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淑媛观察着徐诚的脸色,瞥一眼竖着耳朵在外头听的宓妃,眼珠一转,一边收拾锅碗瓢盆一边道:“我倒没看出来人家有什么危险的,我就看出来了,他对咪咪有意思。”

转身看见咪咪,做出一副才看见她的样子,“宓妃,你怎么还没走?”

徐诚一看忙道:“咪咪,你离那个大队支书远点,我看他不像是个好人,要真像圆圆说的那样,我看他对你就是有所企图,你小心点。不行,你还是别去了。”

秋淑媛咬了下牙,冷笑挂在嘴角上,“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们了。”

宓妃哼了秋淑媛一声,决定不跟这臭丫头一般见识,抬脚就走。

徐诚有些着急,“咪咪你回来。”

秋淑媛放下锅,挡住徐诚,“徐诚哥,你让她去,她要真能把那穆宏毅勾上手,从此这个累赘就不归咱俩操心了。”

“圆圆,你别闹了。”徐诚烦躁的凶了秋淑媛一句。

“我闹什么了?!”

出了篱笆扎的院子,把屋里那两人的争吵抛在脑后,宓妃凭着记忆,忍着肚子疼,直奔麦场的方向。

她莫名来到这个荒诞的地方,是从那个噩梦开始的,噩梦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湿哒哒的“女鬼”,长的和她一模一样,一个叫穆宏毅的坏男人,她倒要看看,这个“穆宏毅”是不是她噩梦里的那个“穆宏毅”。

落日挂在山坡上,晚霞的余晖照着人的脸红彤彤的,山脚下的天色已渐渐暗淡了下来。

宓妃走在一条黄土路上,两边杂草茂盛,路人寥寥,热的她汗流浃背,累的她气喘吁吁,委屈从心里蔓延上来,两眼泪雾蒙蒙。

想她长乐公主,从小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抽了抽鼻子,嘴巴撅的高高的,宓妃继续往前走。

不远处,路旁废弃的大磨盘上坐着五个男人,其中一个头发不知道抹了什么,弄的油光发亮,眼睛长长的眯缝着,嘴里叼着根儿烟吞云吐雾,一看就不像好人,宓妃瞥了一眼,昂着头准备走过去,因为又累又热的缘故,宓妃嘟着嘴还在生闷气。

“大哥,你看那娘们那个样儿,看不起咱们是怎么的?”

“人家是大城市来的知识女青年,可不就是看不起咱们吗。”

霞光拢在宓妃的头顶,袁卫民本就眯缝的长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细线,他打量着宓妃,见她白皙的小脸泛着霞光,红红的小嘴十分鲜艳像极了他春天吃的大樱桃,一双眼睛水滢滢的勾人,拔出嘴里叼的烟卷就“我操”了一声。

“村里都说住在猪棚里的那俩女的长的俊,我这一细看没想到这个娘们长的这么勾人。”

说完就堵住了宓妃的去路,“大妹子,你叫啥名,你卫民哥看上你了,做我女朋友呗。”

宓妃看着嬉皮笑脸把她团团围住的五个大男人,心里慌张,气势却是不输,把镰刀挡在胸前,直接习惯性的呵斥:“放肆,滚开。”

“啥,放肆?哈哈…”袁卫民一笑,他的狗腿子们也夸张的笑起来,在宓妃眼里这些人笑破脸皮子,一个个都是想要欺负她的妖魔鬼怪。

“听说,你是上沪首富的孙女,打小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绣着花,现在往国外出口的丝绸?还有老妈子,小丫头伺候你?是不是啊大妹子,要不然你这封建小姐的脾气哪里养成的。”袁卫民抬手要撩摸宓妃,宓妃眼里已是衔了泪花,但也紧接着举起了镰刀,气咻咻的瞪人,“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旁边一狗腿子早被袁卫民描述的东西馋的舔嘴,“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啥是山珍海味,有大螃蟹没?她真从小吃那个长大的啊。”

