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在江湖与军队中混过的,孰轻孰重他们都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反雍复秦”这是个杀头的大罪,对方不愧是官府的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姬三记得十年前有不少官员因为此事受到了牵连,最终被抄家斩首,死无葬身之地。

有时候不怕与君子做对,却怕与小人为敌,此番就是得罪了真正的小人。

他连忙拿着包裹去寻姬钰,这可绝对不是儿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对方这次正是出了狠手,此番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事情,姬三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不知不觉中也已经加快了脚步。

当他来到了二楼阁楼,把屋子的木门打开后,却瞧见姬钰公子与凌氏阿熙正在下棋,二人具是悠哉悠哉,一个执着棋子深思,一个端着茶盏品尝,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月色,倒是好一副闲情逸致的画面,姬三顿觉皇帝不急太监急,脸色也憋的泛红,他咬了咬牙道:“公子,对方出手了。”

但是白泽公子微微侧了侧头,看到了这前秦的头盔与银子,目光却没有多眨一下。

凌熙倒是有些好奇地拿在手里看了看,她的身形慵懒地靠在桌前,唇边带着浅笑道:“这银子是前秦的,好像是秦始皇三十七年的货币,比起刀币与五铢钱来说,倒是算得不错的文物。”

姬三看出她是识货的,连忙擦了擦冷汗说道:“此物已经算是禁物了,大雍朝建立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秦银都拿去回炉重造,这些东西绝对不允许在民间流出来,否则就是大逆不道的罪行。”

“好一个大逆不道,好一个蛇打七寸。”凌熙把银子放在手中,眼神越来越锐利,就是姬三也感受到了她身上一时间散发出来的压迫力,这个姑娘真是气势越来越凌厉了。

少女慢慢收敛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唇边勾起惑人的笑意,没想到对方居然舍得出手,这些东西日后恐怕越来越少见,只有宫里的人才能有机会看到,而且都是在深宫里面行走的宦官才可以看到,也应该放在宫中的财宝库内。

姬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出声道:“我们该怎么办?”

她一只手轻轻按了按眉心,另一只手拿着银子在指尖垫了垫,声音轻柔地说道:“既然对方给送过来了,那么收下即可。”

姬三瞪圆了眸子,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目光不可置信,“什么?收下这些?”

在他以为这些东西都该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丢入到水塘当中,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姬三,既然她说留下,那么就留下好了。”姬钰唇边微笑,端起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男子俊美的脸宠在灯烛下显得有些阴暗,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是。”姬三这时候没有任何反驳的言语,主子既然这样说了,他没有任何的意见。

他想要用力把银子上铸造的东西毁掉,却被凌熙给拦阻住了,“好了,姬三,不要动手。”

姬三挑眉,不明白她为何拦着自己。

“留着吧,若我贪财,怎会在意这些?此物倒是大有收藏的价值。”

姬三是个粗人,当然不懂得收藏有什么意义,只是觉着那是贵族吃饱了无事干的产物。

这次他们刚从江东出来,银票不通用,出行当然也要带着一些银子,这次索性把秦国的银子与自己的银子都放在一起,姬三目光一扫,古董字画就有三车,就是搜查起来的话也需要很久的时间。

这时姬钰负手而立,站在了阁楼前,语气淡淡的说道:“诸位不用担忧,一会儿先去休息吧,对方这一次出手想必也有了后招,大家已不需要如此警惕了。”

凌熙看了一眼姬钰,嘴角一勾,心中并不紧张,有这个男人在此地,必然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姬钰忽然目光一转,如星空般幽深的目光看向凌熙,问道:“你困不困?”

凌熙的指尖绕了绕发丝道:“眼下我还没有看一场好戏,如何能够睡得着?”

姬钰微微浅笑,“你倒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性子。”

凌熙却道:“看热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通过这次事件,好好立威。”

听到她说立威的时候,姬钰走上前轻轻抚了抚她的眉梢,凌熙挑眉,“你做什么?”他如此亲昵的手势在此刻的氛围来看并不适合。

姬钰忽然道:“你如今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那个凌氏阿熙了!”

