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苍梧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看那表情似乎是一直在故意逗他说话:“救人?学《白莲秘典》去救人?难道你是弥勒菩萨,要把谁接引到净土莲华世界吗?”

小白还没回答,叶知秋也在旁边笑了:“你要是救人的话可以把东西带走我不管,但是你要说出想救的那个人的名宇,可不许撒谎哦,你说不说实话我们有办法知道!”

向来都是小白有办法知道他人说不说实话、现在居然被别人反问了这么一句感觉有点好笑。他也听出来那两人似乎在故意逗他,但说话的语气却又不容置疑。他无可奈何地答道:“那人叫倾城,倾国倾城的倾城。告诉你们了,我可以走了吧?”

叶知秋有些夸张地一瞪眼对于苍梧说:“夫君,他说的是实话!”

于苍梧:“关系还真不错,连真名都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于苍梧放小白带着《白莲秘典》走,小白却站住脚步不走,因为于苍梧刚才的话有玄机。他上前两步急切地问道:“于、于大哥,你怎么知道倾城的名宇,而且还知道这是她的真名?你认识她吗?她人在那里?您自称是天下少见的高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叶知秋咯咯笑出了声:“这位小兄弟真机灵,一句话没注意就让你听出了破绽。”

于苍梧也笑,走上拍了拍白少流的肩膀道:“你怎么改口叫我大哥了?别人都叫我于大侠。”

白少流:“于大侠,你一定知道清尘的下落对不对?”

于苍梧:“不错,我知道她在哪里。如果告诉你她的下落,要你用《白莲秘典》来交换你愿不愿意?”白少流摇头,于苍梧眉头一皱追问道:“你不愿意?”

白少流解释道:“不是不愿意,我还不清楚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解救?如果她安然无恙或者你能救她,这《白莲秘典》就送给你,否则仅仅找到她的下落是不够的。”

叶知秋挪揄道:“你还挺会讨价还价的,自己的宝贝自己留着吧,我们不要了!”

于苍梧:“看你急得那样,就不跟你罗嗦了。她在很远的地方被困住了,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带你去找她。”话音未落小白一言不发屈膝倒身就要下拜,于苍梧衣袖一挥一股无形之风把他托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要你磕头你还真磕啊?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白少流:“黄金算什么,那能跟清尘比?不就是磕三个头吗,还要我做什么?”

于苍梧摇头:“不用不用,有这份心就行了。你想什么时候去?”

白少流:“现在!”

于苍梧:“马上就去?你可真够着急的!可以立刻出发,不过得去一趟淝水多买点东西,你身上有钱吗?”

小白一摸兜掏出两万现金还有一张钱庄卡:“这些钱够不够?不够卡里还有十万。于大侠要买什么东西?”

于苍梧:“够了够了,哪用得了这么多!不是我要买东西,是你得买点东西给清尘那丫头送去。她现在住的地方条件很简陋。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而且什么别的都没有。我建议你到淝水最有名的知味楼点几样可口的酒菜打包,再到商业中心买几身女孩家喜欢的衣服,这样才好去见人嘛。想讨女孩的欢心,总得对人家好点是不是?”

小白听得有点迷糊,于苍梧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挨了叶知秋一拳:“你教育人家倒头头是道,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讨过我欢心?”

于苍梧叹息道:“你夫君穷啊,什么时候像小白这么有钱?”

叶知秋佯怒道:“堂堂大派掌门,怎么搞得像个叫花子一样?…你去送小白见清尘吧!快去快回,晚上老爷子等你喝酒呢!我先走了,小白再见。”说完话飘身形飞出院墙瞬间不见了。小白一时间愣住了,于苍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发什么呆,我们也走吧?”

白少流:“清尘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很近?我刚才听叶女侠说你晚饭时间就能赶回来。”

于芥梧:“不算太远,离此地三千里有余四千里不到。”

小白瞪大眼睛:“这么远?”

于芥梧笑道:“不妨事!我们先去淝水。”言毕身形腾空而起。周围平地卷开一阵狂风,这狂风凝聚有形似一只大手把小白给摄住卷到了天上。小白猝不及防张牙舞爪地挣扎了一番,却发现自己不动的话反而在空中站得很稳,已经速度极快地在凌空而行了。他被一片无形的风包裹着,周围感受不到风力,却能听见身侧不远处呼啸的风声。再看于苍梧背着手凌空而立,与他肩并肩破空而行。

“于大侠,这是什么法术?您居然带着我在天上飞!”片刻之后小白已经冷静下来,用钦佩无比的语气问道。

于苍梧没有回头淡淡答道:“这是我平生最为得意的绝学,不借法器徒手御风,凌空万里来回朝夕之间。论修为我远不敢说天下最高,但这一手御风的功夫恐怕当今的昆仑盟主也比不上。”

白少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于大侠这一手绝技真是天下无双。”

于苍梧却叹了口气:“我的修为远超海天谷历代掌门,也曾自以此绝学天下无双,可有一人二十年前就在我之上,我至今无法超越。”

白少流:“谁呀?这么厉害!”

