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考古依据证实,很多人都认为饕餮、穷奇等上古凶兽都是远古先民想象出来的东西,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当他亲眼看见这一具和古书上的描述极度吻合的饕餮尸体的时候,还是非常震惊。

而且饕餮的出现,又一次颠覆了他对这个世间的认识。

昨天傍晚看见那银色飞船,他以为这里是一个科技其实非常发达的地方。

这也不算很惊讶。

他前世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些书,那些书上总有关于“失落的文明”的描述。

那些书上说,人类的文明曾经不止一次被摧毁过。

每当人类文明发展到高科技的时代,总会有灾难降临,将那高度发展的文明和科技摧毁。

人类马上又回到愚昧无知的状态,开始再一次文明的进程。

夏云一度认为自己就是来到了这样一个文明和科技高度发展,还没有被灾难摧毁的古代时期。

但是昨天晚上听说盛家出现饕餮,他惊讶之余,缠着他爹夏村长又问了许多事,才明白过来,他看见的那些“黑科技”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从这片土地上自然发展起来的。

他爹夏村长昨夜告诉他,说这片土地上曾经遍是凶兽,经常摧毁人类村庄,吃掉很多人。

后来有人从天上来,帮助他们杀灭凶兽,才将这片土地改造得适合大家居住。

而天正帝国,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的。

那些从天上来的人和他们的后裔,就成了这片土地的真正统治者。

他们缔造了国家,组织了各级官府和军队,还在天正帝国的国土范围内开设学堂。分为男学堂和女学堂,教大家读书习字,礼仪廉耻,还教大家种地打猎,养蚕缫丝,建造房屋宫室,还有音乐美术等各种技能。起到了开启民智的作用。

而夏家村的村民们这样的人。是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

他们对于那些从天上来的人,只有仰望膜拜的份儿。

中州大陆的原住民中出类拔萃的人也能通过重重考试和选拔做官,但是最大的官不过是知府。

知府以上的州牧。还有军部的大将,政务院八部部首和元老院三大家,都只能由这些从天上来的人的后裔担任。

他们的官职是世袭的,按照血统承继。

这样的情况听在夏云耳朵里。体会到的意思自然跟这些夏家村的村民不同。

只有他看得出来,这些“从天上来的人”根本就不是神仙。如今这些从天上来的人的后裔,也根本不是神之后嗣。

如果夏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一群外星人……

至于这群外星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并且在这里建立国家,极力入乡随俗,跟这里的原住民们打成一片。并没有显示出过多的黑科技技能,夏云就看不懂了。

除了昨天看见的银色飞船。他在这里没有看见任何别的彰显科技进步的地方。

比如说,这里根本就没有电,大家还是用油灯和蜡烛。

这是让他最沮丧的。

掌握了能飞行外太空的飞船技术的人,居然没能整出电,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夏云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四处奔袭,目光紧紧盯着那饕餮的尸首,随着盈袖手里缝饕餮脑袋的鱼线来回转动。

“……盛家姑娘真是厉害,居然能一个人杀死凶兽。”夏家村的几位老人对那盛琉璃赞不绝口。

夏村长本来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娶这样一个贫家女。

如果夏云还是纯傻子,自然凑合凑合就得了。

但如今他的儿子恢复正常,而且聪明伶俐,举一反三,甚至马上要去学堂进学,然后就要参加重重考试开始做官了,再娶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渔家女,就很不合适。

可昨夜亲眼看见盛琉璃杀了饕餮,夏村长的这个决心又动摇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有这种本事的姑娘,比那些知书识礼的姑娘还要稀罕。

夏村长在犹豫,而夏云也犹豫了。

昨天夏云不愿意退亲,是因为这盛家姑娘的样貌很对他的心意。

也许不是最漂亮,也不是最高贵的,但正好击中了他的心思,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好看。

可是看见她能一个人赤手空拳打死饕餮,夏云就犹豫了。

连饕餮都能打死,岂不是以后打他夏云也没有问题?

