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危险警报解除,闻雯文也没那么害怕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正好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李岛。

“……”如果待会儿那位壮士也出现了的话,那她今天应该可以去买一发彩票了吧。

正在和狗玩儿的李岛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等看清地上的人后也是一脸的卧槽,显然同样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

他给巴扎黑喂完吃的后就让它去放飞自我了,自己则是走到了朝还坐在地上的人面前,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揶揄道:“哟,四眼妹,不错啊,这么快就被带到这儿来了。”

闻雯文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一边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见状,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弃的态度,李岛又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的肩膀,以一副“行了别装了”的口吻问道:“说吧,你和我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

“……”

如果抛开这欠揍的语气不说,他的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出了闻雯文的心声,因为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和他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

罪犯和目击者的关系?或者……加害者和受害者的关系?

闻雯文想不出来哪个才是最正确的答案,也懒得再想了,反正她也没有打算回答这么八卦的问题,依然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却不料身后的人在这时突然叫了一声“巴扎黑”。

“……”我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居然还用狗来威胁她!

虽然可耻,但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很有效,她被吓得立马转过身来,面对众多乱七八糟的关系,只能从其中选了一个自己最有把握的,不情不愿地回答道:“生意上的关系,可以么?”

李岛倒没回答说“可不可以”,只是感叹道:“那你这生意可真不好做啊,还得上。门。服。务。”

“……”

闻雯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瞧瞧这出口成污的本事,他们这群人里面应该只有那个面瘫小哥说话是正常的吧,看来下次再见面时她的态度一定要好一点了。

谁知正当她还在心底叹息着世风日下的时候,一只罪恶的手却忽然揽上了她的肩头,把她往外面推着走,接着又听见手的主人得意地说道:“看在你这么辛苦为我老板服务的份儿上,走吧,今儿哥送你回去。”

一听这话,闻雯文立马回过神来,二话不说,随手抱住了旁边的一棵树,不肯撒手,还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李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问这个干什么。”

呵呵。

闻言,闻雯文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发,慈爱地说道:“乖,以后记得叫姐姐啊。”

话音刚落,她就赶紧趁着李岛分神之际溜之大吉了。

而站在原地的人还在为了闻雯文说的话以及侮辱性的动作沉思着,直到被巴扎黑舔了一身的口水才回过神来,可惜面前的人早就不见了人影。

很好,他刚刚是被一个发育不良的四眼妹嘲笑了么?么?

妈的!

***

毫无疑问,那天晚上当然是以闻雯文没有借助任何恶势力的帮助,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完美回到家中作为结束。

更加完美的是,自从那天晚上一别后,她的生活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是奇怪的事了,小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风平浪静,连一丁点的波澜都没有。

虽然这一切和闻雯文以前一直祈祷的生活出奇得一致,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难免有一种感觉身体被掏空的空虚感。

一方面,她确实不愿意接到商亦衡的电话,可另一方面她又还挺想念她的第一个“孩子”的,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怀胎两个小时纹出来的啊。

头一回当妈的闻雯文心里苦,又找不到任何可以解决的好办法,于是只有靠着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思念孩子的心,就算是周末也不例外。

她这天又起了个大早,早早地来到天桥市场,忙活了一整天,在收摊去参加晚上的高中同学会之前,又跑到隔壁的摊位上买了一个煎饼果子吃。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的都给我包起来吧。”

煎饼大叔见过挑食的客人,但是还没见过把挑食演绎得如此别具一格的客人,帮她把胡萝卜丝生菜还有葱末都挑出来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小闻,你买个煎饼果子怎么还整出在商场买东西的架势来了。”

“……”

闻雯文也自觉装过了头,一听这话便立马破了功,放下了环抱着的双臂,“嘿嘿”笑了两声,厚着脸皮说道,“煎饼叔,过一下有钱人的瘾又不犯法。”

“不犯法,不犯法。”煎饼大叔憨厚老实,听了后只是哈哈笑了两声,一边附和着她的话,一边把煎饼果子递了过去。

“谢谢!”

