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脸一沉,眸光微冷的望着苏锦容,大夫人瞪了苏锦容一眼,还没指责她,苏锦容就撅着嘴道,“她那傻乎乎的样子,娘跟她饶一百圈她也不见得懂。”

说着,就把脸对准锦云了,“你也别讥讽我,我脸确实没伤的那么严重,可我就明说了,我要雪痕膏!要不是因为你碍事,大姐早登上后位了,我要什么没有,偏偏因为你,大姐在后宫里受尽窝囊气,现在又要来个贤妃,还因为两瓶子香水得瑟成那样!”

锦云望着苏锦容那张脸,再听她抱怨的话,肯定是昨天在遂宁公府受气了,沐依容有两瓶香水,太后还赏赐了沐依宛香膏,苏锦妤以贵妃之位,却什么都没有,苏锦容觉得丢脸了,肯定想找回场子,可把她找来做什么,锦云望着她,“香水是皇上赏赐的,与我无关,四妹妹就是气也气不到我头上来,我也没那个能力给你要来雪痕膏。”

苏锦容听到锦云这话,也不生气,反而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我也不指望你能拿到雪痕膏,不过你不行,有人可以,叶大公子与皇上是表兄弟,香水那么珍贵,他都能要一瓶子给你,虽然最后是被要回去了,你让他去找皇上要,让皇上直接给大姐,让大姐派人送给我就可以了。”

苏锦容说的坦然,锦云听得皱眉,苏锦容盯着她,“这么点小事,你别说办不到,别忘了,你也是相府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姐在宫里得宠,你面子上也有光,昨儿沐依宛那么瞪你,你忘记了不成?”

锦云算是听明白了,今儿这压根就是一出戏,故意做给她看的,为的就是苏锦妤的面子,看来沐依容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进宫了,要给她给下马威,雪痕膏珍贵不输给那两瓶香水,待到太皇太后寿宴上,苏锦容完好无损的进宫,到时候大家就知道皇上有多疼爱苏锦妤了,听到她嫡妹脸烫伤了,哪怕伤痕只有饭米粒那么大,皇上都舍得将进宫的雪痕膏赐一瓶子给她!

锦云越想嘴角越冷,青竹站在锦云身后头,气的手里的帕子都扭紧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亏的她们用到少奶奶的时候能想起来这句话,以前怎么不记得,大姑娘进宫,贵妃之尊,气度比蚂蚁还小,竟然在少奶奶成亲的时候,送只小麻雀做添妆,现在竟然也好意思开口让少奶奶为了她去求少爷,还让少爷特地进宫一趟去求皇上,青竹想起来就恨不得拽着锦云走,这地儿待的人鸡皮疙瘩乱飞!

锦云也待不下去了,不过她知道,苏锦容说这话,大夫人坐在一侧喝茶,不时的望她一眼,显然她要是拒绝,肯定会有后招,便笑道,“一会儿我就跟相公说,不过皇上会不会给,我也不敢担保。”

大夫人轻点了下头,锦云这才退出去,锦云才走到屏风处,苏锦容就撅了嘴了,“看她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会只是说说吧,娘,要是明儿拿不到雪痕膏,三天后我怎么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啊!”

锦云顿了下脚步,就听大夫人嗔怪道,“看你下回还敢胡闹不胡闹了。”

苏锦容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背上通红的,嘴巴撅了起来,今儿是出了意外,雪痕膏她是想要的,不过不是被烫伤,而是在锦云跟前被茶水烫着,然后让她去要,可是想到爹是因为吃了她的糕点才病的无法上朝,她就想着借机送上两盘子糕点,让叶大公子瞧瞧,自己娶的嫡妻有多差劲,连做个糕点都不会,谁知道糕点那么难做?

苏锦容想着今儿在厨房发生的事,就气道,“以后我再也不做糕点了!”

锦云嘴角一勾,迈步出院子,走到半道上,青竹就忍不住了,“少奶奶,你不会真的为了贵妃娘娘的面子去求少爷吧?”

锦云瞥了青竹一眼,摇了下头,青竹就欣喜道,“奴婢就知道少奶奶不会答应的。”

锦云顿时抚额,“不管我求不求,爷都得去求。”

[青竹倏然睁大了眼睛,不懂锦云的子去求皇上呢,平素少奶奶求少爷思了,她不去求,少爷怎么可能会为了贵妃的面点什么事,没那么爽快就答应了啊,就像今儿求少爷出门府求到苏府才答应呢!少爷虽然是没有不答应的时候,可也求了那么半天少爷都没答应呢,从温意做看青竹那么满然,锦云也没说什么,苏锦容毁容可不是件小事,苏锦惜又把活晚的那么严重,丫鬃把她支走,苏锦惜肯定会求叶连暮的,他头一次陪她回门,表现的他毕又对她那么好就得应下来,,若真的疼爱她,为了她好,甚至为了讨右相欢心,只要有人张口而大夫人要求她做的,只是让叶连暮求皇上把雪痕膏给苏锦好罢了竟这话谁也张不开嘴不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苦衷

锦云回到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问道,“锦容情况真那么严重?”

