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世界最爱我的那个人消失了上一章:第 16 章
  • 全世界最爱我的那个人消失了下一章:第 18 章

水还在流,轻轻的扫过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他用力地去吻她的唇,她还是习惯睁大眼睛看他的表情,他长长的睫毛上带着水花,高挺的鼻子摩擦着她的脸颊,他用力地吸着她的唇,手在她的后背不安分的游走。

“不要。”她本能的推开他。把脸撇到一边,拒绝他的碰触。

“不要?”展凌歌眸中闪过一丝嘲笑,“你打电话叫我来的?你现在和我说不要?”他转过罗菲的脸,“我以为你已经想好了。”

罗菲用力地闭起眼,她知道她此刻不能反抗,她没有反抗的权利,是她自己来求他的不是吗?她需要这个男人,确切地说是需要他的钱,生活的残忍不得不让她变得轻贱,连她自以为的清高都不容许她再有。

她有什么资格说不要呢。

她感到展凌歌的气息靠了上来,她全身都在发抖,她不知道是水太冰凉,还是那个可怕的记忆又袭了上来。

她一想到那个七年前的晚上,那个可怕的带着绝望的夜晚,她整个人都在瑟瑟的发抖。她强迫自己不要想,不要逃,闭着眼,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仿佛水和泪混杂着流到她的嘴里,她连喘息都不敢。

展凌歌感到了罗菲的惊恐和害怕,但是她在忍耐,她紧紧的闭着眼,浑身都在打抖,像是强忍着巨大的恐慌,让他刚刚被燃起的欲火不知不觉的浇熄了。

他关掉了开关,放开她,她像是得到了氧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看来你还需要时间。”展凌歌冷漠的眼中泛起一丝苦笑,“不要勉强自己,洗一洗,我先出去了。”

展凌歌站起身,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湿透的肌肤,拎着刚刚洗干净的衬衫,走出了卫生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带上了。

罗菲整个人躺在浴缸里,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她明明的做好了准备,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依然那样惧怕和反感。

她打开了莲蓬头,任水冲刷她的身体,她紧紧的闭上眼,心底浮现出了深深的绝望。

洗完澡罗菲从卫生间的橱柜里拿出备用的睡衣。

那是陆佳期的习惯,总会在卫生间备放一套睡衣,没想到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她拿着大大的毛巾擦拭头发,滴着水的发从那条刚刚展凌歌用过的毛巾里透出微湿的触感,毛巾上似乎还有着他身体上的气味,是一种罗菲说不出来的味道,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被吻得红肿的双唇和一双哭肿的眼,苍白没有血色的样子。

可是分明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不是吗?她的眼泪是从何而来?

她回到房间,推开门,看到展凌歌拿着吹风机坐在窗户口,他目光遥遥地看着窗外。

听到罗菲走进来,他转过头抬了一下眼说:“你这房间里,好像吹风机是你唯一的财产。”

“不吹干头发睡觉,容易头痛。”她解释道。

展凌歌的手停顿了一下,对她说:“你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不…”她那个不字卡在喉咙,“我自己可以。”

“现在的游戏规则,是我说了算。”展凌歌硬把她按在面前的小凳子上,不给罗菲一丝一毫的反抗。霸道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

展凌歌把吹风机的风力调到二档,手轻轻的覆盖在罗菲的黑发上,温热的风一丝丝的吹入她的头发,他的手指在她的头皮上不断的游走。将她的头发吹得松散,柔软。将罗菲原本苍白的脸吹得有些微微的红。

他的神情专注,吹干之后,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满意的点点头。

罗菲显得有些无措。咬着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展凌歌关掉灯,朝罗菲走来,在黑暗中一把抱起她。

“啊,你要干吗?”罗菲终于忍不住大喊。

“天快亮了,陪我睡一会儿。”展凌歌把她放在床上,用手绕着她的肩,将她整个人环在自己的身侧。声音是不容抗拒的。

罗菲动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她知道此刻的她是没有任何理由挣脱展凌歌的怀抱的。

“帮我揉揉后脑勺。”

“什么?”

“肇事者不是不想负责吧。”夜色里他的目光熠熠。

罗菲想起刚刚自己跌倒浴缸里,展凌歌的后脑勺重重的发出一阵声响。

原来他也是会痛的。

虽然不情愿,但是罗菲还是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一个鼓起来的包很明显的在她手指尖突起。

她根本不管他疼不疼,用力地按下去,他吃痛,拿眼睛瞪她:“你真是无时无刻都想弄死我啊?”

