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灿,你TMD太坑爹了。

、第三章:极品男

今天的会议也是在郑书记的主持下召开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拍摄得也很顺利,杜熏拿了会议的资料,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拉住郑书记要采访。

“哦。”郑书记停下脚步,笑着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杜熏,瞅了一眼她的工作牌,“那个景灿同志呢?”

杜熏微楞,拿着话筒的手有些僵硬,她也出去采访这么多年,资历比景灿深,可为什么每次张嘴问的都是景灿?

“郑书记,景灿身体不舒服,不能来了。”李瑞涛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没见到杜熏难看的脸色,直接开口。

“这丫头,中午让留在食堂吃饭也不吃,那电视台的伙食也不比市委的好到哪里去吧?”郑书记不同开会时候的严肃,这个时候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别采访我了,上午景灿才采访过,人老了,在电视上晃悠,观众有审美疲劳,机会嘛,留给年轻人。”郑书记笑着,扭过脸,冲着不远处的一个帅气的男人喊着,“小龙,过来一下。”

小龙…杜熏嘴角抽搐。

听到郑书记叫他,龙景腾放下手里的资料,来到三人面前。

郑书记让他们介绍:“这是我们的新同志,龙景腾。”说着,拍了拍龙景腾的肩膀,“年轻人,要把握机会。”

这话,这手势,多多少少让其他人有想法,大家都对这些都是明了于心,不必戳穿。

龙景腾微微一笑:“你好。”

伸出去的时候略微僵了一下,杜熏才反应过来,伸出手,客气的握了一下,又收回来了,这些底层的公务员,她见得多了,甚至有些不屑,生得好看也没用,重要是有雄厚的实力。

原本以为能采访郑书记,给他留一个好印象,让他注意她,她知道郑书记有个出色的儿子,跟她年纪相仿,若是被郑书记看上眼了,成为郑家儿媳妇自然不难。

这次会议针对的是城市绿化建设而召开的,龙景腾只是略微谈了一下现今的情况。

“好了,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谢谢你,龙先生。”打断龙景腾说话,杜熏客气的笑着,越发觉得龙景腾这个姓真是太…

正在拍摄的李瑞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杜熏突然收线,有些愣住。

“看什么,回去啊,还要写新闻稿呢。”

其实在电视台新闻部做记者,做采访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去采访领导召开的会议,通过新闻形式播放出去,向大众传播信息。

新闻部不同于其他部门,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来。

龙景腾只是笑笑,目送他们离开,没有说话。

景灿蒙混过关之后和周齐一道翻墙去了制作部,都下午两点半了,也不见半个人影,于是两人偷偷跑到里面去,用最里面的机子。

“这个是才申请下来的新机子,据说制作部的同事们还没动过,第一次就要交给你了,景灿同志,你可要对他负责啊。”周齐大手拍了拍景灿瘦弱的肩膀。

景灿嘴角抽搐。

她以前觉得师父是一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男人,那时候他眼神犀利,把她训练得跟只小狗一样,他说景灿一二三,她立刻立正站好。可这几年相处下来,她发现她的师父…不是一般人,嘴巴更是贱得的不得了。

“你也是这么跟师娘说话的吗?”

周齐大手一挥,景灿的后背壮烈牺牲。

两人倒弄了半天,终于制作成功。

“TMD跟偷情儿似的。”

话音一落,后背被结结实实的拍了一巴掌,他不觉得疼,扭脸看向景灿,她使劲的搓着手心,脸颊泛红,像个红苹果一样。

“活该。”周齐嘀咕一声,率先离开。

景灿气得内伤,再次感叹被周齐欺骗了。

将制作好的带子和新闻稿交给播音部录制,播音室的摄影灯也打开了,听说今天来了个新的美女播音员,她好奇凑过脑袋,看到化妆师正在给两位播音员补妆。

“简宁,你一会儿记得微笑一下,不要太拘谨。”

“好的。”那美女播音笑了笑。

简宁,真好听的名字。

“景灿,我们要开始录制了,您老是不是要回避一下?”那录制师父看了一眼景灿,景灿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就离开了,顺带帮他们把门也关上了。