于苍梧又叹了一口气:“这人一点也谈不上厉害,他如今在人间已不用神通。此人法号风君,人称忘情公子。我平生与人正式斗法,只败给过两人,败给他的那一次用的就是御风绝技,他以同样的法术应对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忘情公子?小白听说过,那不就是白毛的死对头吗?如今在人间已不用神通?这话什么意思?小白是一肚子疑问。此人法号风君,小白莫名地想起了风君子、难道就是风先生吗?那可太巧了!小白早知道风君子是一位了不得的高人,却隐藏行迹不露神通也不承认自己是修行高人,难道就是于苍梧所说的“在人间不用神通”吗?

他刚想追问,于苍梧喝了一声:“我们要落地了!”话音一落御风往下便行,越过一条河流可见对岸有很多人三三两两地行走、于苍梧带着小白就从这些人头顶上的高空飞了过去。小白惊问道:“于大侠,我们就这么在人家头上飞,也不怕惊世骇俗?…他们怎么没看见我们?”

于苍梧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修行人的戒律?我带你御风而行自有折光之法,普通人看不见的。”

在一片四周无人的小树林中落地,两人收了法术走了出来,就和闲逛的游人一样看不出任何异常。这里是淝水河边的一处公园,走到公园门外回头一看挂着“逍遥津公园”的牌子。出了公园就是淝水市区了,沿街边走了不远来到一家门庭很热闹的大酒楼门前、酒楼上挂的招牌红边蓝底古色古香,从上到下竖书三个烫金色的大宇 “知味楼”,上面还横书两个小宇“石记”。

正是午饭时间,酒楼的大堂中散客几乎都坐满了,一张空桌子都没有。于苍梧领着小白走进去,一路上碰到开门的、擦桌子的、端盘子的都客客气气的对二人点头施礼,他走到大堂柜台前问道:“大妹子,有没有空地方?”

柜台里一位容貌甚是俊俏,看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的女子小声道:“原来是于掌门,你怎么来了?在这里不要叫我大妹子,叫陈经理。”

于苍梧:“我说大妹子陈经理,这位小义士白少流也不是外人,今天来光顾知味楼的生意,给我们找个空地方,我看楼下是没有桌子了,楼上还有包间吗?”

陈经理:“你来得不巧,包间也全满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生意特别好。”

看于苍梧的架势要坐在这里好好吃喝一顿。白少流有些着急的道:“于大侠,不是点酒菜打包吗?我们还要赶路呢!”

于苍梧:“路还很远呢,小兄弟,你这几天吃过一顿饱饭吗?不得吃饱喝足才上路?”

白少流这几天一直风餐露宿,饿的时候大不了就在野外就着山泉啃个冷馒头而已。于苍梧这么一提醒白少流想起的倒是另外一件事,自己吃不吃饭无所谓,人家可是要吃饭的,不能因为自己着急去见清尘连饭都不让于苍梧吃好,这也太没有礼貌了,求人帮忙不是这么求的!他赶紧改口道:“对对对,吃饱喝足才赶路,于大侠不要着急!”

柜台里的陈经理看了一眼白少流突然开口问他:“白少流?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请问小兄弟是来自乌由吗?”

自己乌由第一高手的名头这么大?远在淝水的一家酒楼经理都听说了?白少流点头道:“我是来自乌由。”

陈经理:“那你认识风君子先生吗?”

白少流:“风君子?认识一位,就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

陈经理:“手上戴着翡翠指环、正式场合也从来不穿西装。”

白少流:“那就是他,我认识风先生,他教我读古籍,我还请他喝过酒。”

陈经理:“原来如此!于掌门,你们去二楼君子居吧,随我来…白兄弟,我的名宇叫陈雁。”

白少流:“你叫我小白就行,请问你认识风先生吗?”

陈雁:“可惜我还没有亲自拜访过!”

于苍梧在后面拍着小白的肩膀道:“小白,你好大的面子,竟然攀上忘情公子的交情,一来就被请进君子居。”

白少流:“什么?难道风先生就是…”

于苍梧:“别在这里谈,进屋再说!”

君子居是二楼走廊最尽头的一间包房,房间并不大,一张白橡木古式方桌旁边只放了四把椅子,推开窗户却可以看见淝水河畔。于苍梧招呼小白面对面坐下,对陈雁说:“大妹子,简单来几个菜,两壶老春黄就行。”

陈雁:“简单来你也得点啊?”

