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山慕影 作者:萧儿美蛋/兰泽

内容简介

情到刻骨原来如此,他对她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哪怕你要这个天下,我也会为你去打!”

而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唇角勾勒出一抹绝美的笑靥,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道“贺季山,我只想要你去死。”

他是江北二十三省的总司令,坐拥天下的半壁江山,权势滔天。

她是寄人篱下的孤女,被出国的兄长托付到他的官邸。

一袭清茶色衣裙,领口处绣着精雅的兰花,四目相对时,惊的是谁的心,乱的是谁的眼?

一次次的逃离,一次次的禁锢,他为她甘愿舍弃一切,却不曾换得她回头去看他一眼。

风起云涌,悲欢离合。

当她拿着枪指向他的时候,他乌黑的目光里深敛似海,是一片压抑的激怒成狂,他淡淡笑起,握着她的手,将枪口指向了自己的心脏,道出了那一句;“你要想离开我,那就先打死我。”

而在最后的最后,当她牵着那眉眼酷似他的小男孩,一步步的走向他时,远处的炮火轰鸣,而他的身形,却一如既往的魁伟挺拔。

国破山河,儿女情长,终不过是一场过眼浮华......

ps大家放心看,结局he,只想把欠老郑的补回来.

标签: 专情 民国 虐恋 深宠 强取豪夺

001 私奔

这一年的江北,天气格外的冷。刚进了十一月,便陆陆续续的下了好几场雪。

包厢内,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正静静的坐在软榻上,她梳着清秀的双髻,乌黑而柔软的辫子织到了腰间,光是一个侧影,便是极其的端庄纯净。

她低垂着脑袋,白皙细腻的一双小手却不安的交握在一起,纤纤十指白如霜雪,嫩如柔荑,仿佛一碰就会碎了似得。让人一瞧就知是富贵人家的闺女,打小便是连一丁点的活计都不曾做过。

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少女的身子微微一颤,抬头望去,露出一张白净如瓷的瓜子小脸,纤巧的柳叶淡眉,一双宛如秋水般柔和的杏眸,清莹莹的仿似能滴下水来。

待看清开门的男子后,少女眼瞳中的惊惧之色褪去,紧绷的身子仿佛也在刹那间便松懈了下来,她垂下眸光,眉眼间渐渐的浮起一抹赧然。

薄少同走到她身边坐下,伸出手将少女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手心,察觉到她的手掌一片冰凉,心知她定是怕到了极点,遂温声安慰道;“别怕,火车已经快到武兴站,咱们在那里下车,要不了多久,就能到新港码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有力,听在她的耳里,却让她狂跳不已的心脏莫名的踏实了下来。

到了新港后,他们便会乘邮轮去美国,彻底的逃开这一切。

想到此处,少女的唇角微微上扬,乌黑而柔软的眸子里渐渐蕴起一层雀跃的憧憬,就连那平时过于苍白的脸蛋都是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薄大哥,方才在走廊,我听见有人说武兴是军事重镇,辽军的南大营便驻扎在那里,这是真的吗?”

薄少同闻言,却并未回答,而是微微一笑,他的面孔本就是极其清俊英挺,随着这一笑,只显得愈发的俊朗帅气。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唤我薄大哥?”男人眸光炯炯,眉宇间是十分磊落的神色,唯有唇角的笑意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却更是深了一层。

听了这话,少女垂下眸子,莹白如玉的小脸染上了一抹羞窘,宛如柔嫩的花瓣,散发出清清的甜香。

“承泽.....”隔了好一会,沈疏影方才犹如蚊子哼似得从唇中溢出了这两个字来。

薄少同,字承泽,曾留学德意志,正是辽军中首屈一指的军医,在战场上救死扶伤无数,就连如今的辽军主帅贺季山,在冀州大战中身受重伤,被敌军的炮弹扫中了胸部,也全是靠着薄少同高超的医术,在前线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硬生生的用镊子将其卡在肺里的弹片取出,方才为他赢回了一条命。

那两个字温温软软的,吴侬软语的腔调,让人听着心头便是一柔,男人伸出胳膊,将少女的身子揽在了怀里。

低眸,便见她柔软的唇角噙着温柔而羞怯的笑意,浅浅的梨涡,一缕乌发垂到颈弯里,映着那雪白的肌肤,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将那缕发丝为她理好。

