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陈栋没明白,皱着眉看她。

“咦,不是献完血都有免费点心吃的么?”

生活就像一叶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舟,在平静与波折中反复颠簸,这一秒的风平浪静并不代表永恒。

十月初,岚岚收到通知,徐承父母家所在的老新村要动迁了,她自然拿不了主意,于是拣了中午休息的时间给徐承拨电话。

没想到接听的居然是个女孩的声音,“徐副总在开会,一会儿给您打过去吧。”

“哦,好,谢谢!”岚岚在满腹狐疑中挂了电话。

印象里,徐承再忙也不可能让别人帮他接电话呀!而且这声音,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心神不安地猜测,又断然否决自己的狐疑,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半小时后,徐承的电话打了回来。

“有事吗,岚岚?”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疲倦,却似在竭力掩饰。

“你怎么啦?”岚岚听着他的声音,心里蓦地一紧,夫妻三年了,再愚钝也总能修出几分心灵感应来。

“没事。”徐承倒是波澜不惊的口吻,又仿佛觉得没有说服力,补充了一句,“这两天在忙一宗麻烦,很累。”

岚岚顿时有些心疼,他终于说累了。她没问是什么麻烦,她帮不上忙,他也不像要讲的样子。

琢磨了半天,说出来的话也还是份量太轻,不足以表达她的心,“别太拼了,要注意休息。”其实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徐承笑着应了一声,顿了一顿,才想起来正题,“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眼看陈栋站在办公室门口朝自己这边反复张望,她只得长话短说,把拆迁的事情告诉了他,紧接着又道:“也不是太大的事,就跟你说一声,你看要通知你父母吗?”

徐承想了想,“我找时间跟他们说吧。”这事让岚岚去说不是太好,他明白她为难的地方。

岚岚释然,“那最好了,如果他们回来或者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徐承“嗯”了一声,又忍不住低声唤她,“岚岚——”

“嗯?”岚岚有点心不在焉,陈栋已经向她走过来了。

“没事。”徐承最后却说。

“那我挂了啊!”岚岚匆忙说着,在陈栋走到自己跟前之时,及时挂断了电话。

岚岚并不知道,此时的徐承,根本不在会议室里,而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6.爱上了便注定卑微

徐承从检查室被推进病房时,张谨已经坐在那儿好一会儿了,病床边的柜子上照例又是一个保温袋,徐承心下了然,不是炖鸡就是炖鱼。

他没说什么,由着护工把他搀上床,腿其实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腹腔处的肋骨折了两根,不得不弓身子,张谨也赶紧上前来帮忙。

护工一走,张谨就忙着给他张罗午饭。

“你太太刚打电话来了。”她背对着他说。

徐承一阵警觉,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你手机响,我就帮你接了。”

徐承失声紧问,“没跟她说我在医院吧?”

“没有。”张谨转过身来,把饭盒递给他,脸上微笑着,“我说你在开会。”

徐承松了口气,他不想让岚岚替自己担心。

“那她…”他突然担忧起来,但说到一半及时掐断了。

张谨微愣了愣,明白过来,不带多少感情地回答,“她没认出我。”

她的聪颖让他有些难堪,好像真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轻咳一声,他立刻给岚岚打了回去。

万幸,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听她的声音跟从前一样轻快,他放下心来,一切安好。

打完了,却见张谨手上托着个饭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很入神,他有点别扭,故作没看见,把手机放回柜子上。

饭盒捧在手里,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顿了好一会儿,他闷闷地说:“下次不要帮我接电话。”

张谨的面庞动了动,温言说好,又委婉地解释,“响了好多次,所以…”

她脸上的柔婉又让徐承觉得不落忍,可又实在不得不这么说,低头默默地吃着饭,又问她,“你工作不忙?”

