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耗了大半个时辰,柳青和瑞兰终于回来了。容凰还没开口,柳青忽然跪下请罪:“小主恕罪,储秀宫上下戒严,奴婢一时实在进不来。”

  “罢了。”容凰此时哪里还有心情怪她:“我交待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柳青犹豫了一刹,不无担心地说:“小主,这事儿办起来有些困难…那马佳氏既然敢装病,主治的太医肯定都收买了去。咱们要是想请别的太医来就势必要把这件事捅出去,到时马佳氏固然犯了欺君大罪,可小主您也很容易暴露自己。您出身高贵,太皇太后和赫舍里氏对您本来就不大放心…若是表现出太有手段,只怕会成为她们眼中的沙子。”

  她说的话容凰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难道就让她这么看着除掉马佳氏的机会白白流逝?容凰心思一动,拉起柳青道:“那我们不如借别人的手把事情捅出去?纳兰惠儿?还是郭络罗…”

  “都不行。”柳青摇摇头,转了转眼珠,“马佳氏那儿守得严呢,别说她自己派了人把东厢围成了铁桶,就是那倩怡也断断不会让人接近了她去。这个时候谁若出来告状,难免会显得有些奇怪。何况小主说那句话只是偶然听来的,也不知马佳氏是不是有意说给你听的?一旦她真的是有意留了后手,真的染上了天花呢?到那时候,犯了欺君大罪的可就是小主您了。就算皇上太后不治小主的罪,也会认为小主善妒…所以说一旦马佳氏做了两手准备,这时候小主把事情捅出去,岂不是正中了马佳氏的下怀?”

功成

  柳青说得不错,那天她偶然听见马佳氏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说不定只是那马佳氏想要除掉容凰故意那样说?

  难道马佳氏看出容凰的不对劲了?要知道在后宫这种地方,老乡见老乡不会两眼泪汪汪,只会背后捅三刀。如果马佳氏真是个穿越女,那她肯定不想让另外一个或多或少知道些历史的穿越女呆在宫里。

  可是容凰仔细想了一想,自己一直以来循规蹈矩,也没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怎么就会被马佳氏怀疑了呢?所以那晚的发现应该还是偶然。

  但不管是偶然还是故意的,现在马佳氏都知道自己的计划暴露了,肯定会留有后手,省得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容凰抿着嘴想了一会儿,终于拿定主意,抬头看向柳青沉声道:“既然马佳氏说她得了天花,那咱们就帮她坐实了这个病症。我记得你提到过如今的太医院院判卢凌曾经是先皇后佟氏的人?”

  柳青心神一凛,立即明白了容凰的意思。马佳氏说她得了天花,但她们现在不确定这病究竟是真是假。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让马佳氏真的染上了天花,到时候马佳氏也不敢站出来告状,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谁让说得病了的也是她自己。她要是能挺过去,那是她的能耐。要是挺不过去,脸上也会留下痕迹,怎么看都是对容凰有利无害的。

  而且容凰的高明之处还在于不动用自己家中的亲信。现今的院判是佟氏的人,就算马佳氏怀疑也只会怀疑到这一届的秀女佟静霖身上,断断不会想到是容凰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小主此计妙极,奴婢这就去办。”柳青考虑稳当,便对容凰行了个礼匆匆去了。

  容凰若有所思地看着柳青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失望。这个柳青对她也算殷勤,可是还是没有做到倾力相助。既然她们已经提到了天花,柳青身为穿越女应该知道牛痘疫苗可以有效地终身地防止天花的传染,这可是个立大功的好机会,可是她并没有告诉容凰,显然还是对容凰有所保留。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马佳氏是穿越女,那她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如果她不是…那容凰基本就基本可以判断出这个马佳氏是重生女了。

  不管马佳氏怎么打算,容凰可不能错过这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容凰在现代从事的就是医药行业,对牛痘并不陌生,她早就把牛痘的接种方法细细写了下来。要知道中国采用的一直都是人痘接种术,牛痘是十八世纪末才被英国人试种成功的,对这个时候的人来说牛痘是预防天花最先进的方式了。

  只有一个问题让容凰略微有些头痛,就是她该把这封信交给谁,怎样交才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后来经过深思熟虑,她还是决定把这个功劳让给她的义父鳌拜。容凰控制柳青时曾经问过鳌拜和遏必隆的结局,据说鳌拜康熙六年就会被囚杀,而遏必隆康熙十二年才死,是四个辅政大臣中死得最晚的,还能给容凰几年时间缓冲。

