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瑾问,问崭希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崭希直接否认了,说和他没关系。

但这种时候,崭希越是否认,楼玉瑾越是不敢下毒手杀他。

落难的某人(8)

因为碧荷曾经说过,任何人都能杀崭希,就是他不行。她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或证据的。两个人长得太过相像,即成了一个迷,有些双胞兄弟,也不会这么像,还有崭希身上的胎记,这明明只有他们家才会遗传的印记。

崭希一见楼玉瑾进来,即笑嘻嘻的喊,“喂,王爷啊,你可来看我了,闷死我了!送几个美女进来,行不行啊?”

“行,只是她们出去后都得死,你还想要吗?”楼玉瑾也浅笑着说明。他了然崭希比月影多,对等女人,尤其是美女,格外的怜香惜玉,然而,进来的女人,为了不泄露秘密,他也的确会杀掉的。

如果崭希说还要,楼玉瑾也会送。

“那算了,禁欲!我没女人,暂时还死不了,但如果女人因为我而死,我是——绝对不会原谅杀这女人的人!”倏地,崭希眸光一敛,话中有话的。

楼玉瑾自然听得出来崭希想说明什么。

说到底,崭希对他楼玉瑾来讲,还是恩人一个。

于公于私,楼玉瑾本不应该这样对待崭希的,奈何,他自认为了江山稳固,有的时候,抛弃了个人的情感是必然的,这就是圣贤书的,某一种读过头的副作用。

“崭先生暂且放心,你的影姑娘,现在活得很好。本王最重要的目的,并不在杀她或者是你。而是…”

楼玉瑾并不畏惧把目的说给崭希听,因为崭希就是知道也不会有机会说去出的。

结果——

崭希和碧荷的反应一样,把楼玉瑾骂了一顿!

唯一不同的,崭希没有像碧荷那些搁下狠话。

貌似就是说了,也没多大用处。

因为他自个儿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阶下囚,小命还捏在人家手中,说出来还不怕笑掉人家大牙?不如不说。

夜色凄迷,星稀云淡(9)

夜色凄迷,星稀云淡。

月影茶楼,某一个阁楼的顶上。

躺着一个纤纤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若见了也会令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香。

夜露再寒,也不及某人的心来得冰凉。

那颓败的眼眸中,缺乏着某一种生命该有的气息。

放荡,任性,随意,杀戮,…

不知不觉中,一路走来,数年后,物是人非,不再是从前,而心,却再度回到原点,仅是身上多添了几缕沧桑和凉意。

“我能不能坐下来?”楼玄厉出现在不远处,踏着屋脊缓步而近。

碧荷抬了抬眸子,瞟了一眼夜色中的他。不由的,打了一个酒呃,“随意,这天下暂时还是你们楼家的,哈哈!~刚才我还在想,你要躲在一旁看多久呢?”

“呃?…哦。”他无声的笑了笑,坐在了碧荷旁边。

碧荷早即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瞧着。一时之间,她也搞不懂是不是楼玉瑾派人来监视自己。既然敌不动,她也懒得动,这里,瞧他出现,看来又是自己多想。不过疑惑又浮了出来,楼玉瑾不是想杀自己吗?干嘛没派千雾,或者请几个杀手来应应景?碰碰运气也好啊,说不定她一时大意,真就让他得手了呢?

周围,太冷清了…

这种情形,反而更加不妙。

楼玄厉看着她的目光格外的柔和,低声问,“在想什么?”

“想天什么时候才会真踏下来。”她懒懒的说着,抬起手腕,把身边一坛正开着的酒抬了起来,稍稍倾斜,酒如线一般,缓缓的往其口中流入。

“你爱上酒了?”

“终于发觉了,它是好东西。要不要来?”碧荷把酒推到他面前。

感情只是一场戏(10)

楼玄厉朗然一笑,无声的,把酒接了过来。

她想喝,他就陪她。

再见时,能在月下陪她喝酒也不错。

虽然气氛有点凝重。

他喝了一口,再递给她。

她笑了,只是笑声不再是曾经的那种清灵和纯然。

其中,混着太多无奈。

“呐,你说人若有了自己在乎的东西,是不是就再也潇洒不起来了?活着不再是曾经的…”

曾经?想起自己的曾经,她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

这时,她才算是看清了自己的曾经——活得无比颓废,堕落,何来值得炫耀的事情。

搬不上台面,也当不了话题。

碧荷沉默了…

顿了良久,她并没注意到楼玄厉注视自己的目光,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有了自己在乎的东西,活着,即便不再潇洒,也不会再空洞,就是痛苦,辛酸,也会觉得日子很充实。因为时不时会想到——这个世上有值得自己去守护,去在乎的人。”

碧荷喝酒了动作一顿,有点诧异的看向楼玄厉。

恰恰的,碰到他温柔的目光…

不由的,她直觉的撇开了视线,逃避着这一抹再也要不起的温柔。

这时,毫不疑问,他已经看穿了她的身份。

他已经晓得了她是他曾经的妃子,却还用如此心胸包容着。

她内疚了,也自卑了…

古代,毕竟不是现代。

现代的不管男女,聚聚散散,分分合合,早已经司空见惯。

感情只是一场戏,真实投入的人又有几个?

