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傅清扬淡淡地看着他,“知道你故意让人泄露重伤的消息给康平,好骗我立即回去,以便能跟杜赫分开?”

盛舒煊面色一僵,沉声问道:“你还惦记着那小子呢?”

傅清扬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盛舒煊眼中闪过一抹深切的不甘,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没办法,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自由自在地游山玩水,我既然无法陪着你,就干脆放你离开…可我不是圣人,我也有私心,得知杜赫自请调往云南的时候,我真想不管不顾地抛下所有去找你,但我是大盛的皇子,是数十万军士的将领,我不能将那么多条人命置于险地。可我也会怕,怕重蹈覆辙!当年若不是因为我远赴战场数年不回,也不会给了杜赫机会,让他伤你至深…”

“等等…”傅清扬皱了皱眉,“谁说杜赫伤我至深了?你别自个儿瞎捉摸好么,尽脑补一些有的没的!我和杜赫,那是有缘无分,命运捉弄。说来也不能全怪杜赫,大家各自都有错,更谈不上谁伤了谁…”

傅清扬说的是大实话,这些年她心中早已释怀,也想明白了很多。虽然当初的确是杜赫毁约在前,可若是她能更果决一点,早早为两人筹谋好,而不是瞻前顾后颇多犹豫,也许他们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傅清扬这样说,盛舒煊不由觉得更悲愤了,酸溜溜地开口:“哟,杜赫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到了现在还为他辩护…我可跟你说啊,那小子可不是什么良人,没瞧着么,你身边那个丫头跟他才几年就没了!长得就一副克妻样…”

傅清扬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我不过说句公允话罢了…”

盛舒煊一脸郁闷地躺在床上,背转身,宽厚的肩膀像极了委屈的大熊,将脑袋埋在枕头里不理她。

傅清扬轻叹出声:“四哥,你当年究竟为什么要娶我?”

盛舒煊的耳朵微微动了动,闭着眼装死。

傅清扬微一挑眉,故意说道:“是因为你知道,娶了我,姨母和太皇太后才会罢手,不再往你府里送人吧?姨母若是再给你赐人,将我和她的情分置于何地?姨母如此周全之人,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落人口舌。而太皇太后,知道我是姨母的人,对她安插的眼线定然绝不手软,所以她不会傻的再浪费人手…当时的情况下,正好我也陷入困境,娶我,是双赢,还有助于维系你和表兄的情谊,对吗?”

盛舒煊忽然转过身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你这女人,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你以为谁都算计你身上那点价值啊?我告诉你,我还看不上!我娶你,只是因为我想要你,就像当年我对你的承诺,纵使你根本没当回事,我也从来不曾忘记!”

盛舒煊越说越愤怒:“莫非在你心里,只有杜赫是纯良真诚之人,其他都是心机满腹的不成?莫非你眼中始终只能看见杜赫一人,再也看不见其他!”

傅清扬沉默片刻,忽然出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在看‘风菱洲’的话本?”

盛舒煊一愣:“你怎么知道?”

傅清扬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同情地望着他道:“瞧你说话,一串又一串天雷,滚滚砸下…这么琼瑶,我一猜就知道你被周敬才那小子给洗脑了!”

盛舒煊满脸不悦地道:“你少用我听不懂的词来骂我!”

傅清扬:“…”

盛舒煊一抹脸,露出夹带着一丝委屈的可怜表情,哀怨地看着她道:“不是说女人对这种事都很敏感的么,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呢?”

傅清扬无力吐槽,苦笑着道:“我又不是万人迷,也没那么自恋,总不能是个男人对我好点我就当他喜欢我吧?我还以为你对我好,是因为同病相怜,把我当妹妹呢…”

“哪个兄长会为了娶自己妹妹就早早地机关算尽?”盛舒煊愤怒地吼道,“那你怎么不误会杜赫也是把你当妹妹看!”

傅清扬无辜摊手:“杜赫当年可是直截了当地弹了一曲凤求凰,还明明白白表示了想要娶我的心意。”

盛舒煊的脸不由更黑了,咬牙切齿地道:“不就凤求凰吗?明个儿本王就找宫中乐师教本王,回头每天对着你弹十遍八遍,看你还能不能误会我!”

