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个跳跃,唐值带着悠然稳妥妥的落在坚实的地面上,悠然踩了踩地面,嗯,地面上的感觉安全多了。

“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悠然道。

“走吧。”唐值说着,却当先抬步,虽是醉中,脚步倒是挺稳,这也许就是几年军中磨练的结果。

悠然诧异的望着唐值,他并没有进县衙,反而是朝着家里的方向走。

“愣什么,跟上。”走了两步,唐值转回脸,看悠然还傻傻站在县衙门口,终于不耐的道。

悠然这才跟了上前,这时,唐值似乎酒性有些过了,也清醒了不少,那话也就少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不言不语的回到南市的宅门前。

“你…”

“你…”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却又同时开口。

“你说。”唐值挑了眉道。

“我是说你该回去了。”悠然踯躅了一会儿道。

“嗯。”悠然应了声,想说什么,终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在唐值逼人的眼光下进了屋。

唐值皱了眉头,总觉得这女人似乎有些怪,算了,反正自军中回来,就发现这女人变得不认得似的,怪怪的。

想到这里,唐值就转身原路返回,对于未来一家人的生活,那心中尽隐隐有份期待。

而此时,悠然却趴在门后,从门缝里看着外面唐值的离去,鼻子就有一丝酸酸的感觉,今日一别,怕是再难见面了吧。

“大嫂,怎么才回来?”这时,双儿掌着油灯过来。

“没事,路上逛了一会儿。”悠然回道。同双儿一起进屋,嘴里又问:“礼小子和小石头睡了吗?”

“睡下去,不知怎么回事,今晚小石头死活也不跟礼小子睡一起,我让他回大嫂你屋里睡了。”双儿轻皱了眉头,小石头今晚实在不听话。

“没事,好了,那你也回屋睡吧。”悠然说着,却到一边礼小子的书房里翻出笔墨来。

“嫂子不睡吗?”双儿问。

悠然愣了一下才回道:“等一会儿再睡,这不,你大哥的事也清楚了,我们的酱菜坊可是停了有些日子了,这回也要重新开张,我得先做个计划。”

“嗯,是呢。”双儿点头,已经有好几家酒楼来问有没有货了。

“哦,对了,双儿,以后不管遇到什么,要坚强点,善良是好事,但善良到软弱就会害了自己的。”这会儿,悠然又道。

“双儿明白。”双儿点头,可随即又有些疑惑的道:“大嫂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只是突然的有感而发,好了,你去睡吧。”悠然道,心里却是苦笑,自个儿瞎操心,以后有曹家护着双儿,还怕双儿会吃亏吗。

“嗯 ,那双儿去睡了,嫂子也早点睡。”双儿应声,然后回了屋。

悠然则坐在书桌前,磨好了墨,却是几次提笔又放下,走就走了,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于是,干脆搁笔,掌着油灯回屋。

床上,小石头正睡得沉沉的,小嘴儿撅着,这时候,她真的不舍离开,这么个小东西让放不下啊。

收拾着一件件衣服,又在怀里揣了几张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差不多了,就这些东西,悠然打了个包裹。

然后站在屋里,环视一切,她心里告诉自己,该离开了,果断点,可脚却总是有些迈不开。

站在床前,看着小石头,她甚至自私的想把小石头带走算了,可人家是曹氏子弟,未来有着大好的前程。

可心底另一个声音又告诉悠然,她走了,小石头以后的处境会很尴尬,唐值再娶皇室女子,还会有孩子,而小石头做为长子会对那孩子的地步产生危胁,也许以唐值和曹夫人的性子会护着小石头,可那孩子却是带着皇室血统,背后有着皇室撑腰,而这种大家族的争斗也是惨忍而血淋淋的,到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悠然有些不敢想。

也许她太悲观了吧,可是,那种情况是很可能发生的。

要不,她就把小石头带走吧,当这个疯狂的念头一进入悠然脑海,悠然就有遏制不住的激动。

可未来的路怎么走,你不能替小石头决定,而且小石头他需要爹,想想白天,小石头腻着唐值那股子亲热劲儿,你如今把他从他爹的身边带走,又是何其残忍,悠然又再一次的否决了自己。