凌熙轻轻“哦”了一声。

姬钰接着道:“当年我给你说过的,开国皇后也曾经女扮男装,只为了得到世人的认可,而你如今似乎也可以做到这一步了。”

阴沉沉的天色,又渐渐开始飘起了雪花。

天色愈发阴沉,外面的更夫在远处敲打着梆子。

凌熙慵懒地半躺在摇椅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茶盏,夜里喝茶可以提神,这一晚注定不会非常平静。他们一行外来的人,住在镇子最古老的宅院内,此地的三阳神教已经得罪了,官员也得罪了,那么对方会让他们消停的离开此地?如果那些人变得非常良善,只怕是很好笑的事情。

就在她觉着有些困倦的时候,忽然身侧的桌子有些微微晃动,古代的建筑多数都是木头制成的,外面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有会所察觉。

桌前的灯烛忽明忽暗,放在桌子上的文房四宝正在微微的颤抖着,凌熙手中刚刚挖了一勺蜜,也滴落到了碗中,但见水中顿时一阵晃动,屋梁上的灰尘也落下了一些。

若在后世遇到这样的情形,恐怕会以为此地发生了地震,但是古代虽然不是司空见惯,凌熙能够感觉到在外面一定有诸多人虎视眈眈而来,而且就在刚才她听到了马蹄声,都是些没有规律的马蹄声,正是这些个声音涌过来,让整个镇子都陷入到了一片诡异当中。凌熙终于感受到了一次骑兵入城的感觉,马蹄声敲击在镇子的石板路上,轰隆隆作响。

能造成这个效果的不是十几匹马,也不是二十几匹,应该有上百匹马。

而且每个人都带着武器,最后一排的人带着诸多弓箭,全是军中制造的弓箭,上下两端有牛角为装饰品,弓弦在月色下闪着寒光,一看便是坚韧无比。

十八般兵器,弓乃第一,不是每个军队都可以配备弓弩,尤其是骑兵更少配备。

对方竟是骑马赶路过来的,脸上胡子拉碴,倒是非常威风。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方风尘仆仆前来,说明一定不是这个镇子的兵卫,骑兵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调动过来的,看来一定是有人把事态说的严重了一些。

凌熙双手托腮,这个镇子居然能过来这么多骑马的人,这说明了什么?肯定不是区区一个镇中府衙大牢里面能装得下的,想到这里,她眉眼轻抬,惑人的红唇勾起迷人的笑意,这些三阳神教的人真是善于与人勾结,这次勾结过来的人想必连驻扎在周围的人都惊动了。

这些人既然在周围驻扎,说明周围一定有山匪。对方真是有趣,居然把她们当作是山匪。

看来昨日自己做的事情令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那些人觉着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轻轻站在阁楼前面,目光悠悠望去,但见这小镇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对面的酒楼尤甚,说书先生一双小小的眼睛都冲窗子里朝外面小心翼翼地瞅着,目光里面充满惊恐,凌熙完全可以肯定,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二楼也可以看到远处的阵仗,前面来的人并没有穿戴精光闪闪的铠甲,甚至连最便宜的扎甲也没有,由此瞧得出这些人来到这里是被远调了,在这种小镇当然不会有油水可捞,骑马在最前面的人更是目光灼灼,獐头鼠目,看向宅院的一草一木,觉着此地是个有油水可捞的地方,牙齿立刻咬的咯吱咯吱响。

“院子里的人听着,有人说你们与反贼勾结,还不打开大门?”

