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逼着她忘记黎煊,她淡问,“你不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么?”

他执起她的手,低首,在她手背上落下深深一吻,定情一吻,“你肯看我一眼,便是上天对我最大的厚赐。”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心湖里犹如被人投了颗石子般荡起了一圈圈颤动的波纹,“云漓…”她启唇,想让他收回感情。

淡然一笑,他又为她夹了几道菜,“先用膳,别饿着了。”

她一叹,“你也一起吃吧。”

“好。”他也拿起碗筷开始进食,她不时瞥着他,见他动作格外清雅,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好看,有一种清逸迷人的风采。

君无菲甚至感觉,旁边坐着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神仙。

用过膳,二人站在船头,阵阵轻风拂过,衣袂随风飘扬。她目光随意而无焦距地盯着远方的景致,“你相信我说的话,为何不问我爱的是谁?又或者,你猜到了我爱过的不是魏子溪。”

“你若想说,我便听着。”他的目光雅而润泽,“你若不说,亦不会改变什么。”

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也不是什么动听的话,却是最平淡地诉说,他不会因为她的曾经影响什么。君无菲的心感到很温暖,“云漓…”又一次,她唤他的名字。

“每一次,你叫我,我的心里都说不出的悸动,觉得好亲切,似乎离你又近了一分。”

她没有看他,有点胆怯,这种想法不该出现在她心里,不怕再次爱上一个男人,真的只是觉得对不起黎煊。唯一有过的一次恋情,与黎煊又是亲梅竹马,什么爱你想你、同生共死的话没说过?只是,当黎煊真的走了,她却没有勇气随他一块儿去。

一直都觉得,或许她爱黎煊不够深。只是心中一直不愿意正视这一点。

“君姑娘…”,见她失了神,他轻声地唤。

“叫我菲儿吧,无菲也行。不用那么生疏。”她回过神。

“君儿…”声音里透着浅浅的不安,似乎深怕她不悦。

“我又不是母老虎,不用紧张。”她一笑,“想要一个专属于你的称呼?”

他轻点了下头,如画的俊颜又次浮了隐隐的羞红。

他虽然像误落凡间的嫡仙,却是情窦初开,那种未识情滋味的青涩纯真,让她觉得很幸运,拥有云漓这样一个风华绝世的男子的情爱,而且仅属于自己一人,怕是天下所有女子梦魅以求的事。

她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得愉悦,有些调皮地问,“云漓,你还是处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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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这几天严重卡文,又正好要搬家,向亲们请假六天。

全书估计4月初左右写完,等不及的亲们可以等写完了再阅读。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七十六章

他定定地望住她,“今生,你会是我唯一的女人。”若水的目光盈满深情,如秋雨过田、清风掠湖,在君无菲心里掀起了阵阵荡漾的涟漪。

心畅神驰,无法抗拒他的魅力,但仍存了丝理智,总觉得他的回答合乎情理,却哪里说不上来的怪,“你还没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他轻颔了首。

“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过份?问你这种问题。”他该是不染尘埃的。

“不会。”他摇首,“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永远…有多远?”从他嘴里,已不止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别的男人也说过,包括黎煊。她不接受别人的情,黎煊又走了,也是永远二字地走了…

换作别人说,她或许可以当笑话听听。

偏偏,云漓不止一次牵动了她的心。

“到我生命的尽头。”如月光般温润清和的目光,没有一丝虚伪,感情纯挚得透彻,真的是一点儿杂质也没有。

滴水穿石的感觉。无菲觉得自己的心正在慢慢地溶解,无法抗拒,不想抗拒。

“倘若…”她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他等着下文,她却不再说下去。

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想知道答案的渴望,没有问。他只是安静地陪伴在她身侧,像一道影子,又是极致地呵疼。

他在给她时间,此刻从他温润明洁的眼瞳中,她甚至看得出,他愿意用上一辈子的时间等候,哪怕只是等候。

她有些逃避。环顾四周,发现数只船泊上的人们几乎都在朝她与云漓看,无数道惊艳的目光。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她与云漓这般好看的人。

不可否认,她现下的相貌是人间罕有的美,身旁又跟了个仙般的男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一丝不寻常的目光直射过来,带着嫉妒,恼恨。君无菲往视线来源望去,一艘不起眼的舫船船仓内,窗户虚掩着,看不清里头的人,只能看出一道映在窗上的阴影。

云漓也望过去,脸色泰然无波,没有变过分毫。

“你知道里头的是谁?”她问。

他说,“你也猜到了罢。”

“欧阳澈。”从那窗上背光可见的身影,加之直觉得出的结论。

“是。”

“他…”想问他知不知道欧阳澈对他的感情。

他懂她的意思,只是浅然地说,“我不喜欢他。”

