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就是在你一次次对自己放纵的情况下养成的,睡觉!”沈祭梵声音渐冷,直接把电脑给关了,放在远处的琉璃台上,转而大步上了床。

“碍!”安以然有些抓狂,捏着拳头捶床,扭头狠狠瞪着沈祭梵:“你怎么连这都要管啊?你能不能别管我,我困了自己会睡的你着什么急呀?”

“听话,睡觉。”沈祭梵对她的恼怒完全无视,伸手把人一带,抓怀里压着。

安以然一肚子火呢,能睡得着才怪,拉不开沈祭梵的手当下对着他拳打脚踢的,不停的怒声嚷嚷:“你怎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情绪啊?你跟魏峥他们说话,跟别人谈事情的时候我从来没打扰过你,你加班再晚都拉着我陪着,你到底要不要考虑下我的感受?我不喜欢,我不要这样!沈祭梵你放开手,放开!”

沈祭梵被她闹得上火,翻身直接把人给压了,直把人做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张着小口急促的呼吸,哼哼唧唧的抱怨着。沈祭梵爽了,浑身连每一个毛孔都扩张了似地,甘畅淋漓的痛快。就那么汗腻腻的抓着人往怀里抱,本来今晚不想闹她的,她纯粹是自找的,现在好,老实了。

安以然晚上发梦了,尖叫着醒来,冷汗淋漓,脸色苍白。人都已经醒来了,身子还在抖,是来自心底恐惧,并且在这时候被无限放大再放大。

“然然,别怕,有我在。”沈祭梵也跟着坐起来,把她再度拉进怀里。垂眼看着满是细汗的苍白面颊,伸手轻轻擦着她的脸。

安以然低低双手捂着脸,久久才回过神来,转身紧紧抱住沈祭梵,声音依然带着颤栗低低的问:“沈祭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婴儿的哭声?”

沈祭梵微微拧眉,没回答。掌心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别多想,睡觉,嗯?”

“不,明明就有,你没听到吗?明明就有的。”安以然紧紧抓着沈祭梵胳膊,低声道:“沈祭梵,你把灯打开好不好?全部打开,好黑啊,我害怕。”

沈祭梵扫了眼昏黄的床头灯,以往就开一盏她都睡不着,全开了还能睡吗?倒是没多说什么,下床把屋子里的灯全开了,灯光乍现,亮如白昼。

安以然一晚上没睡好,一直迷迷糊糊的,总说听到哭声了,弄得沈祭梵也睡不了,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时刻看着她的状态,只要她脸色不对劲就叫醒她。

第二天苍白着脸去了公司,小助理看着安以然的脸色吓了一跳:“组长,你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就别来公司啊,休息一天嘛。”

“今天有重要的事做,小助理你把公司的资料准备下,上午我们去趟工商局。”安以然有气无力道,早上是真的爬不起来,要别的时候还能偷懒一天。可今天不行,要整理公司的事她必须来一趟。

三人行成立之初就有分歧的,因为她跟安以欣做的不是同一类。平面勉强能应付,可往深里做她就不行,学一行专一行,她没学过建筑,又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再逼自己去做也做不好。

想想也没什么遗憾,安家如今算是走过风雨了吧,至少安以镍兄妹的公司又开起来了。规模不大,可名声在业界是够了的。虽然不到她贪功的资格,可当初的决定总是没错。陪着家人走过这一段艰苦日子,也算对得起安家女儿的身份,回报了父亲给她生命和血肉的恩情。有没有成功挽回失去的亲情,这,不是她能决定的。如果当初没有决然回头,她想她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总算能松口气。这段时间,不仅是安以镍兄妹的成长,她同样成长了不少。没有这次回头,她怎么可能再自信的站在人前。大抵,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头儿,我没听错吧,我们真的要独立吗?”小助理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太过惊讶,其实本来宣传策划和建筑就是不搭边儿的东西,分家也无可厚非。

安以然点头,那边设计部已经宣布了,安以欣走出来,安以然等在门口。小助理带着营业执照,公章等等东西快步跟上。

这事儿是让两边的人都高兴,设计部的人对安以然那是早就怨声载道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安以欣盼了回来。一回来就说公司就要分家,这对设计部的人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啊。策划组的人当然也高兴,这完全就是民心所向。全公司的人从得知这事儿都无心工作了,没别的,都等着晚上喝庆功酒呢。

事情并不难解决,就是注销一个分公司,再由三人行景观建筑公司授权同意“三人行”给安以然的策划公司,同时注册三人行宣传策划公司,公章一卡,事情就算完了,此后公司再无瓜葛,各自发展成什么样也都凭各自的本事。

安以欣从公司账目上汇了一百万在安以然户头,五十万是银行贷款,另外五十万是当初的创业基金。因为大半年公司都有宣传组在撑,所以在创业金上安以欣全额退还给了安以然。安以然什么都没说,亏了还是赚了都不想多提。

小助理和策划组的人搁下手头工作,一整天都在找新公司合适的地方,她想最好是在商业大楼里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场所,因为公司早就有扩大规模的意思,整好可以趁这次机会打一次翻身仗义,所以一直在留意招商的广告。

安以然倒是不急,在找自己的房子,她不想住在浅水湾,上班不方便,另一个她挺在乎的原因就是,她现在又跟沈祭梵住在一起,那不就是同居嘛?

