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被叶念尘不断追问，叶枫反倒越是耐心，一一做着解释：“当时屋里屋外的确没人服侍，因为你娘担心她们吵到你兄长，所以都打发了出去，坚持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就行了。锦园其他处自然还是有下人的，但起火的时候是凌晨，正是睡得最死的时候，再加上离主屋也有点远，等到有人醒来发现不对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也根本没法再进去救人。”
“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年我才并没有对服侍您娘的人处罚得太厉害，您娘向来宅心仁厚，我也不想她去了那一边还不安心。”
最后一句，叶枫再次一声叹自己，而后看向叶念尘，满是慈祥地说道：“孩子，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有！”叶念尘直接对上叶枫的目光，如同要从那看透人心：“前些天，我曾听到一些传言，说着火的那个晚上，我娘跟我兄长呆的那个房间门窗都被人动过手脚，压根从里面打不开来，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没有逃出！”
“绝对不可能，这都是些什么人唯恐天下不乱编造出来的！”
叶枫先是一怔，而后满是气愤地说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怀，当时官府会一点都查不出来？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我会放过这么重要的线索？念尘呀念尘，我可是你兄长的亲生父亲，是你娘的大夫，他们是我最亲的人，你觉得我有任何理由隐瞒掩饰真相吗？你就…”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他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一段话，脸色中显露出悲伤，看上去很是可怜。
叶念尘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装得比谁都诚恳的所谓至亲之人，心中一阵狂笑。
一个人到底要有多虚伪、多丑陋、多恶心、多不要脸才能够做得像叶枫这般情深意重、荡气回肠？
沉默了片刻，她并没有显露半点心声，反倒是故意放缓了些神色，似喃喃自语般幽幽说道：“我只是，信不过她。”
只此一句，别无多言。
叶念尘相信，这样便已经足以令叶枫误以为掌控了一切。
果然，正是这么一句，叶枫愈发的相信了自己的判断，相信叶念尘从头到尾所有不满不快的根源都只是来自于昭华公主的挑衅。
他当然听得明白，叶念尘这话里的“她”代表的当然是昭华公主，而这句话其实还有半句不曾说出口的。
那便是，“我其实，信得过你”！
“为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叶枫满是欣慰地称赞着，又道：“我也知道，你母亲有些事情做得的确不太对，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一会我就去找她，好生劝告一番，不会再让你受这些委屈！”
叶念尘听到这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看，似乎并不太看好自己日后会真的不再受什么委屈。
叶枫见状，倒也不在意叶念尘的态度，反倒连连表示理解，哪怕叶念尘这会颇为沉默寡言，却也又主动与叶念尘说道了一些“肺腑之言”劝导、开解。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叶枫这才带着人准备离开小尘轩。
昨走之际，他似乎才想起先前挨打的那个丫环，因而说道：“念尘，那种吃里扒外的奴才，直接打死便是，你也别太在意。”
“我会自行处理好的，您请放心。”叶念尘道了一声，并没具体说如何办。
“那…随你吧。”叶枫见状，也没在这种事上多做干涉，而后却是转了话，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你跟太子、国师还有二皇子都挺熟的吧？”L
第五十四章 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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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念尘瞬间便明白了叶枫真正的话中之意，倒并不意外于这样的问题。
她知道，如今她这个所谓的嫡长女，对于叶家唯一的利用价值无非就是联姻的罢了。在叶风眼中，亲情本就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若无半点利用价值，那便什么都不是。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故意装做听不懂：“我才回京多久，不过是见过一两回罢了，怎么可能跟他们这些身份的人熟。”
叶枫听到这答案，也没有半点的失望，反倒是笑着说道：“为父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着今日之事，他们几人对你都挺关照的，这是好事，说明咱们念尘人缘好，人缘好！”