  容凰连说法都想好了,要说鳌拜一个武夫,肯定想不出这种痘之术。等她出宫去了先对纳穆福软磨硬泡一番,拿他当试验品种上牛痘,对外宣称他害了天花。等过一段时间就叫鳌拜上奏,说自家的家生子受到人痘的启发给儿子纳穆福用了牛痘,挺过天花不说,还意外地发现了牛痘的预防功效。

  到时候康熙和孝庄一定会大悦,奖赏那个郎中倒是次要的,头功还是得记在鳌拜身上。毕竟奴才的功劳怎么都不可能大过主子。那奴才平白得了好处,自然也不会出去多嘴。当然了,若是个多嘴的,他们尽可以让他不再开口说话。

  如果顺利的话,纳穆福也会得一个熬过天花的好名声,将来加官进爵也不成问题,最差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整日里游手好闲了。

  事情进行得很是顺利,无论起初是真是假,总之经过太医院院判的一番诊治之后,马佳氏是的的确确患上了天花。她倒也命大,竟然真的挺了过来,只是浑身都落了不少疤痕,很是难看。

  秀女们得知马佳氏病愈,这储秀宫也安全了,就又开始聚在一起说闲话。说得最开心的自然还是纳兰惠儿,她昨儿可是头一个去探望了马佳氏,瞧她得意的样子就知道,马佳氏肯定被气得暗自吐血三升。

  “你们是没瞧见呐,那马佳氏满脸都是脓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别说咱们万岁爷是男人,就是咱们姑娘家看了也得退避三舍呀!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凭着那张脸讨人喜欢…”惠儿掩唇一笑,绘声绘色地比划起了马佳氏脸上的斑疹,逗得底下郭络罗氏等几个秀女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郭络罗氏年纪小,进退间颇有几分天真。可能也是被家人嘱咐过多次进宫选秀就是大人了,不可胡闹,她总尽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只不过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放现代顶多才上初一,哪里就严肃得起来。小人儿故作成熟的模样,容凰看着却是有几分可爱。

  “我听说赫舍里姐姐已经痊愈了,今儿早上也去瞧了马佳姐姐。”郭络罗氏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半步的宫女,很是认真地问:“嘉兰,你还说她们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是不是?”

  “小主…”嘉兰咬咬唇,急得都快哭了。她这个主子还真是单纯得很,什么都敢往外头讲!

  纳兰惠儿一听这话,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这倒也难怪,这马佳氏虽然没了漂亮脸蛋,但她阿玛如今是二品大官,又是满人八大姓马佳氏的格格,再不济也会进宫封个庶妃的。对于皇后娘娘来说,一个长得对她不构成威胁的妃嫔不是很容易收为己用么?”惠儿故作神秘地伸长了脖子,明明把心里想的什么都给说出来了,还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容凰细细听了,觉得这惠儿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未来的惠妃娘娘啊,您要是真有脑子的话就别把自己的分析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好么?您是真傻真傻还是真傻啊?

  觉得惠儿傻的不止容凰一个,一旁的佟静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话说到这里忽然就站起身来推说身子不适,自顾先回了屋。她一向少言寡语,旁人倒也不拦她,只容凰与她又约了晚上一同描花样,这才放她离去。

  容凰已经通过柳青了解过了,这个佟静霖就是康熙的第三任皇后孝懿仁皇后。也就是说上一世她接了钮祜禄氏皇后的班,成为后宫之主。

  佟静霖是取代钮祜禄氏的位置成为皇后的,看起来应该很有杀害钮祜禄氏可能性,可她却并没有被梅落认成仇人。这一点让容凰很是佩服,更加坚定了这佟静霖不简单的想法。在暂时不明确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容凰选择了与佟静霖交好。不管怎样先好好了解她一番再说,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容凰估计惠儿就没几个看好的人,等佟静霖走了,又是撇撇嘴道:“她整天摆脸子给谁看呢,要说出身高贵却做不成皇后,容姐姐不也是一样。”

  容凰很是无语地“呵呵”一笑,她可真是躺枪啊。心中暗暗吐槽:这惠儿这么爱撇嘴,就不怕嘴歪么…

  “惠儿姐姐,咱们别说马佳氏了好不好?我听着怪瘆人的,晚上,晚上怕做噩梦。”郭络罗氏摸着自己光滑的脸,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起了那些丑陋的疹子似的。

