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也把凤捭从迷糊中拽醒。

她纵然再不了解男女之事,也知道秦少郅现在在做一件她暂时还无法认可的事情。

凤捭低头,看见自己被他扒得一片坦荡,翻着白眼道:“秦少郅你个小混蛋,你要是敢对我不恭敬我明日就回木辽带兵杀了你全家。”

秦少郅“恩”了一声,毫不介意地说:“你跟我打了那么多年,连嘉峪关都没拿下,就别在我面前嘚瑟你那点带兵本事了。”

凤捭气恼,辩驳道:“我跟你换一换,你也未必拿得下嘉峪关!”

秦少郅抬手轻轻按在她唇边,轻声道:“我觉得,这良辰美景大好时光,夫人还是不要提之前不愉快的事情了。跟为夫一起乖乖干点正事。”

凤捭别过头,不悦地避开他的视线,双手捂住要害之地,道:“你、你要是再不住手,我、我就自戕而死。”

“没关系,顶多我再多克一位妻子,反正又不是头一回。”

秦少郅打死也不相信凤捭会自戕,都说坏人活千年,他估计照这个算法,凤捭能活个上千年。

“秦少郅你个禽兽,你臭不要脸!你太不要脸了!”凤捭咬着牙,明明脑子里闪过很多更贴切的咒人之语,可是话到嘴边就成了这简单的臭不要脸。

她决定明天就去学学大周骂人的话。

“夫人说的对。”秦少郅觉得今晚必须禽兽一回,再晚下手自己这位被那么多人惦记的夫人说不定真能被人拐跑了。

他小心翼翼地抚弄凤捭,说道:“不过在夫人再次开骂之前,为夫小小提醒一下,好像当初是夫人自己强烈要求嫁给为夫的。”

凤捭脸红了,说:“…我现在、我现在反悔了,我们有话好好说,我不着急圆房的…我…”

她没料到喝多了酒的秦少郅会变成这副样子,简直不可理喻。她现在才明白,找他是个糟糕透了的决定,自己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找他,都怨自己过于肤浅,被他那颇为潇洒的俊姿给迷惑。

不过现在不是埋怨过去的时刻,她需要赶紧制服秦少郅。

她扬起眉头,目光怒瞪不甚清醒的秦少郅,心里琢磨着:“秦少郅你个小贱人,敢对姑奶奶用强,待会看我不阉了你!”

她努力将自己的右手腾出来,握成拳头,准备对准秦少郅的后脑勺给他一下子。她对揍人这个还是比较在行的。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将力量蕴于腕部,眼看一拳就要砸下去了,秦少郅两根手指头便抵住了她的拳头。

凤捭怔怔地微微张开嘴巴,好一会才不得不承认,秦少郅是个十分出色的对手,自己真是不服都不行。

此时此刻,她看着自己夭折拳头,深深理解那句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涵义了。

大周人就是会总结。

凤捭见自己强硬反抗以失败告终,只好退而求其次。

她用力睁着两眼,努力回忆自己被秦少郅活捉的那次悲伤经历,再想象着白益一脸嫌弃地避开不愿看见她的画面…

于是在秦少郅将她手臂按下之时,她的双眼已经饱含泪水。

她哽咽着:“夫君…”

秦少郅:“…弄疼你了?”他低头一看,不对啊,自己根本还没开始呢。

“呜呜。”凤捭入戏很快,这眨眼间就给人的感觉是一朵娇弱的羞花,经不得半分轻薄。

秦少郅看着她眨着眼,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落在耳边,心里突然觉得好不舍、她红润的双唇微微颤着,看得秦少郅又是一阵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即狠狠占有她。

“我不想要…”凤捭哭着道,“夫君你真要这样勉强我吗?”

秦少郅低头封住她的嘴巴,把她亲的晕晕乎乎后才抬起头,说:“那我就亲亲可不可以?”

凤捭仍然努力往外憋眼泪,心里想不行,嘴上却说:“你都已经亲了。还问我行不行作何?”

