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

唐小弟耸耸肩,再次端回盘子,这男人很霸道,不懂得看大姐的脸色,看来他们以后有的闹了。

“李尧,有色拉吗?做份水果色拉吧。”大姐那样子看起来是吃不进饭了。

李尧停下煎鸡胸的动作,郁气在双眸里闪了又闪,最后还是听命行事。

“我也要一份。”唐小弟不怎么识时务。

不过没人理他。

唐冠儿从卫生间出来时,李尧正好把色拉和鸡胸放到桌上。

维隆卡伸手取走色拉——

“大姐,你现在情况特殊,还是呆在洛城,不要回去了。”唐小弟趁吃饭的空档转述老爸的话,“老头说最近列干的情况不大好,塔干那边也有点可疑。”瞅一眼唐亚儿,“丫头,你也暂时不要回塔干了。”

“什么情况?”唐冠儿费劲地咽下水果。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好像挺严重。

“我不在,爸爸他们不是更麻烦?”爸爸一个月前还遭遇了一场刺杀。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乱来比较好吧?”

“没事,我应付的来。”

谁说你能应付的?维隆卡觑一眼沙发上的女人。

“有我帮老头你还不放心?”这种时候当然要他这种男丁来顶了。

“你年后不是要进研究所?”亚儿插进来一句。

“晚一点又不会死。”而且他根本就不想进研究所,司法考试已经过了,拿到执照他就是律师了,进什么研究所!“总之,你们俩就在洛城先呆一段时间,等我把老妈安置好,你们再去跟她汇合。”

“妈也要离开塔干?”姐妹俩异口同声。

“老头让我把她接出来。”

这问题可就大了,爸既然不敢让妈留在塔干,说明塔干已经不安全了,这种情形可不多啊。

“好了。”唐小弟起身拍拍肚子,“吃饱喝足,我该去机场了。”两点还有一班飞机。

姐妹俩很默契地起身打算一起跟上,半路却被小弟按住肩膀,“你们留在洛城——”不再是刚才那副嬉皮笑脸,变得神情严肃,冲着李尧和维隆卡,“我会来接她们,在那之前,不要让她们出事,否则——”我不会饶过你们!

这小子很嚣张,不过倒是有点男人样——这是被嘱咐的两个男人一致的想法。

亚儿到是不必担心,毕竟她没有冲锋陷阵的本事,所以一向很守规矩——只有这样才不会给别人制造更多的麻烦。

唐冠儿可就没那么好命令了,但维隆卡也不是吃素的,从第一次跟唐冠儿对上,他就没输过。

最后的结果是,唐小弟去塔干接唐妈妈,两姐妹则各自被领养——

晚上七点。

噗噗——

手机在吧台上跳舞,李尧觑一眼来电显示,再回身看一眼正在厨房的亚儿,按下接听键,缓缓走近落地窗,“什么事?”

简短的交谈后——

李尧缓缓放下手机,望向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

“怎么了?”亚儿站到他身后。

“”什么也没说,只是扔掉手机,搂她进怀,唇片贴在她的额头上。

真到了那一天,她会恨他吧?他不想被她恨,但有些事他却一定要做,因为他不想被局限,不想一无所成,他需要自己的天地,“唐丫丫,你要相信我。”

相信他什么?她不明白——

但,她能感觉的出来他的情绪很低落。

她也是,小弟的脸色昭示着这次的事不小,她很担心,但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所以她必须选择沉默,不得已而为之的沉默啊。

在城市的另一头,维隆卡家那堂皇富丽的卧室里——

一抹颀长的黑影也缓缓放下手机,回身望向床上昏睡的人儿——低血糖的孕妇很容易出现这种昏睡,何况这女人还一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像个神勇铁金刚一般冲锋陷阵,其实她内心却脆弱的很——这一点他很早就清楚了。

以往不管她,是觉得她有她的生活,尽管他想占有她的一切,但自己却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的关系就像猫鼠的恋爱游戏,一边追逐绝杀,一边纠缠不已。

不过——现在不同了,他们有了共同要爱护的东西,他可以给自己一个霸道的理由来彻底禁锢她,不管她是爱他,还是恨他,她永远都不能逃离他

爱情这东西跟欲望、前途、理想相比起来,哪个会重一点呢?