锦云扯了下嘴角,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叹道,“好在四妹妹没事,这要是为了我而亲自下厨出了什么事,我也难辞其咎。”

老太太嗔瞪了锦云一眼,“你又没有逼她,出了什么事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去,做点糕点也能烫着,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回头得请了糕点师傅回来悉心教导她们,倒是你,出嫁的早,有些都还没来得及教你,往后得补上才是。”

老太太这是替锦云开脱,可不是锦云不会,是她出嫁的太早了些,出乎相府意料,没有教她才不会的,不是锦云的错,叶连暮哪里会听不出来,立马站起来道,“祖母把娘子教导的很好,不用补了。”

老太太听得很是欣慰,嗔了锦云一眼,“嫁个这么好的夫君,可得更加知礼懂事才是。”

锦云大汗,红着脸连连点头,然后小坐了一会儿,那边丫鬟就端了饭菜进来,要吃回门饭了。

锦云以为右相不会出现,没想到吃饭的时候,右相进来了,还有苏猛和苏蒙都在,锦云诧异的眨巴眼睛,她爹今儿可真是给足了面子啊,带病在身还陪着女婿吃回门饭。

饭桌上,有老太太在,右相倒是没跟叶连暮起什么冲突,一顿饭吃得是其乐融融,外人瞧见了,任是谁也想不到两人是你打压我,我要绊倒你的关系。

吃过回门饭。老太太就让锦云和叶连暮回去了,李妈妈亲自送到大门口,待马车走的瞧不见了才回去。

坐在马车上,锦云揉着肩膀。问叶连暮,“你不先去跟外祖父和舅舅知会一声?”

叶连暮伸手把锦云揽怀里,帮她揉肩膀,“先送你回国公府,我再进宫找皇上要雪痕膏,然后再去温府。”

锦云扯了下嘴角,然后看着叶连暮,“你觉得雪痕膏一事真这么简单?”

叶连暮被问的一愣,“不然呢?”

锦云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才道。“锦容烫伤了手跟脸不假。可还严重不到需要雪痕膏的地步。她们要雪痕膏的本意不是治伤,而是治沐贤妃,皇上赏赐了两瓶子香水给沐贤妃。得要一瓶子珍贵的雪痕膏来搬回局面,一会儿你找皇上要雪痕膏,让他直接给贵妃就成了。”

叶连暮听得眉头皱紧,皇上的后宫没乱,他这里倒是更乱了,“这不是坏了皇上的事吗?”

锦云轻翻了个白眼,“坏事也没办法,你答应了祖母,我又答应了大夫人。”

叶连暮想了想,都答应了。不办肯定是不行,待送锦云到国公府,叶连暮便骑马进宫了,直奔御书房,结果扑了个空,叶容痕不在书房内。

叶连暮坐在偏殿喝茶等叶容痕,结果公公回来禀告道,“皇上在御花园赏花,让您直接去找他。”

叶连暮眉头皱紧,却也没说什么,搁下茶盏就去了御花园,远远的瞧见叶容痕和皇后正听苏锦妤弹琴呢,不由的翻了个白眼,之前还同情他,根本不值得同情,走近就听叶容痕夸赞道,“苏贵妃的琴艺又长进了不少。”

皇后也连着点头,苏锦妤分明很得意,却故作谦虚的起身,“谢皇上和皇后的夸赞,臣妾愧不敢当。”

苏锦妤话音才落,突然一个人影从那边蹿进来,边走边嘀咕,“皇兄的品位几时变得这么低了,这么难听的曲子也说好听,还弹这么久,差点没憋死我。”

这声音说的可不算小,细细听也能听清楚,苏锦妤一张脸都气的发紫了,皇后也听见了,不过叶容顷说的是皇上,她可不敢笑,只得憋着,倒是叶容痕气的眼角都在抖,这小子就算损人,能别顺带把他也带上好吗?!

苏锦妤忍着心底的气给叶容顷行礼,“见过顷王爷,顷王爷不是在大昭寺吃斋祈福,怎么现在回宫了?皇上不是让你明儿才回来的?”

叶容痕也瞪着叶容顷,用眼神询问,叶容顷秀眉一抖,“皇兄,你别那么看着我,我怕,我可不是违抗圣旨,我是有苦衷的,我发誓。”

叶容痕眉头更皱了,让他们去大昭寺躲躲,才三天,竟然也熬不住就提前回来了,回头让御史台参奏一本,看他们怎么办,“有什么苦衷?”

