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就着奶、头吃奶?!小康一听立刻觉得不对,他以前没听说过哪个婴儿有这毛病的,心下不免有所猜疑。

毕竟,这转世重生之事,谁也说不准不是。现在已经有了自己一个先例,也可有别人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高恒是个大贪官没错,但是二月河大手把他早弄死了十几年…

于是,我也把他的死期和各种职位都提前了…

高恒:

皇贵妃之弟、相爷之子、为帝宠信。高恒之姐系乾隆即位以前的侧福晋,深受夫君宠爱,卒后乾隆帝亲谥以“慧贤”。高恒在职期间利用皇帝宠爱和手头职权贪污钱财,疯狂敛财

历年以来,“共获余利银一千九十余万两”,其中办贡品及预备(南巡)差务用银467万余两,尚欠交“余利银六百数十万两”。另外,送过高盐政(高恒)银135900余两,代普盐政办如意银320两,代吉盐政办贡物垫银3000余两。

恒之父高斌,任至大学士、军机大臣、内大臣管两江总督等职,乾隆帝赞其治河成绩显著,“功在民间”。高恒的堂兄高晋,此时正任两江总督。高恒凭仗姐、父、兄的权势和帝恩,历任要职,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管理多处关税,乾隆二十二年起任两淮盐政,直到三十年因高晋为两江总督,例当回避,才调入京师,授内务府总管大臣。正因为高恒权势显赫,所以彰宝只奏请将现任盐运使赵之壁暂行解任,而对高恒只字不提,不敢奏请将其革职拘审。但最终被乾隆处死。

后宫里面不能干政这一条在清朝后期没有那么严了,珍妃能收前朝臣子们的银子为他们买官,慈禧那就更不用提了。更甭提这背景用的是qynn笔下的那个侍卫们能把御花园当自家后花园逛的…

皇子排位顺序:到二包子出生为止:

皇长子,永璜,定安亲王。雍正六年戊申五月二十八日午时生。生母为哲悯皇贵妃富察氏,时为藩邸格格。

皇次子,永琏,端慧太子。雍正八年庚戌六月二十六日申时生。生母为孝贤纯皇后富察氏,时为藩邸嫡福晋。雍正帝赐名。乾隆元年七月,乾隆帝密定皇储缄其名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后。乾隆三年戊午十月十二日巳刻卒,年九岁。追封皇太子,谥曰端慧。葬端慧皇太子园寝。无嗣。

皇三子,永瑄,雍正十二年8月生。生母乌拉那拉氏。

皇四子,永璋,循郡王。雍正十三年乙卯五月二十五日午时生。生母为纯惠皇贵妃苏氏,时为藩邸格格。

皇五子,永珹,履端亲王。乾隆四年己未正月十四日卯时生。生母为淑嘉皇贵妃金佳氏,时为嘉嫔。

皇女排位顺序:

皇长女(1728~1729),雍正六年十月生,雍正七年十二月殇。母孝贤纯皇后富察氏(时为宝亲王嫡妃)

皇二女(1731),雍正九年四月生,当年十二月殇。母哲悯皇贵妃富察氏(时为宝亲王侧妃) 皇三女固伦和敬公主(1731~1792),雍正九年五月二十四生,母孝贤纯皇后富察氏(时为宝亲王嫡妃)

皇四女和硕和文公主,乾隆五年十二月初二生,母继皇后乌喇那拉氏。 时为娴妃。

第32章

永瑄穿着镶兔毛边的对襟褂子,外边套着大红猩猩毡,小脸粉红,身后跟着一堆太监宫女的进了景仁宫。

因着高佳氏的示好和羽瑶诞下的是个格格,小康也就没再在高恒的事情多费心思,叫了下边的人自行行事,于是,凭着高佳氏在乾隆面前的脸面和高恒痛哭流涕表达自己是被冤枉的折子,此事果真被乾隆悄无声息的抹了过去。那位依靠在那拉家门下的都察院巡盐御史倒是省了一级,管河道去了。

