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看了她良久,问:“当真要杀他们?”

云罗知道他问的是谁,挥了挥手,宫人纷纷退下。她坐在他身边,淡淡道:“不杀不足以让群臣们警醒。告诉他们除了与皇上一条心外再也无其他路可走。”

凤朝歌一双如宝石般乌湛湛的凤眸看了她良久,摇头叹道:“云罗,这样做太狠了。我都不忍心。毕竟他们是我的子侄。你竟然…”他顿了顿,苦笑:“不过原本我也动了杀心,只是一想起凤儿,不知道为何就再也下不了手。”

云罗一笑,道:“臣妾竟不知死几只畜生皇上也这么心痛。”

凤朝歌脸色一变。

云罗这才慢慢道:“朝歌,你放心,他们没事。臣妾都把他们放了。内侍们扑杀的只是几只小猪罢了。”

凤朝歌这时才长舒一口气。搂住她道:“原来是做一场戏给所有的人看。我就应该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他顿了顿,轻笑:“不过你真的骗过了我。”

“我要骗的是天下。”云罗冷冷道:“那些臣子一个个还在观望,政令不通,军心民心不稳,梁国必败无疑。我不会容许他们再自欺欺人下去。”

云罗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乱世当用重典。乱了的军心与民心才可以重新凝聚,不然不待李天逍来攻,我们就自己先输了。”

凤朝歌深深看着她:“云罗,原来你比我还恨他。”

云罗眸光一闪,避开了他犀利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朝歌,你回宫中歇歇吧。一切事有人替你顶着呢。”

凤朝歌失笑,站起身捋了捋她鬓边一缕散发:“好,我回去了。处理完事情早点回宫。”

他捏了捏她的手,由宫人扶着慢慢走回去。

凤朝歌慢慢走,内侍扶着他,小心提醒他脚下。凤朝歌忽然想起什么,问:“督刑的是哪位大人?”

内侍低声道:“皇上还不知吧?是河间王。”

凤朝歌眸光一闪,有所思。

内侍见他沉吟,忽然又低声道:“最近…皇后与河间王走得很近,品茶聊天,畅谈无忌…”

凤朝歌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以示知道了。内侍见他不动怒,胆子大了点,道:“宫中有流言,说,河间王曾经是皇后的座上客…”

凤朝歌脚下一顿,忽地一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朕也曾经是皇后的座上客,还是入幕之宾呢!”

内侍一见他那双凤眸中的冷意,顿觉大祸临头,慌忙跪下连连磕头:“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凤朝歌笑了。

他容色本就俊美,如今一笑越发慑人。他温声道:“你怎么会错了呢?你说得没错。朕还觉得你说出了一般人不敢说的话。起来吧。”

内侍面无人色,抖抖索索站起来。四周内侍们亦是不敢吭声。

凤朝歌眸光一扫,轻笑:“都怎么了?以后喜欢说什么就是什么,在朕面前言谈无忌才是。不然朕怎么知道你们心里在想着什么?盘算着什么小九九呢?”

四周内侍们一听,哗啦一声齐齐跪下,颤抖不敢接话。

凤朝歌此时脸才慢慢冷下来:“你们在朕面前说什么都可以,唯有对皇后不可以胡说八道。明白了吗?朕是一国之君,她是一宫之主。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内侍们纷纷磕头道罪。

凤朝歌这才冷冷命他们起身。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前面匆匆走来一队人。那一队人当先一位着了紫袍,身材修长,玉树临风。他见得御驾在前,略一犹豫便匆匆上前拜见。

凤朝歌见他来,面上一笑,捂着心口虚弱轻喘:“原来…原来是王兄来了。”

河间王见他一身玄狐大氅包得严严实实,容色煞白,眼底掠过复杂之色,恭谨道:“微臣不知皇上御驾经过,实在是有罪。”

凤朝歌一笑,温声道:“无妨。王兄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呢?”