叶容顷立马昂子脖子,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七王兄说光是吃斋祈福不能够表达心意,所以我们就抄了佛经准备去探望下那些大臣,结果七王兄那个不长眼的,才下山就把温彦表哥给打了,两人鼻青脸肿的,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没法出门,这一点,连暮表哥可以作证。”

叶容顷指着叶连暮道,叶连暮轻揉了下太阳穴,他还真是无孔不入,之前怕被皇上知道,这会儿倒是壮着胆子直接就进宫了,叶容痕皱了下眉头,“七王弟真把温彦给打了?”

叶连暮行过礼,然后才点头道,“事情的经过回头再让他跟你说,我找皇上有急事。”

叶容痕便起身,一旁的常安要喊摆驾御书房,叶容顷立马道,“我先来的,我的事还没说呢,我还赶着出宫,皇祖母还有三天就回来了,七王兄那一脸青紫三天好不了,还有温彦表哥的脸,今儿有人来找他,他都没敢出门,皇兄,我是被他们派来找你要雪痕膏的。”

叶容痕瞪了眼叶容顷抓着他龙袍的手,“你知道搁哪里的,自己去拿。”

叶容顷立马笑了,随即一溜烟朝叶容痕的寝殿奔去,叶连暮站在一旁,剑眉陇紧,叶容痕望着他,“怎么了?”

叶连暮抬眸,“你有几盒雪痕膏?”

叶容痕愣了两秒,“两盒。”

叶连暮大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然回去没法交代了,叶容痕见叶连暮问的那么正儿八经,心却莫名的提了起来,不会是她受伤了吧?

叶容痕回头望了皇后和苏锦妤一眼,“朕还有事,改天再陪你们赏花。”

苏锦妤两个忙福身恭送,叶容痕点点头,迈步出了凉亭,随口问叶连暮,“你急匆匆的进宫拿雪痕膏,谁受伤了?”

叶连暮只落后叶容痕半步,闻言直接吩咐常安道,“一会儿拿了雪痕膏直接送去给苏贵妃,让她派人送相府去。”

相府的人受伤需要用雪痕膏?叶容痕有些闹不明白了,连暮与右相势同水火,会为了相府找他拿雪痕膏,他有些糊涂了,“我没听错吧?”

常安也睁大了眼睛,要说送去国公府才对啊,叶连暮轻点了下头,把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下,叶容痕直皱眉头,常安听得心里不舒坦,雪痕膏珍贵难得,一年也难得进贡两瓶,平素赏赐人都不够用,随便烫了下就要雪痕膏了,也太暴殄天物了!

常安可不敢说不给了,叶大公子都答应了,能说不么,左右皇上也用不到,等叶容痕吩咐他去拿了送去,常安便退走了。

等到了御书房,叶容痕便让太监丫鬟全部退出门外,然后才跟叶连暮说起正事来,还没说话,就先带了指责,“你怎么回事,竟敢送上门去,右相真病的那么严重?”

这两人打小一处长大,又是表亲,说起话来完全没什么顾忌,叶连暮一个白眼翻着,“我都娶了右相的女儿,总不能一辈子不去右相府,再者,今儿去右相府是有要事,舅舅回来了,总不能一直闲着,皇上打算给舅舅什么官?”

叶容痕白了叶连暮一眼,有些颓败的坐下,叶连暮也不打击他了,两人便在御书房里合谋算计起来,偶尔会有一两声笑声传来,听得门外的小公公们一头雾水,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的?

不用的把耳朵贴着门,常安走过来,一人赏了一脑门,“都长了两个脑袋不成,连皇上和叶大公子谈话也敢偷听!”

那两个小公公是常安的心腹,闻言都苦瘪的跪下求饶,常安还是罚了他们两个月月例,然后才推门进去,一进门就没了方才训斥人的样子了,反倒愁眉苦脸的,“皇上,您让顷王爷自己去拿雪痕膏,他把两盒子雪痕膏都拿走了。”

叶容痕正喝茶,闻言抬眸看着常安,“全拿走了?”

常安点点头,“奴才去追顷王爷,准备要拿一盒子回来的,可顷王爷说轩王爷和温少爷脸太大,两盒子他都嫌少,奴才要是敢拿走一盒子给苏贵妃,回头轩王爷脸上留疤,会找奴才算账,奴才胆小,皇上,您还是派别人去吧…。”

常安跪在那里,叶容痕是哭笑不得的看着叶连暮,“十王弟跟苏贵妃不合,到手的雪痕膏让他拿出来一盒,肯定不行。”

叶连暮端茶啜着,没有接话,倒是外面公公进来禀告道,“皇上,苏贵妃有事求见。”

叶连暮起身道,“雪痕膏的事,皇上自己想办法吧,臣先回府了。”

叶容痕听得错愕,“雪痕膏只有两盒,全在十王弟的手里,你不去拿,还让我亲自出宫不成?”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暖玉

常安跪在那里,直抹额头上的汗珠,叶大公子去拿,顷王爷肯定说他重色轻友,皇上去拿,这本来就不大可能的一件事,要真去了,一准会被他说重色轻弟,言而无信,踩他小面子,踩七王爷的面子,踩温府上下的面子,再说了,这半天了,顷王爷早出宫了,等追去,雪痕膏都送到七王爷手里了,谁敢要啊?

