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的。”汪玠咬着牙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苏媺轻笑出声,手却开始动了起来。

汪玠哼了一声,却没有阻止她。

这种事,苏媺也是第一次做。不过,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学着岛国爱情动作片女主角的样子,开始弄了起来。她弄了二十多钟,感觉双手又酸又累,正忍不住要催他时,便听到他轻声说道:“好了。”说着他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

苏媺赶紧放开了他。

汪玠翻身下床,穿上鞋便冲进了洗手间。没多久,苏媺便听见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看见汪玠走了回来。

刚才高频率的运动,让苏媺的手又酸又疼。她正在揉着自己的手,见汪玠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忙活了半天,肯定冷。于是,她伸手把被子揭开,问道:“冷吗?”

“不冷。”汪玠钻了进来。

苏媺把身子贴了过去,抱着他。感觉他一身冰凉。

“这还叫不冷啊?”她抬眼看着他。

“我真没觉得冷。”他伸手搂着她。

“也是。”苏媺抿嘴一笑,“这种关键时候怎么会觉得冷啊?”

“你还不是一样?昨天晚上,我把被子掀了,也没见你叫冷啊?”汪玠回敬道。

“讨厌。”苏媺脸一红,伸手就给了他一拳。

汪玠也没躲,只抓住她的手,嘿嘿笑了起来。

“你不是还说我不行吗?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她笑着搂着他的腰,眼睛抬起来望着他。

“嗯。”汪玠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起点比较高,不过,还有点生疏,要勤加练习才行。”

苏媺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笑道:“美死你了。好累啊。”

“那等你干净了,我为你服务。”汪玠伸手来摸她。

“更美得你。”她把他的手打开。

他拉着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笑道:“好了,我们不开玩笑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好。”她把头靠放在他的臂弯里,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胳膊。

“辛苦你了。”他拉过她的手,替她揉了起来,“我帮你揉,你睡吧。”

“嗯。”苏媺点了点头,闭上眼,享受着汪总的按摩。

没想到按了一会儿,苏媺没睡着,汪玠倒睡着了。虽然两个人在一起有几天了,苏媺还是不习惯,入眠有点慢。不过,听到汪玠轻轻的呼吸声,她的心却是难得的安宁。这是不是就叫幸福?

她知道,这份幸福不可能一直属于自己的。她和他在一起不过才三天,她已经感觉有些离不开他了。她怕拖得越久,自己会陷得越深。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结束这一切。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那就在一起过个年,再分开吧。

想到这城,她眼睛有点湿。转过身,搂着他的腰。

至少在这一刻,他还是属于她的。

第四十章

苏媺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汪玠又不在床上了。不过,她闻到从厨房里传来了一阵煎蛋的香味。

她把家居服穿上,走了出来, 向着厨房的方向叫道:“汪玠,你怎么也不叫我起床啊。”

“昨晚你辛苦了,让你多睡会儿。”汪玠从厨房探出头来。

苏媺撇了撇嘴,说道:“嗯,算你还有良心。”

汪玠笑了笑,又说道:“你先洗漱吧, 一会儿就可以吃早餐了。”

“好。”苏媺点了点头,一头钻进了洗手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汪玠已经把早餐端上桌了。

他熬了粥, 又把昨天从超市买的那种速冻的奶香馒头拿出来, 蒸了两个,还给每人煎了一个蛋, 下粥的小菜是蒜香土豆丝。

“这早餐看起来不错啊。”苏媺坐了下来。

“我弄的这些,比你在门口吃那又辣又油的牛肉面舒服多了吧?”说着, 汪玠递了一个奶香馒头给她。

苏媺接过来,咬了一口,甜甜的,还有一股牛奶的香味,很好吃。

“等我大姨妈走了,我也做点好吃的给你吃。”苏媺又夹了点土豆丝吃。

“好。”汪玠喝了一口粥, 微笑着望着她。

两人边聊边吃,感觉也是惬意得很。当然苏媺在生理期,后续洗碗抹桌子的工作还是汪总做的。

汪玠等苏媺化妆的时候,突然看见遗忘在沙发上的那三盒安全套。他顿了顿,拿起它们,放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先囤起来,总有它们逞威的时候。