在古代,曾经她也把感情看作一块消遣和游戏,然而,貌似这一场一场的戏中,只有她这一个人没有投入…

两人只是静静的待着,话并不多。

而在暗处,有一双痛苦的眸子正看着这一切。

碧荷感觉得没有错,是有人一直在看着她。

但是,那不是楼玄厉的…

三天转眼即逝(1)

三天转眼即逝。

清早,梦中,隐约的听见屋外婉转的鸟啼。

倏地,碧荷坐了起身。今天,乃她和楼玉瑾约定的时间。穿着里衣,随时的披着一件外衣,即下床。随意中,步出阳台,深深的呼吸着几口新鲜的空气。

眸子稍台,这一眼,却下意识的看向了皇宫的方向。接着她敛起眸光,低头看身自己的右手,那一枪,幸好没有开,不然,真就无法挽回,终身后悔了…

有些事,她不想问也不想再查了。

崭希是生是死,才是她一直牵挂的问题。

按照楼玉瑾的想法,会杀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性超过50%的。

碧荷活动了一下筋骨,返回房中,洗了把脸,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

不用多久,她即出门了。

随便的坐在一个路边的小摊上,吃着碗面条。

决定了,她想步行去十三王爷府,当是热身。

这三天,楼玉瑾没有任何动作,令她反而担心了起来。

就这样不就任何准备掉入他的陷阱当中?到底是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有点悲哀的是,不管是什么陷阱,她都没得选择要往前跳。因为崭希的生死还在楼玉瑾的掌握中。

踏入王府大门,即有两个小丫头给她领路。

穿过几个道拱形的门儿,弯弯曲曲的走道,回廊,走了一阵,即到了一处类似水榭的地方。简单点说,一个貌似大水池,中间有一个以梁、柱凌空架设于水面的小阁楼。

仅有一道木制的弯曲小桥,两边修着底平的栏杆。

距离,直线目测大约在十五米远的,但弯曲的小桥瞧起来,像有二十米以上。

与众不同(2)

碧荷顿住了脚,心掠过一抹惊,很快又用讥笑给取代,凝视着前面——

她想不到楼玉瑾对自己的调查颇深的,研究得也挺透彻。水是她的天敌的,想当初差点因为落水而死掉。

这时,楼玉瑾坐在轮椅上出来,悠然的停在屋檐之下,含笑望着她。

若他没在,她个人的风险更大。

碧荷嘲讽的扬了扬唇,有什么大不了的,主人在的话,如果要死,那就一块来,人生也不算是亏本。

她抬起步履,随着两个小丫环进去了。

“影姑娘,真准时。里面备了酒菜,一起吃点,如何?”说着,楼玉瑾已经自个儿推着轮椅入内。

碧荷神情一放松。

她自己个人的生死,看得并不重要的,只有搭档的生死才是最致命的弱点。

“楼玉瑾,说说,崭希怎么样?”碧荷进去一瞧,真是古色古香的地方。

只是可惜,这时候的她没有心情欣赏。

楼玉瑾已经坐在桌子前,一桌的菜肴并非大鱼大肉,像有钱人家的丰富的,比较偏向素食者。他看着碧荷,浅笑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撇开恩怨,就单纯的陪本王吃一顿饭,怎么样?”

碧荷抿了抿唇,忽而一笑,“没问题,但要我能吃下东西,你得先告诉我,崭希是不是还活着?”

“活着又怎么样?没活着又怎么样?”