闻雯文笑眯眯地接过新鲜出炉的煎饼果子,开始哼着小曲儿往马路牙子上走:“我可以抱你吗爱人,让我在你肩膀gucci,如果明天我们就要fendi,让我痛快地哭出声音……唔唔唔……”

原本她正在忘我地歌唱,谁知嘴巴突然被手上的煎饼果子堵上了,吓得她回头一看,没想到居然是侯淼,于是又赶紧把嘴巴里的东西拿了下来,打着招呼。

“诶,猴哥,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啊,要不要吃煎饼果子,我请你。”

侯淼把她挥来挥去的手拍了下去,没有接受她的贿赂,只说了句“一天到晚都在瞎开心些什么”,然后把她带到了树荫下的休闲健身器材旁边,不再让她去马路牙子上蹲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每天过得太开心也有错?

闻雯文一下子就郁闷了起来,没精打采地踩在太空漫步机上,在上面晃来晃去,希望能把坏心情都晃走,闷闷不乐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么。”见她苦着一张脸,侯淼从兜里找出了几只棒棒糖,递给她后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商总认识的?”

“……咳咳咳咳!”这叫没事儿么!

听见这话的时候,闻雯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不小心被食物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天啊,吃东西的怎么能说这么惊悚的话题呢。

她不再晃来晃去的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后整个人趴在了扶手上,有气无力道:“我没和你说过么,上次去加德满都的时候,我在旅店里遇见的小偷就是他啊。”

“小偷?”

“对啊!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猖狂!”闻雯文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想挖出一点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来,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么,于是反问道,“不过你也认识这群人么,他们在b市混得怎么样啊,是跟在哪位大哥的下面呀?”

侯淼没有急着回答她那一连串的问题,想了想后,纠正了她一个最基本的错误,“你应该这样问,有没有哪位大哥没有跟过他。”

“……噗!”

闻雯文这次学聪明了,在听见这种爆炸性的新闻后,没有再傻傻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而是直接吐了出来。

尽管这话对她身体造成的冲击力降低了,可是精神层面上的却丝毫没有减弱,以至于在听完后,她依然保持着一脸呆滞的表情望着侯淼。

虽然闻雯文以前时不时听他说过一些有关于商亦衡的事,可是她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毕竟这世上姓“商”的不少,巧合的事也不多。

如今被这么一提醒,她再一细想,那些事全都在脑海里一一浮现了出来,而之前一些不太明朗的事情似乎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怪不得在旅店的时候他会那么冷静,敢情压根儿就不是在偷东西啊,那她岂不是又……有眼不识大哥了?

世界观再一次被颠覆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他就是你的男神啊?”

闻言,侯淼看了她一眼,嫌弃地帮她擦了擦嘴巴,说道:“你好歹也读过几天大学,能换个稍微有点文化底蕴的词么。”

“……”什么叫读过几天大学。

闻雯文不满地轻哼了声,满足了他的这个小要求,换了个有文化底蕴的词语,重新说道:“那就是老公呗。”

侯淼又看了她一眼,这次还顺便给她拍了个巴巴掌,由衷地感叹道:“真有文化。”

“献丑了献丑了。”闻雯文朝他拱手作揖,本来还想说一些,结果手机铃声在这时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犹豫了好几秒才接通电话,而后不带喘气地说道:“我在千里之外就不麻烦你来接我了谢谢啊。”

电话那头的人还没有从这飞快的语速中反应过来,就听见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这番怪异的举动引得侯淼都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可闻雯文就像个没事人似的,把最后一口煎饼吃完后,擦了擦嘴巴。

她从健身器材上跳了下来,冲侯淼挥了挥手,告别道:“猴哥,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参加同学会,今天就先走了啊。”

***

当闻雯文在一片车水马龙中杀出一条血路,紧赶慢赶到约定的地点,望着眼前这座传统的宫廷建筑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谁选的地儿啊,开个同学会而已,用得着这么*奢侈么!

