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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路放,她也没什么胃口,便等在那里,一直到饭食都凉了,路放才匆忙赶来,神色间倒不同于往日。而路放见秦峥一直等着自己,且神态极为乖顺的样子,总算是放心了。当下带着笑意,轻柔地抚摸了她的头发。

秦峥心知他对自己万分的包容,也抬头对他一笑。

自此路放越发对她疼宠,不过在房事之上却是比往日控制,并不纵她,每日一次,不多不少,只比以前更为绵长细腻而已。

两个人这番尝试后,秦峥开始还觉不满,后来却发现其中别有一番妙处,也就依了。一时忽问起:“怎地你最近和往日多有不同?”

路放淡笑,却不说话。

秦峥斜眼瞅他,想着这人又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左右于她有益,也就不再问了。

一时又见他闻鸡起舞,很是奋勇,便又好奇:“难道又要打仗了,竟然要你这一朝天子御驾亲征?”

路放刚刚沐浴过,健硕的胸膛上犹自带着晶莹的水滴,听着这话,长腿一伸,将她收住,深沉的黑眸盯着她道:“我难道不是日日都要御驾亲征?”

秦峥拿修长的双腿踢他::“少来这些胡话。”

玉白的脚丫上,十个贝壳般的指甲粉嫩莹润,踏在胸膛上那结实富有弹性的肌肉上,秦峥拿眼一瞄,便笑了:“这个踩着倒是好玩。”

路放也不动,任凭她踩,却是不动声色地用手捉了一只来,细细看了一番,幽深的眸子逐渐便暗,口中道:“我往日到底什么眼神,竟然不曾识破你是女儿身。”

秦峥却是道:“往日的脚和如今当然有些不同。”

秦峥记得,往日自己的脚上总是有薄茧的,也不似如今这般滑腻柔软。这都是因了当日游喆为她开出各般养肤之道,路放固执,即使她后来好了,也偏要她各种泡浴,以至于竟然养出这一身如缎一般紧实白细的肌肤来。

路放捉着这脚,眸中深暗,忍不住便低下头,张开精致的薄唇,将那脚趾头含在口中,轻轻去吸。

秦峥却觉得痒极了,便躲便踢,路放便捉住那脚,秦峥越发挣扎,于是路放便干脆一个势头,将那两只脚扛在自己的肩头,只用深不见底的眸凝视着她。

秦峥见自己的两个脚都跑到了路放的肩头,不由觉得这个姿势很是不妙,正待要跑,却被路放压下。

他暗哑的嗓音道:“不许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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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平息后,路放还略显粗噶的声音,带着汗湿的味道,开始和秦峥推心置腹地谈道:“如今纳了陶婉和夏明月为才人也就罢了,她们都是无权无势之女,我便是不去宠幸她们,原也没人说半个不字,可是若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必然要纳其他大臣将士之女为妃,到时候我若是只纳不去宠幸,怕是引得臣子不满。而若是我去宠幸她人,你哪里来得夜夜美满?”

秦峥疏懒地拿眼瞅着他,嘲讽道:“左右你一日几次也不见疲惫,何乐而不为呢?”

路放闻言,不由哼道:“我一介天子,难道要落得在各色女子之间疲于奔命?”

秦峥抬抬眼皮子,懒懒地道:“依我从那些奏折来看,这当皇帝啊,恰如牛马,这家用了那家使,竟是个要轮着来的!”

路放听了,低首看着她嘲讽的样子,几乎想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当自己是什么?她家院子里拴着的牛马吗?还要一日几次地使唤!

无可奈何的路放,深吸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国之天子,他能逐鹿天下,亦能开疆辟土,更能神机妙算,此时此刻,若要谋女子之心,自然不在话下。

自视甚高的路放,眯起眸来,精光乍现,很快便想起又一个谋算之道。

于是他郑重地对秦峥道:“你说得对,从此后我自会雨露均沾,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独守空房的。”他凝视着秦峥,正色道:“作为一国之母,想来皇后是有这番气度的吧?”

啊?

