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了大夏十二道钉板,不死也要退层皮,即便是穿了很厚的衣服,怎么可能不受伤。那样的钉板元德帝早年也曾领教过,那个时候大夏皇族内斗厉害,当然他只滚了两道,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太痛苦了。如今傅春江竟还能够站在这里,撑着不倒,已经非常人所能及的。

“等!”

元德帝看都不看太子政,现在的太子政说话也没有任何的效用了,不管是元德帝还是其他人,都讲究的是证据,大多数的罪犯肯定是选择否认,刚才的调查结果已经充分说明太子政在说谎。

“陛下,第九局领人进来了。”

“宣!”

傅春江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在一大群女子之中果然有月牙,他原本阴韵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喜色,瞧着月牙的气色还不错,也没有伤着,比起其他女子要好得多,其他女子有被抬进来的,还有的人一瞧就是神志不清,还有的脸上还有血痕,在这么多的女子之中,唯有月牙的气色最好。

幸好来得及,幸好没有出事情,傅春江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这些?”

元德帝看着被抬进来的两名女子,面容枯槁,瘦如饿殍,看着还有点恐怖来着。

“陛下,陛下,还请为我们做主,都是那死太监,你瞧瞧,你瞧瞧我们…”终于有个女子开口,当即就撸起袖子来,胳膊上面那密密麻麻的都是疤,新伤加旧伤的,看着让人触目惊心,更有女子大胆开放的,直接要袒胸露背的,被身边的人给劝住了。

“政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政也被眼前的事情惊住了,他也觉得实在是太惨了,谁人可以对女子下这么狠的手。太子政虽说能力并不突出,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冷血的人,他从小也是师从名师,礼仪忠孝还是懂的,而且他也有妻儿,也有母妃,对待女子,他虽说不能待她们如珠如宝吧,可是断然不会这般折磨羞辱她们,这实在是非人所为。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这些人儿臣从未见过,更不会做出此等非人行径!”

元德帝瞧着这些女子的惨样,就想起当初他被困死牢被折磨的样子,难免触情生情,又想起当初他众叛亲离,唯有明珠皇后一人陪在他的身边,当初明珠皇后为了给他弄吃的,总是将自己仅有的口粮剩下来给他吃,而明珠皇后饿了,竟是去吃老鼠,而且明珠皇后也曾经被折磨成这般。元德帝一看气就不打一处出。

那个时候他是没有办法,人微言轻,一直对护不住明珠皇后心存愧疚。身为一名男子,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他曾经是那么的无能过,而今瞧着这些手无寸铁的女子被如此伤害,他们也是有家人的,只因此人是太子,那种强权说带来的压迫感和无力感,元德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不能忘。

“好,那朕问你们,到底是谁人将你们弄成这样?”

元德帝问那些女子,那些女子全部都不语,眼里尽是闪烁之色,都不敢说。

“朕让你们说,你们便说,在大夏万字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夏早就有先例,说,朕命你们说。定是要实话实说,若是胆敢隐瞒不报,仔细你们的脑袋。”

元德帝立马就板起脸来,不怒自威,瞧着他的样子,那些妇人自然全部吓得脸色苍白。

“是安公公,是安喜安公公,是她,他还杀了民妇的夫君。小妇人本和夫君是恩爱夫妻,两人只是一直都在东市买菜,被安公公无意之中瞧见了,安公公就是要要小妇人跟着他。小妇人不从,他就抢了小妇人,夫君来寻,他就说他是太子爷跟前的大红人,命人活生生的将我夫君给打死了,我夫君死的时候才二十岁,他才二十岁,还请陛下为小妇人我做主。”

其中一个女子说完,就一直在那里磕头,其他人女子也纷纷开始说,那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惨,当然还说安喜是多么的变态之类的,家里还有一个刑房,里面各种各样的折磨手段,简直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和我一起进来的女子,都已经被折磨致死,陛下你可以去查查,那女子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六岁,陛下我们也是你的子民,你可不能因他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陛下…”

