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许流音就下了车。

穆劲琛赶紧追在她身后,眼看着许流音就要走进酒店大堂,穆劲琛伸手想要拉她,却听到一阵男人的声音传来,“音音。”

许流音循声望去,没成想会在这看到梅奕轩。

她脚步微顿,语露吃惊,“你怎么在这?”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这么说来,梅奕轩是知道了她住在这,目标明确,这才找来的。穆劲琛按捺不住心口的怒气,许流音方才不让他跟着,难不成是因为怕他撞上了梅奕轩?

想到这,穆劲琛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小子,你怎么又来了?”

梅奕轩睨了他一眼。“我来,又不是找你的。”

“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是吗?鼻青脸肿褪下去了,记忆也减退了?”

许流音不明白梅奕轩是怎么找来的,她压根没跟他说起过她住在国际酒店。不过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件事的时候,许流音冷冷打断二人的话,“行了,这是酒店,又想跟上次那样打一架吗?”

“我随时奉陪。”穆劲琛贱兮兮开口。

许流音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刚被人打成骨裂,你忘了是不是?”

“哈哈哈——”梅奕轩幸灾乐祸地笑出声,“骨裂?骨裂!”

穆劲琛上前就要开打,许流音忙将梅奕轩推开,“你还笑,你被他打成猪头的时候,你忘了?”

梅奕轩悻悻开口,“我没忘,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今天从苏州过来,一路上好累,我回房间休息了。”

“等等,音音,”梅奕轩抬起腕表看眼时间,“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穆劲琛抢先一步回道,“她是跟我一起吃的。”

“那我晚上再来接你,我想跟你吃个晚饭。”

许流音刚要拒绝,穆劲琛倒先控制不住了,他如今追许流音的路本来就不顺畅,梅奕轩却还要来横插一脚,实在是忍无可忍。“你要再敢靠近她,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你以为我怕你?”梅奕轩说着,抬起双手轻拍了下,许流音看到从不远处走来了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个个肌肉出众,穿在身上的衬衣眼看着都要被绷破。

梅奕轩脸上满满都是自信的笑,“四打一,穆劲琛,你确定你能毫发无伤?”

“可以试试。”

许流音头疼地看向四周,前台处,几名年轻的女子正在交头接耳,许流音快步走上前,“麻烦你们下,这边即将要开始斗殴,实在不行的话,你们报警吧。”

“斗殴?”

“是,没看到吗?一言不合即将开打。”

梅奕轩快步走到许流音身侧,“音音,这还没打呢。”

“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挺空的?真要打,出去打,打之前签好生死状,注明跟我没有丝毫的关系,OK?”

“你生气了?”

“我去休息了,随便你们闹吧。”许流音说完,自顾自走向了电梯。

穆劲琛和梅奕轩谁都没有追过去,穆劲琛站在原地,只是觉得越来越无力,倒不是因为梅奕轩这种算不上插足的举动,而是他自己能感觉到,许流音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惶恐、不安,越是这样,就越是想要紧紧地抓着她不放,可许流音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

穆劲琛转身出去了,他现在也没心思跟人去打架。

日子一天天过去,对于有的人来说,时间飞逝,而对于有的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苏晨下了床,小薯片吃了睡,睡了吃,特别好养,苏妈妈看了眼女儿的脸色,“晨晨,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哪有。”

苏晨听到手机嘀嘟一下,她快步走到床头柜前,微信是李恒发来的。

“苏晨,我妈说想来看看你。”

“谁啊?”苏妈妈问道。

“是李恒,”苏晨将手机屏幕给苏妈妈看了眼,“说阿姨要来看我。”

“这…”苏妈妈面上带着犹豫,“恐怕不好吧。”

“为什么?”

“月子中心毕竟不是家里,不方便,上次李恒来的时候,你忘记成钧的反应了?”

苏晨知道,如今事情迫在眉睫,李恒肯定是想跟她碰个头,商量下以后的事。“妈,他有什么反应,那是他的事,您忘了我怀孕期间,吃了李家多少草鸡蛋了?”

“也是。”苏妈妈想了想后说道,“那你让他们过来吧。”

“嗯。”

许多材料,早在苏晨怀孕期间就准备好了。但是李恒现在见不到苏晨,也不知道她的想法有没有改变,他必须亲口问过了之后才能着手准备下一步的事情。

李恒买了不少婴儿用品,跟着李妈妈来到月子中心。

只是刚出电梯门,李恒就被外面的两名男子拦下了。“你去哪个房间?”