“滚一边去,我跟我女朋友说话呢,没你说话的份。”袁卫民抽一口烟,往宓妃脸上喷,呛的宓妃连连咳嗽,烟气里好像还夹着口臭似的,熏的宓妃犯恶心。

“以前那你是小姐,咱们这样的人给你提鞋都不配,现在不行了,像你这样出身的人就得狠狠的教育,要不然洗不掉那一身的封建习气。我这是为了你好,走,跟我走,我教育教育你。”

说着话就去搂宓妃的腰,宓妃气的脸颊通红,从来她就是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性子,虽然有了那个“女鬼”的记忆,知道自己处境不好,也束缚住了她的性子,但此时此刻宓妃实在忍不住了,挥起镰刀就砍。

“大哥小心。”

一个狗腿子眼尖,猛的推了宓妃一把,直接把宓妃推倒在地,与此同时,宓妃的镰刀也砍下去了,却只碰破了袁卫民的一道血皮。

宓妃倒在地上,被激起了玉碎瓦全的烈性,一骨碌爬起来,挥着镰刀,不管是谁,胡乱砍杀,眼睛通红落泪,呜咽不止。

“狗奴才,我杀了你。”

有凶器在手,五个男人都不敢硬来,这时候来了个老头,从很远就开始吆喝,“干什么呐,是卫民吧,是不是又欺负哪家的闺女了,我这就告诉你爸妈去。”

“二大爷,你别多管闲事。”

宓妃一看,赶紧跑了。

袁卫民捂着淌血的耳朵,回头一看宓妃跑远了,就往地上呸了一口,“臭娘们,你给我等着。”

牵着三头羊的老头摇摇头从袁卫民身边过去,“你这小子不务正业,瞧瞧老穆家那个大孙子,那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再瞧瞧你,满村里都知道你是个二流子,亲都不好说吧。”

袁卫民不屑的嗤笑,“真有本事的会从部队上退下来?村里都传老穆家大儿子大媳妇在部队上混好了,是首长了,要真像村里传的那么厉害,穆宏毅能退下来?”

“谁知道呢,但人家至少比你强多了,是个好后生。”

袁卫民懒得听,追在宓妃后头也往麦场去了,路上一个狗腿子捡起个长长软软还沾着血迹的东西,“大哥,你看这是啥?”

袁卫民有个姐姐在县里当小学老师,家里茅房就有这东西,他一眼就认出是啥东西了,刺溜一下笑了,“呦,还是新鲜的呢,肯定是那臭娘们掉的,行,老子还不知道女人那几天是怎么流血的呢,今晚上哥几个咱们都见识见识。”

狗腿子们反映过来,一齐哄笑,眼冒淫光,兴奋异常。

捡起卫生棉的那个狗腿子一得知了这是啥玩意,立马扔了,晦气的不行,连连呸口水。

宓妃跑的快要断气,等看到麦场上堆积如山的麦子和人了才停下来,停下来就呜呜咽咽的开始哭,一边走一边哭。

一大队的麦场上,仓房门顶上亮着一盏大灯,穆宏毅正指挥人把麦捆子一圈一圈的堆上,旁边桌旁一个戴眼镜的正在记工分,宓妃哭的呜呜的走过来,惹得正干活的男人们媳妇们都转过头来看。

穆宏毅听着哭声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就见了那一张正眼巴巴瞅着他,泪珠儿从她左眼角下那一颗微小的红痣上流过,流到脸颊,流到下巴,灯光下衬的她小脸苍白如玉,凄艳楚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双拳暗藏,他心中强忍不住一丝怜惜。

第4章 凭什么

意识到自己心的波动,穆宏毅自嘲的勾了下唇。

看着和噩梦里一模一样的男人,宓妃觉得呼吸不畅,要晕了,“你叫穆宏毅?”

穆宏毅没有理会,继续上垛。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宓妃跟在穆宏毅屁股后头转,趁他不注意踮起脚尖使劲掐了他的肩膀一下。

那一下像是过电,穆宏毅麻痒了一下,回过头冷深深的看宓妃一眼,“你在干什么?”

宓妃脸红的把自己干了坏事的手藏到背后,昂着脸,理直气壮的道:“我就试试你是不是个人。”

“你骂我?”