“你们又是何人?深夜来访,难道不知道礼数么?”姬三站在院内冷冷叫道。

“我等是此地驻军,有人说你们在此处骚扰乡民,无辜殴打官府差人,无法无天,而且还与反贼有关系,我等就是前来捉拿你们这些歹人的。”那人义正言辞地叫道。

“你们是此地的驻军?可有令牌?可有军书?”姬三昔日曾经在军中,对这些细节很是明白清楚。

“…”对方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知道军部的事情,显然并不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平头百姓。

“如果有,就派一人拿进来看。”姬三冷声叫道。

“尔等乱臣贼子,我怎可相信你们的胡言乱语,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也是急于捉拿,你们不可自误,否则若我们冲进去,便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对方抬起指尖怒喝一声。

凌熙目光瞧看过去,知道这些人有备而来,但是对方绝对不可进入其内,这些骑兵仗着有马,在院子里面一阵乱踏,他们的人只怕根本就抵挡不住。

在后世她与祖父研究过古代的兵法,深知骑兵的厉害之处,很多古人为了应对骑兵,甚至准备了绊马索,还有矛兵,在战场中,矛兵把长矛支于地上对准马匹,若有冲上前的马匹,就把长矛刺入马匹的身子内。但是战马也会踩踏矛兵,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法子。

她目光清冷地看着外面的骑兵,知道不能随意把对方放入,于是她轻咤一声,一声令下,让众人拿出了她早些研究出来的闪光弹,同时拿出了火铳,对准了先前那个首领,若有不对,立刻擒贼擒王,接着丢出闪光弹,把对方瞬间给收拾了,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当然凌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今晚彻底杀光这些骑手,接着明日早早离开此地,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且宅子也是姬钰匿名购买的,今晚他们完全可以做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你们这些反贼,不用在此地负隅顽抗了,还不快些开门,让我等搜查。”骑兵首领看到这些人居然没有丝毫惊恐的样子,委实是不该如此,难道这些人真的有些特别的身份?

这时候凌熙走了出来,站在二楼,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扫视着宅子的人。

月色下众人瞧见这美丽的少年,一张米分脸艳若桃花,一头柔顺的长发随风轻轻拂动,身形高挑,真是说不出的动人,一个个不由呆了呆,这少年真是太漂亮了!对方居然会有这么出色的人物,想必不是简单的家族,这时候军官迟疑了一下。

凌熙目光清冽地看向他,“阁下口口声声叫我们反贼,可见在你们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就是打开门让你搜查也是一样的结果,与其让你这样的羞辱,不如我修书一封,把洛阳城内的官员找来,把你的顶头上司寻到,让他为我作证,让你知道我等是不是反贼。”

首领听到这番话语,不禁眉间染上凝重的神色,咬了咬牙。

这次他也是收了三阳神教一些好处,而且自家常常与衙门勾结,互相利用,所以才会出手这么麻利,更是没有考虑对方真正的身份,自古民不与官斗,寻常的文官也不敢与武官斗,何况还有栽赃陷害的物证,这次他就是抢走对方所有的财宝也没有问题,只除了这个宅子没有用处,到时候交给三阳神教当做传教的基地便是。

但是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的样子,而且还提到了他的上司,莫非对方的来头很大?

想到这些他不由一愣。

半晌,他冷哼一声,“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264章 袁家聚变

半晌,他冷哼一声,“你究竟是什么人?”

凌熙目光潋滟如水,袖子里的火铳轻轻转动着,行走胜似闲庭信步,“方才我们的人已经告诉了那些官差自己的身份,你去问他们好了。你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居然还敢出来围剿?”

武官的表情变了又变,忽然问下面的一个男子,“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男子摇头,正是先前盯梢的一人,他脸色变幻莫测,“不清楚。”

凌熙嘴唇勾起说道:“好个一问三不知,你们且听好了,武将在外面调动士兵都要有官文,也要有虎符,你眼下居然什么都拿不出来,岂非是擅离职守?私自出行?为了你自己的一己利益出动我大雍朝的人马?难道不知道这是谋反的嫌疑?”

“什么谋反?真是危言损听!”武官没想到对方居然反咬一口。

“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对了,我方才已经数过你们这些人,一共出动了上百人,而且还拿不出任何搜查的指令,你们难道不知道搜查一位低等贵族家,也是需要一品以上官员的手谕与文书的么?更何况贵族也有三六九等,你居然敢这样搜查一位贵族?”凌熙唇边的媚意深深。

那人闻言,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道:“什么?你说你们是贵族?”

