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仁县主有些后悔,本来想着徐三小姐应该跟别的小娘子有所不同,所以叫上一起来游湖,应该能有不少共同语言。谁知道没聊几句,便发现徐三跟别家的小娘子差不多,完全不符合她的预期。

因为徐其筠在,许多话题几人都不能畅所欲言,因此都有些无聊,干脆一边赏风景,一边吃点心。

平泰公主交代过秋浓,所以,徐其容连点心都不能多吃一块,只能不住的喝茶。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内急,悄悄拉了拉霜怜的手,霜怜一脸得意的让小檀带着徐其容去更衣。

刚刚看到容姐儿一直喝茶,她就知道有这一幕,一直憋着笑等着呢!

更衣的地方在船尾,处理好了,徐其容就着船上的仆妇端来的水盆净了手,用上好的锦布擦干,这才慢悠悠的靠着围栏往回走。和软的风一直轻抚着脸,若不是口不能言,徐其容觉得自己一定会满足得喟叹出来。

一直跟在徐其容身后的小檀扭头打量别人家的画舫,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哎呀了一声。

徐其容顺着小檀的视线看过去,离她们不远的一艘画舫的厢房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纠缠不清,看着像是在打架。徐其容不欲多管,正要招呼小檀回去,就见那边的窗户被撞开了,那个矮一点的身影扭头看向徐其容这边,正好跟徐其容的视线对上。

徐其容有些讶异,然后便见那矮一点的犹豫了一下,徐其容皱了皱眉,还来不及反应,那矮个子就被高个子推到湖里面去了。

小檀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喊了一句:“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看那矮个的穿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小檀这么一喊,大家都不敢怠慢,徐其容正着急,便听到噗通几声,几个熟悉水性的汉子跳了下去。

之前跟矮个的纠缠的人见状也探出头来看,原来却是华七小姐。小檀唬了一跳,对徐其容道:“五小姐,您站在这里别动,婢子去跟县主禀报一声。”毕竟是县主未过门的嫂子。

徐其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那边那条画舫上的人自然也被惊动了,纷纷从另一间厢房走了出来,徐其容用手帕掩了自己的脸,看了半天,也只认出一个华裕德。也不算吃惊,华七小姐都来西京了,华裕德自然也可能在这里。

附近画舫的人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有出来得早的跟徐其容一样目睹了落水的全过程,跟后出来的人一讲,大家立马指着华七小姐议论纷纷。

华七小姐想来是没料到这么大动静,一着急,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哭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花魁娘子

徐其容眼里升起一股子厌恶和愤怒。果然,大部分围观的人都没有看到华七小姐把刚刚那人推下去的那一幕,见华七小姐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居然哭了,都不再开口指责,甚至有那会怜香惜玉的人开始为华七小姐找借口,说什么一定是两人玩闹,不小心掉下去的。

徐其容死死的盯着华七小姐,心里有些不明白,前世的时候华家跟长公主府明明没有什么交往,这辈子华七小姐怎么就成了长公主府的准世子妃了呢?

就在这时,佳仁等人都匆忙出来了,徐其锦先查看了自家妹妹一番,见徐其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徐其容扭头去找秋浓,冲着秋浓招了招手,秋浓忙挤上前来。徐其容在秋浓手心比划了一下,秋浓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

小声的问了一句:“姑娘,是真的吗?”

徐其容严肃的点了点头。

徐其锦诧异:“怎么了?”

秋浓正要开口,便听到周围的惊呼声,刚刚落水的那人,已经被捞起来了。秋浓哎呀一声,朗声道:“怎么还是个孩子!”

这话一出来,众人忙探头去看,可不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刚刚为华七小姐找借口的人说不出话来了,众人又开始指责华七小姐恶毒,这么小的孩子,就是一起玩闹,也不至于把人家闹到水里面去吧!

佳仁县主面色阴沉,死死的盯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华七小姐。华七小姐知道自己闹大了,也不敢有所动作,只管一边哭,一边拿眼神去偷瞟自家未婚夫的反应。

佳仁县主恶狠狠的唾了一口:“不要脸!”

霜怜诧异的看向佳仁。佳仁指着对面,道:“也就是我哥哥,要是我,一定把这种人先揍一顿再说!她还想当我嫂子,做梦!”

