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皇宫已经下钥,赵氏即使有腰牌也进不去。她化装成老态龙钟的死老太婆,连哭带嚎、带送上一百两银子,谎称有急事一定要进宫一次,进去后和自己闺女说几句话马上出来,守宫门的士兵才放她进去,还连连催促她快些。可怜的赵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差不点厥过去,才把话传给了霜儿。

赵氏不说,霜儿也知道自己不能出头,所以又去找了纤儿。

再说那拉氏在府里焦急地等着见赵氏,见她回来了,顾不上她气喘吁吁,只问她事情办得如何?

赵氏喘的说不出话,还被她呵斥了几句,赵氏没办法,点点头,就说了两个字:“成了。”就瘫坐在了地上。

那拉氏这才放了心,安然入睡。可刚睡下,又有了心思,怕霜儿把事办砸了。就这样她忐忑不安也没睡好。这好不容易刚睡着,胤祯就带人进府抓她了。

要说她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胤祯带人一来,她就知道事情败露了。慌了一会以后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反而质问胤祯起来了:“十四弟,大半夜的,你四哥又没在府里,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想干嘛?你四哥他知道吗?”

胤祯此刻人证在手,也不跟她客气了。“四嫂,有人供出你的奶娘赵嬷嬷是谋害皇子,嫁祸固伦慧祥公主一事的主谋。请你把她交出来,然后跟我进宫,向皇阿玛说明此事吧,也省的我费事。”

那拉氏心中一颤,随即故作气愤地说道:“这是谁想陷害我和奶娘?赵嬷嬷为什么要谋害皇子,嫁祸公主?见皇阿玛就见皇阿玛?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害我们主仆二人。”

这时赵氏也已经被带出来了,一见那拉氏她就鬼喊起来:“福晋,老奴冤枉啊!”

那拉氏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指甲已经掐进了她的肉里,嘴里却非常温柔地安慰道:“嬷嬷,别怕。咱们什么都没做,进宫见到皇上,跟皇上说清楚也就是了。”

赵氏抬头看着她手电光下,那惨白阴狠的面容,吓得连连点头。

把那拉氏和赵氏带到老康面前,那拉氏一见到胤禛就泪水涟涟地哽咽道:“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胤禛此时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胤祯那边带人去他府上抓人,若洁这边已经把霜儿等人带到他们面前,霜儿、纤儿已经把事情的原委,交代的清清楚楚、再明白不过。不是自己亲耳听见,他真难相信贤良淑德、温柔端庄的妻子,会干出这样的事,连自己的母妃和妹妹也敢下手。霜儿虽然没法肯定这事就是那拉氏在背后操纵赵氏干的,可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没有她的允许,赵氏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别说自己,皇阿玛肯定也想到了,从霜儿交代到现在,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脸阴沉的吓人。他阴狠瞪了那拉氏一眼,恨不得一脚踹死她。

那拉氏一见胤禛可怕的样子,吓得立马噤若寒蝉,低下了头。

若洁可不管冰四和那拉氏之间的眉眼官司,她走到赵氏面前问道:“赵嬷嬷,佟佳氏*霜儿指认是你指使她在穆贵人药里下毒,致使穆贵人流产,然后再嫁祸本宫;本宫被关押在冷宫,又是你指使她要连夜毒死本宫,以绝后患的,是吗?”

“老奴冤枉啊!老奴和公主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公主您啊?再说老奴根本不认识什么佟佳氏*霜儿。”赵氏喊冤,一副贼冤枉的样子。

这话一出口,不由若洁,连那拉氏都暗骂了她一句愚蠢!

“哦?自己的亲姨侄女都不认识,你这个做姨的,还真是天下少有。要不要把她带上来?你们叙叙旧?”若洁嘲讽道。

那拉氏这时开口了:“妹妹,霜儿确实是赵嬷嬷的姨侄女,可她投毒害人也不一定就是赵嬷嬷指使的?害人要有动机,这可是妹妹说的,赵嬷嬷害你和贵人娘娘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那拉氏不一般啊!不一般!比年糕难对付多了。若洁感叹。“来人,带霜儿。”

霜儿被带到,看见赵氏即哭着说道:“姨妈,侄女都招了。公主说得对,咱们犯不着替别人顶罪,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咱们担…”

第二百四十一章重创那拉氏(一)

“住口,你这个贱人!”霜儿还没说完,那拉氏就喝骂道:“你一心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多次求你姨妈托我帮忙,我帮不上你,你也不能这么害你姨妈呀?”

