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这姓氏虽然是满族大姓,不过弘历的额娘钮钴禄格格的娘家却只是钮钴禄氏的一个旁支,是以弘历的外祖凌柱,最高官位也只做到了四品典仪官,钱朵朵因为知道以后钮钴禄氏的命运,所以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地位低而有所轻视,当然也没有巴结人家,而是一直对钮钴禄氏礼敬有加,钮钴禄氏也觉得钱朵朵娇憨可爱,两个人相处倒也一直融洽。

因为弘历得了康熙皇上的喜爱,钮钴禄氏在雍王府里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她之所以能住到圆明园来,就是因为雍王爷考虑到可以让她能经常见上儿子弘历一面。

年氏一向高傲惯了,她很瞧不起钮钴禄氏,知道她今天也要跟着一道儿去郊游,心中便不很舒服,现在看见钱朵朵问候她的时候,竟然不分尊卑,把她跟钮钴禄氏相提并论,年氏当时就不高兴了,她娇笑一声说道:“哎呦,难得朵朵姑娘还知道向我和钮钴禄妹妹问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目中无人呢!福晋难道没教过你在长辈跟前要礼数周到吗?钮钴禄妹妹你不见也就罢了,我好歹也是奉王爷的命管着这么大的园子,不指望朵朵姑娘你晨昏定省,可是,你住到圆明园也有些日子了,今儿我还是第二次见你呢!朵朵,你作为寄居在这里的客人,不觉得很失礼吗?”

这话可是连钮钴禄氏也一并得罪了,可见年侧福晋平时也是很嚣张的,雍王爷站在钱朵朵的正前方,而年侧福晋和钮钴禄氏是斜插过来的,因为视线的原因,钱朵朵也不知道年侧福晋看没看到不远处大树下的雍王爷,不过,估计是没有看到,因为钱朵朵微笑着喊了一声“王爷”的时候,年氏的脸色变了几变。

钱朵朵也不说话,她等着雍王爷给她主持公道,竟然说她是寄居在这里的客人,难道她稀罕在这里寄居吗?钱朵朵倒要看看雍王爷会怎么说,她决定了,若是雍王爷的说词不让自己满意的话,她钱朵朵今天倒也不介意跟着哥哥远走高飞!

雍王爷眉头微皱,他上前几步,瞥了一眼年氏,觉得自己的宠爱让这个女人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今天竟然当着自己的面上演这一出,这是想试探自己的底线?!

雍王爷当即冷了脸“年氏,你可以不用去郊游了,来人!送年氏回去!圆明园的事儿暂时不用你管了,先休息两个月再说。朵朵,钮钴禄氏,咱们走吧!”雍王爷说着,转身就走。

钱朵朵真没想到雍王爷就这么毫不留情的落了年侧福晋的面子,真是太让人惊讶了!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真的很重要?钱朵朵心念电转,她可不是一个自恋的人,马上就想到是雍王爷应该是觉得他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想来雍王爷早就跟年氏打过招呼,不准找她钱朵朵的麻烦…想通此节,钱朵朵觉得雍王爷也不是一无是处,她赶紧钮钴禄氏说道:“格格,咱们快走吧!”钮钴禄氏点点头,两个人跟在雍王爷身后上了马车…

只剩下年侧福晋呆呆地站在原地,当着身边这么多下人的面被王爷驳了面子,年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其实她心中比钱朵朵更惊讶,她怎么也不明白,这个青涩的小丫头片子到底有什么好?她长得不及自己漂亮,性情不及自己温柔,没有自己这样能帮得上忙的娘家,王爷居然为了她半点情面也不给自己留,年侧福晋满脸悻悻之色,想向王爷软语央求,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来她拉不下脸来,二来王爷竟然不管不顾的走远了…

钱朵朵上了车,想到年侧福晋的时候,心中却没什么快意,一个只能当男人附属品的女人,注定了她人生的悲哀,钱朵朵决定了,就算有一天迫不得已的嫁给雍王爷,自己只要把他当成一个养眼的、可有可无的床伴就好了,这样无论以后如何,自己也不会受到伤害。

钮钴禄氏和钱朵朵坐在一辆车上,她今年三十二三岁的年岁,眉清目秀,脸上薄施胭脂,梳着双把子头,乌黑的发髻正中,插着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两侧插着两根长长的扁方,身上衣裳上的花样,还是钱朵朵给画的缠枝海棠纹样,绯红的海棠花,以银粉色勾边,花朵趁着碧绿的枝叶,绞缠繁复,带着一种说不尽的悱恻意态,穿在钮钴禄氏的身上,显现出一身富贵气…

钮钴禄氏笑道:“年侧福晋的孩子最近总是喜欢闹病,她的心不顺,口不择言的,朵朵你不要生气。”

“哪里就生气了。一只小狗冲着我叫,我总不能再冲着它叫回去…”

钮钴禄氏一听“扑哧”就笑了“你这丫头!小心王爷听见——”

钱朵朵偷偷地顺着车窗向外看了看,只见雍王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车外,钱朵朵这一看之下,竟然和他的目光正对上了,吓得钱朵朵赶紧把窗帘放下了。

钮钴禄氏忍不住抿嘴笑,钱朵朵才不管,她又坐到车的另一侧掀开车帘向外看,一路上看到游人如织,钱朵朵主要看骑在马上的人,上次她搬到圆明园,根本没来得及跟哥哥告别,这次钱海应该会想方设法的来见见她吧!说不定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要带着自己远走高飞,如果那样,自己应该怎么说服他呢?

