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看向商建安,“你早就知道?”不过想来也是,商建安曾经的丰功伟绩她也有听说过,商建安会跟阮辛晨的爸爸相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怪不得阮辛晨当初那次查惩贪污的审计案会做得那么漂亮,那他会认识那么多厉害的人物也是理所应当了。
门铃声响起,商墨赶紧过去开门,门口是阮辛晨带着笑意的脸。
“不好意思,实在是连累你了。”商墨低声道歉,将阮辛晨迎了进来。
“没事,商叔叔还生气吗?”
商墨将阮辛晨拉了进来,看到他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辛晨,我觉得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要怎么还才能还得清?”
“商墨,我来看望你爸爸原本就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事我是当事人之一,我也有责任的。”阮辛晨低声说,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悦耳。
“叔叔。”阮辛晨叫道,商建安看了看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的人,心里想埋怨的,可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憋了半晌,才说出一句:“是我教女儿没教好。”
商墨低头,并不反驳。显然,这是事实。
“商叔叔不要这么说,我跟商墨相处的那些日子,还是很愉快的。”阮辛晨客气有礼。商黛挺着一个大肚子在旁边看着,很是替商墨惋惜,她扯了扯商墨的袖子,悄声问:“小妹,我问你,要是你在遇见易唐之前先认识阮辛晨的话,你会选谁。”
商墨想了想,方才郑重回答:“或许是…阮辛晨吧。”
偷偷地转回头,看向身旁的阮辛晨,阮辛晨眼带笑意地看着她,他问:“是真的吗?”商墨点头,阮辛晨这才跟小孩子一般笑起来,这跟刚开始他进屋的笑容是全然不同的,这是真心的笑。
商黛看着这青年才俊,这男人,被自家妹妹骗了也这么高兴,她又看向商墨,心里一动,或许商墨说的是真的也说不定。
只是,有些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阮辛晨虽然跟商墨说拜拜了,但是在长辈们的眼里,还是将他当自己的家人,一顿饭,恐怕除了商墨,大家吃得都很开心。
商墨趴在阳台上吹冷风,阮辛晨走过来在商墨身边站定,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向商墨,“你爸妈他们对你很好。”
“你爸妈会对你不好吗?”商墨转过头望向他,阮辛晨摇了摇头,“他们经常吵架。”
商墨怔然,阮辛晨侧过身子,“对了,你跟易唐怎么样了?”
“就那样。”
阮辛晨很惊讶,“你之前的那招不管用?”见到商墨点头,阮辛晨想了想,“易唐现在还未意识到是因为他还未曾真正地失去过你,若是失去,后果恐怕是他无法忍受的。”
“你说的,跟叶往说的一样。”
“叶往?”
商墨很奇怪阮辛晨怎么会反应这么大,他略微淡了些神色,“走到这一步我也不能帮你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别怕。”
商墨笑了,笑得狂傲又自负,“我商墨没什么好怕的。”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真是他喜爱的模样。
阮辛晨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他也要回去了,“商墨,多留意一下叶往,他…很在意你。”上前一步,俯身,依旧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然后离去。
“商墨,再见。”
几日后,阮辛晨登上了去加拿大的飞机。听说他打算回去陪陪父亲,也很有可能会留下来工作。临走之前,他给商墨打了个电话,没有人知道他跟商墨说了什么,叶往只能从门缝中看见商墨在一边笑一边擦着泪。商墨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一个下午,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Chapter 11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在年轻的时候,假如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无论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席慕容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转眼已近年关,每年的年关都是商墨最忙的时候。董事会年会不断,很多商品都预定了在年前出货。叶往手上的一个成品样还未出来,实在是抽不开身,正巧商墨晚点从那里经过,就顺便去帮忙一下。