以前住一起是关系不一样,再者那也是走投无路被逼的,如果可以,她怎么会自甘堕落到出卖自己的地步?如今跟沈祭梵是正常的男女朋友了,她不想婚前同居。大概,是会跟他结婚吧,可那得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她不想天天都跟沈祭梵在一起。实在也是沈祭梵这人管得太多了,当初说相互尊重其实那就是个幌子。

安以然之前以为这是可以容忍的,她自己也只是偶尔情绪化的时候觉得沈祭梵讨厌,可当她对一刀和三毛说她的事后觉得不行了。别人根本就没像他们这样,哪有男朋友像爹妈一样约束女朋友的?热恋中的人男朋友都是宠着对方来着,一刀直骂安以然猪头,给她提点子,让她反抗,让她坚决扛起女性同胞的权益大旗与恶势力做顽强抗争。说是男人也不能顺着,得让他们知道,女人也是有想法的。

总之安以然经过一刀跟三毛的思想洗礼后有些想法了,对沈祭梵那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不是不把沈祭梵放在眼里,而是更深刻的看清楚了沈祭梵的暴君潜质。

安以然说她害怕男人生气,因为她的男朋友是个会打女朋友的人,有时候疼她,可一巴掌能把之前的疼爱全部煽飞。所以不大敢跟男朋友闹,提出让安以然离开男人视线的是三毛:

“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你也敢要?可乐,实在摆脱不了那就从他眼前消失,这种男人就是完全不把咱们女人放眼里,以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得让他知道你对他的重要。切记你往后不能再言听计从,你要说‘不’,要反抗。”

一刀按了一排“赞”出现在对话框上面:“是的,学学我呗,有时间就玩失踪,让他满世界急着找你,等他掘地三尺后你在适时的出现。约会永远迟到半小时,不要盲目认为他说的就是对的,他认可的就是好的,你得反着来。他说好的你得说不好,他认可的再好你也得否认,不然怎么让他知道其实你们之间是有差异的?这是在提高男人的危机意识,让他慢慢向你靠拢。”

可乐:“…我觉得我的那个不一样,他不会的。”

一刀:“男人都一样,贱骨头,你别看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其实都一样,你得找准方法,对症下药,可乐,准成!”

可乐:“…”

打了一排省略号上去,一刀和三毛紧跟着打了个胜利的手势在对话框上。她们以为她这是听懂了,有所领悟来着,可安以然完全不懂啊,她觉得沈祭梵跟她们说的完全都不一样。首先她自己就跟她们不一样,她再闹再跳得厉害的时候还是会顾及沈祭梵脸色的,她本来就怕沈祭梵。她能那么胡闹那一准是沈祭梵没发火的时候,他要给下脸子,她哪敢那么闹啊。

所以一刀和三毛说的对她来说完全不管用,她笨,知道对症下药,可她找不出沈祭梵的“症”,自己也练不出“药”。

关上电脑,准备下班。和几个策划组的同事去了趟医院,小赵儿对于要另立门户的事相当上心,就跟自己亲儿子考上大学似地高兴。当下就让人把他电脑给搬医院来,公司选址他得亲自找,一边说道:

“我也就是挂名儿当个副总,没想到让我心想事成了。头儿,你是我偶像。”

“可别,我当不起。”安以然哼哼,小赵儿这人性子确实好,被安以然奴役这么长时间来就昨天冲她喊了几句重话,话一完,事儿就完了,照旧往常那德行。

“唉哟,副总这么上心,弄得这公司好像是自己的一样,到底谁才是老板呀?”小助理一边冷哼着说,刚才她们进来时候他还一副病怏怏的,这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小助理就觉得小赵儿这人装,人前人后都装。

小赵儿除了“副总”这个称呼外还有外号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一到聚餐时候小赵儿少不了就是对着大家伙儿哭穷,家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跟他家借钱,家里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他就算出来工作,每个月赚的钱不够还银行利息的,据说他老母还患不治之症,他是一想到就泪奔。

这些本来是大家都倒背如流的事儿,谁都没想过小赵儿能拿自己家人胡诌啊,都信以为真呢。可某天小助理却发现有个不怎么年轻却气质很好的贵夫人来找他,那夫人坐的还是名车啊。两人进的是高级酒店,吃的豪华大餐。

至那以后小助理就对小赵儿不感冒了,小赵儿说什么她都会顶上一句,就是看不惯他把大家耍得团团的嚣张样儿。也跟别的同事说过,可明显她人微言轻,都不信她,还以为她故意挑拨来着。

小赵儿也哼哼,无视小助理的冷嘲热讽。得意的出声道:“我就是把这公司当我自己的,怎么地?这公司没我成吗?”

