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会儿,秦枳还是按下接听键,礼貌地说了一声,"你好。"

"秦小姐。"那边传来略微冰冷的声音,"我是顾淮南的母亲。"

林澜的话声未落,秦枳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呼吸很快就乱了节奏,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母亲,会亲自打电话给她。

默默想了一会儿,秦枳稍微冷静了下来,咬了咬唇,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妈,您好。"

那边似乎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敏感,秦枳仿佛听到了一声压低的不屑的"哼"声,可是很快就无暇去在意。

林澜又说了一句什么,秦枳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下来,握着手机的手用了点力,白皙手背上的青色小血管浮了起来,"叫我秦枳就好。"

"秦小姐。"那边还是不变的冷冷的腔调,"不知道你这个周末是否有时间,能否和你见一面?"

得到肯定的答复,林澜很快就挂了电话。

秦枳躺在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上次在老太太家他妈妈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叫她"秦小姐",连着今天她已经提醒了三次,可还是……唉!

秦枳似乎可以预测到明天见面时的情景,他妈妈板着一张脸,疏远而淡漠地对着自己,"秦小姐,请坐。","秦小姐,请问……"

前面一片暗淡无光。可秦枳并不笨,稍稍想一想就知道根源在哪里,虽然他的妈妈在电话里多次叮嘱自己不要让他知道两人见面的事,可是在她那里受了委屈,在她儿子身上讨回来,不过分吧?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秦枳先是屏息不说话,那边也似乎配合着她,久久不发一语,偶尔有轻微的咀嚼声传来,像是在吃生脆的青菜的感觉,想到某种可能性,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还没吃饭?"

听说,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都智商为零,现在一看果真不假,顾淮南低低笑了出声,"还在吃。"

秦枳有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真是窘,刚刚明明听到他吃饭的声音的,虽然知道他看不到,还是微微挺起胸,急着澄清,"我当然知道!"话声又一转,口气软了下来,似乎带着埋怨,"你怎么才吃饭啊?"

现在都已经中午一点半了,他的胃一直都不好,还这么不爱惜自己?

"嗯。"顾淮南吃完饭,顺手拿起旁边玻璃杯喝了一口清水,"刚刚有点忙,忘了吃。"

秦枳还在脑子里搜刮合适的词准备训一下不听话的顾市长,谁知道那边低低说了句什么,她气势很快就软了下来,瞬间破功。

"老婆,你是不是想我了?"又顿了顿,清冽的声音似乎染上戏谑的笑意,“怎么,还没正式把你娶进门呢,这么快就想着管你老公了?”

作者有话要说:扑倒投雷的姑娘

yoy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6-02 15:35:24

懶懶扔了一个地雷《唇属意外》 投掷时间:2013-06-03 00:41:51

都听老婆的

*

他醇厚低沉的嗓音让秦枳嘴角露出粉色的可爱笑容,沉默了一会儿后,嘴上还是蛮缠地嚷道,"我不管,反正你以后都不能再忘记吃饭!"

她霸道又不讲理的话听在顾淮南耳里,让他觉得全身舒畅,似乎连某个部位都感觉不到那种火烧似的抽痛,随意地依靠在椅背上,按在胃部的手轻轻移开,唇角微扬带着笑意。

那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顾市长,你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似乎感染到她莫名的情绪,顾淮南低低"嗯"了一声,耳边又传来她细细碎碎的声音,"我,我会担心……"

顾淮南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传来一连串"嘟嘟"的忙音,知道小女人这是害羞了,他无奈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桌上蓝色包装的胃药,对着寂寥的空气宠溺地说了一句,"好。都听老婆的。"

***

秦枳有点不安地来到约定的地点,没想到林澜已经到了,看了看手上的表,离她们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看着未来的婆婆一脸淡然地坐在那里,秦枳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这才慢慢走过去。

看到秦枳,林澜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端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了一句,"秦小姐,请坐。"

秦枳坐下后,有点疑惑地看了看面前摆的咖啡,素雅的杯形,白色的杯壁,里面的液体幽黑得深不见底。

林澜很快开口,"秦小姐不介意我先帮你点好了咖啡吧?"