元德帝原本还想问话的,可是他的声音早就被一群妇人的哭声给盖过去了,面对着这满屋子的女人的哭声,元德帝那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大过年的,哭丧似的。

“宣太医。”

如今太晚了,元德帝如今不比年轻那会儿,这年纪大了,也就扛不住了,就命人将这些女子安顿下来,想要回家的,都由第九局的人护送回家,专人保护着,若是想要留在皇宫的那也可以暂住。

至于太子和安喜自然是收监了,傅春江和那些妇人是一样的待遇。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都选择了回家,出了宫之后,月牙和傅春江两人在第九局人的护送下,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里关上了门之后,月牙在忙冲到傅春江的面前,眼里含泪道:“二爷,你不要命了,你怎么可以去敲鸣冤鼓呢?你到底怎么样了?”月牙的眼泪都要下来。

旁人瞧不出来的,她看得出来,她知道傅春江此人从来都是能忍的人,十二道钉板,傅春江看似是毫发无伤,那都是给旁人看的,月牙知道,傅春江虽然强,那也是人啊,他不是神。

“月牙,你不要哭,我没事的,你没事就好,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傅春江说着还在月牙面前故作轻松的转了一圈,突然转过身来,他一把就将月牙抱在怀里。

“月牙,我好想你。”

傅春江真的是怕极了,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月牙一个人了。

“二爷,你怎么了?”

“月牙,我好疼啊,好疼,全身都疼,我…”说着傅春江就那样一头栽下去了,他是真的疼了,十二道钉板怎么可以那般轻易的就滚过去了,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月牙如今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和以前傅春江晕倒处理一样,用她那瘦弱的身子吃力的将傅春江拖到了床上,然后就给傅春江宽衣,当脱下傅春江的外衣之后,看到傅春江那染血的亵衣,亵衣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上,都是血,这到底是多么的能忍啊,那该有多疼,月牙知道这些是不至死,可是那也是真受罪。

“二爷…”

月牙忙拿出金疮药来,给傅春江上药…

第39章 帝王之爱

月牙拿出剪刀慢慢的剪开了亵衣, 如果这样一撕下去的话,估计是要连着皮了, 会疼死。滚钉板的伤还不同于其他的伤, 那伤口都是不大的,很小很细,却都是密密麻麻的, 而傅春江却在那些人面前一声不吭,一直坚持到家里,才说出来。月牙现在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只想傅春江快点好起来。

这一次月牙才深刻的感觉到权利的可怕性, 那个人只是一个阉人,就因为是太子跟前的红人, 就可以为所欲为, 而傅春江为了救她, 竟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目前的情况下来看,还不一定能够成功,毕竟那人的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傅春江此番告的人可是当今太子爷。

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当真如此,月牙害怕的是, 这一次因为她不但没有解决问题, 还会连累傅春江无法考取功名, 到时候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月牙, 不要怕, 有我!”

迷迷糊糊之中傅春江反反复复的说着这话,而月牙则是探入手去,摸着他的脑袋,发现他正在发高烧,嘴唇都干得开裂,她忙拿起棉球沾水给傅春江润嘴唇。

大夏皇宫中。

元德帝已经回到了坤宁宫,明珠皇后也听闻了事情的进展,明珠皇后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那就是太子政的太子位置是要到头啦。她心里自然是暗爽了。

明珠皇后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她本是婢女出身能走到今日,成为一国之母,坐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将后宫那些高门贵女制服的服服帖帖的,仰仗的可从来不全是元德帝的宠爱。

一个女人若是仰仗一个男人的宠爱得到了全部,那么这是极度危险的,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明珠皇后比任何女人都要清醒,元德帝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他自己。当然这也无可厚非,她已经比太多的女子幸运了,而且押宝也押对了。也因她,让大夏很多出身底层的女子看到了希望。