万一以后两口子吵架,对方一拳头轰过来,他不得碎尸万段?!

他喜欢的姑娘,是小鸟依人的娇娇女,不是这样厉害的……女汉子!

夏云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看着那些人围过来,拿出一张大大的油毡,将那饕餮的尸首拢在里面,绑好了,挂在一根竹竿上。

两个村民抬着这根竹竿,一摇一晃地往前走。

盈袖对盛五弟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夏村长、夏云,还有夏家村的几个老人,一起往京城行去。

……

帝国京城最好街区的白家大宅里,元老院重臣白家家主的独生女儿白云婉正跪在娘亲面前忏悔:“娘,是婉儿不对,婉儿一时贪玩,忘了绑上饕餮的绳子,才让它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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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告状 (加更求月票)

“绳子没有绑好?这理由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白云婉的爹白敬纶皱着眉头,指着白云婉痛斥,“前几年也是这么说,后来出了什么事,你以为我不说,就是不知道吧?——那盛家老两口已经白死了,你还不长记性!为何又让饕餮跑到盛家去了?!”

白云婉心里大惊,她没想到连这件事爹爹都知道,不由心乱如麻,深深地低着头,伏在地上,双肩一耸一耸,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滴在碧绿嵌花的玉砖地上,很快就在那地上留下一团水迹。

白夫人看了心疼不已,忙将白云婉从地上拉起来,拥在怀里,对白敬纶嗔道:“你也是做爹的,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呢?那饕餮是凶兽,一般绳子哪里绑得住?它要跑出去,也是下人的错,关婉儿什么事?你啊,也是太严苛了。”

白敬纶虎着脸,对白夫人瞪了一眼,但是胳膊已经背了起来,不再指指点点,他恼道:“慈母多败儿,每一次我要罚她,你就拦在里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让凶兽跑出去伤了人,罪过会有多大!”

“能有多大?不是我说,这个新颁布的律例实在是太严苛了。照我说,凶兽只要伤的不是我们自己人就行了,伤了那些贱民有什么关系?他们也算是人?”白夫人轻嗤一声,“若不是有我们,这些不开化的贱民早就死在凶兽嘴里了,哪里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你闭嘴!”白敬纶终于被激怒了,“这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你出去敢说一个字,冯致杰那老匹夫能当场拉你去坐牢!咱们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收服这些人,你以为祖地的那些人是好相与的吗?!”

白夫人见丈夫急了,才掩面轻笑:“有什么不得了的?婉儿前儿不是立下大功了?——救了执政官殿下的性命,这样的功劳,足以抵上一百次饕餮跑出去的过错了吧?执政官殿下一条命,难道抵不过那两个贱民?”

白夫人看上去三十来岁,肤色雪白。浓黑的翠眉。高挺的鼻子,丰腴的身体,笑起来有种浑然天成的魅惑。

白敬纶虽然对女儿恨铁不成钢。但是对这个夫人却是宠爱得很,完全不想拂她的意,想了想,道:“你们就在家里待着。别再出来惹麻烦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安抚一下那户人家。”他举步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叹息道:“幸亏执政官殿下回祖地休养去了。若是他在,这件事可不好解决。”

“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不说执政官殿下欠我们婉儿一个大人情,就看在平时他们相处的情份上。婉儿也不会怎样。左不过多给些银子,这些穷疯了的人见钱眼开,有了银子连爹娘儿女都能卖。你放心吧!”白夫人用手抚着白云婉的脸,心疼地拿帕子给她擦泪。“我的儿,瞧你眼睛都哭肿了,可别再哭了,啊?”