河间王见他不知道,眼中掠过诧异道:“微臣是去督刑,皇上难道不知道?”

凤朝歌面上浮现诧异之色,想说什么却忽然捂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朕…朕…咳咳…朕真的不知道…咳咳…”

他咳起来似乎没完没了。河间王见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眸色一闪。

此时他身边有内侍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似乎提醒他时辰将至。河间王略一犹豫,再看凤朝歌似乎还在困难地喘着气,于是上前道:“皇上,时辰到了…这个…微臣要走了。”

凤朝歌弓着身子,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好吧,王兄快去吧!”

他说完扶着内侍的手,喘息道:“快去请御医就说朕今日又觉得不好…”

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一副担心惶惶的模样。

河间王跪下恭送,一抬头皱眉看着凤朝歌佝偻的身影,冷笑一声。身边的心腹低声道:“看样子皇上的病是真的不好了。”

河间王冷笑一声,眼中浮起傲然之色:“就凭他也想坐稳皇位,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

凤朝歌走了一段,放开内侍的手,回头轻笑。内侍见他又忽然好了,莫名所以:“皇上,要不要传太医?”

凤朝歌曼声笑道:“传!怎么不传。朕龙体还不好呢。”

他说完笑着走向云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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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冰有远房亲戚过世,白天要出去送葬。所以要忙一天,明天可能更新不定。抱歉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诛心

更新时间:2014-9-2 11:12:21 本章字数:2894

午时一到,淑和宫中凤朝阳的姬妾统统除服除钗,身上背了沉重木枷,像赶牲畜一样赶出皇宫,而凤朝阳逃走时来不及带走的子嗣们则一个个被血淋淋“扑杀”在午门前。

血淋淋的麻袋被内侍们当着百官的面拖走,流下一条蜿蜒鲜红的血迹。群臣们亲眼看见惨状,面上蜡白,战战兢兢。

杀鸡,一向是用来儆猴。

这一场血腥刑罚中,让他们看清了谁才是握刀的主人。

河间王端坐督刑台,凛危正坐,冷冷言道:“圣上如今龙体正在康复,可国中却有无稽谣言兴盛,盖因逆贼凤朝阳妄图卷土重来施行暴政的阴谋诡计。此番皇上圣旨处置余孽,但愿今后朝中再无人有异心,无人敢再助纣为虐。轹”

群臣三拜,这才散去。

所谓一石能激起千层浪。这一番天家相残足以令朝中与后宫大大震动。前朝大臣们战战兢兢,后宫中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流言不计其数篌。

有的道,当今梁皇独宠皇后华氏,恩宠无双。

又有的道,当今梁皇病重,皇后华氏趁机独揽朝柄,恐怕…又是一场红颜祸事。

这些流言自然是不敢传到云罗耳边。她只要政行令通,群臣不敢推诿政令就好。严令之下梁国朝政迅速改观,再也无人敢轻易违背了她的话。已千疮百孔的梁国开始慢慢走上正轨。

只是有的人依旧心有不甘。

一日,云罗从御书房中归来,忽的见到云露殿前候着一堆面目陌生的内侍与宫女。她心中诧异,不由放慢了脚步。

身边的女官见她面色疑惑,上前打听了回来禀报道:“启禀皇后娘娘,是月湖太长公主来看望皇上了。”

月湖太长公主?

云罗微微诧异。月湖太长公主是凤朝歌的姑母,嫁给京中谢家。听闻太长公主闺中时脾气火爆,可是嫁入谢家之后却十分守礼恭谦,与谢家二子,谢尧恩爱非常。谢尧年少有才,又尚了公主。才子佳人,一时在梁国京城中传为佳话。

月湖太长公主与驸马谢尧育有一子一女,也算是子女双全的有福之人。

只是不知她今日怎么突然入了宫。

云罗一边想一边放慢脚步。她走到殿门边,宫人见她来了匆忙要通传。云罗心中一动,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惊扰里面的人。

她走了进去,忽然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拔剑如刀刺来:“皇上再不管管那女人,恐怕不出五年梁国就要有先唐武媚娘之祸!”