这也是元德帝的一大目的吧。

“婠婠,你是没有看到那些女子,我在想怎么办?若是因为此事废了太子,怕是太过于薄情了。太子到底是我的亲子,可是太子的能力确实是难堪大用,冲动鲁莽不说,还喜偏听偏信,最重要的是他无治国之才。”

元德帝其实早就有了废太子之心,一直迟迟未决,只是因太子乃是淑妃崔氏之女,除却忌惮崔氏的势力之外,还有就是太子政到底还是他的亲子。

而且明珠皇后也从未提出要立公子湛为太子,于是元德帝一直都在观察,可是近日来太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如今竟是闹出这等大事情来,鸣冤鼓的事情可不是随便糊弄就可以解决的,等到休沐结束之后,御史台的那群老匹夫们,到时候怕是奏折会弹劾死太子爷。大夏各方势力盘踞,到时候免不得内斗起来。

“陛下,你乃是一国之主,此番事情确实需要三思而后行。这乃是国事,自古后宫不得参政。”明珠皇后说着就命宫人上了糕点,元德帝看着这些糕点都是他平日里最爱吃的糕点,可是如今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他在想两全之策,显然是太难了。主要敲鼓之人还不是旁人,是傅春江,还是一名学子,徽州府的解元,这和普通妇人不一样了。元德帝觉得要治理好天下,首先就要治住这些读书人的嘴。一般乡野村夫根本就掀不起浪花来。读书人都不一样,元德帝还记得他的父皇承光帝,当时被那些文人墨客著书立传骂得那叫一个惨。

他可不想步他父皇的后尘,怎么也要留点好名声在后世吧。

“婠婠,我真的好苦恼。这事情肯定要处理。只是我还没有想到好的处理办法来…”

元德帝眉头紧皱着,明珠皇后则是笑了笑:“陛下,切莫伤神,臣妾觉得太子的事情,暂时可以不论。只是那太子断然是留不得了。”

元德帝一听,当即就有了法子。

“淑妃娘娘到!”

还没有等到元德帝离开坤宁宫,淑妃已经等不及了,已经慌忙的来到这里了。如今太子已经被禁足了,后果可想而知的严重,她不能再在宫里等下去。

方才她已经命人去给崔首辅送了信件来,而她现在也亲自来坤宁宫。

“宣!”

元德帝立马就恢复了威严,在其他宫妃面前,他从来都是严肃的人,不苟言笑。在淑妃面前也是一样。

“陛下,臣妾有罪!”

淑妃刚刚一进来,就跪在元德帝的面前,直接就上演了负荆请罪的戏码。

“淑妃你这是作甚,快快请起,你切莫这般。太子的事情,朕也在想办法,太子本就是被人教唆,乃是被安喜蒙在鼓里了。虽说他有个御下不严的罪,但是也犯不着你这般。”

元德帝免不得宽慰了淑妃几句话,这话说了之后,淑妃就更加的慌神。淑妃和元德帝那也是多年,对他的脾气最是了解,他越是这么说,那就代表事情越是严重。

若是元德帝今日训斥她一番,亦或者说教太子一顿,淑妃倒是不怕了,可是这一次元德帝竟然是宽慰她,这事情比她想象中要严重的多。淑妃抬头就看了一眼明珠皇后。

这么多年明珠皇后依旧没有变,还是这么的丑陋,粗鄙。淑妃实在是想不通,元德帝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同床共枕,又怎么会让这样的女人成为大夏的国母,这样的女人如何带的出去。

“陛下,太子他年少无知,才会错信他人,那安喜太监,简直是太可恶了!”