后来苏媺身子干净了,汪总便把这些工作服拿出来试。三个牌子都试了一遍之后,他觉得还是不穿工作服舒服些。

因为近年关,汪玠的应酬也是特别多,回去给苏媺做饭的时候也少。

苏媺见他被蒋皓送回来的时候,都被灌了一肚子酒,也是心疼不已。也许是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她也没有什么闲心去埋怨他,自己去药店买了些解酒护肝的药备着。他喝了酒回来,她就给他吃点,让他没那么难受。

汪玠醉酒后不像苏媺那样耍酒疯,他一回屋就蒙头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不过,不管怎么说,两人在一起,基本还是挺和谐的。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一周就要过年了。就在大家准备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好,打算轻轻松松过个年的时候,嘉祥地产与煜元房产合作的栖鸣山项目却出了事。这场风波不仅在虞城闹得是沸沸扬扬,连整个瑞诚集团也被卷了进来。

那天都快下班了,苏媺接到余谨的电话,说是栖鸣山项目的工人跑到瑞诚集团总部来闹事,让她把林主任叫上,赶快到瑞诚大厦来商量处置办法。

在电话里,余谨也没具体说是什么事,不过苏媺听她语气很急,估计有点严重。她也不敢耽搁,赶紧给林主任打电话,可林主任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问了林主任的秘书小毕,知道林主任去了区法院,她便叫小毕开车送自己去区法院,亲自去找他。

好在区法院还没有实行朝九晚五,要六点才下班,苏媺运气有点好,在法院大门口碰到了手机没电的林主任。听说瑞诚那边出了事,林主任忙带着苏媺一起赶过去。

此时正值下班的高锋期,堵了一路,苏媺觉得走路都比开车快。

汪玠两天前与李文靖、冯唯他们又去了泽城。苏媺被堵得无聊,便跟汪玠发了条短信,提了一下瑞诚总部被人围攻的事。

很快汪玠就回了短信回来,说他已经知道了,正在从泽城回虞城的路上。

听到汪玠要回来了,苏媺忐忑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她又给他发了条短信,叫他路上小心。

“知道了。”他回了过来,还发了一个呲嘴笑的表情。

看到这个表情,苏媺突然想到,如果汪玠本人这么呲嘴笑,肯定很好玩吧?汪玠那张脸上出现一个呲嘴笑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主任转过脸,看见苏媺一个人抱着手机偷着乐,说道:“跟谁聊天啊,这么开心?堵得这么厉害,你都笑得出来。”

苏媺一听,忙把手机收了起来,对着林主任说道:“一个大学同学。”

“男的吧?”林主任问道。

“嘿嘿。”苏媺笑了两声。

“这回你可要把眼睛放亮了。”林主任说道,“别像上回一样,找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苏媺一听,忙说道:“哎呀,主任,你误会了。这个,我们真是只是同学,没有其他关系的。”

反正过完年就要分手了,无谓让其他人知道。

“好,你说同学就同学吧。”林主任笑了笑。正在这时,前面的车流终于开始动了,林主任赶紧开着车跟了上去。

见林主任没再追问,苏媺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跟我老婆就是同学。”林主任又来了一句。

苏媺:…

她不敢再说什么了。反正逃不过林主任的火眼金睛,干脆什么都不说。

一路走走停停,苏媺跟林主任赶到瑞诚大厦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天都要黑了。

不过,瑞诚大厦门前却是相当热闹。远远地,苏媺便看见大厦门前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仅记者架着□□大炮候在一旁,还有警察拿着盾牌在维持着秩序。

看见这阵仗,苏媺心头“咯噔”一下。看样子,这事情果然闹得有些大。

“主任,怎么办?”苏媺望着林主任。

此时,林主任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面色有些凝重。他望了那边的人群一眼,说道:“没事,反正我们从地下车库里上楼去。”

“嗯。”苏媺不安地点了点头。

林主任直接把车往地下车库开。因为外面在闹事,保安也是特别谨慎,见林主任和苏媺面生,不肯放他们进去。苏媺虽然在瑞诚大厦工作了一个多月,不过她没车,每次上下班都是从大厦正门那边走的,很少来这地下车库,车库的保安都不认识的。

没有办法,苏媺只好让保安给余谨打了电话,得到了确认后,他们才被放了进去。

刚把车停下,余谨又给苏媺打来了电话:“苏媺,你们直接上二十八楼,我叫孟馨在电梯口等你们。”