“这问题还用回答吗?他若死了,我没心情吃饭。”她坐下了,但瞟着楼玉瑾,没有动手拿筷子。

楼玉瑾低头嗤嗤的轻笑,“影姑娘,你真的很与众不同。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

“不会连你也吸引了吗?这种致命的吸引,我是不是很可怜?”她说得很是夸张。

楼玉瑾但笑不语,看起来,今天的心情不错。

出乎意料的一天(1)

楼玉瑾拿起筷子,悠然的自个儿吃了起来,偶尔,还点了点头,眼里露出称赞,“这菜不错的,我想应该合影姑娘的口味。”

碧荷忍不住扫了一眼,的确,以素食为主,很适合她自己的。

她这两年的吃食就是偏向素食的。搞不懂他在打什么主意,连同他这一个人,她也越来越看不懂一样,有时,瞧着他和崭希相似的脸颊,都怀疑自己敢不敢开枪,生怕那一枪下去,杀的人会变成真正的崭新。

若这人是崭希的先祖,他杀了,崭希会不会不存在呢?虽然知道他有两个儿子,但也搞不准那两个儿子就一定是崭希的祖先啊?说不准,他过几年,还生了几个儿子呢?而这几个儿子,又恰恰是…

那崭希的人生就完蛋了…

越想越不对盘。

楼玉瑾眸子露出妥协,浅笑说,“好吧,我说。崭先生目前是很安全的,没有生命危险。”他今天确实有一点不一样。没再自称本王。

若碧荷仔细看,就会发觉,平时衣着简朴随意的楼玉瑾,换了一件崭新的衣襟,头的玉冠也纤尘不染的,腰间佩着紫玉,嘴角的浅笑不曾敛去,温文尔雅如故,全身没有一处不协调之处,甚称完美的。

碧荷心里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但她说不上来。

“现在可以陪我吃个便饭了吗?”

“啊。没兴趣…”

碧荷眸子倏地一张,外面!

因为她听到一些不对劲的响声!

赶出门口——

不由悍在原地,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楼玉瑾的手下,把唯一和岸上连接的小木桥给毁了。

相当彻底的,连几根木桩都没留下。

让人只能隔着水对望着岸。

出乎意料的一天(2)

微蓝的水面,已经看出了,这水不浅的。

星散的木片儿,正一片一片的浮着,一沉一浮的,若懂得轻功,或者可以像电视上的人啊,踏着水面飞到岸上去。可惜,这种东西仅在人的想像,多么的不切实际。

她就做不到。

目前可以说,她已经被困在这一座水上的阁楼了,和楼玉瑾一起。有点想笑,他根本就不怕死,或者说,他想和自己一起死在这里?

她耸了耸肩,收下的心底的诧异,若无其事又很无所谓的问:“楼玉瑾啊,你觉得这样能把我困住?”

“不是。我只是想,这样做,你便能安下心和我吃一个饭。”声音这淡淡的,如微风吹起似的。

碧荷收起视线,回望着楼玉瑾,眸子露出一丝疑惑,他真不怕死吗?这种时候,还说得如何平静?

这里仅有她和他两个人在,连一个下人也没有。

“菜里有毒吗?”碧荷扬起了嘴角,相比之下,显得自己太过谨慎。虽然这样问,但这一回,很大方的坐了下来,拿着筷子即吃。“不错,挺好吃的,和茶楼的口味一样,掌柜的亲自指挥做的吧。”

楼玉瑾稍低头一笑,“真的很不一样…”说来,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光凭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吃东西,简单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比平时不太长,但也不短。

楼玉瑾神情不错,有点容光焕发似的。

碧荷的耐性在渐渐地消磨。

“吃得差不多了吧。目的说出来了,怎么才肯放过崭希?”

楼玉瑾优雅的拭着嘴角,“陪我下一盘棋,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一天(3)

碧荷嘴角在抽,古怪得很。

这TMD算什么要求?

他不会专门找她来吃喝玩乐的吧?!

“哦,过一会再下棋,这里有一把好琴,你试试,弹一曲来听听,不知道你们那地方能弹出什么好听的曲子。”楼玉瑾无意中瞥见了一旁长条案几上的古琴。

碧荷撇开脑袋,无神的瞧向窗外,阴阳怪气的回答,“我不会弹琴…”

“你会。只是懒得弹。这是崭先生亲口说的。”

“噗!”碧荷弹起,真就TMD忍无可忍,那里有心情玩这些文人的东西?

“楼玉瑾!你就不能直接说出目的吗?”

“想我放过崭希,很简单的,就看你能不能使我开心…”

“使你开心?”她秀眉轻挑,傲然的稍抬起下巴,居高临下一样睨视着轮椅上的楼玉瑾。倏地,她身子趋向楼玉瑾,小脸几乎快碰到楼玉瑾的俊脸,“别告诉我,你看上本小姐了。那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楼玉瑾不觉得什么,嘴角中的笑越发扩大,“这不很好吗?大家都喜欢你。”

目光相接,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