“606。”

“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

“这是月子中心,苏小姐还在里面休养,你不方便进去。”

李恒不满地扬声,“这是什么规矩?难道家属不能进入吗?”

“穆先生吩咐过,除了他和苏小姐的父亲之外,其余的男人一律不得进去。”

李恒没想到都到了这,居然还能被人拦下来,“我是苏小姐的邻居。”

“对不起,请回吧。”

李妈妈赶紧从李恒手里将东西接过去,“算了,你到楼下等我,来都来了,我总得把东西拿进去。”

李恒不得已之下,只得转身回到了电梯内,他总不能硬闯,只是…

苏晨之前说过,一旦她坐完月子,穆成钧就要将孩子带走,李恒想了想,实在没办法的话,他就只能给苏晨打电话了。

李妈妈敲响房间门的时候,苏晨正好将小薯片放回床上。

“阿姨,您来了。”

“是啊,”李妈妈拎着几个礼盒进来,“苏晨,你怎么不多躺会?”

“没关系,我身体挺好的。”苏晨看向李妈妈的身后,“李恒呢?”

“噢,刚出电梯就被人拦了下来,说是什么穆先生吩咐,反正不让别的男人靠近你的房间。”

“什么?”苏晨面色微白,“他怎么能这样做?”

“晨晨,成钧做的也对,”苏妈妈到了现在还不忘替穆成钧说话,“这边住着的都是坐月子的女人,是不方便。”

“是啊,”李妈妈附和着,“我让他去楼下等我了。”

苏晨坐回床沿,李妈妈也没有多待,看了会小薯片,再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傍晚时分,穆成钧还没过来,苏妈妈走出房间,苏晨见状,赶紧给李恒打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了,男人的声音迫不及待传过来,“喂,晨晨,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恒,原本想着今天能跟你见一面,没想到穆成钧防得这样严。”

“是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苏晨压低嗓音说道,“他不可能把孩子给我的,我已经试探过了,李恒,你快帮我找人,等我坐完月子,他就要把孩子抱走,我要确保我在告他的时候,孩子在我身边。”

“好。”李恒满口答应下来,“我之前跟我师父提过,他答应接这个官司,晨晨,你放心,我师父打这种官司很有经验。”

“好,你把资料给他吧。”

李恒答应了下来,“我明天就去找他。”

“麻烦你了,李恒,但我找不到别人能帮我。”

“你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晨晨,你先好好养身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嗯。”

苏晨挂完电话,将通话记录删除了,她躺回床上,小薯片忽然呜哇一声大哭起来,苏晨忙将他搂到身前,一边哄,一边解开了衣扣,“不哭不哭啊,宝贝饿了是不是?”

穆成钧还未到门口,就听到了自己儿子响亮的哭声,他一把推开房门,苏晨以为苏妈妈回来了,所以头也没抬。

她上衣朝两侧敞开,文胸也解开了,大片的风光露在外面,小薯片正吃得津津有味,穆成钧站到床边,小薯片费劲地吸着,小脸都红了。

穆成钧不由划开抹嘴角,这个样子真是好玩。

“妈,您给我拿条毛巾过来。”苏晨一边吩咐着,一边抬头,猛地看清楚是穆成钧后,她着急想要往后退,但小薯片却不肯放,脑袋还朝着她的胸前拱去。

苏晨的小脸涨得通红,穆成钧干脆坐向床沿,她轻声开口,“你走开点。”

“为什么?”

“我不自在。”

穆成钧凑上前,“有什么不自在的,我又不会盯着别的地方看。”

苏晨脸滚烫的厉害,想要拉过被子,但小薯片一刻都不肯放开她,苏晨没了法子,只好继续喂奶。

半晌后,小薯片畅快地伸了伸拳头,嘴巴一松,苏晨立即坐起身,将文胸拉了下去。

穆成钧俯下身,俊脸凑到小薯片跟前,“吃饱了吧?是不是又要睡觉觉了?”