常安麻利的爬起来,去请苏锦妤进来。

话分两头,锦云回到国公府,先是去给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问及温老太太和温老太爷的情况,锦云都一一回答了,倒是二太太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你和暮儿去温府也住了一晚上,温大太太没找你去相府通通风?”

锦云眉头一挑,装傻不懂,“通什么风?我只是陪温老太太聊了会儿,温大太太忙着府里的事,都没见上一会儿,不过我倒是听相公说,温大老爷此番回来,肯定要回兵部的,还要求祖父和各位叔叔帮着递个折子呢。”

二太太哼了一声,“放着自己的岳父不求,别人求再多也没顶不了用,这也就咱们皇上被逼成这样子,舅舅都给人家逼出了京都,亲表弟任个闲职还有人百般阻拦的…。”

“你要是闲了,就回的院子睡一觉,朝堂大事不是你该过问的,”喝茶的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冒出来一句,打断二太太的话。

二太太脸都哏红了,老夫人当着一屋子的丫鬟和锦云的面说她管的太多。她心里窝气偏又不敢顶撞,只得瞪了锦云一眼,然后抬步告退了。

一旁的三太太见二太太灰头土脸的出去,嘴角憋笑。四太太干脆直言了,“二嫂说话是直了些,可说的也不错,要是能有右相帮着说句话,温大老爷回兵部不是难事。”

大太太坐在一旁不言语,右相算尽心思才拔了温老太傅的势力,怎么可能轻易松口让温大老爷回兵部,再说了,就算右相同意了,太后又同意吗?兵部怎么腾的出位置来安置温大老爷?昨儿她还问过老爷。老爷说回兵部希望渺茫。除非是兵部郎中的位置。可回这个位置,不是打温府和皇上的脸吗?

当年就是争兵部侍郎的位置出的事惹恼了右相才被贬出京的,回来要还在这位置上。那当年还争个什么劲?这不是饶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了,这些年的苦不是自找罪受么,以温老太爷的性子,只怕宁愿不再为官,也不会待这位置上,倒是有好戏瞧了。

大太太一边瞧好戏,一边在图谋着,温老太爷不再为官可以说年纪大了,可温大老爷一直闲着肯定不成,就算他愿意。皇上愿意吗?太后娘家势力太大,皇上肯定要扶持自己的亲舅家,可温府一旦势力过大,她和祈儿的日子就难过了,再看现在锦云和叶连暮的关系,似乎有些出乎人意料了,若真因着锦云又得了右相的势…

大太太想着就摇了摇头,大少爷惹恼了右相,右相肯定不会扶持他的,可万一锦云生了长孙,那可就说不一定了。

大太太想着,手里的帕子就攒紧了,随即有松开了,那边老夫人摆手道,“坐了半天马车才回来,下去歇着吧,一会儿暮儿回来,让他来见我。”

锦云点头,然后福身告退,出了宁寿院就直接回逐云轩了。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院子里有吵架声,还不是一般的熟悉,“我才扫好的地,转眼你就给我吐了一地!”

青竹和谷竹两个闻言都齐齐皱了眉头,随着锦云迈步进院子,就见秋莲轻轻一吐,就把嘴里的瓜子壳吐了出来,“你们听听她这话说的,谁扫地不是见地上脏了就扫的,谁规定不许在地上吐瓜子壳了?今儿吐了几粒瓜子你就瞪我了,赶明儿是不是连路都不许我走了?鞋底上可还沾着泥巴呢,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南香扫的这片地,你们最好都绕着走,她可是少奶奶身边的红人,得罪谁也别得罪咱们南香姑娘。”

一群丫鬟都跟着起哄,南香气的嘴皮都哆嗦了,青竹迈步上前,皱着眉头道,“少奶奶才出门一天,院子里就乱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青竹眼睛在院子里一扫,没有见到春儿夏儿几个,眉头更皱了,这几个鬼丫头,也不见个人影儿,平素只听少奶奶的吩咐做事,少奶奶一不在,一准是去小院制香去了,张妈妈还忙着教丫鬟规矩,肯定是不在的,丢下南香一个在这里被人欺负,南香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可告状的话她有说不出来,她是少奶奶的丫鬟,少奶奶要是向着她,肯定会被人说偏袒护短,待人不公平,以青竹和谷竹的性子,肯定要先说她没用。

南香不说话,秋莲就更不张口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懂,只是一不留神,竟然少奶奶这会儿就回来了,不过她也不怕,她只是丢了几粒瓜子壳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南香还被罚扫地呢,她要是敢说什么,不是说少奶奶罚的不对么?