当绿灯亮起,商墨打开转向灯,变换车道的时候,斜对面横冲直撞地开过来一辆货车,商墨赶紧打打方向盘,车子却还是被狠狠地撞了出去。
叶往坐在医院的门口给易唐打电话,彼时易唐正在出席一个重要的会议,听到商墨的消息脸色变了好几变,紧赶慢赶赶到叶往电话里所说的医院。
“诶,你说易唐会赶过来吗?”商墨心里很担心,忍了许久终于问了出来。
叶往帮她调试好点滴,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肯定会来的,我在那边听到他的声音都变了。”
商墨点了点头,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担心,“诶,我还有事没做完,我先回公司了,有事给我电话。”叶往匆匆而来,见她除了手上受了点轻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只是当陪着商墨检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商墨竟然在发烧。
“你这样了都还没死翘翘,真的是福大命大。”叶往此刻也不怕商墨说要扣他工资,冲着商墨的脑袋就开始点。
“没办法,之前约了有人,小诗手上也有事要忙,我就自己开车出来了。”
叶往真的不知道说商墨什么好了,不过商墨虽然在发烧但是脑子还是转的比较快的,之前跟叶往制定了的计划,或许可以提前进行了。
叶往将商墨安排妥当之后才赶回公司,徒留商墨一个人在输液室里纠结。
易唐确实来了。
商墨正在闭目养神,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门口易唐的身影。见到商墨睁开眼睛,易唐也不知道怎么,掉头就走。商墨愣了半晌压根儿忘记自己还在输液,站起来就追了出去却扯到针管,商墨“哎哟”一声,捂住手。
易唐的身影又倒了回来,他看到商墨的输液管开始回血,“待着别动。”然后又急急忙忙转回身去找护士。
护士来了拔了针又重新扎好,一边扎还一边念念叨叨,“输液的时候干什么动过去动过来,我们都在那边呢,你有事叫我们就好,这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还要不要了?”
那护士看起来挺年轻的,商墨此刻再无半点嚣张的气焰,乖乖地如同一个小学生一般。易唐站在旁边拼命地瞪着商墨,那样子看起来竟然十分凶悍。一旁因为感冒也在打针的小朋友,看见易唐那样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小孩子哭了,商墨却“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笑,下次别在乱跑呢,你要记得你是病人。”
“这位护士。”那护士还在碎碎念,听到易唐的声音抬起头来,商墨看见那护士瞬间变成星星眼。
“这位护士,我妹妹有时候就是调皮,你别放在心上。”说着,朝着那护士微微一笑。他眉眼一挑,商墨就看见那护士身体一抖,像是要瘫软下来。
商墨低头,默念静心咒,用另外那一只虽然有些小受伤但还算健全的手按了按额头上跳动的青筋。
这个妖孽啊…
“没事没事,我就在那里,你有事随时可以来叫我。”声音嗲得快要滴出水来。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商墨这才抬起头,质问:“我是你妹妹?”
易唐忽悠那护士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沉着脸看着商墨,那样子,像是随时可能掉头而去。
商墨受不了他不说话的样子,“你刚刚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那是谁告诉我你车祸险象环生、生命垂危。”
“是叶往,况且我车祸本就险象环生,不信你去看看我那车,看还有没有车的样子!”商墨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不跑,难道还等着某人看好戏?”
商墨心里一咯噔,易唐知道了?她探寻着看着易唐,却一点心虚之色都没露出来。只是气焰已经小了下去。她心里堵着气,也难过,她坐直了身体,像老佛爷一般,“那好,你走吧。”
她并没有抬起头去看他,而是看着旁边不远处那个早就不哭了的小朋友,那小朋友的妈妈对着她善意地笑了笑。
身边的光暗了下来,易唐伸出手,将手放在商墨的额头探了探温度,叹道:“我说你怎么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商墨侧着脸,喝了一句,转回头,看到那小孩子又开始笑了起来。
“看吧,连小孩子都笑你呢。”
“那也总比某人把人家吓哭了好!”
商墨说完之后一片安静,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确实是她无理取闹。
可是,她不承认,他又能拿她怎么样?