秦枳自然说不介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得让她心里想流泪。尼玛,这个未来的婆婆大人实在太凶残了,第一次的见面礼就这么"重口味",黑咖啡啊,喝一口她就要睁眼到天明的啊!

最痛苦的是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对面婆婆的目光从她一开始端起杯子就没离开过自己身上,甚至在看到自己皱着脸时,还装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对秦小姐并不怎么了解,不知道是否合你的口味?"

秦枳只得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嗯,这个,味道很独特。"

林澜脸上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那就好。"

看着秦枳低下头,林澜目光淡淡从她白色圆领毛衣口露出的细致的脖子上瞥过,又落到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一抹淡淡的绿意上,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据我所知,秦小姐出身书香世家,又毕业于国内名牌大学,父母皆是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我们家淮南,可谓是高攀了。"

"哪里哪里。"秦枳谦虚地摆摆手,嘴角露出浅笑,有点疑惑地问道,"难道顾市长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林澜精致的笑容僵在嘴角,脸色变了又变,刚要说话,又听到秦枳细细碎碎地念着什么,语气透着无比的认真,"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啊,我不会觉得是他高攀了,其实他也很厉害……"

"秦小姐。"林澜语气稍微重了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样曲解我的意思,但作为一个母亲,说实话,我对你们并不看好。"她了解他的儿子,他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而不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清纯无害的小女孩。

秦枳愕然,"为什么?"

林澜嘴角露出冷笑,双手环胸,明艳的眼睛漾着讥讽的波光,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明人不说暗话,秦小姐,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离开我儿子?"

"可是……"秦枳急着解释,语气坚定,"我们已经领证了啊。"

林澜从包里拿出支票的手顿住,像是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似的,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秦小姐,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问题,那么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语气倏然变得高贵冷然,"不过是一纸证书,对我们而言还是很容易解决的。"

秦枳的脸色骤然惨白,小手放在桌下紧紧交缠着,仿佛想向彼此传递力量,本来因为大姨妈还微微酸疼的肚子,此刻更是像被搜肠刮肚般的难受。

林澜见目的已经达到,默默不说话,幽黑美艳的眼底倒映着一个纤细女人微微颤抖的身影,顿时感觉到心里一松,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棘手。在来之前,她不知道准备了多少说辞,当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这个妄想高攀的女人知难而退。

秦枳沉默了许久,仿佛是从深底的湖水间走过,心间是一片凉透,冰凉的手心不小心被微微刺痛,是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他对她许下的承诺,永恒与我。

秦枳抬起头,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因为激动硬是挤出了几分绯红色,鼓足勇气举起自己的左手,认真又坚定地,"除非,你能说服他把这个从我这里拿回去,否则,很抱歉,我无法如你所愿。"

心底的痛处被毫无防备地戳中,林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愠怒已经无法遮掩,显然气得不轻,定定地看着秦枳手上的镯子,语气冰冷得几乎没有一丝温度,冷笑了几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果然还是低看了你。"

是的了,她可以毫不顾忌地扼杀儿子的爱情,可是,却无法也不敢去忤逆公公的意思。沁水涟漪,始终是她心底的痛。当年,她费尽心思,甚至委曲求全,也没讨得自己婆婆的欢心,反而让人看尽笑话。其实,她想要的,真的不多,不过是在顾家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过是顾家人一个名正言顺的承认。

秦枳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惊愕地抬起头,就看到未来婆婆决绝离开的背影,紫色的外套甚至还隐隐往外散着怒气,有点无辜地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居然把她气成这样?其实只不过是想让她看看顾市长套在她手上的戒指,以表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决心嘛!