“是你让我揉的。”她回敬他。意思就是揉得怎么样我可不管。

黑暗里,展凌歌看到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透着不服,却忍不住的轻轻笑了一下。不顾后脑勺她的粗手粗脚,只是把她搂得更用力了些。

在展凌歌的怀里睡觉这对于罗菲来说是第一次,她很不习惯他的怀抱。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心里时刻想要逃走。

展凌歌的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瘦弱,健硕得让她觉得有些陌生,曾经清秀好看的眉眼变成了冷峻冰冷成熟样子。

他的一切都变了,唯一没有变的是他的霸道性格,他总是这样,霸道的侵略着她的一切,想将她的所有都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永远,永远不让她逃脱。

可是如今,她能逃到哪里去呢?

没有了展凌歌她根本付不出爸爸的医药费,没有展凌歌她不敢想她爸爸还能活几天。

她应该感谢他不是吗?他让她感到绝望,却也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人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还能再跌向何处呢?

罗菲想着这些复杂的心事,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折腾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展凌歌听着罗菲均匀的呼吸,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阵阵香气,却有了一种悲苦而高兴的复杂情绪。

他终于还是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终于可以将她肆无忌惮的拥入怀里。

可是他明白,她还在抗拒他,她依然不接受他,她在隐忍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做回曾经那个忍受煎熬察言观色的少女。

“我会对你好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轻轻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罗菲是在展凌歌的注视中醒过来的。

那种平静的带着深沉的目光,夹杂在有些凉意的空气之中,他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不带一丝掩饰的目光。

这么多年,他看她的目光始终带着深深的占有,仿佛她永远是他橱窗里一件珍贵的礼物,他爱惜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牢牢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旁。

天知道她有多渴望逃离这可怕的一切。

“今天请半天假。”他用手支撑着头,对她说。

“为什么?”

“我们需要去个地方。”

“哪里?”

“民政局。”

罗菲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什么?”

“需要这么激动吗?”展凌歌嘴边划过一丝笑容,站起来把昨天那件洗干净的衬衫往身上套。

清晨的光照得他的身材像雕塑一样完美,整齐的穿戴完毕之后带着一股淡淡的贵族气息。

“可是户口本在家里。”

“我陪你回去拿。”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罗菲在心里说了一万个我不要。可是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你昨天不是说,我要什么都给我吗?”他冰冷的容颜仿佛没有温度。

“可是…”

“要我心甘情愿的付出金钱,你总要让我有所保障不是吗?”他望着她,嘴角始终挂着微弯。

“我回去拿。”她终于认命。展凌歌不是傻子,对于毫无保障的承诺他并不相信。

“我送你去。”

展凌歌开着车,下午的太阳很大,照得她的眼睛睁不开,展凌歌那张俊美得有些不真实的脸被太阳照射得更加阴霾。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罗菲有些无聊的扭开车子里的广播,法制节目的电台,主持人的声音说:“现在我们连线一下这次护送小女孩儿治病的跟踪报道记者许昊天。”

“现在我所在的位置是医患小朋友的病房,上午六点十五分,小女孩儿已经顺利的到达医院得到救助…”

电波里许昊天的声音是那样的沉静标准,在罗菲的耳边一遍遍的回响。

展凌歌关掉了广播,转过头说:“你还可以反悔。”

“我想问,你会把我留多久?”罗菲鼓起勇气。

“你已经想到要离开我了吗?”

“我只是好奇。你对我的耐心到底能持续多长。”

“你希望呢?越短越好吧?”他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你还想着他吧?否则你不会还留着他送你的星星。”他嘲讽地说。

罗菲惊讶的转头,展凌歌他都知道?

当年她走的时候,只抱着一罐许昊天送她的星星,她多想和许昊天说她终于凑齐了三百颗了,可是他们却再也无法再在一起了。

仿佛你花了很长的时间终于走到了那扇光明的大门前,你推开了一个小缝,却又被人无情的关上了。

永远的关闭了。

罗菲始终记得,大二的时候养父找到她,说她离开后的几年,许昊天每年寒暑假都坐在他们家门口的大院子里发呆,林佳佳总陪着他,可是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甚至从生物专业转去读新闻,仿佛变了一个人。

罗菲曾经偷偷去过许昊天的学校,她是那样渴望再见到许昊天一次。那是他第一次回到母校演讲,罗菲迷迷糊糊的在学校里走了几圈,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去见他。

明明就知道他在那里,明明就知道只要拐个弯就能看到他,可是她还是怯懦了。

回鹭宁的火车上,看着火车颠簸着离开这座繁华的城市,那些明亮的光线一点点地在她眼前变得模糊,她在心里轻轻地说了声:“昊天哥哥,再见了。”

那一瞬间,仿佛她心里的那个许昊天,真正的再也不见了。

这么多年,她躲在暗处看着许昊天出现在镜头,广播,像个小粉丝一样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却始终没有见过他。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展凌歌的声音把罗菲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不用了。”她抬眼,“你知道,我根本没得选择。”她低着头,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

到民政局里,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只有他们俩陌生得让人觉得不像来办喜事的。拍照的时候两个人也隔得很远,盖章的阿姨看着毫无表情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确定地问他们:“你们真的是来结婚的吗?”

