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靠着这一点直觉,才千里迢迢。顺利地从南郑国来到东元国京城。

盈袖笑着指了指车外:“刚才我听见那些人这样唤你的名字,就知道了啊。”

阿细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多谢你。”

“不客气。”盈袖笑眯眯地道,又问她:“看你的样子,不是我们东元人啊?跟那王家人是亲戚?”

阿细想了想,道:“我是南郑人。那是王家?他们不让我见王郎。”说着。委屈地眼泪都流了下来。

盈袖忙拍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突然觉得自己左手腕的玉镯又开始微微发热,心里一惊:难道阿细身上还有蛊?!

阿细也察觉到异样。笑着道:“不用怕,不对你用蛊。”

她拍拍盈袖的肩膀,又指指自己的胸口,“阿细的朋友。死也不会用蛊。”

盈袖有些感动,笑着点头:“可别在东元国说‘蛊’字。大家不喜欢听。听见会把你抓起来。”

阿细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们怕阿细有蛊,所以不让阿细见王郎?”

“那你跟王家人说了有蛊吗?”盈袖细细地问她,眼光不断往阿细肚子上瞟。

阿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摇头道:“没有,阿细没有对人说有蛊。你第一个。”

盈袖吁出一口气,真不知道是要感谢阿细对她另眼相看。还是感叹自己跟“蛊”缘份……

“王郎是谁?你是来找他的?既然你已经找到他,为什么还要跑出来呢?”盈袖本来不是很喜欢管闲事。但是如今王家跟他们谢家扯上了关系,而王家一向是跟张家交好,所以她不得不对王家的事多加留意。

她知道,那谢东兴的妻子,就是刚才那个追着阿细的王家里嫁出来的姑娘。

谢东兴以后要做谢东篱的喉舌,代行副相一职,所以,有关这夫妻俩的事情,他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阿细来了东元国京城这么久,还没有遇到可以说话的人。

别的人她总是有种不放心的感觉,不敢说出全部的事实,而对盈袖,她的蛊虫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完全可以信赖的象征,因此她也打开话匣子,连比带划,给盈袖说起自己的事。

“王郎去阿细家,跟阿细有了娃娃。阿细生了娃娃,王郎还没有来。阿细不想娃娃没有爹爹,就来找他。”阿细拿出一方帕子,给盈袖看。

上面绣了一个很白胖可爱的小婴孩,看不出男女。

“这是阿细和王郎的娃娃。”阿细对她比划,“女娃娃。”

“原来是女儿啊!”盈袖惊喜地点头,“好可爱,好漂亮!”

阿细得意地点头,“娃娃要爹爹,阿细也要王郎。”

“你老是叫王郎王郎,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呢?”盈袖好奇地问。

上次在南郑国的时候,盈袖就听说客栈老板说了阿细的事情,还以为过一阵子,阿细自然就知道自己被人骗了,不会再执迷不悟。

没想到阿细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在生下孩子之后,一个人来到东元国京城寻情郎!

“阿细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阿细不会对任何人说。”阿细突然严肃起来,“阿细答应过王郎,绝对不会对别人说,就连娃娃都不会说的。”她歉意地看着盈袖,很是不好意思。

盈袖便转了个话题,开始问那王郎的身形样貌,和习惯的衣着打扮。

阿细没有东元人心眼儿多,就都说了出来。

盈袖听着阿细的描述,渐渐将那“王郎”有可能的人选缩小了。

如果阿细说得都是真的,那王家只有一个人符合阿细的这些描述。

这人就是现任王副相的嫡次子王锦奕。

这人年岁也不小,但不知为何,也还没有成亲。

盈袖悄悄带着阿细回到谢家,安置在自己和谢东篱住的院子里。

“阿细,你先住一晚上,等明天我想法带你去见一见那王郎,你说可好?”盈袖叫了丫鬟过来服侍阿细,又给她送上新的衣裳和首饰,还有鞋。

阿细的脚上都是伤和硬茧,可是她习惯了,倒不觉得难受。

阿细应了,在厢房住下。

盈袖回到卧房,跟醒过来的谢东篱说起了这件事。

谢东篱笑了笑,道:“王锦奕啊?呵呵,我看王家人这一次如何收场。一不小心,可是要给祖上抹黑了……”

“什么意思?”盈袖不解,“跟王家祖上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王家经常显摆吧?”

