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又道:“喝几口****,降降火气?”

一边说。一边把琉璃碗往华裕德嘴边送,竟是要亲自喂他喝。华裕德本来绷着一张脸,可见徐其容这样刻意讨好,又怕自己态度太强硬会吓着她。便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就着徐其容的手喝了几口****。

他没想到徐其容会还在房间里,他以为徐其锦带着徐其容去院子里面散步了。或者是去凉亭说话里,这才带了怒气回了房间,想要自己一个人缓一缓。

徐其容见他肯听自己的话喝****,稍稍松了口气。不管他遇到了什么,只要肯告诉她就好,不要一个人憋着。

华裕德见她这样。心里微微有些愧疚:“吓着你了?”

徐其容失笑:“夫君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怎么会吓着我?倒是夫君这样满面怒容。可是谁惹夫君生气了?”

华裕德抿了抿嘴,挥挥手让秋浅出去了,还带上了门,这才沉声道:“你知道你姐姐姐夫为什么这么快到了江州城吗?”

苏州到西京城并不会路过江州城,华裕德给他们去信不过两天时间,他们就绕路到了江州城,实在是有些快了。

徐其容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却也听得出来华裕德生的这气是跟姐姐姐夫有关的,当下也不故意跟华裕德绕话,直接问道:“怎么回事?可是姐夫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华裕德一愣:“你怎么知道你姐夫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徐其容抿了抿嘴,把徐其锦刚刚找她说的话都说了,然后道:“姐夫是个读书人,有些事情未免看得不够透彻,你也不要太跟他置气,毕竟是我姐姐姐夫。”然后又觉得自己这话似乎太护着娘家人,不把自己的夫君放在眼里了,又道,“他要是实在对不起你,你告诉我,我帮你讨公道!”

华裕德失笑:“你们姐妹二人倒是聪明!杜仲那人,你姐姐觉得他有些读书人的傻气,他比谁都精明呢,你以为他在你姐姐面前做出那样的举动是因为害怕或者心虚?只怕他是故意让你姐姐看出来的,好让你姐姐来你这里先打个招呼。”

徐其容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夫他做了什么事情?”

华裕德摇了摇头:“你也别太担心累,事情跟你姐姐姐夫虽然有关系,却并不关你姐姐姐夫的事,杜家既然选择了支持陈晋凌,以后自然也只能站在陈晋凌一边了。你姐姐和姐夫这次前来西京城,战事尚未结束,又带着一个才两个月大小的孩子,若不是有陈晋凌的命令,怎么会这么急赶着来江州城!”

徐其容听明白华裕德的意思,登时有些不解:“陈晋凌让姐姐姐夫赶着来江州城做什么?”

华裕德低头看着徐其容,眼里的情绪不知道是忧伤还是愤怒,甚至带着丝嘲讽:“西京城的战事,只怕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话光听意思,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可听华裕德这语气,显然不完全是好事。

能让华裕德反应这么大的事情不多,徐其容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猜测道:“难道又是跟华家有关?”

华裕德沉声道:“陈晋凌让杜仲来告诉我,华惟靖代表华家向他投诚,他接受了华惟靖的投诚。”

“怎么会!”徐其容惊呼,然后便失声,后面的疑问便说不出口了。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华惟靖为了保全华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又是个不在乎自己名声的人。如今陈晋鲲与林家人闹翻,还在北庭关到西京城路上的杨景成又明显不听陈晋鲲号令了,陈晋鲲可以说是大势已去。

若是继续再跟着陈晋鲲,华家不是在陈晋鲲兵败后落在陈晋凌手里,就是在陈晋鲲尚能苟延馋喘时毁在陈晋鲲的手里。华惟靖在这个时候为了华家跟陈晋凌投诚,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情。

难怪叶夫人上次被她挤兑之后,华裕德不让她出现在她面前,他们也没有想别的办法。敢情华惟靖根本不是想要跟华裕德“和解”!