秦枳回到家,秦母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灰色的毛线在银色的针和她纤细的手指间曼妙地飞舞。

秦枳走过去,从后面趴在她的背上,小手不安分地在上面写着字,秦母有点怕痒,很快就被逗得笑了出来,拿着毛衣的手轻轻颤抖着,抽出一只手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别闹。"

秦枳咯咯笑着,把下巴放在秦母肩上,双手紧紧缠住她的脖子,看了看毛衣的式样和尺寸,吸了吸鼻子,酸酸地说,"老妈,你又给你男人织毛衣啊?"

"去去去……"秦母又笑又怒地拨开她缠着自己的手,"怎么说话的呢?没大没小。"

秦枳咂咂嘴,"怎么也不见你给我织?"有点愤愤不平地说,"老妈,你已经好多年没有给我织过毛衣啦!"

秦母不禁回过头,带着慈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道,"还好意思提这个哦?我以前给你织的毛衣,你给我说说,哪一件有寿终正寝的?"

秦枳突然不说话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很小的时候,记得每次玩躲猫猫,她都会爬进一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废弃的小院子,直到最后也不会被发现,可是很不妙的是,每次从铁丝网下爬出来,身上的毛衣总会被勾住,有时天色已晚她急着回家,也就顾不上这么多,硬是把被勾住的部分扯下来,很快,半个月下来,她的全部毛衣轮番上阵,件件阵亡。

那个时候秦母很忙,洗衣服的时候也不太在意,知道有一天才发现这个小秘密,那天晚上,玩到最后玩伴们都没发现她,秦枳又是一个人踏着夜色回家,无数次在门口徘徊,就是不敢进去,今天的毛衣已经伤痕累累,不堪入目,她怕挨骂。

终于还是踌躇着进了家门,看到老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秦枳心一惊,眼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夺眶而出,跑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腰 ,把眼泪全数抹在她的衣服上,可怜兮兮地指着后背被勾了无数裂痕的毛衣,终于痛哭出声,'妈妈,妈妈,有人往我后背扔刀子,把我的毛衣划破了。"

后来的事,秦枳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老妈从此以后就再没有给自己织过一件毛衣。

笑着笑着,秦母抬起头,看着阳台外橘色的天光,柔柔和和的铺满了一地,在不久的将来,她的宝贝就要离开自己嫁人了,但至少她还有这份回忆可以温暖以后的岁月。

秦枳一向睡得比较早,而且今天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听到手机响了,摸着起来,不小心踢到一边的小椅子,痛得她咬牙切齿。

很快,手机里传来她熟悉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睡了?"

秦枳"嗯"了一声,拿了手机重新躺回床上,"今天比较累,所以就比平时睡得早。"她没有告诉他的是,因为喝了黑咖啡晚上注定会失眠,所以她事先吃了安眠药。

忽然听到那边有点嘈杂,似乎还混着女人的声音,秦枳皱了皱眉,"你还在外面啊?"

"嗯。"顾淮南走到了外面,声音比之前清晰,"我还在参加一个酒会。"

出差的这几天每天都习惯和小女人说说话才睡得着,知道她睡得早,特意从酒会中脱身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她。

"顾淮南,"秦枳的声音还带着些微的睡意,低低的,"不要喝那么多酒好不好。"

秋的夜晚,窗外不断灌进冷风,顾淮南却觉得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温暖,俊颜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好,都听你的。"

两人隔着手机听着彼此的呼吸,默契地不说话,千里的距离,无法隔开他们真情与共的心,清冷的夜,无法融化他们深刻进骨子里的爱意。

突然,秦枳像是想到什么,声音大了点,微微惊奇地问道,"顾市长,听说你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啊?"

她如此突然如此、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顾淮南先是愣了一下,冷静下来,不禁失笑,声音低沉清冽,"嗯?你这是听谁说的?"

秦枳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妈说的啊,她说我是书香世家,还担心你配不上我呢?"

顾淮南瞬间面沉如水,刚想多问些什么,秦枳很快又开口,口气不依不挠,"顾市长你就承认自己是个三流大学毕业的,让我乐一乐呗!"