小康想起此事暗地里撇嘴,此时天还有些昏暗,因此景仁宫各处都亮着几盏琉璃灯来照路。各处洗扫的宫女们已在忙活了,见了永瑄就连忙下跪请安。

小康挥挥手让宫女太监们起身,然后就熟门熟路的进了正殿。正殿中打扫的宫女就连忙给三阿哥请安,就这样一路请下来,小康终于进了内室,看见了自己被服侍着往头上插簪子的额娘。

“永瑄给额娘请安。”小康笑着动作利落的给羽瑶打了个千。

“永瑄来了啊,先去看看妹妹吧,等额娘我收拾妥当了一起吃点点心垫垫。对了,小三儿记得看完妹妹后顺便去喂一下兔子啊~”羽瑶头也不回的交代着,正在给羽瑶簪绒花的络玫朝着小康褔了福,请了安,这才继续给主子簪花。

羽瑶年前才做完月子,一做完月子出来就是新年,宫中上下因着这过年祭祀事宜忙的很,皇后皇太后也没什么时间去看望她,不过,给的封赏倒是很多,让羽瑶被儿子掏空了的小金库又稍稍的多了点,为此羽瑶亲了自家闺女好几口。现在新年刚过,宫中的人终于可惜松口气了。

小康扯扯嘴角满不情愿的答应下来,走到床边看着床脚摇篮里睁大眼睛正看着自己的妹妹,圣祖康熙爷坏心眼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自己妹妹粉嫩的小脸蛋,然后果不其然的发现自己这个只有三个月的小妹妹眼中划过愤怒,却怎么也不肯开口哭闹。

看了自己新生妹妹如此表现,小康以自己圣祖的名号发誓,自己这个小妹妹绝对有问题!难不成跟自己一样是哪位先祖传过来的?!康熙用自己过人的大脑思考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不过…康熙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只有几个月还在流口水尿床的小妹妹暗想,就算想询问这是哪位先祖,也要等这先祖会说话了才行啊!

这边看完新出生的皇四女,将疑虑压在心底。小康便径直爬到宽大的床上,将锦被掀开,便见一条四肢摊开如同一条长毛垫子的肥胖灰毛兔子正在好眠,小康毫不手软的直接拎起兔子的耳朵往床外托。兔子惊醒,然后瞪大了黑玻璃一样的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小康,一见是经常阻挠自己和主人相亲相爱的仇人,立刻两条有力的后退凌空上跃,毛茸茸的脚丫随即蹬在了小康的脸上,前爪作摊开装,趁着小康吃痛手下一松,长长的耳朵自由之际,一个后空翻落在了地上。

“你这个该死的兔子!给爷站住!”小康气急败坏的喊。旁边的宫女嬷嬷们视而不见的各干各事,反正自己的小主子和主子的宠物每天都要这么着闹上几回,习惯就好。

兔子根本就不理小康,撒开四肢跑的飞快。小康咬着牙在后边追,心里发誓如果这只兔子再落到自己手里立刻拔毛炖了!!

恰此时羽瑶穿戴齐整的进了来,兔子一见自己亲爱的主人进来,欢喜的一跃跳进俯身准备抱它的羽瑶怀中,幸福的将小脑袋埋进羽瑶的胸脯中,拱了拱,毛茸茸的小脸上浮起两片红晕来。

后边追过来的小康一见此情景,脸色立刻漆黑,在心中呐喊——那是爷的地方!你这个死兔子给我滚下来!

而那兔子此时也极具灵性的回头给了小康一个挑衅的眼神,来啊,本兔大爷一点都不怕你!

小康一眯眼,冷森森的微笑说:“额娘,请把兔子给我,我还没给兔子喂食儿呢。您快去看看的妹妹吧,她刚刚醒了,估计快要饿了。”

“这样啊,那给你…”羽瑶一听,作势想将兔子递给康熙,可谁知兔子前爪紧紧抓住羽瑶的衣裳,一副生死离别的样子,黑色的眼睛还冒出了水光。小康一见这兔子此等作态,额头青筋暴起,暗想一定要好好的教导一下这个不知尊卑的兔子什么叫做规矩!