朝着小助理鼻子尖儿喷了声儿,又转向安以然笑道:“头儿,是吧?”

“嗯,副总功不可没,军功章有你的一半。”安以然笑着说,这公司确确实实是小赵儿一手带起来的,小赵儿出力比安以然大了去了,从公司前身的平面设计转型到策划公司萌芽,活动现场亲力亲为,事无巨细都是他上手的,说是他养出来的儿子都不过分。

安以然笑笑,觉得在公司名字上写上小赵儿的名字是正确的。她本不是有多强企图心的人,她认为值得的,别人认为再傻的事她都会一意孤行的去做。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值得,公司给小赵儿一半,是应该的。

感性的人容易冲动,做出别人无法理解的事。但他们自己觉得值了,就不会再去计较得失,利益,得意或许远没有自己心意重要。大概,就是天生不适合做生意的人吧,因为太感性。唯利是图是商人的本质,这群自己玩得高兴的孩子却偏要反其道而行,安以然是多么庆幸她遇到的是这么一帮志趣相投的人。

公司有一半是小赵儿的这事儿只有安以然自己知道,没必要说啊,她相信小赵儿会比以前更努力,因为现在公司完全属于他们的天下了,可以放开手做。

安以然在医院坐了会儿就离开了,出门时候门口依然站着霍弋留下来的两人,安以然走了几步又返回去问:“你们知不知道齐风回去没有?”

门口两人顿了下,大概是没料到安以然会跟他们说话,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摇头。安以然笑笑,转身走了,顺便给霍弋去了个电话,问问情况。

霍弋挺悲恸,虽然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平静得无波无澜,可心里确实痛了。齐风人是出来了,可这辈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落到沈祭梵暗卫手里还有命活着出来,也算是庆幸了,可这样出来,形同废人一个却只会令旁人心情沉重。

霍弋是继桑吉之后东南亚最大的毒枭,这是不是秘密,可他这段时间在Z国京城周旋却并不是要打这个城市的主意,他要走的是军火,不是毒。可齐风却背着他调了高达五百吨的东西过来,不仅打了沈家的名声,照样是以他霍弋的名义进行这次交易。若不是被魏峥查到,霍弋还被蒙在鼓里。

安以然电话打过去,霍弋背着齐风接了电话,出声说:“兔子,你没尽力啊。”

“嗯?”安以然这边还没开口打招呼呢,就听霍弋的话传了过来,微微愣了下,不过倒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停顿了下笑着说:“魏峥已经放了齐风了吧?”

“放了。”良久,霍弋才出声道。声音有些淡,虽说情况不是很好,不过还是感激安以然的。没有她,齐风别说留着命出来,尸骨无存都极有可能。并非危言耸听,沈家暗卫有一千种方法让一个活人无声无息的消失。

“哦,那就好啦,他可得感谢我啊。哈哈,我挂啦,我还得打车呢,拜拜。”安以然听到霍弋的确定后这才松了口气,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安以然走出医院时候,顾问开着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安以然见到顾问时候愣了下,撇下公司同事上前寒暄着:“顾先生?真是你呀,你来医院有事吗?”

顾问现在看安以然莫名都带着丝恐惧,避之不及那种。目不斜视道:

“安小姐,爷让我来接您。”

安以然再一愣,来接她的?好生诧异:“是来接我吗,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顾问欲言又止,不敢多说话,可不出声又怕惹恼这祖宗。正为难,安以然撇撇嘴,她也感觉到顾问的不自在了,算了,沈祭梵身边的人都怪里怪气的。

“好吧,要去哪?回别墅吗?”她想,在找到房子之前她只能暂时沈祭梵那,不过,应该很快能搬出去了,因为她已经预约了三家房源,明天看房呢。

想到要搬新家,安以然还是挺高兴,她总算能真正的独立自主了。一个人住个小房子,有自己稳定的工作,还有热爱的漫画陪着,有很好的同事和朋友,还有偶尔发火实际上却很疼她的男朋友,她的人生吧,已经圆满了。

“用餐,爷已经在等了。”顾问语气极低,为她来开车门,等着安姑娘上车。

安以然上车时候回头对还在等她的同事挥挥手,让他们走,不用在她。

安以然到了地方,是家充斥浓郁浪漫气息的法国餐厅,连空气中飘着淡淡酒香和面包的味道。安以然走进餐厅,当即就有侍者前来引导。安以然礼貌的点头谢过,跟着侍者走进去。悠扬的小提琴声在餐厅内飘扬着,与空气中香浓的气息飞舞。安以然走过的地方全是红艳欲滴的玫瑰,异常绚丽。

这让她感觉不是来用餐而是来买花的,不过很开心,走上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家餐厅除了侍者没有一个客人。安以然有几分狐疑,味道太糟糕还是价格太贵?这可是用餐的高峰啊,怎么会一位客人都没有?