秦少郅愣了一下,抬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松开对她的禁锢,轻声哄道:“好好好,夫人不要就不要,快别哭了。”

来日方长,秦少郅想,哼,你是我夫人,早晚把你吃干抹尽。

凤捭眨眼,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心道逮着了机会。她动作麻利地再次举起拳头,总算是赶在秦少郅反应过来之前把这一拳送出去。

因为打的是后脑最容易眩晕的部位,秦少郅纵然身强体壮,也还是昏了过去。如果他还有知觉,这会子心里一定在想,自己真是脑残,竟然会被凤捭这小妖女骗过去。好惋惜啊,到嘴儿的肉就这么没了。

凤捭见他昏过去,打算这就去找匕首把他阉了。她随手拾起一件衣服围在身上,刚想转身去拿被她放在外间的匕首,回头看了一眼秦少郅,心里难得冒出那么一点点不忍。他们将军府这一代就剩他一个男丁,他刚才也罪不至死,自己真那个了他,这将军府可就此无后了…好像有点太残忍。

凤捭轻叹,道:“看在你我成亲的份上,我就不阉割你了。不过,你扒了我的衣服,让我很不高兴,所以我也要扒了你的!”

凤捭说完,脸上挂着好奇的怪笑,将围在胸前的衣服打了个结,然后腾出两手,先是解开他的腰带,接着扯下他的外衣,再然后,果断地扒下了他的裤子,然后咦了一声这是什么,伸手捏捏…

“啊——”

反应过来之后的凤捭大声尖叫一声,猛地捂住眼睛,才想起自己的手刚刚摸了什么,立即嫌弃地把手从脸上挪开,转过身背对秦少郅。

她就知道男的和女的是不一样的,可是不知道差别这么大。

明明屁股看起来都一样的啊。

她大口喘着气,也不去理会秦少郅,飞也似地逃离自己一手打造的现场。

锦姑守在院子里,听到自家公主尖叫,正在担心公主是不是初经人事,所以疼得不行,刚想着是不是要流玉弄些药膏过来,就发现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公主跑了出来。

锦姑吓了一跳,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凤捭裸露的肩上。

“公主,您这是…你这是…”

凤捭紧张地对锦姑道:“锦姑,锦姑我刚才非礼了秦少郅。”

锦姑有些无语,道:“公主,驸马和你在一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说完上下打量凤捭,怎么都觉得自家公主可能是说反了。看公主这衣衫狼藉的模样,倒像是驸马意图不轨,总不会驸马为了躲避公主的魔抓把公主衣服都扯成这样吧?

“可是…可是我会不会怀孕啊?”凤捭盯着自己的手,陷入了苦恼,刚才的事情,她真的羞于再开口了,“锦姑,我…我要洗手!”

锦姑安慰道:“若真是有了身孕,那锦姑可着实该道喜。”

凤捭这下是真的快哭了,说:“锦姑,不要逗我了。”

锦姑笑了笑,说:“公主这个模样,还是快回屋歇着,锦姑这就去备水让公主沐浴。”

凤捭想说,不用沐浴那么麻烦吧,但想起之前自己被秦少郅又搂又抱又亲又那啥的,还是沐浴一番更好。

那边凤捭还泡在浴桶里,这边秦少郅就醒了。

秦少郅不仅人醒了,酒也醒了。

他揉着后脑勺,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恩,梦里他好像差点就和凤捭行了夫妻之实。而且,这梦还特清晰,清晰得他有点困惑,自己到底有没有醒过来。他扭头左右看看,没发现凤捭,觉得这应该是梦。

他长叹一口气,感叹幸好这时梦,自己一贯是个有节制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酒后乱性。

不过,内心除了感到庆幸,还隐隐有些小失落。

他坐起来想去找杯茶喝,嘴里口渴得紧。

腿刚动了一下,发现不对劲。

裤子呢?

秦少郅脑子里嗡了一声,呢喃着:“完了,难道那不是梦?”

作者有话要说:秦少郅:作者,你真的要让我媳妇看起来这么脑残吗?

作者:哈哈哈哈,别急,下面就教她识字看小黄~~书和春~~宫图

、第 18 章

咦,如果不是梦,和自己共度春宵的夫人哪儿去了?