平静无波,再自然不过地像是说到一个陌生人。君无菲心中明白,欧阳澈对云漓的感情,今生肯定无望了。

“忽然有点同情欧阳澈。”她撇唇一笑。

看出她不是真的同情,他还是说,“痴心错付,只能自行承担后果。”

“你呢?”她眼里泛起一道苦涩,“难道你的情,就用对了人?”问的是他,也是在问自己。除了黎煊,她不应该再爱别的男人。

“不论对错,我心依旧。”微带磁性的男性嗓音一直撞进君无菲死寂多年的心里。

风,静了。

一瞬,又拂晓而过。

水面波光粼粼,邻船飘过来似有若无的谈话声,数百艘舫船上热闹欢歌。

无菲不再说话,贪看美丽的湖光山色。

云漓静静陪伴在侧,宁静若水的目光落在君无菲身上,情意难掩。

入夜,月华初上,万家灯火。

在船上用过晚膳,君无菲与云漓一同逛街。七夕的夜晚比往常热闹了几倍,处处张灯结彩,人山人海,什么卖小吃的,布匹的,手饰的…小贩们高声吆喝,行人不时驻足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人群中,一道艳羡的声音响起,“快看,那娥黄衣衫的女子与白衣男子真是般配!”

“果真是郎才女貌,咱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呢!”

“就像一对下凡的天仙…”

众人间不断地发出赞叹,说的不就是君无菲与云漓么。

云漓本来不太喜欢热闹,听到众人将他与君无菲看作一对,心头还是盈起了浅浅的喜悦,清莹的目光瞥了旁侧的无菲一眼,见她没有不悦的反应,又稍稍放下心。

“风雨太无情!风雨太无情!…”一名身穿儒衫、年约三十岁的男子摆着张桌子在路边大声叹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君无菲看过去,见男子一边摆摊,一边就壶喝着酒,嘴里又喃喃,“太无情了…”

有好事者问,“兄台,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七夕,该是个喜庆的日子,怎生兄台一脸愁苦?历经了何坎坷?”

“我章宪自恃才学甚高,未婚妻在今日跟人跑了。我想怨她,却怨不起来…”男子眼眶含了泪,“风雨太无情,随口一念,下半句却对不上来。也许,她嫌我,是对的。”

“你这摊子从早摆到晚,也没见谁写出合适的下阙。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是早些回家吧。女人跑了,改明儿个,再物色一个不就得了…”有人从旁劝道。

“不,我想不通。”章宪摇头,“没个结果,我就不回去。”

君无菲闲得没事,走过去,提起桌案上的笔,笔尖游走于纸上,落下几个漂亮清透,却不失英气的字。

章宪起初惊讶于她绝色的长相,见到那一手漂亮的字,更是惊叹出声,“‘何忍催梨花!’。风雨太无情,何忍催梨花!如此简单,我怎么想不到!”

“这位姑娘不止长得像天仙儿似的,才学也很高呢。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婚配了没有?”一旁有人出声。

有人说,“你就别想了吧,看到那位白衣公子没?”指了指云漓,“与那位姑娘一起的,人家才是一对儿,你就靠边吧。”

“只能靠边了。谁让咱连与那白衣公子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路人纷纷叹息佳人只可远观。

章宪向君无菲拱手一揖,“多谢姑娘为在下解了惑。”

“有结果了就赶快回去,免得大过节的在街上给你爹娘丢人现眼。”君无菲脸色冰冷。

章宪尴尬一笑,也不生气,“姑娘说的是。姑娘才高八斗,一看就知非池中物。在下还有一阙…”

“你烦不烦?”她转身想走,章宪抢先说,“是大宛国世子云漓之作。”

她止步,章宪又继续说,“前段时间,家父得以进漓园与云世子谈生意。托云世子福,卖了一批货,使原本不富的家境,脱离了困境。家父路过庭院时,见云世子写好了一首诗置于桌上,家父也是爱诗词之人,见如此好诗,便暗记了下来。看得出,云世子正为情所困。”

君无菲侧首望了云漓一眼,云漓冲他回以淡笑,笑容似云卷云舒,不带给她任何负担,淡瞥一眼章宪,“何需你多事?”

章宪有些瑟瑟发抖,“听家父形容过云世子的相貌,想必这位就是云世子。世子一向深居简出,现下见世子与一位姑娘同行,想必有心事也是为了身边的这位姑娘,小的只是想姑娘知道世子的一番深情。”

“哗!那位白衣公子居然是大宛国的云世子,听闻云家富甲天下,乃天下第一首富!”