可你走了,小石头也会没了娘。另一个声音又在反驳。

如此反复的。

悠然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娘亲,你在干嘛?”这时,小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站在门边的悠然。

“哦,不干嘛,小石头继续睡,娘亲在整理东西呢。”悠然只得强打着欢颜道。

“睡不着,小石头梦见娘亲不要小石头,一个人走了。”小石头嘟着小嘴儿,有些难过的样子。

悠然一阵谔然,记得以前看一本科幻的杂志,上面曾说童心最是纯净,有时对于一些重要的事情会有第六感,难不成,就是小石头这般?

“没有的事,小石头快睡啊。”悠然道。

“那你站在门边干嘛?”小石头有些怀疑的问道。

“呵呵,外面月亮正明,娘亲睡不着,要出去走走。”悠然忽悠着。

“那我跟娘亲一起去,外面天黑,娘亲会害怕的。”小石头一轱辘的从床上坐起来。

小石头的话,差点让悠然的眼泪下来了。罢了,自私就自私吧,反正现在不管何种情况,对小石头都是一种伤害,自己就带走他,尽可能的给他百般关爱,等小石头懂事了,再由他自己决定是否回到他爹身边。

想着,不由的走到床边,蹲下身子:“如果跟娘出去了,小石头怕是以后好长时间都会见不到爹了,你舍得吗?”

“为什么?”小石头不解。

“因为娘亲去的地方很远,一时回不来啊,要等小石头长大了才能回来找爹。”悠然道。

“那是不是如果我不跟着娘去,以后会很长时间见不到娘亲。”小石头突然的精明了。

悠然点点头。

“那我跟着娘亲,等我长大了,再来找爹好了。”小石头道,不满五岁的孩子,其实还不能清楚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悠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她利用这种方式让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去选择。此刻她就如同偷人孩子的坏女人一般。

只是她的心真的放不下,记得自己在这个时代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孩子,随后,在田氏鸡坊门口,又是这个孩子抱着自己的腿哀哀哭泣,说娘亲不要他了。

悠然两世为人,还从来没有这般的牵挂过。

算了,自私也好,坏也罢,这个孩子她带走了,会全心全意让他快乐,跟着自己的生活不见得就会比曹家差,这是悠然的自信。

转身再次回到书房,拿出纸笔,只留下一句话:“我走了,我把小石头也带走了…”

第一百零七章 南下官道

黎明前,下了一场雨,因此当早上的一丝晨曦透过薄薄的云层轻洒下来的时候,那空气就显得格外的通透,也十分的清新。

双儿一早起来,如往常的先烧了开水,然后又到院子的马栏里,准备给驴子喂草料,却发现马栏里,驴子不知去向了,便急冲冲的回屋,在门口碰到刚起床的礼小子。

“二姐,你这么慌张的干什么?”礼小子问道。

“咱家的驴子不见了,那可是大嫂的宝贝。”双儿有些急的道。

“什么,驴子不见啦,定是哪个贼瞧着眼热来偷了。”礼小子也咋咋呼呼的。提腿就往那后院的马栏边去。

“我去跟嫂子就声。”双儿说,却转身往屋里去,到了悠然的房间外面,先是敲了门,没人应声,双儿想着,定是昨晚,嫂子睡得迟,这会儿还没醒,于是,便又用劲了些。

房内仍然没声,双儿不由的皱了眉头,真是怪了,往日,嫂子睡觉挺警醒的呀。

于是双儿就轻轻的推了推门,发现门没拴,就干脆推了门:“大嫂,醒了吗?”