马车一直向西北方向行去,因为钱朵朵想画长城,这点小要求雍王爷自然要满足她…桃红柳绿,岁岁清明,这个时代的清明,除了扫墓之外,还是踏青,郊游,插柳植树的季节,男人、女人、孩子可以放风筝、踢蹴鞠、打马球…

来到长城脚下,时间已经到了辰时,天上晴空万里,白云缱绻,地上草木复苏,莺飞草长,远处是巍峨的长城,蜿蜒起伏,钱朵朵放眼望去,有不少男男女女的结伴儿游玩,却惟独没有看见邬先生和钱海,她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本来很想问一问雍王爷他们会不会来,不过一想到那天他捏住自己下巴的场景,钱朵朵就心有余悸,再加上年氏早上那一出,说不定雍王爷的心中恼火着呢!所以钱朵朵干脆离雍王爷远远地,钮钴禄氏大概也是跟朵朵一个心思,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走…

钱朵朵选好了景,坠儿帮着她支上画架,钱朵朵赶紧开工,她画的是一幅水彩画,远处的万里长城,长城脚下野花盛开,零星的杏树已是落英缤纷,桃花则开的正艳,密密的花朵挤满枝条,正可谓蜂围蝶阵乱纷纷…

因为万寿节马上就要到了,钱朵朵的画今天一定要画好才行,回去也好装裱,不管画的好坏,好歹是自己亲手画的,代表一份心意,钱朵朵画完,又随手提上康熙帝早年写下的长城诗“万里经营到海涯,纷纷调发逐浮夸。当时费尽生民力,天下何曾属尔家。”她自己看着呵呵笑,这幅画也算是中西合璧了。

坠儿喜道:“格格,您画完了?”

“是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钮钴禄氏笑道:“朵朵,现在已经是巳时了,你整整画了一个多时辰了。”

钱朵朵没想到钮钴禄氏居然还在,“格格,你怎么没四处逛逛去?”

“不如吃了午饭下午咱们一起去逛。”钮钴禄氏说道:“我看你画画,倒是觉得比看风景更有意思。早就知道你画画得好,今儿总算是见到了,看着真是让人羡慕。”

钱朵朵笑道:“格格若是喜欢,等回去了,我抽空也给你画一幅像吧!”

“哎呦,那敢情好…不过,邬先生和你哥哥来了,你还是赶紧过去见见吧!王爷怕他们扰了你画画,没让他们过来。”

钱朵朵回头一看,可不是嘛!雍王爷和邬先生正坐在一张大熊皮上,钱海不敢坐,正站在旁边往这边张望,钱朵朵赶紧冲着哥哥招了招手。她把画用画夹夹住,这才一溜烟儿去找钱海“哥哥,你来了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钱海迎着钱朵朵走过来,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他轻声问道:“在圆明园过的怎么样?若是觉得…”

“哥哥,”钱朵朵赶忙打断他的话“你的新房收拾的怎么样了?你一定要上心,可别委屈了瑶琴嫂子哦,要不然王爷、福晋都不能饶你。”这周围很多雍王爷的护卫,谁知道他们的耳朵是不是特别灵?

“你呀…”钱海一听这话,就知道朵朵的意思了,他心中也是无奈,“是不是很累了?那边有块石头,咱们赶紧坐下来歇一歇吧。”

兄妹二人还没等坐下,雍王爷就派人来喊朵朵,说是预备用午膳,兄妹二人这下子想单独说会儿话都不行了。

钮钴禄氏坐在雍王爷的一侧,钱朵朵本来想坐在她的旁边,没想到雍王爷指了指他另一侧的位置让钱朵朵坐,钱朵朵拉着哥哥让他一起坐,钱海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肯,雍王爷说道:“坐吧学深,出门在外的,不用讲究那些虚礼,你若是站着,朵朵心中也是不安…”

邬思道就坐在钱海的旁边,大家一起用午膳,钱朵朵觉得肚腹有些疼痛,那久违了的感觉让她猛然想起,不会是月信要来了吧?钱朵朵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34、如此销魂

34、如此**

几天过去了,钱朵朵想起郊游那天的事儿还觉得发窘,可是这赖嬷嬷一点也不顾及她的心情,一大早,钱朵朵这边怜儿正给她梳头,赖嬷嬷便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道:“格格,福晋是让您来服侍王爷的,您可好,整天躲在这杏花春馆不出门,格格,听老奴一句话,今天去书房看看吧,不愿意去书房就去厨房也行,王爷最喜欢吃那素鸡酥海参,格格做素菜也很拿手,不妨做一盘给王爷送去尝尝…”

钱朵朵头上不敢动,可是也忍不住瞪了镜子里的赖嬷嬷一眼,嘴里问道:“嬷嬷,你每月的月钱是多少啊?”