张谨早就找了份工作,得以在厦门常驻下来。对她的留下,徐承无计可施,最初一颗的心软之后,再想翻案就难多了。更何况,平常她其实也不怎么“骚扰”他,偶然遇见,她似乎也是行色匆匆的样子,让他不知不觉放下了戒心。

他也不清楚这次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从出事第二天开始,她就再次闯入他的生活,在一旁默默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他说了她几次,效果甚微,跟从前比,她的锋芒收敛了许多,因此,他有时候简直觉得无从开口。

她看着他吃饭,眼里有温柔的水色流动,“不忙,我们那儿宽松得很,中午休息时间也特别长,我经常回家吃饭。”

她这种刻意的解释他并不全信,但也不想戳破她,太尴尬。

“你对你太太真好。”她幽幽地说,却是很由衷。

徐承叹了口气,“她不经事儿,要知道了非吓死不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嘴上虽这么说,回想起那夜的情形,还是有一丝余悸的。

加班到半夜才驱车回去,走到半道儿想起一串钥匙忘在抽屉上了,包括租房的大门钥匙在内,脑力过度开发的恶果就是遗忘性也强了,于是折道返回。

以往他都是走正门的,那天晚上却不知中了什么邪,走了趟边门,结果撞上了很荒诞的情景,一个穿厂服的工人跟两个保安里应外合地往一辆卡车上装着金属材料,个个神色紧张,左顾右盼,见到他走过去,更是惊慌失措…

当时自己的勇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被人打趴在地上了还死死拽住对方的裤管不放,那人的手上仿佛还有把刀,多亏两个溜出去吃夜宵的工人偶然路过。

她给他多盛了一碗汤,用黑鱼炖的,“我在楼下的小馆子里订的,我自己老炖不好。”说着,脸上显出一缕娇媚,看得徐承惊心动魄的,更加食难下咽,这完全是情人间才有的气氛。

徐承吃力地掏出钱夹,要给她钱,明知这样很伤她的心。

果然,张谨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当然没收,也没甩脸子,淡淡地道:“以后再说吧。”

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徐承不上不下的,只得作罢。

张谨收拾了碗筷去洗漱的时候,徐承仰躺在床上小憩。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完全打断了他的节奏,他要被迫卧床至少一到两星期,想起还有那么多正在观察中的项目,烦躁一下涌了上来,他转动身体,腹部就传来痛感,已经第三天了,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真是没错,他觉得沮丧。

走廊里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好像有一群人朝他这边走来,他的病房被安排在走廊尽头,乔董说这儿安静,方便休息,他头两天每天都来,今天想必又是他,只不知为何要领一帮人来。

门开处,出现的脸不是乔董的,却是石坤。

徐承很意外,挣扎着坐起来一些,石坤却疾步上来按住他,“好好躺着吧,别动了。”又哈哈一笑道:“徐副总,你现在可成森桥的大英雄了,风光无二啊!”

徐承只笑不语,不知道这块老跟自己唱反调的硬骨头究竟是讥讽还是真心。

石坤身后的人把几篮子礼品堆在窗下,那里一时有花团锦簇之感。

“本来早该过来看你,不是不想来,被乔董派去出了趟差使,我知道他的意思,你在养病中,不让我来气你。其实我没那心思!我石坤虽说是个老粗,就是敬重有胆色的人!过去的事,算我不对,给你在这儿赔个礼啦!”

一番话说得徐承犹如梦里,再也想不到他是这么容易受感染的人,不过想想他平时的为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你磨破嘴皮对他说一万句道理,不抵干一件让他刮目相看的事来得有用。徐承想,他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相谈甚欢间,张谨进来,见了一室的人,先神色讶然,后又有些犹疑,仿佛想退出去,但最终还是走了进来,若无其事的。

石坤看着她,好奇起来,“徐副总,这位是?”

徐承含糊地介绍,“我妹妹。”

不然该怎么说呢?

