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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许贤妃携着儿子去了一趟御花园,与贵女们打了招呼,赏了不少礼物,随后又在贵女们的一片跪拜声下,带着儿子离开了。

贵女们纷纷猜测究竟谁才入了许贤妃与二皇子的眼,从赏赐上看,丞相家千金的最为丰厚,其次是御使大夫与太尉家的,看来,这三位千金中,至少会有一人嫁入二皇子府了。

颜如玉对二皇子的亲事丝毫不感兴趣,许贤妃与二皇子离开后,她也打道回府了。

颜府,颜榭早早地让颜夫人从被子里捞起来了,他偷溜出府的事儿让颜如玉逮住了,颜如玉让颜夫人好生看紧他,别让再出门惹是生非。

颜榭被颜夫人堵在书房,没精打采地翻看着教习先生留下的文章。

“娘,我都看了半日了,能歇会儿吗?”颜榭幽怨地问。

颜夫人瞪他道:“才不到时辰不到!你怎么连姨娘的庶子都不如!”

颜丛铭膝下三子,长子、次子都是颜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老三却是个卑微的姨娘所生,那孩子也没甚出息,只是到底比两个嫡出的哥哥乖觉。

“我和他能一样吗?”颜丛铭放下手里的文章,歪到颜夫人跟前儿,抱住她胳膊道,“我可是娘亲生的,有娘疼我!”

“你呀!”颜夫人被儿子的彩虹屁哄得心花怒放,“行了,许你歇会儿成了吧?”

颜榭哼道:“就知道娘最好!比那死丫头强多了!”

“怎么说你妹妹的?”颜夫人沉下脸来。

颜榭噎了噎,差点忘记他已经不是他娘心目中最疼的孩子了,他心里一阵吃味儿,越发嫉妒起那个妹妹来。

忽然,他眼珠子一转,小声地说道:“娘,您还记不记得当年咱家来过一个道士,说妹妹此生无子?”

那是颜如玉出生没多久的事了,当时屋子里只有颜夫人与颜丛铭,而颜榭不过五岁,还不知事,颜夫人也就没避开他,没料到儿子一声不吭地,竟把这话给记住了,孔夫子的书他咋就记不住呢!

颜夫人气鼓鼓地瞪了儿子一眼:“瞎说什么?术士之话其可当真?不过是招摇撞骗罢了!你妹妹如今不是有孩子了吗?”

还有了三个呢!

那么可爱的小东西,颜夫人想想都觉得自己的心化了。

颜榭撇撇嘴儿:“鬼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生的…”

“你!”颜夫人举起拳头想揍他!

恰巧此时,丫鬟拎着果篮入内了:“夫人,您要的果子摘好了。”

颜榭抱住脑袋,防守地看着颜夫人。

颜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过篮子,递给颜榭道:“你呀,别老和你妹妹过不去,她也是为了你好,才不许你出去惹祸的,她入宫也快回来了,你把这些果子给她送去,好生哄哄她,给她赔个礼,道个歉,你是做哥哥的,宠宠她怎么了?”

“那么多人宠着她,还差我一个吗?”颜榭表示自己不想去。

颜夫人强行将篮子塞进了他手里:“再磨蹭,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府了!”

他堂堂颜府大少爷,还没个丫头硬气,别以为他不知道,下人都笑话他呢。

颜榭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篮子,给颜如玉送去了。

颜如玉没回来,他去了她的书房等她。

颜如玉博览群书,书册都被翻旧了,不像颜榭与府中兄弟,书架子都是拿来做摆设的。

颜榭等得不耐烦,在架子上随意地翻了翻,不小心碰到了架子上的花瓶,本以为花瓶会掉落,吓了他一大跳,哪知花瓶却只是向右侧转了转,书架子忽然动了,往旁侧移开,露出一扇光秃秃的墙壁来,而墙壁之中,赫然镶挂着一幅并不起眼的山水画。

颜榭随手撩开了山水画,画后竟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洞内摆着一大一小两个瓷坛,都是白色,小的拳头大,大的嘛,也不过药罐子那么大。

“什么啊?”颜榭好奇地拿起了其中一个小坛子,打开一瞧,竟然是灰,白白的灰。

他闻了闻,一股烧朽木的气味。

他又用手指蘸了点,想放进嘴里尝一尝。

“你做什么?!”

颜如玉的声音陡然出现在身后,吓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抱着坛子摔了!

颜如玉整个脸色都变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将坛子自他手里抢了过来,随后,一巴掌朝他掌掴了下去!

