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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开了口,齐妤自然是要给面子的:“是。”

说了一圈寒暄问候的话,就在差点把齐妤的耐性磨光之前,忠义伯夫人终于切入了正题。

“肃王妃有所不知,我娘家是永庆郡王府洛阳县的旁支,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我有个侄子便是郡王府世子赵奎,不知肃王妃可有印象?”忠义伯夫人对齐妤问。

齐妤不动声色的点头:“听说过,未曾见过。”

孙氏继续说:

“我说的太隐晦,肃王妃可能不太理解,我这么说吧,便是我那侄儿与国公府三小姐齐烟,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两家曾有过接触,国公夫人私下对郡王妃说过,想让两家亲上加亲,郡王妃那个时候没有当面应允,但也没有拒绝。”

“只是近来老太妃的身子不太好,想回江南休养个一年半载,老太妃是最疼世子的,很想世子陪她一同去江南,这一耽搁,约莫就是几年,郡王妃怕耽误了齐三姑娘的前程,便对国公夫人据实相告,也是为了三姑娘着想的。怎料将与国公夫人说了之后,国公夫人大发雷霆,说什么也不允,还非要郡王府正月里就去换庚帖下聘,郡王妃既想成全世子的孝心,又不能驳了国公夫人的盛情,也是难做的。”

孙氏的话头一旦打开,倒是说的相当利索,把前因后果一下子就说清楚了。

具体的意思就是赵家不想跟齐烟结亲了,拿老太妃的身体做垡子来拒绝,可安氏不肯,还逼着人家正月里就下聘,赵家不想得罪她,这才借忠义伯夫人之口,正月初一到将军府来,与齐妤说这些话。

齐妤放下手中茶杯,轻声道:

“这事儿在我听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孙氏一愣,堆笑说道:“对肃王妃而言自然不是大事,可郡王妃膝下便世子一个嫡亲儿子,只要与世子有关,再小的事情她都觉得大的很。”

小王氏见齐妤神情淡然,她是个聪明人,眼珠子一转便说道:

“肃王妃既觉得是小事,那不如指点我们一二,让我们回去也好跟郡王妃交代不是?”

孙氏赞赏二儿媳妇的话,她今日前来,自是想要肃王妃齐妤的说法。

都说齐国公府虽有老夫人和国公夫人,但真正能做主的除了国公之外,就是这个已经嫁人的嫡长女,只要齐妤肯管,便是嫡长女的身份奈何不了安氏,她还有肃王妃,摄政王妃的身份呢,管一个安氏绝对绰绰有余。

齐妤环顾厅中一圈,见顾氏和秦氏等都看着自己,秦氏面上似乎有些担忧,齐妤笑道:

“说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我先前说这件事简单,其实就是很简单。反正我至今都未曾听说两家确切定亲的消息,既然没有定亲,那又何来交代,何来拒绝之说?”

“京城中,适龄婚嫁的儿女私下里相看,亲友间交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若私下里谈一谈,见一见便要上纲上线的定亲,成亲的话,那今后谁还敢说谈婚论嫁?”

孙氏和小王氏对望一眼,仍有为难: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架不住国公夫人盛情难却啊,还玩笑着说,若赵家临阵反悔,让她丢了颜面,齐国公府定会追究责任,这赵家如何抵得住齐国公府的责备呢。”

小王氏特别有眼头见识,见丫鬟来给齐妤添茶,接过茶壶,主动上手给齐妤倒茶,小王氏与王氏是一个备份,齐妤怎么说都小一辈,不敢拿大,赶忙起身道谢,一番你请我请之后,齐妤才端着茶杯坐下。

知道今日若不给这婆媳俩一个准话,她们确实没法到赵家交代,思虑后说道:

“还请伯夫人和二夫人代为转达郡王妃,我父亲虽然脾气暴躁些,但为人最公正,最讲道理不过,而齐国公府也从未做过任何仗势欺人的事情,若有人打着齐国公府的旗号在外仗势欺人或为非作歹,齐国公府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有了齐妤这番话,孙氏和小王氏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孙氏连连点头:

“哈哈哈,有了王妃这句话,郡王妃就能睡个好觉了。”

孙氏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且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结果,又坐了一会儿后,便提出告辞,顾氏留了她们几回,她们婉拒之后,顾氏让王氏送她们出门。

齐甯看见人走之后,忍不住问:

“这郡王妃也奇怪的,赵世子还没跟齐烟定亲,甚至连口头承诺都没有做,也就是双方有点意思而已,他们干嘛这般为难?”

