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留不住 ,春去已无踪 ,潮来又潮往 ,聚散苦匆匆,往事不能忘 ,浮萍各西东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且拭今宵泪, 留与明夜风 ,风儿携我梦 ,天涯绕无穷 ,朝朝共暮暮 相思古今同 ......几度夕阳红。”

婉约缠绵间又有追忆过去,期待未来的感慨,自己和四阿哥何时才能共看海上的夕阳红呢,歌声还在继续,楚楚抬头不禁愣住,刚才没看见小丫头身后的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弘历,这时站起身走到清儿身后楚楚才看清,十六岁的弘历已经俨然是个手握天下的储君了,霸气凌人,比四阿哥要张扬很多,也许是自己的内敛,四阿哥倒是更喜欢弘历的这种性格。

近几年来弘历越发流露出了风流的本色,不过小小年纪,正妃侧妃侍妾就有十几个之多,比他的皇阿玛还要多些,可是虽然隔着琉璃床有些模糊,可是弘历脸上眼中不容错辨的是□裸难以掩藏的思慕,绝对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感觉,是男女间的那种爱慕,带着浓郁的占有欲,楚楚不禁心惊,难道弘历会对清儿有什么嘛,仔细回想虽然他对自己始终有芥蒂,可是对清儿却是好的出奇的,难道竟是这样的心思吗。

琴声一停,楚楚就轻轻咳嗽了一声,清儿高兴的道:

“额娘!是额娘来了”

说着站起身几步迎了出来,看楚楚站在门口,清儿不禁拉住楚楚的手道:

“您怎的不进来,我弹得好不好,总觉得没有您唱的有韵味”

楚楚似笑非笑的道:

“等你到了我的年纪,就唱的有韵味了”

清儿吐吐舌头道:

“您还说您像多大年纪,现在看来和我差不多的,我要是也能像您一样青春永驻就好了”

楚楚点点她的额头道:

“有时候我倒宁愿外表也苍老一些,好过这样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

清儿拉着楚楚进了琴室,弘历眼中眸光一闪还是恭敬的行礼,楚楚仔细盯着他看,弘历第一次感觉到来自这个女子的犀利和审视,虽然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可是弘历总觉得这位是不大把他放在眼里的,仿佛自己的一切她早就知道似的,没有必要也没有兴趣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这种□裸的轻视一直是弘历最讨厌她的地方,可是现在的目光,即使弘历没有抬头,也感觉到那种极具穿透力的光芒,仿佛能看到自己心里最隐秘的一面,令弘历不禁额际冒出些冷汗。

这样的威仪压迫感,弘历只在过去的皇玛法康熙身上见过,过了半响,楚楚才道:

“你倒很闲,听说你的福晋如今快要临盆了,你不是应该尽责的陪在她身边吗,毕竟她很辛苦”

话中流露的冷意和讽刺令弘历暗恼,弘历抬起头正好撞入楚楚严厉的眸中,清亮犀利的眼眸仿佛一把利剑插入弘历的心中,弘历不禁一惊,楚楚看了他半响眼眸一闪道:

“清儿也大了,你皇阿妈正在着手给她指婚的事宜,既然你们兄妹感情好也要帮着瞧瞧才好”

清儿和弘历同时道:

“不行”

楚楚瞪了清儿一眼,眸光扫过弘历难以掩藏的紧张道:

“怎么不行,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清儿也不小了”

清儿纳闷的看着自己的额娘,心道今天额娘不大对劲,弘历暗暗压住自己暴躁的心,低声道:

“我会留意,不过妹妹尚小,且才高貌美,寻常的庸俗男子那配的上妹妹”

楚楚点点头:

“那就劳你费心”

弘历急忙告退转身出去,身形走到门边楚楚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虽然很美但首先要搞清这个君的身份,希望你仔细斟酌下”

弘历咬咬牙低声道:

“受教了”

再也没停留,快步出了暖阁,清儿道:

“额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这么严肃”

楚楚回身就着屋中明亮的宫灯打量清儿,灯火下容色晶莹如玉,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冷傲灵动中又有几丝勾魂摄魄的妩媚,穿着一件白色的丝质小袄收腰窄袖,露出一小节藕臂莹白如玉,下身是件水蓝色的儒裙,长极脚下,穿着白色的丝质棉拖,身材已经很有些少女的风姿了,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况且这丫头早就过了十三了,遂拉着她道:

“弘历经常来找你吗”

清儿点点头:

“从小一起玩大的,自然比别人好些”

楚楚欲言又止,心道这丫头别的地方都聪明的令人头疼,到了自己身上怎的就这么迟钝了呢,可是如果自己点破反而更不好了,最好想个法子把这丫头送走最好,说实话,这几年在这里待得自己也有些快窒息了,可是自己偏偏走不了,楚楚低低叹口气道:

“开春你就随约翰的船去英吉利住一段时间吧,正好在哪里练琴名师更多些”

清儿大喜道:

“真的!可是皇阿玛会让您去吗”

楚楚道:

“我先留在这里,你自己去吧,反正你九叔和佟叔在那边也会照顾你的”

清儿有强烈的不安道:

“是不是这里要有什么事情了,从十三叔去了,您就郁郁寡欢的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快乐随意”

楚楚抬手轻轻抿抿她鬓边的发丝道:

“放心额娘没事,你要好好的,额娘就没事”

虽说楚楚看破了弘历的龌龊心思,弘历知道这样不妥自己需忍耐一时,可是还是忍不住总去找清儿,当知道清儿开春又要去英吉利时,弘历脸色难看的可以,可是明白以自己现在手里握的权利是没有能力阻止这件事的,因此对楚楚越发的从心里恨了起来。

雍正八年春,清儿再次随船出海去了英吉利,四阿哥本来想反对,可是见楚楚留了下来也就勉强同意了,再说四阿哥发现楚楚近日有些不大对劲,总是异常的悲观伤感暴躁易怒,和以前那个快乐潇洒的楚楚仿佛完全是两个人,遂想着找御医来给她请脉,楚楚最讨厌没病找病,对皇宫里没事就请平安脉的规矩深恶痛绝,所以轻易不喜欢传太医。

送走清儿最终没拗过四阿哥,还是找了太医来瞧,几个太医轮流请了好久的脉,都暗暗冒汗,这位主子可不是个寻常人,要是有一丁点儿的差错,估计自己这些人丢官是小事,九族的脑袋恐怕都要搬家了。

再次怀孕的悲与喜

太医们暗自嘀咕是有原因的,按说以楚楚如今的年纪早过了生育的最佳时期,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如少女一般,可如今的脉象太医们还是轻易不敢说出口,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一旦宣布没准会引来醺然□也未可知,可是皇上盯着他们的目光却由不得他们犹豫,几个太医私下嘀咕了一阵,太医院院使道:

“回皇上娘娘这脉象是喜脉”

一句话刚落,四阿哥顿时大喜,靠在纱帐后的楚楚不禁又喜又惊,自己可不像四阿哥哪样单纯的求子心切,如今这个孩子来的,说实话太不是时候,如今弘历的势力已经慢慢形成,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怎样,不过那是知道大清江山是他的掌中物跑不了,毕竟弘时已经死了,弘昼又是个终日只知玩乐,胸无大志的角色,可是自己如果生的是个阿哥,即使自己知道不会有什么改变,可弘历却绝对会坐不住的,铤而走险的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就不好了。

即使自己现在肚子里的不知道是男是女,也终究是威胁到弘历地位的一大块心病,如果楚楚猜的不错,自己将会迎来躲了几十年的阴谋诡计和宫斗的龌龊肮脏手段,太医退了出去,大妞打起帐子,满脸喜色的四阿哥做到床边道:

“没想到朕过了天命之年,还能有这样的喜事等着朕,朕很高兴”

楚楚莫测的望着他片刻,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谈谈遂遣退下人,楚楚想了一会儿开口道:

“你真的高兴吗?”

四阿哥皱皱眉道:

“当然,你不知道朕盼这个孩子多久了吗”

楚楚叹口气道:

“你忘了你即位之前的党争了吗?你还要你的儿子也经历像你一样,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的过程吗,再说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他们能快乐自由,即使平凡,即使蠢笨,最起码能平安,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四阿哥盯着楚楚,眼眸中深邃难测道:

“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孩子有可能会引起来沉寂已久的党争”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只要他能平安的生下来,且是个阿哥,就会有来自各方面危机甚至谋害”

“你是说弘历,不会的,朕有把握你看弘昼和清儿不是都和他很好吗”

楚楚翻翻白眼不明白在弘历问题上,一向睿智精明的四阿哥,怎么会如此的一厢情愿,遂直接道:

“那是弘昼大智若愚甘为闲王,你能保证弘历也是这么想的吗,人们往往对握在手中的权利有异乎寻常的在意,如果在你给了他希望的同时却又突然夺取了这希望,你想过后果吗?”

四阿哥固执的道:

“朕相信弘历是个仁义的孩子”

楚楚哧笑了道:

“仁义,在权利面前人的本性尚且迷失,何况什么虚伪的仁义”

四阿哥有些暗沉的道:

“是朕太早把他放在这个位子上了吗?”

楚楚道:

“这个不是早晚的问题,在弘历的问题上,我一向不愿意和你说什么,毕竟他是你的儿子”

四阿哥沉默半响道:

“你不希望咱们的孩子将来做拥天下吗?”