“他怎么敢!他们怎么能!”华裕德眼睛有些红,徐其容看在眼里,心里一酸,华裕德这会子心里有多难受,没有人能比她更感同身受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任性

徐其容万万没有想到陈晋凌竟然会接受华惟靖的投诚!

可站在陈晋凌的角度上来想,这一切又都是合情合理的。天下大乱已经有一年多了,百姓们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拉下了蜀天子陈广,西京城这边的陈晋鲲,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趁着现在士气大涨。

徐其容不知道陈晋凌是不是知道华裕德与华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可华裕德与他不过是合作的关系,他就算是知道也会装傻,没有必要为了华裕德的情绪而把华家当成自己的死对头。

越琢磨,徐其容心里越乱,最后半带着赌气,半带着安慰华裕德,忽然就开口道:“你若是心里不舒坦,就不要去西京城了,初八跟着我们回北羯也挺好的,先帝培养出来的暗卫营,咱们暂且留着吧!”

管他什么天下苍生,管他什么民族大义,徐其容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未必就不可行:“咱们有落坦国的支持,有暗卫营,还有北郡王爷,晋州归农的义军也听宫七的号令,大不了,咱们不跟他陈晋凌合作了。该报的仇,我们自己来报!”

一边说,一边伸手环住华裕德的腰:“何必跟自己生气。”

华裕德是气得狠了,听徐其容这么一说,心里热血奔腾,下意识的就要点头说好。可他素来稳重,也知道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纵然被怒火控制了大脑,神智依然保留了一分清明。

因此徐其容无论怎样说中了他心中所想,他都没有开口应和,只听着徐其容喋喋不休的计划。

徐其容素来是善良的,虽然不信奉以德报怨。可向来不支持为了报仇赔上自己的人生。这会子,再起烽火生灵涂炭的事情在她嘴里却变得轻而易举,跟吃饭前洗一洗银箸一般。要如何回北羯,如何跟北郡王爷解释,如何为初八争得天下人的拥护…她用一种很坚定的语气娓娓道来。

华裕德伸手搂紧了徐其容,深吸了一口气,鼻子里尽是她淡雅的香味。下巴搁在徐其容的肩上。有些闷声闷气道:“咱们这么做了,岂不是成了历史的罪人,你就不怕与我一起遗臭万年?”

徐其容上辈子吃尽了声名狼籍的苦头。所以这辈子格外注重自己的名声。这也是她跟华惟靖越走越远的原因。华裕德心悦她,如何看不出来她最在乎的是什么?

这会子徐其容却没有一丁点迟疑,道:“史书要如何写是史官的事情,遗臭万年又怎样?我和你也还有不到百年可活罢了。你无论做什么。我总是支持的,就算被天下人骂。咱们也是一起被骂。我不愿意看着你一辈子都不开心。”

华裕德心神一震,万万没想到徐其容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之前徐其容一直说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支持他,他心里也是信的。灼灼不是那种说漂亮话糊弄人的人。但是华裕德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无论他做什么”居然没有底线!

之前因为杜仲那里得来的消息引起的满腔怒火,这会子竟然无影无踪了。心里不但不再憋闷,甚至隐隐有了几分欢喜。

华裕德冷静下来。开口道:“陈晋凌让杜仲来跟我们说这件事,应当还是在意我的想法的。我虽然不把天下苍生黎明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可上天好不容易让我们在一起了,你又有了我的孩子,我总得为子孙后代积点德。事情还不到撕破脸的地步,等我到了西京城,与陈晋凌好好谈一谈,说不得还有转圜的余地。”

哪里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徐其容心里有些愤怒,这个时候让杜仲来说这件事,分明是已经与华惟靖达成了协议。

陈晋凌上位在即,已经接受了华惟靖的投诚,这个时候若是再反悔,少不得让朝中老臣们寒了心。

这种情况下,陈晋凌怎么可能让步!