四下的丫鬟个个做鸟兽散,走的远远的,但耳朵竖起来,眼睛都盯着,一步步挪近,锦云皱紧眉头,看着地上那些瓜子壳,那一块是泥巴地,瓜子壳吐到地上被人一踩就潜入泥巴里了,要么就当做没看见,要么还得蹲下来用针挑起来。

锦云扫了那地一眼,对南香道,“府里没有规定她不许往地上吐瓜子壳,把地扫干净了。”

南香的眼泪立马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拿起扫把,福了下身子,转头便扫地去了,锦云走了两步,在秋莲跟前站住,眼睛扫了逐云轩一眼,随口问道,“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事?”

秋莲身子一凛,气焰立马弱了下去,半晌也吭不出来一个字,青竹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问一旁的丫鬟,“她今儿一天都干了些什么事?”

一旁的丫鬟身子一怔,立马回道,“奴婢一直在干活,不,不清楚…。”

锦云眼睛一横,眼神落到另外一个丫鬟身上,那丫鬟忙道,“上午端了水进去擦了桌子,然后,然后就嗑瓜子…。”

锦云听得脸沉了,昨天才罚了她两个月月例,还不知道收敛,比她这个当家主母还清闲,还懂得享受生活,你闲点不算什么,大户人家要的是面子,府里的事就那么多,除了最底下的那些丫鬟累死累活之外,其余的丫鬟还是很清闲的,可她闲的嗑瓜子还给人找麻烦,是可忍孰不可忍!

锦云迈步上台阶,吩咐青竹道,“这么清闲的丫鬟逐云轩养不起,打发她出府吧。”

青竹喜的眉梢一挑,一个二等丫鬟也敢当少奶奶是软柿子,想捏就捏,真是活的太闲腻歪了,青竹二话不说转身去找林妈妈拿秋莲的卖身契去了,那边秋莲跪下就求饶,谷竹手一挥,“少奶奶累着了,别让她吵了少奶奶。”

秋莲的嘴巴就被堵上了,只余下支支吾吾的声音,谷竹站在那里训话,锦云回到屋子里,喝了杯茶,就依靠着小榻歇下了。

锦云睡了半个多时辰就醒了,醒来张妈妈就端了茶水来,“奴婢在小院教丫鬟规矩,也没注意到院子里的事,南香那丫头被欺负了也不说。”

青竹和谷竹早数落了南香一回了,顺带把春儿几个训斥了下,虽然少奶奶和少爷关系好,可院子里的丫鬟心向着谁,谁知道呢,她们不互相帮着,还指着谁?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青竹瞥头就见挽月端了糕点进来,嘴角一勾,道,“少奶奶进门也立过好几次规矩了,可那些丫鬟还明知故犯,也太不将少奶奶放在眼里了,也不看看卖身契在谁的手里,打发了卖了,还有谁来救她们?”

挽月的手一滞,随即眸底闪过些什么,依然从容的迈步进来,“少奶奶,厨房才做的栗子糕,你尝尝味道如何?”

锦云拿了块栗子糕,轻咬了一口,那边珠帘又晃动,叶连暮进来了,锦云搁下栗子糕,边用帕子擦拭边吩咐道,“给爷端碗莲子羹来。”

挽月忙应下,张妈妈和青竹几个也各忙各的去了,叶连暮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锦云拿起绣绷子开始绣花,叶连暮啜了两口茶,然后才道,“晚了一步,雪痕膏没了。”

锦云蓦然抬眸,“没了?”

“两盒都被顷王爷要去给轩王爷和温彦了。”

锦云扯了下嘴角,就会糊弄人,叶容顷可是很听他的话,只要他开口要,怎么可能会不给?叶容轩和温彦的脸是淤青了些,可也不至于要用掉两盒雪痕膏吧,他跟皇上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过锦云也难管,东西皇上送人了,总不能还让皇上去要回来吧,再说了,苏锦容的脸用了也是浪费,锦云继续绣,“然后呢?”

“然后皇上赏赐了一盒白玉膏给苏贵妃,另外赏赐了一块暖玉给她。”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奏折

暖玉?那可是好东西,锦云抬眸笑道,“虽然不是雪痕膏,不过皇上钦赐的暖玉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这就足够了。”

锦云低头又绣了几针,外面挽月端了莲子羹进来,叶连暮吃着,锦云想到什么问道,“相公,那雪痕膏你估计得多少银子才能买到一盒?”

叶连暮呛了下,挽月站在一旁,想伸手帮着拍拍,结果叶连暮挥手阻止了,挽月的手尴尬的手了回来,紧咬了下唇瓣,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某男压根没抬头,直接望着锦云,叶连暮有些闹不明白锦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他去找皇上要两盒去卖钱,还是她打算自己制了然后去卖?貌似两个都不大可能吧,雪痕膏一年只进贡一回,要找皇上要也得是明年开春的时候,要说制了卖,她能成吗?