  惠儿见自己嘲笑马佳氏的目的已经达到,配合地又讲起了近日京中暴徒的事情来。

  这事容凰倒也有所耳闻,近日京中涌入暴徒,没事儿就打砸抢,还嚷嚷着要杀光满人。起因是那桩闹得沸沸扬扬的明史案。明史案是清初开国以来的第一宗文字狱,诛连甚广,容凰在现代时貌似也听说过这件事。

  说白了就是一被革职的知县蛋疼了,闲的没事去挑人家史书编年的毛病,说某某人仍奉明朝为正朔,把这事儿告到了辅政大臣鳌拜府上。鳌拜那时候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即派出钦差查究。后来因此案入狱者有两千余人,审讯后定死刑七十多人,其中十八人被凌迟处死。

  人是永远都杀不完的,总有那么些人侥幸活了下来。他们疯狂地报复,报复的同时也顺带着赚口饭吃。

  本来鳌拜还想以暴制暴,正好这个时候容凰穿过来了,她可不能允许这“黑面神”再诛杀无辜的汉人,于是好生给鳌拜进行了一番洗脑,总算是把鳌拜暂时给劝住了,事态这才没有进一步恶化。可是之前死的那些人就是死了,这些暴徒还是嚷嚷着要报仇,闹得京里头人心惶惶的。

  几个秀女又叽叽喳喳地聊了半天,有夸鳌拜英武的,有羡慕容凰当了巴图鲁义女的,直到将近晚膳时分这才一一散去。明儿就是秀女册封的日子了,容凰操劳了数日早已累得不行,回去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吩咐瑞兰收拾好东西准备明天回家。

  相比于容凰的悠闲淡然,马佳氏那边就忙得很了。她几乎是一夜没睡,一直坐在镜子前补粉,好容易才让自己的脸上的疤痕不那么明显。这一次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还不知要把这笔账算在谁的头上,心头真是无比窝火!若不是有空间里的灵泉撑着,只怕她就熬不过这一关了。

  她虽然有不少金手指在身,但再怎么说也是个人。既然是人就难免有漏洞,免不得会让人钻了空子。只是这一回她摔得实在太惨痛了,她本想让皇帝见过她一面之后就对她念念不忘,再借口身体不适逃过这一次册封,好吊足了玄烨的胃口。可是现在她这张脸…也不指望着皇上能准她下届再参加殿选,因为只怕那时皇帝早已把她忘记。如今的马佳安敏只能凭着马佳氏在朝中的地位,好歹这一回先挤进后宫再说…有空间在手,她倒是不愁自己的脸恢复不了。

  总之无论各怀何种心思,秀女册封的这一日终究是来了。不出所料的,赫舍里氏被立为中宫皇后。马佳氏安敏、纳兰氏惠儿、郭络罗氏被册封为庶妃,而出身高贵的容凰和佟静霖则分别因为“额娘临产”、“年岁尚小”这种硬凑出来的借口被留了牌子,三年后再来复选。

  听到结果以后,容凰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不用按照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入宫做庶妃了,马佳氏也没能逃得过早早入宫的命运,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预计发展着。

  她的义父鳌拜也因为接种牛痘立了功劳,虽说有功高盖主之嫌,但好歹有大功在身,太皇太后和小皇帝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动他,只怕“除鳌拜”的行动也要再推迟上几年。

  当然了,轻松只是暂时的,还有更麻烦的一堆事情在等着她。她额娘舒舒觉罗氏临产,古代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还不知是凶是吉。义父鳌拜和义兄纳穆福这两个莽撞的家伙也等着她调.教。马佳氏手上筹码很多,容凰要把握好这三年时间为自己除掉她做铺垫。异能的使用效果太坑爹,容凰必须想办法进化自己掌控人心的能力。还有赫舍里氏,她的皇后之位,容凰不会让她坐稳的。

  历史的轨迹是否已经改变,容凰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她一定不要被所谓的命中注定操控,一定要走出自己的人生!

遇险

  从宫里回家没多久,容凰的额娘舒舒觉罗氏就要生了。容凰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好歹懂点医理,直到舒舒觉罗氏临产那一天还在陪着她散步。在容凰的照顾下,舒舒觉罗氏这一胎养得极好,生产时果然是顺产,没折腾多久就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闺女。

  生下一个女儿或许是皆大欢喜的结果,遏必隆那么大岁数得了个闺女自然欢喜得不得了,嫡福晋巴雅拉氏也放了心,不会再动手打舒舒觉罗氏儿女的主意。舒舒觉罗氏是个温柔本分的女人,早已儿女双全,这一胎生儿生女她倒是无所谓,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一样疼爱。