秦峥仰脸望着面前这个一本正经,满怀期待的男人,竟觉得骑虎难下,抿唇许久,最后只好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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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管理,秦峥将夏明月和陶婉都安置在了锦林苑。

如今深秋之际,锦林苑里落叶飘飞。

路放撩起袍角,踩着那一地的落叶,来到了回廊上。

夏明月此时正低首用裙摆盛了一裙的残花,她由不得一个叹息,想着这凋谢之花,正犹如自己,少不得明日便落入尘土之中,就此碾碎成泥。明年此时,自有新的花朵盛开,又有谁记得往年旧花。

一时又想起,那个被自己放弃的三叶堇干花,想着自己到底是太过心急了吧,若是留到此时,还能为如今情势挽回一切局面吧?

正想着时,回首间,却见那身穿绛红龙袍的少年天子,眉目犹如雕刻一般,端得俊美,而那绛红龙袍越发将他映衬得英姿挺拔,丰神俊朗。

夏明月一怔,忙叩首拜下,拜下时两手轻颤,却不知道路放为何而来。

路放淡道:“起来吧。”

垂眸见,却是记起,这是昔日父亲亲自为他指下的女子。现如今却已经是沧桑之变,若是父亲在天有灵,见此女子,是不是也要一个叹息。

夏明月忙起身,一时不知道如何搭话,忽想起,应该迎接皇上入室内小做。

路放当下也不拒绝,便进了屋内,夏明月忙命人上了茶水,侍奉茶水后,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路放忽然笑了下,道:“宫内住得可习惯?”

夏明月忙点头:“极好,这里极好。皇后也对我极好。”

一切供应,倒是不曾短缺,只是唯独见不到皇上罢了。

路放点头笑道:“皇后自然是极好的。”

夏明月闻言,不知道为何却觉得那语气中带着些许凉淡嘲讽,只是她抬头去时,却见天子温润含笑,真个温柔。

她脸颊一红,便道:“皇上……”

她开始想着,皇上于这傍晚时分前来,该不会是要?

谁知道路放却起身,道:“朕要去皇后那里用晚膳了,明日再来看你如何?”

夏明月听得去皇后那里用晚膳,心内一沉,再听了这“明日再来看你如何”陡然那心又泛起了甜,心中起了希翼,当下咬唇笑望着路放,点头笑道:“好的。”

路放当下离开了这锦林苑,一时陶婉听说,便特意过来,狐疑地打量着夏明月。

“皇上来了说什么?”陶婉直截了当。

夏明月挽唇一笑,道:“不过是说一些旧事罢了。”

陶婉闻言拧眉。

夏明月满足地一个叹息,想着这个陶婉虽则生得柔媚动人,也比自己要精明许多,可是说到底,她不过是昔日云若公主下面一个侍卫罢了,而自己呢,却是路放昔日未过门的妻子。

这比较起来,自然是不同的。

而路放呢,离开了锦林苑,便缓步向永和宫走去。

可是如今这满宫之中,原本都是秦峥所安置的人,自然很快便有人将这一切汇报给了阿慧,阿慧听了蹙眉,忙将这事告知了秦峥。

秦峥却是不说话,当下只等着路放过来用晚膳。果然,片刻之后,路放回来了,两个人便牵了手用膳,膳食却是秦峥精心打理过的。

路放原本或许不懂,此时只扫了一眼,便也了然,心中暗笑,却是不戳破。

这晚两个人用过晚膳后,自然是洗漱上床,就此浓情蜜意,不在话下。

到了第二日,秦峥又听得阿慧汇报,说是路放又去了夏明月那里,这次不但聊了一会儿,还喝了一盏茶。

秦峥依旧不说话,只等着路放前来用晚膳。

可是这晚膳已经摆上了,路放还未曾来。秦峥等了片刻,那晚膳都凉了一半,路放才匆忙赶来,俊颜带着些许歉意,黑眸望着她道:“我和明月多说了几句,竟然来迟了。”

秦峥摆摆手:“没关系的,我们吃吧。”

于是两个人又用了晚膳,用过晚膳后自然是洗漱上床,这次是路放批改了一番奏折后,到了晚间便上了床,就此浓情蜜意,不在话下。

到了第三日,秦峥晚膳特意晚摆了三炷香的时间,不过等她肚子都饿了,路放却还是没有来。

阿慧来汇报,路放依然去了夏明月那里。

这次不但赏花喝茶,两个人还对弈一番。

秦峥自己吃了晚饭,便躺在床上等着路放。

一直等到她都要困了,路放才匆忙出现,来到床前,搂着秦峥,满面歉疚地道:“峥儿,我和明月对弈,谁曾想她棋艺比往日高明许多,我竟久攻不下,这才来迟了。”

