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越不想,她越要做到。

凤轻尘嫌恶地扫了容清秋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殿下,你可知这位姑娘得的是什么病?你居然敢碰她,轻尘实在佩服。”

“什么病?”南陵锦凡被凤轻尘看得心里发委,不安地松了松手。

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

凤轻尘微微前倾,以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花柳病,会传染的哦!”

“什么?”南陵锦凡大惊失色,立刻跳开,用杀人的眼神看向容清秋。

贱人!

“不是的,不是的,殿下,凤轻尘她胡说的,我没有病,我没有病。”容清秋急忙解释,一心急居然把真话说了出来。

混蛋,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脸色同时变了。

“凤轻尘,你耍我。”两人气得磨牙,真丢脸!

呵呵……凤轻尘笑了一声,连连摇头:“殿下你多心了,耍你的不是我,是她……”

凤轻尘指着容清秋容:“你好大有胆子,居然敢欺骗两位殿下,来人呀,把这位姑娘扭送顺天府。”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算是被容清秋给拖累了,凤轻尘同情地看了两人一眼。

“凤轻尘,你好样的。”西陵天磊与南陵锦凡站在一边,没有出口帮忙。

容清秋知道大势已去,她现在只能最后一博,抹黑凤轻尘的名声。

“殿下,两位殿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奴家是来找姑娘的看病,凤姑娘要打杀奴家,是因为奴家的名字和凤姑娘一样,奴家是摘花楼的花魁娘子,花名倾城,凤姑娘听到后,就要杀了奴家,两位殿下求……”花魁倾城,多好的名字。

人被拖远了,后面的话听不到了。

容清秋却不在意,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

她要凤轻尘和她一样,名声尽毁,以后提到凤轻尘,就想起青楼。

“妓女倾城,哈哈哈……难怪轻尘你要生气的,小王要遇到这事,也会和轻尘你一样,小王能理解,这女子该杀。”南陵锦凡特意用内力说出这句话,声音之大,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西陵天磊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倒是本宫不知内情了,咳咳……什么妓女倾城,三皇子你别乱说,不过是同名罢了,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话才真叫人误会。

622反击,叫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的癞皮狗

凤府的下人气得双眼发红,双手握着拳,一个人看着凤轻尘,只要凤轻尘一声令下,哪怕面前的人是皇子,他们也照揍无误,可惜……

凤轻尘不仅没有下令打人,反倒不在意笑道:“两位殿下又被这女子耍了。轻尘还没有那么小气,会因为一个名字而生气,轻尘之所以要抓那名女子,是因为她并不什么花魁娘子,而是逃犯,她是国公府的小姐容清秋。”

凤轻尘没有内力,可她同样能大声,能让在场的人听到,当然光解释不反击,不是凤轻尘的风格,凤轻尘略一停顿,又继续道:“轻尘不知两位殿下这么在意同名的事。冬晴……去,传我的话,把庄子上那两条叫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的癞皮狗的名字改了,万一叫它们时,让两位殿下误会了就不好。不过是一个名字,我想那两条狗应该不会在意。”比毒舌,她凤轻尘也不输给谁。

哈哈哈……凤轻尘的话,引起围观人的大笑,凤府的下人笑得更乐了。

“奴婢遵命,这就把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两条狗的名字给改了。”冬晴更是幸灾乐祸的重复一遍。

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气得想要杀人:“凤轻尘,你大胆。”

“凤轻尘,你找死。”

“来人,给我拿下!”

两人异口同声地对侍卫命令道,咔嚓,侍卫拔刀上前,凤府的护卫不需要凤轻尘放话,便将凤轻尘护住,半步不让!

“凤轻尘,你胆敢反抗。”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似乎不敢相信,凤轻尘居然敢和他们硬对上。

“为什么不敢?两位殿下不会忘了,这是东陵吧?”敢砸她凤轻尘的场子,被羞辱是活该。

西陵天磊与南陵锦凡一愣,确实他们刚刚一时气急,忘了这不是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可即便如此,皇室的威严也容不得凤轻尘践踏,两人的眼中崩发出森冷的杀意。

凤轻尘毫无惧意,面对西陵天磊与南陵锦凡杀人的眼神,凤轻尘很善解人意的道:“两位殿下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同名罢了,殿下不会因这种小事就生气吧,要是两位殿下真生气,我就把那两条癞皮狗抓来,给两位殿下出气,可好?”

凤轻尘不说话还好,一说西陵天磊与南陵锦凡更生气了,西陵天磊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凤轻尘,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吗?”触犯皇室威严,下场只有一个死,凤轻尘出口污辱皇子,是诛九族的死罪。

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污辱,凤轻尘居然把他们比成癞皮狗,简直是自寻死路。

而他们忘了,他们前一秒,还在得意说“妓女倾城”。

想要她死?就算她同意,崔家人也不会同意,凤轻尘半点不担心,正准备开口时,却有人先一步开口了。

“两位殿下好威风呀,我倒不知凤轻尘犯了什么罪,不过是一个名字吧,就算殿下你不高兴有一条和你同名的狗存在,殿下杀了那条狗便是,何必拿凤轻尘一个无辜的弱女子出气。”

“王家大公子?”西陵天磊与南陵锦凡看到来人,暗骂自己被凤轻尘那句“癞皮狗”气得失了理智,居然忘了今天这样的日子,王锦凌怎么可能不来。

“见过两位殿下。”王锦凌在护卫的保护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眼神温和,举止优雅,淡漠的开品,算是见礼了。

无视凤府门口的肃杀之气,从容地迈上台阶,走到凤轻尘身边,眼神落在南陵锦凡身上。

“三皇子还真闲呀,前段时间锦行皇子来找我,还说三皇子你最近安静,我道三皇是怎么了,原来三皇子是把心思放在欺负轻尘身上了。”

这话,是满满的威胁,如果南陵锦凡乱来,他不介意和南陵锦行合作,现在就把南陵锦行推上南陵皇帝的宝座。

帝王位,是南陵锦凡的因为软肋,南陵锦凡的气焰当下就弱了下来,狠狠地瞪凤轻尘一眼,别过脸不说话。

老天爷似乎看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特别不顺眼,王锦凌出现后,西陵天宇也带着礼物出现。

西陵天宇自从双脚能行走后,就特别爱走路,似乎要把前面几十年没走过的路,全部补回来。

在西陵天磊杀人目光下,西陵天宇优雅地朝凤轻尘走来,像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双脚一般,西陵天宇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太子殿下也在,臣弟来迟了。”西陵天宇敷衍的行了个礼,当着西陵天磊的面转身,对凤轻尘道:“轻尘,恭贺你迁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看看,人家这才是来贺喜的,多懂事。

“多谢宇皇子,请……”凤轻尘笑容满面,一扫之前的不快。

钦天监说得没有错,今天确实是黄道吉日,看到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吃憋,她就高兴了。

“哼……”西陵天磊怎么可能会让西陵天宇先进,这不是打他的脸嘛,不管高不高不兴,西陵天磊一甩衣袖,快西陵天宇一步走了进去。

他可不想当着西陵天宇的面,讨论一条叫“西陵天磊”的癞皮狗,而南陵锦凡不敢真惹怒王锦凌,生怕王锦凌意气用事,和南陵锦行合作,也只好退一步。

于是,被王锦凌和西陵天宇这么一打岔,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么消失了,凤轻尘虽然不爽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入府,可也不好当面赶人。

大人物都进去了,其他人哪里还敢躲,一个个拎着礼物就进去,今天来得人,大多数是九皇叔一派的人,即是打探消息,也是证明九皇叔一派没有倒。

凤轻尘收拾好心情,随王锦凌一同进去,剩下的人不需要她在门口亲迎。

“谢大人,请……”

“陆大少请……”

“周大人请……”

“孙大人请……”

“赵大人您也来了。”

“两位侯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

“尚书大人,这边请……”

凤轻尘想到的、没想到的人全都来了,九皇叔入狱一事的影响,因九皇叔久久没有判处,而渐渐消弱,更多的人明白,九皇叔不会轻易的倒下去。

听到这一连串的名字,凤轻尘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今天的宴会一定会很成功,有崔浩亭和王锦凌在,要忽悠住这些官员不成问题。

笑,凤轻尘,看你等伙还能不能笑出来!

