,即便陛下怪罪我,陈家血脉全靠夫人维护,我...谢过夫人。”

岳宁侯对丁敏鞠躬,丁敏哭着说:“你不用这样,你不用这样的。”

能共富贵,为何不能共患难?丁敏脚下一软,跪下了:“我会尽力,我一定会尽力。”

在岳宁侯想要搀扶她的时候,丁敏突然挣扎起身,慌忙向天牢外跑去,岳宁侯只是来得及说了一句:“当心脚下,夫人...”丁敏的身影很快的在天牢消失了。

“一会小人给侯爷端酒菜过来,外面飘雪了,这时候吃火锅最是恰当,账上还有银子,您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岳宁侯也没想到这天牢坐得是来享福的,除了不得自由之外,吃穿用度都不错,“老赵,我姨妹的丈夫,梅妹夫怎么样了?我前两日求你给他送点吃的过去。“

“他如今正做孝子贤孙,一直照顾着生病的左都御史,哎,小人在天牢这么久,便没看过像他如此的实诚的人,不是小人妄言,陛下对左都御史...是看不上了。”

岳宁侯扯过床上的被子,顺着栅栏塞过去,又从荷包里拿出几颗珍珠,“不用账面上的银子,你拿着这几颗珠子给他换两个炭火盆,我那七妹夫是个死脑筋,尊敬什么人一根筋,我不知晓倒还罢了,都在天牢里关着,总不能眼看着他挨饿受冻的,顺便给他两碗羊汤,驱寒。”

“这被子...”

岳宁侯洒然一笑,“老赵还能让我冻到了?一并给他送去。”

岳宁侯极少端侯爷的架子,走南闯北的经商让他多了几分的豁达,同谁都能说道一起去,同商人百姓在一起谈笑,对他来说更为的自在,他没少从牢头手上得好处,岳宁侯可是牢头和差役们最受欢迎的犯人,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说桃色笑话,从关进来起他就没受过任何的苦,尽他所能的帮衬着七妹夫。

如同他知晓丁敏解决不了的话,丁家不会袖手旁观,别看丁家对丁敏挺冷淡的,但在关键的时候,丁敏终究是丁家的出嫁3小姐,丁家的老太天岂能坐视不管?

即便不为丁敏着想,也会想着丁家的名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要看怎么说了,真是绝情不管出嫁女死活,不是不行,但旁人得不知晓,如今他入天牢这么大的事情,京城没有不知道的,丁家想不管都不成啊。

岳宁侯美滋滋的喝酒,同牢头大讲经商之道,“对商家而言,逐利,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让你白占,必然得忽略一部分,端看你得到是不是值得你忽略的一些东西。”

因为值得,岳宁侯从未后悔娶丁敏,也没计较过丁敏迷晕了他,甚至没想过丁敏是不是处子之身,他收获更大,有一个清廉名声显赫的岳家,有几个具本事的妹夫,有个聪慧过人的六姨妹,足够了。

七妹夫不见得是必死的局,既然左都御史失去了圣心,必然得有人取代他的位置,岳宁侯听尹承善提过一句,陛下在选人,七妹夫通过此事许是离升官不远了,只要他明白安国夫人功大于过,七妹夫必然是栋梁之才。

不是左都御史做错了什么,也不是文熙帝不信任他,而是他该致仕了。

丁敏彷徨的出府求救,带着泪痕的回到岳宁侯府,当归来时马车路过梅家的时候,丁敏羞愧难当,不管前生的丈夫到底入得天牢哪一层,到底是不是能活着出来,丁敏都没做到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就连她最为看不起的生母,最后都为她死了,为了她这个女儿死了,丁敏做得还不如生母。

前生神色恍惚的就被撞死了,重生后有过庆幸,她不用再受苦了,儿女可以交给婆母,可再坚强的婆母都取代不了母亲,丁敏的心捅得千疮百孔,她宁可前生的丈夫出天牢,并且升官,她的儿女不至于颠沛流离,以梅家的家风来说,即便续娶夫人,也不会亏待嫡子嫡女,而且六妹妹...丁敏相信前生的丁柔会帮忙照看她的儿女,哪怕她在死前骂了丁柔。