叶连暮顿了顿,给出了答复,“有市无价。”

锦云耸了下肩膀,什么有市无价,明显是物以稀为贵,要是店铺里出现一堆比雪痕膏好的去疤膏药,雪痕膏能价值几何,锦云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府了,什么东西都还没着手呢,她可不想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要依着锦云的意思,最好是明天就出去,可太皇太后的寿辰在三日后,不回来又不行,只得憋住了。

锦云越想心越不定,干脆罢手不绣了,起身去小院,才起身就想到件事,锦云一拍脑门,险些给忘记了。忙道,“祖母让你回来去她那儿一趟。”

“可说什么事了?”叶连暮起身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我又没问,不说了。我还有事。”

青竹帮着打了帘子,锦云出了内屋,直接去小院,小院门口守着两个清秀的丫鬟,见了锦云和青竹几个,忙上前行礼,笑的眉眼弯弯的。

锦云点点头就直接走了,倒是青竹在后头跟她们说了几句话,两个丫鬟忙不迭的点头。

青竹吩咐完,然后追上锦云。两人才走到香药房。就听见屋子里有说话声传来:

“怎么办。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弄这些了,去了正院干活有些提不起劲来了。”

“我也是,我也是。今儿早上擦桌子,瞧那脏脏的水,我担心手弄脏了,回头把这香膏也弄的黑乎乎的。”

“你们可仔细了,别把香膏溅的身上都是,逐云轩那几个丫鬟鼻子灵着呢,昨儿在厨房,那几个丫鬟闻着香味就凑了过来,问我哪里来的香味,还问我们在小院忙活什么。幸好我机灵,险些被她们套了话去。”

锦云站在门口,听着屋子里的话,眉头皱了起来,整日在香药房里忙活,身上或多或少的都会带着香味,女人对香味又格外的敏感,怎么会没有揣测?小院门口守着丫鬟,小院内还有暗卫守着,锦云倒是不怕有人敢大着胆子偷溜进来,可难保不会对这些丫鬟旁敲侧击,要是说漏点什么,还真是个事了。

青竹推开门,锦云迈步进去,春儿几个丫鬟忙站起来,福身行礼,锦云点点头,问道,“香膏做的怎么样了?”

几个丫鬟忙领着锦云去瞧这一两天她们的忙活成果,只见原本空空的架子上全摆满了香膏,十六个一排,足有十排,锦云随手拿了个,亲自观察调制的品质,颜色,味道,细腻程度都不错,不过有些欠了些火候,锦云都一一指了出来,几个丫鬟连连点头。

制香膏不是什么难事,多教几回就成了,锦云算了算,等香药坊开张,二楼卖香膏,最少也要确保顾客有多种选择。

青竹嗅了嗅,然后道,“这香膏可比胭脂水粉好闻多了,敷在脸上还不用担心弄花了脸,昨儿在遂宁公府,那些大家闺秀那么喜欢这香膏,奴婢都恨不得明儿铺子就开张。”

谷竹听了重重的点了点头,锦云一个白眼翻着,“急什么,那么大一间铺子,就卖这几十种香膏?”

青竹和谷竹两个互望一眼,她们自是知道铺子不止卖这些,就是那些香也有不少了,可要装满一间三层楼,似乎远远不够啊!

锦云懒得与她们多说,直接吩咐几个丫鬟干活。

这边锦云的忙是脚不沾地,也不亦乐乎,那边叶连暮去了老夫人屋子,屋子里除了老夫人和李妈妈外,就只有两个丫鬟了,叶连暮纳闷的上前行礼,“祖母有急事找我?”

老夫人摆摆手,正给她捏肩的夏荷就福身下去了,老夫人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份奏折,叶连暮很是诧异了回,祖母可从来不过问朝廷的事,怎么今天会拿份奏折,还是给他的,叶连暮忙上前接了,打开一看,是份空白的奏折就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祖母,你怎么给我份空白的奏折?”

老夫人嗔瞪了叶连暮一眼,“写了字的祖母我也拿不到,这奏折就是空白的。”

老夫人叹息道,“温老太傅昨儿回京,今儿已经传遍京都了,他是皇上的亲外祖父,当初被逼离京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回来了,肯定会再入朝为官的,即便他无意,皇上那儿也要做做样子,温老太傅倒是好说,官府原职就可以了,倒是温大老爷,当年老太傅就对兵部侍郎的位置志在必得,举荐他别的位置肯定不行,可侍郎的位置上有人,国公府虽然承蒙恩宠,可比之太后和李大将军还差太远,无论是谁都得罪不起,这份奏折的难处…祖母相信你也知道,你祖父是重情义的,祖母也说不出来让他装病不管这事的话来,可你祖父心思重,权衡太多,反而不知道如何下笔了。”

老夫人话到这里就止住了,国公爷无法下笔,空白奏折又交到了他的手里,什么个意思不言而喻,让他代写,叶连暮头大了,这么左右为难的事,怎么就丢给他了呢?