赖嬷嬷四十六七岁的年纪,她的皮肤稍黑,为了显得白一些,便在脸上扑了不少官粉…她听见钱朵朵问起月钱,还以为自己一心一计为格格着想,格格这是要打赏,遂笑道:“福晋身边的几个嬷嬷都是一样,每月二两…”她不笑还好,一笑起来眼角都是细密的皱纹,感觉脸上的官粉扑簌簌的往下掉。

钱朵朵看见她的媚笑就气不顺“哼!嬷嬷,既然你月钱不多,怎么管的这么宽啊!我不去书房服侍,王爷还没说什么呢!按着王府的规矩,我这屋子里的事情可不归嬷嬷管,嬷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若是觉得无聊,就回王府去吧。”

钱朵朵说完,看也不看赖嬷嬷一眼,只把赖嬷嬷气得干瞪眼,却也不敢说什么,临来的时候福晋可是再三嘱咐,不得惹恼了明珠格格的。

坠儿从门外进来,禀道:“格格,喜公公来了。”

这几日喜公公可没少往杏花春馆跑,什么大枣、银耳、阿胶,不时的往这儿送…钱朵朵想起来这是雍王爷吩咐送来的,就觉得又羞又恼,好像根本没有必要吃这些东西吧?唉,冷面王难道就不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吗!真真是气死个人!

钱朵朵虽然不喜,这喜公公却是不能不见的,岂不闻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在钱朵朵眼里,这喜公公都是属于小鬼那一路的,钱朵朵忙说道:“请喜公公进来吧!”

赖嬷嬷一听,也知道她在屋里不合规矩,赶紧退了出去,喜公公还带了一个小太监过来,手里拎着食盒,他进来便笑道:“格格,王爷吩咐厨房特意给格格做了首乌黄芪乌鸡汤和桂圆红枣粥,王爷说了,这药膳吃了对身子有好处,让您务必要吃,再倒掉的话可不行…王爷还说了,您的身子估摸着也好得差不多了,让您吃了药膳就到书房去,王爷找您有事儿。”

钱朵朵知道不能总躲下去,她点头答应了,怜儿很有眼色的,赶忙说道:“这几日真是麻烦喜公公了,我们姑娘还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不知道喜公公您喜欢什么,想要答谢您呢!我们姑娘闲时亲手做了不少蜜饯,喜公公若是不喜欢,就拿回去赏人吧,这个荷包,是怜儿自己绣的,装点什么小物件拿着也方便…”

喜公公也不推辞,他笑眯眯的接过去,感觉到荷包里面的一块银子怎么也有二三两,他心满意足的道了声谢谢格格,便退了出去。

钱朵朵看着这药膳,却不敢不吃了,也不知道先前她把药膳倒了的事儿到底是谁说出去的,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人,哪个人都像。钱朵朵虽然在雍王府受宠,人家也都是把她当成乌喇那拉氏的侄女来看待,身边的丫鬟虽然侍候她尽心尽力,却是乌喇那拉氏派来的,钱朵朵也在她们身上下了些功夫,却不敢保证她们的心都是向着自己的…

钱朵朵先喝了几口乌鸡汤,又吃了一碗桂圆红枣粥,好在这粥品的味道还不错,就着几样精致的小菜,钱朵朵倒也吃得香甜。

怜儿、坠儿服侍着钱朵朵用完早膳,坠儿看见钱朵朵还坐着不动,便提醒道:“格格,王爷让您去呢!”

“嗯。”钱朵朵嘴上答应着,身子还是不动,其实她心里打怵见王爷呢。

怜儿忍不住说道:“格格,王爷对您可真是有心了,奴婢琢磨着就是对年侧福晋,他也未必能有这样的耐心…”

钱朵朵瞟了她一眼,心中冷哼了一声,雍王爷的小伎俩她怎么会不懂?不就是他觉察出来先前的手段有些强硬了,怕自己冷了心,现在这是给自己甜枣吃!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钱朵朵前世看得多了,难道我钱朵朵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

怜儿被格格的一眼看得心里紧张,便再也不敢开口,钱朵朵又呆坐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挨不过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雍王爷虽然强势,还能把自己怎么着?

碧桐书院距离杏花春馆不远,钱朵朵也不用人跟着,她自己溜溜达达来到书房门口,小喜子见了,赶忙打开门“格格请进,王爷在书房里等着你呢。”

钱朵朵点点头,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要把前几天的事儿忘掉,想当初在办公室里“大姨妈”突然来了没准备,不是也被男同事看见过吗?只不过这男同事换成了几个老古董罢了!没什么的…

一进书房,钱朵朵立刻感觉到一束目光肆无忌惮的看过来,她抬头一看,果然看见雍王爷正看着她,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那眼底的笑意还是被钱朵朵看出来了,她的脸竟然刷的一下就红了!钱朵朵暗恨自己不争气,为啥现在这脸皮好像薄了呢!

