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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轩进了许邵书房。

要说书房也算许宅重地,寻常人不得随意出入,可谁让许承轩是他唯一的嫡子?深得老夫人与许贤妃疼爱。

许承轩在床上躺久了,不爱坐着,在书房里溜达来溜达去,路过书桌时不经意瞟了一眼,看见一张被压在书卷下的信笺。

“什么啊?”他好奇地拿了起来。

“你来我书房做什么?”

许邵低沉的声音蓦地响在身后,许承轩吓了一跳,愕然地转过身来。

许邵迈步做到他面前,拿过他手中的信笺,折好了放回桌上。

许承轩见自家爹爹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忙比着手指道:“我发誓我什么也没看到!”

许邵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不在房中养伤,跑出来做什么?”

许承轩撇嘴儿道:“养伤养伤,成天就知道让我养伤,我早痊愈了!”

许邵没理他,绕过书桌,把方才折好的信笺放进了抽屉。

许承轩不动声色地瞄了瞄,正色道:“爹,我的伤已经好了,可不可以出门了?我好久没去天香楼了,想去转转。”

许邵听了这话,却是劈头盖脸地说道:“你还有脸出去?知不知道因为你,天香楼蒙受了多少损失?”

许承轩无法反驳,天香楼倒霉的源头他包庇了杨大厨,他承认这事儿是他不对,他怎么也没料到俞家人的后台竟然这么硬,连少主府的关系都搭上了,早知道,他就把杨大厨推出去让俞家人处置了嘛。

不过,他却不认为所有事都是他一个人的错。

至少,厨神大比上输给醉仙居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他嘀咕:“我早说过不要来京城吧,待在许州多逍遥?非得大老爷跑来这里,盘下什么天香楼,我看天香楼赚的也不多,还不如咱们在许州再开辟一条海运呢!”

许州临海,有不少海上的生意,每一笔都是巨财。

许邵冷冷地扫了儿子一眼:“家族的事几时轮到你评头论足了?没什么事干就给我老老实实回院子念书!少出去惹祸!”

“我要见表哥。”许承轩倔强地说。

“你再说一遍?”许邵语含威胁。

许承轩压下心头惧意,挺直腰杆儿道:“我就是要见表哥!”

“你!”许邵抬起巴掌。

“老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书房外传来下人的请安声。

许邵的巴掌落了下来。

许承轩心头窃喜。

许老夫人杵着拐杖进了书房:“轩儿啊!”

许承轩一把扑进许老夫人怀里,撒娇地说道:“祖母,我想去找表哥。”

“你伤好了?都不来给我请安。”许老夫人嗔道。

许承轩笑道:“我正要去给您请安的,您就和爹说一声,让我出府吧,我好久没去表哥府上了!”

“好好好,你去,你去!”许老夫人最疼嫡亲孙子,脑门儿一热,就给应下了。

许邵不好反驳,沉着脸,目送许老夫人将许承轩带走了。

许承轩去老夫人院子坐了会儿便起身前往皇子府了,成年皇子都会搬出皇宫,只有太子能够留在东宫,少时,谁都羡慕宫外的生活,个个盼着出宫,可真在宫外立了府,又个个都渴望回到宫中,因为一旦搬回宫来,就意味着他们拥有了储君的资格,即将继承大统。

“太子之位一定是我表哥的!”

许承轩笃定地说罢,跳下马车进府了。

这段日子,许承轩被关在家中,对京城发生的大事了解不多,只听说二皇子接了一桩案子,却不知究竟是谁的案子。

“表哥!”许承轩在凉亭见到了与君长安对弈的燕怀璟,他脸一黑,“怎么和他下棋啊?他棋艺那么臭!”

君长安淡淡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黑子,站起身来,把位子让给了许承轩。

许承轩开心地坐下了。

“身子大好了?”燕怀璟问。

“好了好了!多谢表哥记挂!”在外阴毒狠辣的许小公子,在燕怀璟面前俨然是个乖少爷。

燕怀璟道:“听说舅舅病了,我正说什么时候去看看他的。”下午本是请了许邵过来喝茶,哪知许邵让人带话,身子突感不适,改日再登门拜访。

许承轩并不知这一茬,纳闷地说道:“我爹病了吗?你听谁说的?他方才还好好儿的,下午还要去赴约呢!”

赴约?燕怀璟摆着棋子的手一顿。

君长安朝许承轩看了一眼。

燕怀璟语气如常道:“你记错了吧?”

许承轩拍着胸脯道:“不可能的!我看见他的信了!酉时,老西关庙紫竹坡,我绝对不会记错!”