于苍梧:“南明离火闷羊鱼、水韧千丝穿荪糜…一样要两份,一份打包带走一份送上来。”他点了几个菜,菜名听得小白目瞪口呆。

陈雁掩口笑道:“于掌门今天好大方。”

于苍梧:“今天小白请客。”

陈雁:“难怪呢!我提醒你一声,今天可是过节,晚上去见叶老爷子难道你想打包带着知味楼的菜去吗?要不从知味楼捎几坛老春黄,算我请客好了!”

于苍梧:“打包的菜是小白要带走的,至于酒…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

小白听出来了,这于苍梧手头不宽裕,而刚才叶知秋临走时已经打招呼晚上老丈人等着他在道遥派喝酒呢,这大过节地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白少流是个乖巧的人,立刻插话道:“于大哥,谢谢你愿意帮我的忙。既然是过节,我也应该谁备一份礼物孝敬前辈…陈经理,给于大侠准备几坛你说的那什么酒,一起结在帐上。”

陈雁笑着看小白,又问于苍梧:“于掌门要多少酒?我们知味楼的老春黄很贵的!”

小白赶紧掏出钱庄卡递给陈雁:“这里有十万,怎么样都够了吧?”

于苍梧想笑却忍着,咳嗽一声对陈雁说:“你看见没?我人品好运气就好,我要一百坛!”

别说小白,连陈雁都吓了一跳:“于掌门,你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了?”

于苍梧晃着脑袋道:“当我不知道吗?年前你们知味楼从芜城运来十瓮老春黄,每瓮两百斤,总共两千斤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卖完了吧?你们酒楼分装的小坛是三斤一坛,我不过要买三百斤而已。”

陈雁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行,于掌门真是无事不知!一坛一百八,总共一万八,今天这顿饭就算优惠打折不另收钱了。看于掌门这么大方,我再给你加三坛特别调制的。你慢慢吃吧,我派人送到逍遥派去,就说是于大掌门的拜礼,面子给足了吧?”

小白客气,于苍梧可一点都不客气,开口就敲诈他三百斤老春黄,一顿饭竟然花了一万八!酒菜上齐后于苍梧甩开筷子大快朵颐,小白虽然心里急得跟猫抓一样,却只能耐心地等他吃完,一边还很有礼貌地劝酒。此处的酒菜美味异常,于苍梧点的那几样菜品恐怕也是普通的客人吃不到的,可是小白几乎就没动筷子也没吃出什么滋味。

借着敬一杯酒的机会,小白问道:“于大侠,这个房间叫君子居,与乌由那位风君子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于苍梧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太有关系了。知味楼在各地有很多家分店,都是昆仑盟主梅野石的产业。在世仙人风君子就是我梅师叔的传法上师,也是梅师叔所创三梦宗的祖师爷。这知味楼中的君子居是专门为尊敬风仙师准备的,平常不接待外客,今天是你的面子大。”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见于苍梧确认小白仍然吃惊不小。白毛讲过它在人间为七叶的故事,忘情公子可是它的死对头!没想到这两个人小白都认识,而且和小白的关系都不错。如果只听白毛的话,风君子应该是个阴险歹毒的大恶人!这与白少流认识的风先生一点都不沾边。他天生知人看人向来都是极准的,就算看不透风君子的内心,但也知道这位风先生绝对不是坏人,甚至想像不出他能干出白毛所说的那些事?

看样子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白毛不可能对小白撒谎,但它只说了自己所记恨的事情,并没有对小白回忆全部的实情!没想到白毛三世为驴一心想解的仙术诛心锁、却是一天到晚笑眯眯的风君子所留下的!那么白毛想解诛心锁,自己可不可以去问一问风君子呢?想到这里他又问道:“于大侠,您刚才说的那位风先生在人间不用神通,是怎么回事?”

于苍梧放下筷子看着小白道:“听说了这件事很好奇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要想着去打扰他,他当年因为某些变故封印了自己的神识,把修行界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自愿入世历劫。就算在修行界也只有各派前辈才知道他在市井中的身份,梅盟主曾肯求昆仑各派不要去打扰风君子前辈,天下谁能不给面子?甚至乌由一带都很少有修行人行走。我告诉你是因为你学了修行道法,平常又和他有交往,但此事不张扬你应该明白!”

白少流:“明白了,难怪以前风先生有很多事我搞不懂,但是他当年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神识?”

于苍梧:“别人的私事不要在背后嚼舌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要问我!”