傅清扬连忙摆手:“别别别,这首曲子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司马最后还不是负了卓文君一次又一次?换首喜庆的吧!”

盛舒煊皱了皱眉,迟疑地开口:“…要不,换成箫或者笛子?再不然画画也成…”

傅清扬扑哧一笑:“四哥你是不是不会弹琴啊?”

盛舒煊黑了脸:“闺房情趣,无外乎描眉梳妆、琴瑟相合。你会弹琴,我再学岂不是浪费?还不如学点其他,如今不就可以跟你琴笛合奏了吗?将来每日也能为你画眉梳发…笛箫作画,我都十分精通,这不就够了!”

傅清扬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盛舒煊的情意不似杜赫的风花雪月,却有种让人动容的温暖质朴。

“说了那么多,你还有什么要求?”盛舒煊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摆出委屈又可怜的表情道,“只要你说,我都会努力做到的。”

傅清扬刚要开口,忽然捕捉到他嘴角的小动作,心中不由冷笑,差一点又上了他的当!

“四哥,你很好,但我不想去做任何人的附庸…这个时代,对女人太过苛刻,束缚重重,一旦成为人妇,便有数不清的道德枷锁困在身上!”傅清扬面露凄楚,“我是在姨母身边耳濡目染长大的,难免会受到影响…四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能够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贤良女子,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

盛舒煊连忙道:“你是什么样儿,我还能不清楚?我娶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求你三从四德!我知道你向往的是什么,我不会以世俗去约束你,你放心,我喜欢的就是你的与众不同!”

傅清扬摇了摇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等你得到了,你或许会发现,我也不过如此…四哥,我宁可嫁给平凡人家,至少我能当家作主,他也会平等待我。”

盛舒煊皱了皱眉,冷静地问:“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大不了以后你当家作主,我对你三从四德!”

傅清扬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道:“四哥果真大丈夫,能屈能伸,清扬佩服至极!”

瞧这能够豁的出去的脸皮,就不是常人能比的啊!

盛舒煊哼了一声:“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可是…”傅清扬为难地看着他,“你是皇室贵胄,而我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将来若是有一天,你喜新厌旧,又要将我置于何地?你是男人,大可以拥有数不清的如花美眷,可我呢?到时候人老色衰,我又该如何自处?”

盛舒煊立马坚定地表明心意:“不会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知道你害怕什么…我保证,这辈子不染二色,绝不辜负你分毫!”

傅清扬轻声叹息,幽幽地开口:“当年,杜赫跟你说的誓言,一模一样…”

盛舒煊脸色微变,眯了眯眼,锐利的眼神箭一般锁住清扬,忽然咧嘴一笑:“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傅清扬缓缓勾起唇角:“很简单,若真到了那一天,还请四哥大方放手,签下和离书,允我自行离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盛舒煊心中冷笑,还是嫩了点,就算他现在答应,谁又规定必须要实现?更何况…一别两宽,还各生欢喜?真是亏她想得出来!

盛舒煊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一脸郑重:“好,我可以答应你!”

傅清扬立马从枕头下摸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展开来看居然还不小,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盛舒煊瞟了一眼,瞬间面色大变。

傅清扬笑吟吟地起身,从书桌上取来笔墨和印泥:“未免四哥贵人多忘事,还请四哥在这和离书上签下字。”

盛舒煊一哽,随即扯出个虚伪的笑来:“何必这么认真呢,君子一言,我自然不会反悔…再说了,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圈套?万一我这会儿签了字按了手印,明个儿你就把和离书往帝都府一送…那我岂不是哭都没地儿哭了?”

傅清扬冷笑,将笔塞进他手里:“你最好搞清楚现实,现在选择权在你,决定权在我!你没有其他出路,不想签可以,反正我有嫁妆有娘家,不愁没有活路!”

盛舒煊冷冷瞪着他,许久猛地伸手,愤恨地拽过和离书,笔走游龙,力透纸背,恶狠狠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戳下手印,将纸丢还给她,冷哼道:“满意了吗?”