霜怜恍然大悟,见对面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在那小公子胸口压了好一会儿,还不见那小公子醒过来。心里也愤怒得紧。小声对佳仁道:“我帮你教训她,但是这次你不许念叨我。”

佳仁想了想,道:“你哥哥也在那边。你随便闹,闹大了他给你担着。”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习惯了还没什么,徐其筠乍一听到佳仁县主说这样子的话,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锦衣华服长相狂野的男子呼啦一声打开折扇,摇了两下。开口笑道:“这不是世子爷的未婚妻嘛!”

声音不大,离得近的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韩文清一脸的尴尬,他说怎么这姑娘一直在偷看他呢!

众人正心里小声嘀咕,忽然就听到霜怜郡主站在几个小娘子中间。扯着嗓门跟小王爷打招呼:“陈晋凌,你也来游湖啊!”

小王爷陈晋凌一头黑线,出门之前不是跟你交待过了吗?叫你一起走。你又不肯一起走!

然后便听到自家妹子朗声问道:“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可是春玉楼的莺九姑娘?莫不是你们太胡闹,所以把人逗哭了?”

这话一出来。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一半扭头去看说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话的霜怜郡主,一半扭头去看被误认为是花魁娘子的华七小姐。

有没有见过华七小姐的,还真信了霜怜郡主的话,小声道:“原来是那种女子,难怪一股子轻浮样!”大家都把华七小姐刚刚偷瞟韩世子的行径看在了眼里。

华七姑娘也震惊了,一下子倒忘记了怎么接着哭,眼神里面的恨意像刀子一样往霜怜这边飞,霜怜一点都不在意,觉得自己替天行道简直霸气!

徐其容悄悄竖了根大拇指给霜怜看,徐其锦和佳仁也笑着向霜怜点了点头,杨梦云正饶有兴趣的打量华七小姐,只有徐其筠,此时不着痕迹的远离了霜怜两步。

小王爷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可又想着,自己要是不配合,等回去了指定会被告状,可这华七又是韩文清的未婚妻,当下有些为难,向韩文清投去求助的目光。

韩文清皱了皱眉,道:“佳仁在那边盯着我呢!”

小王爷立马意味韩文清的意思,朗声回答自家妹子的话:“你可不能平白无故陷害你哥哥我,我怎么会认识什么莺九姑娘,那是华家七小姐。”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就是华七小姐,我也是刚认识的。”

众人恍然大悟,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原来被误认为莺九姑娘的竟是华府的小姐,可真恶毒!

金哥儿终于在这时缓缓醒过来,华裕德一边吩咐下人待他去换一身干衣裳,一边直起身来,只觉得疲惫不已。

他今日带华七来赴约,只是想让她找机会跟韩世子见上一面,他相信,以自己妹妹的人品样貌,好好表现一下,韩世子不说立马死心塌地,起码不会排斥这段婚事,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当下有些怨恨自己的妹妹,做事情越来越没有分寸,也不知道分一分场合。可扭头看到华七一脸绝望的瘫软在地,又有些心疼。华七的恨,华七的怨,他都知道,都明白。当下叹了口气,上前把自家妹妹扶起来,语气沉稳的开口:“没事,金哥儿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湖里的,你虽是做姑姑的,可毕竟是小娘子,哪里拦得住!也不必自责了。”

徐其容心里呸了一声。

陈晋鲲眉一挑,看似随意道:“裕德,你这侄子,是不是有些不懂事啊,也不小了,怎么光记挂着玩!”

华裕德身子不露痕迹的一僵,然后开口道:“金哥儿自小被家里上下宠着,难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落水的和推人落水的是一家人,而且,华裕德这么一说,众人也拿不准人是自己掉进湖里的还是被推进湖里的了。众人自然也不好干预了,见当事人回了厢房,也都你一句我一句攀谈着进屋。

佳仁现在还气得嘴唇发白:“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进我们长公主府!”

霜怜得意得很:“别说韩世子对那华七无意了,就算是有意,你娘也不会让那华七进长公主府半步!”

佳仁为自己之前的识人不明感到无比懊悔:“我之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她好!”

“亏我还帮她在我娘面前说好话,简直蠢!”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当初就该大口的口水糊她一脸,对一个晚辈也下得去手,真恶毒!”

“我真是瞎了眼!”

佳仁县主难得有这种气狠了的时候,众人都愣了,一时之间倒忘了开口劝她了。倒是徐其筠有眼色得很,用她认为的最恶毒的话陪着佳仁县主狠狠骂了华七小姐一顿。

霜怜、杨梦云、徐其锦和徐其容都呆滞的看着骂得起劲神情激动的二人,更找不出话来劝了。

等两人骂完了,身边的丫鬟赶紧贴心的奉上茶水润喉。

佳仁县主满意的对着徐其筠点了点头,总算是还有一点用处!