白少流:“不问就不问了,我就是好奇而已。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随意对他人提起的。”说话时心里琢磨该不该对白毛说呢?还是暂时不要说的好,这一仙一驴之间的误会他小白还搞不明白,而且他能感觉到于苍梧不让他继续问时心中有一股深深的怒意,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第080回 碧海情郎从天落

酒足饭饱离开知味楼,陈雁亲自将他们送到大门口。打包的酒菜竟然不是普通的餐盒装的,而是用一个很精美的古典提篮食盒,食盒有好几层,将饭菜分别放好盖上让小白提在手里。出了门来到最近的一家大商场,小白要给清尘买套衣服,于苍梧在外面等,他一个人进了女装区。他曾经给清尘买过内衣知道尺码,从内到外买了一套全新的,想了想不能只有一套还得有换的,又买了一套,刚转身要走又想到不能仅有两套换来换去,转身又去买了一套。

给清尘买了三套衣服包好,在楼梯口见到于苍梧,于苍梧从上到看了看他笑道:“你就给清尘买衣服,看你自己这身衣服在野地里猫了几天都成什么样了?大老远跑去见人家,而且还是过节,怎么也得给自己买身新的!”

小白低头看了看自己也笑道:“这套衣服真得换换了,不适合过节出门见人。于大侠今晚不也要拜访岳父吗,要不也换一身新的?反正酒也送了,不在乎一身新衣服吧?”

于苍梧:“小兄弟做事心很细啊?那我就谢谢你了。我们也去买衣服,一人一身新的。”于苍梧不客气推辞,小白心里却很高兴,因为他人情通透看得明白,于苍梧是不想让自己觉得欠人情太多不好意思。像于苍梧这种人受小白的思惠,这就是结交之意,换一种说法就是给他面子。带着小白飞天来回万里去找清尘,恐怕花多少钱也买不着这种帮助,但话又说回来,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小白这么想,有人只希望别人能帮忙却从不主动找机会尽一点力回报。

从商场出来,于苍梧从头到脚连着鞋袜都换了崭新的,小白却把新衣服包好提在手上没换。再次来到无人之处御风飞天,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小白能听见周身之外风声之厉如龙吟虎啸,在空中直向东南而去。远处很快出现了海陆分界,他们竟飞到了海上。

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奇异经历,可是小白已经渐渐地不再好奇,一路上默默地想着心事,当然与风君子、白毛等人有关。一望无际的大海,此起彼伏的各式云层不断地被抛到身后,还是于苍梧打破沉默问道:“小白,想什么呢?你拿到《白莲秘典》不让我指点。难道是想请教风君子前辈吗?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太合适,梅盟主也不希望有人这样打扰他。”

白少流:“不是,不是请教风先生,能指点我的另有其人、但是它有交代我不方便说。”

于苍梧脸忽然沉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你的私事了,祝你好运吧!”

白少流:“于大侠、我们怎么飞到海外来了?清尘在海外?”

于苍梧:“我怎么把你带来的,别人也能怎么把她带来。”

白少流:“于大侠是怎么找到她的?”

于苍梧答非所问:“不是我找到她的,这么热闹的事情,梅盟主竟然不通知我一声?以他的身份用得着亲自插手吗?看来是这些年没遇到对手自己也手痒了!”

白少流:“你好几次提到梅盟主,这人的法器是不是一支百丈长丝?”

于苍梧:“三梦宗的漫舞卷天丝,他手里当然有,你也见过他?”

靠!原来他认识的梅先生就是所谓的昆仑盟主梅野石。小白早知道那位梅先生是一位神秘高人,没想到来头却这么大,而且竟然是风君子的徒弟!如此看来风君子的来头更大了,白毛怎么就得罪了他?一边想一边答道:“应该见过,但我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家知味楼好奇怪呀,里面的伙计好像都不是一般人。”

于苍梧:“你看出来了,那样的酒楼天下只此一家,就是淝水的知味楼。客人可能都是普通人,而酒楼里所有的伙计都是各大门派的修行弟子,那里是昆仑修行界居中联络之处。梅盟主如果有什么号今或口讯要传达,都是从淝水知味楼发出,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向修行界传出口讯。”

白少流:“所谓昆仑盟主究竟是什么概念?领导吗?”

于苍梧笑了:“若论身份,和我一样也是一派掌门,他自创一派名叫三梦宗。若论辈份他比我高出一辈,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叔。天下修行门派众多,修行人虽大多心性冲淡平和,但也偶有纷争,他是天下公推的主持议事仲栽之人,并不能插手各门派内部事务。当然如果有大事发生,非一门一派之力可以解决,他可以下令集合天下高人共同商议并最终决策…这和市俗中的领导概念不一样。倒是他师父忘情公子身为忘情宫主却不在忘情宫中,倒像是挂着领导的名却不去单位上班的领导。”

这于苍梧说话很有意思,并不高深玄妙很直白浅显。小白又问道:“于大侠,你说你与人斗法平生败过两次,第二是败给风君子。第一次是败给谁?是梅先生吗?”