房内依然没有应声。

难道嫂子已经起床,骑着驴子出去了,双儿想到这个可能,便直接推了门进去,果见那房里,被条叠的整整齐齐的,连上石头也不在。

“怪了,嫂子一大早带小石头出去,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双儿嘀咕了句,正要走出房间,却看到梳妆台上,压着一张纸,不由的好奇的上前。

“我走了,我把小石头也带走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双儿突然觉得心慌慌的,那手里便紧紧的拽着那张纸,急跑着出来,边跑还边叫:“礼小子,快来,快来看看,大嫂这是什么意思。”

礼小子少见自家二姐这么慌张的,便急急忙忙的过来,双儿把纸递给他,礼小子看着,然后茫然的看了一眼双儿,“大嫂的意思是她走了,还把小石头带走了。”

“她走了?那她去哪里了?”双儿急切切的问。

“这不知道啊?大嫂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连个去向都没有,对了,你去看看,大嫂可带了什么吗?”礼小子虽说岁数小,但倒底读了些书,倒是比双儿还有冷静些。

“嗯,我这就去看。”双儿说着,又一溜小跑的回到屋里,礼小子跟在后面,两人翻了翻那衣柜箱子,发现大嫂和小石头平日的换洗衣服都不见了。

双儿和礼小子相视一眼。

“我去告诉大哥。”礼小子一阵大叫,抓了双儿手上的纸条就飞也似的跑出了宅子,朝衙门而去。

而唐值,却是昨晚一晚没睡,丑时便打理着一切,皇上寅时就要起程回京。他和曹夫人自然一咱陪同相送,直到出了清水界这才回转。

没想到一回来,就看礼小子跟没头苍蝇似的在那衙门门口乱转。

“礼小子,你一大早跑到这里干什么?不准备着上学啦?”唐值皱了眉头,有些严厉的问,对于礼小子,比双儿要严厉的多,男孩子,就要能吃得苦。

“大哥,大嫂带着小石头走了…”礼小子叫道。

“你什么意思?”唐值的眉头立刻皱得跟山峰似的。

“哪,你看。”礼小子将手上的纸张递给唐值。

唐值一把扯过来看,那脸立刻沉了下来,两眼也跳着火苗,这笨女人,她要干什么?

“怎么回事?”曹夫人也拿过唐值手上的纸条,一看之下,那温和的脸也严肃了起来,看着礼小子道:“礼小子,你跟我说,你大嫂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啊,昨天的事你们不都在嘛。”礼小子道,随后又大叫起来:“对了,昨天晚上,那个公公来找大嫂,随后大嫂就跟着他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二姐在。”

“我说昨天晚上怎么在街上遇她呢,还古里古怪,这笨女人,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非要藏在肚里,真是又笨又蠢。”唐值的脸仍沉着。脚步却急急的朝县衙里冲。

面此时曹夫人脸却有些白了,她本是就十分的机智,这略一思索,便知是皇上插的手,而且,很有可能,皇上已经知道值儿他们是自己的亲生子了,要不然,不会用这般的手段。

只不过转瞬间,唐值带了王超出来。

“值儿,你干什么去?”曹夫人问。

“这昨夜下了雨,她带着小石头,骑着毛驴,跑不太远的,这清水,要么北上,要么南下,两条官道,我和王超分头追,另外娘帮我安排人,在这附近打听一下,这笨女人,自己笨,自己蠢就算了,还偷拐了我儿子,抓到她,一定让她好瞧。”唐值磨着牙道。

“好,你一路小心点,娘先安排好人,就回京,或许能从皇上那打听些什么,到时会派人通知你。”曹夫人叹口气,自己当年的事情,又似乎在值儿的身上以另一种方式重现了。

看着自己娘亲似乎有些明白什么,唐值本来想问,可终归皱皱眉头忍了,曹家和皇家之间的纠葛复杂重重,娘亲已经很为难了,就不必再问什么,爹说过,男儿汉的事情自己解决。

“驾…”唐值一抖缰绳,马尾弹的笔直的急驰上路。

……

悠然半夜里走的是南下的官道。

只是清晨的一场急雨,却让道路泥泞了很多,结果,在马车驰过一条竹林小道时,轮子一打滑整个马车就往另一边的一个斜坡下滑,那马被马车拉的一阵倒退,幸好悠然的驴子神骏无比,一咬缰绳,硬是将那马车给拉住了。

悠然紧紧的将小石头抱在怀里,身子在马车上磕磕碰碰的,那额头更是撞在马车的车壁上,一阵金星后,便钝痛钝痛的,估计肿了。

好一会儿,马车才不动,这时,外面赶车的侍卫才急急的钻进马车:“唐娘子,你没事吧?”