许承轩在皇子府很是坐了一会儿,吃过晚饭才回府。

他离开后,君长安走了过来:“殿下,许老爷分明在撒谎,他早与您约好了,却临时变卦,需要我去查查吗?”

燕怀璟想了想:“…不必了,他是我舅舅,我查他,让母妃如何自处?我这儿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喝茶哪天都能喝。”

许邵出了门。

老西关庙是一座已经废弃的庙宇,位于紫竹山的山顶,而翻过山顶,一路往北下而行,就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紫竹林。

这里早已荒无人烟。

许邵让马车停在紫竹山的山脚,徒步走去紫竹林。

林中,约见他的人戴着幕篱,早已等候多时。

许邵望向那道身姿灼灼的背影道:“不是说过,我们私底下最好别见面了吗?”

那女子听到他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撩开幕篱的薄纱,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孔,不是颜如玉,又是谁?

“少主!就是这里!”

影六跳下马车,撩开帘子,将燕九朝扶了下来。

燕九朝病了一路,喝药仍不见好转,他披着厚厚的狐毛氅衣,一副严冬时才有的打扮,苍白的脸在夜色中白得有些惊人。

影十三将马车停在一旁,上前叩了叩大门。

门被拉开了,一名小厮走了出来,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看到燕九朝弱弱地惊了一把。

贡城几时来了这样好看的人啊…

影十三侧移一步,用魁梧的身形挡住了他的视线:“你家老爷在吗?”

小厮让影十三的气场吓到,愣愣地点头:“在的,在的,你…你们是谁呀?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

影六开口道:“和你老爷说,王公子来了,他就明白了。”

王公子是影六随手取的的化名。

小厮不敢怠慢,合上门,快步去找自家老爷了,果然没多久,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便客客气气地迎了出来:“王公子?真的是王公子?”

中年男人姓郑,是本地的商贾,做点小生意,发不了大财,却也饿不坏肚子,他儿子早年犯了事,被官府抓去流放到矿山做苦力了。

矿山守卫森严,重重关卡,把一个成年男子带出来,很难不打草惊蛇。

但影六告诉王公子,他有朋友轻功了得,只要他肯交代真相,自己便帮他把儿子救出来。

“王公子!”郑老爷仿佛见了救星似的,上前握住影六的手,随后,他看到了影六身旁的贵公子。

活了这么大岁数,郑老爷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般如玉风华的公子,就是…身子骨弱了些,脸色够苍白的。

“我家公子,姓…也姓…”影六突然脑子短路,掐不出别的姓,正要来一句“也姓王”,燕九朝淡淡地开了口:“姓俞。”

影十三吹了声口哨。

“俞公子啊,快请进!”郑老爷比了个请的手势,又看向一旁的影十三,“这位是…”

“小王他哥。”影十三占便宜道。

“排行老八。”影六不甘示弱道。

郑老爷一愣,王…八?

郑老爷将燕九朝一行人请进了宅子,燕九朝带的死士隐在暗处,必要时会将郑老爷的儿子救出来,可前提必须是郑老爷毫无保留地交代当年的细节。

“宅子的事,我已经与小王公子说了,画像我也凭记忆画给小王公子了,你们赶紧把我儿子救出来吧!”郑老爷说。

燕九朝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急,你再当年的事细细回忆一遍,看有什么纰漏的。”

郑老爷心道,你不急,我急呀,我儿子在矿山做苦力,随时可能会让人打死的!

郑老爷有心发火,但他看得出这伙人不是好惹的,尤其这个病公子,看着病怏怏的,给人的感觉却比那个身材魁梧的王八还危险可怕。

“那就再从四年前,我第一次见那位女子说起吧…那女子是来买宅子的,我家的祖宅正好出售,中间人一牵线,生意就成了,当时出面的是一个男人。”

燕九朝铺开了许邵的画像:“你再确认一遍,是他吗?”

“是他。”郑老爷道,“比我画的像多了,我其实只在买宅子时见过他二人一面,只不过那女子容貌太过惊艳,让我一时难忘,便连带着将二人都记下了。”

虽只打了个照面,郑老爷却也能看出那个男人对女子呵护备至,郑老爷将宅子卖掉后便搬去新宅了,但他有间米铺开在老宅附近。

他偶尔去米铺打理生意,有时,就能听见老宅中的动静。

数月后,老宅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郑老爷想,一定是那位夫人生了,啼哭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五六个月,之后再也没听见了,就在郑老爷以为他们一家搬走时,又不慎撞见那位女子挺着肚子出门了。

女子戴上了面纱,不过他仍给认了出来。

女子没注意到他,带着一个仆妇打他的米铺前路过了。

“那孩子应当是夭折了。”郑老爷惋惜地说。

没几日,老宅中又传来婴儿的啼哭,郑老爷当时很纳闷,他是六个孩子的爹了,对产妇的肚子还是比较熟悉的,在他看来,女子的孕肚绝不超过七个月,居然就生了?