顾氏叹道:

“自然是担心得罪齐国公府了。你们那继母,也太霸道了。”又问:“可赵家怎会突然不想与齐三姑娘结亲了?”

“难道是因为那日在安国公府,齐烟和齐韵被姐夫掌嘴的事?赵家觉得她们丢了颜面,不堪良配吗?”齐甯如是猜测。

秦氏也这般认为:“想来应该是了。唉,当初我便不同意将那两个孩子认到齐家来,到底不是身边长大的,来时都八、九岁了,好些个毛病根本扭不过来。”

“说到底这单家怎么就肯轻易让骨血认别人做亲呢?”顾氏百思不得其解。

纵然安氏的丈夫亡了,他的一双女儿也该在单家养着,又不是夫家没人了,大姑娘跟着母亲改嫁也是稀奇的事。

秦氏不好多说什么,当年李氏去世之后,秦氏有意让李家的小女儿入府续弦,儿子本来也是情愿的,谁知一场宴席上喝醉了酒,做了遗憾终生的错事,只得跟李家小女儿划清界限,转头娶了安家那寡妇进门。

到今天为止,提起这件事来,秦氏心里都颇不是滋味的。

“依我看,赵家突然不想结亲,也不会只因那日的事情,怕是与近来安国公府的诸番恶事有关吧。”秦氏说。

顾氏久居在家,没什么应酬,因此对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不甚了解,闻言问道:

“安国公府近来怎样了?”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做不得准,老姐姐听过便罢。”秦氏说过后,便将自己知晓的合盘告知。

“我听杜家大夫人说的,她娘家是大行台,与安国公府沾着些亲,据说进来以远安侯府、朔宁侯府、韩国公府三大世家为首的十几家都在联手打压安国公府的各处营生,安家的儿子和女婿们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一夜之间,安国公府就好像成了个活靶子,安国公近来光是与那些世家周旋就焦头烂额了。”

“虽说各家关起门来过各家的生活,可纸包不住火,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安国公府的遭遇便是他们自己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别家该知道的自然还是会知道,永荣郡王是再谨慎不过的人,怎肯在这风口浪尖与安国公府有牵连呢。”

秦氏说的这个理由,听起来才有点说服力,毕竟是两家结亲的大事,不会因为一件打嘴巴的事情就全盘否决,肯定还有些别的原因。

“哦,竟还有此事。”顾氏惊讶,又问:“那安国公府究竟如何犯了众怒?”

“隐约是揭了这些府邸的短,高门大户,人口复杂的家里,难免有些不可告人的阴私事,安国公便是知道了,也不该到处宣扬,不怪各家围剿他了。”秦氏的语气颇有点隔岸观火的意思。

她本就不喜安氏,若非儿子醉酒闯祸要负责,秦氏是断不会接受安氏再嫁进门的。

那边秦氏在和顾氏分解缘由,这边齐甯问齐妤:

“姐,真如祖母说的这般吗?安国公府犯众怒了?”

齐甯只知道最近安氏总往安国公府去,偶尔还会和父亲在书房争吵,父亲烦不胜烦,有的时候干脆不回来,直接住在衙所里,不成想竟还有这番曲折在里面。

齐妤看着齐甯笑了一下,没有作答,兀自垂目饮茶。

楚慕这人有时候单纯,但他真正想整治谁的时候,还是有些手段的,安国公府以色易权,看似已经拉拢了不少勋贵府邸,这个时候,如果楚慕单纯的动安国公府,那或许就是跟被安国公府收拢的府邸对抗,但如果反过来,他只一招反间计,先按兵不动,然后悄悄的将各府邸的秘闻发布出去,并且有意引导那些府邸的人追查到安国公府的人身上。

那时候,各勋贵府邸自然会知道安国公送他们美色的真实目的,凭白被人算计了一道,要是把秘密烂在肚子里也就罢了,偏偏被人捅了出来,那谁能忍下这口气?不弄他安康年就有鬼了。

这样一来,楚慕不过就是放放消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利,借各勋贵之手,敲打安国公府了。

而最妙的是,安国公府被这些勋贵联手收拾,又不能明着喊冤,也不能鱼死网破,明明受了欺负,还得四处赔小心,生生咽下这口气。

就不知对安国公府的这场冲击,最后究竟能到什么程度了。

忠义伯夫人和小王氏离开之后,齐妤又陪着打了半天的牌,晚上去饭厅用膳的时候,发现男人们已经坐到饭桌上开始喝酒了。

女眷们懒得管他们,反正每年这时候不醉倒几个都不算过个完整的年,平时再斯文,再滴酒不沾的男人,到了全是男人的酒桌上,就没几个能稳坐不喝的,女眷们也都做好了‘收尸’的准备。