苏晨背过身,整理着衣服。

小薯片扬了扬拳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穆成钧,他弯腰在他脸上亲了口。“真想早点带你回家,这样的话,爸爸就能时时刻刻见到你了。”

苏晨闻言,后背陡地僵住了,“你要实在太忙,也不用天天过来,月子中心这边的人照顾得非常好。”

“我的儿子在这,我怎么能不过来?”穆成钧拉住儿子的小手,“有了他还真是不一样,我今天开会的时候,难得走神了,满脑子都想着他。”

这样的话在苏晨听来,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没过一会,苏妈妈也回来了,还是有旁人在场好,这样的话,苏晨也不用觉得气氛尴尬了。

李恒带着收集起来的资料,直接去了花园小区。

按响门铃后,有人过来给他开门。

“师母,师傅起了吗?”

“起了,早就起了,快进来。”

李恒走进书房,袁律师五十岁出头的模样,谢了顶,脑门上亮光光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

“李恒,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师傅,我找您有事。”

“什么事?”

“还记得上次我跟您提过的那个官司吗?”李恒坐在办公桌前,将手里的资料递过去,“您准备下吧,那边想要打官司。”

“噢,记得。”袁律师接过资料袋,“你邻居那个,是吧?”

“是。”

袁律师将资料抽出来,看到了抬头部分,他目光瞬间凝在了一处,“穆成钧?”

“对,”李恒看着袁律师的神色,有些担心,“师傅,是不是连您都没有把握?”

袁律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穆成钧背后的律师团队相当厉害,我以前也接触过,很难对付。”

“师傅,要是连您都不肯帮忙的话,我朋友就完了,您别担心律师费…”

袁律师打断了他的话,“李恒,你是我带出来的,难道你就这么看我?”

“不是,当然不是。您既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师傅,我尊重您还来不及。”

“官司是难打,但也不可能一点胜算都没有,之前你也跟我说过大致的情况,这样吧,等我把资料好好研究下,我再跟你说。”

“好的。”李恒见袁律师肯接下这桩官司,自然是欢喜的。“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确凿的证据,到时候这些证据一旦公开,对穆成钧也是相当不利的,再加上我朋友刚生产完,穆成钧如果执意要把孩子带走,我们可以再多告他一条罪。”

“是,光一条强暴罪就够穆成钧喝一壶的了,且不说官司最后结果如何,这个官司只要开始,对穆成钧的影响不言而喻…”

“所以,您一定要帮我们。”

“放心,我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好好准备下。”

李恒语气激动说道,“谢谢您。”这日,穆成钧开完会后看眼时间,还早,才两点多。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正好可以去月子中心看看儿子,想到小薯片,穆成钧不由挽起抹笑。

秘书拿了资料过来给他签字,“对了穆先生,有位姓袁的律师说要见您。”

“什么律师?不见。”

“他说有很着急的事情,非见您不可。”

穆成钧签了字,准备起身,“不认识,不见。”

“穆先生,他说…事关您的儿子。”

穆成钧抬起的脚步落了回去,他坐回办公椅内,半晌后,挥了挥手,“把他带进来。”

“是。”

袁律师跟着秘书进来的时候,穆成钧倚着办公椅,一双目光落到他身上,阴森、恐怖,袁律师觉得浑身一阵凉意浇了上来。

“你先出去。”

“是。”秘书转身走出办公室,并将门带上。

“穆先生,您好。”

“你是谁?”

袁律师将名片递过去,穆成钧没有接,“说,找我什么事?”

袁律师悻悻地收回手,“我能坐吗?”

“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

袁律师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起来,“穆先生,您好歹让我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吧,我相信…等我说清楚之后,您会感谢我的。”

穆成钧冷笑下,“那就要看看,你话里的信息量有多大了。”

“穆先生,您认识苏晨吧?”

穆成钧双手交握,“认识,怎么了?”

“那我资料中的穆成钧,就肯定是您了。”

“什么资料?”

袁律师径自坐下来,“我最近接了一桩官司,是一个女人要告一个男人强暴,而且她还有强暴当晚的录音证据,当然,我只是跟您透露了一丁点…”

穆成钧冷冷打断他的话,“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桩官司中的被告,这个男人,就是穆先生您啊,您还觉得跟您没有关系吗?”

170求饶

穆成钧靠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内,目光紧锁住男人不放,袁律师将话挑明了,就等着开口,半晌后,穆成钧都没说话,他只是伸出手臂,用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下敲打着。

敲打声很有节奏地传到袁律师的耳朵里,咚,咚,咚咚——

袁律师竟然觉得莫名紧张起来,但是穆成钧没有开口,他也没有开口。

穆成钧右手顿了顿,随后紧握成拳。“你是说,苏晨要告我?”