羽瑶见了兔子如此舍不得自己,脸上立刻挂了微笑说:“算了,既然兔子这般想让本宫喂你,那本宫也不要别人代劳了。”说完,朝着小康一点头说:“永瑄且去暖阁坐着罢,本宫叫了容嬷嬷抱上你妹妹便过去。一会儿就要去请安了,老规矩,请安前吃点东西垫吧垫吧,今儿个有新鲜的萝卜,便配了只小鸡炖了汤,最是养人不过了,永瑄你可记得多吃点啊!”

“儿子省的。”小康回答,顺便狠狠的瞪了兔子一眼,而兔子早就把头埋进了羽瑶的胸脯里,装死去了。

用了早饭,喂过闺女,羽瑶将兔子交给猫狗房的人管着,带着小康到皇后那里去请安。

现在已经到了乾隆六年,二月七日年节刚过,满宫中还是充斥着年味,大红绸缎扎的花朵还在树上挂着等待宫人将它取下来。各宫门口都张挂着白底的春联,或红边或蓝边。门上所挂门神均先装裱在安有铜饰件的框内,有的画的是金武门神、有的是五谷丰登文门神或者福寿双全仙子门神等。

一路走来,羽瑶和小康兴致勃勃的观赏了下各宫的年节装饰,路上没说几句话便到了长春宫。此时长春宫内已是人来人往,吉祥话随处可闻,羽瑶笑着与同来请安的纯妃苏氏说了几句,这边小康给苏氏请了安,便到了皇子那边去了。

众嫔妃待高佳氏到了,在高佳氏的带领下给富察皇后请了安后,皇子们便给皇后请安。富察氏温言说了几句,便让皇子们散了,自去上书房学习。而后,皇后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

走在路上,羽瑶摸摸肚子,庆幸幸好早上多吃了点,不然现在早就饿了。和她走在同一排的纯妃则是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的往嘴里填了点小点心。

到了皇太后那里,众人请安过后,便坐了下来说些吉祥话。

羽瑶坐在富察皇后下首,皇后对面是高佳氏,高佳氏下首是纯妃,然后剩下的嫔按着尊卑年龄依次按排开。

“皇后,这年节忙下来,你是个有功的!”皇太后钮钴禄氏笑着说,这个年节她过得十分舒心,宫中的各个事宜富察氏处理的十分好。

“皇额娘谬赞了,这本就是媳妇儿的责任,万不敢当什么有功不有功的。”皇后笑着说,她今日穿了件石青色的袍子滚着白色的毛边,看起来端庄可亲。

“皇后娘娘说的什么客气话,这年节下来,看看您都瘦了一圈了,您不有功,那我们都要钻到地底下去了。”金氏笑着说,声音柔美。

皇后对面的坐着的高佳氏头上闻言笑了笑说:“金氏妹妹说的是,皇后娘娘您可要好好保重了身子,可别让皇上担心。毕竟,皇上要忙可是国家大事。”

富察皇后神色不变微笑道:“高佳妹妹你尽可放心,本宫省的,这宫务都尽是些俗事旧例,自有宫人代劳,不过繁琐些就是了。”

“繁琐之事才是最耗费心神,”高佳氏笑的柔和,如同在和最好的姐妹说知心话一般:“耗费心神身子就顾不上了,若是养不好身子又怎么能给皇上再诞下嫡子来呢?要知道,皇额娘和皇上都盼着能再有个嫡子呢!”

富察皇后脸色当即白了,钮钴禄氏皱了皱眉,看了眼高佳氏又看了眼富察氏却是不搭话,气氛一时凝固了。羽瑶缩着脖子坐在皇后下首,惊讶自己竟然能听懂高佳氏话语中的讽刺,要知道,以往这早上请安时的话语,自己根本什么都听不懂啊!

这边羽瑶激动自己的智商终于提高了,满心欢喜,那边纯妃心中暗想,高佳贵妃这话说的也太过直白了,这不是直接朝着皇后的心窝戳吗?

正此时,一个小太监通报进了来,言称海贵人要生了!