赶马车的侍卫叫方百顺,自然就皇上安排那个送她出云州的人。

那方百顺说着,先接过悠然怀里的小石头,然后才扶着悠然下了马车。

“幸亏你这驴神勇,居然用嘴咬住了缰绳,要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啊。”方百顺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那山坡下的碎石,这处原是一个废弃的石料场子,这马车要是真滑下了坡,砸在那大小不一的废弃石块上,那马车估计着就要四分五裂了,这人能不能保得命在还不好说,真出了这种情况,他怕是无法跟皇上交待。

“还好,没事。”悠然在路上站稳,又抱了小石头上上下下仔细察看,只觉得今儿有些出师不利啊。

“娘亲,你额红肿了。”小石头指着悠然的额头道。

“没事,娘不痛。”悠然安慰着小石头,又用手拨了点留海盖在额头的红肿处,等晚上到了客栈,揉揉,喝点神水就没事了。

只是这会儿,一边的方百顺又犯愁了,原来马车的车轴断了,这荒郊野外的,又没带工具在身上,如何修?

“唐娘子,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前面镇上找人来修一修。”那方百顺道。

悠然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虽然她是带了驴子出来,可那只能坐一会儿,坐长了可吃不消,何况她还带了小石头,没有马车是不行的。

“那唐娘子一定等我。”方百顺显然怕自己一不在,这唐娘子一个人又跑了回去,那他也没法交差。

“放心,我都自动跟你出城了,还回去干什么?”悠然有些好笑。

于是,方百顺就骑了马跑到前面镇子上,可问了好多人,镇里的木匠接了私活,去城里了,没在,除此外,没有会修马车的,一阵无奈,方百顺只能打回转。

这如果要到城里去找人修的话,那一来二去的可要费时不少。

“要不,唐娘子,你就骑着驴,我就骑着马,到前面明风县再租辆马车走。”那方百顺打着商量道。

悠然犯愁了,她倒是无所谓啊,可小石头昨晚一晚上的折腾,这会儿又受了惊吓,没个马车休息怎么行?

就在这时,远远的响起一阵“吁…驾…”的吆喝声,是一个跑商的马帮过来了。

“要不,我们就搭马帮的马车走吧。”悠然道。

那方百顺想了想,点点头:“也行,我去问问。”说着,方百顺就走上前,拦住了马帮,可一问之下,马帮的马车人都坐满了,勉强挤一个人的话还成,这三个人就坐不下了。

“这位大叔,要不,就我带着孩子挤挤吧。”说着,悠然又转头对那方百顺道:“这位大哥,你放心,我一准会出云州,你就不要送了,歇息些时候就回去复命。”

那方百顺搭上这差事也觉麻烦无比,想了想,便问那马帮的把头儿:“把头儿,你们这是去哪儿,出不出云州啊?”

“怎么不出,我们这从京城出来,要去南边越州的山县,这一趟就是从大周的北面到大周的南面,得走个把月呢。”那把头儿道。

“那我也到越州。”悠然在边上道。

“那正好顺路。”那把头儿笑道。

那方百顺看了看一边的马车,想想也只能这般了,虽然他也可以骑着马一路跟着,可想回来,就算是出了云州,这位娘子要是真想回来,那不是也还能回来吗,便觉没必要多此一举。再说了皇上命这唐娘子出云州,她怕是也不敢不出。

于是点点头道:“那成,我就不送,你自己带好东西出云州吧。”

“好。”悠然点头,于是牵了毛驴过来,跟在马车边,然后自己抱了小石头上马车,马车里的一位大婶倒是好心的给她挤了位置出来。

悠然点头感谢,马帮继续前行。

马帮为了结省经费,一般是能不进城便不进城的,所以,昨晚这个马帮并未进清水县城,而露宿在外面,因此,这会儿到了一个集上,集上有几家饭堂,马帮的人停下来打尖,给驴马补草料。

悠然看着自己和小石头因马车出事而溅的一身泥,便跟店家要了一间房间,准备梳洗一下,换身衣裳。

店里伙计引了悠然母子上楼。

不久,一骑奔马突的一个急停停在了饭店的门口。

一个伙计连忙迎了上去:“这位客官,可是打尖儿?”

