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着,安心着,倦意渐渐袭来,模糊间仿佛听得男人在耳朵轻声低语,“希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希及…我爱你…比你以为的要深得多…我爱你。”

如果这些话只是梦里说的,她也会相信,因为实在太过真实,柳卿笑咧了嘴,往温暖的地方再挤了挤,唔,好舒服。

把怀里扭得跟虫子似的人抱得更紧了些,接过全婶递过来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吩咐所有人退下,他也闭上眼睛假寐,从昨天知道消息到现在他就没有睡着过,实在是太高兴了,对他来说,孩子完全就是上天给他的奖赏。

不知道皇上是会真心替他们夫妻高兴呢,还是和皇兄一样,会不安心,面对阙晓潜,他的压力没有皇兄在时大,毕竟,皇兄于他而言是父亲,阙晓潜却是他的晚辈,只要掌握好分寸,他很有自信自己能全身而退。

皇宫中,阙晓潜正和皇后商量着这事,“皇上,您看皇叔那里该准备怎样的一份礼才妥当?臣妾准备了这些,不知道是不是合您意?”

阙晓潜接过去瞧了瞧,“还是薄了,再添些,先生以前受过刀伤,身子比之从前要弱上不少,你多添加些药材,要最好的,最好是外边没有的,外面能找得着的想来皇叔和柳家都备着不少,朕就不送那些去凑热闹了。”

皇后身为袁家嫡女,并且入宫后能得皇上看生,自然极为懂事,她对柳卿本就崇拜,再加上听皇上说过柳卿要他晚些留下血脉,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都给她这个皇后省了许多麻烦,对柳卿就更是多了几许感激,听到皇上这么说马上就应了,决定一会亲自去挑捡一番。

后宫嫔妃不多,立后后阙晓潜并没有大肆寻美,只是把一直跟着自己的几个妾室提了上来,再收了两个朝臣的女儿入宫平衡各方势力,皇帝大部份时间也是歇在皇后这里,其他宫里也没有传出什么喜讯,所以就算皇后现在没有怀上孩子,也没有哪个女人会慢怠了她去。

柳卿曾经说过的话阙晓潜记得很牢,皇家没有长寿的君王,原因究竟是不是先生所说的那个不重要,但他也深知必定和先生所说的有一定关系,他不会像秦王那样去寻长生不老药,可是他也不会在明知纵欲带来的恶果后还那么做。

谁不想活得久一点呢?尤其是天下之主。

“皇后,要是朕没记错的话你兄长的如夫人是叫清姿吧。”

皇后心下大惊,为什么皇上会知道一个小小如夫人的名讳?难道…

“别多想,朕记得她是因为她是从先生的府上抬到袁府的,先生府里的事朕都有关注,所以知道她。”阙晓潜解释道,很多时候他耐性都不错,有那么点谦谦君子的风范。

皇后松了口气,就算她长得算是漂亮,但和哥哥那个如夫人真是没得比,那样一个女人,说有倾城之姿也不为过,她还在家的时候也是不讨厌她的,和哥哥的其他女人比起来,她不多嘴,不挑是非,不刻意拉拢她以争宠,就是那么淡淡的,眼睛却通透,仿佛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和她坐在一起也觉得宁静。

“皇上没记错,是叫清姿,虽然身份不高,但是哥哥很是宠爱她,而且现在有了身孕,要是能生下男婴,想必哥哥很愿意抬举她,皇上怎么突然提到她了?”

阙晓潜笑了笑,“父皇死时,她在其中帮过忙,虽然联系这事的是先生,但是她出了力确实没错,现今想起来了,朕想问问你如何封赏她才好。”

皇后只知道她能为后有这次事的原因,却不知道原来那个如夫人也在其中起了作用,如此看来,倒真是要好好封赏一番才好,也好让她彻底在袁家站住脚跟。

“要是皇上相信臣妾,这事就由臣妾做主如何?”

“好,那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不可亏待了她,先生护短得很,不然先生那里朕也不好交待。”

“喏,臣妾遵命。”

第二三六章上呈

“我现在身体还好,反应也不大,去学院完全没有问题,闻听,我现在才两个月身孕你就不许我出门了,要是肚子再大点,是不是都要不许我下床了?”