给读者的话:我今天又是四更,真得好累……一号大家别等十更了,我尽量多更,没有存稿!

622罚酒,谁是大人物

不管是什么宴会,大人物自恃身份,绝不会提前到,他们会在所有人到后,踩着点进来,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按理王锦凌和西陵天磊、西陵天宇、南陵锦凡都算是大人物,他们应该是压点,在所有小人物入了凤府后,再高调的进场,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按理出牌,一个个早早的到场,把晚到的人给惊得……冷汗直流。

没办法,王锦凌要来给凤轻尘撑场子,他绝不会为面子上的小事,误了凤轻尘的大事,只要王锦凌到了,那些观望的人才会大着胆子进来,那些原本不打算来的人,也会改变主意,踏入凤府,借机与王家大公子攀上交情。

官场上的人,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主,如果你身上没有利益可图,人家凭什么来捧你的场。

一个空有爵位却没有实权的凤府,这些官员根本不放在眼中,没有九皇叔、王锦凌这两张招牌,皇城随便一个官员都可以捏死凤轻尘,今天没有王锦凌和崔浩亭这两位公子坐镇,来凤家的客人会少十分之九。

至于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他们完全是来看热闹的,再说这是东陵,不需要他们压轴,早来和晚来没有区别。

西陵天宇来得早,一是借此感谢凤轻尘替他医好双腿,另一则是帮凤轻尘看着西陵天磊,有他在西陵天磊总不会太过分。

虽说,今天来得人超乎凤轻尘意料的多,但好在凤轻尘早有准备,早早的开好了三个厅,各自分开,互不打扰。

女眷由她负责接待,世家公子、权贵官员则由崔浩亭和王锦凌招呼,而那些文人雅客有元希先生在,绝不会冷场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天来的人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就算没有官职在身,也是出身名门、在清流文人中享有名声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百姓。

凤轻尘请了苏文清,不过他并没有来,只送上一份厚礼,这样的场合他出现,也是给人打趣的份,何必呢。

商人再有钱权贵也看不起,以前有九皇叔撑腰,他可以算是半官半商,在名门贵族间,那些人看在九皇叔的面子上,或多或少会给三分面子,现在九皇叔威名在,可终归人还在宗人府大牢没有出来,苏文清避开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一切都井然有序,没有人提起门口发生的事情,不过西陵天磊与南陵锦凡却无法这么快放下,要是在南陵或者西陵,就凭凤轻尘这一句话,他们就可以让凤轻尘死一遍,两人闷坐在首位,并不与东陵的官员交谈,西陵天宇则客气陪着。

大大小小的官员来了一堆,当翟东明代表肃亲王府前来时,宴会算是达到了一个小高潮,也说明人到得差不多了。

翟东明一进来,就看到主位上那一桌居然快坐满了,当下不好意思的道:“我原以为我来得够早了,原来我竟成了最后一个到的。”

翟东明郁闷了,搞半天他成了压轴的重宾,这要是他爷爷还差不多,他……还少了点份量。

可惜,凭凤轻尘还请不动他爷爷的大驾。

王锦凌笑着起身,打趣道:“世子爷来晚了,当罚酒三杯。”

王锦凌一放话,立马就有下人端了三大碗酒,捧到翟东明面前。

“不是吧,锦凌,你玩真的?”翟东明苦着一张脸,他肚子空空的,这三碗酒喝下去,那可伤胃呀。

“你说呢?”王锦凌不问反答,酒都摆出来,还能不认真。

官职较高的人离主桌都近,见到这一幕当下起哄:“罚酒,罚酒,世子爷这酒必须罚。”

“对对对,罚酒,罚酒,世子爷你放心喝,这凤府的酒很够味,你绝不会吃亏。”刚刚喝过凤府酒的人,很给力的推荐了起来。

“对对对,凤府这酒绵香醇厚,世子爷这酒罚得不亏。”给凤轻尘家的酒做广告的人还不少,当然这些人更多的是想攀附肃亲王府,在翟东明这个未来的肃亲王面前,留个好印象。

翟东明一听来兴趣了,凤轻尘那桃花酿他可是喝了,够味。

往前靠了靠,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翟东明吸了口气:“这酒确实香,不亏不亏,这三碗酒本世子喝了。”

翟东明也是一个酒鬼,一闻这纯正的酒香,就知道这酒味道正,也够烈,这大冷天的一碗灌下去,绝对暖哄哄的,翟东明不要人催,很主动的拿起酒就准备喝,可惜……

他想喝的时候,偏有人不让他喝。

“太子殿下到。”门外,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响起,压过了屋内的吵闹声。

这才是压轴重宾出场的气势,最后一个到,所有人都要起身相迎。

什么?太子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甚至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太子这是闲的蛋疼吧,凤轻尘过府,他居然正儿八经的上门,这……

咳咳,太子在这种场合出现,可不是私交,而是一种政治倾向,太子的出现,众人不会认为这是太子在捧凤轻尘的场,而是在告诉众人,他站在九皇叔这一边。

太子这完全是不计后果,放手一博了!

有胆量!

凤轻尘在内院听到太子来了时,惊了一跳,她没想到太子居然敢在这风口浪尖到凤府来,看样子太子这也是狗急了跳墙。

凤轻尘歉意的朝众位夫人说了一句,便出去迎接太子,当然这些夫人是没有必要去前院迎接的,毕竟前院全是男人,凤轻尘是没有办法,谁让她是凤府唯一的主人。

咳咳……不管太子为何而来,正经八百的摆出仪阵,就得出去迎接,王锦凌朝翟东明笑了笑,似乎在说:得,这酒你没得喝了,你不是最晚到的。

翟东明苦着一张脸。

“走吧,迎驾。”崔浩亭整了整衣衫,示意王锦凌、翟东明和他一道,他们三人要是不带头,这些人哪敢出去,至于西陵和南陵的皇子,算了吧……

没人敢让他们出去迎接。

哗哗哗……刚刚还热闹非凡大厅,瞬间就走空了,只剩下西陵天磊两兄弟和南陵锦凡坐在那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623礼物,夜少主别出心裁

西陵天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又不知道西陵天磊要做什么,只能眼也不眨的盯着他,以免西陵天磊砸了凤轻尘的场子。

今天可是凤轻尘的大日子,要是被他皇兄搞砸了,九皇叔估计会剥了他的皮。

这防贼的眼神让西陵天磊很不满,听到外面高呼太子千岁的声音,西陵天磊一脸感慨的道:“凤轻尘的面子真大,东陵的太子居然亲临这么一个小宴会。一个女人长袖善舞,私交大臣和皇子,她还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西陵天磊晃着酒杯,一副惬意的样子,好似不将门外发生的事情记在心上,可这话中深意,却足已害死凤轻尘……

西陵天宇目光一寒,再三确定没有外人,这才松了口气,一脸关心的道:“皇兄,凤府的酒虽好,可你别也喝太多了。”

话是关心的话,可西陵天宇这话中却同意颇有深意,不仅说西陵天磊贪杯,还说他酒后胡言。

私交大臣和皇子,一个不好就会被人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就算不是,也足够让皇上心里膈应。

“天宇,你不用担心,你皇兄我的酒量好的很,至今还不曾醉过。”西陵天磊笑着朝西陵天宇举了举酒杯:“天宇,本宫还没有恭喜你双腿康复,你的腿是凤轻尘医好的,今天本宫就借凤府的酒,恭喜你从此可以正常人一样生活。”

说完,一饮而尽。

这话够毒的,先是暗指西陵天宇与凤轻尘交情不一般,最后一句,又是说西陵天宇不是正常人。

南陵锦凡看着西陵两位皇子你来我往,句句话都藏着针锋,眼中流露出嘲讽之意。

皇室的兄弟全都是一个德性,从不同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叫同一个男人为父皇,为唯一的一把椅子,斗个你死我活。

比起面前虚伪的兄弟二人,南陵锦凡突然觉得他还算幸福,至少南陵锦行没有和他这来招,不然他一定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