傅清扬仔细看了看签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方满意地将东西收好,锁进柜子深处。

盛舒煊不等她靠近,长臂一伸就将人带倒在床,翻身覆在她上方,挑眉笑道:“不愧是大盛第一药材商,这讨价还价半点亏都不吃的能耐,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呐!”

第109章 圆房

傅清扬笑了笑,纤纤细指点在他的喉结上,感受着他的肌肉猛然绷紧,暧昧地在上面打了个转,盛舒煊果然禁不住半点撩拨,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喉结性感地上下翻滚。

傅清扬轻笑出声,微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皮肤,缓缓向下划去。盛舒煊双目陡然一深,幽黑的眼底隐隐燃烧着欲.望的火苗,亮得惊人。

盛舒煊只穿了里衣,刚刚洗完澡为了卖骚还特意没系上带子,裸.露出的大片胸膛,此刻因为呼吸的急促,而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烛光阴衬下,仿似布上了一层油光,更添一种张扬的性感。

傅清扬的手漫无规则的在他胸口游走,盛舒煊贵为皇子,自小锦衣玉食,自然养得皮肤细腻,比寻常男子的手感要好,可又因为他长年习武,在军中生活,精细的纹理之下,是蕴藏着无穷力量的喷发肌肉,强大、坚实,宽厚、温暖,足以让所有女人心生出依靠上去的欲.望,从此得其细心庇护,无忧一生。

盛舒煊被撩拨得全身血脉喷张,缓缓低下头逼近她,灼热的气息交融,透着说不出的旖旎暧昧。

“你可别玩火*哦,不然一会儿怕是我做不到怜香惜玉了呢!”

傅清扬轻轻笑起来,挑了挑眉毛“哦”了一声,故作疑惑地问:“一会儿?一会儿你要怎样?”

盛舒煊用力在她鼻尖咬了一口,喘息着笑道:“圆房!”

说着便要亲下去,却被傅清扬挡住了,嘴唇贴在她柔软的掌心,盛舒煊不由皱起了眉。

傅清扬不怀好意地笑道:“王爷可别忘了,您还在孝期呐!”

盛舒煊全身一僵,懊恼地低咒出声。

傅清扬愉悦笑道:“王爷何必如此急色?”

盛舒煊冷哼道:“怪谁?成亲数年,本王连自己王妃的小嘴都没亲过,传出去怕是要沦为千古笑柄了!”

傅清扬故意拿腿蹭了蹭他已然变化的部位,忍着笑,诚恳建议道:“想必水已经凉透了,王爷若实在难受,不妨再去泡一会儿?”

盛舒煊直直地盯着她,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无妨,本王有爱妃在侧,何须如此忍耐?”

说着一手攥住清扬的双腕压在头顶,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劈头盖脸地吻了上去。

“唔…等、等下…”傅清扬努力挣扎着喊道,“属狗的啊舔我一脸口水…唔唔——”

盛舒煊从额头亲到眼睛,再吻到鼻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刚刚咬出的牙印,然后辗转着来到唇角,如水入沸油,滋啦啦窜起熊熊火苗,疾风骤雨般吮吸啃咬起来。

傅清扬被吻得直翻白眼,心想长年带兵打仗的男人果然精力旺盛憋得够呛,她这还没点火呢,那边就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真是半点也挑逗不得!

盛舒煊察觉到她的不专心,用力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含糊笑道:“你还有心思想东想西,看来是我吻得不够用力啊。”

傅清扬哼哼笑起来,不知死活地挑衅道:“你怎么不说是你技术不行?”

任何一个男人,更何况还是盛舒煊这种大男子主义爆棚的男人,听到“不行”立马就炸了,整个人瞬间变身,由狗化为狼,恶狠狠地□□着她的双唇,有力的舌顶开她的牙关,肆无忌惮地侵占,让她立马溃不成军。

傅清扬叫苦不迭,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他吸了个干净,双唇又疼又麻,舌根被吮得已经没了直觉,缺氧造成的眩晕让她眼前一片迷蒙,感觉却愈发清晰起来,整个人仿佛飘荡在云端,任由盛舒煊带着她在天地间徜翔…

盛舒煊终于渐渐放缓了力度,如春风化雨般细致温柔,绵绵密密地逗弄着她。

傅清扬回过神来,只觉得嘴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又木又胀,火辣辣的疼,不由睁开了眼,正对上盛舒煊不满的眼神。

傅清扬愣了愣:“怎么了…”

盛舒煊立马愤愤地指责道:“明明你也很享受的,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傅清扬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鄙夷地嗤笑出声:“要什么反应?喘给你听吗?”

