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我有病得治

第二天军训的时候,南安安还请了个假,去姜铭办公室开会。

她去得时间正踩点,到姜铭办公室的时候,姜铭今年要带的几个博士和四个研究生已经都到了。

南安安不好意思地走进去,还好,姜铭还没到,她也不算迟到。

等待期间,大家开始自我介绍。

互相了解了名字,其中一个人跟南安安说话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叫了声“小安”,游秋闻言就瞥了南安安一眼,阴阳怪气道:“你可别叫她小安,这位可大有来头…”她顿了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挑衅地看了南安安一眼,“对吧,师母?”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南安安清晰地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驳了游秋:“不…”

“不是”两个字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道目光牢牢地钉在她身上,她一回头就看到拿着一本书走进来的姜铭,她又小声说了句“不是,我…”

这次是对着姜铭,姜铭迈开长腿走过来,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大方自然地开口,语气却坚定到不容反驳和质疑:“安安是我女朋友,不过师母就算了,她比你们都小。”

显然,姜铭是听到游秋那声阴阳怪气的“师母”了,游秋垂着头没再说话。

南安安也没和游秋多说话,游秋对她的恶意,似乎不减反增。

她开完会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意思留下,大中午就直接跑回体育场了,游秋斜她那一眼却让南安安心里有些不舒服。

帖子的事情,她当时没回应,不代表她真是游秋她妈,得一直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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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而煎熬的军训也终有尽时,军训汇演前一天晚上,南安安还被经院副院长叫到办公室特意交代了一番——我们经院是西大分数线最高的,学生最多的,经费最多的,一向有着永远第一的优良传统,这次也决不能是第二!

南安安乖巧地答应了,她知道副院长专门找她说这番话的用意,这段时间军训南安安耳根子软,看到学生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跑来请假,都亲自去找教官各种说好话帮学生请假——隔壁旅管为了争第一,一个请假都不批,最后学生晕了俩。

她管得松这一点深得学生心,但也引起院领导的不满。

副院长是个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这个年纪做到经院副院长也是手腕极强的。

她靠在办公桌上,话锋一转,别有深意道:“我听说,你和姜铭在一起了?”

许是答案太过显而易见,她根本没等南安安回答就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你不用紧张,我不是说不可以…但是师生恋说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词,之前我也听到风言风语了,当时想着你毕业了就没事了。现在你又读研又做了辅导员,你和姜铭的事情传出去,对你对他影响都不好。我只是提个醒,毕竟当时的事闹得也不小,你考虑清楚…”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南安安认真地点点头。

副院长一副我了解表情笑了笑,挥手让她撤了。

南安安走出经院方楼就看到夜色里姜铭那辆车停在路灯下面,她走过去打开车门钻进去催促姜铭:“快走!”

姜铭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南安安神秘道:“副院长说,我们要低调。”

姜铭探过身子帮她系好安全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做回应,黑色辉腾缓缓地驶出西大的东门,融入浓浓的夜色里。

南安安觉得今晚的姜铭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他穿了一件黑色衬衣和黑色西裤,从接到她开始就没说话,南安安看着他映在玻璃车窗上面无表情的侧脸,姜铭专注地握着方向盘,她莫名地感觉他周身有种冷峻和肃穆的气息。

南安安从小就挺害怕老师的,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被老师告状挨揍太多。姜铭一旦严肃起来,对于南安安而言还是威慑力惊人的。

和此刻气氛极不相符的是车厢里浓郁的花香,南安安坐在座位上四处张望,目光一下子就瞥到了后座上的一大束香水百合花,她眼前一亮,眨眨眼睛探过身子伸手把后座的花捧起来,乐滋滋地对着姜铭道谢:“老师,这是送我的吗?”