‘三姐姐,我也是庶女。’

丁敏捂着胸口,痛苦的摇头,不能再想,不能想下去,丁柔是她的仇人,不用丁柔照顾,她的儿女一样会好好的,记起专一木讷的丈夫,丁敏受够了岳宁侯的小妾,越发痛心的说:”我配不上他,配不上。”

“夫人。”

丁敏抹去了眼泪,听到里面为了争夺财产吵闹个不休,丁敏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眼底冒着红光,“你们跟我进来,我说打谁,你们就给我打。”

“是,四姑奶奶。”

跟丁敏过来的妈妈一个个精神振奋,丁家几位小姐可都是厉害的,就连二姑奶奶如今也将夫家管得头头是道,有几个曾经跟丁柔砸过原先二姑爷的家,那真真是痛快啊,后宅里的事情还是得依靠女人自己处理,男人哪里插得上手。

“陛下尚未给侯爷定罪,我倒要看看谁敢动府里的一草一木!即便侯爷定罪,也会禀明衙门才能分家,如果你们谁妄拿府里的一两银子,我会让人去官府告状,说糟了强盗。”

丁敏只是冷冷的看着岳宁侯的兄弟子侄,她用雷霆手段压住了他们,没少以族长夫人的威势责打不贤惠挑拨兄弟情义的妯娌,甚至当着老刘氏的面说:“我敬你叫你一声母亲,让府里的人叫你太夫人,你...你一不是我正经婆婆,二没有诰命册封,安心荣养我能给你一口饭吃,一旦你再敢挑事,我不会放过你。”

最近两日,文熙帝将安国夫人一脉的人没少关押,丁柔一直放不下心,听说安国夫人在佛堂半个多月了,她再也忍不住让人准备马车去信阳王府。

ps重生不是金手指,只有经历过,痛苦过,反思过,才能真正的成长,虽然夜将丁敏写残了,但其实一直想写丁敏的心路历程,想写她的转变,丁敏的结局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一切都是她选择的,没有再让她重新选择的机会,选择道路的结果只有她自己来承担。

第四百七十三章 帝临

因为京城风向的变化,信阳王府门口围着很多的百姓,丁柔隔着马车看去,在吵吵嚷嚷的百姓中间一定会有皇子的密探。虽然百姓不敢离信阳王府太近,沉默的信阳王府也让很多人胆子大了起来。

倒不是一味的说信阳王府不好,说安国夫人是奸臣,很多人也在用往日的战功,用安国夫人的功劳和苦劳给为她辩护。丁柔皱紧了眉头,在现代有个很流行的词汇——高端黑。

这些说安国夫人好的人,总是张口闭口的战功,安国夫人为帝国,为文熙帝做了什么...

丁柔让人从侧门进了王府,他们不见得是为安国夫人好,帝国只有一个皇帝,安国夫人再多的功劳也取代不了皇帝。

文熙帝到底会怎么想?丁柔满怀心事的下了马车,柳氏领着人迎上来,丁柔发现柳氏瘦了一圈,但精神还好,弯了弯膝盖,柳氏立刻抓住丁柔的手臂,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愧疚:“原本不想知会你,可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母亲将恒儿关在月影阁中好几天,她自己在佛堂,饭都吃得少了,我生怕她熬不过去。”

丁柔陪着柳氏,听着她的语气里满是倦怠,“我是个没用的,没有大主意,每日光是应付往来讨教的夫人都应接不暇,王妃又有身子,动弹不得,操劳不得,我生怕她多想了,还得抽空安慰她,王妃倒是想要帮忙,我哪里能让她动弹。”

柳氏眼圈发红,丁柔心底对安国夫人多了几分的气恼。“娘,没事,我帮您。”

“这些我都能应付过去,不懂的事情我不会说。不明白的事情我不会做,虽然帮衬不上母亲但也不会脱她后腿。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我不会让你过来。母亲最近基本上没怎么用膳,佛堂的灯一亮就是一宿,我劝不了,小柔的话母亲能听进去的。”

丁柔拍了拍柳氏的手臂,“我没事的娘,御医也说让我适当的活动活动,王府又不是远在千里之外?便是广州的话。我都准备开春就过去呢。”

“这可不行,小柔,车马劳顿难能成?”