“过来朵朵。”

钱朵朵低着头一步一步挪过去,距离雍王爷还有三尺远,她便停了下来,雍王爷问道:“身子现在都清爽了?”

钱朵朵恨得直咬牙,知道人家不好意思竟然还问,这男人太坏了!真是岂有此理!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却听见雍王爷慢条斯理的说道:“朵朵如今长大成人了,可以嫁人了。”

钱朵朵心中一慌“不不,我没长大,我还小着呢!”她这会儿也顾不得害羞了,急忙辩白,却不防一眼看见雍王爷戏谑的眼神,钱朵朵的脸更红了,这个男人真是太欠扁了!可惜钱朵朵不敢…

雍王爷看见她那娇憨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心头一热,就想着把她拉到跟前恣意怜爱一番,他一伸手就把钱朵朵拽到了跟前,双手环住了她的腰,顺势把钱朵朵按在了他的膝盖上,钱朵朵“啊”了一声,刚想喊,忽然觉得喊也没有想什么用,这里是雍王爷的地盘,她就算喊破了天也不会有人理会…

钱朵朵浑身僵硬的坐在雍王爷的大腿上,一颗心“怦怦”乱跳,忐忑的很,心说雍王爷不会有恋童癖吧?虽说我吃了庄园里的东西身高长得高了点,身材前凸后翘显得成熟了点,不过人家还是嫩黄瓜…

雍王爷伸出一只手抬起钱朵朵的下巴,她的肌肤如煮熟的蛋清般嫩滑,怪不得上次自己轻轻的捏住她的下巴就会给弄青了一块…雍王爷问道:“朵朵,你怕我?”

“王爷…”钱朵朵诺诺道:“我…我是福晋的侄女,我们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雍王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本王可以让你成为福晋的侄女,当然也可以让你重新做回钱朵朵,这有什么难的?今年年底之前,你说的事儿若是真的发生了,那么本王就再给你三年的自由,三年之后,若是你哥哥钱海做得好,本王让他升任个知府、道台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到时候你自然就有了一个不错的身份了,本王当然不能委屈了你…”

什么知府、道台的都在其次,钱朵朵一听她还有三年的自由时间,顿时喜上眉梢“王爷,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会骗朵朵吧?要不然你…”

“怎么?本王咱你眼里就这么没有信用,还要发誓不成?”

雍王爷满脸不悦,钱朵朵本来是想让他发个誓,看见王爷不高兴了,她心中一惊,想到古人都信守诺言,雍王爷堂堂一个皇子居然被自己一个小丫头质疑了,心中不高兴也正常,钱朵朵脸色讪讪道:“王爷,人家只是想跟你拉钩嘛!”

“拉钩?”雍王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孩子的玩意…行了,拉钩就拉钩…”

钱朵朵没想到雍王爷居然愿意跟她拉钩了,她看见王爷都伸出小手指来了,赶紧伸出自己的小指和雍王爷的小指相互勾着,大拇指相对“拉钩,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这下子钱朵朵放心了,三年时间的自由,三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钱朵朵笑靥如花,她意识到坐在雍王爷的腿上不妥,忙说道:“王爷,我这就开始整理书…”

钱朵朵说着就要站起来,雍王爷哪里肯?他只道钱朵朵原本担心她是乌喇那拉氏家的养女才疏远自己,此刻看见欢喜的钱朵朵,雍王爷也心花怒放,原来这小丫头一直对自己很倾心呀!朵朵身上的体香刺激着雍王爷,他紧紧地抱着钱朵朵不撒手,薄唇一下子就吻住了钱朵朵的小嘴…

钱朵朵没想到雍王爷会来这一手,她一下子就像触了电一般,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脑子里竟然一片迷糊…她前世也谈过几场恋爱,接吻也不是没有过,却不想雍王爷的一吻竟然如此**,钱朵朵的双臂不由自主的搂住了雍王爷的脖子…

35、好心坏事

35、好心坏事

钱朵朵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把雍王爷想了一遍又一遍,雍王爷的暴怒、关怀、戏谑,还有他的笑容和他的…亲吻,这场景一幕幕的在钱朵朵的脑海里闪现,钱朵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唇有点肿,舌尖有点疼,上面仿佛还残存着雍王爷的气息…

难道自己对雍王爷动心了吗?没有,不是的…钱朵朵不停地告诉自己,别傻了朵朵,雍王爷是一个情场老手,都是自己经验太少,才一下子被他魅惑了…一代帝王,儿女情长不过是调剂,他的心在家国天下,他之所以如此待我,也不过是因为我可以给他提供桃子罢了,等着新鲜劲儿一过,我什么都不是,甚至比不上李氏、年氏…