这边,西陵天磊与西陵天宇兄弟二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那边太子在众人的簇拥下,也走了进来。

凤轻尘是女子,不太好在男客这边久呆,迎了太子后便告罪离去了。

太子今天本就是冲着崔浩亭和王锦凌来的,凤轻尘在不在,他并不介意。

太子当然是坐主位,崔浩亭、王锦凌和翟东明陪着,西陵天磊、天宇和南陵锦凡也收起成见,笑呵呵地与太子交谈,一桌子的人和乐融融,不知道的人还是以为他们亲兄弟呢。

因为有太子在,在场的人都拘束了许多,一个个小声说话,不敢再闹,当然翟东明罚酒一事,也就不了了之,至于罚太子的酒,那更是没有人敢提。

太子也知道,他虽身份贵重,但绝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角色,有他在绝对冷场,再说这种场合给个面子就行,真要久呆,大家都受不了。

他今天是冲着崔浩亭和王锦凌来的,这个姿态摆出来就行了,这样的场合只适合结交,并不适合详谈,有了这个机缘,日后要再谈就容易了许多。

太子喝了三杯酒后,就开口说走,王锦凌和崔浩亭按例挽留一二,便起身送太子离去。

不得不说,太子这样的人物来,虽说是天大的面子,但是……也足够折腾人的。

太子都起身了,其他人哪能不起身相送呢,好在太子也算知趣,示意众人都坐回去:“不必相送,有大公子和崔公子在便行了。”

这话,即是免了众人的礼,又当众抬了王锦凌和崔浩亭,点明这两人在他心中不一样,不得不说太子手腕漂亮了许多。

崔浩亭和王锦凌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表面上绝对会让太子满意,看太子那灿烂的笑脸就明白,此行收获和颇丰。

想来也是,除了皇上宴请,不然谁有那么大面子,能同时请到崔家公子、王家公子,哦,对了,谢家也派了人参加,不过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谢家这是两边都不得罪。

谢家也难做,他们是一定要紧抱皇上大腿的,谢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想要争大位,得先争皇上的宠,可他们又要凤轻尘帮忙,保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要把凤轻尘得罪狠了,也亏……

太子朝外走支,抬腿正准备迈出去门槛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大门,离大厅有数十米远,他们还能听到声音,可见外面的事闹得有多大,而且太子的仪阵就在外面,这人还敢闹,说明来者不善。

崔浩亭和王锦凌的心咯噔一跳,两人相视一眼,崔浩亭点了点头,表示会看好这里,让王锦凌放心去处理。

“太子,请稍候,容锦凌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外面闹出了事,当然不能让太子去冒险。

太子点了点头,将迈出去的脚收回,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明知他在凤府,还敢上门闹事,连面子功夫都不做,很好!

在场的人都战战兢兢,这个时候敢在外面闹场子的人,绝非善类,众人暗呼倒霉,本以为之前在外面闹一场,让凤轻尘丢脸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有人敢闹到太子面前,还真是……

西陵天磊与南陵锦凡没有动,但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摆明了等着看好戏。

西陵天宇没有错过两人眼中的戏谑,暗自叹了口气。

九皇叔,对不起了,我已经尽力了,可……敌人太狡猾了,他看住了一个,没看住另一个。

王锦凌一出去,就看到夜叶和太子侍卫首领差点打了起来,王锦凌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住手!”

“大公子。”太子侍卫首领一看,能主持大局的人来了,当下松了口气,立马退开,不与夜叶纠缠。

这里不是太子府,他没有必要为凤轻尘出头,之所以拦着夜叶,是不允许夜叶将那晦气的东西抬进去,以免冲撞了太子殿下。

“原来是王家大公子,来得正好,凤轻尘呢?”夜叶也收手了,他是来闹事的没错,可他绝不会没眼色让人赶出去,那太丢脸了。

“我在这。”凤轻尘在佟珏和佟瑶的陪同下,急步走了过来,头上的珠钗互相碰撞,发现“啪达,啪达”的声音,可见凤轻尘走得多急……

624砸了,抬棺材进门

夜叶一闹,凤府的下人就去后院找凤轻尘,凤轻尘七赶八赶还是慢了一步,让前院的人听到了外面喧闹的声。

“轻尘,先回去,这里我会处理。”王锦凌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脸色微变,连忙阻止凤轻尘过来,可凤轻尘又怎么会同意,朝王锦凌摇了摇头:“夜少主找的人是我。”

下人已经告诉了她,夜叶送的是什么,她虽然生气但并不会因此失去理智,夜叶敢送上门她就敢出面收,她没有那么多忌讳。

“本少主是来给你礼的,当然要找你,凤轻尘本少主亲自登门,送上重礼恭喜你过府,你们凤府的人却把本少主拦在门外,这就是你们凤府的待客之道。”凤轻尘来,夜叶也就不气,一脸倨傲,指了指他带来的礼物,看不出他有生气,只看出他此时很得意。

确实应该得意,因为夜叶带来的礼物很不一般,正常人不会在今天送。

夜叶,让人抬了两俱棺材上门,此时由大汉抬着,站在风府台阶下,而这也就是太子的侍卫不让夜叶的“礼物”进凤府的原因。

没有人,上门送棺材的,这不摆明咒凤轻尘死嘛。

“夜少主你言重了,不是我凤府没有待客之道,是你的礼物太特别了,我府上的下人也是规则的,不敢乱来了了。”凤轻尘站在王锦凌身侧,朝王锦凌展颜一笑,表示她不在意。

不就是两俱棺材嘛,她怕什么,这棺材还真能装她不成。

“这么说,凤轻尘你是不呢收本少主送的礼了?”夜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身形一转,对抬棺材的人多:“既然如此,来人呀给本少主砸了……”

“住手,不许砸!”凤轻尘不知夜叶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两俱棺材不能砸,当下大声呵住抬棺材的人。

不知为何,听到夜叶说要砸了这两俱棺材,她的心里突然闷得难受,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棺材里面有什么?

凤轻尘盯着两俱棺材,眼也不眨,她可以肯定里面有东西,抬两俱空棺材上门,这种低级的手段,夜叶不会用。

凤轻尘阻止的很及时,夜叶很给面子,扬手示意抬棺木的人不要乱动,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凤轻尘,挑衅道:“凤轻尘,你这是要收下本少主的大礼了?”

两俱棺材,稍微有一点理智的人都不会收,夜叶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特意把“礼物”装在棺材里,凤轻尘不收,他就可以当着凤轻尘的面,狠狠地把“礼物”给踩烂,甚至喂狗。

不过不是现在,他在等,等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把人煽动出来,到时候看到的人越多,越能为他证明,他一片好心,凤轻尘错怪好人,他一时愤怒失礼才会毁了“礼物”。

“收,为什么不收,夜少主亲自送上门了,我当然要收,不就两俱棺材嘛,夜叶主敢送我凤轻尘就敢收。”凤轻尘越发的怀疑,棺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明知这是夜叶给她挖的陷阱她也跳。

她赌,赌自己的第六感没有错,就算错她也认了。

不就是两俱棺材嘛,她收了又如何。

“轻尘!”王锦凌劝说了一句,凤轻尘摆了摆手:“我有分寸,锦凌,麻烦你进去告诉太子一声,以免冲撞太子殿下。”

“你真得要收?”没有人会在这过府的好日子,摆两俱棺材在府内。

“收!”凤轻尘语气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王锦凌没办法,苦笑了一声:“好,我去给太子解释。”

转身,就往回走,他要去替凤轻尘善后。

让棺材进门,不仅太子会不高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不高兴,可凤轻尘说了收,他也只能尽量把不好的影响降低。

“凤轻尘果然是凤轻尘,有胆识。”夜叶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凤轻尘居然这么狂妄,当着这么多达官贵人的面,居然还敢让他把棺材抬进去。

他小瞧了凤轻尘。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只不过换个地方罢了,凤轻尘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他便挖个陷阱就能让她跳进去。