做完这些还不够,颜如玉放好坛子后,拔出了架在书房的剑,狠狠指向颜榭的心口。

颜榭一屁股跌在地上:“娘!救我——”

颜夫人不放心儿子,担心他又把妹妹惹毛了,一直都在附近徘徊,听到他的呼救声,赶忙进了院子,走到书房,见女儿正拿剑刺杀儿子,吓得差点儿昏死过去!

“玉儿!不可呀!”

颜夫人冲过去,抓住了颜如玉持剑的手腕。

颜如玉气得浑身发抖,眼底的红血丝都涨了开来,仿佛要把眼前之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颜榭从未见过她如此可怕的样子,说话都结巴了:“娘…娘救我…”

“玉儿!他是你哥哥!”颜夫人着急地说。

颜如玉握紧了剑柄,双目如炬:“…滚,给我滚!”

颜榭连滚带爬地滚了。

“玉儿…”

“娘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这副样子着实可怕,颜夫人也不敢招惹她,心有余悸地出去了。

她追上了吓得够呛的颜榭:“你到底干什么了?惹你妹妹发了这么大的火!”

“怎么又是我才错?娘,这回真不能怪我!你太偏心了,一出事,就认为是我胡来,可我没有!我就是看了她的东西而已!”颜榭一脸委屈,把两个坛子的事与颜夫人说了,“不就是两坛子灰吗?我看看怎么了?弄得像是谁的骨灰似的!”

“怎么说话的?你妹妹怎么可能藏那种晦气的东西?”不怪颜如玉想杀他,就他这张臭嘴,颜夫人自己都想揍死他了!

颜夫人倒是没去向颜如玉打听那是什么,在她看来是什么都不重要,谁还没个私藏呢?女儿一贯懂事,干什么都有自己的分寸,她不必像盯着两个不中用的儿子那般盯着她。

颜榭却久久不能释怀,他娘偏袒颜如玉,没去琢磨颜如玉的表情,还当颜如玉是在吓唬他,可他明白,她当时是真对他动了杀心。

他越来越好奇坛子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了。

第038章 被发现了(二更)

萧府。

上官艳让人将萧衍的屋子收拾了一番,把一个装着萧衍遗物的骨灰坛放在了案桌上的牌位旁,萧衍埋骨雪山,已经不可能寻回尸骨,连下葬都是做的衣冠冢。

萧衍只比燕九朝大两岁,上官艳嫁入萧家时,他还是个孩子,他爹娘虽健在,却后宅不宁,他是在上官艳身边长大的。

说不上是把对燕九朝的母爱移情到了他身上,但人心是肉长的,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上官艳很难过,但更难过的想必是萧振廷。

萧振廷一生无子,他是真拿萧衍当了儿子,何况…萧衍是萧家最后一个嫡子,按萧家传嫡不传庶的祖训,萧衍死了,萧家就等同无后了。

“夫人。”方嬷嬷轻轻地走了过来,在上官艳身后施了一礼。

上官艳回神,把擦萧衍的骨灰坛摆正:“回来了?”

“是的,老爷回了,在书房,夫人要过去吗?”方嬷嬷说道。

上官艳顿了顿,摇头:“不了,我今晚歇在西厢。”

方嬷嬷欲言又止,自打萧衍出了事,夫人已多日与老爷同房,虽说孝期克制些也是正理,可到底是夫妻,哪儿日日分房的道理?

“让你备的膳食都备了?”上官艳问。

方嬷嬷无奈地说道:“是,酱鹿肉,清炖鹿骨汤,都看着老爷吃下了…夫人真不回房里歇息?”

给老爷补成这样,又不与老爷同房,是不怕老爷夜里上火流鼻血么?

上官艳摆了摆手:“行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方嬷嬷有心再问,可一瞧上官艳的神色,又不忍了,她隐约猜到夫人打的什么主意了:“夫人,恕老奴直言,您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上官艳垂眸道:“合不合适不重要,能给萧家留个后就好。”

方嬷嬷叹息一声,回屋了,上官艳也去了西厢,合上门前,她遥遥地望了一眼烛光微动的书房。

萧振廷在书房处理公务,他早将兵权交出去了,只在朝中挂在闲职,手头的事并不多,只是赶上幽州之役,有些战后的事需要处理。

“老爷,三更了。”值夜的丫鬟说。

萧振廷按了按酸胀的眉心:“夫人呢?”