有些话，叶枫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挑明，这种事往往顺其自然或许比有意为之反倒有更好的效果。
他这个嫡长女不但长得出众，而且性子也颇为特别，但能够同时得到这几位的格外关注，这倒也让他很是意外、惊喜。
说起来，先前他虽也有打算好好动作一下叶念尘的婚事，尽可能多的为他谋得利益，但特色的人选身份却也还是与这几位有不小的差距。
一个是现在的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母族势力强大无比，还有一个则是连皇上都得尊着敬着的。
这三人，自己这个嫡长女不论将来嫁给谁，都对他有种各自不同的好处，总之他都不吃亏，而且比着之前的设想可是要更加完美得多。
一个原本都没打算再寻回的女儿，如今的价值远远高于了之前所预估的，这当然让叶枫无比的高兴期待，对于叶念尘的重视程度也愈发的高了起来。
看着叶枫离去的身影，叶念尘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面色愈发清冷。
叶枫的盘算真是令人恶心。她倒是很期待不久之后看着某些人竹篮打水一场空时会是何等的模样。
转身回到原来的座位坐好，叶念尘朝着周婆子示意了一下，让她重新将小朱带出来。
刚才的事情还没算完，小院的整治也还差着这最后一把火。
周婆子心领神会。很快便让人将小朱给带了出来。
再次看到叶念尘时，小朱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点，却是一分力气不省的跪在那儿拼命磕着头求着饶，只道愿做牛做马以偿还先前的罪过，苦求叶念尘能够再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而其他的人亦都下意识地看着叶念尘。等着大小姐做出对小朱的最后处置。
不论有无犯错，毕竟她们都是处于同样的身份，难免担心自己的日后，谁又能够绝对保证，这一辈子都不会犯与小朱同样的过错呢？
叶念尘的目光并没有过多的在小朱身上逗留，反倒是一一扫过站在一旁的其他仆从，如同看透了那些人的心思。
所谓的立威，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得好的，太轻则无用，太重则恐生反效。而最为合适的那个界点却真心不是那般容易找到。
“大小姐，依小的之见，直接打死这贱丫头算了，看看日后还有没有人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周婆子知道这会功夫，叶念尘必定是在考虑如何最为合适的处置方式，因而主动建议。
毕竟这小尘轩下从不少，不好生恶惩以戒人心的话，难保日后还会再有人做出这等勾当。就当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大小姐，您若觉得那样做有些于心不忍的话。直接将她卖掉也行，往什么地方卖都行。“小蓝见叶念法听到周婆子的建议并没有说话，只当其终究还是太过从仁善，下不了那样的手。
再加之。她虽极为痛恨小朱的做法，但毕竟也一起在府中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眼争争看着人被打死，她亦有些不忍。
“此事小姐自有定论，你等不必多言。”还是芷儿最为了解叶念尘。因而出声示意周婆子与小蓝不用操这心。
这会小姐怕是有了新的盘算，看那神情，估莫着小朱的结果会有些出人意料。
果然，没过多久，叶念尘终于收回了目光，将视线重视锁定于小朱身上。
“你当初收那些钱物的时候，可有曾想过会有今日？”她的语气平静而详和，甚至于带着几分怜悯。
小朱人一怔，整个人突然绝望无比，却是连求饶都没法再说得出来。
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半点前路。
“在钱物之上，我向来不曾亏待于你们，怪只怪你的目光太过短深，踏踏实实的当差做事，将来得的好处比着这点东西只多不少。”
叶念尘叹了口气：“我这大小姐，即使在这府中不受重视，也不至于只值一只金镯子外加一百两吧？小朱呀小朱，你自己说，我应该怎样处理呢？”
“大小姐，奴婢当真知道错了，奴婢…奴婢任凭大小姐处置，不敢再有半句多言，一切都是奴婢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小朱听到叶念尘的放，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竟一反先前苦苦哀求的状态，如同真正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罪过，或者说是已经认命。
如此一来，叶念尘倒是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般说，那我亦给你留条活路，但这小尘轩却是没法再容得下你。”
说罢，她侧目看向一旁的周婆子吩咐道：“周妈妈，你先带小朱下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替她上些药，再给她收拾好她所有的东西，包括那只金镯子以及一百两的银票，全都给她带上，弄妥当之后，你跟小蓝一并将她送去公主那儿。如何处罚，全凭公主发落吧！”
众人一愣，万万没想到大小姐最后竟会做出如此安排。
对于小朱，大小姐的确算是仁至义尽，但如此一来，小朱的命运就等于是直接掌握到了昭华公主手中，而昭华公主不论从哪一方面怕是都没法简单饶得了小朱。
周婆子与小蓝先是一愣，而后在芷儿的提醒下这才连忙应声领命。
叶念尘起身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散了，而她则径直转身回屋，不再理会小朱那突然而至的绝望哭泣之声。