赵氏一见那拉氏为她如此开脱,虽然不忍,但也只好抛弃霜儿了。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啊!马上也跟着骂霜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你死也就死了,干嘛要拉上我给你垫背?”

霜儿因为若洁力保,只要她说出真相,交出幕后黑手,就保她一家子不死。生死关头谁还顾得了谁啊!把头对着老康磕的咚咚响,“皇上,奴婢要有一句谎话,不得好死。奴婢虽然怨恨…怨恨主子,可和公主素无恩怨,干嘛要害她呀?更何况,奴婢在宫中,又哪来的毒药?奴婢更不知药性,又怎么知道哪些药能害人?这毒杀公主的药,可是姨妈今晚刚送进宫的。”

那拉氏走到若洁面前扑通就跪下了,“妹妹,对不起!当初我不该害你。你又怨又恨我都不怪你,你想要我的命,想要这福晋的位子,我给你就是,求你,不要伤害其她人。”

这个歹毒而又狡猾的女人!若洁暗恨,这幸亏老康是个明君,这要是个糊涂蛋,立时不就得怀疑自己?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浑水摸鱼,我岂能让你如愿?若洁走到老康面前施了一礼,“皇阿玛,要想证实这药是不是赵嬷嬷送进宫的,查守宫门的侍卫就是了。”

老康点点龙头,胤祺领命而去,半个多小时后,带来了两名侍卫。给老康和众皇子、若洁行礼后,老康问道:“你们今晚放了个老夫人进宫?”

“是。“五爷说了,事关重大,一旦查出来两人撒谎,就得砍头,如果他俩实话实说,将功补过,还有封赏。所以两人卯足了劲想立功。

胤祺很聪明,哪个宫门离胤禛府近,顺着一查就找到人证了。

老康指着赵氏继续说道:“你两上前认认,是不是她。”

这时候,那拉氏尚且还能沉住气,赵氏却明显慌了,低着头不敢看两名侍卫。

那拉氏气的暗骂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自己怎么会让她帮忙,看来今天要是不行,只能抛弃她了。一念至此,她的心一痛,奶娘啊!对不起了!虽然你拿我当亲闺女,可我不能死啊!我死了,咱们家族、你的家族都得玩完。

昊然把赵氏的头抬了起来。“是她。”两名侍卫一起叫了起来:“当时奴才死活不让她进,她又是哭又是哀求,说是家中出了急事,进宫见过她亲戚,马上就出来。还出示了进宫的腰牌,确实是四爷府的,完了,还塞给奴才两人一百两银票,银票还在这呢,奴才分文未动。”

“黑灯瞎火,你们怎么肯定就是她?”那拉氏还想挽救赵氏。毕竟她就像自己的亲娘一样,毕竟她知道自己肮脏的事情太多。

两名侍卫指着胤祯手里的手电筒说道:“奴才们夜里值班,都有这宝贝,一照,比白天还亮,真TAD神奇!”

这还得感谢若洁,是她为老康给宫门口站岗的配备的。当官的发下去的时候,严命:“哪个班、哪个人弄坏了这宝贝,都得掉脑袋。因为这是固伦慧祥公主敬献给皇上的,皇上体恤奴才,又赐给了奴才们。”所以这些奴才保护手电筒就想保护自己的眼珠子。

“就算是奶娘晚上进宫,也说明不了什么,有谁看见她给霜儿毒药了?”那拉氏依然咬牙死撑。

赵氏一听那拉氏还在极力替她辩护,马上喊冤:“皇上,您圣明,老奴一个妇道人家,整天陪在福晋身边,怎么会有鹤顶红这种剧毒?”