淑妃也是女子,今日来之前自是去瞧过那些女子,真的是伤的不轻,还有就是安喜果然是阴损之人,自己没那玩意了,还去折辱那些女子,有些女子的下面简直就是不能看。这样无耻变态的行径,她都看不下去,恨不得将那安喜太监千刀万剐。

“淑妃,朕是知晓的,那太监自是留不得,朕已经判他凌迟了,只是如今正值新年,不易见血光,等着过完元宵,再处理他也不迟。只是政儿,这段时间还是在东宫好些温书才是。”

元德帝并没有说要太子政何时解除禁足,也未说让他温书到了何时,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淑妃根本就不容下手。若是当真元德帝提出废太子了,淑妃还有话能说,如今他不说废也不说不废,让淑妃根本就拿不准,而元德帝的心思从来也是她揣测不出来了,喜怒不言与色。

“陛下…”

“淑妃,走,朕今晚就宿在你宫里了,你切莫哭泣。哭什么,政儿也是朕的孩子,子不教父之过,乃是朕的过错。”说着元德帝就回头看了明珠皇后一眼,明珠皇后微微点头,他就扶着淑妃出去。

等到元德帝离去之后,身边的孙嬷嬷就上前给明珠皇后收拾东西。

“皇后,淑妃真的是天生妖媚之态,都来坤宁宫抢人了…”

孙嬷嬷乃是明珠皇后的心腹,是她本族的一个姆妈,在明珠皇后的时候小的时候待她有恩,后来明珠皇后发达了,见她老无所依,就招她入宫了,这些年都侍奉在明珠皇后的跟前。

“孙妈妈,都这么多年了,自古这帝王之爱,那都是雨露均沾而已。你道陛下对我娇宠,世人也道陛下对我娇宠,都羡我,后宫的佳丽多半也是如此,还有人妒我。其实,我与陛下成婚多载,若是说陛下与我无感情,那定是不可能的。可是若是说陛下只是钟爱我,那是做不得真。”明珠皇后坐了下来。

“槽糠之妻不下堂这是世人所推崇的规矩,若是陛下当真得势了,将我给抛弃了,他便是无情无义。反而他力排众议,立了我为后,不仅仅可是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还可以平衡各族的势力,后宫女子,尤其是那些高门贵女们,谁人身后没一个强大的外戚,淑妃崔氏,还是贵妃陈氏,还有德妃花氏,立了谁,都不好。唯有立了我…”

明珠皇后坐在那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世人皆说她好命,可以得到元德帝的宠爱,只有她自个儿最是清楚,女子安身立命从来靠的都是她自己。

明珠皇后与元德帝那是患难与共,生死相随,而且她为元德帝剩下了三女两子,五个孩子,若是元德帝将她给抛弃了,元德帝所谓的民心所向,那就很难维持了。

毕竟她在,大夏那些底层的人还有希望,在整个大夏,高门贵族总是少数,平民百姓才是大多数。

“皇后还是你看得清,只是此番太子爷,那四皇子?”

“不急不急。这大夏的皇帝必定是我儿,那只是早晚的事情。”

——

第二天一早,傅春江就醒来了,真的是太疼了,昨夜他一直死扛着,可是在回到家里,瞧见月牙的时候,他就不想扛了,就想和月牙好生说说。

今早一起来,浑身自然是疼,稍微一动,就很疼,他一查看,发现他的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他下意识的掀开了被子,看了看下面,发现亵裤也已经换了。

一想到这事情怕是月牙干的,傅春江当即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月牙了,其实啊,傅春江这个人,很保守,而且他也从未让女子帮他换过亵裤,除了他娘亲,他也从未让其他女子瞧过他的身子。

“我说仲安,你也太强了,原来大夏鸣冤鼓是你敲的,你现在在上京可算是出名了,好多人莫名想见你呢。”傅春江还在为月牙将他的亵裤换了而想着怎么去面对月牙的。

这会儿就听到丁全英的声音,丁全英手里还拎了一包药,来到了傅春江的面前。丁全英最近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了自己的小仙女不说,而且家里还传来喜事,他老爹做生意赚了不少,原本想着今日去城隍庙算上一卦来着,看看来年的运势。可月牙那是连夜去敲他的门,将他给弄起来了。就是为了给傅春江换衣裳。

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人那非常的要好,自然不会推辞。

“立本,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是来看你了,你伤的不轻,昨夜我给你换衣裳,你这小子不要命了。你不知道月牙哭成什么样子了,如今怕是眼睛都肿了。”

丁全英一想起月牙那惨兮兮的样子,又想到傅春江如今的样子,想着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开考了,这身子能不能恢复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的科考资格能不能保住,那都不好说。

他告的人可不是寻常人,那可是当今的太子爷。

“我的衣裳是你换的?”