进了屋，关了门，叶念尘招呼着芷儿低声叮嘱起来：“一会你留意一下昭华公主具体是怎样处置小朱的，如果直接打杀掉的话就算了，若是…”L
第五十五章 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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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尘轩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诸多下人各自散去，即使是私底下，暂时间亦没有谁悄悄谈论什么。
大伙似乎都意识到了一个于小尘轩里头安身立命最好的方式，那便是少说话、多做事，守着本份，莫生其他不应该有的念想。
周婆子是个极会办事之人，叶念尘所吩咐的事情从不擅自偷工减料，而且还能凭着自身的经验给办得漂漂亮亮。
这一回去送小朱亦是。不仅给上了最好的金创药、包扎好伤口，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让其吃喝休整了好一会，将所有小朱的随身物品都收拾得妥妥当当，最后才亲自带人将小朱送往昭华公主那儿去。
昭着周婆子的理解，大小姐既然这般吩咐自然是有大小姐的道理，哪怕小朱自己也明白昭华公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但此时此刻周婆子却已然从小朱脸上再也看不到半点对于大小姐的恨与怨。
去到昭华公主那院时，叶枫已经来过并且这会早就离开。
昭华公主因为今日之事心情奇差无比，而后又被叶枫跑过来明里暗里的说道了一通，处处替叶念尘说话，处处责怪她不分轻重随意而为，实在是呛得她不轻。
这么多年以来，叶枫还还是头一回如此对她，更是为了叶念尘那么个小贱人，这让她更是无法接受。
虽然刚才叶枫在的时候，她尽量克制没有与之争吵。甚至于还忍耐着表态这一次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太恰当。
但，那都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叶枫因为此事而与她生出什么间隙来，不想让自己的脾气反倒是让叶念尘给占了便宜。
实际上，如今的叶念尘在她这儿早就已经是死亡名单上的一个人名，不论如何，她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小贱人！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叶念尘竟然还将小朱这个没用的东西送过来。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打她的脸！
昭华公主气得直发抖。却还是强忍着将手中茶杯给砸出去的冲动没有立马下令将那小朱给打杀掉。
“如此贱人，留着做什么，直接打杀掉便是！”一旁的叶茹雪却是最先开腔。她知道这会母亲心情不好，因此直接挥了挥手吩咐：“赶紧去，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来烦我娘吗？”
先前叶枫来的时候，叶茹雪也在。只不过早早去了偏房回避，但父亲那番指责母亲的话却也是一个字都没落下。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叶念尘给父亲灌了迷魂汤的结果，等哪天父亲看清了那小贱人的真实面目，迟早会明白娘亲的一番苦心。
所以，叶茹雪心里头比着昭华公主还要怨恨叶念尘。眼看着这个时候那个小贱人竟然还敢拿一个小小的眼线做文章，想打她们的面，这心头之火更是旺盛得没法形容。
“等一下！”
昭华公主很快出声。阻止正要出去传话的奴才，转而及时阻止着叶茹雪说道：“雪儿。万事切忌冲动，千万别上了叶念尘那个小贱人的当！”
“很明显，叶念尘这是故意想借我之手弄死小朱那死丫头，不但恶心了我，还让我背上恶名，这算盘打得真够精！”昭华公主不愧是老姜，这会已然恢复了平静，不再受情绪所控制。
反正她也想清楚了，如今看来整治叶念尘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但一次弄不死，她就不信那贱人次次都能如此好运！
听到母亲的话，叶茹雪终于清醒了一些。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又理了理自己的仪态，朝着母亲反问道：“娘，那你说，要如何是好？”
“其实也没什么难办的，反正郑婆子都已经死了，这小朱顶破天也就是跟郑婆子扯得上一点关系。不过是小尘轩里头一个犯了事的奴才罢了，既然她把人送到我这里来，我这当母亲的自然得替她做个主！”
昭华公主这会竟露出了一抹笑意，只不过那笑寒凉无比：“她不是想借刀杀人吗？我偏不如她的愿，就当成是普通犯了事的奴才，直接卖掉便是，根本不必在意。”
“可是娘，那小朱着实可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这般便宜了她，女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叶茹雪自然想得到，小朱必定是将一切都与叶念尘全盘拖去，这种没用的奴才就只是卖掉实在是太便宜了。
“你以为死一定是最重的处罚吗？”昭华公主极为嘲讽地说道：“将那奴婢卖入那种三教九流之地，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我倒要看看，于那奴婢来说，谁才是最恨之人！”
一句话，便直接决定了小朱的命运，昭华公主压根就不会在意一个最为低等的下人的命运，更不会认为小朱的悲剧到底是由谁而引发。