白夫人生了三个儿子,才有白云婉一个女儿,因此对她十分疼爱,视如珍宝,虽然也管教,但是非常护短,谁都有错,就是她女儿不能有错。

白云婉平时极是乖巧,就算淘气,也都能把握分寸,因此白夫人更加疼她。

只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白云婉才会稍稍放肆一些。

但也不会太过份。

在他们的族人中,白云婉是大家公认的小公主,因为帝国地位最高的元老院三大家里,她是唯一的女儿,另外两家都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而且她进退有度,乐于助人,在族人中名声非常好。

大家都把她和谢家那位年轻有为的执政官殿下并称为“帝国双璧”,就等着他们能够成亲,就能两好合一好,成就天正帝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段佳话。

白云婉自己虽然从来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心里眼里只看得上执政官殿下一个人。

只可惜这个执政官殿下是个心冷意冷之人,完全不解风情。

长到如今二十七岁,还是清心寡欲,别说没有妻室,就连相好的情人都没有。

这在十八岁就有自己的女人,二十岁就成亲的天正帝国高门世家的男人来说,实在是异类。

不过白云婉三年之前成年之后,京城就传出一个谣言,说执政官殿下之所以一直看不上别的女子,是在等白家的小公主白云婉长大……

因为在白云婉成年礼那天,执政官殿下专门陪她跳了成年礼的开场舞,这对于执政官殿下这个清冷自持、不怒自威的人来说,是极不寻常的。

但是呢,大家等了三年,执政官殿下还是没有要娶白云婉过门的迹象,因此最近京城里又不太平。

政务院那八部部首和九州州牧,以及军部四位大将都在蠢蠢欲动,想把自己家的姑娘送到执政官殿下面前。

若不是前几天执政官殿下突然落水晕迷,再过几天,他就要面对五六场成年礼舞会,并且要带成年的那位贵女跳开场舞。

执政官殿下的侍从偷偷说,估计就是这些成年礼舞会太多了,执政官殿下看见请帖简直生无可恋,所以跳河逃避……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说话。不过执政官殿下的事,就算是玩笑也不能这么说。

这么说的侍从已经被白敬纶和冯致杰联手修理,打发去北军充军去了。

执政官殿下身边的侍从第一要务,就是口风要紧。

谢家子嗣稀少,他爹娘早逝,这一辈只有他一个儿子,但他又迟迟不肯成亲,谢家那些族亲已经急得不得了,有人甚至在谋划要不要直接给他过继个儿子,好承袭他这一系的香火和元老院大家的位置。

听爹娘说起执政官殿下,白云婉的哭声才低了下来。

白敬纶出去好一会儿,白云婉对白夫人道:“……娘。您一定要帮我,这件事,一定不能让……让他知道。”

“他是谁?谁是他?”白夫人故意打趣,“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谁呢?”

“娘——!”白云婉不依地推了她一把,“您就别笑话女儿了……难道,您不想执政官殿下给您做女婿吗?”

“不知羞!我做什么让他给我做女婿?”白夫人正襟危坐。眼底却露出笑颜。逗了白云婉好一会儿,才道:“你别急,让娘好生给你想个法子。执政官殿下这一次养病回来。你一定不能再等了,要经常接近他,熟了之后,才能日久生情。知道吗?”

执政官殿下一向独来独往,除公事以外。几乎不与人交际,因此这些姑娘才不得其门而入,想自荐枕席都找不到门路。

白云婉因为有自己的爹跟执政官殿下共事的关系,跟执政官殿下比别人都熟一些。但也仅止于两人跳过一场开场舞。

白云婉摸了摸自己的手掌,有些可惜地砸了砸嘴。

三年前的那一支舞她终生难忘,当然。如果执政官殿下没有戴着那特制的鲨鱼皮手套就完美了……

霁月清风、郎艳独绝的执政官殿下,是所有未嫁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

“怎么接触啊?”白云婉想到这里。又有些气馁,“他根本就当我们不存在……”

“我给你打算好了。等执政官殿下回来,由你爹出面,让你拜在执政官殿下门下,成为他的亲传弟子,以后的事,不用我教你了吧?”