“没有啊,我…”看着穆宏毅,打从心里泛上一股厌恶感,宓妃皱起了眉头。

看着宓妃眼中的厌恶,穆宏毅冷下了眼,硬生生道:“一个未婚的女孩,你跑过来掐我的肩膀,你这样轻浮的女孩我不喜欢,离我远点。”

“你才轻浮呢!”宓妃羞恼怒斥。

“我掐你肩膀了?”穆宏毅轻蔑的瞥着宓妃。

“我我、我掐你一下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多少人让本、让我掐都求不得呢,哼,不识抬举。”

要不是看着她脸上泪痕犹在,穆宏毅都要以为她是来找茬的了。

穆宏毅冷笑了两声,在心里审问自己,就这么个自私又不讲理的女人,他到底惦记她什么。

“谢谢,你去掐别人吧,我不稀罕。走开,别挡着我干活。”天气炎热,只穿了个薄背心的穆宏毅一挥膀子,宓妃还以为要挨打,忙忙的退开并恶人先告状,“你敢打我?”

“你叫宓妃吧,你来麦场是上工的还是找我堂哥事儿的?”记工员穆宏远推推眼镜,温和的叫住宓妃。

“上工的。”宓妃颓丧的垂下头。

作为一大队的记工员,穆宏远知道宓妃,整个村,不是,整个太山镇都没有谁能得她那个毛病的,他也是头回听说,还有对麦芒子过敏的。

还真是个娇小姐。

“你不是对麦芒子过敏吗,来麦场能干什么?”

“看场。”宓妃不情不愿的嘟囔。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偌大的麦场一盏大灯也照不亮,穆宏毅就让社员都回去了。

“宏远,弄好了吗,弄好你就赶紧回家吃饭去,刚才大娘来给我送饭都催一回了。”

“都弄好了堂哥。”穆宏远站起来,一边收拾记工分的账本子一边对宓妃道:“晚上这边有狼叫声,你一个女孩子听见会吓坏的,赶紧回去吧。”

“我不回去。”

“你别管他,赶紧回家吃饭去。”

“哎,堂哥那我回去了,你也快吃。”

看场的人回家吃饭还没来,穆宏毅就从刚才穆宏远用的桌子洞里掏出了一个大碗,碗里放着满满一碗荤菜和俩黄馍馍,穆宏毅当宓妃不存在,坐在穆宏远刚刚坐着记工的长凳子上就开始大口吃。

宓妃晚上没吃饭,也饿了,从口袋里拿出秋淑媛塞给她的那俩黑地瓜干,在嘴里咬了咬立即就皱巴了眉头,好硬!

闻着从旁边传来的饭香,宓妃怎么也咽不下去这硬地瓜干,呸了出来,站在桌前理所当然的道:“我饿了。”

穆宏毅顿了一下,头也没抬继续吃。

“我饿了。”宓妃生气的扬高声调。

“你想说什么?”穆宏毅终于抬头看宓妃,看着她柔嫩娇媚的小脸,嘲讽道:“你饿了,我就该双手奉上自己的吃食给你?凭什么?凭你那张丑脸?”

“你说我丑?”

这是不可原谅的!

宓妃立时炸毛了。

“在我眼里你丑死了,不是脸丑,你这张脸又娇又媚,笑起来有两个梨涡,能甜到人心里去,很能欺骗人,但你的心是丑陋的,在我这里,你这个人就是丑陋的。所以你离我远点,看见你心情就非常不好,谢谢。”

“你才丑,你不止脸丑,心更丑。”宓妃气的跺脚,忽然肚子一阵绞痛,下面一阵汹涌,裤子湿透了。

察觉到腿间的黏腻,宓妃惊慌失色,捂着肚子就蹲了下来。

穆宏毅顿了一下,“扮可怜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我去可怜小猫小狗都不会可怜你。”

他时刻记得这个女人对他有多无情,对徐诚有多死不悔改。

宓妃又羞又慌,疼的直哭,不知道怎么办了。

桌子底下的呜咽声听的穆宏毅心烦意躁,“啪”的一声把筷子摔桌上,“你到底想怎么样?说!”

宓妃哭的声音更大了,“我要换裤子。”

穆宏毅一窒,“尿裤子了?”