“显摆什么?”

“显摆自己家族有情有义,忠孝两全。”

盈袖更加好奇。

谢东篱给她分解:”一千五百年前,王家曾经出过一个状元郎,年纪轻轻就是宰相。据说他的妻子跟他定亲之后,突然晕迷不醒。这王相不仅没有嫌弃她,反而娶她过门。后来过了好几年,她终于醒了,两人生儿育女,做了一对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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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相亲们知道是谁吧?如果不知道,可以去看某寒上一本完结文《盛世妖颜》(原名《盛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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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相信 (加更求月票)

盈袖扯了扯嘴角:“……一千五百年前,那么久远的事,他们家还记着啊?这真是够显摆。”

简直是年年讲,月月讲,日日讲,才能把一千五百年前老祖宗的轶事一直传到现在吧?

“差不多以此为立族之本了。”谢东篱脸上的嘲讽意味更加浓厚。

盈袖默然半晌,犹豫着问道:“可是上一世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阿细这个人啊!”

上一世,她没有去过南郑国,大巫也一直好好地活在南郑,至少在她从白塔上跳下来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谢东篱垂下眼眸,淡淡地道:“你要听实话吗?”

盈袖用力点头:“不要有一个字骗我,我会当真的。”

“因为自从你重生,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就算是我,也很难推测到以后的走向。”谢东篱正色说道,“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

盈袖轻轻“嗯”了一声,“我相信你。”

她是真的相信谢东篱。

如果有一个人,花了两生两世的时间,就为了让她达成心愿,她不信他,又能信谁呢?

她就算不信自己,也不会不信他的。

“……相信我就好,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事以前没有发生过,不等于以后不会发生。阿细既然跟王锦奕有关,咱们就做做好事积点德,明天想法让阿细见王锦奕一面,看看他怎么说?”谢东篱跟王家接触不多,也不算熟,但同是三侯五相世家中人。彼此还是认识的。

盈袖琢磨出点味儿:“你是说,王锦奕根本不知道阿细来到东元国?”

“这个我不知道。”谢东篱完全不做任何推断,因为他真的不了解王锦奕这个人,也不想费功夫去了解他。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那阿细明天见到他,说不定会峰回路转呢!”盈袖倒是持乐观态度,“他们都有孩子了……”

谢东篱一怔。“那孩子生了?”

阿细大着肚子的样子。谢东篱也见过。

“生了,阿细跟我说,是个小姑娘。白白胖胖很可爱。”盈袖充满憧憬,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就好了!”

谢东篱突然有些紧张,他也盯着盈袖的肚子。“……你很想要孩子?”

盈袖脸上一红,别过头。但还是点了点头,“迟早要生的。”

谢东篱想到一个小小的婴儿,叫他爹,叫盈袖娘。居然也有些动容,半晌方道:“我们一点要找到盛家后人,以后生七个八个小孩子。”

“这么多?”盈袖不乐意了。“生两个就好,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也很好。”谢东篱也跟她一起憧憬。

两人一直说到深夜,居然兴致勃勃,不觉得这个话题很乏味……

第二天一大早,盈袖还没有起身,就听见门外采桑在叫她:“夫人,那位阿细姑娘要走!”

盈袖一下子醒了过来,忙道:“先留住她!我马上就来!”

谢东篱也醒了,他坐在床上,看着盈袖忙忙叨叨地穿衣裳鞋子,提醒她道:“要不你去沈家找你大舅母,让她把王锦奕叫到沈家就好。”

盈袖的大舅母王月珊,就是副相王家的嫡女,她是现任王副相的嫡亲妹妹,也就是王锦奕的嫡亲姑姑,沈遇乐是王锦奕的表妹。

盈袖恍然,回头对谢东篱道:“还是你脑子好使,我怎么没想到呢?!早知道,我昨天就去找大舅母了!”说着,她兴冲冲走了出去,找阿细吃饭去了。

阿细根本吃不下,她坐在盈袖身边,一个劲儿问她:“真的?阿细今天见王郎?”