恐怕连女人都很难抉择,更别说男人了——

也许只有当背叛来临时,我们才会知道自己的爱到底有多深。

☆、十二 注意,我们是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有点事,要隔一天更了

很显然,唐季礼托错了对象

列干、塔干的敌人正是他托付的那两个男人——维隆卡+李尧。

维隆卡家的财力+势力,李尧那遍布各地的网络,组成了强大的洛城一派。这一派公然向列干与P33计划宣战——

P33计划始于Leopard研究院拉斐教授的工作簿,第三十三页那一段复杂的解码,就是那段解码,致使研究院遭遇灭顶之灾。

关于这段解码的意义,恐怕世上知道的人两只手都数得完,外人所知道的那些都只是其中一部分,就连唐家的三姐弟都不清楚P33到底意味着什么。

维隆卡、李尧与他们一样,知道的也不是全部,但却知道那绝对是“称霸武林”、“财富天下”的计划,即便得不到P33计划的行使权,但如果能灭掉列干,挟制P33,这就会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们愿意为之冒险,为之全力以赴。

男人嘛,人生短短几十载,总能虚霍!强大才是硬道理!别想着他们能守着老婆孩子过小日子,但凡有扬名立万、万人之上的机会,没人愿意失去。

当然,唐家姐妹也不是善于被蒙在鼓里的人,自小到大的颠沛生活铸就了那敏感的神经,即使是最没有攻击性的唐亚儿,在一个多月后,也打开了全身的敏感神经——列干失去了消息。

即使那两个男人异想天开,打算美人、天下一起收,始终还是封不住唐氏姐妹的沟通能耐。

合上电脑——

唐亚儿默默呆坐,她是不清楚李尧在这场对立中扮演什么角色,但清楚绝对跟他有关就是了,军火交易的渠道、网络,都出自曼顿——姐姐说的不错,这两个男人当她们是傻瓜了,一边让她们过着舒适、甜蜜的小日子,一边追击唐家和列干,他们怎么想的?这种事能瞒得住吗?瞒到最后,成了定局,让她们无能为力,她们就会认命吗?

真天真啊

她并不恨李尧,也不觉得他的背叛有什么错,虽然心里很难受,但她明白立场这东西跟善恶没什么关系。

要等他回来吗?

说声再见?

还是拿枪指着他,痛骂他?

算了,不见也罢,她不想指责他什么,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愤怒的嘴脸,也不想看到他的。

一个月来,他太宠她了,她变得像个幸福的傻瓜,甚至就是现在,她都恨不起来他,还在不停地给他找理由,也许他有难言之隐,也许他受制于人,也许,也许TMD没也许了,她得赶快离开这儿,否则等他回来,她就会相信他的也许了。

装好电脑,从吧台的抽屉里抽一把枪别到腰后——李尧的。打开手上的信号接收器,塞上耳机,“姐,你到了没?”

【到了。】

“我马上来。”穿上短靴,什么行李也没戴,就一台电脑,一把枪,一个人——

关上门,却见电梯正在往上运行,也许是他回来了

转身,沿着楼梯道往顶楼而去。

电梯门在二十二楼停下,是李尧——

三分钟后,同一个场地,李尧飞快地按下电梯门,冲进电梯,犹豫了三秒后,按下上升键——咖啡还是热的,她离开没多久,想离开洛城,她们不会走陆路,因为根本行不通。

大厦顶层,亚儿提着电脑,临风而立,风衣下摆被吹得四下乱飞——终于有点像唐家人了。

李尧踢开铁门——

“不许说话!”亚儿命令,不想听他说话,因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李尧也没打算说话,他并不想解释什么,解释也没用,不过就是谎话加谎话而已。

“你的卡——”本打算留下来做纪念,看到他后还是觉得应该还给他,他们毕竟是敌人了。

没理那张在风中翻飞的卡片,“那把枪后座力很强,别伤到自己。”吧台的抽屉开着,她拿了他的枪——那玩意后座力很大,像她这么笨,不注意会弄伤自己。

就是因为会这样,她才不许他开口,她想离开的决然一点、冷漠一点、更恨他一点,可他一开口,她就没办法决然,也冷漠不起来。

他背叛她了不是吗?还这么关心她干吗?

话说回来,他好像只是与唐家为敌,并没有背叛她什么,他跟唐家也毫无关系,更谈不上背叛,这么说来,他们只能算是敌对——而已吧?