丫鬟道:“歇下了。”

“又是在西厢?”萧振廷问。

丫鬟硬着头皮道:“…是。”

萧振廷叹了口气,起身去了西厢。

她不来找他,他去找她总行了吧。

夜已深,众人都歇下,院子里静悄悄的,萧振廷没敢吵醒上官艳,轻轻地推开房门,不带一丝动静地走了过去。

月光浅淡,落在帐幔后那道玲珑别致的身躯上。

不知是鹿肉太过壮阳,还是这阵子憋坏了,萧振廷感觉自己的心口都烫了起来,他挑开帐幔,躺上床铺,从身后轻轻地拥住了她,却忽然,萧振廷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一把拿开手臂,站到了床下,厉声喝道:“你是谁!”

杀伐决断的萧大元帅,一嗓子下去,千军万马都得沉寂,何况是个弱女子?

床上的女人扑通跌了下来,抖如筛糠道:“是…是奴婢…”

“水香?”萧振廷听出了她的声音。

水香是上官艳新买来的丫鬟,时常被上官艳带在身边,就连去寺庙祈福也带上了,萧振廷没往心里去,哪知转头她就爬了自己的床。

萧振廷冷下脸来:“夫人让你躺在这里的?”

这是上官艳的屋,不是上官艳默许,哪个不要命的丫鬟敢躺上去?

水香颤抖着点点头。

萧振廷气得夺门而出!

今夜,辗转难眠的不止萧振廷与上官艳,还有颜府的颜榭。

颜榭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白日里因为动了颜如玉的东西,险些被颜如玉给杀了,可到了晚上,他竟有生了熊心豹子胆去打那两个坛子的主意。

他想过了,颜如玉是要嫁入少主府的人,眼光高得很,能被她如此紧张的,必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正好最近手头紧,把颜如玉的宝贝偷出来卖了,以解燃眉之急。

颜榭说到做到,待到所有人入睡后,他瞧瞧地翻进了自家妹妹的院子,他在颜府长大,这点小事总还是难不倒他。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颜如玉的书房,找到了白日里触碰机关的地方,打开后,坛子却不在了。

“呵,转移了?”

颜榭不屑地嗤了一声,念书他不如颜如玉,可这种小把戏,十个颜如玉加起来,都不敌他一个。

颜榭在房中翻找了一阵,果然找到了另一处机关,是书桌上毫不起眼的砚台,轻轻扭动砚台,书桌上会打开一个暗格。

“啧,我说什么来着?”

颜榭得意一笑,把暗格里的坛子抱了出来,又将机关还原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出了书房。

恐节外生枝,他没把坛子带回自己院子,而是藏在了花园的草丛中。

第二日天不亮,他便去了颜夫人的院子,寻了个给妹妹买礼物赔罪的借口,把坛子带出了府。

他打算叫上一堆狐朋狗友,让他们开开眼界,只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一下马车,竟然会碰到上次调戏不成反被揍的姑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棠与颜榭一样,都是个在家闲不住的性子,白棠装病装得身上都要长霉了,好不容易她爹出去替她遍访名医,她便偷偷地溜出来了。

可是,她也没想到会碰见这个登徒子呀!

白棠眸子一瞪!

颜榭一见她,便感觉自己的屁股墩儿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出趟府容易么?怎么被这姑奶奶给撞上了!

今天,又是没带护卫的一天。

颜榭拔腿就跑!

白棠眸光一冷:“还敢跑?我说过你再敢出现我面前,我就打死你的!”

白棠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

颜榭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着两个沉甸甸的坛子,想跑快又担心坛子彼此撞碎了,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让白棠追上了。

白棠探出手来,一把扣住他肩膀,颜榭猛地迈出一大步,总算堪堪躲过了白棠的魔爪,然而他躲过了,包袱却让白棠拽走了。

颜榭跑了好几步,才发现包袱没了,赶忙往回跑,白棠抄起地上的木棍,颜榭脚步一顿,他、他、他还是逃命吧…

“臭小子,算你跑得快!”白棠丢了木棍,拿起自己不小心拽下来的包袱,古怪地挑眉道,“什么东西啊?这么沉。”

“白小姐!”

一辆马车停在巷口,俞婉自车上跳了下来。

“俞姑娘?”白棠惊喜一笑,朝她走了过去,“真巧啊,这里也能碰到你。”

才不是巧呢,分明是俞峰故意的,买石材就买石材,非得绕远路,打白府附近路过。

俞婉看破不说破,对白棠道:“我们家要盖房子,我和大哥来买石材的。”

青砖在镇上定了,石材选来选去,性价比最高的却是京城这一家的。

白棠哦了一声:“你大哥在车上?”

“咳!”俞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下了马车,“白姑娘。”

白棠心道,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害羞做什么?呆子!

想到了什么,俞婉道:“我方才见你拿根棍子,是出什么事了?”