夜叶很有耐心的等,等王锦凌出来,有王锦凌出面,要说服里面那些人,让他抬棺材进凤府,完全没有问题。

有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夜叶相信他可以全身而退,只不过便宜凤轻尘了。

夜叶高深莫测的一笑,凤轻尘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越发的不安了起来,更加坚定要把棺材和里面的东西留下来。

王锦凌进去时,正好听到南陵锦凡用话激太子带众官员出去,太子虽不喜,碍于邦交也不好和南陵锦凡一样口出恶言,只微笑不动。

王锦凌才不管这些,毫不客气地打断南陵锦凡刻薄的言语:“锦凡皇子有心了,还请锦凡皇子记住自己的身份,这是东陵不是南陵,在我东陵皇城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不怪王锦凌这么生气,实在是南陵锦凡与夜叶做得太明显,凤轻尘让夜叶把棺材抬进来也是好事,关起门来闹,总比在外面闹起来得好看。

“大公子回来了?看样子外面的喧闹已经处理好了,倒是小王多事了。”南陵锦凡眼眸微闪,阴冷十足,却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脾气。

“殿下知道自己多事就好。”王锦凌温言软语,说出来的话不像是骂人,反倒像是陈述事实,让人无从反驳。

“咳咳……”西陵天磊知道南陵锦凡忌惮王锦凌王家大家主的身份,连忙插话:“大公子,锦凡皇子也是担心凤轻尘了,既然没事了,我们就继续喝酒。”

西陵天磊相信,依夜叶的本事,和那份“重礼”的份量,绝对能打垮凤轻尘,所以他并不在着急。

王锦凌这么快就折回,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果然……

没有让西陵天磊失望,王锦凌说出了夜叶的礼物,又说夜叶执意要将礼物抬进来,随即又向太子请罪,请太子原谅夜少主年幼无知,如有冲撞还请太子恕罪。

噗……南陵锦凡差点没有气得吐血。

王锦凌这是睁眼说瞎话,夜叶不可能非要把两俱棺材抬进来不可,明明是凤轻尘胆大包天,王锦凌居然把罪名全部推到夜叶头上,真狠。

可偏偏,没有人会相信王锦凌说的是假话,毕竟夜叶抬两俱棺材上门,本身就是无知加失礼的表现。

625逆鳞,棺材里的东西

王锦凌解释一番后,太子虽不满还是点了点头,同意让夜叶把棺材抬进来:“本宫也借机见识一下,夜少主这分别出心裁的礼物。

很明显,因为王锦凌的话,太子把所在的错都算在夜叶身上,丝毫不在意凤轻尘的失礼,太子这么说,其他人当然不会说什么,王锦凌打发了下人,去告诉凤轻尘。

厅中的人如同约好一般,一个个附和太子的话,说要看看夜少主这份别出心裁的礼物,于是……大家排队,按官位从高,以太子为中心,依次排开。

虽然没有人出面指挥,但大家都是人精,这位置绝不会站错,太子、西陵天磊站在最前面,西陵天宇、南陵锦凡、王锦凌、崔浩亭和翟东明落后半步,其他则再往后……

凤轻尘与夜叶走在前面,身后是由八个大汉抬进来两俱黑色棺木,人还没有走近,太子就发话了:“夜少主好大的面子,这么一份礼,居然要劳动我们在这里等。”

不阴不阳的语调,充分说明太子有多不爽。

他再不受宠,明面上也是太子,夜叶一介城主之子,明知他在凤府,居然还敢抬棺材上门闹事。

凤轻尘一听,就知道在王锦凌的劝说下,太子把账都记在夜叶身上了,朝王锦凌轻轻点头,表示感谢。

“咳咳……”夜叶脚步一顿:“殿下言重了,夜叶没有冲撞殿下的意思,这礼是凤轻尘让抬进来的。”夜叶恶狠狠地剜了王锦凌一眼。

阴险的小人!

王锦凌无所谓的一笑,有本事拆穿他呀!

“哼……”太子不满的冷哼一声,因王锦凌的话,太子已先入为主,根本不相信夜叶,要不是夜叶强逼,凤轻尘怎么会同他把棺材抬进来凤府。

“既然抬进来了,夜少主就打开,让本官见识一下,本官很好奇夜少主重礼是什么?”王锦凌之前稍稍露了两句,棺木里可能有东西,所以太子不等凤轻尘这个主人开口,就先问了起来。

夜叶愣了一下,随即不爽地挑眉,眼神扫向南陵锦凡与西陵天磊,用眼神质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让事情变成这样了。

太子居然抢先问棺材里面有什么,让他失了先机,这让他如何拿棺材里面的东西出气,这里面的东西可不能送给凤轻尘……

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歉意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们无能无力,让夜叶自己想办法,他们就没有想到凤轻尘居然会让夜叶把棺材抬进来,更没有想到王锦凌会为凤轻尘,当众诋毁夜叶。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预计,虽说效果一样,但这么一来夜叶就处在理亏的一方,他们才不要掺和呢,免得惹一身腥。

开玩笑,既然让夜叶出面,就表示他们才不想沾上这事,添添火还可以,要他们上阵那是做梦。

没错,夜叶被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利用了,而他还不自知。

没有帮手,夜叶只好靠自己了,无视太子的冷眼,夜叶顶着众人的压力,厚颜道:“殿下误会,我的礼物只有这两俱棺材,棺材里面的东西不送!”

什么?

棺材里面的东西不送?

有人这么送礼的吗?

夜叶此言一出,众人都鄙夷的看着他。

还夜城少城主呢,真是丢人,翟东明更是仗着自己身份特殊,直接开口奚落:“夜少主还真是大方,送个礼只把盒子留下,礼物还要收回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夜少主这棺材是用金子打的。”

“回世子的话,这棺材不是金子打造的,是普通的寿木,最多就值十两银子。”佟珏在凤轻尘的授意一下,上前一步行礼回话。

“十两银子?这礼也好意思拿出手,哦……我忘了,夜少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连凤轻尘的诊费都好意思赖着不给,送十两的礼物也正常了。夜少主,你们夜城是不是穷疯了,要是穷的话你就说一声,多得不敢说,千八百两的,我肃亲王府还是拿得出。”

翟东明一张嘴就像炮筒一样,霹雳啪啦说个没完,夜叶越听越怒,一双眼睁得极大,几次开口想要打断翟东明的话,可翟东明不仅语速快,声音也大,他根本插不进去。

“原来夜少主囊中羞涩,夜少主你早说呀,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夜城这么穷。多得的话锦凌不敢说,但夜少主开口,一万两万的银子,王家还是能拿出来的。”翟东明搭好台子,王锦凌也不客气,上去就踩一脚。

换作平时,他一定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可谁让夜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找凤轻尘麻烦。

“多谢两位的好意,我夜城缺什么也不会银子!”夜叶被翟东明和王锦凌一唱一和给惹毛了,咬牙切齿的咆哮道。

“不缺就不缺,夜少主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怕我们听不到吗?既然夜少主不银子,那麻烦夜少主把诊费给付了,不多……一千两黄金,我想夜少主你应该不会缺这点银子。”凤轻尘越发的肯定,棺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不然夜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就是一千两黄金嘛,好,回头我就让人送给你。”夜叶财大气粗的道,虽说他真心觉得凤轻尘这是狮子大口开,拿刀宰他,可他刚刚放了话,也不好意思还价。

回头给?

我真要银子,还会等到现在?

哼……凤轻尘冷笑:“夜少主,不是我凤轻尘不信你,实在是……你那诊费可欠了不少时间,回头给?回头是什么时候?