云罗一听,脚忽地顿住,悄悄站在帷帐外听着。

过了一会,殿中传来凤朝歌漫不经心的轻笑:“姑母,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昀儿要是有武媚娘经天纬地之才,朕开心都来不及了。”

“你你…二子,你要是听姑母的话,就不要被华云罗给迷惑了!华家一门老小是死得惨,但是也不需要这样补偿她,更何况她是不是华家的人都是未知。你不知道外间人怎么说的,都说那华云罗是扫帚星,一来就克父克母,华家都被她克死了…”月湖太长公主苦口婆心地说道。

凤朝歌忽然咳嗽起来,打断了月湖太长公主的话。

云罗站在帷帐外,眸色渐冷,手掌渐渐捏紧,指甲纤纤细长深深刺入掌心。

不疼。因为她早就习惯了流言无情。

施恶行者没有被流言攻击,反而是她幸存的人饱受非议,似乎恨不得亲眼看着她堕入地狱才甘心。

“姑母。那些无稽之谈你也信吗?昀儿吃了这么多苦才能和我一起回梁国,姑母若有怜悯之心,还是别说了。”凤朝歌声音淡然,带着冷冷的疏离。

月湖太长公主悻悻道:“姑母也是担心皇上的龙体,若是皇上有个什么好歹,谁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命格煞气太重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一字一句只说云罗如何如何。

终于,凤朝歌淡淡道:“姑母,朕累了。您回去吧。等朕好了再亲自去公主府见过姑母。

过了好一会,帷帐后传来她的跪拜退下声。云罗身边的女官见月湖太长公主要出来了,急忙拉了拉云罗的长袖提醒。

云罗冷冷一笑,却站着一动不动。

月湖太长公主走出来,猛地一抬头只见一位身着凤服的倾城佳人站在面前。她容色慑人,笑容却耐人寻味。

“太长公主怎么要走了?不留下来用午膳?本宫素太长公主贤良淑德,正有心要讨教呢。”她笑意深深地道。

月湖太长公主见她服色猜出了她的身份,面上尴尬,不过片刻之后,她便恢复镇定,傲然随意行了一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云罗站着受了她一礼,忽轻叹:“太长公主,这个礼不对。”

月湖太长公主瞧不起云罗,所以凤朝歌与云罗回梁国这么一个多月她一直托病在家中,不进宫参见帝后二人。她原本不想施礼,行礼也是随随便便,一听云罗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云罗佯装没见着她难看的脸色,对身边的女官柔声道:“小兰,太长公主许是年纪大了,以前宫中的规矩都忘了八|九不离十了。你辛苦一点,教教太长公主见了皇后该怎么行礼,千万要教得仔细了。”

那叫做小兰的女官顿时两难。

一位是当今皇后,另一位则是太长公主,连皇上都礼遇有加的前辈。她一个小小的女官夹在中间惨了。

“小兰,你莫也不是忘记了宫中的规矩?不知道见了本宫该怎么行礼吗?”云罗眸色幽幽,声音冰冷,听得小兰心底冒起寒气。

她想起当日午门的一条条血印,咬牙上前对月湖太长公主道:“太长公主,面见皇后应该屈膝敛容…”

她一边说一边面向云罗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

月湖太长公主此时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你你…”她说了好几个“你”字都说不出指责的话。

云罗嫣然一笑:“本宫怎么了?太长公主年纪大了,礼不懂得守,是不是话都说不利索了?”

月湖长公主一听越发气得脸色铁青。

云罗还要再说,帷帐中传来两声轻咳,随后凤朝歌温柔的声音传来:“昀儿,过来。在外面站着不嫌累的慌吗?”