她此话一出口,若洁笑了。不慌不忙地问道:“谁告诉你,要毒死我的药,是鹤顶红啦?霜儿和纤儿都不知道水壶里的药是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赵氏一下子软瘫在地。那拉氏和胤禛齐齐变色。

胤禛上前一步就朝赵氏踹去,昊然动作比他快,立马把赵氏拉开了。

“哊!四哥这是想杀人灭口吗?”十四冷笑道。

胤禛气的手脚发凉,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那拉氏浑身哆嗦。

那拉氏知道赵氏是不能留了,眼珠一转,疯了一样地扑到赵氏身边,又捶又打,又哭又气地骂道:“你干嘛要这么做?啊?你和贵人娘娘、和妹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们?啊?你这是要害死我呀!这下你主子我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啦!唔唔…也罢,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替你向贵人娘娘和妹妹赔罪。”

说完,装腔作势站起来,就要去碰头。赵氏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小姐这是要牺牲自己了,也罢!只要能保住小姐,就等于保住了自己全家。都怪自己愚蠢啊!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也没学会小姐的本事。

“小姐啊!”赵氏哭道:“老奴对不起你啊!连累了你。”

她边说边爬到胤禛脚下,拼命磕头,一会那头上就红肿一片,破了皮。“四爷,这事都是老奴一人做的,福晋她毫不知情。老奴恨穆贵人和公主,一个对霜儿狠毒的要死,一个竟然敢羞辱高贵的福晋。”

说到这,她站起来,指着若洁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商贾出生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嘲笑福晋?有什么资格得到四爷的心?坐上四福晋的宝座?福晋能容你,老奴却是容你不得,老奴就是要你们这些狐媚子不得…”

“咣当!”话没说完,胤禛就把她踢飞了,然后上前两步跪倒在老康面前做起了磕头虫。“皇阿玛,请您责罚儿臣,儿臣失察,府里出了这样狠毒的刁奴,竟然没有发现,儿臣罪该万死!”

“爷!”那拉氏也扑倒在老康面前,那头磕的就像捣蒜一样咚咚响。“皇阿玛,不该爷的事,是儿臣不好,您治儿臣的罪,儿臣愿以死谢罪!”

这时老康再傻也明白胤禛是舍不得杀了那拉氏;他也明白,那拉氏和这事绝脱不了干系。他想杀了那拉氏给自己未出世的女儿报仇,可他却不能。且不说那拉氏背后的家族势力,就是目前朝中微妙的局势,也迫使他不能杀了那拉氏。几个儿子对那把椅子虎视眈眈,他得玩平衡术,让几个儿子势力相当,互相牵制,才威胁不到自己的皇权,不然又会出一个太子,出一个胤禩。杀了那拉氏,胤禛那边的势力就会减弱。还有若洁,他确实还没想好把她赐给谁,而且目前,他也不想赐。若洁就像一个重量级的砝码,加在哪一边,天平就会偏向哪一边。更何况自己还有私心,想留她在自己身边多呆些时间。

想到这,他冷静下旨:“将赵氏凌迟处死,其家族中人全部发配宁古塔。霜儿、纤儿、小祥子赐死。免他们家人一死,入辛者库为奴。胤禛闭门思过两月,那拉氏…老四她是你的媳妇,你看着处理吧。希望你严加管束。你们都散了吧,洁儿和老四媳妇留下。”

众人行礼退下。这么一折腾早朝的时间也过了。老康疲惫不堪地倚在龙椅上,完全无视跪在那里的那拉氏,虚弱地对若洁说道:“洁儿,过来,帮朕按摩一下。”

“是。”若洁虽然对他的处置不满意,但是稍一想,又明白了。老康一定是有苦衷,不然,自己亲身女儿的仇,岂能不想报?她绝不相信老康会认为这事和那拉氏无关。此时,不动声色让她跪在那,就是证明。

“洁儿,你不会怪朕吧?”老康享受地闭上了眼睛。这丫头的按摩手法就是比怜之强,不轻不重正好。怜之的小手摸起来舒服是舒服,就是没劲。

听着老康声音里透着的无奈和一丝歉意,若洁的不满开始消散,有点同情他。小老头这皇上当的也挺可怜的,也并不是如人想象那般,想干嘛就能干嘛呵。摊上这样的儿子、儿媳还真是悲催!还没我一个外人对他来的关心和体谅。唉!安慰安慰他吧。我就是心太软,他没让我满意,我还得安慰他,这TMD叫神马事?有木有?

“老爹,丫头能理解您。您放心,您还是丫头最敬爱的老爹。老爹,您累了吧?饿没饿?丫头去给你做点好吃的?您好长时间没尝到丫头的手艺了吧?说,想吃什么?”

