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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无所谓地说:“那恭喜了!”

接下来,他十分亢奋地把过程叙述了一遍,由于专业不同,曼曼几乎是听不懂的。于是走神了。在她听来,这不像是业绩,更像是幼儿园的喜怒无常的孩子刚得到了一朵大红花。

“曼曼?你在听么?“鲁玉在电话那头大约已发觉我有些走神。

”在听,你刚才说到?“曼曼配合性地问了一句。

”嗯,这个…算了不说那些了。明天我出差到你们附近,你有空么,明天晚上我们见一见好么?“鲁玉用憨憨的语气问。

”明天再说吧。“曼曼搪塞道。

回到宿舍之后,曼曼也无心吃饭,来回在那一室一厅转过来,晃过去。心力就像煮熟的粥锅似的,满锅的泡沫似乎马上就要咕嘟咕嘟溢出锅口,满得锅盖即将崩溃。

想到最后,她决定打电话向家里求救。

曼曼说:”妈。“

何妈妈说:”哎。最近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么?“

曼曼便直戒了当地对老妈说:“妈我刚认识了一个男生,长得和你闺女很般配,他家是XX单位的,门当户对呢。”

老爸在一旁插话了:“他姓什么?”

曼曼说:“姓鲁。”

老妈急忙惊喜地问他人品怎么样,曼曼便将白天里他的话转述了,包括要一起住的事。老妈想了想,告诉她:“曼曼,我觉得他不太可靠。“

这时候,老爸抢过电话来,更是说了一个让她疑惑的事:“曼曼,我刚才问了XX局三个朋友,都说XX局没有姓鲁的。”

放下电话,曼曼忍不住打个电话给鲁玉,他的回答竟是:“那是我姨夫家。”

曼曼掐着手指头问:“那你家呢?”

他犹豫了一下,几秒钟后,方才说:“我家在,XX镇。”

那个镇她知道,是一个乡镇。

难怪他不敢承认。只是,这很重要么?

”连他家的住址他都在说谎,曼曼,这人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老爸说。

这夜,窗外的车来车往声分外地肆无忌惮。

轰隆隆呼啸而过,一辆,两辆,三辆,还有运输车,来来回回拖沓着长音,鼓膜被不断拍击着,耳畔像是从来没有间断过似的。滴滴一声车喇叭,像是警世钟一般,震得她心一抖再一抖。

妈妈的话更是在她整个脑皮层里无限荡漾着:“曼曼,找男朋友要找人品好的。咱不嫌弃他是农村的,他本身条件好就成,可是,连自己父母都不敢承认的人,你得考虑清楚了。”

然那雕刻出似的鼻梁,却又和着那白净的面皮,像一块阴天的云似的,黑压压,却又带着白,在她的视线里恍恍地飘着,又像是地狱里的幽灵盘旋在我脑间,挥之不去…

是时,王菲刚下嫁李亚鹏,王菲说:“既然男人都花心,为什么不找个帅的?”

这夜,何曼曼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苍白着一张尖脸刷牙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铃声,自然还是鲁玉,他说:“早安啊曼曼。”

曼曼吐一口满腔的泡沫,含糊地说:“早安啊。”

他说:“曼曼我今天有一单中关村的业务,完事之后下午来找你啊。”

心不在焉地照着镜子,望着自己那消失了粉红的苍白两腮,曼曼说:“找我做什么。“

他在那头便一着急,败坏地问:“曼曼你什么意思?”

曼曼端详着自己一晚上瘦了一圈的脸,说:“没什么意思啊。”

何曼曼脸盘是尖削的瓜子脸。虽然55公斤的体重让我比窈窕女子略胖些,然瓜子脸、凸凹的锁骨,细腰,一样都没有少,粗的只有两腿,于是我自称金刚,然出门时候便穿高跟鞋,倒也不怎么影响美观。

“你又在想什么啊,下午我来找你,你名片上有地址,不用告诉我怎么走了,等我。”鲁玉说 。

说到名片,突然想起鲁玉的名片来,上书:某某某公司 业务经理 程实。

只可惜,连名字都不诚实。

那天下午,他早早地抵达何曼曼的单位门口,静静地倚在电线杆上,单腿抵着水泥的电线杆摆弄手机,一身浅蓝的T恤衬着不肥亦不瘦的健硕身材,依旧是白裤,白对勾鞋,即假耐克。

一见到曼曼,鲁玉快走几步,一双热气腾腾的手捂上来。

曼曼急忙抽手。

他嘈杂的铃声响起,他急忙接起电话:“喂,您好,我是程实。”

很谦和憨厚的声音却像一根根棒槌,一声声砸在曼曼心里。

两人并排走着,被他牵着手穿过马路,选一家京城内连锁诸多、价格虽不经济也总算不过分的一家饭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对面坐下之后,他借着窗外的日光,端详着曼曼的脸,点上一支香烟,问:“你的脸怎么煞白?”

