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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后来阿馥拉着他的手说:请你一定照顾好融珵和融星…

他呜咽一声,手指抚上照片,“对不起,阿馥,我没有照顾好孩子…我什么都没做好…我一败涂地…”

门外,尚清梅透过未关严实的门缝看着里面这一幕,一张脸忍怒忍到扭曲。

第335章意难平

粟融归仍然是回红柳路。

已是中午,小学生们手牵手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在巷口的房子前停了会儿,没进去,继续往前走,不曾想,在一家火锅店前,似心有灵犀似的,往内看了一眼。

窗边的座儿,坐了一男一女在吃火锅。

郝仁和她。

郝仁早上出去的,这会儿中午又来了…

她不知扔了个什么进火锅里,溅起了油花,溅到她脸上,郝仁抽了张纸巾给她擦,而她,居然仰着脸,任他擦…

粟融归站在窗外,心里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汹涌起来。

身边熙熙攘攘,小学生吵吵闹闹像一群群鸭子挤着他而过,而他,却只觉得这世间空空荡荡,只剩他一人。

真的,只剩他一人了么?

他闭了闭眼,转身往回走。

还是回到路口的小楼,在二楼的房间里闷头敲字。三个小时后,合上了电脑。

这是一份倡议书,在网络发达自媒体泛滥的如今,身为媒体人,更要坚守自己的职业道德,至少要对自己写出去的没一句话负责任,至少新闻的真实性这个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要求要能保证做到!

可是,人心的浮躁,物质利益的驱使,有些人却任性妄为,以流量为王,以利益为王,胡编乱造,恶意引导,粟融星只是其中的一个。

这份倡议书就是提出这个问题。他将请业内同行签名,请求加强对媒体行业的管理,不管是传统媒体还是自媒体,都要守住本心,保证新闻的真实性。

也许,这不是短期内能做到的事,但总要有人提出来,总要有个开端!

他揉了揉眉心,看看时间,这个点郝仁肯定已经走了。他想起刚才在火锅店的一幕,想起郝仁早上从学校走出来,心里再次被疼痛绞着,越绞越紧,越绞越疼。

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到底意难平,快步下楼,朝学校走去。

她家的门是关着的,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敲门。

他不听见里面有响动,但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猫眼里看到他便不打算开门了,索性给她发了条消息:开门!我真想进来你挡不住!

总有办法进去的!只要她不怕邻居看到难看!

总归他是不怕别人看到的,他现在还怕什么呢?天地之间孓然一身,什么都没了,也就什么都不怕了,倒是多了份孤勇。

门果然开了,她穿着家具服、拖鞋,非常随意的打扮。

所以,郝仁在这里时她都穿这样?

他不是圣人!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他会嫉妒!会怀疑!而且,因为他的全世界里只有一个她,这份嫉妒和怀疑比常人更来得强烈!他甚至已经在脑补郝仁留宿一晚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跟萧伊庭说的什么她不是这样的人,都TM是放屁!去TM的信任!他现在什么都不信了!

他阴沉着脸走进门,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然后,看到挂在阳台上的男款衣服,从内到外,全都有…

他内心的炸弹在这一瞬引爆。

“你干什么呀?”涂恒沙见他神态有异,皱眉问。

他再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便燃烧着火焰。

“你…”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结果,他长手一身,轻轻松松便绕到了她后脑勺,再一用力,她哪里还有逃掉的可能?

她使劲儿挣扎,他索性顺着她的力道将她压在了墙上,吻,便准确地落了下去,但仅仅只碰到她的唇,便又被她躲开了,可就是那一瞬间的久违的甜软,让他火山一般彻底失控而爆发。

他压着她,再次低下头咬她,不管是咬到哪里,脸颊也好,鼻尖也好,像是被激怒的狮子,又像委屈的小兽,发泄着不满,也宣泄着憋屈。

她躲无可躲,觉得自己肯定满脸都被他咬上牙印了,气得捶他,“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钳住她手腕,咬牙切齿,“我要让你记得我是谁!你又是谁!”

说完,直接将她抱起,往她房间而去。

“粟融归!”她捶打着他,尖声大叫。

他身体一顿,“叫我许归!我不再姓粟了…”

分明仍然是强硬的态度,她却听出了苍凉和落寞,很久以前某人抱着她说的那句话再度回响: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便是这片刻的呆滞,他便将她扔到了床上,他自己也随之覆身而来…

其实,中午在火锅店,她是看见了他的,看见他被挤在一群孩子中,看见他落寞的转身离去,那一刻,她的心也是空落落的…

胖爷爷告诉她,他在楼上租了个房子。

他有那么好的庭院不住,住这里干嘛?她难道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离她近,因为这里可以看见她进进出出?