徐其容琢磨了一下,却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怕打击了华裕德,仔细思索了一下,忽然道:“这事儿找上霜怜,说不定比直接找陈晋凌谈判效果要好。”

陈晋凌把妹妹看得比什么都重,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听霜怜的指点,她虽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去为难成亲前的手帕交,可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夫君恨不能恨,仇不能报。

谁曾想华裕德却摇了摇头:“陈晋凌虽然看重霜怜,霜怜却不是傻的,如今霜怜身边又有一个管元宋,这事儿她只怕不会开口,你又何必因为这个让你们之间的感情变得尴尬。”

“可是…”徐其容皱了皱眉,还是有些坚持。

“没事的。”华裕德想通之后,整个人反而变得无比的淡定,转过头哄起徐其容来,“你与霜怜感情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陈晋凌是霜怜的兄长,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为了不让霜怜难过,他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徐其容听这话,眼睛一亮:“怎么说?”

华裕德刚刚一听杜仲的话就气得火冒三丈,这会子冷静下来才想到这一层,道:“华家早就被陈晋鲲控制了起来,所以华家不可能向陈晋凌投诚。如今华家已经成了没有爪子的老虎,陈晋凌也不可能接受华家的投诚。所以陈晋凌接受的是华惟靖的投诚,而不是华家。”

徐其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区别么?华惟靖千方百计要护着华家,如今搭上了陈晋凌这棵大树,又如何会看着你对华家下手?”

华裕德扯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把徐其容的眉头舒展开来,柔声道:“你还记得叶临夫妻么?”

徐其容点了点头。

华裕德又道:“叶氏二人怎么说也算是华惟靖的心腹了,陈晋凌若是真的答应了华惟靖会好好护着华家不让人动,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派自己的心腹来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华裕德这话在情在理,徐其容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甚有道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有多心疼华裕德!(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离开江州

徐其容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若真是这样,那咱们就先不计较,若他想要你原谅华家从此不与华家为难,咱们还是要带着初八回北羯的。”

华裕德失笑:“你这样,有为初八和童儿考虑过么?”

徐其容神色有些尴尬,却很坚定:“我不管,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只要她夫君好,比什么都好,旁人怎么样,她都不管不顾了。

华裕德心里很是感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然后回过神来,脸上带了些尴尬,“我刚刚那样,怕是吓坏你姐姐姐夫了,等下还得去安抚一下他们。你姐姐心思细腻,想得比较多,只怕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呢!若是因为这个,影响了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就不好了。”

徐其容摇摇头:“我和姐姐之间的感情哪里这么容易就被影响到了。”

不过还是要跟姐姐姐夫把这件事说清楚的,总不能让他们平白无故的担心。

华裕德轻笑一声:“你姐夫倒是真心看重你姐姐的。若不是担心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他也不会在你姐姐面前故意露馅,让你姐姐来与你有言在先了。”

徐其容觉得华裕德忽然说起姐姐姐夫的感情来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道:“许你和我之间感情好,就不许我姐姐和姐夫之间恩爱无边啊?”

“许,许,许!”情绪一缓和过来,华裕德又变成平时那副宠妻狂魔的样子,“你怎么说。怎么好。”

徐其容扯了扯嘴角,想笑,没有笑出来。

这件事一出,只怕华裕德马上就要跟她辞别前往西京城了吧?他不让她同行,她便只能在这江州城等着他。不能成为他的助力没什么,徐其容绝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因此不能华裕德开口,徐其容自己先提出来了:“你尽快上西京城吧。咱们日后是留在西京城。还是回北羯,亦或者去晋州,这些都要赶紧定下来。咱们的孩子,越来越大了呢!”

华裕德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有些心疼。任哪个女人,在有身孕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的丈夫陪在身边的,徐其容却要开口叫他走。只是为了不叫他为难。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逼着自己开了这口。

华裕德叹息一声:“我明日再陪你一日,后日便启程前往西京城。”

徐其容心里不舍,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嗯。早去早回。”又问,“初八跟着你去西京城,还是跟着我留在江州?”