皇后当即站了起来向着皇太后钮钴禄氏行礼告退,说要去准备各种生产事宜。钮钴禄氏一挑眉,暗想不过一个贵人,值当你皇后亲自去吗,去年年前连娴妃生产你都没去,如今倒是抬举一个贵人…面上却是笑的十分慈祥说:“去吧,毕竟,这个是子嗣大事。”

皇后褔了福便带着人走了,其他嫔妃连忙行礼恭送。

皇后走了,钮钴禄氏也不耐烦这么多人凑在眼前,留了羽瑶陪着说说话,便让其他人散了。等羽瑶陪着皇太后解闷说话还没到一盏茶的时候,皇帝带着一群皇子们过来给钮钴禄氏请安。这请安过来请安过去,羽瑶只觉得自己到了老一定会有腰肌劳损的毛病。待乾隆和自己皇额娘问了安,和羽瑶说了几句闲话,皇太后又挨个看过自己的孙子,这才放了众人离开。

等羽瑶和小康回到景仁宫的时候,早上吃的那点子东西早就没了。正好,早膳的时候也到了,羽瑶抱着自家的闺女忧心道:“那里来的毛病啊!非要用调羹勺了奶才肯吃,万一吃坏了肚子可怎生是好。”

小康坐在桌子边,等着身边的侍女给他夹菜,听了他额娘的话,带着股子漫不经心的味儿说:“额娘,有什么好怕的,左右小妹妹肯吃就行。反正只要吃了东西,这小孩子定是能长大的。”

“瞧你说的,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养过孩子呢?!”羽瑶笑着上前给了小康一个脑崩。

“额娘!”小康捂着脑袋瞪自己没有规矩的额娘,食不语啊知道不!一见自己额娘竟是一点也没理自己,而是哄着小妹妹吃东西去了,早就在餐桌上被带的说话的康熙叹口气,深深的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又看了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妹妹,顺便在心中反驳了声,朕上辈子养过好多阿哥女儿呢!

用了饭,羽瑶便留了小康在此午睡,自己也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睡觉去了。宫人们便趁着主子休息,悄无声息的开始扫洗。待时辰到了,小康起身去学习骑射,羽瑶抱着自家女儿仍然呼呼大睡不提。

到了晚上,羽瑶用过了晚膳,送走了前来蹭饭的小康顺便给了他一个脸颊吻,收拾收拾准备就寝的时候,一个报喜的小太监来了。

海贵人生了个阿哥。

羽瑶笑着听了,打了赏,板着手指算了算,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位新出生的阿哥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荣亲王永琪,也是乾隆非常喜爱的一个孩子。话说,记得那时候还有个什么还珠格格里边主角就是这永琪来着,闯宫闱啦,劫天牢啦,给乾隆带绿帽子啊,为爱奔走千里啊什么的,羽瑶一拍脑袋,不对,那是电视剧!算了,不管我的事,想这么多干什么,好困,还是洗洗睡了吧。

于是,对此十分淡定的羽瑶抱着自家女儿洗洗上床了。

第33章

有人不在意,可有人就动了心思。

海贵人珂里叶特氏出身镶蓝旗,父亲额尔吉图是个员外郎的官职,位卑人小,不过占了个满洲姓氏罢了。外加珂里叶特氏性子木讷,并不得乾隆喜爱,因此也不过宠幸了两日便丢开了手,不过这珂里叶特氏倒是个命中有福的,竟是一举得了个阿哥。

高佳氏听了苏拉太监的报后,这心思立刻就活泛开来了。虽然这几年她从未断了调理,太医也不断的说若是调理得当定能一举得子,乾隆的宠幸仍如以往,可这孩子却是如同那仙境童子般只在梦里出现过。为了能有自己的孩子,高佳氏每日吃药如同吃饭一般,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她不是不知道且原本身底子就差吃药多了就更是有所亏损,可为了能有个孩子,高氏豁出去。现如今,这宫中新诞下了个小阿哥,生母又是满人,出身低微,简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人参娃娃一般惹人瞩目。因此,想有个孩子快要想疯了的高佳氏不免动了心思。

“嬷嬷,到底是求而不得啊!”高佳氏忧郁的说,海贵人得了个阿哥的事情让高佳氏想起从自己那个成了形的男胎。“如今这海贵人倒是别有一番造化,得了个阿哥,行六,也不知皇上会给这个小阿哥赐个什么名字。”