他要把粟融星送上法庭,便代表着与粟家决裂,他只是粟振的继子,在他和粟融星之间,粟振会站谁,这还用问吗?所以他才说,他是许归,不再姓粟了…

他是记恩记情的人,绝不会主动和粟家决裂,他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被粟振赶出来了…

忽然的,泪水就要冲进眼眶。

她怎会不知道他的境况?她怎会不知道他孤单彷徨?她怎会不知道他为她做的一切?她怎会不知道…他爱她?

只是,他在遭受着煎熬,可谁又不是呢?她也在煎熬啊…

她知道他什么都没错,她也知道他是无辜的,她甚至知道或许最痛苦的人是他…

她过不去的坎,她可以选择放弃,而他,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就被全世界给放弃了,甚至包括她…

混乱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给打断。

不知何时,她已被褪尽遮蔽,他就这样干涩涩地冲了进来…

她疼得掐紧了他的手臂,眼泪却冲了出来。

这么急匆匆的,她家里可什么备用品都没有,他没用T…

后续的发展脱离了她的掌控,他来时是三点多,一直到天黑透,他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她什么都顾不得了,顾不得生气,顾不得纠结,只希望到此为止,她甚至啜泣着求他,放过她吧,她实在不行了,他也不听,反而更凶狠地顶她,“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我就离你远远的不出现,可是你都在做些什么?你乖吗?乖吗?你自己说,你乖吗?”

每问一句,就更用力一分。

第336章真正属于我的人

她被他翻来覆去,弄得心神聚散,除了破碎的嘤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离得她远远的,离得她远远的就是在她住着的街头守着她进进出出吗?

他猛然的一个用力,她颤抖着,觉得全身都酸了,心里也泛了算,可是,又觉得他无理,她什么时候不乖了?她哪天不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却还在问她乖不乖!

她干脆不理他,却也纵容了他…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这样,起初她是反抗的,她根本就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办,怎么会愿意和他这么亲密,但他的字字句句,他委屈的愤怒的眼神,却让她心里无端松动,就是这么一个松动,让他掌控全场…

她便想,那就这样好了,随便他怎样好了,他是无辜的,白白受了她那么多气,又因她的缘故使得他众叛亲离,他那么可怜,就当是给他的补偿好了…

但她没有想到,他这么能折腾,从最初疼痛,到水乳交融,再到后来又变成疼痛,他也还不放过她,最后,她筋疲力尽,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

再醒来,她是被饿醒的!房间里一片黑暗,身边多了温热的身体,她动了动身体,全身酸软不堪。

“醒了?”耳边响起声音。

废话!不醒她诈尸吗?

“饿不饿?”

“…”她的肚子正在咕咕叫,你说饿不饿?

寂静的夜里,他也听见了她的肚子响。

他便打开了灯,起身下床,边走边捡四处散乱的衣服,往身上套。

他一定是故意的!

涂恒沙在被子里咬着唇。

厨房里有了响动,他在下厨?

他能做出什么吃的来,她不期待,只是趁着这个时间拿上衣服进浴室洗澡,刚下地,就觉得有东西从身体里汹涌而出。

她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想到那是什么东西,她几乎是跺着脚进浴室的,结果,在浴室镜子里一照,大吃一惊,她这一身印子,是被狼啃了吗?!

洗完澡出来,她习惯性去茶几上找手机,她记得自己在这儿玩了一下午的,结果手机没影儿了,再去房间找,才发现搁在床头,而且是他那头…

查她手机?!

真够无聊的!

她手机里又能有什么?就是郝仁来过电话,她没接到,看时间,她正在和他…

她拿着手机出去,正好遇到他端着饺子出来,她脱口质问,“你查我手机?过分了啊!”

他把饺子放下,沉着脸,“调查是我的本职工作!”

“你…”居然大言不惭地承认了!“不侵犯他人隐私权是你的职业道德!”

他没跟她废话,“吃饭!”

她瞟一眼饺子,冷笑,“你也就只有煮速冻饺子的本事!煮个速冻饺子还能煮破皮!”

他坐下来,一口一个,“是,我哪有郝仁能干!”

她皱眉,这关郝仁什么事?

她坐在了对面,刚准备开动,听得他忽然用恶狠狠的语气说,“你明天如果敢吃药,我打断你的腿!”

“…”她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说的药是什么药,话说她其实到现在都还糊里糊涂的,没想起药这回事,经他这么一提,她便炸了,“你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你太过分了!”