“早产?”燕九朝问。

郑老爷点头:“我猜是这样,那孩子的哭声也很微弱,一场大雨后,再没听见哭声传出来了,可能是染了风寒,没挨过去吧,还没满月呢,可惜了。”

如此,就能解释为何两个骨灰坛一大一小了。

燕九朝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几下:“这些信息对我来说没多大用处,想救出你儿子,你得提供更有价值的信息才是。”

“啊?”郑老爷怔住。

影十三道:“没听见我家少…少爷的话吗?”

“能斗胆问一句,俞公子是那位夫人的什么人吗?”郑老爷问。

影十三冷声道:“这不干你的事,你只用回答我家少爷的话就好,矿山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被流放到那儿的都是死囚,打死也不记过的,你多耽搁一日,你儿子就多一分风险,届时,别只等我们去收尸了。”

“我我我…我想!我这就想!”郑老爷冷汗都冒了一层,站起身,在屋子里紧张地踱来踱去,他与那位夫人打的照面不多,统统才见了两面而已,余下的都是凭听到的声音揣测的,这会子让他再想更有的信息,他上哪儿想呢?!

燕九朝提醒道:“譬如她身边的人,她是自己带了下人,还是又从当地请了下人?”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一个!”郑老爷的脑海中闪过灵光,激动地说道,“不过不是我亲眼瞧见的,是听米铺的伙计媳妇儿说的,有个大着肚子的外地人晕倒在她家后门口,她家的下人把那姑娘抬进去了,之后那姑娘便在她家住下了,这个、这个算吗?”

“什么时候的事?”燕九朝问。

“就是她第二个孩子去了没多久时的事。”郑老爷说道。

影六小声问燕九朝道:“少主,那个孕妇会不会就是小公子的生母?”

燕九朝的手指紧了紧:“那个外乡人长什么样?”

郑老爷道:“我没见过,但听伙计的媳妇儿说,那个外乡人很狼狈,像是一路乞讨过来的,那位夫人真心善,竟然连个乞丐都收留了。”

心善?怕是另有所图才是!一想到几个小公子很可能在娘胎里便与生母过着颠沛乞讨的日子,影六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又没见人长什么样,岂不是说了也白说?”影十三白眼。

郑老爷抓抓头。

燕九朝又道:“那个外乡人住了多久?”

“不清楚。”米铺是开在老宅的后门,可更多的时候,宅子里的人出入都是走前门。

“你家的老宅如今都是谁住着?”燕九朝道。

“没人,两年前,那位夫人搬走后,宅子便一直空着了。”郑老爷道。

燕九朝顿了顿:“去老宅看看。”

是夜,一行人在郑老爷的带领下去了老宅,老宅的门锁着,影十三不费吹灰之力撬开了铜锁,郑老爷心惊胆战,唯恐让什么人发现报了官。

“进去!”影十三呵斥道。

郑老爷硬着头皮进了宅子,指着一排厢房道:“这间是主屋,这间是暖阁,这是书房,那是灶屋…”

燕九朝给影六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在宅子里翻找起来。

“少爷!厢房的床底下有个暗格,这是暗格里发现的东西!”影六抱着一个灰扑扑的小箱子走了过来。

燕九朝:“打开。”

影六蹲下身,把小箱子放在地上,徒手拧开了铜锁,箱子里是一些女子的衣物,看那堆破破烂烂的衣裳,绝不像是颜如玉穿的。

“是那个姑娘的!”影六眼睛一亮,翻开衣物,最底层,竟然躺着一幅卷轴。

燕九朝亲自将卷轴拿了过来,拉开丝带,缓缓铺开,露出了画像上的人儿来。

第056章 那晚的女人(二更)

我找你有正事。”紫竹林中,颜如玉看向许邵说,“我怀疑燕少主疑上我了。”

许邵眉头一皱,下意识地道:“你做什么了?”

“我…”颜如玉欲言又止,转过身,望向寂静的竹林深处,“哪里需要我做什么?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清楚吧?”

许邵沉吟片刻:“许州布置得很干净,他查不出什么,你是怎么会觉得他怀疑上你了?”

颜如玉叹了口气:“我说不上来,就是最近心绪不宁的,有些担心罢了。”

“你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许邵蹙眉看向她。

颜如玉眸光一凉:“我没病!”