钱朵朵这么一想,整个人都冷静下来,她甚至自嘲的想,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哪个老古董心动,却原来在雍王爷怀里自己也能脸红心跳,浑身酥软…嗯,说明雍王爷这个“牛郎”的手段还不错,侍候的自己很舒服,尤其是当时坐在雍王爷的腿上,明明感觉雍王爷动了情,他双腿间硬邦邦的家伙越来越大,可是硌着自己了!没想到他还能“悬崖勒马”,可见,雍王爷还是很顾惜我钱朵朵的,这说明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这一夜钱朵朵睡得很好,早上醒来,她把昨天的事儿忘得七七八八,只是提醒自己以后还是离雍王爷远点,免得擦枪走火,那种事儿还是女人吃亏多些…

怜儿一边给钱朵朵梳头一边说道:“格格,牡丹台那儿的牡丹花全开了,可美了,您想不想去看看?”

钱朵朵笑道:“还是算了吧!牡丹虽然好看,但是那是年侧福晋住的地方,圆明园里哪儿都去得,就是牡丹台我不想去。”

听见格格这么说,坠儿和怜儿都默然,钱朵朵想到王爷昨天又提到让自己给他整理书籍,虽然钱朵朵猜测那是雍王爷的借口,却也不好置之不理,便对怜儿说道:“一会儿你去书房问一问禄公公,王爷在不在…”

用罢了早膳,得知雍王爷不在,钱朵朵这才敢去书房,既然要整理,当然最好能让王爷又快又准的找到想要的书籍,这办法简单的很,就是图书馆管理书籍的那一套嘛!钱朵朵读大学的时候还在学校的图书馆打过工呢!所以做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钱朵朵觉得,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既然已经入了雍王爷的眼,想躲也躲不掉,所以不妨高调些,让他越发高看自己一眼,这样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雍王爷才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一边…

钱朵朵的想法不错,只不过这么多的书搬来搬去的,却也把她累得够呛,这书房重地,钱朵朵又不敢让别人来帮忙,就这样,她忙了一上午,“工程”只进行了很少的一部分,钱朵朵生怕雍王爷下了朝来书房办公,便不敢再待下去,急忙回到了杏花春馆。

却不防一进屋正看到弘昼,他正忙忙呼呼的用篦子为坠儿篦头发,而坠儿乌黑浓密的头发湿漉漉的,上面全都是白花花的蛋花…

这场景可真是很稀奇,钱朵朵诧异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坠儿一看格格回来了,便带着哭音说道:“格格,奴婢给您做完了衣裳,觉得头痒,就想着洗洗头,洗完了头发刚抹上蛋清,五少爷就来了,他…他…”

坠儿说着,看了看弘昼,不敢接着说下去,她眼泪含眼圈楚楚可怜的样子,钱朵朵已经见惯不惯了,旁边怜儿满脸笑意,憋得脸都红了,却也不多说什么。

弘昼则是面带羞惭“朵朵,这事儿是我不对,我看见坠儿一个人洗头倒水不方便,就想帮帮忙,给她倒了热水,哪知道水热了点,谁能想到坠儿头发上的蛋清被热水一烫,竟然变成了蛋花,这不就全挂在头发上了…”

钱朵朵听了,忍不住也笑了,弘昼这个处处需要人照顾的公子哥,今天居然好心帮着坠儿倒水,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这做好事儿居然变成了办坏事了…

钱朵朵忍着笑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表弟接着给坠儿篦头吧!”

怜儿赶忙侍候着朵朵清洗了一下,弘昼接着给坠儿篦头发…钱朵朵洗完了,这才注意到坠儿龇牙咧嘴的,坠儿看见格格看她,忙说道:“格格,奴婢自己来行不行?五少爷篦头…拽得奴婢头发好疼啊…”

弘昼一听就恼了,他把手中的篦子“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坠儿,你这个死丫头真不知道好歹!你去问问,小爷我给谁篦过头发!给你篦头你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你还侥幸!”

坠儿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五少爷,求您饶了奴婢吧!”

钱朵朵忙说道:“弘昼,你过来,我清明出去踏青画的画昨天刚裱糊了送过来,是打算送给皇上做万寿节礼物的,你看看好不好看。坠儿起来吧,弘昼是个爷们,那能跟你计较…”

弘昼却还是愤愤的瞪了坠儿一眼,坠儿吓得一哆嗦,钱朵朵生怕这小爷面子上过不去,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赶忙拉着弘昼的袖子来到了里间屋,她一边拿出那幅画,一边问道:“弘昼,你来圆明园,耿格格知道吗?”

弘昼强笑道:“额娘这个春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上次清明节我本来打算跟邬先生和钱海一起去的,正好还能看到你,哪知道我额娘突然头疼病发作了…这些日子,我一说到圆明园来住,额娘就嚷嚷头疼,怎么会那么巧?我看额娘多半是装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钱朵朵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肯定是耿格格怕你一看圆明园的景色再喜欢上这里,她舍不得你离开,所以才千方百计阻止你来…我觉得住在王府也挺好,你不是害怕王爷吗?在这里可是能经常看见王爷的…对了,既然耿格格不准你来,你这次是怎么跑出来的?”