“真的?他会收我做徒弟吗?”白云婉心里砰砰直跳。

他们天正帝国的上等人,没有什么师徒不能成亲的辈份问题,对于他们来说,只有直系血亲不能成亲,别的人都无所谓。

因此白云婉一点都不担心师徒关系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那是让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捷径。

不然她还真没法子接近执政官殿下。

……

太阳升起来不久,天正帝国京城监察部门前来了一群人。

看衣着打扮,是一群从京城郊区来的村民。

他们正是盈袖和夏家村的人,抬着饕餮的尸首来告状的。

夏云走在最后,他背着手,不动声色打量这监察部的大门。

高大的门楼,巍峨的大殿,白墙黑瓦,黑漆大门上钉着九九八十一个铜钉。

大门旁边挂着一面大鼓,据说是夔龙的皮所制,敲起来声震屋宇,传遍整个京城。

只有监察部门口有这面鼓。

敲响它,就意味着有人要告天正帝国的世家高门。

因为州牧及其以上的官员和家属,都归监察部管。

要告他们,也只有到监察部来告,不是去刑部,也不是去底下的州府衙门。

监察部门口蹲着两座凶兽石像,那凶兽的样子很怪,跟牛差不多大小,身披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炯炯,额上只有一支角。

“这是什么东西?”夏云饶有兴趣地问道,居然不是石狮子,门口也没有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不像是司法部门啊?

“大少爷,这是獬豸的石像。”一个夏家村的老人对他笑着说道,“獬豸很厉害的,能听懂人说话,可以辩忠奸善恶,理是非曲直。如果发现官员作恶,戕害百姓,它会用角把他撞倒,然后吃下去!”

夏云听得噗嗤一笑。

如果这凶兽这么厉害,还要监察部的这些人做什么?

直接养一群獬豸,分到全国各地,但凡有案子,让它出来闻一闻,然后张嘴吃人就行了……

他是半点都不信的。

盈袖也没当回事。

饕餮、獬豸这些凶兽对她来说,就是能吃人的怪兽,如果要吃她和她的亲人,那是一定要打死。

夏村长扭头对盈袖说:“你不是要告状吗?先去击鼓吧。”

盈袖二话不说,拿了悬在那面夔皮鼓下面的鼓槌,咚咚咚咚敲响了大鼓。

她力气大,又用了谢东篱教她的运气法门,一敲之下,那大鼓不仅发出巨大的声响,甚至引发了一丝龙吟,从大鼓深处散发出来,声波在整个京城震荡,听得京城里很多人悚然变色。

这些人都知道,能敲到夔皮鼓发出龙吟的人,只有他们族里的高层人士能做到。

因为这需要特殊的运气法门,不是一般力气大就能做到的。

夏云神情复杂地看着盈袖窈窕的背影,诧异这样纤细的腰身如何有这样大的力气,不住在心里叫可惜,脑子里跟拉锯一样,在娶盛家姑娘和跟盛家姑娘退亲中来回犹豫。

理智告诉他应该放手,这样的女汉子,不是他能驾驭的。

但是感情却迟迟不肯做决定,似乎一想到放她离开,他的心底就跟被人捅了一刀一样难受。

这种感受对他来说也算是新奇,所以才迟迟拿不定主意。

就在他的眼神变幻中,那监察部的黑漆大门霍然开启。

一个穿着玄色长袍,面色肃然的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拱手问道:“请问刚才是哪一位击鼓,请随范某进去一叙。”

监察部的衙差们吓了一跳,跟着涌了出来。

能让他们监察部的部首出来亲自迎接的告状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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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赝品

夏家村的人也吓了一跳。

他们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政务院八部部首都是谁,但是看这人从监察部里面出来,器宇不凡,威风八面,后面还跟着一群衙差,就知道这人的官职不低。

可是这样官职不低的人却对一个来告状的村民这样彬彬有礼,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们很多人忍不住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那位范大人的眼睛。

夏云更加惊讶。

他的目光落在那自称范某的人身上,又移到盈袖面上,却看见这姑娘气定神闲,并没有如同一般村民见了大官就忍不住膝盖发软想下跪的习惯,心里又是一怔。

短短两天,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丰富了,几乎已经超出了男女之间的互相吸引。

盈袖挑了挑眉,放下鼓槌,目光在这些人面上溜了一眼,才上前道:“请问您是监察部的大人吗?”