许邵缓了缓语气:“你气血亏损,需要仔细调理。”

颜如玉淡淡地撇过脸,俨然没把这句劝告听进心里。

“燕九朝怀疑你什么?不是孩子的生母,还是认为你隐瞒了一些过往?”

颜如玉摇头:“他什么也没和我说,我是自己猜的,他近日不在京城了,你说他会不会是去调查当年的事了?”

许邵道:“燕王的忌日快到了,他只是去皇陵给燕王扫个墓而已,你别胡思乱想。”

燕九朝出京,确实是打着扫墓的名义。

“皇陵与贡城是一个方向。”颜如玉看着许邵道,“你就不担心他是掩人耳目去贡城了吗?许州是被你们清理干净了,可贡城呢?那座宅子呢?”

许邵道:“没人知道你去过贡城,也没人会将贡城与整件事联系起来。”

颜如玉还想说什么,许邵抬了抬手:“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安心做好小公子的生母,别的,我自会替你盘算。”

颜如玉回了府,她没去用膳,而是坐在书房,提笔画了一幅画像。

彩琴静静地站在一旁,给她研墨。

颜如玉一口气画了好几幅,几乎每一幅都是一样的,彩琴平日里话不多,这会子却忍不住开口了:“小姐,为何没有脸?”

画上是一个女子**的背影,站在浴桶中,四周氤氲着水汽,女子半侧着脸,但脸颊的轮廓与五官却是空的,只满头青丝落下,遮了半片美背。

而在美背的右下方,靠近圣涡的位置,有个小小的青色胎记,一半露在外头,一半掩映在青丝中。

“这是小姐吗?真美。”彩琴由衷地说。

颜如玉自嘲地笑了笑:“不是我。”

彩琴惊讶地啊了一声:“那会是谁呀?”又望着空荡荡的脸道,“怎么没画脸呢?”

颜如玉只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因为那不是她的脸。”

长满红斑,黑如泥石,曾经,她也认为那个女人就是生成那副样子,直到一日,偶然看见她美人出浴,虽只一个背影,却美得令人窒息。

她从不知一个人的肌肤能好成那样,细腻如白瓷,也似上等的美玉,如此倾城佳人,怎么可能顶着一张令人作呕的丑颜?

颜如玉的话,彩琴没听明白,想问,又担心讨了主子的嫌。

颜如玉勾勒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道:“我也想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样,可惜没多久,她便让人接走了,之后,她生了孩子,再之后…”

再之后怎样?彩琴竖起耳朵。

颜如玉却不往下说了,抚摸着画上的美背道:“备车,我去一趟少主府,探望小公子。”

彩琴道:“小姐,小公子被送去萧府了,您忘了吗?”

颜如玉的手一顿,怔怔道:“是啊,我忘了。”

“少主,画上的是谁呀?是小公子的生母吗?长什么样?干嘛不给看啊?”

影六不满地嘀咕。

他们已经回到客栈了,郑老爷那边,少主派了几名死士去解救郑老爷的儿子,既然肯出手,就说明这一趟是有收获的,所以他猜,那幅卷轴一定是小公子生母的画像!

只是他不明白,少主为什么不给他们看,难不成小公子的生母丑得不能见人吗?

当然不是丑得不能见人,而是露得不能见人…

燕九朝闭了闭眼,压下小腹窜起的邪火道:“画上没有容貌。”

但有别的东西。

燕九朝让影六备了墨宝,提笔在纸上画下半个胎记,另一半让青丝遮住了,他总觉得这胎记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

影六与影十三凑了过来。

影六看了会儿,也觉着眼熟,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倒是影十三神色凝重地开了口:“少主,这个…怎么和毕奴身上的图腾这么像?”

经他这么一说,燕九朝眸光微动,画下了毕奴身上的那团青色火焰,随后用手遮了一半,露出来的那一半果真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毕奴是鬼族人,这是鬼族的印记。

如果这幅画是真的,那么那晚与他共度良宵的女人,是一个鬼族的千金?

鬼族之所以被中原人称作鬼族,全因他们神出鬼没的作风,江湖上将他们传得神乎其神,事实上没人见过他们,只知他们原是南疆的一个小族,擅蛊术,因蛊术太过霸道,遭了南疆朝堂以及江湖的双双忌惮,为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归隐了。

在南疆都见不到一个鬼族人,更别说中原了,如果那晚的女人真是鬼族人,那么她是怎么来中原的?又是来中原做什么的?

“少主,属下想起江湖上有关鬼族的一个传闻。”影六突然道。

“什么传闻?”影十三问道。

“又没和你说话!”影六瞪了影十三一眼,转头望向燕九朝。

燕九朝重复了一遍影十三的话:“什么传闻?”