丁柔笑了笑,她会注意的,但绝对不想同尹承善一分别就是两年。不是不信任他会守身如玉,而是想见到他,想念着他。

“等外祖母安然度过了危机再说,娘,我先去看看外祖母吧,我不适合在王府停留得太久。”

柳氏答应了下来,亲自引领着丁柔去佛堂,在路上的时候,丁柔压低声音说:“娘最近要多注意府邸上的下人。不管在王府伺候了多久,必须把她们的嘴封锁严了,如今可不能出一点点的差错,等着为难安国夫人的人,可不会顾忌是真是假的,但凡能达到目的。这些人什么都肯做,什么都敢做。”

丁柔同样不敢提柳氏的真实身份,以柳氏这样的心性来说,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想牵连她。她虽然排除了一些的后患,但也得谨防小人作祟,安国夫人对柳氏的疼爱出乎很多的人的意料之外的,难保不会有人借此做些什么出来。

“娘且记得给外祖父上香,不是外祖父托梦给外祖母,娘也回不到王府来,外祖父是惦记着您的,也好让他安心。”

“娘记得了。”

丁柔沿途路过时,信阳王府的下人同往常一般无二,丁柔眸光暗了:”如果有妄言得人,娘尽管罚,安国夫人治军极严格,还能让王府乱套说主子的是非?”

“娘记得了。”

柳氏像是孩童面对先生一样,将丁柔的话都记在心上,丁柔又说道:“围着王府的百姓,该驱散就驱散,该送衙门就送衙门,用不上同他们客气,不分对错,人云亦云的人,不配得到王府的尊重,最要紧得是娘要小心那些说安国夫人好的人,什么军功盖世等等,这些人不见得都是好心,娘可以指派几个下人去门口,同他们说,领情了,为国尽忠是本分。”

“他们有坏心?”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十个低端黑,顶不上一个高端黑。”丁柔随口来了这么一句,“娘照顾王妃殿下是应该的,但有些事情您也得同王妃交底,安国夫人亲自选得儿媳妇,哪会被一丁点的事情压垮了?您总是隐瞒着,她反而更为的忧心,王妃是系出名门,应付这些是有过训练的,娘总就是依附娘家过活得人,王府的女主人是信阳王妃。”

以前丁柔不担心这些,柳氏就不是贪恋权利的人,王府的事情她很少言语,但如今状况不同,柳氏上上下下的操持着王府,虽然是好意,但谁能保证信阳王妃不想多了?熬过这次难关,王府的下人对柳氏会更当成主子看待,可柳氏是守寡的女儿,柳氏在娘家太拔尖儿了反倒是错处。

信阳王妃不一定像丁柔想得小肚鸡肠,但丁柔习惯想将事情想得复杂一点,多一些忌讳,少一些想当然。

柳氏连连点头,“娘过一会就去看王妃,将府里的事情同她交代一番,娘不会再出头见找上门来的夫人们了。”

“能帮得您还得帮忙,王妃身边也不是没人,有些忌讳她也是知晓的,虽然有身子不能操劳,但伺候王妃的人还能真让她出事了?王妃也是在意肚子里的婴孩儿,孰重孰轻,她分得清楚。”

不做母亲,永远不知道做母亲的感觉,信阳王妃同样会量力而行,她肚子里的婴孩是齐家嫡出啊,信阳王妃会守护王府,但同样是爱着孩子的。

走到佛堂,柳氏停住脚步,歉意的对丁柔说:“你自己进去吧,最近母亲心情不好,上次我来劝她多用膳,她...总之如果母亲说了你。看在娘的面子上,别怪她,母亲比任何人都要来得难过。”

丁柔小声嘟囔了一句:“老太太都是你们宠的。”

柳氏嘴角抽动了一下,全当没听见丁柔这话。敢说安国夫人老太太的人怕是不多了,丁柔走到了佛堂门前,砰砰砰的很有礼貌的敲了几下。里面传来安国夫人的声音:“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