  于是遏必隆的幼女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人见人爱。满月宴办得也格外隆重,遏必隆广宴宾客,很是气派。其实刚出生的小娃娃没什么可看的,众人来捧场一是冲着辅政大臣遏必隆的面子,二就是为着见一见遏必隆家艳名远播的大格格。

  要知道容凰这一回选秀虽然没有进宫为嫔为妃,但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早已广传。她之前住在盛京,一回京便得此殊荣,偏偏回京后深居简出,又没多久便进宫选秀了,没多少人见过她的真容。这可引发了不少人的好奇心,许多皇亲贵胄都慕名而来,多多少少地也抱了些旁的心思。

  因为容凰这一次虽然被留了牌子,但并没有进宫做妃子,没有正式成为皇帝的女人。三年后再选秀的时候,她还是有机会嫁给宗亲贵族。所以如果能求来这位出身高贵的美人做正妻,也是少年勋贵们求之不得的美事。

  这其中,也包括了容凰的“未婚夫”纳兰性德,也就是容若。

  康熙三年的这次选秀,鳌拜唯一的亲闺女桑华也在待选之列。可她既没有入宫为妃,也没有被指婚给宗亲,而是被康熙亲自赐婚给了另一位辅政大臣苏克萨哈的儿子。

  皇帝把秀女指给大臣,这给了容若希望。他本以为以容凰的出身肯定是要嫁入皇家的,毕竟容凰的祖母姓爱新觉罗,她有四分之一的皇家血统。满族人可不管乱不**,他们最希望的就是皇家血统纯正。

  可是容凰这回并没有正式为妃,也就是说她还有可能像鳌拜的女儿一样被指婚给大臣。如今皇上对他阿玛纳兰明珠很是宠幸,或许他还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遏必隆这只老狐狸对这些小子们的心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也不点明自己女儿终究是要进宫的,可是吊足了京中权贵的胃口。

  和刚刚来京时参加宴会的情形不同,容凰现在可谓万众的焦点,走到哪儿都像有镁光灯照着似的吸引来一片目光。要是看一眼两眼还好,可她总被人这么看着,就算容凰不觉得烦,同桌的堂姐妹们也不好意思进食谈天,难免心存不满了。容凰无法,只得坐到额娘舒舒觉罗氏旁边,好让那些总盯着她瞧的人收敛一番。

  这样一坐,她离遏必隆也近了许多。得亏着今儿芳儿忙着备嫁没来,否则又要跟她念叨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了。

  遏必隆宠爱长女,乐得容凰坐得离自己近些,就是与嫡子阿灵阿说话时也没这股亲热劲儿:“凤凰,阿玛想了好些日子,想出一个‘欣’字给你妹妹,你瞧着怎么样?”

  按理说给一个侧福晋所出的格格起名是用不着遏必隆想上这么些日子的,只是舒舒觉罗氏跟着遏必隆比现在的嫡福晋巴雅拉氏还早,两人情谊深厚。再加上舒舒觉罗氏有一对出色的儿女都很讨遏必隆喜欢,因而遏必隆才会对新出生的幼女如此上心。

  一边的巴雅拉氏听见这句话,心里虽然不大舒服,面上却也没表露出什么,总归是高门大院里走出来的格格,颇有大家风范。

  容凰听了遏必隆的话,下意识就觉得这个名儿起得平庸了些。不待她开口,阿灵阿便抢先说出了她的疑惑:“容欣,容欣,倒是好听上口。只是和小凤凰的名儿一比,未免少了几分大气。”

  容凰本来还不懂,听阿灵阿这么一说反倒明白了遏必隆的深意。欣即“欢欣”,遏必隆的意思是他们家族已经出了一个凤凰,承担了一切忧虑,幼女只需活得欢欣便好。只要容凰在一天,她就不用进宫去过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

  一场满月宴办得主客皆欢,舒舒觉罗氏虽然生的是女儿却也长足了面子。容凰了却一桩心事,着手培养起自己的手下来。

  钮祜禄氏安插在宫中的人数众多,容凰从遏必隆那儿接手了一份隐秘的名单,研究了足足两天两夜才将这些复杂的人物关系理顺。其中最有用的几个人容凰特别留意了。

  一个正六品司记云姝,在顺治朝时就在乾清宫当差,如今仍然是乾清宫的管事宫女,据说是个十分稳妥的人物。

  一个太医院副院判侯太医候正。在后宫里免不了明争暗斗,一个可以信赖的太医是必不可少的。

  还有安插在各宫大大小小的眼线,容凰虽然暂且用不着,却也一一查看了她们的身家背景。如此好生忙碌了一番,刚要松口气,门房忽然送上来一张请帖,说是老爷让人呈过来的。容凰自从担了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整日收到的请帖不在少数,但都被遏必隆拦了,说是女孩子家太抛头露面不好。这一回突然送帖子过来,倒是令容凰有几分吃惊。