浓浓的关心,让老康感动。还是她善解人意,朕怎么做,她都能明白事理。唉!难得啊!朕还真有些对不起她,回宫不到半年,就有人三番五次想害她。她一边忙于为朕挣银子,为朕在皇额娘面前尽孝,一边还要提防人家害她,朕硬要把她带回来,是不是太自私了?要不然,人家在广州多逍遥自在?

“丫头,你想回广州吗?”老康突然问道,让若洁一愣。

想了想,随即答道:“当然想。那边的百姓对丫头多好啊!可不像现在老有奸人想害我。”

“放心吧,再有人想害你,朕绝不姑息!”老康斩钉截铁地说道,龙目突然暴睁,看了跪在地上的那拉氏一眼。

那拉氏一哆嗦,马上明白这是老康在对她发出警告。看来皇上并不糊涂,压根就没相信这事和自己无关,不杀自己,是因为自己的丈夫和家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好恨啊!这贱人的命怎么那么大?眼看着这一次都要成功了,又输给了她,还失去了奶娘这位亲如母亲的亲人。以后怎么办?就这么放过她?哪能甘心?自己的丈夫一心想把她娶进门,以她现在的身价,进门最起码也是和自己平起平坐,要是再生个儿子,封为世子,母凭子贵,那自己的下场…这结果想都不敢想象,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时间还长,皇上年岁已大,还能保护你一辈子?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那拉氏看着地面,眼光都能把人地射出个窟洞。

第二百四十二章重创那拉氏(二)

深秋来临,御花园的树叶,如黄色的枯叶蝶,翩翩起舞、纷纷落下。只有那菊花凌霜绽放,青松在秋风中屹立不倒。

老太后的病情越发加重,若洁知道她时日无多,又搬到慈宁宫居住了,连公事都在慈宁宫办理,为的是在老太后最后的日子里多陪陪她。她的仁孝,越发让老康和太后喜爱。

不过,康熙五十六年的秋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七月策旺阿拉布坦遣将侵扰西藏,杀拉藏汗,囚禁老康所立da赖。清兵出击,未占到丝毫便宜,反而损兵折将。

十一月太后病情加重,穆贵人又出了事。事情查清,她和若洁倒是和好如初了,只是,她像是患了焦虑症,不是担心自己再也生育不了,就是担心有人还想害她。弄得若洁既要照顾老太后,又要去开解她,忙的只好将十三的治疗交给了自己的学生,去年刚从《广州医科大学》毕业的、专攻普外的年轻医生杨森。

还有一点若洁也颇为担忧,那就时老康的心脏,那么多的事,要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日夜操心,心脏负担过重啊!儿子当中能当得重任的无非是三、四、八、十四。

老三一介书生,忙活忙活康熙字典还行,政事上可是够受。老四还被禁足,老ba老康又不太放心,怕一旦重用他,朝中大臣又要向他靠拢。老十四被军务缠身,忙的脱不开身。

若洁建议老康重用胤祺,可胤祺脱离政务太久,一时难以上手。若洁心痛老康,只好给他个台阶下,求他解了冰四的禁足,让他回朝中帮忙。

冰四虽然保了那拉氏,但是终于对她产生怀疑和怨恨了。回府后,第一次厉声厉色地质问那拉氏:“以前你说派人杀害若洁,是担心她的命硬,给爷带来血光之灾,那现在呢?你已经知道那是若洁编的谎言,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不要跟爷说这是奶娘瞒着你做的,别说爷不信,皇阿玛更不信。为什么?你明知爷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容不下她?”

那拉氏在失去奶娘和被老康的无声警告下,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回府后,还没等喝口水,又被胤禛喝令跪下,理智彻底崩溃,第一次冲着胤禛哭喊起来:“对,我就是容不下她!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太喜欢她,所以我才容不下她。这么多年你只顾往府里抬进别的女人,你可在意过我的感受?你每做一次新郎,就等于在我的心上戳上一刀,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吗?可笑的是,我还要装作大度,装作贤惠来关心你那些妾氏。你呢?弘晖走的那些日子,我都快顶不住了,你可曾安慰过我?你没有,你躺在李氏的怀里,享受着她的温情。年氏羞辱顶撞我的时候,我气得整夜失眠,你在哪?你在和她寻欢作乐!胤禛,我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木头…我…”

话没说完,那拉氏就厥了过去。胤禛本来被她质问的火冒三丈,准备禁足她半年,让她好好学学女戒、女则的,可还没等他发作呢,那拉氏却晕了。赶紧叫太医来看吧,这一看,太医说的还挺邪乎的:“她哦!是受到了极大的悲伤和哀痛,又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刺激,以至于神殆、志散,气血损耗,心肝失调…”啰啰嗦嗦一大堆。

最后把胤禛啰嗦烦了,大喊一声:“好了!你就说要不要紧?”