“主子…”刘嬷嬷动了动嘴皮,看了眼王嬷嬷然后说:“这眨眼间就入宫六年了,若是实在不行,主子您还是抱个孩子吧!也好开解开解。”王嬷嬷站在一旁点点头符合。

“抱一个…哪有这么容易。”高佳氏低垂着眼帘,红唇紧咬:“这满宫上下先前有孩子的都在妃位上,金氏与那拉氏的且不用说,皇上定是不会让我动的。而珂里叶特氏刚诞下的那个阿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且不说旁人,皇后她定是也动了心思,谁叫她刚刚丧了子,如今再抱过去个倒也说得通。”高佳氏看的极为明白,这个孩子不是这么好抱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个皇太后在上面看着呢。

“只要主子肯,给皇上说一声,皇上定是愿意的!”刘嬷嬷带着点激动说,她对自家娘娘的魅力还是有极大的信心的。

“皇上…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里可不是王府而是皇宫啊!”高氏话语中带着凄楚,这几年下来她看的是明明白白,尽管皇上的宠爱还在自己这里,可其他嫔妃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为何那金氏乾隆元年初封贵人,二年就晋嘉嫔,六年晋了嘉妃,这份位升的极快,还育有一子。且那那拉氏娴妃更是子女双全,三阿哥永瑄气度恢弘,敏性聪慧,举止有度,年纪小小就知进退,自小又是被那拉氏亲手抚养长大,感情自然深厚,这娴妃日后有了依靠真真是什么都不愁了,现下又有了女儿,福运真是一等一的好。想着,高佳氏眼中点点泪光就出了来。

“娘娘!万不可如此伤心啊,年节刚过,还是请收了悲态吧。”王嬷嬷小声说,这宫中不可笑不可哭,因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笑都是有规矩的。

“主子,这孩子您…”刘嬷嬷问道,她心里头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立刻让主子抱了孩子过来,养在膝下,这样主子将来也好有个念想。

“本宫省的!不必再多说了。”高佳氏揉揉额头,有些疲倦,她低头想了想说道:“海贵人既是诞下了皇子,于子嗣上有大功,本宫欢喜,多备些物品送过去吧。对了,那盒子天香茉莉花水松露永瑄可收了?可说了些什么吗?”

这几年来高佳氏一直惦记着三阿哥,一是高佳氏认为三阿哥跟自己有缘无分,认为这孩子本应投在自己肚子里谁知被那拉氏抢了去;二是这三阿哥自幼敏慧,浑身自有一股尊贵气度,让人不敢慢待了去。这等气度高佳氏只在皇上身上瞧见过,是以高佳氏便对三阿哥上了心,每日便送些小玩意,递上一两句关心话,来拉拢三阿哥。

“回主子的话,三阿哥收了,让奴婢谢谢娘娘的厚爱。”一旁侍立着的木棉连忙上前行礼说,她是继莲心后高佳氏最为宠信的大宫女。

“没说别的吗?”高佳氏有些失望的问,这三阿哥难不成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竟不见有一丝松动。

没办法,谁叫高佳氏不知这三阿哥乃是康熙圣祖,而圣祖平生最恨的便是此等拉拢手段。当年董鄂氏不仅以此手段来拉拢康熙,更是说动顺治将小康过到了自己膝下,后来没过几个月董鄂氏没了,孝庄文皇后又将小康养在自己膝下,这样转来转去的,让康熙年幼便失了母爱,甚至于逼死了生母,父亲又是毫不负责任的,为了宠妃硬生生折磨的自己英年早逝,祖母则是专注于宫斗与政治斗争,难有施与慈爱的时候。而康熙八岁登基,早早的便知道了人心险恶四个字,怎会看不出高佳氏的居心。更何况,康熙毕竟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高傲非常,风华难掩,举手投足间自有睥睨之势,虽然在乾隆面前表现平庸,在那拉氏面前撒娇卖痴,可这气质难改,自是有无数人称赞。是以高佳氏此种举动让小康从心底里感到厌恶,天潢贵胃怎么可能向一个包衣出身的女子低头示好,每日里见了高佳氏送来的东西面色也不过是淡淡的,一点都不想理会这女人。