易唐的指尖滑过商墨的脸,将商墨的脸对转到自己面前。商墨不得不和他迎头对视,他的眉头仍旧未舒展开,他刻意放低了声音:“下不为例,不是每一次,我都会为你放下手里的工作赶来。”
“是吗?我也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无理取闹。”说这句话,赌气绝对占大多数,商墨只是不想让他看到她心里的失望。
易唐认认真真地打量她,商墨的脸色很有些不好,嘴唇苍白,样子有些狼狈,她的右手打着吊针,乖乖地垂放在沙发的扶手上面,那雪白纤细的手指跟下面黑色的皮料互成反差。
商墨的抵抗力很好,准确地说,她很少生病,他已经都记不起她上一次生病的样子了。只是商墨每一次生病的时候,思维都会比平时慢半拍,并且,到今天他才认识到了她生病之后的另外一个毛病——爱跟他贫嘴。
他凑过脸,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看到商墨的呆愣,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像是他的女人的样子。
他的女人,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
“以后,千万不要拿这样的事情来刺激我,听到了吗?”
若不是叶往无意间的透露,他自然不会知道商墨在打什么主意,他不似那些她所能掌控的女人,同样,她的想法往往也让他觉得震撼,新鲜跟刺激。
商墨在短暂呆愣之后瞬间恢复如常,她要么低着头默不作声,要么抬起头来看了看正缓缓滴入身体里的点滴。
“易唐,你是我的什么人?对我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我不是你的阿蓝,你看清楚了。”商墨缓缓开口,此时,她看着医院外面矮牵牛,紫色的花朵在冬日的阳光下开得正艳,在这冬日里,也算是一抹亮色了。
“如果你是我的阿蓝,此刻我就不会亲你了。”商墨听到耳边传来易唐的声音,她的目光仍旧放在窗户树下的那株矮牵牛上。好半晌,就在易唐以为她不会回复的时候,她才慢悠悠地开口,“易唐,要你说句你喜欢我有这么难吗?”
“易唐,我喜欢你。”商墨转回头,看着他。她其实从未对他倾诉过她的心思,她在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个合适的身份把她定位,把她束缚。她想过了,既然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他而他本人却不知道,那么要么是他太傻,要么就是她还表现得不够清楚明白。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易唐,一字一顿地说:“你说得没错,我是故意让叶往这么跟你说的,我想看见你担心的样子,我想证实你心里确实是有我,你自己不愿意承认,那好,我自己来承认,易唐,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商墨这辈子喜欢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让我从一个明媚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变成今天这样一个女人。”
阮辛晨曾经告诉过她,在爱情的世界里,有时候谁先主动,谁就会输,可是,她玩不来这种猜心的游戏,这在她看来比任何工作都难,她想先认输。
在她满眼期待中,易唐伸出手,摸了摸她冰凉的手,“傻姑娘,表白都是男人干的事。”
易唐还欲再说,之前的那个护士再次叽叽喳喳地过来了:“哟,这点滴都快流完了你们怎么也没注意,幸好我发现得早。”
易唐缚在她手上的手迅速地离开,手上的热量开始迅速地流失,商墨恨恨地看着那点滴瓶,像是想把那无辜的瓶子灼烧出一个洞出来,那小护士也没想到商墨这个女人会这么凶恶,拔了针让商墨按一会儿,坐一下再走,然后迅速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易唐看着商墨的这幅样子有些好笑:“好了,打完针乖乖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商墨的车已经拿去报修了,剩下的事宜交由保险公司解决。易唐开车将商墨送回家,商墨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易唐将车缓缓驶过来,心里却是在想,“今天这是失败了吗?”
上车的时候商墨看见易唐车子前方有些被撞凹的痕迹,前段时间看着还好好地,她有些讶异地瞄着那处地方,易唐的声音有些不自在,“前几天小张拿去用车,不小心撞坏了,还没来得及拿去修。”
商墨应了一声,还没说话,易唐皱着眉头盯着那处凹陷的地方,满脸的郁闷之色。商墨随意地安抚了一句:“没事,小张也不是故意的。”说话间,商墨已经上了车,见易唐还盯着那地方那个看,商墨叹了口气,“诶,我说易唐你怎么这么计较啊,小张兢兢业业地为了你易氏赚了多少钱,你这点钱都舍不得?”