“可不是,咱京城第一首富是魏子溪魏公子,也只是个京城的。云家富称的是天下。哪位女子要是能给云世子做妃子,荣华富贵绝对是享受不尽。这位姑娘有福喽。”众人听章宪这么一说,都明了白衣公子的身份,男男女女全都羡慕地看着君无菲。

君无菲从不曾看中云漓的钱,脸色不佳,淡问章宪,“云漓作的什么诗?”

“小的不敢说。”章宪怕惹恼了云漓。

云漓眉宇间笼罩着如玉般的光华,微一叹息,好听的嗓音似天籁飘散在风里:

谁为伊颜憔悴,清水犹净卸红妆。

绝哀泣殇显痕,琴止弦断寒心凉。

“对,就是这一首。”章宪说道。周遭只要是女人,目光全都痴痴凝望云漓,男人们则盈满敬佩的目光,“世子才华洋溢,貌比天人,实属人间罕有!”

“原来他就是云世子呢,要是能给世子做妾,真是死而无憾…”一名女子大胆向云漓抛媚眼,另一女子说,“得了吧,还想做妾,世子肯看我一眼,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世子哪会看得上你们,照我说呀,这世间,根本没有女人配得上云世子。”又一女子这么说,当即博得一片附和声。

“说得对。”君无菲颔首同意,“云漓这样的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君儿!”云漓清澈的瞳子里蕴了丝急切,方才她的话,似乎将她与自己的拒绝拉得好远。

“止寂寥情难断,罢不休誓字穿肠。

情殒灭爱何在,月上独揽愁思扬。”

声音清雅柔和,没有情绪起伏,君无菲一边出声,一边向前迈步,消失在人潮里。

所有人愣在原地。

云漓唇里喃喃,“罢不休誓字穿肠。他是谁?你对他的誓言,真的止不了么?”清雅的瞳仁里染上一抹忧郁。

“一首诗刚好与云世子之前所吟的诗对上,我看世间还是有女子配得上云世子的。方才走的那位姑娘比天上的仙女还美,与云世子绝配啊!”人群里有人一说,立马博得一片附和声。突然,有人叫道,“我认识方才的女子是谁,她是魏子溪的下堂妇——君无菲!”

虽然隔得比较远,云漓向前望去,见她纤美的背影僵了僵,知道她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第七十七章 天作之合

“失去她,将会是魏子溪一生的遗憾。”清润的嗓音,平静无波的陈述,云漓的目光里漾着清晰的感情。

众人望着君无菲的背影,气质清雅,身姿纤柔,柳腰不盈一握,长长的青丝随风飘动,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美得让人屏息。

没有人反驳。

似乎所有的人都默认了云漓的话。

转角处,魏子溪颀长的身影站得挺直,目光一瞬不瞬地瞅着君无菲,脸色几经变化,复杂万分。

云漓护着她,在众人面前维护她的面子。她明白他的心意,他不想让她受伤。一股暖流淌进君无菲已经干涸的心田里。

自从睿王欧阳煊拿圣旨逼她成亲,一个计划便已在她心头成亲。眼角的余光瞄到侧后方转角处那道紫色的身影,魏子溪,离你上钩,又近了一步。下堂妇的耻辱,迟早十倍奉还!

君无菲举步,身影消失在人潮。云漓默默跟上。

“你不像那么主动的人。”她的步伐并不快,只是闲情逸致地在散步。他不是该傻呼呼地留在原地不敢跟上来?

云漓目光里升起淡淡的苦涩,“君儿,我怕你走得太远。”

她的心思一颤,看着他白皙如画的面容,目光变得飘渺。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绝色的容颜,“我不希望你只是远观,更不想你将我联想成天上的神不可亵渎。我只人,一个想离你近一些的人。真的,哪怕只是近一些。”

“何苦…”她叹息。心中还是放不下曾经与黎煊的承诺。

他唇角浮起浅淡的微笑,脸上的神色是不变心的坚定。

“走吧,继续逛逛,别浪费了美丽的夜晚。”她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雪白的小手柔若无骨,有些微凉,触感却无比的舒服,云漓心念一动,回握住她的小手。

他的手带着淡淡的温度,像是能温暖人心,君无菲觉得光是与他牵手,都是件很愉快的事。

前方一个方型的大圆台前围满了人,人山人海,不时有人走上台取走一个美丽的花灯。圆台后方两根支柱拉着一道横幅——雅月堂花灯。

雅月堂专售饰品一类,所售的花灯更是典雅美观,在整个天启国乃至天下都颇负盛名,尤其让人津津乐道的是每年七夕都会研制两盏精美的花灯只赠不卖,所赠对像必需对出相应的对联。

圆台上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向众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大声说道,“感谢诸位一直以来对雅月堂的支持。在下雅月堂掌柜曾之诚。今年的赠品花灯镶嵌了二十四颗宝石,二两金粉,盏叶是琉璃所制,由六位知名的巧手名匠打造,别具一格。别说此两盏花灯的名贵,要是能与心上人一起放花灯,将会是人生一大喜事,就是将花灯带回家欣赏,也是意义非凡。”

“哗!”众人一阵窃窃思语,“这花灯要是转卖,不知得值多少钱呢?”