“是。”

“告我强暴她?”

“是。”

穆成钧胸腔内堵得慌,他原本还想着听完这人的话,将他匆匆打发走之后,他就去月子中心了,没想到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苏晨居然还有这一个后招。

“她打算什么时候告我?”

“已经在准备了,当然,她的最终意思是拿到孩子,她知道穆先生不会放手,所以…”

穆成钧的胸口越来越难受,他感觉自己被苏晨在背后狠狠捅了一刀,今天若不是这袁律师找上门来,他压根不会想到苏晨还能有那样的能耐。到时候,等到官司开打,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苏晨这一招也算是毒辣了,穆成钧在东城有头有脸,这样的官司再经媒体一放大,他还能在第一时间就把小薯片带回穆家吗?

恐怕,到时候他就得被人的口水给淹死了。

“你们预谋这件事情多久了?”

“好几个月之前,我的学生就问了我的意思,他大致跟我讲了下,但是没有提到您的名字。直到前两天,他拿了全部的资料过来,我这才发现是要跟您打官司。”

穆成钧嘴角浅勾起抹冷笑,这个袁律师来找他,自然是有要求的,也幸亏了这样居心叵测的人。

“你的学生是谁?”

“李恒。”

穆成钧目光里一惊,整件事情就都明白了。他在苏家撞见过李恒,当时,他和苏晨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原来那片刻的慌神,是怕他发现了他们之间正在密谋的事情吧?

这种感觉真是太不好了,聪明如穆成钧,却没想到会被苏晨给骗了!

“你是原告律师,而我是被告,你就这样把全部的信息都透露给我了,显然,你是不想打这个官司。”

袁律师鼻梁上的眼镜有些重,他总会习惯性地伸手抬一下,“我知道穆先生背后有强大的律师团队,再说苏晨要告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一年了,我虽然有胜算,但是胜算不大。抚养权的案子更是需要时间,而最大的原因,我今天也跟您明说了吧,我不想得罪穆先生。”

穆成钧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你说的没错,你如果敢接这个案子,不论最后,你的官司是赢了还是输了,我都不会放过你,我会让苏晨的案子,成为你打的最后一个官司!”

袁律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是名律师,谈判经验丰富,如今这些事情都摆在台面上说了,他没必要藏着掖着。

“穆先生,我开了个律师事务所,我最近一直在找投资人,我想把我的律师事务所扩张出去…”

“这笔钱,你是想让我出是吗?”

袁律师将放在旁边的公文包拿出来,他用手在上面拍了拍,“穆先生,这里面的证据对您来讲,真的很不利,我已经听过了。还有,不止是强暴当晚的录音资料,还有苏晨怀孕的时候,她诱导您说的一些话。”

“什么话?”

“在那段录音中,您亲口承认了对她的施暴…”

穆成钧的手放到旁边,碰了下水杯,他恨不得抄起杯子将它砸到地上。好样的啊苏晨,为了将他一步步套进去,她恐怕是花了不少心思吧?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能想到这世上还有袁律师这样的鼠辈?

一个没有十足胜算的官司和一笔巨额资金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穆成钧轻笑出声,袁律师看着,感觉到男人的笑容有些恐怖、瘆人,他手指拂过那沓厚厚的资料,“袁律师,你这么做,就不怕苏晨反过来告你吗?”

“她告我什么?资料是李恒给我的,我跟苏晨的关系还未明确,再说…李恒能证明,这些东西是他给我的吗?我可以说,这些统统是我调查出来的,况且穆先生也不可能让录音资料公诸于世,那别人就更加指责不到我身上了。”

“不愧是律师,三两句话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穆先生过奖了。”

穆成钧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支票,他用笔在上面填了一串金额,然后苍劲有力地落下自己的名字。

他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支票,“你看看,够吗?”

袁律师赶忙起身,恭恭敬敬从他手里将支票接过去,看了眼金额后,他脸上的表情明显转为欣喜若狂,地中海式的脑袋闪闪发亮。“够了够了,足够了,谢谢穆先生。”

“你把东西都留在这吧。”

“好。”袁律师打开公文包,将另一个文件袋拿了出来。

穆成钧将东西放到了一边,“你确定,他们只找了你一个律师?”