这座位于西城区的京城会所在b市众所周知,可真正来过的人却不多,所以尽管闻雯文在心底表现出了些些的不屑,身体倒还很诚实,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心想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好喝的啤酒。

她步伐轻快地游走在古香古色的廊腰缦回之中,在同一个地点来回转了好几次后,终于悲剧地发现——自己她喵的居然迷路了?

高兴过头的人再也笑不出来了,一边后悔着刚才为什么没要让服务员带路,一边开始给夏雨荷打电话,想让她出来接一下自己,顺便再在周围寻找着可以问路的人。

谁知道问路的人没找到,一阵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娇喘声倒是先飘进了闻雯文的耳朵里,还夹杂着某种特定的撞击声,让她立刻僵在了原地。

虽然这座会所坐落在闹市之中的林立高楼之间,不过四下除了空气闷热了些之外,别的都和深山密林没什么区别,古意盎然。

而这道暧昧的声音便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楚,听得头一次经历这种事的人从头到脚都红透了,要是再撒点细盐,应该就能直接吃了。

“……”妈妈的,有钱人都这么放荡不羁爱野战的么。

闻雯文不敢再往前走什么了,赶紧捂上眼睛屏住呼吸往另一个方向跑,却又不期然跌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要不是因为在憋气,可能还会大声地叫出来。

她被吓得立马睁开了眼睛,只是下一秒又恨不得能自戳双目,后悔的表情在白净的小脸上尽显,心想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怎么好死不死在这么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时候遇见了他。

并不凉爽的晚风还带着花的清香,回旋在廊角檐间,吹淡了檐下六方宫灯的灯光,可不速之客的面容照样清晰,清晰得让人不容忽视,不见情绪的黑眸正望着一脸懊恼的人。

闻雯文自知躲不过,陷入两难的境地,苦恼地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过多犹豫什么。

她二话不说,直接踮起脚尖,捂住了商亦衡的嘴巴,把他拉到了不会被人看见的角落里,什么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只单单说了一个字:“嘘!”

找到了藏身之处后,闻雯文还在伸长脖子东张西望,仿佛她才是在公众场合做不可描述的事的人,生怕被什么人发现似的,可没过一会儿,却忽然觉得自己的掌心似乎传来了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像是呼吸喷洒在上面,又像是嘴唇轻轻碰触。

由于她对商亦衡向来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此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种可能性,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像摸了烫手山芋般甩开了自己的手。

淦,变态,居然亲她的手心啊啊啊啊!

第16章 第十六种吃法

“你偷亲我的手干什么!”

闻雯文在面对眼前的男人时,似乎总会不自觉地保持一种固定的姿势——如果有能够靠的地方,那她一定会死死地靠在上面,甚至巴不得能从3d变成2d,只为了可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此刻当然也不例外。

松开手后,她的背部又紧紧地贴着墙面,顺便把手也压在了身后,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压低了声音质问着。

可惜“罪魁祸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仿佛刚才偷袭闻雯文手掌心的人压根儿不是他似的,一脸的事不关己,神情从容地回答道:“几天不见,你给人乱扣帽子的本事倒是见长。”

“……”哎哟嘿厉害了,不承认错误也就算了,居然还倒告她一记状,要脸么?

虽然有关于他亲没亲她的手这一点确实还有待商榷,但是这也不能掩盖这件事本身带来的极其恶劣的影响啊。

精神受到严重打击的人撇了撇嘴,一张小脸上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还扭过脑袋暗自嘀咕了句:“哼,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尽管这道说人坏话的声音不算大,可由于他俩之间的距离太近,以至于这句话最后还是只字不漏地落进了身边人的耳朵里。

不过在听见这波强行的指责后,商亦衡只是“嗯”了一声,倒也没有什么太多别的大反应,大概是因为已经被她误会习惯了,现在就算再多一项莫须有的罪名也无所谓。

他不再为自己做什么无罪辩护了,浸在万物影子里的眼睛不见波澜,而后若有其事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当?”