“是啊,不是我还能是谁?难不成你以为是…”丁全英原本想着开玩笑的,可是想着那玩笑有些过分,还是决定不说了。

“立本你回来了。”

“月牙我抓了药给你,你去煎药吧,外头没事,大家也就是在议论,说是太子爷已经被禁足了。”丁全英也就将外面的事情和月牙说了一通,当然还也将外面的人对傅春江高度评价的事情告知了她一声。

傅春江这一次做的事情,那可是解救了被安公公糟践的女子,那是大功德了,据说还惊动了皇觉寺的不觉大师,不觉大师今日入宫面圣,反正什么传闻都有。总之那就是傅春江是替天行道了,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那我去煎药了,二爷你可好点了。”

月牙的眼睛都肿了,瞧着是哭过了。

“月牙我没事,皮糙肉厚的,男人们,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差不多,睡一觉就好多了。”傅春江故作轻松的说道。和昨晚那么虚弱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月牙想着这怕是因丁全英在这里吧,傅春江要面子,不说真话。她就去煎药去了。随后傅春江和丁全英两人就说了一会儿话,丁全英还要忙着温书,就先回去了。

如今整个房间里面就剩下了傅春江,他还在回忆,太子政不是今年被废的,今年是元德九年,太子政是元德十二年被废的,还差三年的时间,那么这一次他可是要想好一个万全的计策才是,不然就要将自己给折了进去,如今月牙已经无事,他若是折了进去,那样就不好了。要好生想想才是,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傅春江想了一通,想着那些受害的女子,那日那些女子在哭诉的时候,他记得其中有个女子,自称叫陈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陈蓉乃是不败陈家陈三公子的小妾所出,因小妾犯了错误,被逐陈家。可陈蓉到底也是不败陈家的女儿,而贵妃陈氏也是陈家女,与淑妃崔氏在后宫之中斗的厉害。

“好,这样就好。容我写个帖子。”自古擒贼先擒王,要连根拔起才对,不然等到他们反噬的话,只会更加的凶猛。傅春江吃的亏已经够多了,他不会再走老路。

第40章 正面撕开

在大夏, 民间的小道消息传播的很快,比如傅春江敲响鸣冤鼓的事情,这是一件大事情, 其中的真相到底如何, 很多人并不关心,他们看中的是结果,还会八卦为何会这样。

于是在有人有意的引导下, 很多事情也就变味,原本是傅春江为了救月牙敲响的鸣冤鼓, 到了后来变味成,不败陈家和清河崔氏两族斗争的事情。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淑妃崔氏和贵妃陈氏的耳中。淑妃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觉得傅春江这么一个举子, 与太子政那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两人没有瓜葛, 与那些被安喜太监捉住的妇人, 据说只是其中一个人有点关系, 即便要告那也只是告安喜,也不应该直接告太子政,这后面肯定是有推手。

她一直在想, 这个推手到底是谁?不然以傅春江这一个来自乡下的读书人, 哪有如此的胆量呢?