夜少主,别说轻尘小气,轻尘可没有夜少主你财大气粗,既然夜少主付不起诊费,我也不为难夜少主,夜少主把你抬进来的礼物留下就好了,轻尘就当是诊费收了。”

凤轻尘这话够恶毒的,不是“不付诊费”而是“付不起诊费”,这不就是说夜城穷嘛。

偏偏翟东明还很诚恳的赞道:“轻尘高风亮节,这么一来你就替夜少主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了,夜少主你不必感激,区区一千两黄金罢了,我们还不看在眼里。”

“我说了,我夜城有银子,我回头就让人送来,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我夜叶也付得起。”夜叶努力辩解,可惜在场的众人全都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别忘了,这是凤府,是凤轻尘的地盘,夜叶做了恶人还要装好,那是做梦。

626找死,别逼我

“轻尘,打开看看,夜少主送来的棺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能让夜少主这么护着的东西,本世子很好奇?”翟东明看凤轻尘心神不宁的样子,就知道她对棺材里面的东西很在意,揪准机会立马开口。

“世子爷说得是,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打开吧。”凤轻尘感激地朝翟东明一笑,立刻命令府中的护卫。

她的确对里面的东西很感兴趣,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心神不宁,让她如此不安。

“住手!凤轻尘,我说了里面的东西,不送给你。”夜叶没法再绕圈子,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让凤轻尘自打嘴巴,只能恶人做到底了。

夜叶恶狠狠地瞪了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一眼,冲上前挡在两俱棺材面前。

西陵天磊与南陵锦凡也苦呀,他们有心开口,至少表面上帮衬一下夜叶,可他们一个被西陵天宇给缠住了,一个被王锦凌给拉住了,他们只能放任夜叶孤军奋战了。

反正,棺材里面的东西,份量足够了。

“夜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送进门的东西还不让人打开?”凤轻尘下额微扬,一脸高傲。

主动权在她手上,夜叶只有乖乖听话的话。

“凤轻尘,你搞清楚,本少主说棺材里面的东西不送给你,那里面的东可是本少主千辛万苦寻来喂狗的,被你拿走了,本少主的狗怎么办。”夜叶学翟东明,不管不顾飞快的说道。

“夜叶,我不管你说什么,现在东西在我府上,我说了算,还愣着干嘛,打开!”凤轻尘一张脸,被夜叶给气得通红。

这些人,是多见不得她好。

非打不可,夜叶也不肯让凤轻尘的人,不然多没有震撼力:“凤轻尘,不劳你的人动手,本少主费尽心思寻来喂狗的东西,本少主自会取走。”

语落,就示意抬棺材进来的那几个大汉动手。

夜叶的人离棺材近,当凤府的护卫发现他们动手砸棺材时,已来不及阻止。

咚……大汉抡起拳头,一拳打在棺材上,这棺材果然是便宜货,一拳下去,应声而碎。

啪……

几根白骨露在众人面前,看得出是一个人的。

死人的尸骨?

夜少主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脸不解,可当第二俱棺材里的东西露出来开时,众人终于知道了夜叶的用心。

夜叶实在太过分了!

第二俱棺材里面放得是一俱玉棺,玉棺里面有一俱男尸,男尸被保管得相当好,看上去就像没死多久一样。

这本来没有什么,可当凤轻尘看到那俱男尸时,整个人都呆住了,面色白如纸,好像失了魂魄一般,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这是怎么了?

王锦凌连忙冲上前,想要安慰凤轻尘,可当他看清冰棺里那具男尸时,也愣住了。

“凤将军?”王锦凌吃惊的道。

“什么,凤将军的尸骨?怎么可能。”太子、翟东明连忙上前,不敢相信死了几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可是……

“真是凤将军的尸骨,这么可能?凤将军死了那么久,他的尸骨怎么可能保存的这么好。”翟东明小时候见过凤战,凤战的尸骨和他当初见的时候没有两样,再说就算没他有见过凤战,走近了也认识,因为玉棺里的男尸,身上放了一块军牌,算了上面就有“凤战”二字。

这是凤轻尘的凤轻尘,凤战的尸骨,也是夜叶开口闭口,拿去喂狗的“东西”。

“啊……夜叶,你找死!”

凤轻尘回过神,嘶心裂肺的喊了一句,眼泪唰得一下就流了出来,整个人好像崩溃了一般,双眼睁得极大,却没有一丝生气,死死地瞪着夜叶,看得夜叶毛骨悚然,就好像被鬼盯上了一样。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佟珏和佟瑶在听到“凤将军”三个字时就愣住,听到凤轻尘悲痛低鸣声,连忙抱住凤轻尘,她们怕凤轻尘崩溃了!

凤轻尘一张脸,白的如同死尸,甩开佟珏和佟瑶,机械地朝夜叶走去,血色的红唇一张一合:“夜叶,你要拿我爹的尸骨去喂狗?”

阴冷的语气,就像索命的女鬼,夜叶连连后退:“凤轻尘,你要干什么嘛,尸骨是我找到的,我想拿去干嘛就干嘛,我就拿你爹的尸体去喂狗,又怎么了。”

哼哼……凤轻尘只冷笑不说话,阴森森地看着夜叶,就好像夜叶是死一般。

夜叶吞了吞水,突然发现自己惹到煞星了,他没有想到凤轻尘的反应会这么大,不就是两个死人嘛,至于发疯嘛。

围观的人看到太子不说话,也不敢多说,只一脸同情的看向凤轻尘,凤将军的尸骨没有找到,凤轻尘还能抱着一分希望,说凤将军可能没有死,可现在……

凤将军的尸骨被夜叶抬了进来,还口口声声说要拿去喂狗,这夜叶是拿刀往凤轻尘心里戳呀。

就在众人都以为凤轻尘不会说话时,凤轻尘又开口,却没有回答夜叶的问题,而是指着另一个棺木里的白骨问道:“那俱白骨是谁的?”

其实,她隐约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

一天之内,见到两位至亲的尸骨,老天爷非要逼疯她才甘心嘛。

“那是你娘的尸骨,里面有一块有玉佩,那是你娘随身佩戴的玉佩,我派人在你娘掉下去的地方找到的。”

夜叶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被凤轻尘那双看死人眼睛盯着,脑子一片空白的,什么都没办法想了一张嘴就乖乖的说了出来。

“我娘!”

啪嗒……一滴血红的泪,从凤轻尘眼中流了出来,就在众人以为凤轻尘会杀了夜叶时,凤轻尘却退开了,指着门外对夜叶道:“夜叶,你可以滚了。”

“凤轻尘,你叫我滚,好……我走,来人呀,把那两俱尸骨给我抬走,我要拿去……”

“啪……”凤轻尘转身,朝夜叶甩了个巴掌:“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拿你去喂蛇。”

这不是威胁,凤轻尘绝对说到做到,夜叶可以肯定。

“……”夜叶捂着自己有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凤轻尘。

凤轻尘居然打他!

可偏偏他这个时候,一句话都不敢说,好吧,他承认他怯了,他相信凤轻尘说得到做到,真会拿他去蛇,可他真不甘心,费了那么多心思找来的尸骨,就这么便宜凤轻尘了……

给读者的话:五更奉上,看在凤战和陆以沫尸骨出现的份上,妞们……把保底月票投给我吧!凤轻尘可以给他们夫妻修坟了!

627失陪,留一个开战的理由(第六更)

就是打了又如何!

凤轻尘高傲地与夜叶对视,双眼跳动着愤怒的火焰。

她绝不会放过夜叶!

太子、王锦凌、崔浩亭、翟东明一行人,默默地站在凤轻尘的身侧,无言的支持她。

即使凤轻尘当从甩了夜叶一巴掌又如何,他们不认为凤轻尘做得有错,换作是他们也会和凤轻尘一样。

夜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作筏子,这口口声声说要拿去喂狗,如果夜叶找到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好好地送来,凤轻尘说不定还会不计前嫌,可现在……

夜叶要庆幸自己有一个好父亲,如果夜叶不是夜城少主,这个时候就已经尸体一俱了,凤轻尘看夜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南陵锦凡与西陵天磊心里发怵,他们没有想到凤轻尘一个女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恨意,这恨意让他们两人也发寒。

两人有些庆幸,他们明面上没有参与这件事,他们顶多算是帮凶,了凤轻尘要记恨也记恨不到他们头上,两人很有默契地后退一退,隐在人群中,他们可不想把自己弄得和夜叶一样,成为东陵的公敌。

诡异的静寂让夜叶知道事情严重了,夜叶捂着脸,一脸木然的看着凤轻尘,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样。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到点哪里做错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把凤战和陆沫的尸骨找出业,可不是为了还给凤轻尘,而是要打击凤轻尘,要凤轻尘哭着、求着,让他把凤战和陆以沫的尸骨还给她。