柳卿的声音里有不满,也有不耐烦,好说歹说就是不许她出门,以后要都是这样,她得在家憋上一年,以前她倒是憋得住,反正她所有的事在家里都能完成。

可是现在不行了,私学设在离家里几条街的地方,她要是想去就必须得出门。

阙子墨也难得的没有依着柳卿的意思来,骨子里的强硬表露了出来,“太医说了,前面三个月要好好安胎,等三个月后胎稳了,你再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好不好?就听我一次,希及,生了孩子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

“这意思是生了孩子我就可有可无了是吧?”柳卿斜着眼睛,满心的不爽,本来就不高兴的心情此时都狂风暴雨了。

阙子墨把人强制带回怀里,给炸了毛的人顺毛,“你啊你,都想到哪里去了,要是孩子生下来了,你出去不会有危险了,你想去的地方我肯定都陪着你去,你现在这样出门,还想去授课,要是出点意外怎么办,身体怎么受得了?孩子没了可以再努力,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不得心疼死。”

这话好听,柳卿满意的点头,心里那头火苗马上给灭得干干净净。

也没来得及去想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情绪化,柳卿推开他就想出门,“你要是担心我就陪我去,反正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把学院里的事放下,那也太不负责任了,前面那段时间就因为皇宫那些事把学院丢在了脑后,现在可不行了,我脑子里记得牢着呢”

阙子墨非常无奈,骂又舍不得,打就更不用说了,他宁愿给自己几下也不会对希及动手,这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到头来气都得自己往肚子里吞。

“这样吧希及,你跟学院那边说一声,请一个月的假,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着皇上东西呢,你可不能因为他不好意思来催你,你就一直拖着,那份东西对大预朝来说太重要了,皇上在等着用。”

脚有些迈不动了,因为皇帝是阙晓潜,柳卿承认自己的惰性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那份东西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只剩收尾了,但是这东西就算只剩个收尾,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别想完,尤其是她现在精神还比不上先了,时间上只怕要拖得更久。

“皇上和你提这事了?”

总算是还记得这事,阙子墨松了口气,他倒是宁愿她在家里忙活这事也不愿意她出门了,“对,先前有提过,知道你怀有身孕后倒是没有再催了,只说要你好好休息,其他事都不急,可是据我所知,前面你呈上去的那些他已经召了信得过的臣子在完善了,就等着你后面的这些。”

想到自己怀孕后,不但补品药材一车车的往府里送,皇帝皇后都亲自过来看她了,光是这份心意,她就不能等闲视之,人家对她好,她做不到对人家不好。

叹了口气,好吧,这事是真的应该完结了,从先皇拖到这个皇帝,都算得上是历经两代了。

认命的往书房走,全婶忍笑跟上,还听到自家小姐不甘心的声音,“闻听,你亲自去学院说一声,就请一个月假,等胎稳定下来了我一定会回学院的。”

“知道了,我一定亲自去。”

有心送她去书房,虽然只有几步路,他不看着总是不放心,可是看希及那神情,他还是别凑过去的好。

学院那边他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先生基本全是柳家的人,在教书和安胎之间,他们的选择绝对是一样的。

希及要真是去学院了他们才要担心回去后会被柳家老爷子收拾。

“东子,就按本王吩咐的,四级以下的事你们几个做出决断,五六级的事才报告给本王,这话也不是死的,事也有轻重缓急之分,你跟了本王这么久,理应知道怎么做才对。”

东子暗地里狠掐了下自己的掌心,沉声应道:“小的一定不辜负主子的信任,小的…东子一定会让主子满意。”

这是王爷在提拔他,他当然明白,只要他处理好了,不出什么岔子,以后还怕王爷不给他安排个好出路?

阙子墨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出去了,既然他答应了希及亲自去学院就一定会亲自去,对希及,他从来就没有敷衍应付的想法,在希及面前说过的话,他一定说到做到。

可是到底,柳卿的安胎依然不算平心静气,收拾好自己,拿着弄好的官制后面的三分之一部分,她准备亲自进宫一趟。

自从皇上稳定朝局后,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入宫了,柳家现在要的是平稳,也不需要她去为柳家争什么,这场风波能够这么快平稳下来,柳家有多大的功劳皇帝心中有数,他要是有心封赏,不需要人去争去提醒他也不会薄待了柳家,要是无心,就算去讨要也不见得能得到些什么。

很显然,柳家的人也是这么想的,这次的事情过去后反倒更低调了,就算原本没有在学院授学的,现在也时不时的跑去客串一把,倒是让孩子们获益不少。

“小姐,姑爷一早就入朝了,看时辰现在也快回来了,您看是不是等他回来了再入宫?”全婶和红玉围着柳卿上上下下的拾掇,边问道。

柳卿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段时间吃得少,皮肤倒是也没有多大变化,千万不要起妊娠斑才好,“不用了,又不是没去过,皇宫里还会有危险不成。”