影六道:“其实江湖上有关鬼族的传闻很多,但关乎女人的只有一个,十八年前,鬼族的王大婚,可大婚之日,新娘逃跑了。”

影十三鄙视道:“十八年前就能嫁人,那年纪怕是不小了,你的意思是,少主三年前睡的是一个半老徐娘吗?”

影六瞪他道:“你还有没有脑子了?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影十三反问道。

影六道:“你就没想过,或许她是逃到中原了?她来中原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成亲吗?她要是生了个女儿,那不也是半个鬼族人吗?”

燕九朝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几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夫人!”小丫鬟跺脚,试图第一百零几次地劝阻上官艳,“咱们别去了好不好?一个破村子,有什么好去的呀?您可萧府的主母,让人知道你去乡下那种地方,多丢人呀!”

上官艳轻咳一声道:“我这不是为了哄他开心吗?我做错事了,哄哄他是应该的,他爱吃臭豆腐,我亲自给他买,这样,他总该消气了。”

死活不承认是自己想吃臭豆腐的!

小丫鬟叉腰道:“夫人是做错了!就不该往老爷房里塞人的,幸亏是老爷没碰,万一碰了呢?真生个庶子出来,夫人就高兴了?”

上官艳叹道:“我这不也是想给萧家留个后吗?那么大的家产,总得有人继承不是?”

“一个、两个、三个,夫人看不见吗?”小丫鬟指了指在面前排排坐的小奶包。

小奶包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只要能去看婉婉他们就好开心,小丫鬟说什么,他们都乖乖地点头点头。

小丫鬟挑眉道:“看看看,小公子都比夫人懂事!”

对对对,他们都好懂事。

小奶包们睁大乌溜溜的眼睛,小身子坐得直直的,小手放得好好的,表示自己真的超级无敌懂事!

小丫鬟继续给自家夫人上眼药:“别便宜了庶子,您嫁进萧家,萧家的家产就是您的,您百年后,就是少爷的,少爷百年后,就是小公子的,总之,一个子儿也不许给外人留下!”

上官艳左耳进右耳出。

忽然,小宝捂住肚子,嗯嗯嗯嗯地叫了起来。

这是要拉臭臭了。

上官艳让车夫把马车停下,小丫鬟领着小宝去前面方便,大宝、二宝见状,也捂住肚子想方便,三胞胎大概就是这样,要饿也起饿,要吃一起吃,要拉也一起拉。

路上没有茅厕,三个小奶包排排蹲在路边拉臭臭。

小宝拉不出来。

大宝二宝也拉不出来。

三人光屁屁蹲在地上,玩起了面前的狗尾巴草。

这虽是岔道口上,却荒无人烟,一路不见马车来往,小丫鬟绝没料到会有一辆马车自侧面的小道上疾驰而来,虽并未撞到他们,却碾过一个泥坑,泥浆溅了小奶包满脸。

小丫鬟当即怒了,冲着马车娇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走路不长眼吗?边上有孩子没看见吗?”

小丫鬟嚷道:“把我家小公子弄成这样!你赔呀!”

“怎么了?”上官艳听到动静,下了马车,朝这边走来。

小丫鬟拿出帕子,蹲下身来给小奶包们擦脸:“夫人你看啊!泥浆全溅在小公子的脸上了!脏死了都!”

三个小奶包无辜地看向上官艳。

上官艳将三个小家伙捞了起来,给他们穿好裤子:“罢了,人家也不是有心的。”

“什么不是有心的?他们险些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小丫鬟声音极大,俨然是故意说给对方听的。

马车内伸出一只带着皮手套的大掌,挑开了侧面的窗帘。

另一只手探过来,压了压他的胳膊。

戴皮手套的男子会意,敛去杀气,将窗帘放了回去。

随后,马车绝尘离开了。

小丫鬟气得跺脚:“跑这么快!什么人啊真是!”

上官艳怼人也看对象,两种人她通常不与之蛮缠——不相干的人,以及太过危险的人,方才那辆马车给她的感觉便是后者。

上官艳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似乎…他们也是去莲花村的。

莲花村。

俞婉正坐在屋里给小铁蛋突击功课,崔掌柜把往年的蒙学试题送来了,题型没想象中的复杂,多是背诵与写字,出题范围是《三字经》与《千字文》,俞婉打听过了,下次蒙学的入学考试是六月,考过之后,便可入学。

眼下已是三月下旬,只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背会《三字经》,认完《千字文》还是颇有些难度的。

小铁蛋再也不能和蓁蓁出去玩了,也不能去田埂上找石头他们了,每日都被阿姐按在房里,念书念书,描字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