“没想到竟是陈家的人,本宫就知晓, 贵妃一直羡慕我生男, 我儿立了太子。可她肚皮不争气, 生了一个丫头片子,怨不得了谁!”淑妃崔氏卧坐在绣花缠枝榻上。

她身边伺候的宫女们忙上前搀扶起她来,这些年淑妃崔氏在宫里养尊处优,长得尤为的丰腴,她用手抚了抚鬓角:“娘娘,你切莫生气。你瞧,昨夜虽说太子被告了,可陛下还不是宿在你的宫里,还来宽慰你,生怕你不开心。陛下心里还是有你,有太子的。这是贵妃娘娘那里不能比的。”

淑妃在梳妆台前坐定,身边的宫女也就上来伺候起来。

“那倒也是,陛下心里怎会无我。世人皆说陛下喜爱明珠皇后。本宫也觉得陛下确然是喜她,毕竟陛下乃是有情有义之人,岂能薄待了她,陛下只是还恩与她而已,本宫则是不同了。陛下这些年对待本宫我也是恩宠又加,还立了我儿为太子,若是他当真爱惨了明珠皇后当年就力排众议,立公子湛为太子了。”

“那是,娘娘切莫生气,如今太子也只是被要求禁足而已,发生此等事情,太子也是…”

“那定然是要禁足的,政儿这一次做的事情,就连本宫都看不下去了。那安喜自是留不得,岂能这般待那些女子。”淑妃一边说着一边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必如此华贵,你们替本宫换身衣裳,朴素一点,寡淡一些也好,妆容也是。待会儿本宫还要去看那些女子。还有给本宫准备一些银钱,待会儿一并带去。”

淑妃也是在宫里多年,如今发生此等大事情,太子必然也是有过的,对于元德帝将太子禁足一事,她也觉得并没有做错。只要不废太子,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而与此同时,贵妃陈氏正在御花园里面赏花,这些年她在后宫之中算是与世无争。主要是她只生了一个女儿,自那以后就再无所出,对于其他也就不想。

加上她天性本就寡淡,而且不败陈家也不需要倚靠她来壮大家世。

“母妃,我到底找你,你原是在这里啊,你可曾听说了,外面的人都传言是你出手暗害皇兄,这…”说话的是九公主赵茜。

赵茜年方十五岁,十分的好动,也很得宠,是元德帝最宠爱的公主,主要是赵茜长得特别像元德帝。是元德帝那么多的孩子之中,长得最像他的,而且性格也像极了元德帝。

“茜儿,外人的话你如何能信,你觉得母妃是那样的人吗?”

陈晴最近十分的恼火,她在后宫之中已经算是低调了,平日里也是与世无争,这等事情原本与她毫不相干,如今竟然也能将锅甩到她的身上,简直不可理喻。

“母妃,我自然知道不是你所为,就算母妃当真不喜淑妃,以你的性子,也是直接说出来。你又不是没有说过。”赵茜随意找了人一个小石凳坐下。

贵妃陈晴折了一只腊梅花,这寒冬腊月的,也只有赵茜和她这一对母女,不怕冷,还出来赏雪看花。

陈晴这个人,遗传了不败陈家火爆的性子。不败陈家是武将世家,不喜文人那一套,有什么便说什么,陈晴也是。当初陈晴和崔欢一起入宫,两人也算是一路上披荆斩棘,一个是贵妃一个是淑妃,地位都是极高的。只是淑妃崔氏天生好生养,除却之前小产了两个孩子之外,怀第三胎的时候,成功的生下了元德帝的第一个儿子,就是如今的太子政,而她肚皮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陈晴入宫多年,差不多有十年之久吧,才怀孕,有了如今的赵茜。对于陈晴而言,当得知是个女儿之后,她是欣慰的,若是皇子,以元德帝的性格,对于陈家的打击那将会更加的。

幸而她生的是女儿,元德帝反而对于陈家也就那个态度,不败陈家的立场从来都是忠君保皇,九死不悔。这是在大夏这么多年以来,陈家都是这样践行的。

如今陈家女只生下公主,与皇位无缘,对于陈家而言,反倒是好事情。元德帝因早年的遭遇,猜忌心较之常人要重得多,轻易信不得旁人。尤其是陈家还手握兵权,那就更加要注意了。