“你不愿意生下来给我,我养!”他硬着声音道。

她正想骂他不负责任,就听他换了一种语调,“我想要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亲人。”

她所有的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一丝儿也发不出来,卡得她鼻尖酸痛…

低下头猛吃饺子,只觉得饺子咽下去时滑过咽喉也发疼,然后眼眶也开始发酸,鼻子瞬间便堵住了。

她赌气地将筷子一摔。

他看她一眼,帮她把筷子捡起,塞到她手里,“从现在开始不能饿肚子,每一顿要按时吃,上午十点和下午两点适当加餐,饮食要有营养,垃圾食品一律不准再沾!还有,甜食,要严格控制!稍后我会整理一张饮食表,你照着吃!走路要小心,上下楼不要跑跑跳跳!衣服,全部换成宽松的!鞋子…”他想了想,想到她平时基本不穿高跟鞋,便作罢,“鞋子要便于步行!暂时就这些,后续我查到什么再告诉你,你自己想想能不能自觉做到,能,我便信任你,不能,只有我来亲自监督了!记住,但凡让我发现你有一丁点没按要求做,别怪我要搬进来住!”

她被他一顿念叨,念得头昏脑涨,更是气得发昏,“我还没怀孕呢!你就笃定我能怀上了?没准我在安全期呢?”

“安全期绝对不是!”他思索了一下,“而且,还有可能是排卵期!”

“你…”她咬牙,“你好好的记女人生理期干什么?要不要脸啊?”

他便不吭声了,直接夹起一个饺子,往她嘴里塞。

她扭开头,“我不要!你别献殷勤!排卵期也不一定怀上!”

他放下筷子,慢悠悠说了句,“如果这次没怀上,那我只有搬进来住了!”

“你…”她气得鼻尖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吸着鼻子,慢慢地泪眼婆娑,“我还没想好…你怎么就不能多给我点时间?你要这么逼我干什么?你就是欺负我!欺负我…”

欺负我不忍心,欺负…我还爱你。

说不出口的话,化作泪珠滚落下来。

“我逼你?是谁逼谁?”他抽出纸巾,用力在她脸上擦,给她擦泪,可是又想起中午郝仁给她擦脸的画面,心里酸水直冒,忍不住又气又恨又酸溜溜地说,“我再不做点什么,就不知道你和郝仁会做什么了!”

她愣住了,听不大明白,他老提郝仁干什么?

忽然之间,恍然大悟,也勃然大怒,恨不得把这一盆饺子扣他头上,“粟融归!”叫完之后发现自己叫错了,他都说了不再姓粟的…

她点点头,“不管你是谁!我看你就是个棒槌!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一段感情没处理妥善又和别的男人纠葛不清?我涂恒沙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他默默看着她,脸上写着几个字:那你是怎样的人?

她实在气不过了,端起桌上的醋碟子往他脸上洒,“你就好好吃的你醋吧!郝仁是我哥!我亲哥!”

他被浇了一脸陈醋,愕然。

第337章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我妈…”提起这两个字,涂恒沙哽咽了一下,好久都没能缓过来,捂住嘴,说不下去。

他深深地看着她,心中千头万绪,亦红了眼眶,起身走到她身边,搂她入怀。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也是昏了头了。

从来都是怜惜她,知道她遭遇此重创,一时半会心里过不了这个坎,都做好了准备让她自己先静静,做好了准备远远关怀她,今天却疯了一般,这样粗暴地对待她。

她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却更加难受。要他道什么歉?他哪里做错了呢?他越是这样对她好,她心里越难过,他不知道吗?

用力在他肩膀上捶了几捶,咬着唇,泪湿眼眶。

他心疼不已,低头蹭蹭她的脸,“算了,不想说就别说,我知道了。”

他一脸的醋,一蹭全蹭到她额头。

她用手一摸,一看手上颜色,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你故意的!”她一把将他推开。

仍然难过,但堵在喉间那无法开口的疼痛倒是是散了,她擦擦眼角,继续说,“那天收到不知是谁寄来的花圈…”

“什么?”他皱眉,花圈是怎么回事?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心里涌起一种“还不都怪你的粟融星”的情愫,怒瞪了他一眼,把寿衣和花圈的事说了。

“简直不可理喻!”他愤怒地一拳捶在桌子上,这种乱象真的需要整治了!再看看她,心里难受极了,为她所受的伤,为她最难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他握住了她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大概是自己独立惯了,她真的从没想过要把生活里这些难处告诉谁,但她却说,“你那时那么远,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回来吗?”