秦峥眨着困乏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道:“没关系。”

到了第四日晚上,秦峥早早地自己吃了晚膳,又随意看了几本闲书,这才自己靠在一旁的软榻上等着路放。

她先睡了一会儿,这一睡便沉沉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

待到感觉有人上了床的时候,她陡然醒来,睁着迷蒙的双眸望着半夜出现衣冠看起来也不整的路放。

路放抚了下她温热的脸颊,暖声道:“峥儿,我今晚……”

秦峥歪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路放道:“你开枝散叶去了吧……”

路放俊美的容颜泛起一丝狼狈,点头道:“是……我、我完事后陪着月儿说了一会儿话,才晚了……”

秦峥一把将他推下床,命道:“去洗干净再来。”

路放点头:“好的。”

不知道是路放太过困乏,还是他心不在焉,他很潦草地应付了一番便完了。

秦峥面无表情,之后再也不曾睡,只是在黑暗中睁着双眸。

到了第五个晚上,秦峥已经不等路放了,她努力闭上双眸,准备睡去。

待到一觉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四更时分了。

她看到床边一个人,正在打理着身上袍冠,可不就是路放么。

她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路放歉疚地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温柔地搂起秦峥,正色道:“峥儿,对不起,我在那边陪着月儿,结果一觉睡过去了。不曾想醒来就四更了。我赶紧过来穿了龙袍和头冠,正要去上朝,怕是这上朝都要晚了。”

秦峥蹙眉,摆手道:“好,那你快去吧。”

路放刚走出两步,却又回来,道:“月儿这几日身子不适,她就不必来给你请安了,如何?”

秦峥点头:“好。”

当晚,她早早地上床睡觉,不过路放一直没有来。

她睁着双眼,一直到了四更,她知道四更的时候,路放会起来闻鸡起舞一番,然后就沐浴换上龙袍去上早朝。

她继续睁着双眼,一直到了天亮,天亮了,早朝都散了,路放该吃早膳了。

后来,又到了晌午时分,路放想来应该先和朝臣议事,然后留下朝臣一起用午膳了吧……

到了晚膳时分,秦峥自己用了晚膳,用筷子将那些晚膳一个个都戳了个稀巴烂。

这几日,夏明月也没有过来向她请安,倒是陶婉日日来,不过看陶婉脸上神情,却是分外精彩。

阿慧见秦峥神情恍惚的样子,便蹙眉道:“皇后,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要想个法子……”

她也看出来了,夏明月分明是要夺宠的态势。

秦峥当即问道:“该想什么法子?”

阿慧听了,却是一时也没法子,便道:“要不然把那个夏才人叫来问问?”

这算什么法子啊。

不过……她忽然对夏明月产生了好奇,于是便点头道:“好的,宣她过来。”

很快,夏明月便跪在了秦峥面前,向秦峥请安。

秦峥望着跪在那里的女子,细细端详,却见她柳眉如画,口如朱丹,头上梳着雍容的堕马髻,乌黑黑的头发只斜插了一根凤钗,盈盈跪在那里,削肩瑟瑟而动,纤纤玉手紧紧攥着,仿佛怕了自己一般。

秦峥淡淡地道:“起来吧。”

当下夏明月盈盈而立,却依然是柔顺地垂着头,恭敬地立在那里。

秦峥微眯起细眸,审视着这个丰姿绰约的女子,平生第一次,她的心间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嫉妒。

这个女人,如同画上走出来的一般,楚楚动人,端得是一个倚栏待月的红妆佳人。

她忽然开始嫉妒这个女子的娇媚如花,同时对那个和这女人翻云覆雨的路放产生了厌恶。

想着自己独守空房的时候,路放是不是搂着这个女人,和她去做他们经常做的那些,彻夜欢愉,缠绵悱恻,柔情蜜意……

秦峥眸中陡然射出寒芒,而夏明月即使低着头,都感到一股不自在。

她忙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秦峥见她犹如一个小动物一般颤抖着,倒仿佛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一般,便也觉得厌倦,当下道:“出去吧。”

夏明月听了,如梦特赦,忙叩谢过后离去了。

阿慧忙上前,不安地道:“这就让她走?”