  不过打开一看,容凰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皇后娘娘赫舍里芳儿的帖子,她阿玛也不好意思一口拒了,就把请帖送到了她这里来。明面上说是让容凰自己决定去还是不去,实际上已经是告诉了容凰他的意思。容凰倒也干脆,爽快地应了赫舍里的约,答应三日后与她一同去景山游玩。

  康熙和赫舍里要等到明年才能大婚,想来她是在家待嫁无聊了,想拉着容凰出来敲打敲打,摆一摆皇后娘娘的架子。

  三日后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朗气清,秋高气爽。容凰好些日子没出门,冷不丁出府转转,心情也不由地好了起来。不过如果没有一旁的纳穆福啰啰嗦嗦的话,她的心情或许会更好。

  这纳穆福也不知是从哪听说了她要去景山游玩的消息,硬说钮祜禄府派给容凰的那俩侍卫功夫弱,怕容凰不安全,非要跟着一起去。要是说这话的人是鳌拜吧,容凰还得好生感动一番。偏偏这义兄纳穆福就会个些花拳绣腿,还好意思说别人的功夫是三脚猫?不过有个机会好好给纳穆福洗洗脑也不错,容凰这样一想,便应了下来。

  马车不缓不急地行着,容凰起得早还有些瞌睡,正要小憩的功夫,周围的景象忽然全都消失了,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有过上一次的经验,她心知是梅落又诈尸了,因而并没有慌张,只是等着梅落的到来。果然不过须臾功夫,一个通身银白的憔悴女子便又出现在她面前。

  容凰正想开口问候一下自己的“前世”,谁知那梅落忽然愤怒地叫道:“你这没出息的,竟然靠赫舍里氏的画取胜,这不是丢了我的脸么!前世若不是我回京晚,‘四全姑娘’的名号又怎么会落在赫舍里氏头上?真是个无才的!”

  容凰微微一怔,好生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指的是许久之前在纳兰府发生的事。她也不是个善茬,心头立即生出一把怒火:“我勒个去,你骂谁呢?姐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也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好姑娘,只不过吹的是口琴,下的是五子棋,写的是钢笔字,画的是萌妹纸。不但如此,我还在XX文学城写小说呢!大家都叫我才女好不好!”

  梅落被她一顿狂轰乱炸,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一张脸变得愈发惨白:“你,你说什么…”

  “我一现代人穿越过来天天勾心斗角已经够委屈了有木有,天天努力学绣花学做饭学毛笔字,还埋怨我不是才女?”容凰瞪了瞪眼,把压抑许久的不满一下子都发泄出来:“只不过是古代现代才女的定义不同罢了,凭什么对我这么苛责?”

  梅落算是彻底被她整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方幽幽道:“罢了,算我怕了你了,真是个冤家…先不说这些没用的,我的修为快撑不住了,得赶快提点你。近日明史案闹得满城风雨,芳儿这次叫你出来是有阴谋的!她叫了一群死士装成暴徒的样子,打算夺去你的清白!前世我差点着了她的道,多亏纳穆福拼了命保全我,这才逃了出来。只是纳穆福也因此而断了只手…这一次你一定要谨慎小心,必要时使用异能反转命运!”

  容凰呆了一呆,没想到赫舍里氏的心肠竟然这样歹毒!她心思百转,已经隐约有了计策,却不打算和梅落挑明,嘴上只是叫道:“快别提这异能了!连杀只鸡都杀不了,还怎么对付这些心狠手辣的女人?而且控制人的时间也太短了些吧!”

  梅落闻言目光一闪,有些歉然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的修为还不够…不过这异能是可以修炼的,不知你发现了没有?身份地位越高、头脑越好的人,你就越难控制。可是随着你做成的事情越来越多,手段越来越强,地位越来越高,你控制他人的能力也会增强。所以想要提升异能光靠我是不行的,关键还是在你自己。”

  容凰闻言顿时恍然,这下可好了,只要还有升级的空间,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还想再问问梅落关于柳青的事情,谁知梅落忽然化作一缕青烟凭空消失了。容凰一睁眼,发现自己仍旧好端端地坐在马车里,就好像刚刚做了一个普通无奇的梦。