红灯,姜铭踩了刹车看了眉开眼笑的南安安一眼,“不是。”

“…”南安安摸摸鼻子,把花束放回原位,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奈不住寂寞。

“老师,我们去哪儿?”南安安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风景侧过身子问姜铭。

姜铭轻描淡写道:“见家长。”

南安安:“…”

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南安安白天陪着学生们军训了一天困得不行,歪了歪头就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睡着了,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姜铭带她来的地方是墓园,她揉揉眼睛,看姜铭打开车门抱起了那束花。

c市的郊区似乎刚下过一场雨,南安安下了车就被姜铭握住了手,带着她往墓园里面走,到水坑的时候姜铭都揽着她腰把她带起来,南安安感觉着腰间微凉的手,想起曾经她师父说的话,心里泛起淡淡的心疼。

那时她还小,根本不能理解姜铭的丧母之痛,那些轻飘飘的“你不要再难过了”现在想起来太过幼稚。

黑暗里她看不太清,姜铭带着她从路中间走过去,一路走到最后一个墓碑俯身把那捧香水百合放下,一回头就看到南安安站在他身后对着秦然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南安安直起身子,姜铭的表情在黑夜里看不清,她听到姜铭声音低沉地开口,“我带她来给你看看。”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剩下的就是似乎无尽的沉默。

姜铭伸手触碰了一下冰凉的墓碑,秦然直到离世,都没亲口告诉过他姜洋和秦怡之间的事,她隐忍多年冷眼旁观。

他也知道,那场灾难对秦然几乎是毁灭性的,她从一个骄傲独立的女人变得走两步路都会气喘吁吁。

秦然郁郁寡欢了太久,那件丑事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这么多年,他从未释怀。

他记得他还小的时候,和他哥一起欺负一年级的小女生,把小姑娘弄哭之后秦然搂着他问他,你为什么欺负他。

那时候他说,我喜欢她。

那是孩子表达喜欢的一种恶劣而常见的方式,当时秦然笑了笑,俯身搂着他的肩膀认真地对他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一定不要让她哭。

她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喃喃自语,他还问秦然,妈妈,你怎么哭了?

秦然离世之前,已经安排了一切,无论是秦怡还是姜洋,她都自己收拾了——她仗着姜洋对她最后的喜欢和愧疚,在病房里握着姜洋的手要求他娶秦怡,要求她的儿子必须是姜家唯一的血脉。

姜铭冷眼看着姜洋痛哭失声,看他终于如愿以偿娶到偷腥多年的女人,看秦怡哭着打掉她的孩子。

他姑姑姜和曾经感慨过,秦然她连离开都不愿把仇恨和报复留给你。

姜铭对着定格在照片上的秦然深深地鞠了一躬。

南安安不明所以地听他说了句话,像是低语,像是承诺——“我不会像他一样。”

回到车上之后南安安还是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没说话,姜铭伸手揉揉她头发,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低头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南安安的头顶,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乖”

“嗯”南安安脖子向后仰,安抚地凑过去在姜铭的唇上飞快地落下一枚吻。

她的瞳仁又大又明亮,在昏暗的车厢里亮晶晶的,像是唯一的光源。

南安安再接再厉,从他身上坐起来面对着他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姜铭在她眼里一向像南是一样,无所不能,坚不可摧。

他也会难过,也会伤心。

南安安是个自愈能力很强的人,一路上她就调整好了心情,经过一家还没关门的花店时,姜铭还下车给她买了一束花。

回到姜铭的公寓时,时间还早,才九点多。

姜铭带着从地下车库走到家里的一路上,南安安都一手抱着花,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她的手柔软温热,手心微微汗湿,握着他的手时温柔而坚定。

像是多年前,她陪着他看鸳鸯时那样,只不过那时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定格在屏幕上,背后是一串冷漠的数据,而现在她站在他身边。

南安安一路上为了活跃气氛还不停说着话:“老师,我好饿呀,你今晚给我做饭吧。”

“好”姜铭答应得很快,“不怕吃坏肚子?”