“……”这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见状,闻雯文也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用手给自己扇风降火。

她本打算好好教教商亦衡应该怎么做人的,却又因为还没有想好反击的台词而作罢,无措的脚尖在地上胡乱戳着,好像这样就能把答案从地底下戳出来似的。

于是没人说话的空气里一时间只听得见她的脚尖和地面相碰的声音。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地理位置太过偏僻的缘故,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也迟迟不见有人路过这里,就连途经而过的晚风都识趣地放轻了动作,像是生怕惊扰了这方小天地里的男男女女。

不过商亦衡刚好也没有打破现状的打算,一言不发地望着还在和水泥地较劲儿的人,任由气氛这样安静如鸡下去。

可惜闻雯文只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并没有抬头看一眼,反而把头不自觉地压得更低了些,同时还终于想起了又被抛到脑后的正事,心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一秒让人分心”的超能力的话,那么一定是为这个男人量身定做的。

她振作了起来,双手重新扒在墙角上,一边探出半个身子,往不远处的黑暗看了看,一边挠了挠后脑勺,设计着逃跑路线,却万万没想到那道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居然在这时又恰巧传了过来,幸好不算太大声。

“……”我的个大哥大姐些,这儿好歹也算是半个公共场所吧,要不要玩得这么尽兴啊!

正在观察敌情的闻雯文动作一僵,怏怏地缩回了爪子和脖子,无力地靠在墙上,都快给这对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野战军跪了。

本来她一个人听的时候可能只会觉得羞耻而已,但是一旦变成两个人,双份的羞耻叠加起来可就是尴尬了啊。

可是和这些比起来,闻雯文此刻的心情还要错综复杂得更上一层楼,因为在尴尬羞耻的基础上还额外附赠了一点的紧张。

她祈祷着商亦衡没有听见,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毕竟他的反应才是重点观察对象,却发现对方正在回望着自己,而且看上去好像准备开口说话的样子。

见状,闻雯文吓得心一紧,一时间急得差点又伸手去捂他的嘴巴了,好在临近最后的关头又突然反应了过来。

有了前车之鉴,她这次不敢再直接上手了,只是把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商亦衡先暂时别说话,免得暴露了他俩的行踪。

闻雯文把之前被打断的思路接了起来,正琢磨着该如何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他,却不料那声音不减反增,而且比刚才的分贝还要更大,简直就是……一浪更比一浪骚,想听不见都难。

这下她算是彻底无语了,被成功治好了尴尬癌不说,就连羞耻度都被拉高了好几个level,心想既然事已至此,作为一个成年人的商亦衡肯定也能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于是闻雯文懒得再解释说明什么了,二话不说,直接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踮起脚尖,抬手牢牢地捂住了他的耳朵。

哦,别问她为什么不捂自己的耳朵,毕竟有脑子的人应该都知道,她倒是能轻轻松松抵抗住这些误人子弟的声音,可眼前这个男人能管得住自己躁动的心么?能么?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啊,而且他体内的不要脸因子肯定还会被催化成某些不可描述的动作,所以她怎么可以放任他听见这种罪恶的声音呢。

虽然小姑娘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她似乎捂得太过用力,温热的掌心紧紧地贴着商亦衡的耳朵,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大概是下定了决心要把那些不该听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好在最后的结果也算是没有辜负闻雯文的良苦用心,因为耳内的轰轰声几乎盖过了那些不干净的杂音,把不好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商亦衡低头望着还在白费功夫的人,也没有阻止她什么,神色如常地面对这番没头没尾的举动,就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知道自己又被划分到了“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列表里面,却难得有兴致陪小女孩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忽得轻叹了一声,语气怅然地问道:“怎么,不怕吵到你的手了?”

“……”这是在为了刚才的事暗讽她么?