叶连暮何其空白奏折,巴巴的望着老夫人,“祖父久经朝政都不知道如何下笔,孙儿该当如何啊,祖母就不怕孙儿一时任性,肆意妄为?”

老夫人嗔瞪了叶连暮一眼,“肆意妄为的事你几时少做了?没事就回去好好琢磨吧。”

叶连暮哑然,这是拒绝不了了,便拿着空白奏折走了,等叶连暮出了门,王妈妈忍不住笑道,“看把大少爷委屈的。”

老夫人瞥头瞪了王妈妈一眼,笑骂道,“你当我愿意委屈他呢,太后和李大将军再如何,到底不及右相,现在竖起的敌人是国公爷的,可最后是谁的,他心里明白着呢。”

香药房内,锦云指点着夏儿,让她把香木再切的更细些,让冬儿把新制好的香拿地窖去收好,冬儿点头应下,端起瓷瓮就出门,才走到门边上,门突然敲响,吓了她一跳,忙开了门,见识是南香,忙笑唤了声,“南香姐姐。”

南香轻撅了下嘴,“看你们忙的,连晚饭都不知道喊少奶奶回去吃,回头饿着少奶奶了,看少爷不罚你们。”

冬儿抬头看了看天色,“呀,都到这时辰了。”

青竹懊恼道,“真忘记了,感觉才过了一会儿呢,少奶奶,我们赶紧回去吧,少爷等急了又该训你…训奴婢们了。”

青竹说着,吐了下舌头,差点说错话了,锦云哪里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看看天色,真的有些晚了,便起身出了香药房。

等锦云回到正屋的时候,屋子里压根就没人儿,饭菜也没摆上,青竹回头看着南香,南香嘟了下嘴,眨巴眼睛道,“少爷应该还在书房。”

谷竹端了水进来给锦云净手,挽月打了帘子进来,福身道,“爷说过一会儿再吃。”

过一会儿再吃?锦云听着这几个字眉头皱了,是过一会儿一起吃,还是她不用等他了先吃,他过一会儿再吃?

有什么事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他不饿,她可是饿了,锦云正要吩咐青竹端饭菜上来,结果张妈妈先开口了,让丫鬟端碗粥来先给锦云垫垫肚子,意思就是让锦云等叶连暮一起吃,锦云扯了下嘴角,摆手说不用了,然后迈步出门,亲自去书房请人吃饭。

书房内,赵构正禀告些什么,叶连暮则坐在那里翻看着奏折,点点头,“这些差不多够了,你下去吧。”

赵构行了一礼,然后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书房内,锦云张大了眼睛,也没瞧见他是从哪里消失的。

叶连暮瞅着锦云,“你怎么来了?”

锦云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便走了过去,“还没忙好呢?”

叶连暮摇了摇头,“还早着呢,一会儿写好奏折得给祖父送去,晚了只怕要挨训斥。”

锦云听见这话,忍不住捂了下肚子,有张妈妈在,她不等也得等,见书桌上搁着糕点,锦云伸手拿了块,见地上有不少的废纸,便弯腰拾了两个坐到一旁瞅着,上面写了不少,全部都是夸温大老爷的,只是后面说到举荐,一张是兵部左侍郎,一张是兵部右侍郎。

第一百三十章 马虎眼

锦云扯了下嘴角,把纸揉揉又扔地上去了,起身道,“别告诉你忙得连饭都没空吃,就为了写这个?”

“不然呢?”叶连暮抬眸看着锦云,锦云翻了个白眼,“祖父左右为难,就把问题丢给你了?”

叶连暮抖了下眼皮,轻嗯了一声,“这招敌人的奏折还真是难写。”

锦云也知道为难,不过她就不明白了,对国公爷难得事,对他来说可不是难事,温大老爷怎么安置不是都商量好了吗,明面上走个过场就是了,“不用假戏真做到那份上吧,要是真招个敌人回来就惨了。”

“我要以祖父的立场去写这份奏折。”

“直接让祖父装病不就成了,左右三两天这事就要定下来。”

“…朝野上下会说祖父无情无义,皇上那也不好交代。”

“真是麻烦!”

锦云伸手又拿了块糕点,在书房内转悠着,来回走了几步,就见叶连暮起身了,锦云扭眉,“不写了?”

“写好了。”

“这么快?”

锦云瞪圆了眼睛,显然不信,叶连暮挑了下眉头,“之前是我想的太多了,既然兵部没有结果,我何必为难祖父,只要上份奏折表示支持外祖父支持皇上决定就足够了。”

锦云翻了个白眼,“你这摆明了是打马虎眼,你就不怕别人骂外祖父老奸巨猾。”

锦云说话够直白,直白的叶连暮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下。“除了奏请皇上对舅舅委以重任四个字外,还能写什么?”