安以然上楼就看到两排左右分立得整整齐齐的侍者,见她出现,全都九十度鞠躬,齐整出声道:“欢迎安小姐光临!”

安以然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抬眼越过两排人直往里面的人望去,沈祭梵如同桀骜的帝王一般坐在长方形的琉璃餐桌对面,脸上挂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预知她会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一般,他在第一时间抬眼,隔空与她对视,强势的气息透过灼热的目光精准无误的传达给了她。

安以然心悸莫名,有些面红。这才意识过来,他们这是在约会碍。不过,这场面弄得好尴尬,太令人难为情了,这么多人看着,她连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

沈祭梵起身,迈开稳健有力的双腿向她走去,早在一旁静立的侍者当即双手递上一束香槟玫瑰,沈祭梵接过,稳步停在两排侍者尽头,目光一刻不移的紧紧锁着她,眼底盛满笑意和爱恋。缓缓启唇,甘醇醉人的声音低低而出:

“然然,过来。”

他朝她招手,安以然那瞬间脸色通红,伸手捂了下脸。这抬眼间才注意到,沈祭梵今天竟然换了身银白色的西装,万年不变的深色商务西装扔掉,这一身正式的西服衬得他人挺拔而精神,身长玉立的立在对面,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仿佛被度了层金光一样耀眼。目光紧紧看着她,脸上温和的笑意,那么温暖,那么醉人,。

安以然难以压住嘭嘭乱跳的心,双手捂住已经涨得通红的脸。

她承认她就是个俗人,鲜花美男,沈祭梵就是像王子一样手捧鲜花在对她招手。王子碍,属于她的,她要被沈祭梵醉晕了。她一直沈祭梵不是会花心思在这上面的男人,原来他是各种高手,虽然俗套,可正中姑娘芳心啊。

这男人实在太了解她想要什么了,再次出声:“乖宝,来我这里。”

安以然捂着脸,又松开,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好吧,她没见过世面,给他丢脸了,她尽量踩稳脚下步子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眼里闪动的水润之色如小鹿般令人怜爱。近了几步,安以然忽然张开手朝他扑去:“沈祭梵,我好感动。”

沈祭梵摊手稳稳将奔来的小东西接进怀里,抱着压抑不住心底情绪,竟然下意识转了两圈,放下她,垂头在她额上吻了下。

安以然“嘶”的发出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出来,眯皱着一只眼痛呼,沈祭梵脸上笑意凝住,伸手轻轻拨开她额间的刘海,一青紫充血的大包突兀的顶在她脑门上。沈祭梵锋利的眉峰瞬间就拧成了川字,手指轻轻抚上去,见她再度吃痛,当即俯身将她连人抱起,往里面走,安以然抓住他衣服,低低的说:

“沈祭梵别这样,有人看碍…”

沈祭梵将她放在椅子上,实在是有够煞风景的,香槟玫瑰都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给她无意识的搅合了。沈祭梵把花给她,让她抱着,安以然高高兴兴的接着,有花收当然开心啦,她就是一俗气小女子,喜欢漂亮的东西。

抱着花陶醉般的闻着浓郁香气,轻笑出声:

“哇,好香啊,好美哦,沈祭梵,谢谢,我很喜欢。”

沈祭梵拧着眉,想给她个好脸色都不行。轻轻拨开她额间的刘海,他说昨天就挺纳闷,她怎么这突然就把刘海放下来了,原来这下面藏了这么大个祸包。可昨晚那么长时间相处,床单都滚了两回他竟然该死的没发现?

他对她到底是有多粗心?

“怎么伤的?”低声问道。

沈祭梵眼底闪过丝心疼,无疑这跟她昨天忽然改变心意跑来投奔他有关。她家里的事,他向来不过问,并不是嘴上说说,沈祭梵是真没伤心过安家的事。一是不够格让他上那分心,再来是她反感他管太多。在对待安家人的态度上,她的方式跟他的做法差太大,他不想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让两人再发生争执。

为了她那些所谓的家人,她已经跟他绝交过一次,事实证明他完全无法在这事情上对她用强,那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所以涉及她家里,他从不过问。

安以然无所谓的摸了下额头,“哦,不小心撞墙上了,给碰的。”

因为说得满不在乎,倒是令沈祭梵不知道真假,直直看着她。安以然感觉到他气息不对,这才将目光从花朵上抬起来,望着他问:“你怎么了?”