太医这回回答相当简洁:“要紧。”就两字。

冰山四气得一挥手,也给他两字:“开方。”

倒霉的那拉氏,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十几天都起不了床。府里的事也不管了,这回小乾他娘开始展露峥嵘,接手管理府中事务。

冰四看着病的死气沉沉的那拉氏,再回想回想她那天说的话,又有点内疚了。这位结发妻子,自己确实对不起她哦!想来她也是太爱自己,才会走上极端的吧?冰四不由回忆起他们初婚到刚有弘晖时,那段幸福时光了,他不但没再去责罚那拉氏,反而在她生病期间,经常陪在她身边,一直到老康解了他的禁足,让他重新办理朝中事务。

他的事情老康当然知道,更觉得有些对不起若洁。所以在他上朝办完差事以后,叹了口气:“洁儿这丫头,懂事的让人心疼啊!又忙活她皇祖母、又忙活语芙,还得忙活朕及工厂的一切事物,无怨无悔的,还得替你着想,帮你求情。老四啊!你对她…唉!算了,朕也不想再说什么,你自己寻思寻思吧。”

胤禛听老康这么说,高兴之余又觉得对不起若洁了。下朝又直奔慈宁宫来安慰她并表示自己对她的情意。心想,以她的聪明,怎么能相信那拉氏是无辜的?自己十几天不处置那拉氏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会怎样?想到要失去若洁,他的心又是一痛,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自己不能没有她。

胤禛对那拉氏的所作所为,胤禟、胤祯马上就告诉了若洁,一致抱怨她,不该替冰四求情。他如此对你,你干嘛还要以德报怨?

若洁笑笑没说话。冰四对那拉氏的感情,在她意料之中。她从来就没幻想过胤禛会为了她舍弃其她妻妾,以前没想过,现在没想过,将来更不会想。她甚至担心冰四会为了她抛妻弃子,那样自己边和他纠缠不清,边偷偷爱着胤禟,可就太不像话了。这样很好,最起码自己利用他,不会觉得内疚。

冰四见到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又是内疚、又是感激、又是怜惜地说道:“洁儿,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你还帮我在皇阿玛面前求情。你放心,等她病好,我再也不理她就是。”

你的话要是能信,估计母猪都能上树。若洁心中冷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又委屈、又悲痛的表情哀叹道:“唉!我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如此恨我?当初我待她如亲姐姐般,见她可怜,明知她利用我,我依然帮她,要不是为了她,我怎么会得罪年侧福晋?我又怎么…”

哼!你的那拉氏会病倒,我就不会痛哭吗?说到这,若洁伤心委屈地伏在冰四怀里,抽泣起来。

她在冰四面前很少这般示弱,所以这更加让冰四心疼。想想也是,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帮她,洁儿也不可能被年晚艳陷害,说不定自己和洁儿之间也不可能是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搞不好孩子都满地跑了。一想到这,他对那拉氏那点内疚之情,又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种怨恨。哼!枉爷如此信任你,你表面上假装贤良淑德、温柔贤惠,骗的爷团团转,内心却阴狠毒辣,连真心待你的洁儿,你都下毒手,哪年晚艳、李氏她俩…

胤禛本就多疑,一想到这,他不由打了个冷颤,难道艳儿的孩子是她下的手?这女人太可怕了!