白棠问道:“上次那登徒子,你可还记得?”

颜榭吗?

俞婉点点头:“啊,有点印象,白小姐碰上他了?”

俞峰面色一沉。

白棠扼腕:“碰是碰上了,可惜又让他溜了,那家伙身手不行,腿脚却快,跟那耗子似的!”

俞峰暗松一口气,溜了就好,真担心她把人逮住了,生生打出一条人命。

“这是我从那家伙身上抢来的,看看什么东西。”白棠蹲下身,把包袱放在地上,打开了一瞧,却是两个白色的小瓷坛子。

白棠拔下坛盖,定睛一看,皱眉道:“什么东西啊?”

俞峰也看了过来,他没看出是什么,白棠把坛子递给俞婉。

俞婉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是骨灰。”

“呀!”

白棠恶寒得蹦出了三尺远!

“那家伙的身上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啊?”白棠忙拿了帕子擦手。

便是俞婉前世,对死人之物也诸多忌讳,不怪白棠这般反应了。

俞峰毕竟是个大男人,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算镇定:“两坛子都是骨灰吗?怎么这么少?”

隔壁罗婶的儿子战死沙场,骨灰让人带回来了,他见过,比这个多许多,眼前两个坛子加起来,还没罗婶儿子一人的骨灰多。

俞婉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只装了一部分吧。”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早知道是骨灰,我…我…我就不抢了!”白棠急得跺脚,好不容易打个劫,却劫到了一坛骨灰,她果真没做土匪的命!

却说另一边,颜榭越想越害怕,若是把宝贝卖了,回头让颜如玉发现,还能赎回来,可让个不知来路的丫头抢走了…颜如玉会不会一怒之下劈了他呀?

横竖都是死,可直觉告诉他,犯在颜如玉手里,比犯在那丫头手里惨多了。

于是颜榭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俞婉自是认得他,但他没敢抬头,因此没认出俞婉,俞峰他就更不可能认得了,二人压根儿就没见过。

他鼓足勇气说:“你…你把东西还给我…多少银子…我回头让人拿给你…”

别的东西白棠兴许就漫天喊价了,偏偏是骨灰,白棠可不发死人财。

白棠没好气地说道:“谁要你的银子?不就两坛骨灰吗?还给你!”

颜榭乍一听对方如此轻易地把东西还给自己,还有些庆幸,可一回味,忽觉不对劲。

她说这是什么?

骨灰?!

颜榭是颜夫人与颜丛铭的第一子,他出生时,颜老将军健在,颜府还算辉煌,颜榭并不是一开始便这般纨绔不羁,老将军在世时,他还是聪明又上进的。

可自从有了妹妹,一切都变了,这个妹妹比他聪明、比他上进、比他更讨爹娘欢心,但老将军始终不大喜欢妹妹。

他曾问爷爷:“妹妹这么可爱,爷爷为什么不抱她?”

老将军当时的神色十分复杂。

他一直以为爷爷讨厌妹妹是因为术士那句妹妹一生无子的话,但或许,术士还对爷爷说了些别的,只是他与爹娘都不知道罢了。

术士曾预言爷爷活不过六十,爷爷果真在六十大寿的前一晚辞世了。

术士也曾预言颜家有一场牢狱之灾,他们果真集体下了牢狱。

术士的预言全都应验了,凭什么说颜如玉无子的话就是假的?

颜家人全都是土葬,那两坛子骨灰是怎么来的?

颜榭此时就像是突然打开了奇经八脉一样,有什么思绪在他脑海里豁然开朗了。

“颜如玉,想要回你的东西,明日酉时,宁安寺。”

颜榭将一封写好的信放进了颜如玉的闺房,不巧的是,今日是颜如玉去少主府探望小奶包的日子,彩琴不识字,还当是包点心的纸,把它连同桌上的几样酥点一并收入了食盒。

一个时辰后,食盒进了少主府。

此处应有掌声

第039章 九哥起疑

颜如玉进入少主府后,直接去了燕九朝的院子,她从前并未来过少主府,并不知这里曾经死气沉沉,直到三个小家伙来了,每日小猪拔毛、上房揭发,方有了几丝活人的气息。

颜如玉喜静,老远便听得万叔的哀嚎,让她觉得聒噪。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番情绪,露出优雅得体的微笑,迈步进了少主府。

来这里,她自是无需遮掩容貌的,她一袭白裙,美得像个跌落凡尘的仙子,一颦一笑都透着出尘脱俗的气息,然而这一切在少主府的下人眼中仿若无物,众人目不斜视地向她行过礼后,便各自去忙活手头的事了。

颜如玉能感受到这些人的敬重,但这份敬重并非来自骨子里的臣服,仅仅是由于她是三位小公子的生母。

一个男人对孩子最大的疼爱,有时并不是给他多少宠溺,而是给予给他母亲一份体面的尊重。

哪怕燕九朝对她毫无男女之情,也从未让几个孩子因为她而陷入过难堪的境地。

若说早期她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那么眼下,她便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嫁给这个男人了。

“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颜如玉呢喃出了声。

林妈妈没听清:“小姐说什么?”