曼曼说:“我今天没有涂腮红。”

他狠吸一口烟,掸一颗长条的烟灰侧望窗外,年轻的脸略带沧桑,看得曼曼三分心跳,三分心悸,四分惶恐。

(补全)

鲁玉望一眼满脸心事的曼曼,忍不住眉头微颦,想要张口,却又未言,要过才菜单,点一个铁板牛柳、一大盘家常红烧猪蹄加一道西芹炒百合,一盘家凉,再要继续,曼曼说吃不了那么多,他礼貌地对服务生说:“那先点这些。”回过头对我说:“我不怕你胖。”

曼曼低垂着脑袋,说:“已经够胖了。”

他低头说:“腰不粗。”

曼曼低头一想,抬眼问他:“我好久没有尺子量了,大约要二尺二了吧。”

他胸有成竹吸一口烟,笑说:“刚好,最多二尺。”

曼曼望着鲁玉的眼睛:“咿?你对女人的腰围挺了解嘛。”

鲁玉急忙反驳:“我瘦的时候也二尺腰,那时候上高中。”

曼曼轻轻哼了一声:“怎么你那时候还有尺子么?你一米八的个子,二尺的腰,也难得了。”

鲁玉大声说:“我要做裤子啊,做裤子的时候量的。”

漏洞百出的谎言。

曼曼听着他的一连串解释,只觉得心慢慢发冷。

这时候,翠绿莹白的西芹百合上来端上来,两人开始动筷子,夹了几筷子,曼曼开始慢慢品咂,鲁玉问:“曼曼你怎么了?”

曼曼奇怪地说:“为什么西芹百合会有香椿味儿呀?”

鲁玉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一面惊喜地说:“怎么你也喜欢吃香椿呀?”

曼曼说:“是啊,以前奶奶家有棵香椿树。”

鲁玉开始手舞足蹈:“我也喜欢吃香椿,来北京之后,那次我做一单业务路过一个小区,见一家底楼的院子里正好种着这个,一翻身跳进去,脱下外衣兜了一兜子,再一翻身跳出去,打了一辆车就跑了。”

曼曼说:“呀,那棵香椿树好茂盛呀,一兜子吃了多久呀?”

鲁玉支支吾吾,点上一根烟说:“大约一周吧。”

何曼曼不语,鲁玉有些尴尬地叫了我一声:“曼曼,你在想什么?“

何曼曼勉强一笑:“我没有啊。“

鲁玉苦笑一声:“曼曼,你的眼睛会说话。“

这时候,窗外已暗,大厅内的灯光金黄耀眼的,虚拟着富丽堂皇,何曼曼望着鲁玉灯光下英俊的脸上虚拟着辉光、端望着他真实着安排得如此得体的面容,问他:“我的眼说什么了?”

鲁玉点一一只眼,不回答。正在这时候,沸腾着的铁板牛柳端上来,他说:“趁热吃。“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吃边聊,吃完之后,何曼曼抢着买单,还是被他抢了先。

下楼时,曼曼一掌拍掉扑上腰际的热手。

曼曼说说:“不早了,我送你上公交车。“

鲁玉的手又螃蟹式的爬了上来:“天还早着呢,才七点半而已。”

第九章

(上)

鲁玉的手又螃蟹式的爬了上来:“天还早着呢,才七点半而已。”

曼曼垂着头,说:“你在大东边,隔着太远了,回去晚了第二天影响工作。”便药将他往公交站处送。

鲁玉一话不发,两人默默走着,几步之后,整个人扑上去,一把将身子贴到曼曼的背后,何曼曼仗着自己打过篮球的那股劲,一把挣脱开。

”怎么了,曼曼,不让抱么?“

鲁玉又去抓何曼曼的手,的声音又是憨憨的了。

曼曼也不回答,远远地望见一辆公交,便说:“车来了!”

鲁玉登时整个人泄了气,手上的力道缓缓地,缓缓地松下来。

眼看着那众人中依旧寻得到的闪亮人挤上公交,曼曼不由轻轻感慨一声。

“唉。”

那人是我的男朋友,不是么?真的是么?

曼曼在心中发问者,见公车上蓝T恤衬着那张人群中亦是明亮的脸,被另外一个人的一只大手挡住了半边,依旧赫然。

直到那张赫然的脸,在前移,一溜烟,不见了,她方才慢慢地抬腿,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也不看是谁,失了心似的接起来,居然是馒头庄,她刚要挂掉,只听他说:“我们单位发了好多月饼,我不喜欢吃,送给你好么?”