“十两黄金总值吧?”有人说。

“我看不止,二十两黄金都估计卖得出来。有了二十两黄金,吃穿半辈子都不愁了…”众人议论纷纷。

台上的曾之诚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今年的两盏赠品花灯珍贵,是以,所对应的对联,也相对很难。是聚集了京城有名望的十位才子共同出上联。”打了一个手势,两名小厮一左一右各拿了一布卷竖摊于众人眼前,曾之诚又说道,“老规矩,两盏灯各一上联,左边的上联由男子接下联,右边的则由女子接下联。有资格接对联的还必需是一双恋人。喻意成双成对。”

“难度太高了!”有一围观的男子大声喊道,“有才子能接出对联已经很不容易,哪能正巧还有女子也对接出另一联,还得双方是恋人…去年、前年、大前年,连着三年,雅月堂的赠品花灯都没有恋人对得出联。我看今年,又是一样的结果,曾掌柜还是叫你们老板魏子溪把花灯拿回家自个欣赏吧!”

雅月堂是魏子溪名下的产业之一,这点君无菲早就知道。

曾之诚也不恼,“只要是一男一女能接对,当场成为恋人也未偿不可。”

“说得对,这般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众人点头附和,不少人说道,“本身就是赠品,又如此名贵,当然不是谁都有资格拿到的。”

“各位理解就好。”曾之诚问道,“这两对上联儿已摆了好些会儿了,可有谁能对得出下联?”

几名男子与女子陆续说出下联,别说曾之诚摇头,就连众人也嗤笑,“对不出来,就别丢人现眼。”

魏子溪搞名堂赠花灯,君无菲看得出是为了炒作信誉。不过,也算给众人找了一乐子。

“看来,今年的花灯又赠不出去了…”曾之诚觉得可惜,朗声说道,“后面的人可能看不清上联为何。小的念一遍,女子应对的上联为:花不眠,迎风醉泪满珠帘。”

“休相见,绕月寒烟楼外青。”嗓音若黄莺出谷,清脆甜美,又带着一丝浅浅的磁性,好听至极。

“哗!好对!”曾之诚赞道,不少人纷纷跟着附和,所有人都看向接对的女子。

一袭娥黄罗裙,眉如远山抹黛,脸若芙蓉盛开,肌肤赛雪,气质高雅,似落凡的仙子,绝美脱尘,是那种让人只消一眼,便永世难忘的美。

“好美的姑娘!”几乎是众口一词的赞叹。

不消说,接下对联的,正是君无菲。

面对众人痴叹的目光,君无菲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还向众人点头,更是惹来一片骚动。不少男子跃跃欲试,想与佳人搭句话。

“缺月挂梳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清雅似天籁的男声飘散开来,如一阵清风拂过,吹入每个人的心田。

众人一醒神,方才发觉,娥黄衣衫的女子身边,竟还跟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只见那男子眉目俊雅之极,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光华,气定神闲,清逸得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在场的人几乎忘了呼吸,都在看着那一对俊男美女。

君无菲已经习惯,一路走来,只要是他与云漓出现的地方,都受众人瞩目。

过了少倾,众人才慢慢回过头,曾之诚在台上说,“这位白衣公子真是惊才绝世,方才一阙,正好对出了男子应对的上阙: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洲沙冷。”

“确实是好才华!”围观的不少男人赞同,所有在场女子,不论老弱妇儒都向云漓投以倾慕的目光,男人们则痴痴瞧着君无菲。估计大家都认为白衣男子与娥黄衣裳的女子是一对,更多的是艳羡两人的登对匹配。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曾之诚不由叹道,“今年的花灯,就该属于二位所有。不知公子与小姐贵姓名讳?也好让雅月堂登记在册,是何人获了赠。”

“君无菲。”她爽快地报了名姓。

“云漓。”他宠溺地凝望了她一眼,清澈的瞳子里又浮起一丝不安。本不想对这种无聊的下联,却忍不住想让世人知道,他,在她身边。说过不会给她压力,她会否生气?

见她唇角勾着浅浅的笑痕,似乎心情愉悦,他又稍稍放心。

“君无菲大名是如雷贯耳,君姓本来就少。听说她丧风败德,原本京城有几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姑娘,全都改名了。放眼京城只有一名女子叫此名字,那就是天下第一公子魏子溪的下堂妻。”有人道出了无菲的来历,有人接话,“还以为君无菲是怎样不堪的女子,今日一见,惊才绝艳,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子,魏子溪休了她,可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