顾淮南紧绷的心立刻因为她的这句话松了下来,有点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嗯,我的确是个三流大学毕业的。"

希望他这番颠倒是非黑白的话,常青藤盟校的导师不要怪罪。

*

挂了电话,秦枳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有点懊恼,其实她刚刚也是无意提起那件事的,而且他妈妈的态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虽然很想跟他撒撒娇,求一些安慰,可是此刻他远在千里,又恐徒增他的担忧。

秦枳郁闷地翻了个身,拢紧身上的被子,全身曲成一个虾米状。其实,她真的是没有什么的,老妈也说过,他的背景太复杂,如果真的决定要和他走一辈子,很多因素是不可以不考虑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家人的认可。

至少今天他妈妈的态度很明确,她并不喜欢自己,甚至,对自己有着某种排斥,可是,既然决定嫁给他,就不能只站在他身后,她要让他知道,她的爱也是无所畏惧的,就像他深深地、执着地认定她是这辈子的唯一一样,在爱情上,她也能给予他同等的回报。

把手机放进外套口袋,顾淮南开始往回走,平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着,颀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拐角处。

或许,等事情忙完,他真的该好好跟自己的母亲谈谈,那个小女人在电话里虽然没有跟自己说些什么,可是他似乎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母亲的态度顾淮南多少有点心知肚明,加上刚刚小女人无意透露出来的,仔细一想,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快就浮出水面。虽然跟自己的母亲摊牌是一件很费力的事,但他,总不能委屈了他的小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进入婚礼,姑娘们能接受这样的跨度么?O(∩_∩)O~

挨个来亲一下

懒懒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6-03 12:34:05

yoy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6-03 12:46:48

夢想家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6-03 22:33:20

时光微凉(修)

*

秋风吹拂,时光在流逝中被浸染得微凉,黄昏的空气中飘动着茉莉花的神秘幽香。突然,雕花大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清隽挺拔的身躯遮住了一路的风尘仆仆。

林澜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淮南,你怎么回来了?"又忙着去叫佣人,"快去多添几个菜!"

"妈,不用了。"顾淮南的嗓音有点沙哑低沉,目光淡然从她身上移开,落到餐桌旁的顾思源上,叫了声"爸"。

顾思源轻轻点了点头,看到他一脸疲累的样子,淡淡问了一句,"你也好久没回来了,还是先坐下吃顿饭吧。"

吃完饭后,林澜又忙着让佣人去收拾房间,顾淮南出声阻止了她,"妈,不必操心。我跟你们说几句话就走。"

林澜只得一脸疑惑地坐下,顾思源倒是抬头别有意味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妈,这次我回来,是想跟您谈谈秦枳的事。"顾淮南开始慢慢开口,幽然深沉的眸底一片坦然,"我知道您并不喜欢她。"

林澜赞同地点了点头,刚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却很快被顾淮南打断,他的眼里有着冷然和温柔的矛盾情绪,语气认真而严肃,"但是,您的不喜欢,并不能阻止我对她的爱。"

林澜嘴角的笑瞬间消失了踪影,胸口微微抽动着,可见情绪压抑得厉害,半晌才勉强吐出几个字,"为什么?她有什么好?"

顾淮南的眼底浮现难得的温柔,语气带着无奈,"她的确不好,任性,又不懂事,还经常闯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但是,她所有不好的种种,都是生命为我描好的式样。"她是他生命中,一道清新纯净的阳光。

这一辈子,即使时光会冲淡诺言,即使山和水可以相忘,即使日月可以毫无瓜葛,可是我,就是非她不可。

林澜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脸色有点发青,嘴角轻轻抽动着,言语激动,"不,我不同意。"

"我今天来,并不是想征得您的同意,只是想来告诉您我会娶她。"顾淮南突然站起身,目光笃定地看着林澜,"我不会委屈了她,就算不是顶着顾氏儿媳的名分,单是作为我顾淮南的妻子,我也能让她风光无限地出嫁。"