“不了,跟你打听个人,你可看到过一个单身女人抱着一个约四五岁的男孩骑着驴打此过?”问话的正是唐值。

“这位客官,这妇人抱孩子打此过的倒有不少,不过单独的却没有,我这打尖的多是马帮或跑商的商队。”那店伙计笑着道。

“那叨扰了。”唐值行了个礼,又进店看了一会儿,没看到要找的人,转身出门,又骑了马飞奔。

“把头儿,他不会是要找跟着咱们车队的那娘子和孩子吧?”此时,靠窗的一张桌上,马帮的一个伙计冲着那把头儿道。

“这出门在外的,别管闲事,咱们只当不知道。”那把头儿瞪了伙计一眼。

“唉。”那伙计应声。继续闷头吃饭。

第一百零八章 撞了太岁

打完尖,整个马帮就继续往南,二日后,出了云州,进了临州地面。

“穿过前面的白石山,就到是临州的庸城,这庸城古来便有花都之称,又有庸水和江水交错流过,水道十分的便利,再加上此地环境优美,境内流水湍湍,沿岸又是娇声燕语的红粉之地,自古文士风流,商人逐利,于是这庸城就成了庸水之境最富庶而繁华的城市。人常说,这男儿一生不到庸城,那是白活了一世。”

马车内,那马帮的帐房先生侃侃而谈。把整个庸城说的跟个神仙这地似的。

“卢先生,你们马帮不是去越州的山县吗?怎么却绕道去庸城呢?”坐在一边的悠然好奇的问。

“呵呵,先生的称呼可不敢当,这位娘子,要么称我卢海,要么就称呼声老帐房即可,马帮虽说是去山县,但沿途也没个停歇的,自然要在各处带货卸货,这沿途的每一地都有生意往来的。”

“那你这到庸县进什么货呀?”悠然问,心里却在琢磨着,她要做点什么生意,虽说带了银子不少,但不能坐吃山空啊,总要有个营生的。

“这庸县有花都之称,到了花都那进的自然是花木,庸城的花木不管是北地京畿,还是南方越州,那都是相当受欢迎的。”那老帐房呵呵笑道。

说话间,马车已进了白石山,白石山的路在山崖间,下面就是庸水河。

此时,马车内的人还在说说笑笑,然而突然的,从白石山上冲出一伙五六十个蒙面的强人,个个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将整个马帮团团围住。

“把所有的银货都交出来。”那为首的蒙面强人道。

“不知这位壮士是哪路人马,我们马帮常常走这条道,那每个山头的都是交了花银的。”那把头儿赶紧上前道。

“别套近乎,今儿个不把银钱交出来,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山梁。”那为首的人口气强横无比。

把头儿明显见事不可违,只得回头跟马车里各商人商量:“这回遇上不讲理的了,看来只能花钱消灾。”说着,看到马车一边的小石头苍白的一张小脸,便安慰道:“小哥儿不必害怕,来,大叔给你糖吃。”说着,那把头儿从怀里掏出两块糖果塞在小石头的小手,还拍了拍小石头的脑袋。

“谢谢大叔。”小石头感谢道。

悠然也冲着那把头儿点点头,这一路来,多亏这把头儿照顾,只是眼前这一难关,怕是有些难度。

而一边的商人听把头儿要他们交出全部银货换命,十分肉痛,其中一个商人便道:“这全部交出去哪成啊,怎么着也得给我们留一半吧。”

“呗,你当我们是你这等小商人,还讨价还价?”那为首的大汉道。手里刀直刺那商人,商人吓的立刻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