易唐进了车,声音有些闷闷的,莫名来了句:“是我自己笨。”
“啊?”
他没再说话,专心地开着车。商墨被他莫名地这一句给弄得摸不着头脑,她再想接着往下面一想,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干脆闭着眼睛歇一会儿。
红灯。
易唐看了看车座旁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商墨,脑子里还是之前商墨说的话,易唐的脸色很平淡,但是商墨的话犹如重锤一般重重地击到他的心里。
他,似乎是喜欢她的吧。而且,这份喜欢,跟俞纪蓝的不一样。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易唐开始回忆起前尘种种,他从小就识得商家的三个姑娘,他当时跟商家的三个姑娘都不怎么来电,每次易正弦跟商建安在房间里或聊天或下棋,他都是默默地抱了本书坐在一边,谁也不搭理,商家的姑娘每一个都是夺目的,可是在他看来,她们跟其他那些女生,并没有什么不同。特别是商墨。
那个时候商墨还小小的,她穿着可爱的公主裙,下面蓬蓬的,看起来又乖又可爱。他在一旁安静地看书,她就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她,她的姐姐们叫她过去玩耍,她都不去,她叫他“易哥哥”。
“易哥哥,你怎么这么安静啊,要不要跟我们玩啊。”商墨笑,她那个时候刚换牙,一笑就满嘴漏风,易唐看了看那些女孩子玩的游戏,又低下头。
“易哥哥,我发现你比我们隔壁班的王王长得还好看呢。”
易唐有些烦:“你一边去,别影响我看书。”商墨那时候很失望,小眼睛耷拉下来,嘟着嘴,站起身,“你脾气不好,我不要跟你玩了。”然后转身,就朝自己的姐姐们跑去。
小孩子的话是最不能当真的,后来他跟她一个学校,他高她两届,她一得了机会就跑过去缠着他,他用的是“缠着”,但是商墨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渐渐地,倒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读书,她会坐在他的旁边也抱着一本跟他相同的书读;他在学生会做主席,她也进了学生会;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而她是那第二个也是唯一的女生;他就是回到家,有时候也还能看见她轻声细语地跟易正弦说话。
后来,商墨渐渐地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于是便有了很多喜欢她的人。他正好乐得清闲,早早地躲开了,巴不得她看上了其中的某个男生然后终于可以不用再缠着他了,只是后来,她并没有看上其中的一个,也没有看上学校的任何一个人,倒是她的身边有了个朋友,叫俞纪蓝。
她倒是还经常跟着他,只是多了个俞纪蓝的身影。他有些烦躁,后来俞纪蓝跟他表白,他想,机会来了。
他跟俞纪蓝在一起了,商墨果然如他说想渐渐离开了他,他心情越来越不错,看向俞纪蓝却越来越顺眼。所谓的越来越顺眼,其实也只不过是在俞纪蓝抱着一本习题册找他问问题的时候,他会好心地解答几句。
学校都道他已经心有所属,他不解释,也算作默认,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过商墨了,他的世界本来就是安静的,沉默的,她不在,他终于又回到自己的世界。
俞纪蓝很漂亮,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乖乖顺顺的样子,他也曾经有听到过她如何惩治一些喜欢他的女生,他不在意,他觉得他没有跟她生气跟她争吵的必要,这么一晃,他毕业了。
其实若不是俞纪蓝主动跟他保持联系,以他这性子,可能早就忘记这么一个人。两年后,商墨也毕业了,俞纪蓝拼足了劲儿才跟他进入同一所大学,而商墨却是轻轻松松毫不费力。他知道商墨是优秀的,但是没想到,这么些年,他还是没能摆脱她的纠缠。
俞纪蓝忽然从他的世界消失了,还是商墨有一天气势汹汹地来找他,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句,“你把俞纪蓝怎么了,她怎么不见了。”他有些愕然,当时他正在帮易正弦的忙,一个项目怎么也拿不下来,心情非常恶劣,“我跟她的事,怎么容得着你来管?”