可结果呢?凤轻尘是哭了没有错,可并不是哭着求他,而是流下愤怒的泪水,一副恨不得将他撕碎,拿去给她父母陪葬的架势。

夜叶不想面对这样的凤轻尘,可是……他还没有把凤战和陆以沫的尸骨给毁了,他怎么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动手的机会,他心里已经怯了,只面子上却下不来。

夜叶倔强的扬着头,与凤轻尘僵持着,他绝不来就这样离开,凤轻尘叫他滚他就滚,他面子往哪里摆,夜城的面子放哪里面。

夜叶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台阶下,王锦凌知道夜叶不走,凤轻尘真会杀了他,王锦凌踢了踢太子,示意太子开口。

太子了然的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隔开凤轻尘和夜叶,果断的将事情定了性。

“夜少主,今天这件事情,本宫稍修会亲自问夜城主,夜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夜少主,本宫看你的精神似乎不太好,夜少主你还是先回去的好。”

太子这话确实是给夜叶台阶下了,可同时也把整个夜城给扯进来了,如果有需要,东陵便能以这件事为理由,朝夜城开战。

太子相信,在他们师出有名的情况下,其他八城也不会出兵帮夜城,只要九城不绑成一团,东陵的大军可以轻易地将夜城收入东陵的版图。

太子便是太子,时刻都想着东陵,王锦凌摇了摇头,心疼地看着凤轻尘,在场的这么多人,也只有凤轻尘,单纯地为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伤心,其他人……各有算计罢了。

“……”夜了叶冷汗淋漓,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不就是把凤战和陆以沫的尸骨找出来嘛,太子怎么就扯上了东陵和夜城了呢?

动了动唇想要辩解一句,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说他心底还忌惮凤轻尘说要拿他去喂蛇一事,就是想也不敢解释。

夜叶茫然地看向南陵锦凡与西陵天磊,希望这两人帮他说一句话,这样的局面一个不好,就会毁了整个夜城。

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两人的身影,夜叶知道完了,这两人抛弃了他,这个黑锅夜城背定了。

夜叶绝望的站在原地,他今天自以为是的举动,居然把夜城推到了绝境,他要成为夜城的罪人。

夜叶这个时候不仅失声了,还失神了,就这么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甚至被人拖出去也没有半点反应。

夜叶走后,凤轻尘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凤轻尘没有嘶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只站在那里默默地流泪,可即便只是这样,她的嗓子也哑了。

凤轻尘朝太子与众人鞠了个躬,用粗哑的嗓音道:“殿下,众位大人,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恕轻尘无法招待众位,今天的宴会就此散了。改后,轻尘定会备上厚礼,登门谢罪。”

说完,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还好意思留在这里吃吃喝喝,这不是对凤轻尘父母不敬嘛,在太子的带领下,大家一一说没事,让凤轻尘先操办凤将军的事情要紧。

“轻尘你好好保重,有事就派人去太子府说一声,本宫能帮上忙的地方,定不推辞,改日凤将军与凤夫人下葬时,本宫定亲自相送。”太子留下这句话,便率先了离去,其他人也一一离开。

凤轻尘就像一个木头一样,机械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游离在人群外,有人在她面前说一句,她就鞠一躬,哀伤的神情让人不忍看。

王锦凌和翟东明特意留在最后,两人本想留下来陪陪凤轻尘,可不等他们开口,凤轻尘就拒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回去。”

有些悲痛是无担的,也不有陪着就能减轻的,她今天已经闹够了,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默默地舔着伤口。

她的心很痛,很痛!

王锦凌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翟东明却在离去前,特意开口安慰了凤轻尘一句:“那好吧,轻尘,你节哀。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尸骨能找到,也是一件好事,你不要太伤心。”

翟东明这话确实是安慰,可对凤轻尘来说,无疑又被人拿刀往心口里戳了一刀。

“嗯。”凤轻尘木讷的点头,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王锦凌歉意地看了凤轻尘一眼,连忙把翟东明拖了出去,翟东明不明白,王锦凌却明白,翟东明这话哪里是安慰,这简直就是诛心。

在凤轻尘那颗血淋淋的心,再插上一刀!

钦天监说今天是整个冬日,最好的日子,也许是吧……

628查,我要知道真相(第七更)

翟东明和王锦凌走后,凤府的客人也就全部都走了,包括后院那些夫人们,在佟珏和佟瑶的解释下,也一个人眼眶红红的离开了。

崔浩亭知道凤轻尘这个时候需要独处,早早地把下人都打发走了,同时亦让人给在西区小院的孙思行送个消息。

他和凤轻尘非亲非顾的,到时候要安慰凤轻尘也没有理由,孙思行怎么说也是凤轻尘的徒弟,他去安慰凤轻尘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偌大的院子,除了凤轻尘父母的尸骨外,就只有凤轻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寒风就像刀子一般,刮的脸生痛,凤轻尘却没有感觉。

凤轻尘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了全身都冰凉冰凉的,双腿沉重地不像是自己的,眼中的泪流干了,凤轻尘木然的转身,朝玉棺方向走去。

翟东明说得没有错,她父母的尸骨能找回来是一件好事,可前提是她自己亲手找回来的,而不是被夜叶这个混蛋,用这种方法找回来。

夜叶将她父母的尸骨,大张旗鼓地抬到凤府,等于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让她无地自容。

她是一个不孝的女儿!

别人说,她父母尸骨无存,她就信了,只想着给她父母建衣冠冢,完全没有想过去寻找,她连夜叶都比不上,夜叶为了打击她,还能费尽心思的去寻找她父母的尸骨,可她呢?

她什么都没有做。

“呜呜呜……”凤轻尘跌坐在地,趴在玉棺上大声哭了出来,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才敢尽情的哭,才敢放声的大哭。

将心中的悲痛全部哭出来,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将心中的不甘全部哭出来,哭完后,她就要开始战斗!

天知道,她有多想杀了夜叶,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她今天就不是甩夜叶一巴掌,而是直接朝他的脑门开一枪。

凤轻尘看着玉棺里的尸体,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她父亲死在战场上,可真得没有想到,她父亲的死这么惨,甚至连一俱完整的尸首都算不上了。

她父亲的尸体了被玉棺保存得很好,脸上擦得干干净净,还能看出昔日的俊朗与不凡,身上穿得战甲虽然有血迹和锈迹,但好在还算完整。

她父亲躺在玉棺里就好像安睡了一般,一般人看不出战甲下是什么情况,可凤轻尘不是一般人,她对人体的了解超出常人。

战甲下,是一俱支离破碎的尸体,她母亲的尸骨只剩下几根白骨,而她你父亲的的尸体,则是一块一块缝起来的了。

缝合的人很细心,如果不是凤轻尘对人体足够了解,根本就看不来她父亲死得这么惨。

再仔细也无法让尸体完好如初,也无法改变她父亲死前所受的伤害。

呜呜呜……凤轻尘对着玉棺里的尸骨发呆,她的父亲英武提拔,保家卫国,铁骨铮铮,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居然要一个外人来给他收尸。

她甚至可以想象,那个保存她父亲尸骨的人,如何在一堆乱尸里寻找她父亲的尸体,这本该是她这个女儿要做的事情,结果……

她恨,恨这个身了体原主人的懦弱无能,恨这个身体原主人的逃避,恨这个身体的主人,脑子里只有情爱,只有一个叫东陵子洛的男人。

可同时,她更恨自己,恨自己和这个身体的主人一样,从来没有想过,她父母的尸骨还在,从来没有想去寻找。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她相信这一句话,她从来没有动过寻找的念头,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十几年过去了,她就算去找也找不到,可夜叶此举,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打醒。

这天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你不去做的事情。

春绘、秋画、夏挽、冬晴站在角落里,看凤轻尘哭得伤心也默默地掉着眼泪,佟珏和佟瑶早早地准备好了热水和姜汤,等凤轻尘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她们相信,她们家姑娘绝不会轻易地被击垮。

孙思行收到了消息,飞快地赶了过来,连口气都没有喘,跳下马车就往府里跑,哪知还没有走近,就被佟珏和佟瑶给拦住了。

“孙少爷,让小姐一个人静一静,她会恢复过来的。”凤轻尘早已接受了父母双亡的事实,不会一味的沉浸在悲伤中。

孙思行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凤轻尘身边的两俱尸骨,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有一天,有人抬着他父母的尸骨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怎么办?