“我确定,”袁律师坐回原位,得意地开口说道,“这件事不能走漏风声,所以肯定是背地里进行的,不熟悉的律师他们不敢找。况且,除了我之外,估计也没人敢接这个案子。”

穆成钧睨了男人一眼,“你也没敢接,不过倒是将它卖了一笔好价钱。”

袁律师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手里的支票还是热烘烘的,随便了,反正他脸皮足够厚,有钱拿就成了。

“穆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

穆成钧挥下手,袁律师见状,拿了公文包后快速出去。

男人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又听了那些录音,他的面色越来越铁青,真好,居然敢把他穆成钧给告了,苏晨很显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月子中心内。

苏晨接到了李恒的电话,她走到窗边,看见苏妈妈在不远处收拾,她喂了一声。

“晨晨,你放心,我今早跟我师傅那边打过电话了,他说没问题,一定会帮你打赢这个官司,你就在月子中心安心的养身体吧。”

苏晨握紧掌心内的手机,“是吗?有胜算是不是?”

“我早就让你放心的,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们肯定会赢。”

资料交出去后,苏晨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如今听到李恒这样说,她总算尝到了被人安慰的甜头。“李恒,谢谢你。”

“别说这种话了,以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先坐好月子才是关键。”

“好。”

挂了通话,苏晨回到床上,她俯身看了眼小薯片,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将小薯片留在自己身边,她觉得很值得,她也不怕过程会有多辛苦。

穆成钧来到月子中心的时候,苏妈妈正在和苏晨说话。

男人推门走了进来,苏妈妈回头看眼,“成钧来了。”

穆成钧来到床前,苏晨朝他看了眼,心里不由咯噔下,男人的面色明显不好看,一双眸子狠狠盯着她,苏晨有些心虚,忙将视线别开。

“我想和苏晨单独说会话。”

苏妈妈朝穆成钧看眼,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好…”

她有些不放心,起身的速度也很慢,穆成钧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就是说说关于回穆家的事情,您别担心。”

苏妈妈的脸上完全放松下来,这是她最想要听到的结果,“好,好,你们聊,我去楼底下转转。”

苏晨的唇瓣抿得很紧,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她想让苏妈妈不要走,但是穆成钧的神色实在骇人,她怕苏妈妈留在这的话,一会出了什么事真不好收场。

苏妈妈转身出去,苏晨听到关门声传到耳朵里。

穆成钧弯腰想要抱起孩子,苏晨见状,下意识拉住男人的手臂,“他刚睡着,别动他了。”

穆成钧甩开左手,苏晨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她整个人跌坐在床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穆成钧抱起孩子,他走到小床跟前,将孩子小心翼翼放进去。苏晨唇瓣轻颤抖,她看到穆成钧转过身来。

苏晨别开视线,穆成钧几步走向她,在床沿处坐了下来,“前两天,你的邻居要来看你是吗?”

“噢,是,但是不方便进来,他妈妈来了。”

“你们关系真不错。”

苏晨干笑下,“主要是阿姨知道我生了,非要来看看…”

“你的邻居,叫李恒是不是?是个律师吧?”

苏晨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起来,“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还没什么名气是吧,充其量也就算是个刚入行的。”

苏晨小心地看了眼男人的神色,她装作漫不经心说道,“应该是吧,我就偶尔听他提过他是做这行的,平时往来很少,具体的,我真不知道…”

穆成钧心里的火苗控制不住往外蹿,分明是苏晨和李恒狼狈为奸,可在他的面前,她偏偏却能摆出一张无害的脸。

在背地里,苏晨已经将什么事情都做尽、做绝了,可是当着他的面呢,她居然还能装得这样好?

穆成钧目光盯着她不放,要说苏晨不紧张,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你今天来的好早,公司没事了吗?”

“苏晨,”穆成钧不跟她绕弯子了,他实在是太想将她面上的这层虚伪给撕下来,“将官司给这么一个新人打,你居然能放心?”

苏晨大惊,却保留了片刻的清醒和理智,“你说什么啊?”

“还是你以为李恒找了那个袁律师,你就能安稳地等着法庭将我宣判了?”

苏晨唇瓣不住颤抖起来,才不过几天而已,穆成钧就已经查到袁律师身上了?

她屈起双腿,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腿,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穆成钧站起身来,有些好笑地盯着她,“怎么不说话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