沈祭梵轻声一叹,伸手客气的捏了下她的脸道:

“多大了,还能撞墙?眼睛不看路干什么去了?今天不是去过医院吗,也不上点心让医生敷药?不爱美了?这淤血要一直不散,堵在这包里,那得多难看?你难道想往后这头上都顶着这个包?你这张脸要是毁了,我可不会要你。”

“碍哟碍哟,沈祭梵你别整天跟个老公公似地念我碍,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晚上去洗手间没开灯,撞上墙头很正常嘛。”这话不是瞎掰,因为她真撞过,还不止一次。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起夜时候就是摇摇晃晃,没开灯,是容易撞墙。反正晚上撞墙还算好的,撞鬼那就可就麻烦了。抬眼看他脸色,声音小了些:

“我去医院时候都忘这事了,不痛了,没碰到它就不知道头上还顶了个包。”

沈祭梵有些被她噎到,合计只是他这么上心,这小东西压根儿没在意这个。

“晚上让约克给你上点药,头上的事可大可小,别拖到往后坏了脑子。”沈祭梵低声道,天地良心,他是真为她着想来着,可这小东西愣是曲解了。

自顾自的琢磨了会儿抬眼瞪他,又看看人实在太多,只能压低声音怒道:“沈祭梵,你嫌我笨就别找我来啊,真是的,本来很高兴,你这样说我好心情都没了。”

沈祭梵愣了下,这家伙是从哪句话里听出他嫌她笨的意思来了?顿了下,不打算跟她掰扯,侧身打了个手势,侍者前前后后鱼贯而入。

“先吃饭,吃了饭再说。”沈祭梵捏了下她的脸,俯身在头上吻了下再离开。

安以然坐在这样的桌子前有些不自在,长长的琉璃桌面中间放着用玫瑰花朵精心摆放的花型,透明桌面中间琉璃水柱在彩色微型射灯照射下喷出炫彩夺目的水花,光与光的折射间妙趣横生,安以然倒是盯着中间的琉璃水柱盯了好大会儿。

侍者在这时候关了大厅的灯,点亮立在琉璃水柱中央的蜡烛。关了灯,就剩水柱下面的各色射灯,安以然猛地眼前一亮,这时候才看出来射灯和喷涌出来的水花交织成的竟然是颗“心”,而四根琉璃水柱上衔接水花出口的分别是“许你一生”的四个字,伫立在水柱中央的承接蜡烛的底座支上水面,通体莹润的蜡烛由“幸福”儿子雕刻而成的转轴面立在正中央。

“哇…”安以然除了只能感叹造物者神奇之外无话可说了。

盯着中间的东西发愣,她竟然也木讷的以为这就是这家餐厅的特色,大概跟沈祭梵无关,只是在感叹餐厅老板别有心思而已,完全没想过这是不是沈祭梵特意安排。因为没想到那层面上去,差一步她都不会知道。

小提琴声依然悠扬的在大厅里旋转,既不突兀,也不会令人忽视。空气满是花香和食物的香气,实在醉人。色泽极好的牛排各色风味独特的食物一一被侍者送上来,红酒一入玻璃杯中,香醇的酒香味就快速飘散了出来。安以然脸被烛光照得红红的,伸手轻轻摸了下肚子,饿啦饿啦,静等沈祭梵开动。

沈祭梵温柔细腻的目光透过烛光看向她,安以然也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良久,安以然出声问:“沈祭梵,我们一定要坐这么远吗?”

烛光一跳一跳的,看他的脸都看不真实。安以然左右看看,低声道:“好吧,我能吃了吗?”

沈祭梵起身走近她,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安以然抬眼望他,忽然心底莫名的紧张。沈祭梵伸手拉着她的手,放置唇边轻轻吻了下,道:

“然然,等下我问你的问题,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再回答。认真跟着自己的心走,告诉我你最真实的回答,好吗?”

“沈祭梵…”安以然彻底紧张了,有些无措,大概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有些懊恼,她进来这里就该猜到的啊,这么夸张的场面,她竟然傻不愣登地…

“嘘,”沈祭梵手指按在她唇边,“先别出声,现在,认真的听我的说,然后,认真的想一想,不用着急回答。嗯?”

能怎么样呢?安以然点头。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单膝下跪,安以然整个人都傻了,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想要拉他起来:“沈祭梵,你别这样…”

“然然。”沈祭梵紧紧握着她的手,防止她落荒而逃,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按开盒盖,夺目的钻石折射着柔和的烛光显得异常耀眼。

沈祭梵抬眼,满目神情:“嫁给我好吗?”

127,威逼利诱 只喜欢你

沈祭梵抬眼,满目深情:“嫁给我好吗?”

安以然慌了,咬着唇皱紧了眉看他。实在躲不过他款款深情的注视,不得不逃避似地微微拉开目光,不安的转动漆黑的眼珠子,沈祭梵那样温柔细腻的目光令她迷醉,令她无法正常思考,她根本没办法在这样已经被他蛊惑的情况下做出符合心意的决定。轻轻咂巴了下娇艳欲滴的唇瓣,目光再拉回去,看了下沈祭梵,又看向他手上拿着的戒指。伸手轻轻碰了下,又缩回去,然后低声说:

“这个,很漂亮,但是…”又伸手轻轻合上盖子,在沈祭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变脸时她说:“沈祭梵,这个问题我能不能,吃完东西后回答?”