等等?上等的贵族人怎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内?

他回过神道:“胡说,胡说,分明是一派胡言。”

凌熙没有回答,明媚的眸子看向周围的士卒:“如今大雍朝越来越乱,我从远处行来一路看到白骨无数,百姓的安危已难以保障,你们不知道身先士卒,却是官匪一家勾结,没想到今儿我居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想必你们已经从寻常人的身上找不到太多的好处,所以把眼光放到了商人富贾的身上,如今又准备向贵族身上打主意了么?你们真是太会打算盘了!”

闻言,对方目光阴恻恻的,闪着凶光,不论对方是不是贵族,但是一定不是好惹的人。

看样子前面诬陷对方是反贼的招数已经不顶用了!

与其这样,不如强攻,就是对方死了,也可以栽赃到其他匪贼的头上。

“攻!”对方手指一挥。

话音刚落,一众人从后面拿出了梯子,已经踩着梯子,半截身子从宅子墙面露出,准备翻墙而入。

凌熙也冷声道:“来人,都躲在马车后面。”

当武官命众人拿出了弓弩,对准了院子里的家丁,本以为自己武器非常了得,却没想到那少年一声令下,姬三从手中丢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咕噜噜地落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接着藏在马车后面。

只听得“轰”一声巨响,眼前一阵白光,就像天空闪过一道惊雷,什么也看不见了

拿着弓箭的士兵都从墙壁上掉落下了,当他们再次睁眼,对方的人拿着武器抵住了他们的脖子,若是多动一下就会给割去头颅。

随着她的命令,外面的骑兵不敢轻举妄动,有人知道那黑漆漆的东西会发出强烈刺眼的光线,便在那东西丢出围墙之后闭上了眸子,怎知道人的眼睛虽然无事,但是畜生却不知道躲避,马匹们都被晃瞎了眼睛。守军也无法让马匹飞快退走。

凌熙轻轻一挥手,院内所有的家丁就捆绑住了落下来的兵士。

她一声令下,家中仆从拿着弓箭对准了对方的马匹,箭雨如牛毛,纷纷射下。

倘若她高高在上地站着,出言让家丁对着人放箭,那么这些人必然会全军覆没。

凌熙的神色未变,淡淡道:“我若想让你们死,你们必不能活。”

“你究竟是何人?”对方看着战马倒落,满目失血,失声叫道。

这时姬钰从屋中走出,站在众人前面道:“我是什么人物,已经给你的手下说过了,我名叫姬钰,正是在此地姬家的人,如果你们依然不知道这个名字,何不问问你们的郡守?”

此地的郡守宅邸,宅子幽静偏僻,却又位于不错的地段。

四处都是艳丽的色泽,冬日的树木上扎着彩带,热闹非凡。

今日是郡守双喜临门的好时日,第一他与三阳神教合作后挤垮了对手,终于成为了郡守,其次他家中老人过八十大寿,邀请同袍们过来一聚。

客人们络绎不绝,自然都是为了利益方才结交,来时把贵重的礼物送来便是了。

众人坐在席中,说起以前的郡守也是唏嘘不已,那老的郡守不懂事,从不知道与三阳神教的人交好,那些神棍都善于蛊惑人心,说你不好便是不好。

如今他得罪了三阳神教,当然没有好下场,不过真正做出不义之举的还是信任郡守,先他给使了一些阴招,在对方的茶水里投了毒,人也是病的死去活来,任何事情都做不了,最终被眼下这个新郡守逼着下了台,甚至给关入到柴房内,连最后一点脸面也没有给他留下的意思。

“郡守老爷,外面是不是要开席了?”一个小丫鬟在外面殷勤说着。

“好,开席。”郡守整了整衣衫,对着铜镜傲然一笑,昂首挺胸地站起来,阔步向大厅内走去。

院内的人不少,大雍朝势力割据诸多,上面的大人物都为了各自的利益做事,他们这些人当然是上行下效,只要能够在其位,就要为自己谋取利益。这些人来参加宴席,也是为了能得到足够的好处,希望新郡守在选拔下面人的时候最先考虑一下他们。

众人带着目的而来,一个个当然都像是在唱戏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时间宴会的气氛相当不错,就在新郡守多喝了几杯美酒之后,人也便的飘飘然,忽然匆匆从外面走来了一个中年管事,疾步来到郡守的身侧,低声在他耳畔道:“郡守大人,外面出了大事了。”

郡守向来做事喜欢那些举重若轻的人,这管事在众人面前却有些失仪了。

他冷哼一声道:“什么大事?如此紧张?还有没有官家人的体统了?”