“好的。”苏媺应了一声,放下电话,跟林主任说道,“主任,刚才余姐打电话来,叫我们去二十八楼。”

“二十八楼?”林主任沉吟了一下,说道,“看来,这件事果然严重,不然汪煜诚不会亲自来处理。”

汪煜诚?苏媺愣了一下。汪玠去了泽城,这时候在二十八楼坐镇的,肯定只有汪煜诚了。想到这里,苏媺心跳得有些快。虽然以前她也见过他,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应该不记得她了。而且,这是她知道他是汪玠的父亲后,第一次见他。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她站在电梯口,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她是以林主任助理的身份过来的,应该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以一个律师的专业态度来面对他。

想到这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一些。

电梯到了。

林主任对着苏媺叫道:“走。”

“好。”苏媺跟在林主任身后进了电梯。

林主任按下关门键,又按了一个“28”。

电梯慢慢上行。听到绳索拉动着电梯发出的声响,看着数字不停地向上跳动,苏媺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慢慢又变得不安起来。

瑞诚大厦里大部分职员都已经下班离开了。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二十八楼。

门一开,苏媺便看见孟馨站在门口。

见苏媺他们到了,孟馨忙迎了上来,说道:“林主任,苏媺姐,你们总算到了。”

“路上堵车。”苏媺抱歉地说道。

“快到会议室去。董事长正在发火呢。”孟馨好心提醒到。

“好,我们知道了。”苏媺点了点头。

大门外那么多记者,瑞诚大厦被人围攻的事,今天晚上的新闻就能见到,汪煜诚肯定火大。

“对了,孟馨。”苏媺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外面那些人为什么要围在这里啊?”

“下面那些工人都是嘉祥地产那个栖鸣山项目的,他们说有好几个月都没拿到工资了,没钱过年,所以跑到我们这里来闹。”孟馨说道。

“嘉祥欠农民工工资?”苏媺吃了一惊。现在正值年关,要是闹出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情,对瑞诚的形象影响可就有点大了。

“没有,没有。”孟馨连忙摇头说,“我们是按时付了劳务费的,是那个劳务公司出了问题。哎呀,苏媺姐,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一会余主任跟你们详细说。”

“好的。”苏媺点了点头。

说话间,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

孟馨敲了敲门。只听一个中年男子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事?”

孟馨把会议室的门推开,恭敬地说道:“董事长,海镜律师事务所的林主任和苏媺姐到了。”

“请他们进来!”汪煜诚又说道。

孟馨回过身,对着苏媺跟林主任说道:“林主任,苏媺姐,董事长请你们进去。”

“谢谢。”苏媺对着孟馨点了点头,便与林主任一起进了会议室。

一进门,苏媺便看见汪煜诚坐在长条会议座的最上方。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他还和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差不多。此时,他也朝着她与林主任望了过来,目光像鹰一般的锐利。

看着他的目光,苏媺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

第四十一章

林主任微笑着走到汪煜诚身前, 对着他礼貌地说道:“汪董,您好,我是海镜律师事务所主任林海平。”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身旁边的苏媺, 又介绍道,“这是我的助理苏媺。嘉祥公司在栖鸣山的那个工程,主要是我们俩在负责。”

汪煜诚站起身来,跟林主任握了握手,淡笑道:“久闻林主任的大名,幸会, 幸会。”

林主任也淡笑道:“汪董,客气了。”

“请坐。”汪煜诚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

“多谢汪董。”林主任笑了笑,转过脸, 对着苏媺说道, “小苏,坐吧。”

“好。”苏媺应了一声。

两人便在汪煜诚附近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汪煜诚抬起头来, 望着苏媺,问道:“苏小姐, 是吗?”

“是的。”苏媺点了点头。

“栖鸣山项目的法律方面的事务都是你具体在执行?”汪煜诚又问道。

“是。”苏媺又点了点头。

汪煜诚敛住笑,面色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苏小姐,既然你负责栖鸣山项目的法律事务,那么我想问问你,你对维辉劳务公司是否符合我们的签约条件是如何审查的?你怎么会做出可以与维辉劳务公司签订劳务合同的法律建议的?”