华裕德想了想。道:“跟着我走吧,听说这些日子贤王的身子越来越差劲了。陈晋鲲三天两头去刺激他,之前十几年的调养都白搭了,太医说,怕是活不过这个夏天了。”

华裕德看着徐其容,眼里带了些叹息:“不为别的,初八如今会说话了,总要当着贤王的面喊一声’父王’才没有遗憾。”

徐其容心里一沉,贤王若是真的没了,初八还那么小,群狼环伺,只怕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来。想着初八,自然又想起他同父异母的兄长童儿来。徐其容记得华裕德说过,童儿是初八同父异母兄长的事情,别说旁人了,就是贤王自己也是不知道的。童儿自小跟在华裕德身边,有亲不能认,如今连自己的父亲病危了,都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前去探望。

哪怕是贤王死了,童儿都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哭一场。

这么一想,徐其容一颗心有些钝疼,忍不住道:“你倒是童儿的老师…”

华裕德一看徐其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忙道:“这一次去西京城,见到贤王,在他临走之前,我总会让他知道童儿的存在的。别的事情我做不到,这件事却是可以的。总能让他和童儿心里都少些遗憾才是。”

徐其容心里明白,也是贤王没什么日子好活的了,若不是贤王这辈子要走到头了,华裕德是万不能让他知道童儿的存在的。别的事情华裕德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

心里不由得叹息,嘴上道:“我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以后多疼他一些罢!能拉他一把的时候,总不能看着他走上绝路。”

华裕德知道徐其容指的是童儿要做初八暗处的“刀”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忍,却又不想胡乱答应给了徐其容希望又让她失望,道:“这是童儿自己的决定,他对什么事情都只有恰到好处的执着,只有这件事,他是坚决不肯同我让步的。我也不能做他的主。”

徐其容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不好再说什么了。

想着华裕德后日便要走,两人都有些不舍,卿卿我我了好一会儿,徐其容才挣开了华裕德,红着脸道:“姐姐姐夫还在担心呢,我还是先同姐姐讲清楚了。”

华裕德宠溺的看着徐其容:“我带着初八一起走了,你日子未免更加无聊。等下你与你姐姐好好说说,让他们别急着往西京城走,留在江州多陪你一些日子。你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虞夏虞冬和秋浅难道不是说话的人?”徐其容抿了抿嘴,“姐姐与姐夫也算是奉旨入京,哪里好留下来陪我。”

华裕德笑道:“陈晋凌让杜仲来跟我们说这件事,本来就理亏,你们姐妹情深,你姐姐要在江州多留一些日子,他哪里好多说什么。”

徐其容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请求姐姐他们多留几日吧!”

徐其容出门带了秋浅去寻徐其锦,一问才知道徐其锦正带了初八和福哥儿在凉亭那边玩,杜仲在房间里面写东西。

徐其容便带着秋浅往凉亭的方向走,到了凉亭外面,却见初八正在逗福哥儿玩,徐其锦看着一株格桑花发呆。

徐其容轻咳了两声,徐其锦抬头朝她望去,眼里尽是担忧。

徐其容冲着徐其锦笑着点了点头,徐其锦立马明白过来,这是没事了,当下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来。

徐其锦和杜仲果然答应在江州多留一些日子,华裕德却是陪了徐其容一天之后,带着初八离开了江州城,往西京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普天同庆万民同喜

华裕德与陈晋凌是怎么谈的,徐其容不知道,心里虽然担忧,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好在有徐其锦陪着,每日逗逗福哥儿转移注意力,日子也不算是太难过。

华裕德这一走就走了大半个月,除了一封报平安的书信,再没有别的消息了。

这一日,徐其容终于忍不住开口劝姐姐和姐夫先去西京城那边应召。

徐其锦笑着安慰她:“没事,我再陪你一些日子。西京城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传过来,妹夫应该是无碍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徐其容摇了摇头,眼巴巴的看着徐其锦:“我没事的,姐姐你们现在去西京城,一来是应召,二来是,他有什么消息,姐姐也好让人来告诉我,免得我总在这里担心。”