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若洁偷偷看在眼里,决定再给他下剂猛药。那拉氏呀!那拉氏,“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可是毛主席的经典名句,本人是听他老人家话的乖孩子,所以你不要怪我心狠,我这招可是学毛主席他老人家的。

“不过,想想她也挺可怜的。一开始估计她也是善良的,可能后来也是被李侧福晋和年侧福晋给弄怕了,草木皆兵,怕我也是她们那样的人,也或是把我当成了她们那样的人,才会恨成这样的吧?都怪李氏和年糕,一个仗着有儿子,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吧,长得好,家世又好,又是你最宠的,这平时都飞扬跋扈的,要是再生个一儿半女,估计能爬到她头上去;现在再冒出个我…”

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下来,惊恐万状地盯着胤禛,“胤禛,年晚艳的孩子会不会…会不会…”

胤禛已经怀疑年糕流产不太正常了,再被若洁这么一分析、一提醒,就更加确定这事和那拉氏脱不了干系,于是对她的怨忿越发加深。

若洁看着胤禛变得铁青吓人的面容,偏偏还伸出手摸了摸,怜惜地说道:“可怜的胤禛,你瞧瞧你身边净些什么女人啊!家有贤妻夫祸少,你可要当心些啊!”

这一下越发让胤禛觉得她的善良可爱,也更觉内疚。“洁儿,你不怪我吗?”胤禛突然问道,此时,他倒希望若洁跟他耍耍脾气,骂他两句。

“怪。可是你已经够火大的了,难道我还要火上浇油?算了吧,以后你只要能分清是非黑白,不要乱怀疑我就行了。”依然是含娇细语。

皇阿玛说得对,洁儿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胤禛哪还受得了若洁的温柔攻势?铁精钢早已化着了绕指柔。

这个冰山四说起情话来,可是丝毫不亚于桃花九,他先是对着若洁,没头没脸地一阵乱亲,接着就开始发誓:“我爱新觉罗*胤禛此生只爱白若洁一人,永远都不会怀疑她,背叛她,不然,死无全尸!”

信你才怪!若洁在心里腹黑着,突然想起了传说中的胤禛之死,是被人割了脑袋。难道就是因为他背叛了对自己的誓言?

再说胤禛回府,把自己闷在书房,越想越气。气那拉氏的伪善;气李氏的刻薄;气年糕的跋扈,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再想想若洁的话,越发觉得有道理:“相较于她们三人,钮咕禄氏和耿氏要安分得多,为什么不让她们替你分忧?这两位姐姐性子和善,又都有了阿哥,提她们上来,你的其她妻妾也不能说什么。关键是额娘也挺喜欢她们的,那次以后,还经常让她们带弘历和弘昼到永和宫玩呢。这对帮你改善和额娘的关系也有帮助不是?”

自此,那拉氏手中的权利渐渐被冰四剥夺给了钮钴禄和耿氏,两人的分位也在若洁的帮助下,越抬越高。

那拉氏病好后,胤禛果然不再信任她,连话都很少和她说。那拉氏心灰意冷,暂时没有了伤害若洁的心思,终日躲在佛堂里长斋礼佛。

第二百四十三章情敌来京啦

冬日的冰霜,彻底地将秋天最后一片落叶吞噬了,建起了属于它自己的一片冰寒世界,连那蓝蓝的、亮亮的天空也被这寒意席卷得灰蒙蒙,没留下任何其他的色彩。

竟管若洁尽力医治抢救,老太后还是病重不愈,遗憾地走了。

紫禁城笼罩在一片悲哀中。只是老康怎么也没有想到,哭得最凶的人会是若洁。这丫头拉着老太后的手,胤祺是拽都拽不开,悲痛欲绝的模样,让老康和龙子们揪心。

特别是胤禟,若洁被关进冷宫那晚他不在,第二天从胤禩那里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吓的魂飞魄散,恨不能马上拥她入怀,好好疼爱一番。却因为她忙于照顾老康、太后和穆贵人,一直也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只是每次来慈宁宫时,都会悄悄留下一片写着情诗的红叶给她。

若洁看到他留下的红叶,又是辛酸、又是甜蜜,第二天也会回赠他一片红叶。当然,她不会写情诗,只好画个红心给他。可怜的一对鸳鸯,就这样艰难地相爱着。

此刻胤禟见若洁伤心成这样,又怎么可能不心疼?要不是他的老爹、兄弟在场,估计他早已冲上去将若洁抱在怀里了。

有这种冲动的可不止他,还有胤禛、胤祺、胤禩、胤裪。

最后还是老康的劝说生了效:“丫头,你这么伤心,你皇祖母如何走得安心?”