“回娘娘,三阿哥想是因课业繁忙,并未多说。”木棉低头说道。

“罢了,你且下去吧。”高氏闭了闭眼,摆摆手说。

木棉福了一福便悄无声息的下去了。王嬷嬷见木棉下去了,又见主子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终是叹了口气,咽下了已经到了喉咙的话语闭口不言。

此时长春宫内的气氛跟承乾宫相差无几。富察氏皇后刚从海贵人所居的永和宫回来,她一直在那里等到孩子出生,亲手接过了刚出生如同小猴子一般的小阿哥,料理了所有事务,点了奶娘后才回到长春宫。

一回到内室,富察皇后的泪就下来了,她的永琏没了,大阿哥又与她离心,女儿虽好可终究不是儿子。捂着脸,富察氏无声的恸哭着,张嬷嬷和沈嬷嬷站在一旁,满脸焦急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哭了一阵,富察氏抹了泪,拿了点粉掩了脸上的痕迹说:“海贵人真是个好命的,一个阿哥啊,一个满人所出的阿哥,也不知这满宫上下有多少人会动了心思。”

“主子娘娘,您何苦啊!若是实在想,与皇上说一声便是,凭着主子娘娘您这几年的辛苦,还抱不来一个阿哥吗?!”张嬷嬷递上杯茶说。

“有这么容易便好了。”富察氏叹口气,这满宫上下,有儿子的不必说,光高氏与皇太后就是不易相与的,海贵人新诞下的这个阿哥实在是太扎眼了些。

“那主子娘娘,您…”张嬷嬷有些欲言又止的问。

“行了,本宫知道嬷嬷的一片好意,可此事要从长计议。明日便要给海贵人宣赏了,多拿些赏赐罢,毕竟,为皇家诞下子嗣是大功一件。”富察氏截了张嬷嬷的话头说,说完后转身坐到了妆台前,示意自己要解发歇息。

慈宁宫中,皇太后钮钴禄氏转着手腕上的佛珠,闭着眼睛听桂嬷嬷的絮叨。直到桂嬷嬷停了嘴,她才睁开眼睛说:“即使这样,也备一份厚礼去给海贵人吧。也不必过多了,能压住高氏就行。至于皇后——”太后冷笑一声,“她是个聪明的,这点子分寸还是能把握住的。实在不行,慈宁宫里面养个孩子,也没什么。”

于是,第二日,当醒来的海贵人领赏时便有些惊骇的发现赏赐太多了,且这满宫里凡是有份位的贵人们竟是都送了礼。海贵人只是性子木讷,不是脑子迟钝,她心下当即明白自己这个小阿哥定然是保不住了,不免暗地里狠狠的哭了一场。

待到小阿哥满月时,主持满月宴的竟是皇太后,且隆重非常,东西六宫均有随礼。而在满月宴上,乾隆便赐名永琪,琪者,玉也,来表达自己对这个小阿哥的期望。随后的赏赐一件件过下来竟是堪比昔年太子之礼,如此丰厚的赏赐让原本还心存一丝希望的海贵人彻底绝望,明白这个儿子自己是绝对保不住了。

一时之间,皇宫内外竟都为了这小阿哥动了起来,让作壁上观的小康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

第34章

对于宫内的热闹劲儿,羽瑶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她自己子女双全,虽说对于八卦事业上也有投入,但到底是人员安插不够,加上脑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于是,这场牵动皇宫内外的热闹中,羽瑶的景仁宫竟显得有些闹中取静置身事外的意境。

小康对自己这一辈子额娘的粗神经已经到了无语无奈外加忠心敬佩的地步了,毕竟,凡是个女人在这宫中走了一圈的心思就没有如此直白的,真是难得自己额娘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的直白坦荡心不藏奸了。

小康因一直养在羽瑶身边,耳炫目染的,不由也学得了羽瑶几分直白处事的手段来,而且,小康发现,有时直接出手比旁敲侧击的效果要好不少,这让康熙对自家额娘不由得有点刮目相看。

这几日,圣祖爷一直在关注宫内围绕着这个新出生的永琪所引发的新一轮明争暗抢。拿着手中的暗报,康熙爷面无表情的看着,毫无在羽瑶面前嘻哈闹事的痞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皇家威严。