徐其锦叹气:“妹夫是个稳重的人,他既然没有给你写信来,应该是情况比较复杂,不好写信跟你说,总有他自己的考量。我就是和你姐夫去了西京城,见不见得到妹夫是一个问题,就算是见到妹夫了,也不一定就能给你传消息的。”

说到这里,徐其锦看了徐其容一眼:“再说了,你担心妹夫,妹夫也是担心你的,他走之前找你姐夫聊了一次,让我们留下来陪你一段时间。我们若是就这么去了西京城,又怎么对得起妹夫的托付?”

徐其容这才知道华裕德在离开江州之前找过杜仲,心里升起一股甜蜜感的同时,也觉得姐姐说的有些道理,因此接下来几日就是心里再担忧,也不提让姐姐姐夫先去西京城的话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越来越燥热,徐其容有孕在身,心里更是烦躁。好在姐姐生过孩子,比较有经验,把她照顾得妥妥帖帖的。杜仲看着徐其锦为徐其容忙前忙后,两人私下里独处时埋怨过徐其锦几句,却也没有多说别的。徐其锦对此很是满意。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样子。西京城那边没有传来华裕德的消息。却传来了陈晋鲲在御花园里的明湖落水身亡的消息。

明湖便是陈晋鲲庶长子当初把陈乾帝推倒,导致陈乾帝身子骨垮掉的湖,天下百姓都说是先帝显灵。亲自来要了陈晋鲲这逆子昏君的命!

刚回西京城被派去守城门的杨景成将军亲自打开了皇城大门,迎接陈晋凌一干人等进入西京城,城中百姓夹道欢迎,满城的小娘子香囊瓜果不要钱的往陈晋凌等人身上掷去。更有富商在自己家门口大把大把的撒铜钱,下铜钱雨。万民同乐。

已经是满头白发的林太后在华惟靖的陪同下,亲自打开了宫门,带着文武百官,迎接陈晋凌进宫。陈晋鲲的嫔妃们都被关在寝殿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替陈晋鲲哭泣的,陈晋鲲的尸体就那么摆在明湖边上的假山石头上,也没有一个宫人拿什么东西去遮掩。甚至还有宫女太监在钦天监那里燃放天灯,年纪大一点的官员们激动得涕泗横流。普天同庆!

钦天监上的钟声响起,不绝于耳,勤政殿前的“万岁”,高呼不觉。消息传出西京城,没有一个是不欢喜的,这天下,终于要安定下来了!

徐其容接到消息的时候,正穿针引线做奶娃娃的襁褓,立时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报信的白屏,问道:“这是真的?”

白屏歪了歪脑袋,满脸天真:“婢子看到外面的人都好欢喜呢,好多人在大街上手舞足蹈,不必走太远,就在咱们家大门口就能看到。奶奶你仔细听听,在院子里还能听见他们敲锣的声音呢!多半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大家怎么会这么高兴!”

徐其容拉着秋浅的手,站起身来,扭头看到虞夏端了茶盏往这边走,忍不住高声道:“虞夏,你快出去看看,白屏说陈晋鲲死了,西京城破了!”

虞夏惊得差点儿摔了手里的茶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茶盏往秋浅手里一塞,拔脚变往外跑,嘴里道:“奶奶稍待,婢子看看便回。”

徐其容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对秋浅道:“西京城事了,你们爷怕是要回来了!”

秋浅也是满脸欢喜,笑着跟徐其容道喜:“恭喜奶奶,贺喜奶奶了!”

正说着,就见杜仲和徐其锦携手往这边走,徐其锦笑道:“哪里是你奶奶一个人有喜,这可是普天同庆万民同喜的事情!”

徐其容一听,眼睛更亮了,看着徐其锦,声音带了一些颤抖:“姐姐这么说,便是消息确实是真的了?”

徐其锦笑着点了点头:“你也别太担心了,说不得妹夫过几日便回来了!”