锦云呲了下牙,“要是皇上问祖父:祁国公觉得委以什么重任才不辜负温爱卿之良才?你让祖父怎么回答?左侍郎还是右侍郎?”

叶连暮愕然,锦云又道。“你可以跟皇上私底下通气,这假设基本不存在,可要是哪位大臣问祖父呢?这马虎眼可不好打。”

叶连暮干脆愣住了,扯着嘴角问,“娘子有何高见?”

锦云一耸鼻子,“高见我可没有,不过临时找点事出来还是可以的,朝廷上有什么大事,越大越好,直接举荐舅舅去做。反正同不同意是皇上的事。”

叶连暮忍不住捏了捏锦云的鼻子。“你这不是马虎眼又是什么?”

“怎么能这么说呢。再怎么说我这只马虎比你那只马虎也要略微经得起考验些!”

“…。”

吃过晚饭后,叶连暮就去书房找国公爷商议事情,锦云还忙自己的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锦云吃过早饭,便带着青竹去了宁寿院给老夫人请安,才走到正屋门口,就听见屋子里欢声笑语一片,“祖母,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太皇太后寿宴一过,我们几个就发帖子请她们来赏菊花了。”

老夫人笑着伸手去戳叶夕瑶的脑门,“怎么办都随你们,到时候祖母也去凑个热闹。”

叶夕瑶连着点头。二太太嘴角一弧,忙将手里的茶盏搁下,笑道,“听老夫人的意思,这菊花宴似是要大办?可府里的花园有些地方都破旧了,该好好修葺一翻才是。”

说到正事,叶夕瑶几个姑娘可不敢围着老夫人说笑了,都乖乖的下去坐好了,老夫人端起茶水啜着,那边四太太便诧异道,“又修?前些时候不是才修过?”

二太太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故作不可思议的,甚至拔高了音调道,“修过了吗?几时修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前些时候瞧见那凉亭子横栏断了点,昨儿去歇了歇脚,断栏可还在呢,这要哪个不注意的坐了下去,掉湖里去了,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三太太睨了大太太一眼,就见她微变了变脸色,不由的嘴角一弧,“怕是下人干活不仔细,没瞧见。”

四太太接口道,“这可得仔细了,一砖一瓦瞧在外人眼里都是国公府的脸面呢,大嫂一个人管理着偌大一个国公府,也难事事都照应到,这又忙着祈儿和瑞宁郡主的亲事,还得找个人帮着才是,这要累坏了身子骨,别说我们几个弟妹了,就是老夫人也心疼啊!”

大太太听得嘴角划过一抹冷弧,修花园这么大的事她们会不知道,装成这样也不嫌累的慌,说这么多不就是见油水多,想插上一手吗,大太太笑道,“四弟妹说的不错,这些天忙着祈儿和瑞宁郡主的亲事,是有些分心了,儿媳也有意找个人帮衬下。”

叶姒瑶站在大太太身后,轻声嘟嚷道,“大哥娶大嫂进门也有不短的时间了,让她帮娘分担点儿…。”

叶姒瑶话还没说完,叶观瑶就哼了鼻子道,“指着大嫂,大嫂连逐云轩都没打理好,隔三差五的就闹事,府里人尽皆知,让大嫂负责修花园,咱们干脆也别废那个劲请人来赏什么花了。”

叶观瑶说着,二太太瞪了她一眼,“胡闹,逐云轩的事你大伯娘和老夫人都没说什么,几时轮到你一个小辈说话了。”

叶观瑶被瞪的很委屈的闭上了嘴,那边大太太沉了沉脸,老夫人皱眉了,“逐云轩又出什么事了?”

锦云站在屏风处,听得直翻白眼,赏花就赏花,修花园就修花园,怎么事情就落到她脑门上了,当下迈步上前,恭谨的行礼,然后道,“劳祖母担心了,逐云轩没出什么事,只是昨儿从祖母这儿回去,卖了个丫鬟而已。”

老夫人轻嗯了一声,然后道,“逐云轩虽然不大,但管理起来也不容易,多跟你娘学学。”

锦云连连点头,然后给大太太福身行礼道,“锦云愚笨,往后还请娘多教教我。”

大太太笑的慈爱,“只要你肯用心学,娘怎么会不教你,除了娘,你这几位婶子哪个不将内院打理的妥妥当当的,往后也得多向她们学着点才是。”

锦云又朝二太太她们行礼,二太太几个笑道,“大嫂谦虚了,锦云可是你儿媳妇,不向你这个好手学,却绕着弯来寻我们,这不是舍近求远又是什么,大嫂忙着府里的事,我们几个做弟妹的倒是可以帮着分担点儿,这教媳妇的事我们可不敢接手,三弟妹,你们说呢?”

谁要是应下,这修园子的事就没她的份了,总不能一边教人一边还忙着修花园吧,三太太笑着应道,“可不是,万一教坏了教错了,暮儿怨起我们来,我们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