旁边侍立的太监秦泰儿垂目不语,捧着净手的帕子等待主子的取用。

“吴桂贤可有其他要说的?”康熙反手按下暗报淡淡的问,声音平淡。这吴桂贤是内务府汉军八旗中吴家的家主,昔年被康熙安插进内务府,现于都虞司任郎中。

“回主子的话,吴桂贤别无他言。”秦泰儿立刻回答。

“是吗。”康熙眯了眯眼,岁月沉淀下来的威仪彰显无疑。他随即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停笔。

秦泰儿额上冒出了冷汗,声音都有些颤了答道:“吴桂贤确是别无他言!奴才以性命担保奴才绝无隐瞒!”

“那孙之鼎呢?”康熙抬眼看了秦泰儿一眼,秦泰儿立刻跪了下去答道:“孙太医所上暗折要半柱香后才能到,奴才已经派了小刘子去接了。”

孙之鼎乃是太医院院使,康熙朝就在的老人儿了,是以康熙自然而然的就联系上了他,毕竟,这宫中入口贴身的东西都是要仔细的不能再仔细,更何况这医病治人的药汁子了。有了孙之鼎相助,又暗中插了几个苏拉小太监,这配置药物的御药房自然也就在康熙的掌控下了。

“看来宫中的暗间要整一整了,竟然会毫无缘由的误了时辰!”康熙说道,这一句吓的他屋内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齐声道罪。

康熙有些索然无味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奴才们,被羽瑶喂得极好以至于有些发胖的小肥脸上挂着无聊的表情,暗想,这宫中的奴才们时越来越松散了,不过办件小事还如此的拖沓,看来需额尔德谟在宫外准备一批人手进来了,不然…康熙想到弘历这几年宠信高家的行为,眼神中划过阴狠,要加快掌控宫中的速度了。

“都起吧!”康熙摆摆手说道,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年岁还小,尽管聚集起了以前的老人,可这些个老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可用的了,退的退,老的老,死的死,唯一几个有用的也位居不高,康熙爷不免觉得有些束手束脚,可又不敢表明身份大肆招人,是以小康颇觉郁闷。

“梨络,拿上新做的那银灰兔毛掐银丝披风,爷要给额娘请安去。”小康把那张纸放进了书中,然后卷了那本书放在袖子中,跳下炕吩咐道,也不等孙之鼎的折子了,反正这几日宫中没什么人生病。旁边的秦泰儿连忙上前伺候。等收拾齐毕了,康熙爷便带着一群人从东五所出来朝着景仁宫进发。

此时羽瑶正坐在井亭中,抱着暖手炉笑看兔子到处乱蹦,再不时的和容嬷嬷佟嬷嬷闲话上两句,喝上两口茶水,日子过得悠哉无比。

待宫人传报了三阿哥永瑄到,羽瑶也只是含笑叫了小康来亲亲摸摸一番,便让他先进内室去看妹妹,免得在寒风里过了寒气来,毕竟,这北京三月的天儿还是挺冷的。

小康习惯性的甩给了兔子两个眼刀后,便行了礼告退进了内室。

进了内室,小康便觉得暖风扑面,在宫女的服侍下解了大衣裳。康熙爷便走到自家小妹妹摇篮边,看着摇篮上的拱环被羽瑶用各色绢布扎的花朵密密的掩住了,那大朵的鲜花团下还垂着用宝石制成的风铃,小康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那个被布娃娃淹没的摇篮,嘴角一抽。再低头一看自己妹妹,脑袋上戴着长长的兔子耳朵,脖子上用柔软的绸缎系着,绸缎缝着个扁平的铃铛状布偶,铃铛上竟然还有个在笑的嘴…

小康只觉得各种同情各种幸灾乐祸各种终于也有人步我的后尘的庆幸感涌上心头来,于是,他趁着妹妹的奶嬷嬷不在身边周围又没有丫鬟,便使了个眼色给秦泰儿,于是秦泰儿便自觉的站在了门口,给小康放哨去了。

屋中终于没了人,康熙毫不犹豫的戳醒了正字呼呼大睡的妹妹,然后看着睁开两眼不哭不闹只是恼怒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小声但吐字清晰的说:“朕乃爱新觉罗?玄烨,尔是何人?”