入夜后，整个叶府渐渐退去了喧哗，变得寂静而幽深。
小尘轩的下人除了值夜的以外，大多都已经休息歇下，以便明日一大早能够起身做事。
叶念尘还没有入睡，靠在榻上听着芷儿回复着白天几件事情最后安置的情况。
白大人那儿，影子已然打理好了一切，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是不知道昭华公主知道这白大人本就是他们这边的人，会不会一口血喷出直接气晕过去。
而小朱那边，府中人都已经知道这个犯了事的丫环被昭华公主卖让人伢子卖掉了，但却大多数人却并不知道小朱到底被卖去了哪里，只是隐隐听说并不是什么正经之地。
“小姐，我已经让人从鸨，母手中悄悄把人给弄了出来安置妥当，只不过，咱们有必要为了一个小朱做这么多吗？”
芷儿并不明白叶念尘为何又要暗中找人去帮小朱，在她看来，这种背主之人得到什么样的下场都不为过，压根就不值得同情。
“留着她，日后我还有用处。”叶念尘简单解释了一句：“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圈后才出手，只不过是让她将有些事情看得更明白、更透彻罢了。”
次日，收拾妥当的叶念尘，照例带着芷儿与影子出门，要去那条街上给百姓义诊。
当然，她亦记得昨日顾明义当众拜托于她，说是有事要让她帮忙。
出门之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了停朝着在身后跟着送她的周婆子问道：“周妈妈，你跟小蓝，到底是什么关系呀？”L
第五十六章 男女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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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婆子顿时一个跄踉，若不是一旁的芷儿及时出手扶了一把，差点便摔了一跤。
她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张脸惨白惨白毫无血色，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额上竟是冷汗淋漓。
“行了，别送了，你看上去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先回去歇会吧，有什么事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叶念尘见状，没再多言，扔下这一句便走了。
看着叶念尘渐行渐远的背影，周婆子好半天这才从脑海空白、险些晕厥的状态中慢慢缓了过来。
周婆子万万没有想到，大小姐会突然与她说道这么一句话，而从她对大小姐的了解，这样的话绝对不是什么随口一说，只怕…只怕大小姐真的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周妈妈，您怎么啦？”小蓝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看到一脸惶恐不安的周婆子十分好奇。
“没…没事，去忙吧。”周婆子看了小蓝一眼，目光闪烁，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转身往院里走去。
另一头，叶念尘出了叶府，步行前往义诊之处。
那里离得并不算远，而这么多年她本也有已经习惯了经常性的简单运动所带给身体的那种舒服感与轻松感。
今日来排队的人依然很多，那些超出今日名额之外的排队者，在拿到芷儿派出的下次优先牌后，如往常一般不再逗留，以免影响到了正常的次序。
叶念尘专心地替每一个病人看诊，耐心不已。
这个时候的她，虽然忙碌，但却最为充实，虽然费心费力，却最是感到开心。
叶念尘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面上所显露出来的那种神情是多么的迷人，而早就已经来到的顾明义却是将那份神采看得个真真切切。
如果说，五年前下山之际，顾明义心中对师尊的预言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似乎已经没有任何不去相信的理由。
只不过，唯一让有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师尊的那个预言也并不算太坏，相反。他甚至于觉得颇有意思，至少不论结果如何，这个过程看上去应该很是不错。
似是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注目，叶念尘百忙之中竟然下意识的分出了点心神，凭着直觉得抬眼往右手边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是他！
叶念尘的心底莫名的冒出这么一句，虽明明知道今日顾明义会来，但这种异样的敏锐却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她看过去的瞬间，顾明义却是微微一笑朝她示意，倒是丝毫没有偷看而被人抓个正着的不自在或者尴尬之处。
叶念尘面色不显，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入到诊治之中。
顾明义来得太早，她这边还得花上好些功夫，不过既然人家乐意早来，那她也无权过问。
只不过，好一会之后，叶念尘又是没忍住抬眼往顾明义那儿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