如果是梦,自己好像确实是躺在凤捭的房里的。而且,被他打碎的瓷碗碎片还好端端地躺在地上。

经过努力的回忆,秦少郅没有抓取到自己脱衣服的画面。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喝高了断片了,现在感觉头晕乎乎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他决定先解决自己口干舌燥之后再想今晚发生的这间荒唐事。

他动作利索地穿戴整齐,走到桌旁伸手摸着茶壶,晃了晃后发现居然只剩下一口茶水。他不禁恼怒,这伺候的丫鬟到底在搞什么,一点都不上心。要是再有下回,绝对饶不了这帮偷奸耍滑的下人。

呵呵,他一定是也忘了自己一来的时候,对下人们说的那句话了。

他都出去的一说,谁还敢没事窜进屋里给茶壶里加热水。

秦少郅真的太口渴,仰头将壶嘴对准口,喝了个干干净净。茶水入口,凉丝丝的,不过好歹暂缓了喉咙的干哑。他放下茶壶,走至门口,奇怪地想:这伺候的都哪儿去了?夫人哪儿去了?

他站在门口,望着安静的院子,决定去书房喝壶好茶,然后在让长顺去准备点吃食。

和徐秉谦瞎侃了一天,喝了那么多酒,如今酒醒了,倒觉得肚子饿。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衫,恩,很整齐,完全没有和凤捭曾经纠缠过的痕迹,很好。

他满意地迈开步子,眼看左脚都要迈出院门了,他看见了正提着热水往厢房走去的丫鬟。这丫鬟是四玉中最大的流玉。

流玉似乎一门心思都在那桶热水上,只想快点把新烧的热水给自己公主送去,压根没注意到秦少郅。

眼看丫鬟就要从身边走过,秦少郅轻咳一声。

流玉听到有人咳嗽,扭头一看,发现时驸马大人,急忙用不太标准的大周话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

秦少郅瞄了一眼木桶里的热水,不解地问:“这大半夜的,你给谁送的热水?”

流玉手还提着木桶,说:“回少爷,是给我们家公主。公主要洗澡。”

“哦,夫人要洗澡?”秦少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更加疑惑,那不错自己真的和凤捭那什么了?为何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好悲剧。

略一思索,他又问流玉:“你叫什么?”

“回少爷,奴婢流玉。”

“屋里一点热茶都没有,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夫人的?你现在就去厨房泡壶好茶,再让厨娘烧几样小菜,一会送来。”见流玉为难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你去叫上翠玉,就说少爷要用点心。”

流玉想到锦姑说的那句“他就是公主的夫婿,以后他吩咐的话也都要听”。她琢磨公主的夫婿的话,自己确实应该要听的。于是她用跟翠玉新学的姿势,放下木桶,福了福身,说:“奴婢这就去…”

说完,她丢下那一桶热水转身就跑去找翠玉了。

秦少郅看着被抛弃的热水,心道:“自己虽说让她现在就去,可没说热水不用送了啊。”无奈之下,他决定自己勉为其难地亲自给小妖女送热水。

说实话,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秦少郅提着热水,刚到门口,就看到门被推开,锦姑从里面出来,嘴里说道:“流玉,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秦少郅嘘了一声,示意她闭嘴,并挥手叫她下去。

秦少郅提着热水进门,顺手将门关起。

这时凤捭正背对着他泡在大木桶里,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两手不停地撩着水面,撩起一串又一串水珠。她还把一只小腿翘在木桶边缘,动作轻轻地拍打着外面的木桶,好一副逍遥自在泡澡姿态。

水汽缭绕在她头顶上方,连周围的空气呼吸起来都透着一股热流。

凤捭听见关门声,继续刚才的讲述,说:“…然后我一生气,就敲晕了秦少郅。”

秦少郅扯了扯嘴角,心道:“…原来如此,难怪自己会觉得断片,原来是被这小妖女给弄晕过去了。”他面不改色,保持镇定地立在她身上。

“后来我气不过他扯坏我的衣服,还对我动手动脚,还…”凤捭想起他的嘴巴紧紧堵着自己的嘴巴,舌头还在她嘴里打转,不觉红了脸,好在她本就泡在热水里,别人也看不出是被热水蒸的还是别的原因。她伸手触着嘴唇,撇着小嘴儿,语气略带埋怨,“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对他做的什么心里便会不痛快,所以我扒了他的裤子!”