盛舒煊不悦地道:“你闭着眼动也不动,有什么意思啊?你要跟我互动,这样才能增添情.趣!”

傅清扬木然地瞪着他:“你把我嘴巴塞得满满的,又死死按着我双手…你还想我怎么给你反应?撩阴腿么!”

盛舒煊松开对她的钳制,皱着眉打量她,满脸考究,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胸,傅清扬立马炸毛,横眉怒目骂道:“贱人,手往哪儿放的!”

盛舒煊挑了挑眉:“这不挺敏感的么…真是的,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傅清扬:“…”

傅清扬直觉一阵天雷从头顶滚滚落下,登时被雷得外酥里嫩,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脱口惊呼:“你连这些风月话本都看了?”

盛舒煊露出个狡猾的笑容:“这些不都是你的藏书么?话说都没看出来呢,王妃骨子里竟然这般热烈奔放…你放心,此举甚合本王心意,尤其你压箱底的珍藏,啧啧,字里行间真是色.气满满!”

傅清扬真想一口血喷在他脸上,心里把送这些“大作”给自己的周敬才鞭尸一百遍,恨不能来次大规模的打黄扫非,让皇上颁布圣旨,在书肆门口用鲜红大字警示广大作者:脖子以下不!能!写!

盛舒煊一挥手,将床帐放了下来,摸到她腰间,还没解开,就被傅清扬一脚差点踹到床下去。

“别忘了,王爷还在孝期呢!”傅清扬冷哼一声道,“万一一奸成孕;你皮糙肉厚的不怕言官弹劾,我可还要脸呢!”

盛舒煊眨了眨眼:“这你大可以放心,我只需守孝一年,即便你今晚就怀上,也得等出了孝期才能生…只要不在服内生子,顶多让人念叨几句,就算不凑巧提前生了,那又如何?大盛律法有言:‘服内生子,事若未发,自首亦原’。大不了本王上书请罪,总归不会委屈了你们母子!”

傅清扬连忙开口:“那也不行,死的可是你亲祖母,为人子孙的,怎可如此不孝?”

盛舒煊心想,他当太皇太后是亲祖母,只怕太皇太后宁可没他这个孙子呢!

这种理由真是够烂。

傅清扬义正言辞地道:“王爷身为皇子,当严格律己,以作天下表率,万不可轻忽胡来!”

盛舒煊悠悠笑道:“这话怎么说的,天下表率,自有皇兄担当,再者说太皇太后生前时常记挂我膝下无子的事情,若真能让你早早怀上,想必太皇太后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

傅清扬颓丧地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问:“你今晚真不能放过我?”

盛舒煊哼了一声:“我已经放过你太多年了!未免横生枝节,还是早早行完周公之礼的好,我可不想一觉醒来,你又跑个没影儿!”

傅清扬表情变来变去,随即闭了闭眼,深吸口气,猛地摊开自己,大义凛然地道:“来吧,速战速决!”

盛舒煊心下冷笑,速战速决?今晚就让你好好明白什么是夫纲雄风!

傅清扬虽然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任由他作为,心里却还是难免紧张,感受着盛舒煊慢慢解开她的衣带,一点点褪去她的衣服,不由害怕得瑟缩起来。

盛舒煊立马覆上去,灼热的身躯温暖着她,轻声笑叹:“别怕,放心交给我…”

就是因为要交给你…所以才拍的好么!