盈袖想了想,“我尽量,很有可能,你今天真的能见到王郎。”

为了分散阿细的注意力,盈袖又问对她说:“你好好想想,等下如果见到王郎,你要跟他说些什么话?”

阿细真的静静地琢磨起来,不再闹着要走了。

盈袖吃完早饭,又给阿细好好装扮了一下,发现她打扮起来,居然有些像一个人,微微一怔,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阿细,你要吃点东西,你太瘦了。王郎见了你,说不定就认不出来了。”盈袖想了想,还是重新给阿细打扮了一下,将她的眼睛描得大大的,头发披散下来,只在头顶用束发金环松松地在头顶系着顶发,再给她戴上长长的链珠银环,白银头冠,尽量往苗女打扮,才不再像别人了。

阿细乖乖地坐在妆台前,任凭盈袖折腾自己的头发。

盈袖又问她:“阿细,你知不知道王郎那时候去南郑国做什么啊?”

阿细拿着盈袖给她的银绞丝镯子把玩,一边道:“不知道,去走亲戚?”

盈袖暗暗觉得王锦奕一定从头到尾都在骗阿细,肯定不会对她说实话,因此也不再问了,让她再歇一歇,等她安排好了,就带她出去见王郎。

阿细应了,一个人坐在厢房里反复练习自己要跟王郎说的话,脸上一时欣喜,一时娇羞,一时又愤愤,看得盈袖恻然。

她回到自己房里,对谢东篱悄声道:“你知不知道王锦奕那个时候跑南郑国做什么?”

谢东篱正在向这个问题,他对盈袖提醒道:“不要逼得王锦奕太急,看看能不能将他拉到我们这边……”

盈袖点点头,“我晓得。”一边让采桑拿了自己的帖子送到沈家,给沈大夫人王月珊。

“盈袖有事要见锦奕?”王月珊听了采桑的传话,很是惊讶,“有什么事吗?”

采桑笑着道:“沈大夫人,奴婢不晓得,可能是五爷有吩咐吧,主子的事,奴婢哪里知道呢?只我们夫人说,让您悄悄地请,不要惊动别的人。”

王月珊虽然觉得蹊跷,但想着在自己家里,任何一方都不会出问题的,因此也没有多想,点头道:“那我试一试,如果锦奕有空,让他来一趟。”

采桑专程在沈家等着回信。

王月珊是王锦奕的嫡亲姑姑,她一找他有事,王锦奕二话不说就来了,居然连回帖都不用。

“好了,他已经来了,你回去跟你们夫人说吧。”王月珊笑着命人送了采桑出去。

沈遇乐在王月珊身边学着管家理事,闻言忙道:“娘,我去看看二表哥?”

王月珊皱了皱眉头,“你是定了亲的人,身边多带几个丫鬟婆子。”

“知道了,娘。”沈遇乐笑着带了自己的两个丫鬟去后花园的一处抱厦内见王锦奕。

王锦奕见了沈遇乐,忙站起来笑道:“劳烦表妹大驾,真是不好意思。”

沈遇乐让他坐,笑着道:“是我表姐有事要见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着急忙慌地将你找来,还望你不要见怪。”

“怎么会?我正想着不日就要去北齐游学,要来姑母这里辞行,没想到姑母就发帖子请我了,正好一道手来了。”王锦奕二十一岁了,生得唇红齿白,俊逸潇洒,在三侯五相的这些公子哥中也是很有名气的。

那句“沈大儒雅王二狂”里的“王二”,说得就是他,王二公子王锦奕。

他这人确实很狂妄,但不是恃才傲物的狂,而是“薄汤武而非周礼”的狂。

对于礼法规矩向来不屑一顾,家里几次给他定亲都被他躲了过去,因此直到如今二十一岁了,连个未婚妻都没有。

盈袖听说舅母一封帖子就把一直见不到人影的王锦奕给找来了,忙带着阿细往沈家去了。

来到沈家内院,她跟着王月珊的大丫鬟往后花园的抱厦走去。

在抱厦门口站定,盈袖咳嗽了一声。

正在跟沈遇乐说话的王锦奕回过头,见是盈袖站在那里,起身回礼道:“原来是谢夫人,请问找在下有何贵干?是谢副相有什么吩咐吗?”