若洁这才扑到老康怀里,哭的声嘶力竭。也难怪她如此悲伤,若洁对这位慈祥宽厚的老人,本就极为同情,再加上老太后对她也是疼爱有加,比对自己的亲孙子胤祺有时还要好,看的胤祺时常感叹:她用不到半年的时间,让皇祖母对她,比对自己这个从小在皇祖母身边养大的嫡亲孙子还要疼爱。若洁这人就是这样,你敬她一分,她还你十分,所以她对老太后那是真心实意的关怀和疼爱,祖孙俩到最后的感情,那是好得不能再好。

老太后心里也非常清楚,自己能多活这半年,是若洁的功劳,到最后她看着若洁强颜欢笑给她讲故事、唱歌,背着她却悄悄流泪,她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老康和龙子们、宜妃、德妃来请安的时候,她是关照这个,叮嘱那个,在她走后,要好好对待若洁,不然她在地下也不得安宁的。每当这时,若洁就泪流满面,懊恼自己救不了她。

太后弥留之际说的话,更是让她感动不已。“乖儿,如有来世,就做皇祖母的亲孙女,让皇祖母多疼疼你。”

这样一位真心对待自己的老人走了,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老太后的病逝,使得老康病情加重,一双脚肿的厉害。若洁顾不得自己悲痛伤心,又搬到乾清宫去照顾他了。这下倒好,她和怜之又能经常在一起了。

姊妹俩心细如发,对老康关怀备至,每日给老康定期做药浴、做足疗不说,连老康吃的饭菜里面的油和盐,若洁都用天枰称过以后,再交给内务府及御膳房。

如此一来,老康更加被她感动,也越发离不开她。

把个若洁忙得连见妞妞和小蕊的时间都少得可怜。不过,总算没有被忙活,老康的病渐渐有了起色,而她的工厂和公主府也即将完工,估计年前就能竣工了。

想想很快就能搬出皇宫,住进自己的府邸,她的心情好了许多,总算自由了,总算能和胤禟天天见面了。除了小蕊、四五位她的心腹建筑师和工人,没有别人知道,她在公主府书房里设了一条暗道,直通胤禟书房。目前,连胤禟都不知道,到时,她想给胤禟一个惊喜。

工厂竣工,若洁准备兴建医院,因为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她没时间,全部推荐给了自己的学生,这样下去,不仅是药品、账目混乱,也容易造成医疗事故,有些病,不住院,总归是不行的。

这期间,不少设备和原料从两广地区,运往京城。只是若洁万万没想到,陈浩宇会亲自送货物过来,看着那张英俊刚毅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眼前,若洁恍如梦中。

“陈大哥!你怎么会亲自来了?”若洁惊喜交集。

“想妹子了,就来了。”陈浩宇心疼地看着若洁,半年没见,她瘦了。想想都能知道,皇宫的生活有多累人。

“你也瘦了,我把那么大一摊子工作扔给你和新之,你又有漕帮的事务要忙,是不是很辛苦?”若洁内疚而又关心地问道。

陈浩宇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放心吧,强将手下无弱兵,你那几个妹妹现在都能独当一面,几个妹婿也挺争气,按照你设立的管理规程、规章制度,把白氏集团经营的井井有条。我的漕帮可是沾了你的光,用你那套管理方法还真是管用,连各地的分帮主都夸你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若洁一听高兴了,忙催促陈浩宇。“陈大哥,快跟我说说他们怎么样。”

陈浩宇从随从手里拿过包,掏出一沓子信交到了若洁手中,“自己看吧,每个人都给你写了信,还带了礼物。还有小蕊、怜之、傲之、昊然他们的。满满一箱子,可够你们看上好几天了。”

两人的热乎劲,看的奉了老康圣旨来办差的几位阿哥,心里贼不舒服,瞅着陈浩宇极不顺眼。

“这人谁呀?和若洁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十六气鼓鼓地问道。

连胤祺都有点不高兴。这家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虽然皇阿玛看在洁儿的面上,让咱们兄弟对你客气点,可你也不能无视咱们的存在吧?好家伙,整个把咱们忽略了!