南安安牵着他的手,面朝着他倒着在小石子路上走,“不怕,只要你管揉。”

晚餐姜铭给她做的酒酿小圆子,南安安吃了两碗,鼓着肚子瘫在沙发上不起来,伸手正要糅肚子,手就被人握住了,身下的沙发向下塌陷了一点,南安安看着姜铭懒洋洋地坐在她身边,伸手覆上她吃得圆鼓鼓的肚子,于是南安安又被按了开关了一样,哈哈大笑着在沙发上翻滚。

闹了一会儿,她才适应了姜铭的手,被姜铭带上了楼。

只要明天上午军训汇演之后,南安安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她还和安凝她们一起约了明天下午的真人cs,想想就挺期待的。

南安安生怕姜铭心情低落,晚上还主动搂着姜铭脖子送上嘴唇给他亲,有样学样地吮吸了一下姜铭的嘴唇,她虽然有病,但是亲还是可以给他亲个够的。

她贴得很近,刚洗完澡穿着薄薄的睡衣,姜铭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的柔软。

沐浴露的甜香有着橙子味,淡淡地,在她呼吸之间。

南安安亲着亲着,

姜铭就起身去洗澡了。

南安安自己趴在床上看微博相册里安凝传上去的她们高中毕业旅行时的照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浴室里的姜铭聊天:“老师,我们明天下午玩cs你也来吧…”

“好”姜铭的声音隔着玻璃门低低的,带着一丝沙哑和隐忍。

放着个这么秀色可餐的小女友,自己跑来打~飞机,他也是为人师表、道德典范了。

姜铭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南安安的问题,修长的手指动作加快…

就听到南安安似乎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

南安安问过一遍见姜铭没有回答她,猜着是他没听到于是从床上爬起来往浴室那边走了几步,大声问道:“老师,你射得准吗?”

你射得准吗…

准吗…

姜铭修长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不准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我觉得我有病得治了

写着一章的时候,我一直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我是一个汉子,有逗比这样暖萌萌的女票该多好!

话说男神的那句话意味深长啊~

第43章我有病得治

“老师?”没得到回应,南安安站在浴室外面叫了姜铭一声,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开了,姜铭穿着白色浴袍走出来,神色清冷地经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南安安觉得刚才那一瞥男神耳尖好像有些红,不知道是洗热水澡热的,还是…发烧了?

不过…男神刚洗完澡黑发湿漉漉,稍有些凌乱还在往下滴水,v领浴袍里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的样子,真得是说不出的英俊,带着些莫名的性感。

南安安跟着爬上^-^床,和姜铭一起靠在床头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你要是射得准的话,明天我们一队,我一定要打败林墨和顾球球!”

闻言,枕着手臂懒散地靠在床头的姜铭微微挑眉,意味深长道:“我射得不准的话…你就不和我一对了?”

这反问莫名的,有些别有深意,南安安认真道:“嗯。”

姜铭:“嗯?”

那个尾音惯性地上翘,性感得一塌糊涂又带了一些压迫感,南安安认真解释道:“你要是射得不准的话,就去我对手那队,负责拖垮他们。”

姜铭:“…”

南安安:“这样我就能赢了。”

姜铭冷哼了一声,你明天输定了!

军训汇演那天还是出了岔子,待会儿要演练军体拳的方队里一个男生中暑直接晕倒在体育场上了,好在校医就在一旁,但是他们经院的匕首操还有两分钟就完了,接着就得军体拳方队上场了,少一个人在主席台上看起来实在是太明显了。

南安安满体育场找他们经院走完方队已经散场的男生救场,急得满头大汗,偏偏大家都穿着一样的军训服,她和学生们相处的时间又短看脸还认不出人。

想到副院长亲自交代下来的事情,南安安越是急越是一张熟悉的脸都找不到。

正着急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南安安一回头就看到简耀,他好像刚走完方队还没换衣服,南安安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等简耀说话就急切地开口:“快,帮我填个空缺。”

简耀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比了一个手势,在南安安点头后“啪”地朝她敬了个礼,说了句“遵命,长官”就跑着穿过操场往方队那里去了。

整场汇演总算有惊无险——就是她又欠了熊孩子一顿饭。

而且,如副院长所愿,她们经院这次不是第二

——是第三。

南安安在汇演散场之后来不及换衣服就去姜铭办公室找他了,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电梯那里,电梯门一开她就看到了游秋,游秋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扬了一下手里的高级宏观。

南安安没理她,自己等游秋出来之后走进电梯上了楼。

“哇,南萌萌,你穿军训服也如此美丽!”南安安刚一敲门,就迎来了何庆元夸张的赞美,他一夸姜铭也跟着看了过来,南安安有些羞涩地扶了扶歪了的帽檐走进去。

“南萌萌,你是不是觉得我碍眼了,”何庆元一路跟在她后面,“其实,每次那个游秋来找阿铭的时候,阿铭都会叫我来,名义上是我懂得多,其实嘛,你知道的…”何庆元朝着她挤挤眼睛。