盈袖笑着道:“不是我们家的事,是这位姑娘找你有事。”说着,她往旁边一让,露出她身后的阿细。

阿细惊喜地看着他,一下子冲进来,往他怀里扑去:“王郎!阿细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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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神农令 (6K,两更合一求月票)

王锦奕愣了一下,条件反射般往旁边让了一让,躲开扑过来的阿细,“怎么是你?”

“是阿细!是阿细!”阿细一扑落空,很是委屈,转头看向王锦奕,“王郎,你不认得阿细了吗?”

王锦奕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看了看的沈遇乐和盈袖。

沈遇乐张大了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意料到这幅情形。

盈袖却是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和阿细,一点都不意外的感觉。

王锦奕板着脸看向盈袖,“谢夫人,请问这是怎么回事?阿细怎么跟你在一起?”说着,他倒是走到阿细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盈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他背后的阿细。

阿细从王锦奕身后探出头,欢快地道:“王郎,她是好人,她帮阿细找王郎!”

王锦奕回头呵斥她:“闭嘴!我在问话!”

阿细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王锦奕这样疾言厉色的样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慢慢静了下来。

王锦奕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才回头看着盈袖,面上的神情更加不善,“谢副相夫人,您不给王某一个说法吗?”

盈袖叹口气,对王锦奕背后的阿细招了招手,“阿细,到我这边来。”

阿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王锦奕,依依不舍,不肯过来。

王锦奕又将她挡在身后,对盈袖扬了扬下颌,“谢副相夫人,你不要企图蛊惑阿细。她是苗女,不懂人心险恶。也不懂中原人的弯弯绕,还请放她一马。”

阿细听了愣神,忙道:“她是好人!她是好人!她没有骗阿细!”

“你傻啊!她把你带来见我,就是别有图谋!”王锦奕恼怒地回头冲阿细大吼,额头上的筋都爆出来了,白皙的面孔涨得通红。

阿细觉得这样的王锦奕太可怕了,她不由自主从他身后绕了出来。往盈袖那边行去。

“站住!”王锦奕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许她过去,一边对盈袖道:“谢副相夫人,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对王某说。不要为难阿细。”

啪!啪!啪!

盈袖拊掌拍了三下,笑着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王二公子!真是不堕乃祖之风啊!”

王锦奕脸色黑沉,紧紧拉着阿细,对盈袖道:“废话少说!你费尽心机将我诳来。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什么条件,你说吧!”说着又哼了一声:“都说谢东篱才高仁厚。原来也不过是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

“咦?你这人会不会说人话啊!”盈袖听见王锦奕出口伤谢东篱,顿时翻脸了,“我好心帮你们,却被你说成居心叵测!”

“好心?”王锦奕冷笑。“我实在看不出您夫妇二人有何好心之意!”

“你别扯我夫君!从头到尾,是我一个人的主意!”盈袖握了握拳头,对站在王锦奕身边的阿细扬了扬下颌。“王二公子,我们还没有说话。你一来就喷我们利用阿细。我倒是想知道,你既然这般有情有义,怎么见了阿细,不问问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千里迢迢从南郑国的苗疆来到东元国的京城,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王锦奕一愣,“一个人?”他看了看阿细,“你一个人来的?不是她……派人接你来的?”他指了指盈袖的方向。

阿细也抿着唇,怔怔地看着王锦奕,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摇摇头,“不……不是她接阿细……阿细自己要来……来见王郎……”

“你真是一个人来的?!”王锦奕不信,回头狠狠剜了盈袖一眼,又看了看阿细,这才发现她和当初他在南郑国见到她的时候憔悴了许多。

不再是花苞一样含苞待放、娇憨天真的模样,而是如同一根快要入秋的芦苇,在风中摇曳飘荡。

“阿细一个人从南郑国的苗疆,千里迢迢走到东元国的京城。王锦奕,你既然这般有情有义,为何又躲着不见她?!”盈袖进一步说道,紧紧盯着王锦奕的动静。

这个男人看上去人模狗样,却做出欺骗无知少女的事,实在是该死!