徐其容却是有些担心,看华裕德那样子,应该是要护着华七小姐的,金哥儿落水,怕是讨不回公道了。别说是讨回公道,若是华七小姐和华裕德心中气恼,反过来迁怒金哥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皱了好几回眉头,愣是没有想到什么可以帮金哥儿的办法,毕竟,那是别人家的事情。

而且,对于华家,徐其容其实是想避开的,有多远躲多远那种,前世的时候华家一个陈德,一个华惟靖,本事都厉害得很。陈德掌握着整个东厂,华惟靖也是新帝身边的大红人,说出去能止小儿夜哭的名字。

华家不简单!

这也是之前在扬州的时候徐其容只引导着沈家避开华家,而不是直接跟华家起冲突。

只是,想到金哥儿,徐其容心一软,有些刺痛。就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样。

没过几日,西京城就传出长公主府和华家解除婚约的事情来,徐其锦一高兴,就偷偷替自己妹妹藏了一块马蹄糕来庆祝。西京里那些小娘子们也很高兴,没了华七小姐挡路,她们又有当上世子妃的机会了。

除了华家人,大概就只有霜怜不大高兴了,她觉得陈晋凌的劲敌又回来了。

徐其容吃着马蹄糕听着她姐姐说得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想着,不管是戏文里还是哪里,坏人遭到报应总能调起大家的热情来。

马蹄糕吃了一半,便见秋浓急冲冲的进来了,见徐其锦在,身子一顿,脸色一缓,道:“姑娘今日不睡午觉了?”

徐其锦才觉察到这不是聊天的时候,忙道:“那灼灼你快去睡觉,姐姐先回去了,下午再来找你。”

徐其容点点头,没留徐其锦。她看得出来,刚刚秋浓是有什么事情着急要说。

果然,徐其锦一走,秋浓便附在徐其容耳边小声开口:“婢子今日出府买些丝线,路过笔墨轩字画铺的时候,遇到高伯了。高伯脸色抹了些蜡黄色的膏,看样子是在等人。”

徐其容示意秋浓继续说,她不信秋浓见了高伯之后就这么回来了。

秋浓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来:“高伯说房契和银票他藏在枫桦院里了,说是怕姑娘什么时候缺钱花。婢子刚刚去了一趟枫桦院,按照高伯说的地方,果然都找了出来,数了一下,比之前的五百两银票还多了两张。”应该是高伯自己添进去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骗回高伯

徐其容有些哭笑不得,高伯这个人看着阴沉,几乎所有的小孩子都惧怕他,却有一颗异常柔软的心。

徐其容想了想,在秋浓手中比划了一会儿,秋浓脸色越来越怪,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对徐其容的吩咐产生了迟疑:“姑娘,这不好吧?要是高伯知道了,生起气来恐怕会吓到姑娘的。”

徐其容撇撇嘴,心想,我哪里就那么胆小了!但还是跟秋浓解释了一番。

高伯脸上涂了蜡黄色的膏在笔墨轩外面等人,显然是徐四老爷交代了他去查探什么的。只是,连秋浓都能认出高伯来,可见,高伯这伪装做得并不到位,说不定被别人看在眼里,反而会引来麻烦。倒不如把高伯骗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一来帮高伯想个稳妥点的法子,二来看能不能套出徐四老爷到底在查什么。

只要一想到上辈子徐四老爷造反的事情,徐其容就忍不住的担心。心头的疑惑越积越多,前世徐四老爷造反,整整六年才被镇压下去,里面确实有一开始陈乾帝不闻不问的缘故,可是能在皇城里面坚持造反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实力的。徐其容心中疑虑的是,她爹爹明明就是个喜欢吟诗赏画脑子迂腐的文弱书生,到底是哪来的那么大的实力?

这些自然不可能跟秋浓说,但是秋浓听说高伯可能已经被别人盯上了,也有些站不住了,忙对徐其容道:“既然这样,姑娘,婢子现在就出去一趟。”

徐其容点点头,在秋浓手心比划:替我送封信到裕王府。然后在烟罗斜街绕两圈,再去笔墨轩。

秋浓刚回来就又出门,难免引起别人注意。这徐家大院,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

那么轻易就被秋浓认了出来,高伯也觉得不大隐蔽,等秋浓一走,高伯就离开了笔墨轩。不一会儿。一个戴着斗笠的乞丐蜷缩在笔墨轩外面,阳光正好,那乞丐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可只要有人出入笔墨轩,那乞丐就会稍微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拨了拨自己面前的破碗:“大爷。行行好!”“好人一生平安。”“给点吃的吧。”“好心人,求求你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吧!”