今年的聚会,因为有楚慕的存在,喝酒的角逐氛围异常激烈,除了薛玉章以外(被官位贿赂了),其他人全都以把楚慕灌倒为己任,甚至还推举了齐振南做酒首。

就听见楚慕在男宾席那边叫屈,说他们拿泰山大人压他,便是胜之不武云云。

女宾席这边听的一清二楚,齐妤低着头,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甯用胳膊撞了撞齐妤,说道:“姐,从前竟不知姐夫这样豁达亲民,外头把他传的跟天师钟馗似的,神鬼不侵,竟也有这副面貌。”

王氏跟着打趣:“我瞧着也是。王爷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王氏说的不错,楚慕可不就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吗?

一时间,齐妤不知道说啥,干脆举杯敬顾氏和秦氏的酒,谁知因为这个,又遭了王氏一顿笑:

“怎的,王爷在那边喝酒称雄,你便要在这边大杀四方了?”王氏打趣齐妤,惹得满桌人都笑了起来。

齐妤无奈自己将杯中酒饮尽,认输道:

“唉,我自罚,不敢再说了,你们随意吧。”

又是一阵笑,惹得齐妤哭笑不得。

倒是顾氏和秦氏两人看在眼里,顾氏说道:“还真别说,我觉着今年的妤姐儿似乎是要比往年开心些的。”

这话秦氏有共鸣:

“你也这般觉得?我瞧着也是。这夫妻间,开始的时候总要磨合几年,待彼此的脾性有所了解了,不再为些小事恼火伤神了,那日子就能一天天变好。妤姐儿和王爷前两年便是磨合着,今年果真好了许多,说不定明年,咱们就能抱上重孙子咯。”

提到重孙子,顾氏也是眉开眼笑:“那我得赶快给孩子准备见面礼了。哈哈哈哈。”

这些硬核话题,齐妤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不得不说,两个老人家想的也太深远了,刚还在说夫妻磨合,下一刻就想到了要给孩子准备见面礼,若再继续让她们聊下去,约莫都能聊到孩子满月上学堂了。

幸好齐甯体谅亲姐姐,用自己给姐姐做挡盾,说:“祖母和外祖母就只想着姐姐,怎么也不说给我出出主意,宽宽我的心呢?”

因为齐甯这句撒娇的话,饭桌上的话题风向果然立刻转向了她身上,王氏又火力全开的打趣起齐甯来。

总的来说,这一日的拜年很圆满,齐妤原本还担心因为楚慕的到来,会给大家凭添拘谨,但楚慕这人还是相当豁得出去的,丝毫没有他身为摄政王的架子,仿佛只要他愿意,可以和任何人谈笑风生,并且让人很快对他彻底改观。

然而——

当齐妤穿好了斗篷,抱起小手炉,跟顾氏、秦氏道别,却看见楚慕被两个将军府护院左右架着出来,而另一边,齐振南也好不到哪儿去,被两人搀扶着出来,酒桌上唯一还算清醒的就是李恒,也让一人搀扶着出来送客。

对齐妤解释道:

“喝到最后,其他人都趴地了,就剩王爷和国公爷两人在那儿一杯杯的斗酒,互不相让,谁劝都不听,这不喝着喝着就成这样了,都醉的不轻。”

齐妤弯腰下去看垂头丧气的楚慕,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醉了,楚慕耷拉着双眼,两颊酡红,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只见他两眼无神的瞥了一眼齐妤,然后就开始软软的推拒身边搀扶他的人,嘴里迷糊不轻的嘟囔:

“本,本,本王没醉。别碰我——”将一只手解放出来之后,楚慕软软的指着齐妤的鼻子,脸上漾出一抹笑,然后整个人就跟脱了靶似的,直接往齐妤扑过来,没有丝毫准备的齐妤被他扑个正着,险些步伐不稳摔倒,幸好有齐甯眼明手快在她后面帮忙撑着。

齐甯见楚慕都喝成这样了,赶忙问李恒:“郡王呢?怎么没见他出来?”

李恒捶打一番额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指着里面说到:

“哟,郡王替王爷挡了好几杯酒,早喝趴了,我都把他给忘了,估摸着还在桌子底下躺着呢吧。”

齐甯大惊失色:“什么?还在桌子底下?”