“怎么去小黑屋了?”李瑞涛凑过来。

播音部的播音室的隔音的效果特别的好,就算外面有狮子吼,估计里面也听不到,外观是黑色的,他们俗称播音室是小黑屋。

“嘿嘿,看美女去。”景灿讪讪一笑。

快要下班的时候母亲的电话又打来了,似乎是担心她会不去,景灿再次保证一定会到场,母亲才放心挂了电话。

“别忘记化个妆。”挂电话之前,何美云不放心又交代一番。

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使劲的瞅了瞅,马尾,短袖,休闲牛仔裤九分裤,运动鞋,很完美啊。

虽然说景灿25岁了,不是一个小丫头了,但是她天性爱动,每天都要外出采访,到处跑,她就不乐意穿裙子之类的,索性每天都穿运动装,也方便一些。

周齐正好也要离开,景灿就软磨硬泡搭了顺风车。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下车之前,周齐盯着眼前的小丫头。

小脸未施粉黛,但皮肤却出奇的好,水嫩的想让你掐一把。

“我去相亲带你一个大老爷们算什么啊?保镖么?我请不起,师娘会砍了我的。”说着,景灿打开车门跳下车。

“臭丫头。”周齐笑了笑。

景灿冲他挥挥手,就一溜烟跑了。

国际星城酒店。

呵呵,看到这几个字,景灿就笑了起来了,大手笔啊,相亲跑到国际星城酒店了。

星城酒店可是清江市唯一超五星的酒店,消费高的令人咂舌,她来这里出过采访,顺便吃饭的时候,看到菜单上的单价,差点把舌头都咽下去了。

一个男人坐在靠窗的位子,手里拿了一本书,看了看书名,确定是自己要见的男人,只是近了看男人的时候,景灿差点要吐血。

这位就是那个宣传部的公务员?家世好,有房有车,还相亲无数次都看不好别人的男人?三十岁了,怪不得没人要了。

景灿冷笑。

上前坐下。

“你好,我是景灿,你的相亲对象。”很直白的开场白。

那男人明显一愣,在看到景灿的时候,眼睛瞪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好,李亚。”

“景小姐是电视台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景灿,似乎有些不相信。

“嗯。”景灿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咕噜噜喝了下去。

喝完水,又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李亚的身边:“这是我的工作证。”

景灿只是觉得这男人说话有些欠扁,她还没怀疑他是不是宣传部的人,他就开始先怀疑她的工作了,还好她是从单位出来的,而不是先回家化妆打扮。

李亚还真的就拿起了工作证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

“看出什么来了没有?据说这个是人事局盖章做的,不知道李先生在宣传部是不是也有这个工作牌?我只是电视台的,对宣传部那边不是很懂,毕竟隔行如隔山嘛。”

景灿笑得很灿烂,如她的名字,她说话很真,却不让人觉得又不舒服的地方。

“景小姐是编制还是合同工。”

正在喝水的景灿差点就喷了出来,不过对面是西装男人,她忍住了,咽了嘴里的水。

“有区别吗?”

“编制是铁饭碗,有保障,至少逢年过节的福利是少不了的,合同工就不同了,工资少不说,连保障都没有,景小姐有社保吗?”

景灿皱皱眉,放在桌子下的手暗暗握紧,但依旧扬着笑脸,避重就轻回答:“我自己买了保险了。”

李亚哦了一声,放下景灿的工作证,搅着面前的咖啡,似乎在沉思什么。

景灿继续喝她的矿泉水,眼看一瓶矿泉水就要见底了,景灿有些懊恼,应该多从师父的车上偷几瓶来的。

“景小姐还是处女吗?”

“噗。”

…。

、第四章:质问

景灿很想问他是不是处男,要不然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

但她没机会问了,那个男人被她吐了一身的水,李亚跳起来大叫,景灿很不意思,忙抽出纸来给他擦。

但凑到男人身边时,不由自主的又皱了一下眉。

她净高一米六八,穿上运动鞋有一米七,这个男人…抱歉,她需要俯视他。

“李先生,你怎样?”