原来裤子是她…

秦少郅表示自己现在很不舒服。

凤捭继续说:“锦姑,你方才不是问我怎么非礼了他吗?我告诉你,我扒了他裤子之后,就看见了一根…”她伸出两只手,对自己身后的人比划着大小,“唔,就是这么一根…然后我好奇地伸手捏了几下,哦不是,是捏了好几下哦…锦姑你说怎么办,我这样应该算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了吧?”

秦少郅的脸彻底黑化了。

他咬着后牙槽,强忍着要把凤捭从水里拖出来蹂躏一百遍的冲动,说:“呵呵,你放心,这不算真的圆房。”

凤捭听到声音,赶紧回头,看见了提着热水,衣衫整齐,面色不悦的秦少郅。她心里一紧,问:“夫君,你…都听到了?”

“是的,从你敲晕本夫君之后开始到现在,一字不落。”

凤捭讪讪笑着,说道:“哈哈,夫君,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很庆幸,自己没说出最开始的想法是阉了他。要不然,估计秦少郅会跟在嘉峪关那次的表现一样,直接上前掐住自己的脖子吧。哦,想想都觉得嗓子疼。

秦少郅将热水放在她旁边,说:“夫人,今晚我喝多了,所以之前多有得罪。不过你放心,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哼,以后你求着本夫君,本夫君也不会让你再看到你嘴里的一根什么的。

秦少郅一脸清高地转身离开。

一直等他出去关上门,凤捭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还放在外面。

等锦姑再次回来,凤捭撅嘴道:“锦姑,你刚才走了怎么都不提醒我一声?”

锦姑刚才她给凤捭倒水的时候,已经看出来公主应该仍是完璧,于是就问了她怎么个非礼法,她觉得自己公主应该是在这一方面特别不开窍的,故而想确定自己的猜测。

谁知道还没说完,正主儿就出现了。

锦姑本想弄出点声音让自己公主察觉,但是又希望公主能和驸马彼此更深入一点,故而才没让凤捭知晓打那时候起,屋子里的就不是自己了。

锦姑一面伺候凤捭穿上寝衣,一面说道:“公主,这小夫妻之间,哪能不亲近?公主不要总把事情想歪,回头要是驸马再要同你一起,你切莫反抗。公主您这般反抗,到底那年才能真的和驸马圆房啊?”说着说着,锦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主聪明的时候太聪明,蠢的时候又叫人哭笑不得。

凤捭眨了眨眼,道:“知道啦。”

心里却在窃喜。

她本来就没打算和秦少郅来真的啊。

穿好衣服,凤捭一身轻松惬意地回到屋子,发现秦少郅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便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你今晚不睡书房?”

秦少郅放下书,对她咧嘴一笑,说:“哪能老睡书房?”

“那你以后天天都睡这儿?”

“怎么可能呢?”秦少郅偏着头看她,“等过了初九,我就不会常来你屋子的。”

他看到凤捭听完这句话就松了一口气,心里不觉更加郁闷。他不相信凤捭知道自己以后要去妾室屋里会一点不介意。再说,她真的不介意,自己还介意。

“你不上来睡?”他看着站在床前不动的凤捭,“我现在酒醒了。”

凤捭低着头,一语不发地爬上床,在里面躺下。

“你怎么还不吹灯?”凤捭问。

秦少郅朝她挥了挥手里的书,道:“看书。”

凤捭坐起身,抢过他手里的书,一面问一面翻看:“看什么书?兵书吗?你们大周有名的《列子兵法》吗?”

秦少郅拧着眉头,语气里透着些气急败坏:“唔,是的,是兵书,是一本讲述如何能快速拿下难以攻下的城池的好书。”

他身边实在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画册,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一本纯文字版的《书生与狐狸精》。可惜千算万算,他算漏了凤捭那可怜得识字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