不……不,不会的。

孙思行连连摇头,不断的告诉自己,不会的,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父母还好好的活着,他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他父母只是失踪,他还有个念想,可他师父呢?他光想就像剜心一般的痛,师父却亲身经历,他可以想像师父此时有多伤心,可偏偏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远远地站着……

时间悄悄流逝,天渐渐地黑了,凤轻尘依旧趴在玉棺上,没有起身的打算。春绘、秋画、夏挽、冬晴急了个半死,几次想要冲上前,却被佟珏和佟瑶给制止了:“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佟珏和佟瑶跟凤轻尘的时间长,她们更了解凤轻尘,凤轻尘会悲伤,但绝不会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没有让众人失望,当天黑得无法视物时,凤轻尘站了起来。

全身冻得僵硬,双唇发紫,眼睛却亮得吓人。

佟珏和佟瑶明白,她们家小姐又回来。

“小姐!”六个丫鬟一窝蜂的冲了上来,披风、热毛巾、热水,每人手上捧一样东西。

摸着像冰块一样的凤轻尘,六个丫鬟险些又哭了出来,她们真得心疼凤轻尘,这俱小小人身体,却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枷锁。

放在一般人家,这还真是一个孩子,一个被父母娇宠的孩子。

凤轻尘也不动,任她们将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这个时候她不能病倒,她还要查当年的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她绝不听别人说,别信……

“师父。”孙思行哽咽了一声,烛火照在孙思行的身上,衬得他更加的瘦弱。

“思行来了。”凤轻尘牙关打颤,唇角轻动想要扯出一个弧度,让孙思行不要担心她。

她虽然伤心过度,可没有忘记孙正道夫妇也失踪了,思行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多想,可是……

她的脸冻僵了,根本无法动。

给读者的话:亲爱的妞们,表示我好心疼轻尘,你们也心疼一下轻尘,把保底月票砸出来,安慰一下轻尘吧!

629查,我要知道真相(第七更)

翟东明和王锦凌走后,凤府的客人也就全部都走了,包括后院那些夫人们,在佟珏和佟瑶的解释下,也一个人眼眶红红的离开了。

崔浩亭知道凤轻尘这个时候需要独处,早早地把下人都打发走了,同时亦让人给在西区小院的孙思行送个消息。

他和凤轻尘非亲非顾的,到时候要安慰凤轻尘也没有理由,孙思行怎么说也是凤轻尘的徒弟,他去安慰凤轻尘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偌大的院子,除了凤轻尘父母的尸骨外,就只有凤轻尘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寒风就像刀子一般,刮的脸生痛,凤轻尘却没有感觉。

凤轻尘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了全身都冰凉冰凉的,双腿沉重地不像是自己的,眼中的泪流干了,凤轻尘木然的转身,朝玉棺方向走去。

翟东明说得没有错,她父母的尸骨能找回来是一件好事,可前提是她自己亲手找回来的,而不是被夜叶这个混蛋,用这种方法找回来。

夜叶将她父母的尸骨,大张旗鼓地抬到凤府,等于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让她无地自容。

她是一个不孝的女儿!

别人说,她父母尸骨无存,她就信了,只想着给她父母建衣冠冢,完全没有想过去寻找,她连夜叶都比不上,夜叶为了打击她,还能费尽心思的去寻找她父母的尸骨,可她呢?

她什么都没有做。

“呜呜呜……”凤轻尘跌坐在地,趴在玉棺上大声哭了出来,也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才敢尽情的哭,才敢放声的大哭。

将心中的悲痛全部哭出来,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将心中的不甘全部哭出来,哭完后,她就要开始战斗!

天知道,她有多想杀了夜叶,如果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她今天就不是甩夜叶一巴掌,而是直接朝他的脑门开一枪。

凤轻尘看着玉棺里的尸体,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她父亲死在战场上,可真得没有想到,她父亲的死这么惨,甚至连一俱完整的尸首都算不上了。

她父亲的尸体了被玉棺保存得很好,脸上擦得干干净净,还能看出昔日的俊朗与不凡,身上穿得战甲虽然有血迹和锈迹,但好在还算完整。

她父亲躺在玉棺里就好像安睡了一般,一般人看不出战甲下是什么情况,可凤轻尘不是一般人,她对人体的了解超出常人。

战甲下,是一俱支离破碎的尸体,她母亲的尸骨只剩下几根白骨,而她你父亲的的尸体,则是一块一块缝起来的了。

缝合的人很细心,如果不是凤轻尘对人体足够了解,根本就看不来她父亲死得这么惨。

再仔细也无法让尸体完好如初,也无法改变她父亲死前所受的伤害。

呜呜呜……凤轻尘对着玉棺里的尸骨发呆,她的父亲英武提拔,保家卫国,铁骨铮铮,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居然要一个外人来给他收尸。

她甚至可以想象,那个保存她父亲尸骨的人,如何在一堆乱尸里寻找她父亲的尸体,这本该是她这个女儿要做的事情,结果……

她恨,恨这个身了体原主人的懦弱无能,恨这个身体原主人的逃避,恨这个身体的主人,脑子里只有情爱,只有一个叫东陵子洛的男人。

可同时,她更恨自己,恨自己和这个身体的主人一样,从来没有想过,她父母的尸骨还在,从来没有想去寻找。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她相信这一句话,她从来没有动过寻找的念头,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十几年过去了,她就算去找也找不到,可夜叶此举,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打醒。

这天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你不去做的事情。

春绘、秋画、夏挽、冬晴站在角落里,看凤轻尘哭得伤心也默默地掉着眼泪,佟珏和佟瑶早早地准备好了热水和姜汤,等凤轻尘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她们相信,她们家姑娘绝不会轻易地被击垮。

孙思行收到了消息,飞快地赶了过来,连口气都没有喘,跳下马车就往府里跑,哪知还没有走近,就被佟珏和佟瑶给拦住了。

“孙少爷,让小姐一个人静一静,她会恢复过来的。”凤轻尘早已接受了父母双亡的事实,不会一味的沉浸在悲伤中。

孙思行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凤轻尘身边的两俱尸骨,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果有一天,有人抬着他父母的尸骨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怎么办?

不……不,不会的。

孙思行连连摇头,不断的告诉自己,不会的,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父母还好好的活着,他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他父母只是失踪,他还有个念想,可他师父呢?他光想就像剜心一般的痛,师父却亲身经历,他可以想像师父此时有多伤心,可偏偏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远远地站着……

时间悄悄流逝,天渐渐地黑了,凤轻尘依旧趴在玉棺上,没有起身的打算。春绘、秋画、夏挽、冬晴急了个半死,几次想要冲上前,却被佟珏和佟瑶给制止了:“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佟珏和佟瑶跟凤轻尘的时间长,她们更了解凤轻尘,凤轻尘会悲伤,但绝不会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没有让众人失望,当天黑得无法视物时,凤轻尘站了起来。

全身冻得僵硬,双唇发紫,眼睛却亮得吓人。

佟珏和佟瑶明白,她们家小姐又回来。

“小姐!”六个丫鬟一窝蜂的冲了上来,披风、热毛巾、热水,每人手上捧一样东西。

摸着像冰块一样的凤轻尘,六个丫鬟险些又哭了出来,她们真得心疼凤轻尘,这俱小小人身体,却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枷锁。

放在一般人家,这还真是一个孩子,一个被父母娇宠的孩子。

凤轻尘也不动,任她们将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这个时候她不能病倒,她还要查当年的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她绝不听别人说,别信……

“师父。”孙思行哽咽了一声,烛火照在孙思行的身上,衬得他更加的瘦弱。

“思行来了。”凤轻尘牙关打颤,唇角轻动想要扯出一个弧度,让孙思行不要担心她。

她虽然伤心过度,可没有忘记孙正道夫妇也失踪了,思行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多想,可是……

她的脸冻僵了,根本无法动。

给读者的话:亲爱的妞们,表示我好心疼轻尘,你们也心疼一下轻尘,把保底月票砸出来,安慰一下轻尘吧!