没错,四句不一样的词儿按顺序轮着说!

秋浓去裕王府送完信,听徐其容的话,在烟罗斜街转了两圈。才又来到笔墨轩门口,张望了一番,却没有找到高伯的身影。最后视线定格在那蜷缩成一团的乞丐身上。想了想,抬脚便走了过去。

那乞丐一遍念叨着“好人一生平安”一边去看来人的脸。当看到胖乎乎的秋浓时,口水一呛,把自己噎住了。秋浓一边看着乞丐咳嗽,一边幽幽问道:“高管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了?多脏啊!”

闻言,乞丐咳嗽得更厉害了。等好不容易缓和过来,乞丐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墨来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秋浓有些茫然:“很难认吗?”

高伯又是一噎,几乎是咬着牙问:“我不是让你不要来找我了么,这才多大会儿,怎么又来了?”

秋浓露出一副责怪的神色来:“高管事骗得秋浓好苦!”看了看高伯的神色,继续道,“婢子到高管事说的地方来来回回翻了三遍,就是没有看到什么房契和银票,高管事这么做,让婢子怎么跟姑娘交代?”

高伯皱了皱眉头,沉着脸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哄你不成?本就是姑娘给我的东西,我何苦再来这么一出?”

秋浓本来就怕高伯,高伯这一生气,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可又想起徐其容的交代,眼珠子一转,往地上一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没有就是没有嘛,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要是给姑娘知道了,姑娘要误会我了,我可怎么办!我上辈子做了一大堆的善事这辈子才遇到这么好的主子,以后我该怎么办啊!”

秋浓嗓门不小,这一哭,周围人都诧异极了,纷纷聚拢过来看怎么回事。见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对着一个乞丐哭,都只当乞丐偷了丫鬟什么东西,所以把人家给惹急了。

高伯气得不行,却拿秋浓没办法,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秋浓,只好瞪大了眼睛,很恨的吼了一句:“别哭了,我跟你回去找!”

秋浓动作非常迅速,手一抹眼睛,对高伯笑道:“高管事你可不能怪我,是姑娘教我这样的!”

高伯语调微扬:“五小姐?”

秋浓点头。

高伯怒道:“五小姐向来善良乖巧,都是让你们这些贴身丫鬟给教坏了的!”

秋浓很无辜,表情有些诡异:“这真是姑娘自己想出来的,我劝过了,可姑娘把我说服了。”

“可见五小姐冰雪聪明得很,不是你能比的。”高伯脸一僵,立马一脸阴沉的换了话题,“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换身衣裳,再跟你一起回去。”

秋浓伸手就拉住了高伯的衣摆:“不行,你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高伯脸色又是一僵,徐家的丫鬟都惧怕他,他哪里见过这么难缠的!当下更是恼怒,脸色也更阴沉了:“你要跟便跟着吧!”

高伯和秋浓回到枫桦院后,高伯一言不发的就朝自己藏房契和银票的地方走,把柜子来来回回翻了三遍,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高伯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因为想着自己以后可能无法照料两位小姐了,五小姐又口不能言,高伯走之前便把自己所有的积蓄连同徐其容给他的一起藏在了这枫桦院,哪知道全不见了!

看着想来阴沉着脸的高伯一下子变成这副神情,秋浓心里有些不忍,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开口。

高伯表情一肃,换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淡淡道:“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你告诉五小姐,就说是我拿了便是。”其实心里还是很心疼的,原本省吃俭用留着以后娶老婆的。

秋浓这才开口,道:“姑娘要见你。”

高伯摇头,哂然一笑:“我现在已经被赶出了徐家,不再是四老爷的人,算是外男了,五小姐不该见我。”而且,藏个东西都藏不好,他哪有脸去见五小姐!

秋浓看了高伯一眼,然后按照徐其容的吩咐,做出一番难过之极的表情来,叹了口气:“我本以为高管事心疼我们姑娘,定会帮着我们姑娘的。现在看来,我们姑娘是谁也靠不了了。”

高伯听了,心里也有些难过,难得的解释了一句:“我现在有要事在身,真的不能去见姑娘。”

谁知秋浓听了,直接撇撇嘴,咯咯笑道:“姑娘什么都知道的,姑娘吩咐了,叫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去见她。”

高伯这才恍然大悟,难以置信的望着秋浓:“房契和银票呢?”