就说当年她生下赵茜,淑妃崔欢,就在宫里叫嚣,说她肚皮不争气,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这要是换做是其他嫔妃,听了也就听了,反正又没有当面说,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陈晴不是,她当时刚刚出了月子,直接就狂奔至淑妃的宫中,“姓崔的,你快点出来跟本宫说清楚,你说谁肚皮不争气来着,生女肚皮就不争气了。我陈家女什么时候不争气了,你这般折辱本宫,本宫不服,有本事你给本宫把话说清楚…”

陈晴是不败陈家出来的,陈家子女不论男和女,那都是会拳脚功夫的,舞刀弄枪不在话下,而淑妃崔氏那是闺阁小姐,从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那自是识文断字,学的是女儿家温婉那一套。

据说当时崔欢吓得都不敢出来,只能差人去请元德帝。元德帝当时还上朝的,最终明珠皇后来主持的公道。

“皇后,臣妾确认没有说过贵妃肚皮不争气,生女也好啊,陛下不就是喜欢女儿吗?那绝对是谣传,定是有人挑拨我和贵妃妹妹之前的关系,那人真的是小人行径,待我找到她,定不会轻饶了她。”

淑妃当即就不承认。

“哼,那就奇怪了,这偌大的皇宫,怎么都谣传是你说的,怎么没说德妃还是贤妃说的。就传言是你说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嘲笑我生女,生女怎么了?”陈晴直接就呛声,“姓崔你给我听好,这一次我就不与你计较,若是那日让我知晓,你当真说过这些话,我非撕烂你的嘴。”

“皇后,你听听,你听听啊。你说贵妃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哪里是后宫嫔妃说的话,竟是与那泼妇无疑。

“你说谁泼妇的,你有本事在说一边,谁泼妇了。”

陈晴说着就要上手,就往她跟前在走了几步,崔欢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也就安静下来。明珠皇后当时也是傻眼了,她早就听闻陈家女性格火爆,没想到竟是如此的火爆,丝毫不给面子。

后来元德帝也来了,也没有怎么样,那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那母妃这件事情就与我们无关了?”

“茜儿,这里风大,扶母妃回去。”

赵茜说着上手扶着陈晴而去,两人回到了凤藻宫之后,“当然与我们有关了,此番这么好的机会,你母妃我这般小气之人,岂能不报仇。如今怕是整个上京都知晓了,那安喜太监是太子的人,而他却折辱了我们陈家的女儿。虽说只是一个下堂妾的女儿,那也是我们陈家的人,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还是一个阉人。若是本宫不去管,世人还以我陈家女好欺辱呢。此番本宫定是要给崔氏好看,她不是一直以她儿是太子,而高高在上,以我生了儿子,就了不得了。现在本宫就让她曾经站的有多高,就摔得有多惨。”

“啊,母妃,这个…”

“我已经给你外祖母去信了,你就不必管了。”

陈晴抿了一口碧螺春:“茜儿,太子政能力低微,且为人好大喜功,也不是可以容人之人,此人若是当上了皇帝,对你我很是不利还不如换了其他人,比如公子湛,倒是一个可靠的人选,他无外戚之力,虽说是明珠皇后所出,为人倒是宽厚,最重要的是博学。比如太子政,他更有帝王之相。”

“那倒也是,湛哥哥为人最仗义了,小的时候我上树下不来了,就他一个人爬上去救我,最后还摔断了腿,上次我还被父皇禁足了。还是湛哥哥替我求情的呢。”

赵茜与赵湛的感情那也是极好。

——

一个月后。

傅春江的身子骨已经太好了,而他告太子政的事情终究没有多大的水花,安喜已经被处以极刑,没了性命。至于太子依旧还是太子了,只是一直被禁足之中,被元德帝剥夺了很多的权利。

而民间因此事对太子的微词就更多的,只是时下还有很多其他的话题,这件事情也在渐渐的被众人所忘记了。而傅春江也没事,也无人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