“我的西装,两千多买的,景小姐你什么意思?不是处女就不是处女,用得着向我泼水吗?”李亚脸色难看的瞪着景灿。

原本准备给李亚擦西装上的水渍,听到他这么一喊,手慢慢抽了回来。

不愧是宣传部的工作人员,用词就是不一样,泼…她向他泼水…她一个新闻工作者都不敢用这样的词,他倒是挺大方的。

李亚非常生气,瞪着景灿:“一开始人家介绍的时候,我觉得景小姐人不错,虽然年纪小了,但是能在电视台工作,证明还是不错的,就想着见一见还是可以的,没想到,哼,不但是合同工,还不是处女。”

处女很重要吗?

景灿很想张嘴问,但她没有,李亚十分生气,似乎为了证明自己十分气愤,率先离开了酒店。

服务员拿着单子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小姐,麻烦你埋一下单。”

看着单子上的数字,景灿嘴角抽搐。

一瓶矿泉水超市里才买一块两毛,她从师父的车上削来的,免费,一分钱不用花,她来相亲,没喝一口咖啡,却要花两百的大洋。

会享受的男人,点了整个酒店最贵的咖啡。

肉疼。

出了酒店,这才发现天色有些黑,十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入秋,虽然不是很冷,但傍晚的晚风还是让她有些觉得冷。

此时此刻,景灿不知道要去哪里,看着街头上成双入对的情侣,居然觉得有些刺眼,也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家吃饭吧?

正想着,电话就滴滴地叫了起来,拿起,看是母亲的电话,微楞,有些迟疑,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似乎她不接电话就不会停。

“喂?”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出来母亲和怒喝声。

“你怎么回事?怎么泼了人家的一身的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要是不想相亲就别去,去了就给我好好表现,别尽给我丢人。”

“我…”景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她知道解释是没用的,只会增加副作用,仰着头,看着已经出现星星的天空。

“你什么你?那李亚有什么不好的?哪里不比周齐差?周齐结婚了,你们是不可能的,还有,那李亚说你不是处女,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还是…”何美云迟疑了一下,“你跟周齐那个过了?”

“没有。”原本闭着眼睛的女孩儿突然大声反驳,惹来路人的注意,她也顾不得了,“妈,李亚哪里好?没我高也就算了,满脸的青春痘也就算了,可是三十岁的男人,不结婚你就不会想想怎么回事吗?他有多极品你知道吗?打听我工作的事情也就算了,瞧不起合同工,合同工怎么了?是合同工犯法吗?不是处女也犯法吗?”

他是警察吗?是要查户口这么详细吗?如果不是她喷了水在他身上,他是不是还打算调查一下她生辰八字祖宗十八代?

女儿很少这样大声和她说话,看来她也是气得不清,何美云这才悻悻然道:“那李亚可能不太会说话。”

不会说话?宣传部的工作人员不会说话?若是不会说话,他完全可以实话实说,何必说水是她泼的?她景灿什么时候这么凶悍过?

“这个不是重点。”何美云连忙开口,“我是问你是不是到底还是不是处女,人家介绍的时候我还拍胸脯保证说我女儿是好孩子,没交过男朋友,你怎么突然就不是处女了,你跟周齐是不是?”

“我说了跟他没关系。”景灿头疼的抚着脑袋,“好,你要是怀疑,我明天就辞职了,我离开清江,我永远不见周齐了,行不行?”

“不行。”何美云拒绝,“你好不容易通过考试进入电视台,而且还是编制的,你辞职了能干什么?”

“我写小说。”景灿闷闷的回答。

“不准。”何美云大声拒绝,就是因为写小说,才把她这个女儿写痴傻了。“小说都是假的,哪有什么真的,那些感情都是假的,你读了这么多年书,白读了呀?”