沈祭梵眉峰微拧,握着她的手往唇边拉,轻轻在她温软的指腹间吻着,温暖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指尖,有些痒,暖意四起,缓缓的,侵入心间。

沈祭梵像个肃穆虔诚的王者一般,轻轻膜拜着心中的月亮女神,她的回应让他腻满温柔的眼底滑过一丝忧郁,如同南极白茫茫的冰川上透亮的天空忽然被罩上了一层薄雾轻烟一般,天地不再通透敞亮,雾霭霭的一片暗沉。

忽而低声轻笑,道:“是怕说了让我不高兴的话,我不让你吃东西了吗?”

安以然嘟嚷了声,有些面红,要不要这么直接把她心里想的说出来碍?很让人难为情的,她是想着都来了难道她要饿着肚子回去嘛?

“然然,别逃避,想想现在回答,要不要嫁我?”沈祭梵手不松手,紧握着。

“沈祭梵…”她没想好,太早太早了,结婚那是个很遥远的事,她才多大啊?

“嗯?”温柔的出声,溺爱的眼神,依然不怒不恼的注视着她。

安以然印象里他就没有这么温柔过,苦拉着一张脸,他就是故意这样来诱惑她的。顿了下,拉他说:“沈祭梵,你先起来,你起来我们再说嘛,好不好?”

“然然,你要反悔吗?难道你已经忘了你答应过的事?你签过字按了手印的,想抵赖?你是不是想着一直这样拖着,拖上几年这事就作数了?”沈祭梵低低的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眼睛。

安以然连连摇头,反驳道:“没有没有,我没那么想,我没想抵赖。”

“那为什么不答应?”沈祭梵步步紧逼,再度反问,安以然咬着唇,顿了下说:“沈祭梵,那个手印按的是白纸,你说的我们只是试试,是试试,没有说要嫁你了。所以你不能用手印的事来说我,都跟那个无关的。”

“然然,你这是要抵赖了?”沈祭梵声音有几分暗沉,握她的手紧了几分。

安以然吃痛的要缩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不放,安以然懊恼:

“沈祭梵,我说了我没想抵赖。”她就算说了手印那不算也不能改变沈祭梵什么,所以也没准备抵赖,只是,现在太早了,她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完全还不到考虑婚姻这个问题的时候。再说,她的公司刚起步,她有更多事要忙。

“沈祭梵,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一刀跟她男朋友恋爱谈了六年今年才结婚,我们才半年多呢,我认为我们应该再相处几年,或许,在未来几年我们可能会遇到更好的,嗯不,也不是说更好的,就是更适合自己的,那时候…”

“然然!”沈祭梵脸色瞬间黑了,“你这意思是想等着往后再遇更好的?”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对自己更负责一点,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沈祭梵不觉得我说得其实挺有道理的嘛?”安以然赶紧摇头否认他的话,皱吧着一张脸慌张解释,她觉得她说的没错啊。

沈祭梵站了起来,盒子放回了衣怀里。目光已经转冷,看她不带半点温度,道:“嫌我老?想拖我几年物色更好的,比我更年轻的长得更帅的那个更大的?”

“我不是…”反应过来他后面那话墓地脸色爆红,双手捂脸,跺脚嚷嚷道:“沈祭梵,你别乱冤枉人,谁说我要找别人了?真是,这么多人呐!”丢脸死了!

沈祭梵目不斜视,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双手插裤兜里,居高临下看着她漆黑一片的头顶。完全无视她急躁慌乱的样子,语气不咸不淡的继续道:“不然是什么?想在找到好的之前免费嫖我几年,直到厌倦了我你转身就走,是吗?”

“没有,没有那样,沈祭梵你能不能别那么说,我没那么想,从来没有!”安以然被他说得已经有些暴躁了,很不高兴他这样冤枉人,她没那么想过。

安以然抬眼瞪着他,眼底已见气怒之色,沈祭梵神情依然淡淡的。安以然深吸了口气说:“我只是想再过几年而已,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我什么不都好,没一点可取之处,我是为你考虑,我这样的人你不多想一想吗?你那样的人那么高的位置,你的家里肯定是高门中的高门,他们会同意你娶我嘛?”

“那是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只说要不要嫁我就是。”沈祭梵淡淡的开口。

“碍…”安以然觉得跟他无法沟通:

“我不是说不要嫁你,是现在…那这样,沈祭梵,我手下你的戒指,答应嫁你。但是,我们要过几年再说结婚的事,嗯,起码两年,好不好?”

安以然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他身前,竟然自己伸手往衣怀里摸,自己把盒子拿出来打开,钻石耀眼的光芒扎疼了她的眼,合上,扬扬手里的东西望他,再道:

“好不好?你别不高兴了,我收了,现在你总相信我没那么想了吧,再两年。”

沈祭梵冷漠的眼底浮现了丝喜色出来,伸手揉着她头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低声道:“乖宝,再过几年你依然年轻,有活力,这个世界对你来说什么都是那么新奇,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多大了?”