王锦奕更加惊讶,“躲着不见她?这是从何说起?!”他转过头,神色严肃地看向阿细:“阿细,你对你们的蛊神起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细听他说到“蛊神”,微微瑟缩了一下,明显很是害怕。

盈袖和沈遇乐对视一眼,都很同情阿细。

沈遇乐出声道:“表哥,阿细不懂说谎,她说的肯定是真的,你就不要逼她发誓了。”

“不行!一定要发誓!”王锦奕握住阿细的左胳膊,“阿细,你对你们蛊神发誓,你说的话句句为真!”

阿细瞪着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王锦奕,许久方道:“好,我发誓。”她将右手放到胸口,一字一句说了一串盈袖和沈遇乐都听不懂的话。

王锦奕却好像听得懂,听完松了一口气,放开她的左胳膊,道:“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盈袖和沈遇乐交换了一个眼神,暗忖这王锦奕还懂苗语?

如果她没有听错,刚才阿细是用苗语发的誓……

阿细这是换了中原话,慢慢地道:“王郎说要来娶阿细,但是一直不来,所以阿细来找王郎。”说着,她充满希翼地看着王锦奕。

王锦奕没想到真的是阿细自己跑来的,很是尴尬,用手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这样啊,你来了京城,怎么不去找我呢?一个人在外面碰见坏人怎么办?”一边说,一边扫了盈袖一眼,以目示意,盈袖就是“坏人”……

阿细怔怔地又道:“阿细找王郎,王郎家关阿细。阿细逃出来。”说着,她慢慢走到盈袖身边站定,抬头看着她,“她是好人,她救阿细。”

王锦奕听了这话,如同当头一棒,脸色由红变白。眼神闪烁地看着阿细。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遇乐惊讶地道:“表哥,你们家真的把阿细关起来了?你都不知道?!”

王锦奕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还觉得奇怪,这些天家里的气氛确实怪怪的。爹娘和祖母都督促他赶紧去北齐游学,要不是他手头上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他昨天就走了……

如果他一走,他就真的见不到阿细了吧?

不过。就算如此,阿细怎么又能跟盈袖碰到一起?

王锦奕肃了脸。质问盈袖:“我家既然已经安排她住下,不知道谢副相夫人又是如何将她从我家里弄出来的?”

盈袖也冷笑,“从你家弄出来?你也太看得起你家了。阿细说不清楚,我来说。”说着。盈袖指着阿细道:“她来到京城,找到你家,你家里人担心被你知晓。所以将她骗走,关在你亲戚家。就是东城坊区的王仁全家。我娘家就在东城坊区,我昨天回娘家,半路上遇到你们王家下人拿着套索追阿细。哼!王家下人好大的气派!不把别人当人啊!拿套牲口的套索套人!”

王锦奕脸色煞白,看了阿细一眼,声音颤抖地道:“阿细,你没事吧?”

阿细摇摇头,“没事,阿细跑得快,他们套不住阿细。”

王锦奕愣了半晌,突然对盈袖长揖在地,“多谢谢夫人仗义!此番大恩,王某谨记在心,以后一定回报!”

“不敢不敢。”盈袖冷哼一声,“王二公子只要对得起阿细就行,我们只是路人,当不得王二公子回报。”

王锦奕点了点头,走到阿细身边,对他伸出手:“阿细,跟我走吧。你总不能一直住在别人家里。”

阿细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意,将手放在王锦奕手上,问他:“王郎,你什么时候娶阿细?”

王锦奕笑了笑,“先跟我回家。”

阿细乖巧地点点头,走到王锦奕身边站定。

盈袖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