002 绝不让你吃一点苦

低眸,便见她柔软的唇角噙着温柔而羞怯的笑意,浅浅的梨涡,一缕乌发垂到颈弯里,映着那雪白的肌肤,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将那缕发丝为她理好。

“你别担心,我手中有两张通行证,足以让我们平安离开武兴。”男人一面说,一面在女子纤瘦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似是保证,又似安慰。

沈疏影听了这话,心头更是踏实了下来,如今时局动荡,却不知他花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拿到那两张薄薄的通行证,这样一想,心里倒是一酸。

“我已经和美国的朋友联系过,等我们到了之后,我便会去麻省总医院工作,绝不会让你吃一点苦。”男人的胳膊结实而有力,只将怀中的人揽的更紧了一些。

沈疏影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脸颊更是滚烫,心头却是甜丝丝的,她没有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薄少同的眼睛看着窗外,除却那白茫茫的大雪,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念起如今的天气,正是滴水成冰的时节,而沈疏影自小却在南方长大,这一路颠簸流离,少不得要辛苦受罪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乌黑的眼瞳中浮起一抹怜惜,望着怀中的女子道;“只不过这一路,怕是要委屈你了。”

沈疏影从他的怀中微微抽出了身子,那一张清丽的瓜子脸蛋上白里透红,清秀的不含烟尘气的眉眼温柔如画,她望着眼前的男子,却是轻轻的道出一句话来;“和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委屈。”

许是因着紧张与羞涩,那一排扇子般的睫毛微微轻颤着,扑闪扑闪的犹如蝶翼。

薄少同心头一动,伸出手,将那一张香腮胜雪,杏花烟润般的小脸捧在了手心,轻轻的摩挲着。

两人近在咫尺,属于她的香气既温柔,又甜蜜,竟让他控制不住的低下头去,只想吻她。

沈疏影瞧着男人越来越近的面容,许是长年在战地工作的缘故,薄少同面色微黑,眉目清俊,神色中英挺磊落,虽不过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显得十分沉稳。

她的心跳的厉害,却并没有躲,就在男人的唇就快要吻到自己的唇瓣时,薄少同却生生停下了动作。

她看着他深邃幽黑的眼眸中映着焰火般的光芒,暖若春风,情深似海。

他微微一笑,终是深吸了口气,大手揽着她的腰肢,只在她光洁的前额上亲了亲,很轻很轻的一个吻。

火车是在傍晚时分开到的武兴车站。

淡白的蒸汽在寒风中弥漫开来,让人眼前一片模糊,沈疏影紧紧的挨着薄少同,她的身上穿着他的大衣,厚实的呢绒料子,只将她全身上下笼罩的密不透风。

纵使如此,在走出火车的刹那,一股寒风袭来,还是让她抑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薄少同一手拎着行礼,腾出另一只手揽住了沈疏影的肩膀,将她紧紧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为她抵御武兴肆虐的风雪。

003 是不是,他来了?

未过多久,前面的人群中却是起了一阵骚动,就见大批的岗哨迈着正步纷至沓来,手中无不是握着荷枪实弹,有的甚至还拿着机关枪拉起了警戒。

武兴是军事重镇,素来戒备森严,可如今日这般的动静,却还是从未有过。

沈疏影挤在人群中,望着前方的这一切,那一张清丽的小脸却是瞬时变得惨白,也不知是冷,还是恐惧,裹在大衣下的身子,竟是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承泽,是不是....他来了?”她攥着男人的衣角,语气里已是带了颤音,显是怕到了极点。

薄少同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不会,他现在正在华南督战,不可能到这里。”

沈疏影的脸蛋上依然是毫无血色,就连唇瓣也是雪白的一片,薄少同看着她如此的模样,心头便是一疼,只接着言道;“想必只是两军交战之际,所以才会格外小心。”

沈疏影不愿他担心,只勉强的笑了笑,她和薄少同这次孤注一掷,趁着他在华南督战的空当,一路小心翼翼,方从北阳一路南下,只等过了武兴,便是江南诸省的地界,纵使他神通广大,江北的二十三省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若等他们在新港上了邮轮,他想抓他们,也不是那样容易的事了。