于芥梧:“不是梅盟主,若论今日修为我恐怕也不是梅盟主的对手,但当年我出山以来首遭败绩是在天下修行人聚首的宗门大会上。那是二十年前,梅盟主当时年幼也没参加,就算他参加了也不会出手斗法切磋,因为当时切磋较法的只有我们这一辈弟子。在这一辈弟子当中,我得了天下第二。”

白少流:“那第一是谁?”

于苍梧:“他叫七叶,是终南派出走的叛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小白浑身一哆嗦,有一种错觉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从天上被扔下去掉到海里,因为他又感觉到那种深深的恨意,似乎提到七叶这个名字于苍梧心里就一阵痛一阵怒,丝毫不掩饰地从语气和脸色中流露出来。

于苍梧和白毛有仇?难道是因为败给它的原因?不对呀,于苍梧也曾败给风君子,但提到风君子的名字他的感觉有尊敬也有遗憾,但并没有怨恨和恼怒啊?风君子与七叶有仇,这位于大侠也不像坏人,但提到七叶也如此愤恨,看来白毛当年为人时没干过什么好事,把那么多高人都得罪了。小白心中想到这里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觉得说出白毛与自己的关系脸上也不够光彩。

天光渐暗已是黄昏,远方的海平线上露出几个小点,小点越来越大,原来是三座品宇形的海岛。于苍梧此时心中的怒意尚未平息,突然说了一句:“地方到了,你去见她吧!”言毕一挥手,小白就张牙舞爪地被一股力量从天上扔了下去。从云层之上以极高的速度被扔出去的感觉难以形容,小白就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地响,小岛在面前变得越来越大,自己如流星般落向的地点是一片银色的沙滩。

不提小白将会在沙滩上摔成什么模样,于苍梧将小白扔向小岛后空中一挥衣袖,风势陡变不再像刚才那么平和,狂风骤起卷得半天云霞颤动。他转身御风就要往回飞,面前突然出现光芒,只见有一人从云层中闪现,身披七彩毫光拦住了他的去路。

“于掌门,你这是在和谁生气呢?送人都送到门口了,干嘛要从天上往下扔?”那人面带微笑地问道。

于苍梧看见来人在空中抱拳施礼:“原来是梅师叔,晚辈于苍梧有礼了!梅师叔身为盟主何必亲身到此,有什么事打个招呼让我来不就行了吗?”

梅先生:“你海天谷远在西北大漠,那一片地方最近事端也多,就没想麻烦你。各家有各家的事情,有人忙着吵架有人忙着分家,没办法我只好亲自来了。没想到你也能忙里偷闲,管起小儿女的约会来了?”

于苍梧笑道:“我恰好到淝水拜访造遥派,巧遇白少流小义士手刀邪魔,听说他正为清尘之事烦忧,遇见了当然要帮一把。”

梅先生也笑:“你碰到他可真够巧的!你怎么空手来的,金乌磐龙杖呢?看来真是路过,连法器都未携带。”

“对付那帮宵小之徒,用不着沧浪大侠的金乌磐龙杖,更不必梅盟主亲自出手,有贫道在如果他们敢有什么不轨,不管来多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云层中又飞出一人,是一名青衣老道,面貌古朴清瘦,黑白两色烟云在脚下环绕,正是终南派掌门登峰。

于苍梧赶忙施礼:“原来是终南掌门登峰师叔在此,群小自不敢跳梁,晚辈有礼了!”

“群小不敢跳梁,但我辈修行之人也不必妄自尊大,不可一山之中固步不见群峰。梅盟主既然前来,自然有谨慎的道理,我等尽力而为扶正祛邪便是…于掌门,你说是不是?宣一笑给师兄见礼了!”云层中又飘身形出现一人。此人是一位中年大汉,手持一方青金石镇周身青光环统,身材比于苍梧还要高大威猛,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开口说话声如洪钟,正是登峰的师侄海南派掌门宣一笑。

宣一笑一开口言语之中就与登峰针锋相对,于苍梧说是与不是都不好,只有微微苦笑还礼道:“不必妄自尊大也不必妄自菲薄,更不必菲薄他人,立身自正能容于人亦不容于恶,宣掌门说得有道理。既然有盟主与二位掌门在,料想大局已定,于某人就不必在此献丑,暂且告退了!”