顾淮南离开后,林澜似乎灵魂被抽空一样瘫在椅子上,看着对面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顾思源,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顾思源也只是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什么情绪,语气冷然,"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身为一个父亲,却和自己的儿子落得个近乎陌生人的下场。顾思源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哀。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他的感情是深沉而隐忍的,没有说出来,但并不代表不在乎。

***

两个月后,一场盛大的婚礼在H市最大的一家酒店举行。顾家在H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况是顾老爷子作为牵起人,顾氏集团董事长顾思源作为主婚人,婚礼操办得极为隆重,为人乐道。

婚礼现场以白色为主调,清新淡雅的白鹤芋,在各处微微散着素净的芬芳。

现场人群涌动,大多是军界、政界的人,也有身穿华服的顾家亲戚,闪光灯闪个不停,老太太和顾老爷子坐在主桌上,对着彼此笑得深远而精微,颇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新娘已经在休息室等候,顾淮南则忙着领伴郎陆止等人亲自招呼客人,今天的他一身白色西装,眼底的笑意柔和了脸上坚毅的线条,整个人看起来丰神俊朗。

酒店的休息室。秦枳一身素雅的白色婚纱,垂眸看粉色瓷瓶上素白的白鹤芋,低眉含笑,映着冬日的晨光,有一种清灵和鲜妍的美丽。

秦母站在她旁边,看着灵动清丽的女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她的宝贝,一定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林澜虽然不情愿,但是迫于颜面的压力还是出席了,化了个浓妆,但脸上的倦意依然无法遮掩,瞥见走向自己的身影,突然全身一僵,站了起来,"你来了?"

白云清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兀自点起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两人隔着烟雾弥漫看着彼此,却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林澜先开口,有点迟疑,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安好,她还好吗?"

"嗯。"白云清又幽幽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圈在几乎凝固的空气里还保持着原来的形状,淡淡地说,"她还好,吃了安眠药早上刚睡下。"

林澜的脸色变了又变,笑容带着冷意微微攀附在嘴角,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只能低下头,无声沉默着。

顾思源刚把一个重要的客人迎进来,不经意看见不远处两两相对的熟悉身影,心里的某个角落竟然不受控制地抽疼起来,前一刻还带笑的眼底,迅速涌起莫名的苦涩。

一场婚礼下来,秦枳都像是身处一个美丽的白色梦境,即使此刻坐在酒店新房的床上,看着偌大的总统套房贴满了"囍"字,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可是,当老爸把自己的手交给他,他温热的触感至今还停留在手心,他在自己耳边温声许下的誓言依然在心中回荡。在最神圣的一刻,他们隔着甜蜜的空气,脉脉含情地望着彼此,然后唇瓣动情地吻在一起。秦枳摸摸温热的脸颊,看向门外,他还没回来。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没有人来闹洞房。顾淮南知道小女人脸皮薄,事先特地安排了一切。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今晚她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得觊觎她的一分美丽。

身上已经换了晚装,柔软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有点不舒服,而且脸上也化了浓妆,秦枳从包里翻出换洗衣物,身影很快闪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浴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压低的"啊"声,秦枳一脸无语地看着手上几乎镂空的内衣内裤,欲哭无泪。

原来姗姗不是开玩笑的。

怪不得不久前,姗姗还对着自己笑得颇有深意,现在,秦枳终于明白过来她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入冬以后,寒意入侵,秦枳的小臂上已经浮现点点微微的凸起,迅速套上质地清薄的内衣内裤,又用大浴衣裹住自己,然后躲在被子里给姗姗打电话。

谁知道电话还没拨出去,就提示有短信进来,秦枳点开一看,小脸立刻涨得通红。

是杨姗姗发来的短信:你穿或是不穿,情趣内衣就在那里,不离不弃。又打了一个大大的贱笑,PS 我相信,顾市长应该会更喜欢你躺在他身下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秦枳刚想回短信,突然门被从外面推开,她被吓了一跳,手上的手机没握稳,一下子摔到床上。