见汪煜诚一脸严肃,苏媺愣了愣, 问道:“汪董,我不明白。是维辉劳务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苏媺这么问,汪煜诚冷冷一笑,说道:“苏小姐,你这时候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怀疑你的专业素养。”

这句话说得就有点重了,苏媺还第一次被人这样说,心里也有点窝火。不过,人家是瑞诚的大老板,她还在做瑞诚的项目,也不敢得罪他。于是,她按捺着性子解释道:“对不起,汪总,我只知道栖鸣山项目的工人们围攻瑞诚总部讨要工资,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跟我们说过。”

这时,林主任也点了点头,对苏媺的话表示赞同。

汪煜诚又淡笑了一声,然后对着余谨说道:“那好,余主任,你把事情给林主任和苏小姐介绍一下。”

“是,董事长。”余谨点了点头。

于是,余谨便这件事的原委跟苏媺和林主任说了。

在嘉祥地产与煜元房产的官司结束后,双方便开始着手建设栖鸣山的项目。这么大的工程,劳务需求自然也大。嘉祥地产一向对劳务公司要求比较严,一般都是选择长期合作的那几家公司,但栖鸣山项目太大了,以前合作的公司提供的劳务输出不够,于是就打算新找了几家劳务公司,维辉公司就是其中的一家。保险起见,嘉祥地产还让法务人员对这几家新的劳务公司的资质和信用纪录进行了审查。当时得出的结论是维辉劳务资质合格,信用良好,可以合作。

苏媺作为海镜律师事务所外派到瑞诚集团法务部的,也参与了这项工作,对维辉劳务的资质及信用予以认可的法律意见书上签了字的。

可没想到,事到年关,突然爆出维辉劳务已经三个月没有支付工人工资的事情。工人拿不到钱过年,就去维辉劳务闹。一开始,维辉劳务的几个负责人还把工人们安抚着,眼看着没几天快过年了,他们还是没钱支付工资,都跑得无影无踪了。工人们找不到人,一下就慌了。

他们想到自己是在帮嘉祥地产和煜元房产修房子,于是就跑来找嘉祥地产和煜元房产要钱,闹了一天没要到钱。后来他们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说煜元房产账上也没钱了,现在工程需要的钱,都是嘉祥地产在垫付。而嘉祥地产的控制权都在瑞诚集团这边,嘉祥地产这边搞开发需要的钱,都是由瑞诚集团拨付过去的,因此,工人们又全都跑到瑞诚大厦来了,要求瑞诚集团给付他们三个月的工资。

而事实上,瑞诚集团每月已经按时把劳务费打到了维辉劳务公司的账上,因此,他们认为维辉劳务扣下了工人的工资,挪作他用,与自己无关,自然也就不肯当这个冤大头,拒绝再给付工人们工资,叫工人们自己去找维辉劳务公司解决问题。

但工人们根本找不到维辉劳务的负责人,又不甘心自己的血汗钱就这么没了,于是,就围在瑞诚大厦门口不肯走。而瑞诚集团认为自己已经支付了工资,不肯再拿钱出来。双方这么僵持着,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维辉劳务公司。这个事出了后,汪煜诚又得知,维辉劳务在与嘉祥地产合作之前,就出过拖欠工人工资的事。而苏媺他们在审查维辉劳务资格的过程中,没有发现这个不良记录,因此,汪煜诚对他们的工作极其不满。

听到余谨介绍了事情始末,苏媺更觉得有些委屈。她虽然参与了资格审查一事,但负责审查不良记录这一块的工作却不是她做的。她觉得自己因为别人工作不负责被汪煜诚这么说了一顿,有点冤。

于是,她对着汪煜诚说道:“汪董,有个问题我想说明一下。对不良记录的审查工作不是我负责的,是煜元房产那边的杨姐在负责的这块工作。”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汪煜诚望着苏媺,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你是想说你在这个事件中没有责任吗?”

看到汪煜诚蔑视的表情,而且语气也带着讥讽,这模样简直跟被她倒追时的汪玠一模一样。

真不愧为父子。

想到这父子俩都这么看不起自己,苏媺心头又是一阵无名火起,冷笑道:“汪董,该我负的责任,我肯定不会推脱,可是,不是我的责任,我也不会背这个锅。”

“背锅?你觉得这是背锅?”汪煜诚似乎觉得苏媺这话极其可笑,“苏小姐,不管这个工作是不是你具体执行的,但这个工作也是你负责的。不管是你具体执行的工作出了问题,还是你搭档具体执行的工作出了纰漏,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

苏媺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