梅盟主:“我看你来去匆匆,可能是有大事要办,那就去吧!等此间事毕,我会亲自到海天谷拜访…登峰、宣花,我们也暂且静修等待,我感觉这几日便有事端。”

正月十五的黄昏,清尘仍然象前几天一样手舞一根长树枝在海滩上练习枪法,一套枪法演练完毕天色已晚。太阳早已经落山,天上星光稀疏,因为一轮圆月已经升起,月光如水照得银沙滩上一片雪白。清尘头望月轻轻叹息一声,月亮圆了,可自己仍是孤零零地被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海岛上。

叹息一声正要回头离开海滩,突然就像发现了什么又抬头看天,只见月亮的方向飞出一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大是什么东西从天上落了下来!黑点来势很快,片刻之后已经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飞舞的人形,看清人形之后立刻听见人声从天上传来:“闪开!小心砸到你!…噗…”话音未落清尘下意识地往后面闪退,那人就落在眼前将沙滩砸出一个大坑,脸朝下半埋在沙子里。

天上下来的可不止一个人,还有两大包装满衣物的商场购物袋落在一旁,最后竟然有一个精美的朱漆提篮食盒飘然而下,稳稳地落在沙滩上。清尘可顾不上惊讶,冲上去俯身就去沙子里扶那人起来,一面惊叫到:“小白哥!真的是你吗?”

刚才天上一声惊叫,清尘已经听出是白少流的声音。天哪!看见圆月想起远方思念的人,不知那位神仙显灵就将她的小白哥从天上扔到了眼前,可她却顾不上感谢神灵,而是心中一紧,小白落地时声势十分生猛,可别给摔坏了!

看小白的样子摔得不轻,可他并没有受伤,从天而降时一直有一股激荡的风力护在四周。在空中就看见沙滩上有一少女身形孤单伫立,依稀就是清尘。他在天上喊了一句小心却没注意自己落地的姿态,脸朝下砸在柔软的沙滩里,脑袋一时也有些发蒙。紧接着就被人将身子翻过扶起上身,听见了清尘熟悉的声音:“小白哥,你有没有事?”

清尘!真的是清尘!老天爷可怜,她没死,听见清尘的声音小白心头狂喜,不顾别的伸手就将面前的少女紧紧搂到怀中,生怕她突然又消失了!清尘惊呼一声已经被小白紧紧抱入怀中挣扎不得,身形不稳两人同时倒在沙滩上,清尘正压在小白身上。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我以为你死了,我差一点也死了…可怜我终于见到你了!”小白激动得语无伦次,清尘浑身无力挣扎不脱,她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暖洋洋的也不想挣扎,将脸贴在小白的胸前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天上掉下个小白哥!”

这两人躺在沙滩上拥抱了很久,清尘才说道:“小白哥,你是怎么来的?我们站起来说话吧!”

小白松手,清尘扶地起身,小白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仍然把她揽在胸前:“是一位叫于苍梧的高人御风飞天送我来的,于大侠果然没我骗我,你是困在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好?…让我好好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他一伸手已经托起了清尘小巧的下巴尖,然后两人都突然楞住了。

清尘没有戴面纱,月光正照在她秀丽的脸庞上,一双明媚的眼眸中倒映出天上的月亮,这月亮竟是橘红色的!月光下她的皮肤显得格外的白皙柔嫩,五官无一处不精美,可双耳却向上突起长长的尖尖的。小白从未见过清尘面纱下的容颜,如果不是听见声音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一不小心把传说中月宫里的圣兔精抱在了怀里。

清尘反应过来发出嘤咛之声,一低头扭脸避开小白直勾勾的眼神已经晚了,她弱弱地说道:“我是不是很怪?吓到你了?”

小白长出一口气,笑着道:“好可爱的小白兔!”

话一出口清尘倒象受了什么惊吓,一转身就想挣脱小白的怀抱:“我知道自己不像正常人!”

小白仍然在背后揽住她的腰腹,凑到她的耳边柔声道:“你害怕什么?你的样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爱,简直是个美丽的小精灵!不就是眼睛红点耳朵尖点吗?我都喜欢!”

话要分什么人说,阿芙忒娜说清尘像个精灵,清尘听见了觉得很刺耳很不高兴,但同样的话在小白嘴里说出来感觉却充满柔情蜜意。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一转身又将脸埋到小白胸前反手也抱住了他,心里想哭又想笑却只是轻轻问道:“小白哥,于大侠是谁,他怎么会送你到这里来?”

小白搂着清尘想伸手去撩拨她尖尖的耳朵,但怕她不高兴又忍住了,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于大侠是昆仑修行门派海天谷的掌门,可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我是上午才认识他的。听他的口气好像认识你?你怎么会不知道?”