亚赫家族史上不止一位家主为家族事业孜然一身,光辉与功绩永载族谱上。功成名就了,却做了孤家寡人。沈祭梵并不排斥婚姻,不排斥身后有个家庭。但也更向往娅赫家族史上最伟大的家主雷恩伯爵的生活,终身未娶,他的生命与热情全部奉献给了娅赫家。从当年宫廷政变中以一己之力保下了整个家族,并为其奉献一生。雷恩伯爵是娅赫家永远不灭的神话,是后辈子孙争相效仿的英雄。

沈祭梵向来顺心而走,二十岁从家族候选人中崛起,此后便一鸣惊人,继承家主之日同时受封公爵,一跃成为娅赫家族中爵位最高的家主掌权人。二十岁公爵加冕,一心壮大家族,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并着手建立自己的各方势力。身心全耗在家族和事业上,三十岁其功绩已然不可小觑,黑白势力早几年就渗入各大国高层。功成名就,却依然无心儿女情长。

三十岁后,几年来注意力从欧美大陆撤回,开始奔波在亚洲大陆,事业中心最终落到Z国京城。三十三岁那年冬天,遇见她,动摇了他一颗钢铁铸成的心。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东西是他需要的,更是他想要的。三十四岁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渴望她的温暖,渴望她的一切。那么平凡一无是处的女孩子,却沉载了他最原始的渴望,他的铁血柔情一发不可收拾的全全倾注在她身上。

三十六岁的今天,他向她求婚。

他自信有能力在拥有自己家庭的同时兼顾沈家,如今的沈祭梵,有足够的能力放开手做他想做的事情。他想做的,即便天崩地陷也不能阻挡。

有了跟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心思就越发抑制不住,他开始渴望家庭,渴望孩子,渴望温暖。大概,是心太疲累了。人一辈子能找到一个令自己身心放松的人,那是多大的幸事。那份安宁和温暖,不足以跟权利、欲望抗衡,却有足够大的力量控制一个人,改变一个人,诱惑一个人。

这个让他温暖,让他爱恋的,让他心疼的女孩子,他不想放手,想紧紧抓住,想百般疼爱,想揉进骨血,永生相随。

沈祭梵揉着她头顶的手顺着脸轻轻磨蹭她的脸颊,一下一下轻揉着,清冷淡漠的目光缓缓转暗,紧紧锁着她,无形的气势逼迫她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安以然一张脸都皱变形了,推开她后退一步,他不说年纪还好点,一说她就更犹豫了,他都那么老了,再过几年都成猥琐大叔了,她是真觉得自己很吃亏碍。

抓着头发眼珠子左右动着,嘟嚷着嘴不出声,良久才低低的说:“那,可是我也…我还这么小,沈祭梵,我不想这么快就说这个。”

顿了下,仰头望着他,问:“沈祭梵,你很急吗?”

“是,我很急了。然然,你要清楚,我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你。我现在还有耐心顺着你,有精力陪着你。可是几年后我身心疲惫时你依然年轻,活力四射,我却已经无心在这些上面,那时候,我不想成为孤独之人。然然,我不逼你,你愿意,我们就结婚,你不愿意,那我就找别人。你应该知道,我要找别人结婚,不难,投怀送抱的自然不少。”沈祭梵语气淡淡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转移开。

顿了顿,转身走对面在他刚才的位置上坐下,优雅的起手刀叉,熟练的切着着鲜嫩的牛肉,动作高贵而优雅,微顿之际,又搁下刀叉抬眼看她,低声道:

“先吃东西吧,吃了东西再告诉我你的答案。你点头,我们关系就更亲密一层,你若摇头,那么这就是最后的晚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见面,过几天就回去西班牙,往后绝不再见你,你那么想摆脱我,今天过后,总能如你所愿了。”

安以然一张脸已经通红一片,是给激的,胸脯上上下下起伏着,心底酸得发胀,眼眶已经雾水一片。狠狠咬紧了唇,目光直直望着沈祭梵,嘴角已经开始颤动,心痛了,眼泪“哗”地滚下来,抬手狠狠擦了下眼泪,低低的控诉着:

“沈祭梵,你真的好狠心啊,你怎么可以把这样的话说得这么轻松?”