薄少同双眸迥深,犹如一潭湖水,向着前方望去。眼见着岗哨林立,沿途戒备,铁路两旁沾满了握着长枪的士兵,对每一个出站的人无不是再三盘查。

他心中一沉,面上却并未表现出分毫,只牵着沈疏影的小手,向着出站口走去。

待被人拦下时,薄少同面色沉着,只从怀中将通行证取出,递到了盘查的士兵面前。

那士兵接过通行证,也不细看,反而一双眸子却不住的往沈疏影的脸蛋上瞅,虽然沈疏影低垂着脑袋,纤小的下颚都隐在了衣领里,可露出的那一张小脸却依然是眉目若画,娇柔纯净。

薄少同压下心头的不快,将一早便备好的银钱取出,递到了那士兵手里,道;“恳请军爷行个方便,我们急着赶路。”

那士兵见状方才将眼眸从沈疏影的脸蛋上转了回来,先是暗自掂量了银钱的分量,随后便是把通行证还给了薄少同,打了个哈哈,催促着他们快走。

薄少同一手拎着行礼,另一手紧紧箍在疏影的腰际,领着她大步走出了站台。

一直到通过了哨卡,沈疏影方才轻轻舒了口气,那一张惨白的小脸也是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薄少同回过头去看她,四目相对,沈疏影对着他莞尔一笑,在这片白茫茫的冬景中,她的笑靥是最美的颜色。

两人还未走出武兴车站,就见从前方驶来一支车队,在出站口停了下来,无数的岗哨持枪上前,他们与方才在站台上的岗哨不同,皆是清一色的校呢大衣,军靴上的马刺锃亮,透着丝丝冷硬,军帽下的容颜,无不是冷漠而又肃穆。

004章 要杀要剐,我都和你一起(男主上场了)

看到这些人,沈疏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如雪一般的苍白,她认得出那些人身上的军装,知道他们正是他的卫戎近侍。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也在这里。

就听一声“敬礼!”,铁路两旁的戎装卫戍皆是军容齐整肃穆的上枪行礼,那枪尖上的刺刀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痛了起来。

接着,便是数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一身戎装,身形魁梧挺拔,肩膀上的领章灿然生辉,却也是冷冰冰的,散发着金属的光泽,一左一右,皆是有人为他打着伞。

人群中不时有人认出那便是辽军主帅,江北二十三省的总司令,贺季山!

众人怎么也不曾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那声名赫赫的江北司令,眼下华南战事迫在眉睫,早已听闻贺司令领兵亲赴前线,如今又怎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武兴?

然而不待他们多想,便已有戎装的岗哨上前,将他们全部轰走,空出的那一大块地方,只站着那一对青年男女。

沈疏影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只觉得心如死灰,全身都好似浸在了冰窖里,铺天盖地的绝望汹涌而来,就连唇瓣上的最后一丝血色都一并褪去了。

薄少同闭了闭眼睛,唇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唯有那清俊的脸庞上却依然是十分镇定的神色,大手只将沈疏影的小手握的更紧了些。

贺季山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唯有那道目光却利如刀刃,笔直的向着两人射来,隔着如此的距离,沈疏影也能感觉到那目光犹如锋利的匕首,直抵人心。

“过来。”贺季山将眸光转向沈疏影,不高不低的语气,波澜不惊。

沈疏影紧紧的挨着薄少同的身子,那一双如水的眸子迎上了男人的视线,她深深吸气,看着那厉如鹰枭的男子,终是言了一句;“贺季山,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而在这世上,敢这样连名带姓唤他的,只有她。

贺季山淡淡一笑,那目光却在两人紧紧相握的十指上划过,乌黑而深敛的眸子中,冰冷的如刀似剑。

他看向薄少同,道了句;“薄军医不在前线救死扶伤,却领着贺某的未婚妻,倒不知是要去哪?”