清尘:“我没听说这个名宇,他人呢?把你送来难道不打算接我们回去吗?”小白闻言这才想起抬头看天,此时天上云层已散,月明星稀爽朗晴空万里,以小白的超凡眼力也看不到哪怕是一只飞鸟的影子。

第081回 月下耳鬓且厮磨

天上看不见人,于苍梧已经走了。小白这才想起他要赶回逍遥派去吃晚饭的,笑了笑对清尘说:“于大侠走了。他今天晚上有事,过节去拜见岳父,没关系,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过两天他一定还会再来的。”

清尘:“于大侠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认识我呢?”

白少流:“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想问你呢!咦?你穿的衣服好怪呀,戴上花环再举个火炬就是自由女神了。”

清尘被他逗笑了,撅嘴说道:“我也没办法,岛上只有这件衣服。”

白少流:“只有这一件,难怪我抱着你感觉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孤岛月夜,只有这一男一女,小白说话也大胆起来。

清尘的脸腾地就红了:“你,你,你不许胡思乱想!”

白少流咳嗽一声:“想一想都不行吗?别人过节我们也过节,你快来看看我都给你带什么来了!没有赶上一起过年,今天就算补过吧,过年是要穿新衣服的。”他拉着清尘的手往回走两步捡起地上的那两大包衣物,都打开拿了出来。

清尘:“这时你给我买的?怎么…”她的脸更红了,小白买的衣服不仅有外套,还有衬衣和内衣,连袜子和靴子都有,她全身上下的尺寸看来小白早已目测得清清楚楚。小白的脸也有些红了,说了一句:“对不起,时间急,我又没什么经验。”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原来他一连买了三套衣服,自以为考虑得很周到了,可这三套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不仅款式连颜色都一样,女人的衣服何曾买过重样的?内衣倒还有可能,但外套与靴子几乎绝对不会,可小白就是干了这么件没经验的事!清尘也看出来了,小声道:“没关系,只要是你给我买的,我都喜欢。”话还没说完又觉得有问题,因为当初刚认识小白时人家就给她买过性感情趣内衣,赶紧又说:“这里面也有男士衣服,是给你自己买的吗?”

白少流:“这一套是我的,过年我也要有新衣服是不是?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才能有新衣服穿,现在我可以自己买了。换好衣服那里还有好吃的酒菜,今天为你大难不死我们又能相聚好好庆祝一下。我在野外呆了不少天了,真想先洗个澡!”

清尘:“往那边走有个小木屋,木屋后面往山上走几步,有个泉眼,一颗大树下有个小水潭,水不算太冷,你想洗可以去洗。”

白少流腆着脸道:“一起去洗好不好?”

清尘甩手扭脸:“怎么一见面尽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再说我不理你了!…我,我,我身上又不脏。”

白少流抱起那套衣服道:“那我自己去了,你打开那个食盒看看,里面全是好吃的,就是有点凉了。你换好衣服等我,待会儿一起吃饭,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小白抱着自己的新衣服走向山脚,首先看见了那个高脚水晶盘还有那间木屋,他还好奇的走近木屋看了一眼。于苍梧说得不错,这里的条件实在太简陋了,木屋连门都没有。绕过木屋走上后面的山丘,这里生长的草木与大陆多有不同,夜色中小白更认不出来是什么了。半山腰有一面乳白色的山石如壁,石下有一道清泉流出,在不远处汇入一个小水潭。水潭边一棵大树只有一根很直的主干,顶端没有分支而是向四面散开很长很宽的羽扇状叶片,树冠恰好罩住整个水潭。

现在的天气应该是晚冬,可海岛上的气候并不冷,泉水似乎也是四季恒温,一片清凉可是并不寒冷。小白在水潭中洗去一身尘埃相当舒服惬意,也难免有点想入非非,意外的重逢,而且海岛上只有孤男寡女,又在如此月色美好的夜晚,会发生什么呢?如果不是还有很多事要操心,小白真的想就这样和清尘待在海岛上。至少今晚,他什么别的事情都不愿意再想,一切等过了今夜再说吧!

等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回到沙滩上,清尘也换好了衣服站在那里等他。以前看见清尘总是一身黑衣戴着面纱,可是今天不一样了,小白买了一件鹅黄中点缀绯红的羊绒长风衣,都是温馨的暖色调,月光下的少女婷婷玉立,看得他都有些痴了。

沙滩上没有桌子,但那个食盒却有令人想不到的精巧机关,盖子打开最上面一层是一碗汤,下面一共四层,每一层都可以抽出来,侧面有滑槽推上去与最下层平齐,看上去像一朵张开四瓣的花,而“花瓣”可以绕着“花心”转动,上面各放了一盘菜。中间“花心”上方个提手,而下面的盒身就成了底座,整个食盒这么一展开就成了一个可以提着走的,精美无比的小餐桌。

食盒已经打开,清尘站在那里脸上有泪痕未干,似乎刚刚哭过,听见小白的脚步声她背过脸悄悄擦了擦眼泪,她这是怎么了?清尘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刚烈坚强,甚至很难想象她流泪的样子。小白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怎么了?想起什么伤心事?不要一个人偷偷地哭,还有我呢!”