石坤睁大了眼睛瞅她,一点都不避嫌,然后大笑着说:“你们俩还真像。”

徐承听得哭笑不得,硬着头皮说:“远房表妹。”

张谨把一只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他,“给你,哥。”调皮地向他煞煞眼睛。

徐承只做不见,心里很无奈。

石坤虽然主动跟他示了好,但共同话语毕竟少,坐了坐,尽到意思就告辞了,有这样,徐承已经很高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他刚走,徐承就不住地看张谨,两点都过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拿了自己带来的盆盆罐罐起身,“那我也走了,你休息吧。”

他点头。

看着她走到门口,他却又叫住了她。

“以后,咳,没事就别过来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残忍,像个过河拆桥的坏蛋,可这桥不是他想要的。

她没回头,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徐承闭了闭眼,又摇了摇头。

翌日,她却象没事人似的又来了,对着她的笑脸,徐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重话来,他不是那种狠得下心,拉得下脸来的人,尤其对女孩子。

徐承的属下常常到医院来,一是看他,二是汇报工作进展,在医院里,少了公司那股肃穆凛然的气势,氛围要宽松得多。

他们也常跟张谨碰头,都知道徐承有个很漂亮的妹妹。

他的案头摆了几本管理方面的书籍,都是陆续让秘书捎来的,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有几个年轻人在等待的过程中忍不住拿在手里翻阅,有一本叫《从优秀到》,吉姆.柯林斯写的。

“副总,这本书我能借回去看看吗?”说话的孩子姓陈,有点腼腆,却一脸兴奋的样子。

徐承看看封面,笑道:“可以啊。”

他这一松口,柜子上仅有的几本书被“倾售”一空,借了个精光。

没两天,小陈来还书了,咂着嘴说:“写得真好,彻底颠覆了我对企业家和企业的看法,其实还是要做专做精才好,要抵制住诱惑才好。”

徐承听了很高兴,“你有这想法不错,现在很多做企业的都想搞多元化,可是不少人毁也是毁在这上头了。诱惑太多,还要戒骄戒躁。对了,柯林斯还写了本《基业长青》,可惜在我公寓里,没带出来。”

小陈眼睛放光,“真的?我想看看。”

“那只有等我出院或者…文琴过来的时候。”文琴是他秘书。

在一旁翻杂志的张谨突然开口,“要不然我去拿一趟。”

小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巴巴地望着徐承,他骑虎难下,不得不把钥匙贡献出来。

张谨欣喜地接过,“哥,那我去啦!”

小陈张了张嘴,“我…”到底没把那句“陪你去”的话说完整。

徐承公寓里的书架很快成了公共图书,被反复借来借去。他的那些书大都比较新潮,又很生动,有丰富的案例,不比学院派的只知注重在理论上,因此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有看不懂的地方,还有他这个现成的老师。

因此没等出院,他就被要求开办个业余讲座来传道授业。

徐承想,自己这趟倒霉也算值了,很多他健康的时候没办成功的事居然就这样无心插到了柳。

他当然明白,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扭转企业乾坤,而人才也不是一蹴而就便能得到的,耐心很重要。

某个傍晚,张谨又来了,徐承正靠在床边用电脑上网,明天就能出院了,他的心情很不错。

他看张谨的眼神总带着点戒备的神色,虽然已经这么熟了,她想必也清楚个中的意味。

他口渴,下床去倒水,她赶紧帮忙,嗔道:“你说一声嘛!”

“我已经好了。”他说,语气有些不悦。

张谨还是不声不响给他倒了,直起腰来递给他的时候,紧抿着唇说:“你放心。”

徐承没来由地心里一紧,“什么?”

她已经远远地走开,站在窗边,侧对着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对你没别的意思,更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是…”她姣好的容颜上又显出一抹黯然的神色来。

徐承被她说中心事,不免有些讪讪的。

“我打算找个男朋友,有好几个人选了,哈哈!”她故意说得很豪放,口气却象在告诉他一个笑话。

徐承没笑,心里莫名地难受,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心软的人陷入泥淖?