秋浓后退了两步:“不关我的事,在姑娘手里。”

高伯顿时哭笑不得。之前在笔墨轩外面闹那么大动静,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自己就是再去守一两年,也守不出结果。五小姐费了这么大的劲要见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因此,高伯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秋浓带着高伯避开下人,到了隔壁风和院,又让高伯藏在了风和院的小厨房里,这才去找了徐其锦,说了徐其容的意思。

徐其锦脸色严肃得很:“灼灼之前就应该跟我说一声,胆子也忒大了点,也不怕出什么差错。”

秋浓解释道:“姑娘也是怕二小姐担心。”

徐其锦摇头:“姐姐担心妹妹那不是应该的么。”然后道,“你去告诉灼灼,等到下午的时候,我就去兰芷院,接她过来看我新得的绣架,看起来比别的绣架精致许多。”

虽然看绣架这种事情有一点奇怪,可绣架太大不好搬动,平泰公主放起人来才会爽快不是!

把自家姑娘交代的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的,秋浓心满意足的回了风波楼。见秋浓一脸笑容的回来了,徐其容这才松了口气。

到下午的时候,徐其锦果然到风波楼来找徐其容去看她新得的绣架。徐其容这些日子正假装跟秋浓和虞夏学习针线,还故意手法生疏的做了个抹额送给平泰公主。平泰公主心里高兴,听说徐其容想要去看什么绣架,果然立马就答应了。

还抬了抬下巴,一副清冷模样对徐其容道:“你就去看看,若是喜欢,我给你也找一架来玩。”

徐其锦瞪大了眼睛,忙道:“灼灼若是喜欢,祖母直接让人来风和院搬就是了。”

平泰公主被气乐了,奇道:“都是我的孙女,我难道为了一个孙女的喜好去抢另外一个孙女的东西?”

到了风和院,徐其容果然饶有兴致的跟徐其锦去看那架雕了花的绣架,等看得差不多了,这才趁着人不注意,两姐妹悄悄的溜去小厨房找高伯。

徐其容不知道高伯知不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那些事情,也不知道高伯知道的话愿不愿意告诉自己。不由得有一些紧张。(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问高伯

徐其锦聪明,性子里有着一股子徐其容没有的烈,以及一股子不输于徐其容的倔强。她早就看出徐其容跟高伯中间藏着事儿了,自然不会让徐其容把自己给支开。

徐其容在吩咐秋浓把人带到风和院的时候,就知道她姐不会置身事外了。所以此时此刻,也没有打算瞒着她姐了。多一个人,毕竟比自己一个人折腾要好。

高伯本来心里挺不高兴的,阴沉着一张脸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结果在听到徐其锦和徐其容前来的声音后,心里犹豫了一下,怕自己吓到了两位小主子,于是忍不住先缓和了神色。

厨房的人都让徐其锦支开了,高伯这才从堆放腊肉的柜子里面钻出来,一股子腊肉的香气弥漫开来。

徐其容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徐其锦哭笑不得,开口替自己妹妹道歉:“高叔,灼灼是有些胡闹了,之前的事情,您别介意。”

高伯呐呐的摇头,跟两位小主子请了安,然后一本正经的对徐其容道:“并非高伯不知好歹,五小姐,高伯这次真的是有急事要做的。”

徐其容在徐其锦手心划拉,徐其锦问道:“你在笔墨轩外面在等谁?是我父亲让你去等的?水儿那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秋浓说五小姐什么都知道,高伯心里还有些将信将疑,现在见徐其锦提到了水儿,心里咯噔一跳:“二小姐和五小姐如何知道的?”

徐其锦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一点异样也没有露出来,而是抬了抬下巴,按照徐其容的意思。接着道:“你连我们都瞒不住,还想瞒住谁?”然后声音一冷,“高叔,你跟着我爹这么多年了,觉得我爹是个怎么样的人?”

高伯不大明白徐其锦这是闹哪一出,说实在的,他有些被前面那句给镇住了。确实。两位小姐身处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己在做些什么,人家都门儿清呢!那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更不可能被瞒住了。

当下心神一凛,老老实实道:“爷,怎么说呢,爷是个好人。不愿意跟人争,也不愿意跟人抢。把人都想得太好了一些。”

徐其锦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她作为一个小娘子,自然是希望自己父亲是个好人的。但好到不能明辨是非,就有些揪心了。感受到徐其容在自己手心的比划,神色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