“你才尿裤了呢!”宓妃气死了,什么破卫生棉,一点不如嬷嬷给缝的月事带好用,什么时候掉的她都不知道。

穆宏毅转过来,抱臂在胸冷眼看她疼痛的模样,忽然道:“那个来了?”

“你怎么也知道?”

怎么都知道她来癸水了!

宓妃把脸埋膝上,呜咽着不愿抬头。

“谁还知道,徐诚?”

见宓妃默认,穆宏毅没说什么,直接坐回去继续吃饭,不管了。

宓妃羞窘异常,捂着脸呜呜的哭。

她好想嬷嬷,有嬷嬷在,来癸水的时候,都是嬷嬷帮着穿月事带的,月事带又松软喷香又不会掉,还有红袖给煮雪蛤燕窝粥吃,青玉给揉肚子,好想回到瑶珠宫。

伴着宓妃的哭声下饭,穆宏毅吃的味同嚼蜡,又把筷子拍桌子上,沉着脸道:“别哭了,你想我怎么帮你,说话。”

“我不要你帮我,你坏透了,你凭什么说我丑,我一点都不丑,脸不丑,心更不丑,人家善良着呢。”宓妃哭着控诉。

“…”穆宏毅默默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不就是要吃你一点饭,你却说我丑,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小心眼的男人都长不高,哼。”

穆宏毅一噎,只觉宓妃不讲理的功夫更上一层楼了。

这女人有个毛病,对别人她非常讲理,对他就非常不讲理,而这毛病,宏远说的对,是他贱,他给惯出来的。

这辈子他可不惯她这臭毛病。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说不让你帮我,你就真不帮了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帮你?”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狼叫声,宓妃吓的直接钻进桌子底下抱住了穆宏毅的腿,“有狼!”

穆宏毅浑身一僵,“宏远早就跟你说过有狼,这会儿知道怕了。”

“那个女人让我来看场肯定不安好心,她就是想让我被狼吃掉,然后和那个徐诚双宿双栖,真是太恶毒了。她还说你看上我了呢,结果你却拿我当仇人讽刺,这个女人真是太有心计了。”躲在桌子底下宓妃愤愤的嘟囔。

穆宏毅使劲掰开宓妃抱着他大腿的手,“你和徐诚、秋淑媛的那些破事我不想听,离我远点。”

宓妃死死扒住穆宏毅的腿不放,“有狼啊,你应该保护我。”

“凭什么?”穆宏毅气笑了,上辈子宓妃仗着他爱她就是这么理直气壮,这辈子,明明他已经表现出厌恶她了,怎么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样儿,凭什么?!

强硬掰开宓妃,穆宏毅抬脚就进了仓房,宓妃赶紧跟上,穆宏毅把宓妃挡在门外,“我要睡觉了,你难道想和我一起?你要是乐意,我勉强…”

宓妃气极了,抬手就要扇他巴掌被穆宏毅一把抓住手腕,“你想打我巴掌,凭什么?”

“你比那个长眯缝眼还让我厌恶,都欺负我。”宓妃气哭了。

“袁卫民欺负你了?”穆宏毅蓦地攥紧宓妃的手腕,脸沉如水。

“他把我堵在路上,说要教育我,还要搂我的腰,你们一样,都是二流子,都是坏蛋。”宓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穆宏毅看着她,攥着她手腕的劲越来越大。

“疼、疼。”宓妃推他的手,“你放开我。”

穆宏毅松手,灯光下见那皓白的腕子红了一圈,仅是皱了下眉就把门“咣当”一下摔上了。

鼻子差点被撞歪,还来不及生气,狼嚎声又来了,宓妃吓的拍门,“狼来了,狼来了,你快开门让我进去。”

贴门站着,穆宏毅抱臂在胸,一张脸黑沉冰冷。

这时候,袁卫民带着他的狗腿子哈哈笑着出现了,其中两个狗腿子两手合在嘴边正在嗷嗷的学狼叫。

“原来是你们骗人。”看着五个男人围拢上来,宓妃恐惧的小脸煞白,“穆宏毅你快开门,坏人来了。”

“刚才就看见你钻到桌子底下让穆宏毅爽,我之前还当你是个贞洁烈女呢,原来就是个烂货,还是个上赶着人家不要的,他不要你,你卫民哥不嫌弃你,走吧,跟你卫民哥走。”

袁卫国给他的狗腿子们使了个眼色,四个男人就坏笑着来拉宓妃,两个拽胳膊,两个直接抬起了宓妃的腿,宓妃吓的尖叫。

“穆宏毅,你快出来救我。”

听着门外宓妃凄厉的尖叫,穆宏毅“咣当”一声打开了门。

第5章 一笑梨涡媚

仓房门口的大灯照见被钳箍了四肢,高高托举起宓妃脸上的绝望和无助,泪痕斑斑,穆宏毅瞥了一眼,“袁卫民是吧?”