出来的时候,张谨走得很散漫,脚步跟心一样打着飘,她知道自己很犯傻,可是爱上了,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在他面前就是那么卑微,再也找不着自我。

哪怕不见他,远远端详着也是好的,她留在一座有他的城市里,就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雪夜的一点亮光里找寻到的无望的慰籍。

“等过了这阵劲儿就好了。”她很无奈地笑笑,在心里说,仿佛宽慰自己。

拆迁的事把徐承的父母和大哥都招了回来,因为一些手续上的问题必须由户主亲自来解决。

岚岚自从嫁到徐家,跟徐承的父母及长兄就鲜有碰面的机会,所以双方始终都客客气气的,更不存在时下所谓的婆媳纠纷等家庭麻烦,许多人因此都很羡慕岚岚。

徐承的父亲快70了,有张饱经风霜的脸,但一头浓密的白发很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为人风趣豁达,很容易相处;他母亲长得清秀瘦弱,年轻时想必是个美人,身体却一直不怎么好,有中度哮喘,老毛病了。

岚岚打从第一眼见到徐承的家人,就看出来徐承长得象母亲,但性子象他父亲多一点,他的哥哥徐继则刚好相反,外形如父亲一般敦实,性情则跟母亲一样内敛,甚至比他母亲还要多上两分腼腆,也许是因为长期呆在学院那样学术气氛浓重的地方的缘故。大嫂要在家里照顾孩子,就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他们回国之前,岚岚先去徐家收拾整理了一通,回来了要还是去住酒店,委实是个笑话。

两个老人家平常只能从照片上了解孙女的成长状况,如今亲眼一见之下,自是喜欢得不得了。

“圆圆真是越来越漂亮啦!”奶奶搂着她亲了又亲,又说了一句,“跟东东长得可真像。”

东东是徐继的儿子,岚岚也见过相片,其实两个小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老人家的主观意识实在太强烈。

他们想留圆圆在老房子里住两晚,岚岚还没开口呢,圆圆就率先反抗了,原本还乖乖巧巧地缩在爷爷怀里看他给自己演示一件有趣的玩具,一听这个“非分的要求”,立刻就从爷爷身上哧溜一下溜到了母亲身边,惹得大家又是摇头又是笑。

这也怪不得圆圆,她自出生以来,统共就没跟爷爷奶奶以及大伯见过几面。

当天晚上,由岚岚家作东,在靠近赵家的一间餐馆宴请了徐家的三人。徐承因为工作忙,抽不出空回来。

他父亲遗憾之余,又不免感慨,“老二以前从来没这么上心地做过事嘛!结了婚到底要两样些,有责任感了!”

他哪里知道徐承是因为受伤没法回来,才随便找了个理由推托的,父母难得回来,他怎么可能为了工作疯狂到这个地步呢!

徐家给赵家每个人都买了礼物,老赵和云仙是一些滋补品,给岚岚的是一套化妆品,圆圆自不必说,除了衣服就是玩具,连赵磊都有,是一双耐克的大白球鞋,据说还是徐继的夫人专门给他挑的,她跟赵磊在岚岚的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对这个为姐姐的事鞍前马后不遗余力的帅小伙印象很好。

赵磊望着那两只船一样大的鞋子和背面“越南制造”的字样直乐,乘着岚岚去洗手间,他也跟了过去,在她身后笑呵呵地问:“你婆家这么热情,咱家是不是也得有所表示啊?他们几时走,我到时称两斤好茶叶给他们带过去。”

岚岚回道:“你急什么呀!这事儿我会处理的,总得先摸清楚他们喜欢什么再买吧,否则岂不是浪费!”

赵磊撇着嘴说:“这有什么,他们喜欢就自己喝,不喜欢就转手送人呗!你看他们连我的尺码都不知道,也能这么大胆地送我一双鞋,多有气魄!”