云罗听得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软求,遂收了面上的冷色,对月湖太长公主柔柔道:“太长公主出宫时多多注意脚下,别磕了碰了,省得回去后逢人就道本宫还克了太长公主。”

她说完再也不看月湖太长公主一眼,走入了殿中。

月湖太长公主见她身影消失,心头一口恶气终于重重的吐出,方才想要骂的话统统都想起来了。可是眼前哪有半分那女人的一点身影?

寝殿深处隐约听得帝后两人温柔窃窃的声音。

她恨恨地一跺脚:“杀千刀的狐媚子,活该这一辈子永远都见不到生下的小杂种!”她说完扭头走了。

寝殿中顿时一片死寂。

云罗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凤朝歌正半斜依在美人榻上,一听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他看了眼前一动不动的云罗,半晌,忽然俯身“呕”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云罗一惊,急忙扑上前:“朝歌!”

第二百九十四章 燃眉之急

更新时间:2014-9-2 11:12:22 本章字数:5254

皇帝吐血,身边的内侍宫女们惊得不知所措,纷纷惊叫慌乱。云罗扶着他,对宫人厉声道:“快去传太医!快去!”

凤朝歌一把握住她的手,随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喘息轻笑:“我没事。方才血气不畅,吐了反而觉得好多了。”

云罗见他容色煞白,握着自己的手沁凉沁凉的,虽然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宽自己的心,却还是忍不住怒道:“胡说八道!哪有吐了血还觉得好多了!”

她扶着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声音中已有了哭腔:“朝歌,别说了。快歇一会。你不能有事。”

过了一会,太医匆匆而来,把脉开药,写了一贴宁气安神的方子这才退下轹。

凤朝歌已平静许多,靠在榻上看着云罗在殿中张罗吩咐宫女速速去煎药。

他挥了挥手命宫人们退下,一双凤眸深深看着云罗,轻笑道:“我这病是内伤,断不了根的。你别忙了。要是把朕能干的好皇后累坏了,朕哪里再去找一个来?”

云罗听得他在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坐在他身边,恼道:“不许你这么说,等你好了我便什么事都不做,天天在宫里等你回来。篚”

话说着心底却是忍不住一阵阵心酸。凤朝歌的内伤本就不容易好,今日被月湖太长公主一气竟然吐了血,早知道自己当时就不该激怒了月湖太长公主。

她要怎么背后侮辱自己也就是一口气罢了,这一辈子她听过难听的话又何止“克父克母”这些混账话?

凤朝歌缓缓一笑,靠在美人榻上,看定她难过的面色却道:“昀儿,你放心,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凤朝歌不是这么容易就死了的人。今日吐了血倒是令我警醒了许多。”

云罗这时才注意到他面色虽然苍白,一双凤眸中却多了几分这一个多月来未曾见过的光彩。

凤朝歌眸色深深:“我刚才吐血时忽然想,我要是死了,你和凤儿怎么办呢。昀儿,你不明白天家最是无情。先不说凤儿会怎么,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那些人恐怕第一个会活活生吃了你。”

云罗看着他,眸中渐渐有水光隐动。

她女子代政已是犯了天大的忌讳。只不过如今梁国大乱初定,需要一个人稳定政局这些梁国的朝中权贵、朝臣们才容忍她至今。而如今她想要靠雷霆手段聚起梁国一盘散沙,或多或少会触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今天从不轻易出公主府的月湖太长公主亲自前来宫中说她的是非,这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聪明如凤朝歌一定也嗅出了什么,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而他终于走出失子的阴影,决心重新振作起来保护她。

她正想着,手心一暖,凤朝歌握住她的手,笑意融融,似春风化了千山冰雪:“所以为了你,我也不会轻易就死了。”

云罗这些日子心中压着的千斤巨石忽地消失。她轻叹一声,吻上了他的唇。泪终于落下,她笑着道:“好!”