周遭天沉地暗,昏黄的光线就像是一个能瞒天过海的谎言,将商亦衡冷峻而刚硬的面容伪装成了柔和的线条,一切都真实得让人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来。

差点被迷惑的闻雯文强忍住想要自我反省一下的*,心想这么记仇干什么,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只会用这种不要脸的套路么!

她鼓了鼓脸颊,打算堵住商亦衡的嘴巴,却又腾不出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先撤下一只手来,另一位不速之客却提前帮她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可是闻雯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庆幸,因为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她的手机铃声,而且出色的音质音量直逼国产老年手机,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嗯,日常作死(1/1)。

最后的她还是立刻放下了捂在商亦衡耳朵上面的手,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按掉了铃声。

尽管如此,还是晚了一步,因为空气在安静了一小会儿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上去走得不算快,但是越来越近,似乎只差几步就要拐过这最后的一道弯了。

俗话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而闻雯文又一向喜欢跟着俗话说的走,见情况不容乐观,本来都打算扔下商亦衡拔腿就跑的,可惜前面的路被一面墙堵死了,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起飞失败的人只好又重新降落在了原地,来回踱着,急得脑袋都快冒烟了,心想自己明明是一个安分守已的老实人,怎么还反倒比做坏事的人更容易心虚呢。

这个疑惑在她看见身边的商亦衡后得到了很好的解答,因为脸皮薄的人都已经快急死了,只有脸皮厚的人还在事不关己地看着脸皮薄的人。

独自着急的闻雯文想不到还有什么自救的办法了,很想双手反抱着自己,再背对着躲在角落里,然后这样就可以营造出她也正忙着和人做不可描述的事的假象了。

说实话,走投无路的她最后也真的差点就这样破罐破摔了,好在转身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现成的道具,这才没有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在看见这仅存的一丝希望后,闻雯文也顾不上之前的那些顾忌了,一个箭步向前,先是自个儿贴着角落站好,见商亦衡还站在原地,又把他往自己的面前拉了拉。

当然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还顺便语速极快地小声解释道:“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要想不被发现的话就只能假装我们也在做嗯嗯啊啊的事了。”

说完后,闻雯文还是嫌他站得有点远,一只细胳膊干脆直接圈住了他的腰,男友力max地把他一揽,直到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得只塞得下一张纸才满意,最后提醒道:“记得尽量演得逼真一些,我相信你可以的。”

商亦衡全程没有开口说话,任由她把所有的动作姿势都安排好,听见这句话后,还十分配合地搂着她的腰,把她压向了自己,俯身欺在她的耳畔,缓缓道:“要多逼真?”

“……”嗯?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他上扬的尾音就像是春天含着风打旋儿的柳絮,勾得人丢了魂,闻雯文又分了神,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传神地表达出自己想要的效果,只能和他胸口的纽扣玩着大眼瞪小眼。

等反应过来后,她慎重地想了想,提出了唯一一个要求:“反正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就这样站着都可以,也……也不用太逼真就是了。”

见她也说不出具体明确的要求来,商亦衡只好按照自己的标准来拿捏尺度,身子又朝她靠近了几分,薄唇有意无意地轻轻碰着她滚烫的耳廓:“这样?”

虽然他的嘴上还在问着,可手上的动作倒没有停下,顺着漂亮的脊骨一路向上,就像是在探寻着哪种姿势才最符合闻雯文所说的“逼真”。

道行尚浅的闻雯文又被这不走寻常路的套路杀得片甲不留,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汇集在了烫得快要烧起来的耳朵上,已经无心再去听他在说什么了。

为什么这节奏和预期的有点不一样,她是不是又把自己带沟里去了?

闻雯文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想中断这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闹剧,却发现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熟悉的男声,正在愤怒地质问道:“闻雯文,你为了拒绝我,居然不惜这样糟蹋自己,还敢说对我没感觉么!”

“……”这位大哥的逻辑思维简直严谨得让人五体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