弘昼低声说道:“我说了你可不准出去浑说去…我是跟额娘说到庙里给额娘求个签…”

“啊?弘昼,你这样也…回王府你怎么跟耿格格交待呀?”

弘昼得意的笑道:“我本来带了钱海的,只不过让他到庙里给我额娘求签,我自己跑来圆明园看你来了,到时候只要问一问钱海,不就混过去了?没什么的。”

钱朵朵嘴角咧了咧,她现在宁愿见见钱海,也不愿意见到弘昼啊!钱朵朵慢慢的打开自己的画,问道:“弘昼,你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弘昼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满脸喜色道:“好,朵朵画的真不错,这长城很有气势!只不过…”弘昼说了一半儿居然住了嘴,看了看钱朵朵。

钱朵朵笑道:“有什么缺点你就直说,我又不是小性子的人,难道还能为这个生气不成?”

弘昼笑道:“我就是觉得你这个题字…选皇法码的诗倒是不错,就是这毛笔字太秀气了些,跟这个长城的气势有些不配,若是阿玛能给你题字,那就最好了…”

钱朵朵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她本来想求雍王爷给题字的,不过那会儿她对雍王爷可是怕得很…钱朵朵说道:“我的字的确需要好好练练,不过这样也好,这可全是我亲手为皇上画的,我这心意可是十成十…弘昼,你闲着没事儿还是别往圆明园跑了,万一遇到王爷,可有得你受的,说不定王爷一气之下,又该罚你了。再说你偷跑出来,就不能上邬先生的课了。”

“嗨!不上就不上,那怕什么?反正阿玛对我已经很失望了,我画画他都没阻止,可见不差这点事…朵朵,你这话简直跟钱海同出一辙,其实我这不是想看看你嘛!以前咱们天天见面还不觉得,现在冷丁分开了,我还真是不习惯。”

钱朵朵眉头微皱,她把画慢慢的又卷上了,心中斟酌了半天,说道:“弘昼,咱们今年都十二岁了,已经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免得有心人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我的闺誉可就毁了。”

弘昼笑道:“那有什么,等我长大了娶你就是——”

钱朵朵呆了一呆,没想到弘昼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钱朵朵现在都必须不能让他心存幻想,她随即厉色道:“行了弘昼!越说越不正经!你再这样满嘴胡吣,我就告诉福晋去!婚姻大事儿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么对我说这话,是不是看我没有亲生父母,觉得我好欺负,就来调戏我啊!”

弘昼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朵朵,我真的没这样想,我…”

却说散朝后的雍王爷,他在上书房里跟皇上谈了一下万寿节千叟宴的事儿,虽然千叟宴雍王爷办起来轻车熟路,但是他一想到朵朵的话,知道这很可能是为皇阿玛承办的最后一个生日,雍王爷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他打算在这次的千叟宴上多花些心思…

康熙皇上听见皇四子的话后很高兴,四儿子眼中的孺慕之情,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在几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当中,只有这个四儿子从来没有表现出对皇位的特别渴望,当然,他平日的表现也显得“平庸”了些,所以当时的皇上给他赐下的封号也叫“雍亲王”,这个“雍”可是等同于“庸”的。

却没想到正是这个看起来平庸的儿子,这几年年岁渐长也锋芒渐露,替朝廷办了不少事儿,而且都完成得迅速完美,这才让康熙皇帝留下了颇深的印象。比如安排太后丧事,清查仓米发放弊端,清查国库银两,江南赈灾等,最主要的是,皇四子似乎没有参与任何与竞争储位有关的阴谋,也没有同谁拉帮结派。这个儿子除了擅长书法,精研佛法之外,在他的另外几个兄弟为皇位打破头的时候,他却坐在书斋中修身养性,这让康熙皇上很是欣慰…

康熙皇上一双睿智的眼眸盯着四儿子,看见他似乎欲言又止的,便问道:“老四,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是,儿臣圆明园中的牡丹都盛开了,非常漂亮,不知道皇阿玛有没有兴趣去赏牡丹…”雍王爷这么问的时候还心中忐忑,皇阿玛可是很少去儿子府中走动的,大概是怕不小心着了儿子的道儿…

没想到这次康熙皇上却笑道:“好啊!弘历也一起去吧!”弘历就站在龙书案旁边,康熙皇上对这个孙子格外的满意,他批阅折子的时候经常即兴给弘历讲解一番,这种殊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当然了,这似有意似无意的举动,让弘历心里升起无尽的希望来。

此刻的康熙皇上,显然很高兴,雍王爷一听皇阿玛同意了,心中大喜,今天这样的恩荣,其他皇子可是从来没有享受到过。

弘历闻听皇法码此言,赶忙行礼道:“多谢皇法码体恤,孙儿又可以见到额娘了。”

康熙皇帝携着孙儿驾临牡丹台,他把酒临风,听着年侧福晋弹奏的瑶琴,心情很愉快,他看着身材颀长,容貌清秀的弘历,却忽然问道:“老四啊,明珠格格是不是住在圆明园?”