阿慧看着这个夏明月,深深觉得这是秦峥的一个威胁。

显然,这个女人和秦峥完全不同的类型。

秦峥坚韧如高山,孤绝若明月。

可是这个女人却柔婉如水。

男人再是爱女人,可是看久了也容易厌倦,厌倦了的话就容易找一个完全不同类型的来尝试。

朦胧中,这个道理秦峥仿佛也是懂的。

此时此刻,秦峥只觉得胸闷,当下挥手道:“罢了,我要出去散散步,你们不许跟着我。”

145|路放御妻是第二回合2

此时正是深秋,苍穹犹如被铅色覆盖一般,带给人沉闷的压抑,秋风渐起时,有斑驳的黄叶打着卷儿落在秦峥脚下。

秦峥低着头,负手一个人缓缓走出永和宫,信步来到了丽水湖旁,沿着那湖边漫步,一时间秋雨细密织就,朦胧落下。

秦峥倒是也不惧这寒凉,只立在湖边,望着那犹如笼罩了一层烟雾的湖面。

这秋雨丝丝缕缕,轻薄浅落,如烟如雾,倒平空让人生出几分陌生的情愫,诸如幽怨,诸如伤感。秦峥伸出微凉的手掌,看那雨滴落在掌心,那凉意便遍布全身。

秦峥仰起脸,让那雨丝的凉意在脸庞蔓延,那斜起的秋风将衣衫吹得飘飞。

闭上双眸,秦峥深吸一口气,却依然无法排解那心底的憋闷。

就在远处,身穿绛红龙袍的男子,默然立在树荫下,远远地凝视着湖边。

却见微雨之中,那个女人孤绝而立,冷漠嶙峋,一时秋风起,宽袖长袍摇摆而动,飘渺遥远。

有那么一瞬间,路放恍惚间仿佛觉得那个女人生了翅膀,就要乘风而去一般,他伸出手,几乎想去将她抓在手里。

可是那修长有力的手伸在这寒凉秋雨中,终究僵在那里,半响后,默默地收回了。

路放冷峻硬朗的脸上缓缓泛起一抹眷恋而温柔的笑意,看了她最后一眼,终究是转身,去往了夏明月的锦林苑。

而就在锦林苑中,陶婉正在夏明月处小坐,她笑望着夏明月,眸子中有着探究,别有意味地道:“妹妹好夫妻,国破家亡落难之际,自有凤凰城第二十六管家老英雄救美,如今皇上登得大宝,你又得皇上如此宠爱,妹妹真个有福气。”

夏明月听着那别有所指的话语,却是心烦,她知道陶婉暗暗嘲讽自己先许路放,后跟他人,如今又给路放为妾受他宠爱,是个水性杨花之人。

她待要辩解,却无从辩解,心中越发憋闷,别人只知她久经沙场,谁人知道她如今竟还是完璧之身!

她不知道路放到底要如何,竟然彻底陪伴,看似温柔,却又疏离,而最让人费解的是,明明同床共枕,却对她连碰都不曾碰一下。

就在此时,忽又听得一声“皇上驾到”,夏明月顿时头皮发麻,怎么又来了!

今日皇后秦峥将她召唤到了永和宫,她已经知道自己如今是被人放到了火炉中烤着,这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自己。此时此刻,若是真得独得帝宠也就罢了,偏偏这路放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

陶婉听得皇上来了,却是不走,只默默地将腰肢收了,作出婀娜之姿,又将高耸酥胸微挺。

片刻间,只听脚步响起,路放踏入门中,两个女子纷纷跪下,迎驾皇上。

路放淡扫了一旁的陶婉,道:“陶才人也在?”

陶婉抿唇浅笑,眸中有羞意,点头道:“是。”

路放道:“若是无事,陶才人先下去吧。”

陶婉身形微僵,但听得帝王之命,也只好道:“是。”却是暗地里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待陶婉走后,路放便漠然立在窗棂前,望着院中秋雨出神。

秋雨虽清浅,可是却寒凉袭人。

路放目光所及,却见有残叶落于院中,在那秋雨之下,随风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