说完就要过去,走前还不忘对齐妤说:“姐,你站稳了,我去找薛玉章,这人真是!不能喝就别喝嘛。”

齐妤整个人被楚慕抱着,想把齐甯喊回来都不行,楚慕这人醉就醉了,居然是这副熊样,巴着齐妤就跟树懒巴着树,谁来扶都不要,只巴着齐妤一个人。

齐妤不堪负重,未免再闹出笑话,赶忙跟李恒辞了行,半拖半扶,在两个丫鬟,两个车夫的鼎力相助下,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楚慕抬上了马车。

一路上,楚慕只顾趴在坐席上闭眼睡,就算姿势不舒服他也一动不动,马车从将军府一直行驶回肃王府都没醒过来,一路鼾声大作,看来是真醉了。

马车停在王府外面,琥珀和明珠早就下车喊人出来帮忙,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把楚慕搬下马车,楚慕似乎给他们弄醒了,一阵发难,把扶他的那些人都推到了一边,然后勉强抬着他醉意朦胧的眼睛,盯上了想把他丢下不管不顾,兀自进府的齐妤。

如在将军府门前那般一样,直接扑到齐妤身上,齐妤逃无可逃,甩掉他一条胳膊,他接着两条胳膊挂上来,想把他叫醒了,可他醉醺醺的,无论齐妤说什么,楚慕就是没反应,只闭着眼睛抱着她。

最后没法子,明珠道:

“王妃,咱还是赶紧把王爷弄进府里去吧。这么在外僵持也不是个事儿啊。”

齐妤暗自咬牙,在心里把楚慕好一通骂,可有什么用,楚慕醉的东倒西歪,到头来她还不是得拖着个山一样的东西进门。

进府之后,齐妤想把楚慕拖到他的书房去安顿,可楚慕的脚像是长了眼睛,就是不往书房那边去,齐妤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也不知是她扶着楚慕,还是楚慕拖着她,反正最终的结果看起来就是,她把楚慕给直接扶到了主院,想带他去客房也没能成功,不知不觉间就撞进了她的寝房。

从未有过这般激烈运动的齐妤,气喘吁吁的隐隐察觉有些不对,但也许是楚慕的醉相太真切,让齐妤就算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坚持把楚慕拖到里间,强撑着力气,让琥珀和明珠赶紧把她的被褥取走,重新给楚慕铺上新被褥,这其间,楚慕乖得就跟什么似的,伏在齐妤肩上呼呼大睡。

许是他醉的实在太真了,让齐妤心中的不对劲沉寂下去,想着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待会儿只要把楚慕从肩上卸下来,她就可以脱身,让他睡这儿,她今天晚上则去客房里睡好了。

可她‘卸货’的时候,一边身子忽然一轻,她以为楚慕会这么掉到床上去,却没想他掉下去的那一瞬间,齐妤也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拖着一同下坠,整个人转动两圈后,就给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第53章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齐妤惊觉不妙, 用尽吃奶的力气推了两下,不仅没能把楚慕从自己身上推开,反而让他更加紧贴自己,齐妤只好对外喊:

“琥珀,明珠, 快进来。”

可两个丫鬟先前被齐妤打发去客房铺床她今天晚上要睡的床了,不在外面听命, 齐妤没办法,只好又试着推楚慕,这回楚慕倒是动了, 依旧闭着眼睛, 稍稍撑起身子, 齐妤见状, 赶忙就要起身, 却不料楚慕又像是突然没了力气, 整个人再次砸下来, 差点把齐妤给压断气了。

“楚慕!你,你别装了, 给我起来!”齐妤咬牙切齿的奋战道,一张洁白无瑕的小脸涨得通红,却依旧不能撼动楚慕分毫。

齐妤推不动楚慕, 便捏着拳头在楚慕后背砸了几下, 可她的花拳绣腿砸在坚硬如铁的楚慕身上, 没把楚慕打疼, 自己的手倒疼了起来。

也许是感觉到齐妤真的着急了,楚慕一个翻身让齐妤身上的重量突然没有了,齐妤仿佛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喘着气从床上爬起来,扭头看张嘴闭眼,似乎真的在呼呼大睡的楚慕。

看他这样,好像是真的醉了。若是没醉,那他演的也太像了。

长到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个醉鬼的齐妤在这一瞬间迟疑了,实在判断不出来楚慕是真醉还是假醉,来不及稍加平复,齐妤想赶紧从这个危险的地界儿离开。

不管楚慕真醉假醉,离他远点总是对的。

齐妤想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还被楚慕实实的压着,顿时又是一阵挫败,简直后悔小时候没有让父亲给她寻十个八个武师回来,练就十八般武艺,便是力气大些,现下也不至于如此受制于楚慕这个莽夫了。