南安安被游秋挑衅后心里那一点点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跑去姜铭办公室内间换了衣服之后就和姜铭一起出发去市郊了,还带了何庆元,cs这种游戏还是人多最好玩。

她很快就想收回这句话了。

刚到高速公路口,安安就接到简耀的电话,得知她去打真人cs没办法请他吃饭后,熊孩子跃跃欲试强烈要求参加以抵一顿饭。

南安安考虑了一下,现在带着他总比以后和他一起吃饭被姜铭逮到要好多了,侧过脸和姜铭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简耀。

即使返回学校又接了简耀,他们到得还挺早,南安安坐在入口的藤椅上给南微微发短信,南微微多年没回国卡在乐园入口完全找不到路,她干脆跑出去接微微了。

安安和南微微并排回来的时候,何庆元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南微微一头金咖啡色的卷发,和安安一样目测一米六五走上的身高脚上还踩着一双高跟鞋,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漂亮得勾心夺魄,虽然五官相似,但是南微微的漂亮不同于安安漂亮得那么柔和,而是带有棱角一般,明艳夺目。

“天,这种美貌x2简直让我心神荡漾,我天…”他说着撞撞姜铭的胳膊,“阿铭,你能分清她俩吗?”

姜铭点了一下头,身边沉默许久的简耀出声道:“我能!她俩眼睛不太像。”

安安给简耀比了个赞,她和南微微唯一不像的地方就是眼睛了。

“你好,我是姜铭,安安的男朋友。”对于熊孩子的挑衅,姜铭不置可否,直接礼貌地和南微微打了招呼,倒是一贯冷静骄矜的南微微怔愣了一下。

南安安正拉着南微微的手,就感觉到南微微和她十指交叉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恢复了正常,快得像是刚才都是南安安的错觉。

南微微友好地笑笑,甚至主动伸手和姜铭握了一下:“你好,我是南微微。”

等到安凝安奈和顾狸林墨过来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去烤肉了,烤肉的时候南安安和微微负责烤蔬菜,安安正翻着生菜叶子的时候,南微微一手搂着她肩膀笑嘻嘻道:“二宝,你这次眼光不错哎。”

南安安得意地点点头,听南微微夸奖姜铭她也有与荣焉。

“他就是你师父啊。”南微微摘着青菜叶子问她。

南安安点点头:“是呀是呀,隔了那么久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了,真没想到,好巧。”

南微微把青菜叶子递给她,悠悠地道:“是啊,好巧…”

真人cs的时候,第一次,姜铭不太清楚规则没参加,站在一边观望,南安安黑白配幸运地和林墨分了一组,和射击超帅的国防生一组,南安安蹦蹦跳跳地赢得毫无压力,第二次的时候她和姜铭分了一队,不得不说男神姿势超帅的,虽然没打中娴熟的林墨但是掩护她还是轻而易举。

而且姜铭他根本不打他们的最大威胁林墨,反而每次都把重点放在简耀身上。

每一次南安安从掩护物后面探出个头,都能看到姜铭姿势帅气干脆利落地把简耀一枪打死…她的学生,简直不能再虐。

于是,断断续续几场下来,虽然输赢由他们是否和林墨一组来定,但是简耀…每次都是妥妥地第一个被打死。熊孩子倒是一点都不难过,笑嘻嘻地跟在南安安身后问她什么时候再来玩。

南安安再也不想和他玩耍了,她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了啊,简耀对她的态度太过热切了,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对劲。

接下来的一周里,新生正式上课就没什么事情了,南安安的重点放在了自己的课程上。

研究生的课不多,一堂课上课的人也不多,老师们讲起课也和本科的时候不一样了,大多时候和数学推理相关的地方都会一句话掠过。

南安安本来数学就不好,上课听姜铭讲高级宏观经济学还是挺吃力的,又不想游秋再嚼舌根说她是靠着姜铭的关系才考上的研究上,平时也就努力了很多,连课下跑去姜铭办公室都随身带着书。