薄少同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唯有神色依然如故,他笑了笑,手一松,便将行礼搁在了地上,另一手依然紧紧握着疏影的小手,面对数不尽的戎装岗哨,却也丝毫不见惧色。

“事已至此,少同无话可说,司令要杀要剐,少同悉听尊便。”薄少同英挺的眉宇间倒是极其坦然的神色,说完了这一句,便是转过身来,深深的凝视着身边的女子,那样专注的眸光,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永远的记在心里。

沈疏影在这般温煦的眸光下,倒也是什么都不怕了,她仰起小脸,将眼底的氤氲压下,唇角却是绽放出一抹夺目的笑靥。她望着自己的爱人,声音温婉而坚定,带着女孩家独有的柔嫩,一字一句道;“要杀要剐,我都和你一起。”

005章 好一个郎情妾意

她的眉眼温柔如画,望着薄少同的眼睛中满是缱绻,那种发自内心的依恋是遮掩不住的,只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贺季山的目光深深地落在她清丽的容颜上,自是没有忽视她眼底的神色,他的呼吸沉重起来,面孔也是越来越冷,深邃的眸子漆黑如墨,瞳孔中好似有火苗在烧。

“好一个郎情妾意。”他竟是低声笑了,说完这一句,便是迈开步子,向着他们一步步的走近。

身后的近侍刚要跟上,贺季山一个手势,便让他们的步子生生停在了那里。

薄少同攥着沈疏影的手,只觉她的手心中满是冷汗,随着贺季山越走越近,她的身子也是颤抖的越发厉害。

那个男人,每走一步,便好似在他们的心头狠狠的踏出一个脚印。几乎是不由自主,薄少同上前一步,将沈疏影的身子护在身后,一声“贺司令——-”刚刚开口,就觉眼前一黑,那巨大的冲击力只让他连后面的话都不曾说完,便被贺季山一拳打在了地上。

沈疏影小脸雪白,一声“承泽”抑制不住的从唇中溢出,而不等她奔到薄少同身边,男人的大手便一把揽住了她的腰际,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你放开我!”沈疏影挣扎着,泪水盈满眼眶,模糊中只能看见薄少同的唇角鲜血迸流,显是被贺季山那一拳打的着实不轻。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残忍,凶悍,只会打打杀杀!

沈疏影只觉得心头苦极了,即使她拼命的挣扎,却撼动不了男人分毫,贺季山一只手,便将她牢牢的揽在了臂弯。

薄少同擦过唇角的血迹,从地上缓缓站起了身子,他迈开步子,刚要向着沈疏影走去,便见贺季山已将腰间的配枪取出,黑洞洞的枪口笔直的指向了他的眉心。

“不!”沈疏影惊呼出声,回眸看向身后的男人,那目光中的惊慌与关切是那般的真切,犹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剐着他的心。

“你不能杀他,他救过你的命!”

那一年,冀州大战,贺季山被敌军的炮弹扫中胸部,一枚弹片死死的卡在他的肺里。前线麻药紧缺,竟然没有军医敢为他施行手术,反而是刚从德意志归国的薄少同,硬生生的用镊子将他胸口的弹片取出来,方才救了他一命。

男人目光森然,看也不曾去看沈疏影一眼,一双眸子只紧紧的顶着眼前的薄少同,深瞳迥深,雪亮如电。

薄少同一语不发,目光沉静如故,却见沈疏影被贺季山牢牢箍在怀里,她的泪水一颗颗的往下掉,就那样看着自己,他知道,他们早已无路可走,可是她的泪水,却让他下定决心,做最后一搏。

他对那黑乎乎的枪口视而不见,只看着沈疏影,道了句;“别担心,我没事。”

沈疏影咬着嘴唇,绝望的眼泪犹如散了的珍珠,她看向贺季山,那宛如秋泓的眸子里,却是无尽的恨意,一字一顿道;“贺季山,你若要杀他,那就先把我杀了吧。”

006章 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推荐)

贺季山转眸看向她,眼底则是一片幽黑的冷,他的手指紧紧的扣在她的腰际,竟是不由自主的收紧,勒的她一阵阵的疼。

“沈疏影,你真以为我舍不得?”他的声音低沉,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

“放开她。”耳边,倏然传来一道男声。

贺季山抬眸,却见薄少同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把枪,黑乎乎的枪口近在咫尺,寒意森森。

而贺季山身后的近侍,在看见薄少同的动作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齐齐举起枪来,笔直的指向他,只等他稍有动作,就会立时开枪射击。

贺季山笑了笑,那一双锐利的黑眸雪亮,淡淡的看着薄少同的眼睛,竟是上前一步,一把握住薄少同的手腕,将他手中的枪口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薄少同不曾想到他竟会如此,一时间瞳孔剧缩,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怎么不开枪?”男人的声音冷冽,英挺的眉宇见竟是带着几分嘲讽,唯有那一双眸子却仍旧是黑亮不已,深邃的令人心悸。