傅清扬默默吐槽,却还是配合地任由他脱去自己的衣衫,努力应对着他缠缠绵绵的吻,双手也不自觉地攀附上宽厚肩膀。

多年的压抑,长久的思念,如今一朝得愿,盛舒煊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勉强让自己不那么猴急,即便如此,到了后面依然有些失控。

第一次没有傅清扬想象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却也极不好受,不过盛舒煊虽然急切,到底心存怜惜,每一分温存体贴都让她心生安定,那种骨子里的疼惜,令她终于彻底放开,全然接受着他的施与…

灯烛猛然跳动,傅清扬压抑着低泣道:“不要了,慢、慢一点…”

向来强势的人被自己完全掌控,任由他侵占,那种征服的快.感让盛舒煊的动作愈发凶残起来,激烈的,床幔摇曳。

“轻一点,别太快…”

盛舒煊额上的汗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落在傅清扬的面上,性感得一塌糊涂,亲了亲她的唇角,喘息着低声笑道:“要如何承受,选择权在你,可决定权在我。累了没关系,你只管去睡,反正为夫有体力有精气,不愁满足不了你…”

傅清扬:“…”

尼玛真是贱出新意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明天她就把和离书送到帝都府,看你有没有地方哭去!

第110章 物是人非

醒来的时候,盛舒煊已经不在身边了,傅清扬不由松了口气,真怕一睁开眼对上他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会忍不住挠人。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傅清扬出声道:“进来。”

一说话,才惊觉嗓子疼得厉害,傅清扬面色一黑,心里把盛舒煊揍了一百遍。

春莲推开门进来,身后带着一个小丫鬟捧着铜盆,见到傅清扬的模样,笑得嘴巴都抿不起来。

傅清扬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被折腾成了什么鬼样儿,不由翻了个白眼道:“笑什么笑?哼,你等着,明儿我就把你嫁给康平,看你还笑不笑话我!”

春莲扑哧笑出声来:“我这是为小姐高兴呢!”

傅清扬刚一起身,立马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只觉得腰酸背痛,这么一动,全身骨头都仿佛在咯吱作响。

春莲忙笑着上前扶起她,命丫鬟放下铜盆就出去,这才喜不自胜地道:“我一早就知道王爷对小姐的心意,原还想着小姐这般迟钝,不知道何时才能开窍,不想刚回帝都就圆房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王爷对您如此好,又这般宠爱您,小姐以后定能幸福的!”

好话谁都爱听,傅清扬不由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却故作不屑地哼道:“我这是瞧他可怜,老大把年纪了,我不要他,怕他就要孤独终老了。不过以后他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立马带着你们离开!”

春莲拧了帕子递给她:“昨儿晚上王爷真能折腾,我听着天都快亮了才消停…小姐你睡着了不知道,王爷还跑出来让厨房送了热水,亲自给你擦洗呢。早上宫里传话让他过去,走前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吵醒你,让你好生休息,墨迹了老半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傅清扬不由脸色微红:“还算他有良心!”

洗漱完,傅清扬在春莲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坐到梳妆镜前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夜盛舒煊的承诺,不由愤愤地哼了一声。

说好的每日都给她画眉梳妆的呢?

果然男人哄你上床时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春莲给她挽了个颇华丽的发髻,配上一支紫玉镶明珠流苏簪子,耳垂上挂着薄金嵌红玛瑙的坠子,跟身上那条妃红蹙金海棠花鸢尾长裙一相应,十分喜庆。

傅清扬对着镜子黑了脸:“你怎么给我配了这么一身?弄得跟要大婚似的。”

春莲笑着替她整理腰间流苏,打趣道:“可不就是完婚的最后一步么?”

傅清扬瞪了她一眼:“我看啊,还是早点把你嫁出去的好,嘴巴越来越刁钻,亏得康平能受得了你!”

春莲帮她整理好,听到她肚子咕咕叫,忍俊不禁地道:“厨房一早就备好了膳食,王爷命他们炖了补汤,我这就去叫人端上来。”

傅清扬心里腹诽,盛舒煊不会那么缺德弄一锅动物的阳.具给她煮什么十全大补汤吧?

饭菜端了上来,都是她爱吃的,熬得浓稠的汤也没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口感颇为清爽。傅清扬吃了个肚子溜圆,才满意地擦了擦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