“漕帮帮主陈浩宇。”胤禛咬牙切齿地回答小十六。陈浩宇追求若洁,这在两广地区,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他为了若洁守身如玉六年,胤禛也知道。扪心自问,换着是自己能不能做到,回答是不可能。这样一个痴情种,长得又比自己英俊,若洁能一点不动心?胤禛的疑心病又患了,看着若洁和陈浩宇两人亲热地谈笑风生,他好几次都想冲上去把他俩分开。

四个皇子中,只有胤禟没说话,看着也是挺平静,岂不知他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了。

他感谢陈浩宇,是他六年来默默地站在若洁身边,一直支持她、保护她,若洁此刻才能鲜活地站在自己面前;同时他也妒忌陈浩宇,妒忌这六年来,他能和若洁同生死共患难,妒忌若洁心中一直有一块角落是属于陈浩宇的,尽管这角落很小;最让他痛苦的事,感激也好,妒忌也罢,他都不能表示出来,他现在是谁呀?若洁的爱人,却是见不得光的。一直以来他都以放荡不羁、阴狠毒辣的形象示人,那就表演到底吧!

“十六弟,这也怨不得他,若洁在广州这六年,可是多亏了他,人家以功臣自居,也在所难免。一会,你可别给他扔脸子,若洁会不高兴的哦。人家的关系,可比咱们铁。”只听胤禟阴阳怪气地笑道。

不期然的,胤禛、胤祺、胤禄都拉下了脸。胤禟却邪气地一笑,走过去拍了拍陈浩宇的肩说道:“陈帮主,你这就有点不像话了,不能眼里光有美女,当咱们兄弟几个…那话若洁是怎么说的?哦!透明人,对,就是透明人。”

说完,见若洁瞪他,还朝胤禛、胤祺、胤禄耸了耸肩,意思是:你看,我没说错吧?”

胤禛此时早已看不下去,也走过去说道:“洁儿,陈帮主旅途劳顿,我们先安排他歇下,有机会再聊吧?”

表面上是征求若洁的意见,可人已拉起陈浩宇的胳膊,和胤禄一起,硬是强行把人拽上了马车。

这以后可有乐了!这些龙子们摒弃前嫌,空前团结,一致对外。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今天我请陈浩宇下馆子,明天我请他进戏院,后天我邀他登长城,大后天你约他上北海划船。你说这大冬天怪冷的,划啥船啊?

桃花九更绝!直接把人领妓院去了,找了五六个姑娘围着陈浩宇,还发下狠话:“你们要是不把爷这位兄弟侍候舒坦了,爷就砸了你们这妓院!”

把可怜的陈浩宇折腾的…不去吧,人家都是皇子,你总得给人面子吧?去,自己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自己来可就是想念若洁才来的,这可倒好,来了十几天,愣是连若洁的面都没见着。

若洁也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正是年底最忙的时候,又要准备工厂开业的事情,又要审阅广州一年的总账,小蕊怀孕了,总不能忙活她一人吧?还要应酬那些找人托她看病的、想入股的王公大臣、皇亲国戚。

最过分的还有老康,若洁离开半天都不行,一准派人找她。现在若洁上哪去,必须向他报备,不然就扔小脸子给若洁看,还像个老小孩似的扔歌给若洁听:“唉!人老啦!就是不遭人待见。”

弄得若洁哭笑不得,还要去哄他。一跟他说陈浩宇来了,自己总这么不见他,算是怎么回事?不好吧?

老康就马上一挥龙爪说道:“丫头你放心!你的义兄,朕能慢待他吗?朕已经吩咐老三、老四他们好好款待,若是慢待了,决不轻饶!”

若洁瞬间无语。知道这是老康和他的儿子设的阴谋诡计,自己说啥也没用了,没办法让妞妞去见陈浩宇,给陈浩宇带话,叫他多住些日子,等过完年再走,那时自己才有时间。

第二百四十四章老爹,您发财啦!

妞妞鬼精鬼精的,一见若洁让她去见陈浩宇,马上就明白了若洁的意图,抱着陈浩宇的脖子,哭的稀里哗啦,“舅舅,妞妞舍不得你走,你答应妞妞,过完年再走吧?”

边哭还边对陈浩宇眨着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陈浩宇哪还有不明白之理?点点头就要答应妞妞。

这把个胤禟急得,小姑奶奶哎!你捣什么乱啊?哥几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想办法把这尊瘟神请走,你又跑过来留他干嘛?

他赶紧走过来把妞妞从陈浩宇身上抱过来了,一双桃花眼对着妞妞直放电,“妞妞乖,要听话。舅舅在广州还有好多事,不回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