  马车行至景山脚下,茹兰说赫舍里格格已经到了,容凰便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芳儿现在毕竟是皇后之身,容凰无奈,只得上前行了个万福礼,却不说“皇后娘娘吉祥”。反正芳儿还不是正式的皇后。芳儿见了脸色立时就有些不好看,却也说不出容凰什么不是来。眼角瞟到一旁的纳穆福,芳儿福至心灵,刚想说教,忽然想起自己的叔父索额图也跟着来了,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容凰乐得看到芳儿吃瘪,一行人相互客套了一番,便一同顺着景山的石阶缓缓向上走着。这里是皇家御苑,按理说是不对外姓人开放的。只是容凰有一些皇室血统,如今芳儿又成了皇后,几人出身高贵,守着景山的侍卫也不敢拦着。

  如此走了一小段路,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乌云蔽日,简直分不清白天黑日。容凰倒还算镇定,那赫舍里氏却是吓了一跳,也不知是不是心虚,竟然有些发抖。

  “看起来好像是要下雨了呢。”容凰一脸遗憾的样子:“真可惜,没能赶上好日子。咱们这也没带雨具,不如便这么回去吧?”

  赫舍里氏闻言一愣,很是纠结了一会儿。直等看到一旁的索额图点了点头,芳儿这才松口:“罢了,只得先回去了!”

  就这么回去,赫舍里氏当然心有不甘!她马上就要进宫了,好不容易求了阿玛允许自己出来,又费尽心思约了容凰赴约,还找好了装成暴徒的死士,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只是这时候再坚持要上山的话,难免会让容凰生疑…芳儿咬了咬唇,对于容凰的好运气痛恨不已,却也再无能为力。

  不过芳儿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这个计策是她叔父索额图出的,如今计划失败,索额图为什么还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全然不似她这般慌乱呢?芳儿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听索额图大叫一声:“小心!”只见前方不知从何处涌现出十几个黑衣人,将通上山顶的这条小路堵得严严实实!

  好一个索额图!竟然在山脚下也安排了人手,原来是打算对容凰两面夹击么!

  尽管提前有了心理准备,等容凰真的看到“暴徒”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容凰还是止不住心头一颤。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清白

  容凰出府之前只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郊游,没想过赫舍里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对她下黑手,因而身边只带了茹兰和两个钮祜禄府的普通侍卫。纳穆福说是来保护容凰的,其实也就会点花拳绣腿,倒不如他身后那两个鳌拜训练出来的大汉有用。

  但纳穆福对容凰的关心不是假的,几乎是在看见黑衣人的那一瞬间,纳穆福便果断下令:“保护格格!”

  要是别人家的小姐,鳌拜府的两名死士可能就不管不顾了。可容凰是鳌拜的义女,也算是半个他们家的格格,两人自然不敢马虎,领命上前一左一右地护住容凰。

  尽管如此,就算把手无寸铁的茹兰和纳穆福加起来,保护容凰的也不过有六个人。而山脚下的黑衣人足足有十八个,这还不包括山顶上的埋伏。

  容凰往赫舍里氏那边看去,只见她虽然被十个家丁围得严严实实,面上仍旧有些苍白,额头上甚至还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她自然是会安全无恙的,做出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给谁看?容凰冷笑一声,扬声道:“赫舍里妹妹,这些刺客应该是冲着皇后来的吧?”

  赫舍里突然听到容凰叫她,吓得浑身一颤,哆嗦着唇道:“我不知道…或许只是一般的暴民吧!”

  “暴民?”容凰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对纳穆福低声吩咐:“一会儿我说完话,咱们立即就跑,往半山腰的寿皇殿那儿去避避。”

  纳穆福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即答应。可是想到留在这里也只是等死,还不如试试逃出去,只得点了点头。容凰松了口气,突然冲出包围跑到赫舍里氏身边。围着芳儿的几个家丁愣了一下,一时没有让开,容凰便推了他们一把,挤到了赫舍里身旁。芳儿见她突然跑过来,不由惊讶道:“姐姐何故不同自家侍卫呆在一处?情况危急,芳儿只怕保护不了姐姐周全。”

  这话说得看似在理,其实不过是赫舍里编出的一个借口罢了。如果容凰真的出了事,赫舍里就可以拿这句话搪塞过去。可是容凰偏偏不,她怎么能让赫舍里顺心如意呢?

  “妹妹此言差矣!”容凰故意大声道:“如今是我在保护你才对!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暴民,他们一定是想要刺杀未来的皇后娘娘!你看他们都穿着干净的黑衣,怎么会是颠沛流离的暴民呢?”