康熙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他看着睁大了眼睛的妹妹在心中想,若自己的妹妹真的是个婴儿,那自己现在说的这些话她根本就不会记得。若真的是他人转世,还需早早的询问明白,好早作打算。

小康接着说道:“若你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便点下头,若不是,待会儿我拿本书来,还请到时指明来之何处。”

话音刚落,小康便见自家妹妹狠狠的点了点头。康熙猛的睁大眼睛,心下不免有些激动。他扭头看了看秦泰儿,见他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并未示意有任何人接近,且那看着小妹妹的宫女秋实到小厨房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于是,小康从衣袖中抽出自己临走时拿的那本书,抽出那张纸来,只见那张纸上写着他所知道的所有爱新觉罗家的人,就连自己二十多个儿子的姓名也在上边。

大玉儿见了纸上的人名,占了大半的都是爱新觉罗家男人们的,额头上的黑线不由得滑了下来,找了好久,终于在纸片的犄角旮旯处看到了孝庄文皇后五个字,且这五个字后还被打了个叉叉。大玉儿不由得心头大怒,在心中腹诽道,难不成这玄烨以为哀家投不得胎吗?!

小康见自家妹妹瞪着大眼看纸上的名字良久,以为她现在视力还未发育完全,十分好心的便将纸往前移了移,几乎要贴在大玉儿的脸上了。

大玉儿啊了一声,压了压心头怒气,肥肥的小手指向孝庄文皇后。然后十分满意的看到康熙爷呆滞的表情,接着,一个小巴掌拍向康熙,谁叫他竟敢轻视我们嫁进爱新觉罗家的女人们。

可怜的圣祖康熙长大的嘴巴看着变成自己妹妹的皇祖母,只觉得磕磕巴巴不知该说什么。还没等小康表达一下重见的欣喜之情,便受到大玉儿手足并用的拍打欢迎。

小康一下子被拍在脸上的小巴掌打醒了神,因他为了能让皇祖母看清纸上的字,他几乎整个上身都倾斜到了摇篮中,是以被大玉儿轻易得手。

“皇…皇玛嬷,手下留情,不可激动太甚,您别忘了您现在不过是个小婴儿啊!”康熙小声道,然后将纸夹进书中,将书重新卷回袖子,揉着脸站直身子,嘶——皇玛嬷手劲真大,绝对是断掌,不然打人不会这么疼。

大玉儿闻言更是手舞足蹈起来,大眼瞪着康熙,因为才有几个月大,口水不能自制的流了出来。

康熙见了,微笑的抽出自己的帕子,轻柔的要给大玉儿擦口水并说:“您看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来,哥哥给你擦擦口水——”

啪,伸过去的手被大玉儿给打开了。

恰此时,羽瑶领着一群人进了来,见小康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照顾妹妹,便笑着说:“永瑄真是个好样的,以后也要多多过来照顾妹妹啊。”

小康听了,脸上立刻挂起了羞涩的笑容说:“额娘,我省的。您看,小妹妹可真是活泼,正在和我玩呢!”说着,就要伸手去抱大玉儿。

大玉儿闻言,皱着眉头毫不犹豫的打掉了小康的手,并且努力的蠕动着身子逃避康熙又一次伸出来的魔爪。可恶,玄烨你太不尊老爱幼了!给哀家住手啊啊!

小康见祖母不肯让自己抱起来,且自己被羽瑶养的白嫩的小手上被打的红红一片,不由得更加温柔的微笑说:“额娘,你看,妹妹认生呢!一点都不肯让我抱,看来妹妹是只喜欢您呢。所以,还是您来抱吧~”

可怜的大玉儿一听到康熙这么说,就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果然,不出乎兄妹两个人的意料,羽瑶闻言乐滋滋的就过来了,抱起大玉儿,揉着她的小脑袋,亲,埋胸,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小康站在旁边一脸微笑,看着自家皇祖母在额娘怀里乱舞着双手艰难求生的样子十分温柔欢喜无限的说:“果然妹妹最喜欢额娘了,永瑄真是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