“难道我们是来离婚的吗?”罗菲没好气地问。

“脾气这么臭,小心你老公不要你。”盖章的阿姨拿着机器在那张没有笑容的结婚照片上打上了钢印,“哪有人结婚一点都不开心的。”

罗菲捏着那个红色的本子,看到她和展凌歌的头放在了一起,没有笑容,没有亲昵,两个那么陌生的人,竟然拥有同一本红色本子。

“以后结婚了可要改改你的脾气,要对你先生好,要不然你先生这么帅,很容易被别人拐跑哦。”

罗菲受不了别人的絮叨,赶忙拿着本子站起来,朝外面走。

走到民政局外面,罗菲用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展凌歌一把走过来搂过她,在她耳边说道:“以后可要改改你的脾气。”他学着刚刚那个阿姨对她嘱咐。

“如果有女人要拐跑你,我真是求之不得。”她冲他淡淡的笑笑。

太阳有些灼人的刺眼,一寸一寸的落在她的手心里,那样毒辣而滚烫。

这一切,来的太急又太不真实了。

当车子缓缓的开向展家大门的时候。

那个在九年前她踏入洛家大宅的记忆又被缓缓开启,那时候她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在林家的地位,明白了在养母心里的偏心和偏爱,她那样平静的接受安排来到洛家。

她并不知道,那一趟的路途,会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下车之前,展凌歌拉开车子前端的储物格,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有两枚戒指,他取下小的那圈,拉过罗菲的手,给她戴上。

“好像松了点。”他自言自语,“没事,先将就一下吧。”他把另外一只戴上了。

罗菲注意看那枚戒指,是很简单的一个款,细细的嵌着一排碎钻和一朵一朵的玫瑰花。

罗菲刚下车,佣人给他开了门,恭敬的喊他:“五少爷。”

“爸爸妈妈在吗?”

“老爷夫人都在家,家里来客人了,他们在陪客人。”

“好。”

罗菲跟着展凌歌的身后,环顾了一下这个三层楼还带电梯的大别墅。

金碧辉煌的大厅,从顶部垂吊一个巨大的水晶玻璃吊灯,上好的大理石瓷砖光洁而闪亮,客厅四处都摆放着上好的古董家具,大厅里还有旧时的留声机,一圈一圈的放着旧上海的老歌。

罗菲记得,洛阿姨就有听留声机的习惯。

墙壁上挂着是中世纪的出名油画,不知道是不是正品,和整个大气威严的客厅完美的融合。

罗菲一眼就看到了洛阿姨。七年过去了,她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面容依然美丽动人,仪态端庄。

她坐在沙发上,正和一个高挑貌美的女子聊天。

那女孩儿有一种高傲的美丽,长而微卷的头发垂落在肩膀上,淡而精致的妆容,微微笑着的脸孔,显得她有一种高贵的谈吐。

“凌歌,你回来了,快过来,景笙小姐等了你许久。”洛阿姨对着展凌歌说道。

他们完全没有看到展凌歌的身后站着的罗菲。

“我是来送上次采访的杂志的,顺便谢谢展先生的配合。”景笙的目光里有着很明显的爱慕神色,罗菲看得清楚真切。

这应该就是展家要给展凌歌介绍的女孩儿吧?的确很高贵大方,比自己这个终日在风雨里奔波的女汉子好多了。

“景小姐太客气了。”展凌歌接过杂志,转了个身,让罗菲一下子跃入众人的视线,“我介绍一下,爸妈,这是罗菲。”

“我好像见过你。”展宏站起,“我想起来了,就是帮我们画展做安保工作的警察小姐对吗?难道是我们的红玫瑰有进展了?特意劳烦你过来说一声的吗?”

“展先生,很抱歉,你的红玫瑰还没有找到。”

“那罗警官这次来的用意?”

“我…”罗菲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们在一起了。爸妈以后不需要给我再介绍对象了。”展凌歌代替罗菲回答。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在旁边矗立着的景笙,被展凌歌这句话震惊得表情都变僵了。

“凌歌,别胡闹,什么叫在一起了?”展宏蹙眉说道。

“展伯伯,我先告辞了。”景笙连忙告辞离去。罗菲似乎看到她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凌歌,你还不去追?景笙多好一个姑娘。”展宏催促道。

“妈,你还记得她吗?”展凌歌把罗菲推倒母亲面前,齐耳短发,精致的小脸,一双冷漠孤傲的双眸闪着灵动的光芒。

“是弯弯吗?”展凌歌的母亲刚刚还有些质疑,可是当罗菲的脸近距离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弯弯在鹭宁,可是她没想到弯弯这么快就出现在她眼前,并且是展凌歌带她回来的。

“洛阿姨,是我。”罗菲承认。

“阿洛,你认识她?”展宏问道。

“宏哥,这是林弯弯,七年前,我和你说过的,娟儿的养女,林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