薄少同只觉自己的手腕被他紧紧扣住,握着枪的手指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而他的脸色也是渐渐变得苍白起来,他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早已一败涂地。

“明明是拿刀的手,又何苦要来动枪。”贺季山淡淡开口,手上却是猛然一个用力,就听“喀拉”一声响,薄少同眉间骤然一蹙,剧痛下的面容更是苍白无比,而他手中的枪,已是落在了地上,乌黑而冰冷的光泽,刺痛了人的眼睛。

身后的近侍冲了过来,将薄少同紧紧按住。

“承泽!”沈疏影听得那一声清脆的声响,知道定是他腕骨断裂的声音,刹那间的心如刀绞,忍不住便要向着恋人奔去,无奈她的身子依旧被贺季山禁在怀里,急怒攻心中,她竟是转过身子,一个巴掌便向着男人的脸上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在寂静荒凉的傍晚,是那般的清晰。

她从不知道自己竟会有这样的勇气,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她竟然打了贺季山一个嘴巴子!

贺季山动也没动,军帽下的容颜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看着她,乌黑如墨的瞳仁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贺季山,你卑鄙!”沈疏影知道自己和薄少同再也无路可走,那一双宛如秋水的眸子,却是带着那般决绝的神色。

她故意要激怒他,惹得他失去理智,最好一枪将她杀了,一了百了。

贺季山唇线紧抿,他一语不发,却是向着薄少同抬手就是一枪。

沈疏影的惊呼声响起,姣好的容颜上却再无一丝的人色,那一枪正打在薄少同的肩头,鲜红而刺目的血顿时汩汩而出。

“这一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我要你的命。”男人说完这句话,便将惊骇不已的沈疏影一个横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小影-----”薄少同忍着剧痛,那一声呐喊,好似从胸腔里迸发的悲鸣。

007章 初见

一年前。北平。

时值金秋,官邸一片姹紫嫣红,蝴蝶兰、美人蕉、木芙蓉争先绽放,甚至还从蜀地移来了珍稀的蜀葵,花园里更是摆着许多盆景,团团簇簇的模样,煞是喜人。

午后的阳光分外的暖,不远处的李管家正领着仆人忙着团团转,再过不久便是贺季山回府的日子,官邸早已被收拾的纤尘不染,整日里的仆人来来去去,让人眼花缭乱。

沈疏影午睡后,抱着自己的书本向着后花园走了过去,一个多月前,沈志远远赴法兰西,万不得已,只得将她送到了以前在军校时的好友,贺季山的府上。

沈家本是江南望族,到了沈志远这一代,却是人丁单薄,空留偌大的家业,却只有沈氏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贺季山出身草莽,十几岁时便投入了当时赫赫有名的孟大帅麾下,凭着一身的本事,年纪轻轻便是平步青云,又兼得为人义气爽朗,敢作敢为,没几年便成了孟玉成身边的左右手。

平梁山一役,贺季山硬是领着手下的兄弟,打出了震惊中外的平山大捷,以少胜多,置之死地而后生,此役后,孟玉成通告天下,将贺季山收为义子,贺季山一跃而上,在关中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过多久,便掌握了关中军中所有的军政大权。

孟玉成去世后,贺季山不甘屈居关外,领着关中军自关外而下,一路枪林弹雨,终是连夺江北二十三省,凭着枪杆子打下了天下。与江南浙军,华东护国军,成三足鼎立之势。

沈疏影来到官邸时,恰逢贺季山远在西固督战,一个多月来,她虽一直住在官邸,却并未见到他的人影。

来到凉亭坐下,沈疏影将手中的书本摊开,花园中花木繁盛,秋海棠已经开了花,隐在那沁人的翠中,只显得格外好看。

她静静的看着书,午后的阳光映在她的身上,将那柔美的侧脸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越发的显得柔婉清纯,如雪似玉。

直到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她抬起眸子,却见前方不远处,一条红鲤竟是从水中跳了出来,不偏不倚的摔在了池塘边上,在那挣扎不已。

她放下书本,从亭子里匆匆跑了出去,蹲下身子将那红鲤抓在了手心,那鱼不停挣扎着滑溜的身子,甩出来的水渍溅的她一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