他随便都能找人结婚,那她成什么了?非要那么急吗?她说了就等两年而已,两年都不行吗?等不了为什么还要来惹她?本来对他没有任何幻想的,可他却硬跟她在一起,当她开始喜欢他的时候他却说要分手,他就那么随便决定别人吗?回西班牙是找那个什么公主吧,她知道,既然还想着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跟她求婚?直接去找那个女人好了,何必在这样的时候来气她呢?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嗯?你说出来,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照办,毕竟,我们很快就要分手了,你最后的要求我一定满足。”沈祭梵身躯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气息倒不如刚才阴沉了,似乎还带着丝笑意。

安以然心痛死了,手中的戒指盒子磕疼了柔嫩的手心,眼泪哗啦哗啦的滚。这么多人看着,很丢脸,可想控制却没办法控制,一下一下擦着满脸的泪。心里酸胀得发痛,忽地气怒而起,大步走近沈祭梵,盒子猛地朝他扔去:

“还给你,我不稀罕,分手就分手,你找别人去啊,随你的便!我受够了,早想分手了,沈祭梵,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恨死你了,老混蛋,再见!”

转身大步而走,走了两步又折回去抓着包满脸是泪的跑出去。

本来想挺直后背潇洒走出去的,可心就跟被手掌紧紧攥住了一样,好痛好痛,眼泪止不住的滚,只能抱着包包跑出去。第一次被谢豪说分手,她哭着求他说别走,人却无情的转身。第二次还是被人说分手,她不会再哭着求人。已经被甩过一次了,狼狈过一次就够了,不会在做第二次可怜。分就分吧,她这么年轻,还怕找不到对她好的人吗?他不是不相信她吗,好啊,顺他的意思做给他好了。

沈祭梵暗沉脸,见她竟然真的跑出去,当即高大身躯站起身,大掌猛地拍在桌面上,桌面连带着摆满的东西全都震了几震,沈祭梵赤红着眼,怒喝道:

“然然,你要走了,就别在回来!”

“谁稀回来!”安以然已经跑下了楼梯,快步冲出餐厅,在门口扶着大门大口大口呼吸着,眼泪连着翻滚,狠狠一抹脸,拔腿就跑。

沈祭梵大步追过去,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该死的!

“人呢?”良久,沈祭梵抹了一把脸接通顾问,声音是满满的躁怒和阴冷。

“爷,安小姐上车了,我跟在她身后面。”顾问低声回应,已经头大了,难道事情不顺?为了今晚,沈爷可是提前几天就在筹备,哪里出问题了难道?

“把她给我拧回来!”沈祭梵低怒出声,额间青筋直冒怒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顾问为难:“爷,安小姐上自己打车走的,需要强行带回来吗?”

沈祭梵“嘭”地一声砸碎了琉璃桌面,精美的食物和桌面精致的摆设瞬间稀拉哗啦碎了满地,沈祭梵阴沉着怒气,“让她走!”

摔了电话坐回椅子,抬脚踢了身前只剩个架子的桌子,对着全厅恭敬如同木偶一般的人大声怒吼:“通通滚下去!”

“是,爷!”这些,不是侍者,全是暗卫营的人,即刻训练有序的迅速消失。

沈祭梵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就不该再惯着她,竟然这么走了?好啊,没了她他就不能活了?三十几年没有这个女人他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分手?分手!

他堂堂沈家家主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做到这个程度还要他怎么样?对她是一步一步退让,什么都按着她喜欢的来,事事顺着她,完全了没了底线,可恨的小东西不感恩竟然还越发猖狂,他要再惯下去,还不得无法无天?

偌大的餐厅里沈祭梵坐了近两小时,气怒过后还是期冀着门口再出现令他暴怒的小身影。可越等,心越凉,想问顾问人的情况,可谁让他手贱把手机给摔了。

沈祭梵坐到半夜才起身,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到底也是介意从没这么花心思在一件事情上,为了今晚,大到整个场景,小到桌上的琉璃花幕,细到每一道食物,点心都是他亲自过目认可的,餐后的活动也都是沈祭梵苦想了几天才敲定的行程,然而,却在首战就宣告结束。

魏峥的车过来,沈祭梵亲自开车回去的,绕上了高速度,用速度和刺激令自己镇定,他不想回别墅时候见到她忍不住掐死她。从高架桥上冲了下去,速度极快的转了一圈,待心情逐渐平复之后,才往浅水湾去。

到底是意志力强大的人,再大的失落和愤怒只要想,就能压得下去。到了别墅,顾问等在别墅大门口:“爷,安小姐提着行李走了。”

沈祭梵瞬间脸色黑沉,黑云压顶般盖面而来。好得很,走了,竟然给他走了!

顾问也为难恭敬的立着,连呼吸都不敢。他之前是没错吧,爷是说让安小姐走吧?他是想跟上来着,可打不通电话他就没那个胆子擅自跟在安姑娘身后啊。

“爷…”魏峥上前一步,是想问要去找人吗,可沈祭梵侧身怒声道:

“让她走,谁也不准管。”

他不信治不了她,总有她想回头却发现物是人非的时候,也得让她知道他不是非她不可,这次,非得让她自己求着回来。

魏峥和顾问微微欠身,逃命似的赶紧离开。顾问上了魏峥的车,大大吐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无奈道:“我们几个是上辈子欠了安姑娘的吧,这小姑奶奶完全折腾的是我们脆弱的心脏。我有预感,总有一天我们会被她玩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