曼曼没好气地说:“你送给喜欢吃的人吧,我们单位发的我都送不出去。”说完,挂掉电话,暗笑造物主的神奇。

关机。

曼曼忽然就抬起头,想看一眼临近仲秋的月,发现被一排宿舍楼挡住了大半。没有清辉,只剩下浑浊的黄晕。

乏力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爬上和单位连在一起的宿舍楼上,六楼,倚在窗边,终于有月亮湿漉漉着红黄的影没有阻碍地出现,月亮始终有一块缺处。

要仲秋了呵。

她轻轻地想,不是回不了家乡,仲秋便可以跳过去,然却为什么让月更加不圆呢?

还是忍不住开机,开机不到三秒,手机上鲁玉的号码显示无比刺眼。

接起来,鲁玉十分懊恼地说:“我一直在打电话,为什么关机?”

曼曼有些乏力地说:“我不知道。”

鲁玉的声音里有些难过,有些无奈:“曼曼,不要多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原谅我的缺点,好么?明天一起过仲秋!”

看来,他心里倒是明镜似的。

然那割破心口的两字,何曼曼终于说不出口。

然第二天下午,单位提早放假,鲁玉也提前到达何曼曼的单位。

见面时,鲁玉紧蹙着眉头,伸出手指头飞向曼曼的颧骨,腮红瞬间蹭在他指尖。

“又没睡好吧?”

鲁玉问。

两个人不冷不热地吃过晚饭,曼曼执意买单之后,便送鲁玉上了公交车站,一阵呼啸,他的影随着尾气而去,其时,天色刚暗下来。

打个电话去奶奶家,所有叔叔大爷家聚齐,爸妈也都在,道一声中秋节快乐,平时对她的感情状况比什么都关心的老爸老妈竟然对我的这次恋爱只字不提。曼曼忍不住问老妈:“为什么不问问我和那人怎么样了?”

一向乐天的老妈叹一声气:“我和你爸最终目的是你幸福,你自己决定吧。”

幸福。

我现在幸福么?

何曼曼忽然就觉得胸口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憋闷,还是什么别的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他的电话,她深呼吸一口,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下)

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他的电话,曼曼深呼吸一口,对他说:“我们分手吧。”

鲁玉的声音不再是憨厚而温和的,变得强硬而赧怒:“为什么!“

曼曼只觉得自己心口有些痛:“我们不合适。“

鲁玉立刻像一头公牛似的:“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哪里都合…“

“感情是双方的!”曼曼打断道。

“我不同意!你要是拒绝的话,我以后天天在你单位门外,我天天打你单位的骚扰电话!”鲁玉恨恨地说。

曼曼说:“你随便。总之,以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了,我比你大一岁,可以叫我声姐姐,有什么麻烦事我还会帮你,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们就是陌生人。”

“不行!”鲁玉的态度十分强硬。

曼曼直接将电话挂掉,关机,抬头望着十五的月,黄黄的月依旧不够圆,像是谁家的盘子被蹭掉了一块边角。一阵秋夜的风隔着满是尘灰的纱窗网吹进来,吹得脸上凉飕飕的,风活像是从冰箱里刮出来的似的,和着北京特有的沙尘,沾进她眼里,眼里不知不觉就蒙上了一层晶亮的雾气。第一次见到那人时候,也是中秋。那时候,不知不觉两人的视线就碰撞在一起了,正如这次,不知不觉相爱,又于不知不觉间分手。

曼曼觉得手指头忍不住发痒,开机,想知道有没有他的电话拨入,果然是未接来电和短信轰炸式的。

没有开灯,月光已足。

一滴看不出颜色的液体滴落手机屏幕上,曼曼轻轻用指头轻拭着,再一个来电,不是鲁玉,却是章鱼。

“HELLO,仲秋节这天也不来个电话,小鳗鱼你真不够意思。”章鱼磁性而成熟温厚的声音依旧绅士而光明。

“章鱼我失恋了。”曼曼喃喃地道。

“谈对象那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他有我帅么?”章鱼依旧是开着玩笑。

“当然没有,比你帅的人还要找我么。”曼曼没好气地说。

只听那头一口沉沉一声吐息,知道他又开始吸烟。不是医生让他戒烟么?曼曼刚要制止,便听他说:“别郁闷,正好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很闷,过来和我说说话吧。”

曼曼抹一把眼角,瘪瘪嘴,说:“好。”忽然想起,不是他说前几天就出院了么?

提上单位发下的一大盒中秋月饼,穿过因仲秋而愈静的悠长走廊,一古脑带到医院的病房,章鱼亦是未开灯,黑暗里,香烟的微火和缭绕的雾气让曼曼心下颓然。

啪。

灯亮了,那一瞬间,刺眼。章鱼蹙起的眉头在舒展,然却终究像一块咖啡方糖,刚入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瞬间化开,曼曼于是知道,原来有人和我一样,心尖处怀揣着化不开的的一些心事,郁结着,那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