徐其容猛地点了点头,甚是欢喜:“真好!”

两姐妹激动了一下午,等到晚间用罢晚膳之后,还忍不住挑灯夜聊,虞夏好说歹说,才劝着徐其容洗漱休息。

等躺在了朱床上,心里奔腾的热血慢慢冷却下来,徐其容才又开始担忧起华裕德的处境来…若是和陈晋凌谈得融洽,如今大事已了,为什么他依旧没有往家里传丝毫的消息?

这么一想,又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了。睡在小榻上值夜的虞冬说些宽心的话来劝她,到鸡鸣时分,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徐其锦来寻徐其容,听说还在睡着,叹了口气,退了出来,吩咐人不许打扰她,还让人拿不透光的油纸糊了门窗,好让徐其容好好睡一觉。

正糊着,就见虞夏跑得满脸通红的往这边来,见了徐其锦,先行了礼,然后道:“爷来信了,要叫醒奶奶么?”

徐其锦替徐其容高兴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小声道:“听说昨晚折腾了一夜,等她睡醒了再说吧!”

虞夏有些迟疑:“说不得是好消息呢!”

“自然是好消息。”徐其锦失笑,“那也得让她多睡一会儿才是。”

虞夏点了点头。

两人怕吵醒了徐其容,声音都很轻微,谁知这样徐其容都能听见,忽然幽幽开口:“快把信拿给我看!”

徐其锦哭笑不得:“拿进去吧!”然后摆摆手让糊门窗的下人们先下去,对着里间埋怨,“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归期

徐其容声音带着些慵懒,问道:“是他来信了吗?”

徐其锦从虞夏手里接过信,亲自拿了进去,看见徐其容正把衣裳往身上套,笑道:“西京城那边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了,妹夫这个时候也该来信让你安安心了。”

然后见徐其容把衣服带子系错了,忙又道:“你慢着点,别着急,信又不会跑!”

徐其容手一松,让秋浅站在一边,对着徐其锦讨好的笑了笑:“姐姐你先让我看看信。”

徐其锦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也不为难她,左右这房间里面没有外人,衣衫不整也没有什么关系的。便几步上前把心递到徐其容手里,提醒道:“有孕在身最忌大喜大落,不管信里面说了什么,你一定要悠着点儿,别动了胎气才是。”

徐其容一边敷衍着点了点头,一看手脚麻利的撕开信封的蜡封,然后把信纸拿出来展开,专心致志的看。

到底是华裕德写给徐其容的家书,徐其锦也不好凑过去看,就看着徐其容变幻的表情,猜测信里面的内容。

徐其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等三张信纸看完,徐其容一只手紧紧的捏着信纸,一只手去抓徐其锦的衣袖,脸都激动得红彤彤的,完全忘了徐其锦之前嘱咐的“悠着点儿”,欢喜道:“姐姐,他说让我再等五日,最多五日,他就来接我了!”

徐其锦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问道:“妹夫有在信里面说接你去西京城还是回北羯么?”

徐其容摇摇头:“他来接我,去哪里都好啊!”而且从信里面的语气可以看得出来,她夫君的心情很好,西京城华家的事情怕是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徐其锦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失笑:“你也太不矜持,妹夫来接你,不是应该的事情么,你至于高兴成这样?”

徐其容点了点头:“当然是至于的,夫君说,他到时候帮我把沈妈妈和秋浓一起给我带回来。”

这话一出来,站在外间给徐其容兑花蜜水的虞夏猛的几步疾走进来。又惊又喜。问徐其容:“奶奶,秋浓真的要跟爷一起回来了吗?”

徐其容点了点头,很是欢喜:“对呀。你们爷在信里面是这么说的。”

“那…”虞夏这话问得有些迟疑,“秋浓她还好吗?”

徐其容抿了抿嘴:“听说秋浓和沈妈妈还好,没有受过什么罪,只是秋浓的哥哥和爹爹被蜀王朝那群天杀的抓去参军。死在了皮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