清尘轻轻地靠在小白怀里,指着餐桌道:“我已经没事了!…这些是淝水知味楼的菜吧?以前父母带我去吃过,最中间那碗汤名字叫‘镜湖银丝雪’,只有冬天才有卖的。我没有对你说过,我是在淝水长大的。”

白少流:“原来是这盘菜让你想起了往事。不要伤心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更应该好好珍惜眼前对不对?…来,新衣服都换好了,一起吃饭了。”没有凳子,两人只能在银沙滩上席地而坐,清尘随着小白刚要坐下却被一把拉住了:“地上凉,坐到我腿上吧!别不好意思,你又不是没坐过。”说完不等她答应小白已经将清尘拉到自己盘坐的腿上,而清尘没有拒绝。

经过这一番生死变故后重逢,两人都有了变化,白少流做事变得主动直接了许多,不自觉中也习惯了自己拿主意,而他感觉清尘也与以前有微妙的不同,至少不像以前对他那么凶了,有些柔弱依人显得楚楚可怜,坐下之后清尘问道:“怎么只有一双筷子一把勺?”

白少流:“这好办,你在我怀里别动,张着嘴就行,我来喂你!…你一口我一口,有我的就有你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中午就没有吃出来?…清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事了,那天是谁出手暗算我们,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小白真是好耐心,到现在才问“正经事”。清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小白——阿芙忒娜救了她,暗中纵容洪和全作恶以及出手杀人灭口的都是西方教廷派到乌由教区的拉希斯大主教,阿芙忒娜她又困她的目的是想让清尘作证与拉希斯对质。

小白听完不满道:“指证那个拉希斯的罪名也是应该的,但那也要你自己愿意,把证人困在岛上又算什么?你放心,于大侠既然把我送到这里见你,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来接我们走的。”

清尘:“其实我们不能怪那个洋女人。如果不是她救了我,现在我们哪有在一起的机会?实在应该谢谢人家才对!…你呢,你是怎么去的淝水?又怎么见到的于大侠?”

白少流从自己见到三少和尚商量好分兵两路开始讲起,讲到自己杀了洪和全夺了《白莲秘典》,然后见到于苍梧夫妇,随后就有了意想不到的奇遇。清尘听完后依偎在他的胸前道:“小白哥,你好傻,以为我死了还要想办法救我。你说于大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立刻带我们走?”

白少流:“谁家不得过节呀?他去岳父家过节去了,也让我们好好呆一晚上,这里的景色多美啊!”

清尘:“那个于大侠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很好奇!”

白少流尽量形容了一番,清尘越听越惊奇,在小白怀中直起身子道:“天,他是我师父!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白少流:“你师父?你怎么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也没想到这下却说出一个大秘密来。

清尘:“我的武功是他教的,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也不承认自己是我师父。”

清尘告诉了小白她的习武经历,听起来很离奇。她从小就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胆子比男孩子都大几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那是她八岁那年,当时家住淝水河边不远,学校放暑假而父母白天还要上班,一天她和邻居一群小孩跑到河边玩。跑着跑着她一个人跑上了一座山,夏季水边山林多长虫,听见人声大多远远惊走了,但一不小心也会碰见伤人的,清尘就碰见了一条毒蛇。

近四尺长一条青绿色的烙铁头突然从面前草丛中一块巨石上窜起,吐着信子就冲她来了。别说小孩,就是一般大人也绝对躲闪不开,但小清尘却做到了一件普通人很难做到的事情,她根本没有躲闪,当时手中恰好拿着一根刚折下的树枝,想都没想迎面就抽了过去,一树枝正好抽在蛇头下面不远脖子的地方,用力很大树枝都抽断了,这条蛇竟然给她抽了回去,摔进草丛中溜走了。

清尘惊魂未定就听见背后有人喝彩:“好厉害的小丫头!无论你怎么躲闪都避不开这条蛇的攻击,只有迎面发力一击才能把它挡住,结果它吃亏害怕自己跑了,姑娘,你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害怕吗?”

清尘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面前,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衫很是破旧,这人虽然衣衫破旧可神采不凡,昂然而立气度十足,一双手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尘灰,而他面带微笑的表情不自觉中就有一种威严,让人生出仰视的感觉。清尘很好奇地回答:“怕!当然怕!可是你已经说了,我怎么躲也躲不开,只能不躲给它一下,才有希望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