  此言一出不光是芳儿,就连索额图也是脸色一白。该死,按照原定的计划山顶上的那群人的确伪装成了暴徒,山脚下这一批只是善后用的。可是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容凰突然要下山,索额图无奈之下才让山脚下埋伏的手下先发制人。没想到容凰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一下子就戳破了所谓“暴民”的伪装。

  索额图神色大变,眼中已经浮现出杀意。今日钮祜禄氏若不死在这里,一旦东窗事发,他侄女这皇后可能就坐不稳了。况且不提今日之事,光是钮祜禄氏的胆大心细也着实让人吃惊。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钮祜禄容凰就是赫舍里后位的最大威胁!

  容凰见索额图变色,心中一沉,突然毫无预兆地拉起芳儿就往外跑。当然了,她一个人当然拖不动赫舍里这个大活人,当即对她使用了异能,让芳儿跟着她一起跑。

  那边纳穆福见容凰动手,立马会意地跟了上去。赫舍里家的侍卫万万没想到芳儿会突然被一个弱女子拉走,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知道容凰等人跑出了十几步,方听索额图大叫一声:“追!”

  他这一声命令不仅仅是对侍卫下的,也是在提醒山脚下的那些杀手。一时之间几十人都跟着容凰跑。或许是逃生的本能使然,一时半会儿的刺客们竟然没能追上。

  其实容凰自上次被马佳氏的手下魏喜追杀后,她便开始锻炼自己的体能,每天都在院子里跑上几十圈,以防将来遇到不测,没想到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就这样一路跑到寿皇殿,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容凰浑身便已是被汗水浸湿了。赫舍里的情况更糟,整个人如同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狼狈不堪。

  大概是上次算计马佳氏成功,容凰的异能有了一点点提升,赫舍里到现在还没有摆脱容凰的控制。容凰略一思索,让纳穆福等人小心躲藏起来,然后便带着芳儿往内殿走去。

  寿皇殿是位于景山正北面的一组建筑,有正殿、左右山殿、东西配殿,以及神厨、神库、碑亭、井亭等附属建筑,十分宽阔,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纳穆福不放心,硬是要跟着容凰。她自有计划,哪里肯依,无奈之下只好对纳穆福使用了异能,让他乖乖躲在这附近,无论如何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寿皇殿从康熙年间开始供奉清朝历代皇帝的画像,不过如今是康熙初年,这里还是空荡荡的一片。容凰环视一番,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便领着赫舍里氏进了西配殿。西配殿是喇嘛念经的地方,正中央摆着一尊容凰不认识的大神相。殿内无光,屋内昏暗一片,只有薄薄的纸窗偶尔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天光。

  外头应该已经下起了大暴雨,容凰在屋内仍可听见呼隆隆的雷声。赫舍里氏看起来很怕闪电,每次电光伴着雷声照进屋内,她都会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这倒是给容凰省了麻烦,免得她还要考虑怎样才能把那些“暴徒”引进屋来。

  容凰给赫舍里下了死令,要她无论如何呆在原地不许动。然后她便小心地躲藏在神相后面,竖耳听着外头的动静。果然没过多久,赫舍里的叫声便引来了两名穿着补丁衣服的中年男子。容凰心中冷笑,看来是索额图安排在山顶的人收到消息也来围堵他们了。

  “格格,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男子很是意外,见赫舍里只是哆嗦着不说话,便转头对另一人道:“你快去通知大人,我留在这保护格格。”

  那人应了一声,刚要离去,容凰忽然从神相后头走出叫住了他:“且慢!”

  两人见屋内冷不丁冒出一陌生女子,心头刚生警惕,忽见昏黑的光线之下,少女白皙的皮肤竟然像是在隐隐发光。仔细看去,原来是一个绝色的美人!他们顿时明白过来,这位就是他们今日大费周章的目标,京城第一美人了!

  他们见目标已经找到,周围又只有容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颗心顿时咽回了肚子里,脸上荡起淫/笑:“不知美人有何指教?”

  容凰勾唇一笑,左手搭上右腕,盯着其中一人的眼睛命令道:“去门口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你们的人和钮祜禄格格正在里面。”

  那人自然领命去了,另一人见了还没来得及发怒,便被容凰下了指令:“撕掉赫舍里氏的衣服,与她行房。”

  男子应了一声“是”,上前撕扯起赫舍里氏的衣物来。容凰见芳儿的眼神已经松动,又估摸了一下她能控制这男子的时间,又多添了一句:“不用前戏,直接破她身子即可。”

  扪心自问,容凰原本做不到像赫舍里氏那样心狠手辣,想出这样恶毒的计策来夺去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贞操。可是赫舍里氏不仁不义在先,她又何必枉做圣母呢?这一次她若不心狠,被糟蹋的就是她了!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给赫舍里氏一个教训,让她以后都夹着尾巴做人才行!