颜如玉的面上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来:“少主,他不像传言中的那般不堪,他值得任何一个女人托付终身。”

林妈妈颇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家小姐,小姐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

“林妈妈。”颜如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美好的憧憬,“我想嫁给他。”

“这…”林妈妈为难了,看来小姐是真对燕少主动了凡心了,这倒也不是坏事,只不过,少主府不是那么好嫁进来的呀!

原先带着三个孩子,以为胜券在握,可一番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个少主简直是油盐不进,她家小姐莫说与小公子的关系摆在那里,便是没这层关系,凭小姐的容貌、才智、气质、身世,哪一样不是未来燕王妃的上上人选呢?便是让许贤妃相中的丞相千金、太尉千金、御史台千金,也统统没有小姐出众啊!

“我不会输给一个村姑的。”颜如玉笃定地说。

说话间,二人进了庭院。

三个小家伙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把花丛糟蹋得惨不忍睹,万叔追在后头,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而前一秒还下定了某种决心的颜如玉,看到三个生龙活虎的小家伙时,忽然就怔住了。

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

小奶包还不知颜如玉来了,在花丛里钻来钻去,手里抓的不是擀面杖就是玉米棒,打得不可开交。

为什么他们就能这么活蹦乱跳?

为什么有的孩子一个也活不下来?

颜如玉捏紧了帕子。

万叔不行了,瘸着腿儿回屋了。

三个小家伙也不往花丛钻了,改为趴在鱼塘边,伸手去捞池子里的鱼。

池子的水很浅,可这么冷的天,真掉下去,怎么也会生一场大病,可能还会一病不起…

“小姐,小姐!”

林妈妈的声音打断了颜如玉的思绪,她回过神一看,就见自己的手里不知何时抓住了一个孩子,孩子被她举起来,随时可能扔进池子。

孩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林妈妈将孩子抢了过来。

颜如玉脚底胜寒,往后踉跄了几步,她刚刚怎么了?她在想什么?她是不是疯了?

大宝与二宝也跑过来了,仰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向颜如玉。

颜如玉想险些被自己扔进池子的小宝抱进怀里,抚摸着他的脑袋,哽咽地说道:“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娘不是…”

林妈妈对她道:“小姐,您今日太累了,还是改日再来探望小公子吧。”

小宝挣扎了两下,挣出她的怀抱,跑到两个哥哥身后,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害怕地看着她。

颜如玉着急地想解释,却让林妈妈拉走了。

彩琴把带来的点心放进小公子的屋后,也跟着一道离开了。

当万叔喝了一口水,扶着老腰来到院子时,却已经不见颜如玉的身影了。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三个小家伙又不会说话,他摇摇头,带着小家伙回屋吃饭了。

三个小家伙哪儿肯乖乖听他的?一口饭没喂进,反把玉器打碎了好几个。

万叔破罐子破摔:“打吧打吧,反正是你们爹的。”

桌布也让几个小家伙拽掉了,桌上的茶具与点心哗啦啦地撒了一地。

万叔注意到一张有字的纸条飘了出来,他正待捡起来瞧瞧,哪知大宝继踩了芋泥糕后,又啪的一脚,踩在了纸条上。

纸条被粘在了大宝的脚底,大宝又跐溜跐溜地跑了出去。

万叔顾不上去追什么纸条,屋子里乱成这样,让自家少主瞧见,非抓狂不可,万叔赶忙收拾了起来。

三个小家伙跑出了院子,奶嬷嬷追出去,没一会儿便追丢了。

大宝一马当先,将两个弟弟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眼看着就要跑不见了,大宝却忽然撞到一个人,脑门儿死死地砸在了对方的大腿儿上。

燕九朝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样也能撞上来的儿子。

大宝揉揉小脑袋,抬头看向自家爹爹。

不知是不是预感到燕九朝要发火了,大宝突然伸出手黑乎乎的小手来,一把抱住燕九朝大腿。

腿上陡然多了五个手指印的燕九朝:“…”

“鞋子上粘的什么?”燕九朝不大舒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