齐妤吃力的拖着自己的衣袖,完全没有意识到来自身后的危险。

忽的某人长臂一搂,就把齐妤搂到了自己怀里,铁胳膊般把齐妤压在自己身上,犹嫌不够,两手捆住齐妤的同时,两脚也同时把齐妤锁死,就像小孩子睡觉时抱着小枕头的动作,还时不时的在齐妤头顶和颊边蹭来蹭去,仿佛还想找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齐妤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等到了琥珀和明珠过来,两个丫鬟进来的时候,都傻眼了,她们如珠如宝的王妃跟个小布偶一样给钳制在怀,动弹不得。

两人愣了片刻,听见齐妤的挣扎声后,猛然醒悟,小跑上前七手八脚的解救解救自家王妃。

在两个丫鬟的奋力掰扯之下,终于把楚慕的四肢从齐妤身上掰开,齐妤脱困的第一件事,就是坐起身,扬手在楚慕脸上抽了一巴掌。

给人抽了一巴掌,便是睡成猪也会醒来的,果然楚慕迷迷糊糊的半睁开双眼,一边揉眼睛的同时还一边嘟囔问:

“你怎的坐在我肚子上?”

齐妤一愣,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她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暧昧的坐在楚慕身上,脑中猛然轰一声,一贯冷静的齐妤此时也忍不住要疯,平生第一次失态,便是此刻。

慌慌张张从楚慕身上爬下来,齐妤一鼓作气冲到了门外,指着门内想骂点什么,可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好看的唇瓣一张一合,手气的发抖,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出来,这一瞬间,她仿佛能明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就是打也打不过,说又说不通,只能远远的,不甘心的咽下这口气。

齐妤平生第一次被气的跺脚,甩袖离去。

而房里面的某人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翻了个身,又抱住个枕头,嘴角含笑继续睡去。

齐妤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楚慕伸着腰便过来了,身上带着皂角的清香,发髻一丝不苟,显然是早早起来打理过一番。

楚慕在齐妤身边坐下,对琥珀招招手,琥珀看了看自从楚慕进来之后,脸色就有些阴沉的齐妤,楚慕敲敲桌子:

“盛碗粥来啊,你看你家王妃干什么?”楚慕边说边看向齐妤,笑道:“那个,昨日喝的有些多,让王妃见笑了。”

齐妤面无表情放下粥碗,抽出帕子掖了掖唇,没说话,只是用斜斜睨了一眼大口喝粥啃花卷的楚慕。

若说昨天晚上齐妤怀疑楚慕装醉,那后来回到屋里镇定下来之后,就确定了。

“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本王是真没想到,王妃的父兄看起来都是斯斯文文的,拼起酒来那简直比军营里的鲁汉子还要厉害,本王也算是好酒量,不成想还是给灌成那熊样。”楚慕边吃饭边说话,把‘事后失忆’这一招用的相当顺手。

“本王昨晚没做出什么失态之事吧?”楚慕故意凑近齐妤身边,像是说悄悄话似的问齐妤。

齐妤嫌弃的往旁边躲了躲,楚慕一双俊目始终盯在她身上,一刻都不离,见齐妤什么都不说,他也不尴尬,他自己一个人也能自说自话很长时间。

“应该是没有的!从前在军里本王也醉过,将士们都说本王酒品好的很,醉了从来不闹腾,不像有的人喝醉了,又是引吭高歌,又是指天骂地,又是耍酒疯的,还有那到处吐的,特别讨厌。”

楚慕兀自道。

齐妤挑眉,一本正经看着楚道:

“那定是军营里的将士们不敢与王爷说真话。王爷昨晚醉的不轻,从将军府回来,不仅一路引吭高歌,还指天骂地耍酒疯,好不容易回到王府,又趴在石狮子那儿吐了个昏天黑地,隔壁人家晚上出来遛狗,王爷您瞧见了那狗,就跟瞧见了肉骨头似的,死命的扑过去,抱着人家的狗不肯撒手,可您刚吐过,身上味儿太重,连狗都嫌,哎呀,把妾身都急坏了,可架不住王爷力气大,四五个人都拉不回来你,只得由着你和那条狗亲近了好一阵儿,等你睡着了,才把你从外面拖回来安置的。”

楚慕开始还面带微笑,一边喝粥一边吃小菜一边静静的听齐妤编排他,可越听越觉得不对,越听脸上的笑越挂不住,到后来,手里的粥碗和小菜也全都扔到了桌上,再难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