630安慰,凤轻尘不需要廉价的同情与怜悯

“师父!”

孙思行眼睛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师你自己还沉浸在悲伤里,却还想着安慰他,和师父心中的伤痛相比,他这点伤痛又算得什么。

孙思行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在心口一撞,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只想给面前的一丝温暖,让师父明白,无论何时她还有一个徒弟在。

孙思行上前一步,将抱住凤轻尘,碰到凤轻尘冰块一样的身体,孙思行的心更痛了。

“师父,你别难过,也别伤心,一切都会好的,我们都会没事的,凤家就只有你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凤将军和凤夫人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为他们伤心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的,只要你好好的,他们就会高兴。”

他坚信,不管他爹娘为什么离开,他都可以肯定他爹娘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不能悲伤,他要好好地活着,这样才对得起爹娘的牺牲。

佟珏和佟瑶几人被孙思行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却没有阻止,她们家小姐再坚强,也是一个女子,哪怕只能依靠一刻,对她们小姐来说,这也够了。

凤轻尘也没有动,任孙思行抱着她,这个时候她就是想推开也没有那个力气,想要拍拍孙思行的背,却发现自己手也僵硬了,凤轻尘只得颤颤的道:“一切都会好的,所有的不好都会过去,思行你担心我,经过这件事后,我想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打倒我。”

凤轻尘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对身侧的丫鬟道:“佟珏,佟瑶,去……查一查夜叶是怎么找到我父母尸骨的,背后有谁参与今天的事情,另外,我要知道我爹娘出事时发生了什么?”

她爹为什么会死得那么惨,她娘的尸骨上,为什么会有野兽的牙印,夜叶到底是在哪里找到她爹娘的尸骨,这些她都要知道,而夜叶的话她不信。

她娘的尸骨还透着一股泥土味,说明这尸骨是前不久从土里挖出来的,根本不是夜叶所说,在她娘落崖的地方找到的……

她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她绝不再懵懂而活!

“小姐你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只要有一丝痕迹,我们就一定能查出来。”凤轻尘给了佟珏和佟瑶很大的自由和权利,佟珏和佟瑶也不是笨蛋,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查,凤府的人一走,她们就传令下去了。

查……挖地三尺也要查出清楚。

佟珏和佟瑶说完后,就低头站在原地等凤轻尘的命令,可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凤轻尘有反应,两个丫鬟发现事情不对,连忙上前查看,这一看把两人给吓住了:“孙少爷,小姐晕过去了。”

凤轻尘直接倒在孙思行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快,扶师父回房。”孙思行想要给凤轻尘号脉,却发现凤轻尘这样子,根本号不出来,得先把捂暖了再说。

孙思行一个人根本抱不动凤轻尘,只得麻烦佟珏和佟瑶了,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凤轻尘扶回房。

孙思行和春绘、秋画、冬晴、夏挽留下来照顾凤轻尘,佟珏和佟瑶则赶回去,把凤父和凤母的尸骨收好。

翟浩亭住的院子,和凤轻尘相差不远,这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他就是想装作不知也不行,更何况他本身就在等凤轻尘那边的消息。

“凤轻尘也是一个命苦的人。”崔浩亭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想起前两天凤轻尘和他下棋的画面,有些伤怀。

那么骄傲自信的一个女子,在看到父母的尸骨后,居然会悲伤成这样,真让人不敢相信。原来凤轻尘并不是坚强,只是没有找到她的软肋、她在乎的那个点。

崔浩亭庆幸有夜叶这个笨蛋在,他试探到了凤轻尘的底限,他成功的让凤轻尘崩溃了,他要看看凤轻尘会如何报复夜叶。

“如果无父无母就是命苦,这那天命苦的人多了,你自己不也是一个命苦的人。”元希先生手执黑子,稳稳落子:“浩亭,与其关心凤轻尘命不命苦,不如担心你自己的病,凤轻尘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两天后,就是凤轻尘和他们约定,给崔浩亭动手术的日子,可凤轻尘这个样子,她能做的到吗?

元希先生很怀疑!

“不行便往后推,发生这样的事情,凤轻尘也不想的。”崔浩亭并不在意这一两天的时间,相比起来他更在乎自己的命,他不会把自己的命,交给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凤轻尘。

“也只能如此了。”元希低头研究棋盘,突然发现……他好像没法落子了。

呃……

一刻钟后,崔浩亭落子起身:“小叔,你输了。”

元希先生盯着棋盘看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输给了崔浩亭,当下就跳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你。”

“事实摆在面前,你输了。”崔浩亭心情大好,被凤轻尘虐也是有好处的,这不……他赢了名满天下的元希先生。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我不信我会输给人你,我刚刚没有认真下。”元希先生不干了,动手将棋盘的棋子捡回来,要再下一局。

崔浩亭才不搭理他呢:“不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就朝室内走去,就留下元希先生一个人,对着棋盘咬牙切齿。

他明天还要安慰凤轻尘呢,他要早点睡。

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凤轻尘并没有如崔浩亭所想的那般,沉浸在悲伤中自哀自怜,需要人安慰、博取人的同情,而是向往常一般,脸上的表情也恰到好外,没有露出半分的悲伤,明亮眸子和往常一样,沉静的如同秋水,如果不是一身素白,翟浩亭都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

凤轻尘的身体似乎特别好,昨天在外面冻了一天也不见她有什么不适,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确定自己父母的尸骨是否收好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凤轻尘的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先去灵堂,给父母上了三柱香,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后,凤轻尘用过早膳后,便来到崔浩亭和元希暂住的院子,向两人告罪,并向崔浩亭保证,明天的手术不会有问题,让他放心。

看到崔浩亭和元希先生眼中的震惊,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这些人以为,她凤轻尘会被打倒,会借机博取同情吗?

不……她凤轻尘从来不需要那些廉价的怜悯和同情,她凤轻尘也不会被打垮,跌倒后,她会爬起来再战斗,直到她再也爬不起来为止!

631凤轻尘不哭,老天爷替她哭

凤轻尘到底是什么怪胎,这恢复力也太强了。

面对这样的凤轻尘,崔浩亭和元希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好好安慰凤轻尘,结果……

他们发现自己想太多了,凤轻尘根本不需要他们安慰,凤轻尘把所有人都赶走,惊天动地哭一场后,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重新出发……

直到崔浩亭把凤轻尘送出去,元希先生才反应过来,指着素白的身影:“凤轻尘她真没事?她明天能正常为你治病?”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凤轻尘是个聪明人,她不会乱来,要不然她昨天也不会放夜叶走。”崔浩亭自认自己还算了解凤轻尘,凤轻尘不会拿他和自己的命开玩笑。

只是,凤轻尘比他想象中更坚强,他还以为至少要几天,凤轻尘才能恢复过来,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凤轻尘就恢复了。

这个女子真得很可怕,夜叶的愚蠢,给夜城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元希先生手颤抖,要让外人看到,定会惊讶,这哪里还是名满天下的大琴师,这明明就是一个半中风的病人。

“凤轻尘真不是人,如果不是昨天我也在场,我都怀疑昨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凤轻尘的悲伤、愤怒骗不了,可同样她今天的平静也骗不了,元希自问,他因那个人的死,自我放逐十几年是不是错了,他好像连一个小女孩都比不上。

凤轻尘一个刚及笄的小女孩,都能从悲伤中走出来,为什么他不能?

“凤将军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是弱者,别忘了,凤将军从一个小兵做到大将军,只用了五年时间,流着凤将军血脉的凤轻尘,又怎么会轻易像命运低头。”不像命运低头,越挫越勇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无疑凤轻尘就是这样的人,也许崔家应该重视凤轻尘,不能再把她当成一个只会医术的女子,他可以肯定,只要凤轻尘不死,他日定能在九洲大陆大放异常。

元希先生这个时候只知道点头了,崔浩亭看元希先生还在那里发呆,懒得理会他,明天就要手术了,他要调适一下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