兀自注释两人的关系中

请原谅她平生只谈过一次恋爱,实在是不舍得把这男人推出去——

直升机的扇叶噗噗煽响,机身慢慢升至顶楼——

“丫丫,没时间了——”唐冠儿喊。顺便诧异一下这两人的对峙场面,看起来并没那么剑拔弩张,不像她跟维隆卡,以枪战作结。

亚儿跳上副驾座,戴上耳机。

直升机像只大蜻蜓,掠过楼丛,离去——

李尧蹲身捡起脚边的信用卡,默不作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很清楚他们会有这么一天,从打算这么做时就清楚,所以没什么可后悔的。

只是——他真希望她能更笨一点,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一直待下去。

他已经习惯有她了

伸手掏出口袋里震动不已的手机,是维隆卡,“干什么?”

【她们走了?】

“走了。”

【没拦?】

“你拦住了?”明知拦不住,何必弄得两败俱伤,而且伤重的一定会是对方,所以他选择不阻拦。

【有时间吗?喝一杯?】同样失落。

“没空。”合上电话。

望着夕阳的光辉,一个挥手,手机飞进楼丛之中,无法排解的情绪啊——

他要更强,他要更多,她不只是他生活的唯一

没有报复的男人,不算男人——他这么认为,否则他更不配去占有她——他这么想。

男人啊,年轻男人啊——

怎么评论他们呢?

不懂。

新春,炎黄子孙的大节气。

通常都是一家人团圆。

李尧却要在公司里过,因为这儿都是没家的人。

蓝罂子母子俩也在,那一大桌的菜都是她的杰作。

吵嚷的会议室里,男人们还在喝酒。

李尧挺直背站在灰暗的楼梯口,身后是紧抱着他的蓝罂子。

“我宁愿你像从前那样。”那样放荡不羁,即使身边混迹着别的女人,但那些人至少不会让他伤心。

她爱他,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多可悲,嫁人的当天却爱上了别的男人。

林于民临死前,把她跟儿子托付给他,他说他会一辈子照顾他们,她相信他能做到,甚至庆幸他那么做,因为这么一来,他一辈子都逃不开她了,所以即使他身边时常有流莺暂憩,但她知道他最终还是会选择她,她等着那一天。为了等那一天,她甚至听他的话进了大学,她想也许她可以学些东西帮他。

在维隆卡家的那晚,当他伸手抓住唐亚儿时,她觉出了危机,因为她知道这次,他可能是认真的。

她伤心、嫉妒、不甘心,毕竟这么多年的等待啊,他怎能那么轻易就被别的女人俘获?!

平安夜那晚,所有的情绪再次升级,她几乎可以肯定是失去他了,即使是小杰也留不住。

她开始害怕了,害怕自己会变成不择手段的坏女人,因为她明白自己的不甘心有多深,更明白自己不会放弃。

索性,那女人离开了。

一切恢复了平静。

他的伤痛就由她来抚平吧,时间,她有

“蓝姐,你喝多了。”解开她的手臂,头也不回地下楼——

望着他的背影,蓝罂子抹掉眼泪。

“看来就算他喝醉了,也不会对你将错就错呢。”娜塔莎倚着墙,愉快地吐出一个烟圈。

蓝罂子没理她,径直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你那身伪善的衣服还能穿多久?”

蓝罂子依旧专注于自己的步伐,并不反驳。

“唉——”娜塔莎微微叹口气,发现自己真无聊,她自己不也是半点戏也没有,有什么好嘲笑别人的?

不过——

看那姓蓝的女人没戏,她就莫名的兴奋,是不是这么多年为敌的惯性?

看来要快点找个好男人来爱了,虚耗了三年,屁点用都没有,她干吗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真笨!

*****

赛伦是座新兴的工业之城,因为地利位置绝佳,海陆空运输相当便利,所以聚集了大量的工业型公司,当然,也包括军械制造。

想把生意做大,果然还是要自己参与制造,替别人做嫁衣的事,只是在没实力前的无奈之选。

元宵一过,李尧就携卜立、小石,以及对赛伦相当熟悉的娜塔莎来到赛伦——李氏已经在赛伦选好了自己的基地,打算在年中前进驻赛伦。

整整忙了两个月——

正事办完,少不了要放松一下,李尧、卜立无所谓,小石、娜塔莎绝对是劳逸过度结合的人种。

“尧哥,你都很久不跟我们出来玩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要只闷头喝酒。”小石正跟娜塔莎划拳划得不亦乐乎,旁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黏上来一群男男女女。

李尧看一眼胸口莫名多出的一双素手——一个褐发紫眸的女孩,“没到十八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