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皇宫吧,全婶无声的叹气,都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才好。

“放心全婶,就算全皇宫的人想对我不利,现在皇帝怎么着也都会保我的,我这份东西他想要着呢,更何况…”柳卿笑得诡异,“就算把我脑袋搬走了,也得不到我脑子里的东西,皇帝会知道怎么权衡的。”

全婶拾掇的手顿了顿,“那么请小姐带奴一起入宫,您身边总要人伺候着。”

“行,带着你,红玉想去吗?你还没进过皇宫吧,小姐我也带你去见识一番如何?”

“那地方可不是红玉能去的。”红玉温婉的笑着,如玉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点的风尘之气,全身的风华收敛得干干净净,要是不曾见过红玉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那个曾经和弟弟一起名满京城的双壁之一。

“红玉这么漂亮,是不能让皇帝看了去,要是他起了色心向我讨要你那才是麻烦事。”柳卿刻意曲解了红玉的话,她看得出来,在红玉心底,她始终因为那些过去而有些自卑,虽然那自卑埋得很深。

“对了红玉,你和你弟弟分开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吧,想他吗?要不要回去看看她?”

红玉瞬间亮了眼睛,“可以吗?会不会给您惹来麻烦。”

“当然可以,这事是我疏忽了,你收拾好东西,等我从宫里回来后和闻听商量一下,派个人送你回去,也好护着你的安全,我身边的人可不能伤着了。”

红玉喜笑颜开,“红玉谢小姐。”

她不是没想过回去看看,可是不行,她这脸就是个祸根,不管去哪里,要是没有人护着她,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抢了去,在小姐身边过惯了这种安心日子,体验了这种幸福,除了小姐身边,她谁的身边也不想呆了。

柳卿更自责了,老是标榜自己怎么对身边的人好,却从来没真正注意过他们的需求,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已经被这几年高高在上的日子给腐化了。

“好了小姐,再等等姑爷就回来了。”

“行了,走吧。”收敛起那些心思,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以后的日子不还长着吗?

阙晓潜没想到柳卿会进宫来见他,以先生的性子,要是有东西要给他,不都是叫皇叔送来吗?难道还有其他事?

“快请先生进来。”

看到柳卿的身影,阙晓潜赶紧起身,吩咐内侍搬来椅子,亲自扶着她坐下,连见礼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这让柳卿的心里暖了不少,对自己的学生行礼这样的事,她其实也没办法做得心平气和,虽然以往早就不知道见过几次礼了,心里的别扭总是在的。

“皇叔呢?您怎么没和皇叔一起进宫?”

“他应该是有事吧,我出来时他还没回家,皇上,是我有事找你,不是他。”

他当然知道,只是奇怪以先生现在的情况,皇叔还会让她一个人出门,不是连学院都没去了吗?

“去泡杯参茶来,吩咐厨房做些营养清淡的饭菜,中午先生会在宫里用膳,先生,可以吗?”

这不是马后炮吗?都吩咐下去了再来问她,不过这份东西她需要解说的也不少,在宫里用膳时间上也不差,“可以,需要谢恩吗?”

看内侍难掩惊骇的退出去了,阙晓潜高兴得看起来都不像个皇帝,“也就先生您现在还这么和我说话,连皇叔现在都毕恭毕敬的了,有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怪皇帝都是孤家寡人。”

柳卿愣了愣,旋即笑开了,“不瞒皇上,我刚才其实都忘了你是皇上了,还以为是在无尘居里呢”

第二三七章阙晓潜的心思

柳卿的一句话,让两人都想起了曾经的那段轻松相处,那时候柳卿还是柳卿,京城的柳大公子,阙子墨还是三皇子,一个刚被兄弟背叛,被对手打败的狼狈皇子。

如果说阙晓潜的生命中有谁是不可或缺的,他觉得一定是先生没错,要是没有先生,他不可能那么快站起来,也不可能成长得那么快,心胸更不会那么宽,那些一笔笔写下来的小故事不知道费了先生多少心,才能让每一个故事都那么有意义,让他获益非浅。

要是没有先生牵线,袁家也许只会中立,而不会彻底站到他这边,更不用说柳家,有老臣提醒他,说柳家势大,不宜太过宠信,难道柳家的退让收敛只有他看到了吗?