微醺的顾淮南走了进来,伸手松了松领带结,俊颜上一片潮红,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秦枳眼睁睁看着他走得越来越近,然后床边突然塌了一块下去,鼻尖闻到一阵酒气,皱了皱眉头,手里的被子抓得更紧。

秦枳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迷离似乎找不到焦距,只是朦胧地在她身上绕着,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顾淮南突然笑了出来,喝醉了的他,看起来似乎有点傻气,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明显,语气掩不住的兴奋,"没事,今天我高兴。"

说着,一把扯下领带,脱下西装外套,身子下倾,想抱住她,秦枳赶快推开他,皱了皱鼻子,"快去洗澡。"

顾淮南先是一愣,反应明显比平时慢了很多,一会儿后才宠溺地捏捏她的小鼻子,"敢嫌弃我?"他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但还是起身,摇摇晃晃地往浴室方向走去。很快地,水声响起。

秦枳还在烦恼着该不该把身上的内衣脱下来,突然,轻轻开锁的声音传来,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拉紧自己的浴袍。

他刚洗过的头发微湿,柔软服帖地覆在额头上,几缕发丝慵懒地垂下来,深邃幽沉的眼底似乎恢复了几丝清明,与她同色的浴袍没有系上带子,胸口微微敞开着,坚毅的下巴上有一颗水珠,经过修长的脖子,流到形状优美的锁骨,继续往下……

秦枳看得几乎呆了过去,顾淮南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白色的大床走过来,他每靠近一步,她便觉得心跳加快一分,抓着白色床单的手便多了一分力气。

顾淮南很快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翻身就把秦枳压在身下,火热的吻重重落在她唇上,秦枳已经情难自禁,在他肆意温柔的吻中慢慢放松身子,在他的手拉开浴袍带子的时候,还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忽然,秦枳感觉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炙热的目光紧锁着自己,眼底墨色如玉,浓得化不开,大手一把扯开她清凉的内衣扔到床头上,在她嫩滑柔软的肌肤上游走,声音低哑,"这是什么?"

秦枳脸红耳热地看着被他轻松撕裂的内衣,像破布一样可怜兮兮地挂在床头栏杆上,扁了扁嘴,几不可闻地吐出几个字,"情趣内衣。"

顾淮南的喉结重重动了动,难以克制住眼底流动的黯淡色彩,握在她雪白丰盈上的手多用了几分力,刻意忍耐的声音也比先前低沉了几分,"我当然知道这是情趣内衣,可是……它为什么会穿在你身上?"

"不好看吗?"秦枳委委屈屈地低低说了一句,又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看他。

"好看。"顾淮南的身子默默沉到她的两腿间,伸手拉起她笔直纤细的腿绕到自己腰上,声音已经低哑得不像话,"真是该死的好看!"

两具火热的身躯紧紧地黏在一起,牵动着彼此身上共同的温度。

他炙热的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沿着她白皙的颈往下,含着她温柔而霸道地吮吸着,大手也没闲着,覆在她另一边的丰盈上,任由她的花瓣在自己的指尖绽放出最肆意美丽的形状。他在她雪白的娇躯上留下一路粉红色的印子,引得她娇喘连连。

像是存心想折磨她似的,这一次他用了许多时间让她进入状态,秦枳害羞地感觉到身下已经湿得一塌糊涂,隔着浓浓的气息抬头看他,在这个隆冬腊月里,他的额上甚至渗出了点点汗珠。

床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到了地下,可两人无暇顾及,缠着彼此深深缱绻着,冰冷的深冬空气,已经无法冷却两颗火热的心。

窗外清冷的月光被挡在外面,厚重的窗帘掩住了一室旖旎。

他带着浓浓情*欲的吻还在继续往下,突然,隔着迷离的空气,秦枳失神尖叫了一声,下一刻小手紧紧地拢住他的黑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薄唇,居然轻轻地含住了她的……

54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