“不希望"

楚楚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说实话你觉得当皇帝舒服吗”

四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道:

“是啊!朕每日操劳政事日夜不安,那里能说舒服呢,可是如果你肚子里的真是个阿哥的话,且和清儿一般聪明敏锐,朕如何能放弃这个优秀的继承人,没准成缔造比先帝更辉煌的功绩也说不定”

楚楚摇摇头道:

“弘历如今已经俨然就像当初的太子党了,当初还有你个八阿哥与太子相争,如今弘历是一党独大,恕我直言,他很快就会得到信儿来探虚实,随后就会采取些措施也未可知”

四阿哥一惊道:

“不可能,朕刚才明喻太医院不得泄露消息”

话音刚落,高毋庸的声音传进来道:

“宝亲王觐见”

楚楚不禁有些笑眯眯的看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楚楚下了地对他道:

“咱们一起出去见见他吧”

四阿哥扶着楚楚到了外间,把楚楚安置在软榻上,四阿哥坐在一边,四阿哥和楚楚对视了一眼才道:

“叫弘历进来吧”

高毋庸打起帘子,弘历躬身觐见,见了礼眼光若有若无的飘向楚楚暗暗打量,弘历确实害怕了,听到这个女人有喜的消息,对他而言真如晴空霹雳一般,自小弘历就知道先帝原是希望这个女人的孩子继承皇位的,甚至外面很多留言说:皇阿玛之所以得了皇位,有很大的方面是先帝看着这个女人才决定的。

再说如今皇阿玛对她的宠爱,几十年了不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嘛,且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极具才华的,看清儿就知道了,固然清儿聪明,可是没有一个博学通透的母亲教导估计也不可能如此出色,自己绝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知道,如果这个女人一朝得子,自己不要说大清江山,就是现在的势力也恐怕难保。

这个女人生的孩子不用自己努力,只要一落地就有庞大的势力跟随,如今掌握江南财政的胡家,封疆大吏李卫天文镜,甚至两朝元老张廷玉李光地,还有手握兵权的十四叔,富可敌国的九叔,自己不用争就已经站在绝对的败局中了,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弘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不爱名利的,如果喜欢名利权位,对她来讲有太多的机会拥有了,且不是自己争取的,是别人主动捧到她脚下的,这点也令弘历暗恨,自己额娘做梦都想拥有的东西,她却不屑一顾,如高高在上的后位,如朝夕不离的圣眷。

四阿哥也在暗中打量弘历,自己一直是非常满意这个儿子的,虽说不算很聪明,不过胜在勤勉,就是在女人方面有些不知节制,不过也算过得去,一直能感觉到弘历和楚楚之间是有心结的,四阿哥心里始终不明白,弘历能有今天,可以算是楚楚一手提起来的,可是他为什么对楚楚一点儿也不感激反倒仿佛有些恨意,自己不相信他会是个狠毒的孩子,毕竟他对清儿很好不是吗。

楚楚感觉到弘历暗中打量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道:

“你额娘最近可大安”

弘历恭敬地道:

“劳娘娘惦记,额娘身体还算安泰”

四阿哥道:

“今天来园子有何事”

弘历看了一眼楚楚,暗暗一咬牙道:

“儿臣想推荐傅恒去旗营随十四叔历练”

楚楚不禁讽刺的冲弘历微微一笑,心道去旗营何必追随十四,十四如今也只在京城协管罢了,这才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啊,楚楚的一笑,令弘历暗暗心惊,仿佛自己心中的算盘已经被这个女人一眼看透了,楚楚暗道:果然是当皇帝的材料,知道危急时刻先对那儿下手,自来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握住了军权就等于握住了大清的半壁江山。

傅恒,楚楚知道此人,乾隆朝举足轻重的人物,乾隆第一个皇后孝贤皇后的弟弟,最初被授予侍卫之后便平步青云,不过现在仿佛还太早了吧,傅恒应该比弘历大上一些,楚楚之所以知道这个人也是因为,乾隆和傅恒福晋的一段风流韵事,被后世广为传颂,不是传说傅恒的世子福康安是乾隆的种吗。

四阿哥莫测的扫了一眼弘历道:

“傅恒,哦!富察家的世子你福晋的哥哥,是个好孩子,不过有些早吧,过几年再说现在还是多读写书是正经”

弘历也知道自己急躁了,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里,说到底不过是想把握先机,搏上一搏罢了,如今既然不成倒也早在自己预料之中,不过此路不通就只能找别的捷径了,既然自己没有能力赢得过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就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让他永远也生不出来,弘历眼中瞬间划过一丝阴险恶毒,瞒过了四阿哥却被楚楚看在眼里。