  容凰吩咐完了,便又重新躲到石相后面。前头的男子已经脱掉了赫舍里氏的外袍,现在正在扒中衣。容凰怕他做不完,又在旁边催了一句:“快一些!”男人听话地加快了手上动作,在赫舍里胸前胡乱捏了两把,便自顾脱起自己的裤子来。

  容凰在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也不是没看过男人下面是什么样子,虽说平日里见了肯定是要害羞一番,这时候却是全然顾不上了,紧盯着男人的动作,心中默默掐算着时间。索额图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再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

  好在男人身下那根已经硬了,看起来赫舍里氏的身材不错,男人看了几眼揉了几把便有了反应。没等容凰再催促,男人已经撕开了赫舍里的亵裤,粗黑的大手近乎野蛮地撑开赫舍里的下/身,挺身正要插/进去,谁知那赫舍里氏忽然眼神大变,尖叫起来!

  容凰暗道一声“糟糕”,她控制赫舍里氏的时间已经过了。芳儿刚才听话地不动,给男人省了不少的时间,眼下要是挣扎下来肯定要麻烦不少。眼看着就要生米煮成熟饭,容凰自然是心急不已。事已至此,她绝不能功亏一篑!刚才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怎么能因为赫舍里一声尖叫就化解了呢?

  好在男人并没有让她失望,他出身卑微,又没什么脑子,容凰现在可以控制他小半个时辰。男人见赫舍里挣扎,只用了一只手便将赫舍里的两只手腕钳制住压在头顶。芳儿近乎绝望地大叫起来,容凰心道糟糕,却无法再上前对侍卫使用异能。赫舍里现在已经清醒了,容凰若再上前使用异能,肯定会被赫舍里氏发现异常。

  容凰脑中忽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干脆让这大汉杀了赫舍里氏算了!只要赫舍里一死,她就算帮着梅落报了一半的仇了。可是容凰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样做行不通,她的异能现在还没办法威胁生命,虽说梅落推说是她修为不够的原因,可容凰觉得这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或许梅落根本就没想让容凰立刻杀死赫舍里和马佳氏,她要的是把这两个女人从生命的最高处推下来,让她们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而不是简单地一死百了!出于这种原因,她才没给容凰威胁生命的能力。

  容凰百般思量的时候,殿前的男人已经将身下硬挺对准了赫舍里氏的下/身。或许是因为赫舍里氏是第一次,年纪小又没有得到充分的润滑,穴口太过紧涩,男人捅了几下都没完全捅进去。这个时候坏事的人又来了!门口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又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索额图害怕容凰发现这次“暴民”袭击的真相,自然是不敢轻易出声。说话的也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里面什么动静?”

  只听先前被容凰控制的那名男子沉声道:“我们的人和钮祜禄格格正在里面,你们不能进去。”

  外面沉默了一瞬,忽然爆发起雷鸣一般的大笑声。不知是谁嚷嚷了句:“原来已经得手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兄弟们一起品尝品尝这京城第一美人不是更有意思?”

  男人们吵嚷起来,一时间淫言浪语不绝于耳。容凰怕被纳穆福听见了误会,一旦他冲过来救她事情可就麻烦了。她心里正着急,忽听外头不知是谁说了句:“罢了罢了,美人要好好享受才更有韵味,哪能当成青楼妓/女那般胡乱拿来泄欲?”男人们一想也是,想到一会儿自己可以单独享用美女,也就暂且忍了下来在外头等着。

  容凰松了口气,多亏她预先安排了个人在外头拦着,给她多争取了一点时间。这时候赫舍里似乎已经有些湿润了,男人扶着硬得发烫的男/根顶了进去,终于连根没入!赫舍里疼得刚要大叫,男人本能地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倒让容凰大大松了一口气。虽说外头那些男人不一定认识赫舍里氏,但赫舍里要是胡乱喊些什么,难免会坏事。

  她抬头看去,男人正在忘情地抽/插着,显然木已成舟。容凰这才暂且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抬手擦了擦汗,思量起一会儿她该如何脱身。她绝不能让赫舍里氏的人看见她躲在这里,因为那样的话就算不被轮/奸也要被他们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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