现在的柳家和以前的柳家哪有二致?还不是谨守着为臣之道,绝不逾越,这样的臣子势力再大,他也容得下。

他曾经想让柳家再多几人入朝,为他分忧,柳家人的本事他是相信的,可是柳家老族长却并不愿意,理由也很简单,朝堂上最容易结党,柳家有三人在朝已经比旁家都多了,再多的话,柳家将占据半壁江山,这对柳家才是最大的不利。

看,这么清醒的头脑,朝堂上几人能有?又怎么能怪他过多的宠信柳家。

别人他不敢说有多了解,但是对于他这个先生,他敢说自己清楚她八成的心性,明明心软,又偏要装得刀枪不入,散漫不愿意管事,对于信任的人愿意最大程度的放权,比如柳全夫妇,内院外院就归这两人管着了,这两人绝对是先生的心腹之人。

护短,极其护短,不要说他们几个她的学生,要是情况允许,只要听过她讲课的孩子她都想护在羽下,也不藏私,她会的,只要有人愿意学,她都愿意倾囊相授,可惜,世上只得一个柳卿。

没有野心,只要有太平日子过,她巴不得谁都别找上她。

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他登基后给皇叔的封赏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美人,他不能让自己的先生委屈。

先生最想要的生活是和皇叔一起走遍天下,可惜,十年内都不知道能不能如愿。

他很了解他的先生,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不管他怎么控制自己,心神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着先生的一举一动,直到…先生说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不是因为美色,而是为这朝局的稳定,也许十年后江山尽在掌握,他能为所欲为,但是不管是还是三皇子的他,还是现在初为皇帝的他,都不能。

那么,还是师生吧,这样的关系,也能维持一辈子。

“皇上日理万机,我是不是改天来比较好?”调笑的声音传进耳朵,阙晓潜笑了,他这哪是日理万机,分明就是在出神。

“先生就别笑话朕了,难得你愿意进宫,做为朕的先生,是不是该提点提点朕?”

提点一个皇帝?她可不是魏征那类不怕死的,柳卿拿着团扇摇了摇,“你做得很好了,我该教的都已经教给你了,不该教的自然就得藏着点,再让我教…我可不会皇家的帝皇心术。”

但是先生,你的小故事里,皇帝的心思你掌握得很好,那种随时变幻的立场仿佛真是几个人在各种对话,各种倾轧,你怎么敢说自己不懂帝皇心术?

柳卿哪里知道那些故事让阙晓潜想到了那些,她明明就只是把看过的那些经典写出来而已,也就是阙晓潜,随便换个人做皇帝,可能都早让她喝孟婆汤了。

“皇上,今天进宫是有事要和你说。”从袖中拿出折叠好的丝帛,抖开最外面那张铺开在桌子上,“这是剩下的最后那一部分。”

“官制?”阙晓潜凑近看了看,确实是官制,前面那大半部分已经让几个老臣子心服口服了,虽然官位是裁掉了不少,但是相对的,一些以前没有的官职也多了不少,一比较,多出来的也不比裁掉的少。

这样的话,真要动起来世家的抵制就要小得多。

“先别急着看,皇上,这份官制你是不是想马上施行?”

“当然是,前面的已经琢磨得差不多透了,后面这些应该更容易,怎么,先生有意见?”

“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事实上,皇上如此信任我,我才觉得吃惊。”

确实是吃惊,她以为怎么着,这份东西都要压一段时间才会动,毕竟新皇登基,虽然底子打得不错,会捣乱的人也控制起来了,但是才登基就这么大动作,容易引起反弹。

阙晓潜当然知道柳卿在想什么,笑了笑,这是他登基后难得的纯粹的,没有任何其他意义的笑,“明处有朕,暗处有皇叔,再者武有袁家,文有柳家,还有方熙锦,就算有人不服,朕也能打得他服。”

不错,有信心,柳卿看他这样,也就不在这上面纠结了,原本她今天来也不是说这个的,“皇上还记得去年举办过一次的科举吗?”

阙晓潜眼睛一亮,“先生的意思是再举办一次?”

“不止是再举办一次,我建议可以形成惯例,每三年举办一次,这样既不会埋没了人才,也给了消化人才的缓冲时间,而且,民间多隐姓埋名之人,有了一展长才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错过,长此以往下去,我相信皇上一定能慢慢摆脱世家的掣肘,皇上觉得呢?”

确实如此,他怎么把科举给忘了?和老臣商议时,也总是只考虑到现有官位上的人,现在朝官中,除了几个去年科举中举的人才慢慢爬到了朝官边缘,其他的不还都是世家之人吗?