后来商墨走了,他得了空才发现俞纪蓝真的消失了,她孤身一人,去了国外。他其实本身也是有些好奇的,然后他就去查了查,顺着这条线他竟然摸到了易正弦的身上,意外地发现这个秘密。
易正弦是爱着他的妈妈的,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他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易正弦也终究没有再娶,这么多年来,易正弦的生活可谓是干干净净,像他这种有钱有势的,不用出门,也有大把的女人前仆后继的,可是却没见到易正弦跟其他女人有过沾染。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如此一个好男人、好父亲,竟然会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一个孩子,那一瞬间,他的世界,终于忽然倒塌。
他的爸爸,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背叛了他和他的妈妈。
他一步一步夺权,不动声色地将易正弦手上所有事情都夺了过来,他看着易氏在他的手上渐渐壮大,他只有冷笑。
易正弦最终宣布退居幕后的那一天,他去他母亲的坟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到夜色沉沉,他带着满身的露水下了山,他遇见了绫。
绫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几乎有着跟他相似的精力,绫有大把的钱可以用来挥霍,最终开了这家会所,家里的长辈认为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不争辩,反而在众人眼中过得活色生香。
绫不被众人接受,他是个奇怪的人,他用自己的表象遮掩了自己的一切,他有一双极为智慧与通透的眼睛。
后来一年之后,他在一家酒吧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调情,就这样遇见了商墨,商墨真正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跟商墨坐在一块儿的人,那几个人他是知道的,不过是稍微有点权势的酒色之徒,他眯着眼睛冲着她笑,商墨那一瞬间的脸色变得很怪异。
“易唐,你喝醉了?”
他依旧笑,手却不停歇地逗弄着怀里的女人。
“易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他变成什么样子了?他无所谓,什么道德观,什么是非曲直,他厌烦了这些东西。
“我知道俞纪蓝的离开让你放纵,但是易唐,你怎么…”
“你再提一句她的名字试试看!”
俞纪蓝这个名字,真是让他恶心透了!
大概是他的表情吓到了她,他看见那一瞬间商墨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的嘴唇在抖动,像是死死压抑着某种情绪。易唐眯着眼睛看着,就在他以为她会受不了了掩面而泣的时候,她忽然间一笑,她拉开缠着他身体的妖娆女人,从包包里抽出几张钱扔进女人的手里,然后拉着他的手腕,“走,我带你回家。”
鬼使神差地,他跟着她走了,可是她似乎忘记了她还有客人,当然,他也不会提醒她。
他想,那天晚上她也是醉了的吧,不然,说好回家的,怎么又到了酒店?
从那以后,才有了后来一切的一切。
当绿灯亮起来的时候,他还在思考,后面有车在不停地按着喇叭,有人冲车厢里伸出头来骂道:“你走不走啊。”然后看见他的那辆车,又识趣地闭了嘴。
商墨大概就是被这一串喇叭声跟叫骂声吵醒了,她动了动,缓缓睁开了那双漂亮灵动的眼睛,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也看了看面前的绿灯,“绿灯诶,你怎么不走。”
商墨看见易唐面部的肌肉动了动,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极大的情感,半晌,他才“嗯”了一声,发动了车。
车行驶的方向不是商墨住的方向,商墨坐直了身体,身体被安全带拉扯着,半晌又靠了回去,“易唐,你要去哪里?”
“商墨,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连名带姓地叫我‘易唐’的?”
易唐突然的发问让商墨愣住了,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是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这么严肃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叫过她“商墨”,而不是“阿墨”了。
商墨觉得这时她浑身冒着傻气,她转回头,遮掩住自己发愣的表情,淡淡地回道:“不记得了,大概是很久了。”
是啊,他们都认识很久了。久到,已经习惯了对方的陪伴与存在。
易唐将车开到商墨之前的小公寓楼下,小区的保安跟易唐是熟识的,看见商墨跟易唐,点了点头,就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