袁卫民把手往下一压,他的狗腿子们把宓妃放了下来,但仍然钳制着宓妃的两条胳膊,袁卫民上下打量着穆宏毅,这人比他高一个头,穿了一件白背心,下面是一条绿军裤,两条胳膊上的肌肉喷薄,白背心包裹下的胸腔结实鼓胀,两腿修长笔直,用着和穆宏毅如出一辙的语气道:“你就是那个退役回来的穆家老大穆宏毅吧?”

宓妃感觉到这两个男人仿佛在交锋,眨去眼里的泪,静静看着,并不哭喊添乱。

“是,我是穆宏毅。”穆宏毅从兜里拿出两根烟,一根递给袁卫民,“你爹是村主任袁二牛,你娘是村妇女主任赛金花,大伯是公社主任袁大牛,一家子三主任,厉害。”

袁卫民心里一紧,接过烟,“既然你都打听清楚了,怎么着,你还是打算坏我的事儿,和我作对?”

穆宏毅划着火柴,先给自己点上,又伸胳膊递向袁卫民,望着跳噔噔的黄红色火焰,袁卫民犹豫了一下,把烟叼在嘴里探过了头去,就在这时候,穆宏毅猛的一抬手把火焰戳到了袁卫民的脸上,袁卫民来不及叫喊,就又猛的被掐住了脖子。

“老大!!”

狗腿子们哪里想到穆宏毅知道袁卫民的身家了竟还敢动手,吓的不轻。

穆宏毅掐着袁卫民的脖子把他慢慢的举起,让他双脚离地,“才三村官的身家你就牛气了?眼皮子可真浅,你也就能在村里耀武扬威,但打从今天起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妇女,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袁卫民被吊的脸皮红涨直吐舌头,“你、你敢…”

一个狗腿子见状,眼珠子一转就把宓妃推到了前面,“你、你赶紧放了我们老大,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就掐死她,要不然咱们就一个换一个。”

袁卫民精神一震,看着赵狗剩满眼赞赏。

穆宏毅看向宓妃,见她泪嗒嗒的可怜,眼角下的那颗泪痣衬的她越发楚楚凄艳,一手举着袁卫民,一手深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烟雾缭绕里宓妃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们让我换你,我凭什么换你?就凭你那张还算好看的脸吗?你那脸又不是美的貂蝉西施似的,让我为你一怒为红颜,你说我凭什么救你?”

身为公主,见过的阵仗多了去了,胆色宓妃是有的,所以现在她被人抓着,在看出穆宏毅要救她的时候,她不哭不闹,安心等待着,听着穆宏毅又说了“凭什么”三个字,宓妃脑袋瓜子转起来,这一晚上穆宏毅说了几个“凭什么”了,他好像在向她索要什么答案似的,但仔细品读又不像是问她要答案,可现在他明明又在问她要答案。

脑子里忽然想起噩梦中的穆宏毅,那个宓妃哭着喊着要和他离婚,他死活不离,这个人是爱那个宓妃的吧。

小公主可不知道什么是爱,但看穆宏毅的样子,不给他一个答案,他仿佛真不救她了似的,就道:“我的脸不好看吗?我没见过貂蝉西施,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貂蝉西施漂亮,但我的脸的确很漂亮,你瞧你瞧,白白嫩嫩,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呢。”

小公主给穆宏毅笑了一个,一笑梨涡就出来了,那甜美娇媚的小模样晃了穆宏毅的眼,穆宏毅沉默了一下,“自己夸自己,你可真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公主生长在宫中,若没个看眼色的本事,也不至于那么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