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徐父开口说话了,“关于房子的事,这次回来之前,我跟老大和大嫂都说好了,拆迁之后不是可以回购政府的房子么,拆迁款我们一分不要,都给老二,你们是想拿钱还是想分房,自己作主!”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皆面面相觑,岚岚是怔忡,赵磊是事不关己,云仙的表情则丰富多彩,既有疑惑也有欣悦。

这本是徐家的内事,但既然徐父摆到桌面上来说了,赵家也总得有个态度,老赵客气地摆了摆手,表示反对,“这样恐怕不妥,毕竟是两个儿子嘛!老大客气那是老大的事…”

徐父很坚决地道:“这事我们已经决定了!”他继而有些感慨,“唉,老赵啊!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吧,这些年呢,我们两个老的对老二这一家确实关心太少,也是自己身体不争气的缘故。圆圆是您二位一手带大的,我们也没尽什么心意,阿承跟岚岚又都孝顺懂事,平常老是给我们寄这寄那的,我们给他们的钱,还老给退回来。虽说都是一家人,可我们这心里都有数。”

徐继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些年我们对阿承的关心也一直不够多,多亏了岚岚跟赵叔叔赵阿姨的照顾,真挺不容易的。”

岚岚听着很过意不去,“爸、妈,话也不能这么说,是我跟徐承平常对你们尽心太少,多亏有大哥大嫂照应着,您要再这么说,我跟徐承都快难为情死了。再说我们也都有房子住着,这个拆迁房,还是给您二老留着,将来总有回来住的时候。”

她的这条意见最终被老赵家的各位热烈拥护,云仙虽然心里不是很愿意,面上的客气却还是要做足的,结果赵家以绝对多的人数压过了徐家,连圆圆都跟着母亲瞎叫唤,“我们不能要的!”惹得大人们哈哈笑起来,徐父无奈,再争论下去就有些象开仗了,只得暂且按下不表。

各类手续办妥之后,新房却不可能立刻就能拿到,问也问不出个准信儿来,徐继急着回加拿大,两个老人一方面想多跟孙女呆一段,一方面又想着去厦门看看徐承,结果均因徐母身体欠佳而告流产,况且他们在Z市,岚岚就不得不匀出时间来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他们都觉得太麻烦,经不住徐继催促,最终还是飞回加拿大了。

临行前,徐父对房子的事还是很坚持,执意要留给徐承和岚岚,后续事宜都交待在岚岚手里了,她也就没再口头上争执,含糊其辞地带过。

等正式分配到房子后,岚岚还是在房产证信息表上填了徐父的大名。

云仙没有强烈反对,多少还是有些悻悻,“他们家老大在国外家大业大的,哪里会计较这一点点资产,你呀,就是傻!再不济,你得跟徐承商量商量再决定嘛!看看他什么意见。”

岚岚说:“这有什么好问的,徐承肯定也是这个意见,我要开口问他,他准以为是我想要这房子呢!”

老赵对女儿的举措表示赞成,也劝云仙,“你还真别这么说,老大不在乎还有老大媳妇呢!岚岚真要答应了,让老大媳妇怎么看我们!一家人还是以和为贵,稍有不慎,就容易惹出点祸端来,得谨慎啊!”

圆圆有一天放学回来说,她在幼儿园看见苏钰阿姨了。

“真的假的?”岚岚不信,女儿跟苏钰统共就没打过几个照面,又这么长时间没联络了。况且苏钰不是在J市么!

圆圆却一本正经地点头肯定,“是苏钰阿姨!我认得她的!”

云仙霎霎眼睛,先开始信了,“搞不好是调回来了呢!这孩子,怎么也不跟咱们说一声。”开始有些不快。

“哎哟,妈!说什么呀!她又不是您儿媳妇,需要早请示晚汇报!再说,搞不好人家现在都找到婆家了。这么着,我明天先上幼儿园打听打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