管家声音有些发颤道:“郡守大人,这次派出去的人都被抓起来了。”

“是谁被抓了起来?”郡守眉头一竖,大着舌头说道。

“是驻军…他们居然都被抓起来了。”

“这些驻军都是厉害人物。”看着管家焦虑的神色,郡守连忙猜测道:“对方难道是真正厉害的匪贼?”

“不是匪贼,若是匪贼便好了,对方的首领说他名叫姬钰,就是此地姬家的人。”管事加重了语气。

“姬钰?姬家的子嗣?哪个姬钰?”郡守的表情有些呆怔。

管家在他耳畔提醒了一下,郡守的表情蓦然一变,心中咯噔了一下,“是他!怎么可能?”

若真的是他…这下子可不好了!

天下间有一种秩序是无法打破的,那就是世间万物都会排布如金字塔的形状。强者在上,弱者在下,强者俯视众生,弱肉则被强食。

世间万物分了弱者与强者,狮子老虎因为凶悍就成为百兽之王,马匹没有利爪却速度极快就要被人骑乘,羊因为没有可被人利用的地方但肉质鲜美可任人宰割,不论在何处都有这个秩序排布,便在官场上也分有各种强与弱的等级,这就是九品中正制度,这些等级与制度官员们要互相遵循。

遥望九州,天下最顶端的人物就是帝王,但是帝王一生只有一个老师,被尊称为帝师。

姬钰,白泽公子,那可是唯一的一位帝师——当今皇帝的老师。

当对方报出了自己的身份,立刻有人知道了利害关系,接着快马加鞭回到了郡守府邸,本应该一级一级地禀报上去,但是众人都聚集在郡守府邸,于是乎此地官员们的脸色都已经变白了,里长,郡丞,郡蔚,郡守,一个个都冷汗涔涔而落。

白泽公子,就是皇帝在他面前言论的时候也要斟酌一二,更何况他们这些官位普普通通的官员。

他们本以为有生之年都不会遇到这样戏剧性的事情,但在一处小小的县城里碰到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要知道对方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迎来了这样的一尊大神。

更要命的居然有三阳神教的信徒跑来威胁人家,跑来问人家讨要保护费、人头费、请神费,说起来简直就是打了他们这些官员的脸面。

此情此景,什么三阳神教,他们完全都抛之脑后,甚至忘记了他们的舅舅伯父之类的已经给三阳神教交过一些费用,忘记三阳神教给他们许诺的好处。

眼下那些神棍们是死是活,也远远的比不上他们的仕途更为重要。

如今一个不慎,哪怕说错了一句话,他们的人生就会陷入到一个永无天日的牢笼当中。

既然如此,地方官员连忙为白泽公子摆宴接风洗尘,询问姬钰究竟从哪里过来的?

当然,重新摆宴是来不及的了!

如今双喜临门的宴席也变成了姬钰公子的接风宴席,八十岁的老娘也被郡守给赶了回去。

“您是…您是白泽公子?您远道而来为何不告知我们?我们也好…也好…”郡守领着一众官员,表情不自然地站在那里。

“我只是出来随意走走,若非你们辖下的人招惹了我,我并不想张扬自己的身份。”姬钰温润的声音融合一抹如寒泉般冷冽的寒意。

但见男子一席白衫在风中轻轻飘扬,侧脸在飘雪中如诗似画,身如兰芝玉树一般,他优雅地迈开了步子,接着坐在了宴席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