“我当然会回来!”他无比肯定的语气。

她眉目间带了怀疑,“你会?你的工作怎么办?那边那么多事你扔得下?”毕竟那时候只是一场网络暴力而已,还没发展到非得他千山万水回来的地步。

他瞪着她,眼里有无法言说的怒气,但最终还是把这怒气压了下去,缓缓跟她说,“是什么让你认为,你在我心中这么不重要的?沙子,你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最重要的人,你一定要记得!对于我来说,你是这世上的唯一,对你来说,你也只有一个许归,但是,晨江不止出了我这一个首席,没了我,还会有另一个,记者更是不缺,那些工作,我不做,还有别人可以去做,不是非我不可的,但是你,你是非我不可的啊,除了我,你还有谁呢?”

他一向很少说感性的话,即便有时候表达感情,也十分含蓄,有时候甚至还有粗暴来表达关心,像这样字字句句柔软直接的时候真的不多,但只要一说,就能让她说不出话来,胸口有团又酸又软却又热热的东西在慢慢膨胀发酵…

他看着她低着头的样子,眼眉耷拉,嘴还微微嘟起,说不出的委屈可怜,心里也一片温软,又怕自己话说重了,刚想再说几句更加柔和一点的,就见她嘴唇微微一张,“我有…”

他心里那片温软瞬间被驱散了,脸色一变,“你要敢说你还有别人,我现在就揍你!”

“…”她顿时哑声了,眼眉却愈加耷拉,有种被驯服的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儿,“那,就算你回来了又怎么样呢?事情一开始网络舆论就没法控制了,该发生的还不是会发生?该澄清的…”她想说,该澄清的郝仁也澄清了,想到他刚刚说要揍她,她还是选择了闭嘴。

“怎么会一样呢?我不知道我在这里舆论的发展会到什么程度,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我在这里,我们两个人一起守着妈妈,哪怕一个人有事要走开,也还有一个人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她就没有机会轻生啊!”说到这里,他深深自责,“还是怪我,我没能提早知道。”

他又说怪他…

可她知道不能怪他,但是,他的话也让她想到那日的事,如果多一个人在家,如果他在家,如果那天她和他一起陪着妈妈下去散步,妈妈借口拿衣服把她指使回家,身边也还有一个他看着。

她和妈妈相依为命二十年,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妈妈,一直以为她们母女俩相互支撑可以克服生活里一切困难,是她把自己想得太强大了,她终有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或者说,但凡人,总有自己力不能及的事…

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郝仁的事,“那天,我妈平静得反常,把我叫进房间,跟我谈了很久的话,还拿给我一张照片,告诉我,照片里的小男孩是我哥哥,亲哥哥。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是我奶奶来帮着我妈妈带孩子,可是有一回,我奶奶带着我哥哥去买菜的时候,把我哥弄丢了。我爸妈找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因为这件事,我妈怪上了我奶奶,我奶奶自己也很自责,没脸再在家里待下去,收拾东西回了老家,再也没来过,后来我出生,也没再来带过我。也因为这件事,我妈成天以泪洗面,抑郁症最初的症状就是在那个时候来的,我妈甚至怨上了我爸,因为当初是我爸坚持要我奶奶来带孩子的。再然后就有了我,我爸希望,我的到来能让我妈忘记之前的痛,把家里所有跟我哥有关的都收了起来,怕我妈妈睹物伤情,他自己就在继续边工作边托人寻找我哥。谁知道,我爸却做了傻事,将自己的一辈子搭了进去,找到我哥哥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了。那张照片是我妈偷偷保存下来的,二十年来不时会看看,虽然有我,却不能放下我哥。她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就说,希望我找到我哥哥,不管我哥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那时的我怎么那么傻,她这么说的时候就是在变相交代遗言了,我竟然那么大意…”

她泪如雨下,“其实,谁都不怪,就是怪我自己,是我没照顾好妈妈…”

第338章你是我故事的结局

他知道,她其实真是个坚强的小孩儿,也当真如她所说,可能在遇到他之前就没掉过眼泪,换句话说,她这二十多年人生里几乎所有的眼泪都是遇上他开始。

人,怎么会没有泪呢?

喜怒哀乐,人生滋味。

他想,她从前之所以从来不哭,不过是因为不敢也不能向生活低头,再难再辛苦也要坚强地撑起她和妈妈的生活,而现在,她却常常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掉泪,他心里的滋味,既心疼又有些无法言说的欣然。

心疼,固然是心疼她的伤,欣然则是,这颗坚硬的小山核桃只有在他面前才卸去她的壳,这点,可能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他再次把她抱进怀里,轻言细语,“不怪你,妈妈知道你这么责怪自己,她会不安心的,她不是说过吗?希望过简单快乐的生活,你那么爱妈妈,就要听她的话,不要责怪自己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