36、因缘际会

36、因缘际会

钱朵朵手里拿着一本书,可是她的心根本就没在书上,弘昼轻描淡写的说出那句“等我长大了娶你就是——”,让钱朵朵想起来心中就发凉,从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来,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弘昼,骨子里也是想着三妻四妾,甚至往深里想,钱朵朵觉得弘昼虽然对她有好感,却从来没想到要娶钱朵朵做嫡福晋的…

想起这个,钱朵朵就心情不好,她轻叹了一声,虽然做了乌喇那拉家的养女,这平民的身份也不是能轻易抹杀的,幸好她钱朵朵先前就猜到了雍王爷的心思,对弘昼也早就熄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要不然她会何等的伤心难过啊,也许是弘昼年纪小不解风情?便是他解了风情,愿意与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又能如何?一切对她钱朵朵来说,都如镜花水月…

钱朵朵正胡思乱想,就见怜儿“蹬蹬蹬”的跑了进来,慌里慌张的说道:“格格,快点…快点换衣裳,皇上…皇上让您觐见呢!”

“啊”钱朵朵有些吃惊,好好的,皇上见她干嘛呀?钱朵朵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怜儿忙解释道:“格格,没出什么事儿,就是刚才喜公公使人传了信来,说皇上到了牡丹台赏牡丹呢!正巧问起了格格,谁知道年侧福晋在旁边,就夸您古筝弹奏的好,皇上一听,就让您带着古筝去呢!格格,您快点换衣裳吧!让皇上等久了可不行,就穿坠儿今天新做好的这件儿行吧?”

钱朵朵点点头,坠儿在她身边好几年了,向来知道格格是喜好,这衣裳做工精致,不过上面绣的花却并不繁复,钱朵朵穿上,觉得还不错,怜儿又重新给钱朵朵抿了抿头发,这才急匆匆要走,坠儿头发上的蛋花还没有清理干净,当然不能跟着去,她在后面提醒道:“格格,您送给皇上的生日礼物不如一起拿着吧!当面送给皇上总是好的。”

钱朵朵觉得这主意不错,赶紧吩咐怜儿又拿了那幅画,这才往牡丹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三等丫鬟抬着古筝。

钱朵朵边走边想,有的时候并不是你躲着就能清净没事儿了,就像这年侧福晋,自己明明没有惹她,她却几次三番的挑衅,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她知道王爷想要纳了自己才生气?年侧福晋若是有本事儿能把事情搅黄了,钱朵朵倒也会很高兴,很感激她,不过她若是总来找钱朵朵的麻烦,可就让钱朵朵高兴不起来了。

钱朵朵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几年前她把古筝弹奏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时候,倒是被年侧福晋听到过一次,莫不是她还以为自己停留在那个水平一点没有进步?这年侧福晋似乎不怎么精明…或者她自认为她的瑶琴弹奏的比自己的古筝弹奏的好?想要在康熙皇上面前比赛一番?钱朵朵才不会幼稚的以为年侧福晋是好心,想让她在皇上面前露脸…

一阵微风吹过,远远地就闻到牡丹花的香味儿,走的近了,便看到牡丹台的牡丹竟然开的那么恣意热烈、那么壮丽纵情,可以说的争芳斗妍,万朵齐开,那花朵硕大,花瓣层层叠叠,曲曲折折,形成一种自然的美,花蕊的颜色也非常多,有红的、黄的、白的、粉的…花朵中间蜂围蝶阵,看着倒也热闹…

钱朵朵顾不得仔细欣赏这些牡丹花,便一直被小太监带到了康熙皇上面前,钱朵朵这几年也见到过皇上一两次,因此倒也没有紧张,只不过现在的康熙皇上,看起来越发的老迈了,他穿着常服,看着倒像是一个普通的富家翁,只不过那眼睛里时常闪过的精光,让人觉得不可小窥。

钱朵朵给皇上磕了头,又给雍王爷、年侧福晋见了礼,然后冲着弘历喊了一声“四表哥。”

康熙皇上满脸笑容,显然今天情绪很好,他笑道:“都说女大十八变,朵朵现在已经是大姑娘模样了…你手里拿着什么?”

钱朵朵虽然不像钱海那么变态,能看出人家心中想什么,但是她在察言观色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她知道皇上今天兴致不错,神情便也放松下来,微笑道:“皇上,这是朵朵亲手画的一幅画,是要送给皇上的生日礼物,朵朵是穷人,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这件礼物虽轻,情意却是半分不少,皇上可不要嫌弃才好…”

皇上呵呵笑道:“你这丫头真是长了一张巧嘴,跟吃了蜜糖似的,既然是朵朵亲自画的,一定很不错,快拿来朕看!”康熙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赶忙来到钱朵朵身边。

钱朵朵把画递到小太监的手里,小太监又转交给皇上,钱朵朵也不指望这画能入皇上的眼,皇上富有四海,什么东西没见到过?他自己于书画上也是有些造诣的,一般的东西当然不会放在眼里,钱朵朵觉得尽到自己的心意就行,没想到皇上见了这画,说道:“嗯,不错不错,这画跟郎世宁的画风很像啊,甚至比他画的都要好…怎么朵朵,你曾经向郎世宁请教过绘画?”