凤朝歌拥着她,彼时窗外飞雪纷纷,岁月静好,竟是两人这些日子南来梁国最安静安稳的一日…

梁皇病重吐血的消息经由宫中秘密传了出去,京中百官与士族权贵们底下私自议论纷纷。流言隐秘地从宫中太医院传出,恐怕梁皇熬不过这个冬。

负隅顽抗的凤朝阳一听这消息,放出狂言,等春暖花开之际一定要卷土重来,势必将凤朝歌碎尸万段才能泄他心头只恨。梁京中风云涌动,各路势力纷纷只看着沉静无比的皇宫,只等待那一道消息。

在这众人观望之际却很奇妙地维持了梁国的平静。

外间议论纷纷,可在云露殿中却是另一番情形。

凤朝歌每日盘膝打坐,摒除杂念开始用自身的功去平息紊乱的经脉。他内力上虽然不是绝世一等一,可是在药石辅助下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云罗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内力运行完毕,伸手为他擦干额上汗水。

“可惜阿晋不在,若是他在,由他出手你内伤就容易好些。”云罗说完,顿了顿,眼中充满担忧:“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至今音讯全无。”

凤朝歌下了床榻,慢慢活动筋骨,安慰道:“晋公子的武功独步天下,那一日常公公若想要伤他恐怕也不容易。应该是他自行走了。”

云罗只是摇头,眉间忧色甚重:“阿晋不会这么不辞而别的,应该他有什么事不愿告诉我。”

凤朝歌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大哥和元青呢?到了梁国没?”

云罗听得他提起这事,面上情不自禁流露暖暖笑意:“过两日就到了。前些日子终于联系到了他们。还好刘公公机灵,很早就告知他们事情有变,他们才决定南下。”

凤朝歌见她终于笑了,搂住她的纤腰,笑道:“总算来了。不然你日夜担心,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两人亲密相拥,正在这时候有一个宫女匆匆前来,一见顿时红了脸在帷帐外踌躇。

凤朝歌见了,皱眉问道:“有什么事?”

宫女接触到他略带冰冷的凤眸,心头一颤:“启禀皇上,是…是清鸢翁主前来看望皇上。”

云罗一怔。

清鸢翁主?她不记得宫中有这么一个人。

她问道:“清鸢翁主是…”

宫女低头道:“清鸢翁主奉了月湖太长公主之命前来探望皇上。”

云罗想起了什么,顿时皱眉。

凤朝歌已复又躺在龙床上,似笑非笑提醒她道:“清鸢翁主是月湖太长公主的女儿。朕亲爱的表妹。”

原来如此。

云罗对宫女道:“就说皇上刚用了药,一会再见她。”

宫女退下,她回头看向凤朝歌,问:“这是月湖太长公主的示好?”

凤朝歌神色复杂地看着云罗,良久才摇头道:“不,太长公主命她来是来提醒朕一件事。”

云罗看着他的脸色,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皱眉问:“什么事?”

凤朝歌握住她的手,道:“有一件事云罗你可能还不知道,在朕刚赶走凤朝阳入了京中,月湖太长公主曾经秘密来见过我。”

云罗秀眉微挑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凤朝歌对上她通彻如冰雪似的眼神,顿时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她要朕娶清鸢当皇后。要知道月湖太长公主夫家——谢家在梁国是第一大士族,娶了清鸢,就等于得了谢家这一大助力。…”

云罗一怔,看向他的眼神便有些玩味:“皇上为什么不答应?”

凤朝歌握住她的手,笑意深深,反问道:“你要我答应吗?”

云罗瞪了他一眼,抽出手凉凉道:“难怪那一日太长公主这么不遗余力地背后说我坏话,原来目的是要挤走我华昀,好让她的女儿当皇后。”

凤朝歌见她眉间隐约有恼意,失笑:“昀儿,你可真会吃醋。我可没想要娶她。”

云罗起身嫣然笑道:“你是没想要娶她,可是人家不甘心都追到皇宫来了。那可怎么办?”

凤朝歌见她容色倾城,笑起来像极了一只狡猾精灵的狐狸,不由故意问道:“那皇后说说,朕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