就算现在三五年内起用不了几个民间之人,十年二十年后呢?世家还能对皇家有多少影响?

“那今年不是来不及了?去年那次这个时间都进入最后一考了。”

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啊,柳卿喝了口茶,“今年当然是来不及了,但是皇上别忘了,去年中举的一共有二百二十六人,现在朝堂中才几个?还都是没站稳脚跟的,既然都已经快下放一年了,这一年成绩如此,皇上是不是该考核一下?觉得能起用的就把他们调派到适合的官位上,这个时候,不是正好把新的官制推出来吗?”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和皇帝说的,柳卿骨子里就是个现代人,表面上装得再像也是因为花了那么多心思去学,可是和皇帝相处的经验就太少了,一开始也总是叮嘱自己要恭敬,要小心,他的身份再也不能把他当成学生对待,可是这样的小心坚持不了多久,就习惯性的成了闲话家常的聊天模式…

阙晓潜当然感觉得出来,不过,他是巴不得能一直过样说下去,怎么会去提醒。

“先生这个主意不错,朕得好好想想,一年了,确实可以好好考核了,这样,一会朕下道诏令,让他们迅速回京,只是路上花的时间估计要不少。”

柳卿也想到了,这一年混得好点的应该是有马车,不过大部分应该都只用得起牛车,以那个速度,实在是太耽搁正事了。

很自然的,柳卿就想到了邮政系统,在现代的时候已经是快递满天飞了,飞机电话之类的她是没本事弄出来,琢磨琢磨弄出个邮政系统倒是不难,这样的话,马就是必须用到的交通工具了。

“先生,先生?”

“唔,想到了点别的,怎么,还有其他问题?”

阙晓潜下意识的就觉得先生的所谓想到了点别的应该是很有用的东西,忍下了没有追问,“没事,就是想问问先生还有没有其他事要交待。”

“还有就是柳家,爷爷的意思是柳家三人入朝已经不算少,当时也是希望能在某些时候帮衬我一把,没想到我曝露得这么快,皇上的好意柳家心领了,官制改革后,柳家不需要特别的安排。”

“这点朕都有心理准备了,行,这事朕允了。”

柳卿想了想,把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事具体了,“皇上,柳家一直有专门做买卖的一支,几个月前我要他们通过一些手段买来了一些关外的大马,原本是打算配了种生出体质好的马去战场,我现在倒是有了别的想法,但是不管哪个想法,马都能起大用,皇上看能不能多建几个马场?小打小闹的由柳家出面倒是没问题,可是现在…还是皇上掌管着比较好。”

柳卿也不是没考虑过飞鸽传书,不过她总觉得那东西有点不靠谱,要是东家的传到西家了怎么办?要刚好赶上是有急事呢?

再说,要真弄出个邮政系统,那来往的信件便多了,得养多少鸽子才行?

还是用马吧,虽然速度要慢上一点,但是好使,而且还能养活一批人,一举几得,挺划算。

“好,这事朕会着人去办,至于马匹,朕派个得力的人去边境,看能不能多买些回来。”

“皇上英明。”

“这话听别人说了无数遍,从先生嘴里说出来,朕才觉得受用。”

看阙晓潜笑眯眯的,都快没了皇帝样了,柳卿不由得也笑了,带着点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那以后我多说几次。”

第二三八章 二 三事

“启禀皇上,定王爷求见。”

阙晓潜笑眼望向柳卿,“先生,皇叔可是追到宫里来了。”

“他关心的是我肚子里那个。”柳卿摸了摸肚子,虽然是这么说话,语气中倒是听不出来在生气。

“请皇叔进来。”

“喏,定王爷请。”

感觉到屋内和谐的气氛,阙子墨脸上也露出笑意,“拜见皇上。”

“皇叔不用多礼,正好,先生应了朕在宫里陪朕用膳,皇叔也一起如何,我们可是许久没有一起用过膳了。”

“喏,臣遵命。”

阙晓潜摇了摇头叹息似的道,“皇叔,你要是有先生在朕面前的随意就好了,孤家寡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就是做皇帝必须付出的代价,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谁敢过分的靠近他,也就柳卿这个神经粗的。

阙子墨看了柳卿一眼,柳卿回他个无辜的眼神,她其实真的有注意,只是说着说着就回到了以前的模式,谁让两人以前就是那么相处的呢?这身份一改变,她还没适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