钱朵朵没想到康熙皇上会这么问,她哪有机会见到郎世宁啊!雍王爷把她当成了“珍宝”,恨不能把她圈禁在王府里不准出门…

钱朵朵正犹豫着应该怎么说,雍王爷害怕朵朵说走嘴了,忙说道:“皇阿玛,朵朵聪明得很,儿臣曾经把郎世宁的画拿回府,被她看见借去临摹了几天,也就会了,就连弘昼也都跟朵朵学会了绘画…”

“哦?有这种事?难道咱们皇家也要出现一位画师?弘昼呢?让他来给朕画几笔看看。”

钱朵朵心道,弘昼这倒霉蛋刚走,想到弘昼走的时候似乎有些垂头丧气,钱朵朵心中一阵快意,当然这事儿她不能说…

却听得雍王爷说道:“儿臣今天临时起意请皇阿玛来圆明园赏牡丹,也没让弘时、弘昼来侍驾,他们还都在王府里住着,并没有过来,还请皇阿玛恕罪。”

“哦…好了好了,不在也没关系!”康熙皇上一听此行这不是皇四子早就谋划好的,心中越发高兴起来,尤其是这钱朵朵,早就听弘历说她聪明,没想到还能画一手好画,刚才见那年氏说朵朵古筝弹奏的好,观其目光闪烁,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人老成精的康熙皇上什么没见过?他一思忖就明白了,莫不是这朵朵于古筝上的造诣一般,年氏想让她出丑?看来老四的后宅也不安稳…这念头在康熙皇上的脑海一勺而过,他还记得那次在皇宫夜宴上见过钱朵朵,酒醉的她还是一副孩子气,哪知道以后再见到,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了…

康熙皇上忽然很想看看钱朵朵出丑后会是什么模样,他童心顿起,居然促狭的笑道:“朵朵,刚才年侧福晋说你的古筝弹奏的好,朕看你也把古筝拿来了,想来你天天弹奏古筝,造诣肯定不凡,不如现在就给朕弹奏一首曲子听听,如何?”

“好啊。”钱朵朵当然不知道皇上心中怎么想,她也不推辞,早有人把古筝安放好了,钱朵朵便从容的坐下来,心中还在琢磨弹奏什么曲子好…

雍王爷前些天还听着钱朵朵把古筝弹奏的乱七八糟的,尤其是他心底,其实是不愿意让皇上过多的接触钱朵朵,恐怕皇阿玛知道了朵朵的秘密。当然了,无论钱朵朵的古筝弹奏的是好还是坏,雍王爷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会弹曲儿的伶人多了,而钱朵朵却只有一个,世上唯一的一个…

雍王爷冷冷的瞟了年侧福晋一眼,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忽然觉得这个年氏还真是多事儿,难道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今天竟然还不知道收敛,看来是应该好好的冷一冷她了…

钱朵朵弹奏的是一曲《战台风》,前世的时候,《战台风》的钢琴曲钱朵朵是听过的,那还是她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为了追求一个女孩子,知道那女孩子从小练过钢琴,便弄了钢琴曲来听,钱朵朵听过几次之后,便由此喜欢上了这首曲子,后来她知道这钢琴曲居然是古筝曲改编的,她又听了古筝曲,当然那时候只限于喜欢听,以至于被乌喇那拉氏逼着学了古筝,钱朵朵就试着用古筝弹奏出来这曲子,自我感觉还不错的…

钱朵朵一气呵成,把这首气势磅礴、节奏紧凑的曲子演奏完,不但是雍王爷和年氏愣了,就连皇上也有些心神恍惚,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戎马倥傯的日子…

弘历诧异道:“朵朵,这首曲子你跟谁学的?除了《十面埋伏》之外,我好像没听到过这样带着杀伐之气的曲子…”他说着,觉得有些冒失了,皇法码和阿玛都在,哪有他说话的份儿?弘历赶忙闭口不言了。

康熙皇上和雍王爷倒是谁都没在意弘历的逾规,雍王爷内心一动,他觉得这样出色的作品绝不可能是朵朵做出来的,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曲子?难道又是朵朵口中的那个神仙爷爷教她的?在雍王爷看来,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这曲子让康熙皇上却是想起了往昔的岁月,缅怀不已,他轻叹了一声,虽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可是现在这老胳膊老腿的…他看了看身旁的皇四子,却同时也发现了旁边脸色不太好的年氏…

康熙皇上笑道:“朵朵的曲子弹奏的好,很好…弘历说的对,这曲子听起来带着杀伐之气,按说这样的好曲子若是别人写下的,朕早就应该听过,难道是朵朵你写的?朕可不信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能写出这样的曲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