景灿无语极了,苦笑:“至少极品是真的。”

如果她跟群里的姐妹们说这个极品男,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心血来潮把他写到小说里,让人来膜拜。

“景灿,你听妈妈说,现在家里只能靠你了,你弟弟还小,他不懂事,我供养你上大学,不指望你大富大贵,挣多少钱,但是我们家现在这样,以后你弟弟还要你帮衬着,你不趁着年轻找个好人嫁了,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谁还要呀?”何美云在电话那边轻轻劝着,声音听起来凄凄苦苦。

景灿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那边细细的哭声。

“妈,我要去网吧,给我钱。”电话那边出来弟弟景荣的声音,景灿正要告诉妈妈不要给他钱,谁知道就听到妈妈说,景荣啊,你年纪不小了,都20了,该出去找工作了,要是不找工作,以后可怎么办?我这点养老钱也不够你折腾的。

“废话什么,给还是不给?”景荣不耐烦的声音再度传来。

“好好,我这就给你拿,你早点回来,别又熬到深更半夜,回来时关门声音小点,你姐她会失眠,睡不着容易被吵醒,要不然第二天上班会头疼。”

“罗嗦什么,钱是不是在钱包里,我自己拿。”

电话那边传来景荣翻东西的时候,没多会儿,就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

景灿轻叹,心里难受极了,曾经她毕业了就想留在学校的那座城市,永远都不要回来,不要面对着这一切,但这里始终是她的家,她的唯一的亲人都在这边,她不能自私到什么都不要,尤其是周齐给她发信息说丫头,毕业了就快回来,这边有个考试,你回来试试。

她想,以她的能力通过考试没问题,但是她担心自己会是合同工,还担心钱的问题,更担心不知道怎么面对周齐。

少女心事。

年轻的景灿,盛夏的酷暑,车里凉爽的冷气,车外炙人的高温,扛着摄像机的男人,汗流浃背,她摸了摸手里的牛仔帽,那是采访之前,领导的一个秘书突然说这么热的天气去察看水库,热死了,买个帽子吧,起码能挡晒。

来的领导众多,一二十个,加上司机和他们两个记者,路边的小超市哪有那么多帽子?七拼八凑凑足了帽子,大家戴着帽子的时候,一个领导突然指着周齐大笑说这小伙子怎么戴着个绿帽子啊。

众人才发现,凑来的帽子里有绿色的,顿时周齐把绿色的帽子扯了下来,塞到景灿的手里,脸成猪肝色。

如果是在大学里,她一定会肆无忌惮的大笑,可她不敢,只能隐忍哑笑。

想到周齐,就想到了过往的一切,想到了母亲说的一切,不由得苦笑,径直挂了电话,找出联系人,拨号。

、第五章:回忆有点痛

里面传出王菲的《传奇》: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那时候她看周齐,何止不是这样。

歌声唱得越久,景灿心里越乱,想到这个时候不该打电话给他,正要挂电话,那边传来了柔柔的声音。

“师娘?”景灿有些诧异。

“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景灿啊,怎么了?找你师父吗?他在洗澡,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或者我让他一会儿给你打回去。”

“谢谢师娘,不用了。”景灿的脸色有些苍白,有时候她会想,老天爷是不是太忙,总是顾及不到她,“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晚安。”

“既然知道打扰了,那就不要打电话来了。”师娘的声音突然变得不是那么友善,甚至有些不悦,“你要知道,一个单身女孩子给有家室的男人打电话会造成什么误会。”

景灿愣了愣,移开手机看了一下,确认自己是给周齐打的电话,这才自嘲的笑了起来,是啊,景灿你是喝醉了吗?怎么这么糊涂?

“对不起,师娘…”匆忙挂了电话,景灿甚至有些慌乱的把手机塞进包里,坐在街头的长廊上,傻傻的看着天空,看着一颗一颗的星星冒出来。

什么时候,她跟周齐的距离这么远了?他是她师父,他有了妻子,那是她的师娘,可是她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给周齐打电话?他们不是除了工作什么都不谈吗?

捂着脸,泪水划过手指,滴落在地上。

她记得她大一暑假之后回去上课,他发短信来说小丫头,你毕业之后回清江吗?

那时候的她是牢笼里的鸟儿,离开了清江,怎么还会想回去?如果想回去,暑假就不会想出来实习,逃避一切了。

她大学很逍遥,她在跟同学拍片子,直接回电话:回去干啥?师父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多开心,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没人管着我,唠叨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