楚楚不禁暗惊,暗想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势必要防患于未然才是正经,可是怎样才能让弘历不敢轻举妄动呢,楚楚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自己身前,眼前一亮想到一个主意,倒是可以先吓他一吓,若是有用,至少短期内他不敢轻举妄动,想到此,楚楚笑道:

“听说你的福晋就在这两日临盆”

弘历答:

“是”

楚楚转头对四阿哥道:

“师傅曾经说过,我像个事事都预先知道的先知,如此今儿我就冒失一次,猜一猜弘历嫡福晋肚子中的孩子如何”

四阿哥道:

“如何猜,难道像当初你看见李卫田文静时,就知道他们必然能成大器”

楚楚点头余光扫了一眼弘历道:

“有时候我也的怀疑我没准真是什么妖怪也不一定,怎么就知道这么多还没发生的事情呢”

四阿哥笑道:

“莫要胡说,那不过是宫里传的谣言,朕已经肃清内廷,把那些嚼舌头的奴才都杖毙了”

楚楚一笑对弘历道:

“你福晋的这一胎我猜是个阿哥”

说着问大妞:

“今儿个几儿了”

大妞道:

“三月十六”

楚楚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震惊的弘历继续道:

“这个孩子我猜会在三月十九寅时出生,虽然是个阿哥但是......”

后面的话楚楚停住了没说出来,即使为了震慑弘历,诅咒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楚楚还是觉得不应该,遂低低叹口气道:

“总之好好照顾就是了”

弘历和四阿哥都明白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情,弘历却暗中计量,都说这个女人金口玉言,说什么应什么,自己还真不信,毕竟自己没亲眼见到过不是吗,遂定定心神认为她不过是吓唬自己罢了。

不过在三天后的晚间,弘历还是在产房外死死盯着多宝格上的洋钟一点点的接近寅时,越发的心惊胆颤起来,眼看时间一丝不差的到了那个女人说的时间,自己的福晋果然要生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刚过寅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了出来,弘历不禁蹬蹬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产婆出来报喜,果真是个阿哥,可是想到那个女人的欲言又止,弘历却觉得没有半分喜悦,暗暗琢磨,这太凑巧了怎么可能,如果她能够预知未来,那么将来自己每件事她岂不都是提前知道的,那自己怎样用手段也是白搭。

弘历心情有些异常颓败,也没心思瞧刚出生的小阿哥,就直接出了府,想着到外面大街上转转散散心,转了很久,眼看过了辰时,正好转到了傅恒府前,傅恒比弘历大一岁,上个月刚娶了福晋,当时弘历和他的嫡福晋还曾过府贺喜,可是却没瞧见新娘子就匆匆回去了,如今事隔一个月,弘历想既然到了他门前,不如进去瞧瞧傅恒那小子,看看那小子成亲后过得如何了,遂抬腿进了富察府。

弘历和傅恒关系很亲近,既是伴读又是亲戚,所以两人无话不谈,常来常往的所以府中的下人也是和弘历很熟的,所以每次弘历来基本上和在自己府上一般的自在,富察的府第和自己的福晋风格很像,是俭而不赊很平实的公侯之家,转过弯弯的回廊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弘历时常听清儿弹琴,不过这个显然和清儿的乐器是不一样的,毕竟那里还能找来第二件那么珍贵的洋琴呢,这个大概是寻常的古琴弹奏出来的,声音没有洋琴的清脆干净却有一种古朴的韵味,曲子很美是一曲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声音清脆悦耳和清儿的音调很想象,弘历顿时觉得胸中的烦闷一散而空,很舒服,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鲜气息,遂顺着歌声寻了过去,正值朝阳升起之时,花园的亭子里坐着一个女子抚琴而歌,旁边站着的正是傅恒,弘历不禁笑了,紧走了几步迈进了亭子,傅恒早就看见了弘历遂笑道:

“听消息说姐姐得了个阿哥,你不在府里庆祝,倒是有空闲来我这里了”

弘历不禁微微一皱眉,牵强的扯起嘴角一笑,眼睛扫过旁边已经站起身的女子不禁一惊,早晨的阳光照进亭子里,照在眼前的女子身上通透明亮,给这个女子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很漂亮,令弘历吃惊的不是这个女子如何美丽,而是这个女子的五官身段都和清儿至少有五六分相似,尤其眉眼但是细看之下发现神韵却差了很多,清儿是天生一种如兰的高雅气质,眼前的女子却有些流于俗艳了。

弘历眼光一闪,注意到这个女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妇人打扮,不禁明白过来,这大概是傅恒的新婚福晋,傅恒见弘历愣了一会儿,不禁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