监察部部首范长风这才发现,原来敲鼓之人,是一个乡民打扮的女子。

不仅是乡民打扮,而且是最贫穷的那种乡民。

她身上的麻布衣衫几乎已经洗的丝丝缕缕,挂在身上,勉强遮羞而已。

腿上穿着草鞋,绑着密密麻麻的绳子,倒是显得小腿又细又长。

再看她的面容,范长风又是一怔。

这姑娘的长相,看起来有些像一个人。

当然,那个人出身高贵,气质娴雅,容貌更是万里挑一,数一数二的漂亮。

这姑娘……长相确实不差。要细看,比那个人还要美貌三分。

虽然她没有白皙的肌肤,她的肌肤是蜜糖色,而且手上的硬茧很明显。

但还是挡不住那种相似感。

而她们两人的相似,有种类似于正品和赝品的相似。

那个人的长相,如今看起来,倒像是照着这位姑娘捏出来的。但因为是仿造。所以面部轮廓过于精致而趋向刻板,身姿体态力求完美而彰显刻意。

总而言之,只有见到这位姑娘。大家才会醒悟另外那个人长相上的别扭之处。

如果没有这个姑娘出现,大家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在没有看见更美好的事物之前,人类的想象力总是有限的。

所以行万里路,永远比读万卷书更加重要。

这么多念头在范长风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已经下意识对这贫家渔民打扮的姑娘恭敬起来。

“正是,请问姑娘芳名?”范长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招呼盈袖进监察部的大门。

“我姓盛,是这京城附近夏家村的渔家女。今儿我来监察部,是状告这饕餮的主人纵兽行凶,吞食我爹娘。昨夜又来到我家,企图吞食我和三个弟弟。——还请大人明鉴!”盈袖一听说这人正是监察部的官儿,忙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一边说。她一边对抬着饕餮的两个夏家村村民做手势,让他们将那挂在竹竿上的大包袱拿过来。

那饕餮尸首就在油毡包袱里。

结果这两个村民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简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盈袖无语,自己走过去,弯腰要去将包袱拿起来。

夏云忙走过来,笑道:“这种事不是女子做的,让我来吧。”说着,他抢先一步上前,弯腰要将那包袱拎起来。

不料那包袱沉得要命,夏云的这个身子以前又是傻子,从来没有干过重活,所以一拎之下,他居然没有拎起来,整个人往前一窜,差一点就栽到地上。

还是盈袖快走几步,扶住了他,然后另一只脚轻轻一勾,就将那包袱踢了起来,拎在另一只手里。

夏云羞得满脸通红,暗暗发誓不管他娶不娶这个姑娘,一定要开始强身健体了,不然就这文弱的身子,他还能做什么啊?只能依然如同一个傻子一样坐吃等死!

盈袖见夏云居然脸红了,实在很有趣,想到慕容长青总是黑沉着脸的样子,轻轻笑了笑,放开他的胳膊,拎着那包着饕餮的油毡包走到范长风面前。

范长风背着手,上下打量盈袖,若有所思地问道:“刚才是你敲的夔皮鼓?”

“是啊。”盈袖点点头,“不是要敲鼓才能告状吗?还是我做错了?”

“……没有……没有。”范长风狐疑地看了盈袖一眼,不管他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姑娘跟他们族的高层有什么联系。

如果有联系,哪怕不是跟他们族人的高层,只是跟他们的普通族人,这姑娘也断不会过得这样拮据……

范长风又瞥了一眼盈袖破了个洞的衣袖,大手一挥,“既然要告状,就进来吧。”说着,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